马路很快的就缀上了那两个水蛇帮襄阳分舵的二总管赖索多和毛七。
马路抄近路,绕到前头的一条小巷里。
当赖索多和毛七嘻嘻哈哈勾肩搭背经过时,他突然如箭矢般窜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点了两人的几处重穴。
马路将两人拖到暗巷后的草堆前丢下。
赖索多浑身酸麻无力,动弹不得。
他已经看出眼前这个“混账家伙”武功高不可测,继之一想,不久前襄阳分舵曾毁于小天马马路之手,不由双眼圆睁,失声道:“你就是马——马大侠?”
马路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赖索多脸上冷汗直落,颤声道:“小的有眼无珠,求马大侠饶命。小的情愿退还刚才收取的保安费……”
马路冷笑道:“好!”
毛七忙接口道:“这包卤菜,也……还给……马大侠……”
马路逼视着毛七,道:“你以为诈了人家血汗钱,只要在案发之后,交出赃物就算没有事的么?”
毛七哀声道:“大侠饶命!大侠饶命!”
马路道:“饶你不得。”
他突然飞起一腿,踢向毛七胸膛。
毛七被点了穴道,无法回避,结结实实的挨了他这一脚,顿时口喷鲜血,惨哼一声,魂归阴籍。
接着,马路开始向吓昏了的赖索多盘问水蛇帮襄阳分舵死灰复燃的经过。
据赖索多透露,目前水蛇帮襄阳分舵,已由总舵派出的原内堂堂主钱三接任。
钱三比以前的张九更为贪婪凶狠,上任不过半个多月,就把分崩离散的分舵整理得井井有条。
为了筹措经费,寻找马路,钱三业已拟定了一个完整的计划,将在短期内搜遍襄阳城内外每一寸土地。
马路问完了话,也将二总管赖索多一并打发上路。
现在,他感到很为难,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除非他能彻底的消灭水蛇帮樊城总舵,否则,单是剪除襄阳分舵,将无法灭损水蛇帮的实力。
而他,马路今后的处境,也将日益艰困。
但是,要想消灭水蛇帮总舵,仅凭他马路一己之力,又是谈何容易?
三更。
四野寂静。
樊城城西鸡母山上,水蛇帮总舵的那座圆形洞屋内,仍然灯光明亮。
内堂、外堂、刑堂,三堂大厅向外的圆形洞门,并未关闭,门外角楼附件有十余名负责守望的侍卫,往来逡巡。
此时,帮内高级头目早已在山腹中的特级房间就寝。山腹的居住环境,冬暖夏凉,十分舒畅。
入冬的第一场小雪,已如柳絮般飞舞飘落。
守夜的那十几名侍卫,冻得呵手顿足,浑身发抖,而在山腹中的人,却丝毫不受外面气候的影响。
靠左的内堂门前,有株枝繁叶茂的大松树,马路伏在树上已观望了一天一夜的时间了。
他越了解水蛇帮的情势,反越觉得想一举消灭水蛇帮的困难。
他发现,除了“侍卫”级和各堂低级弟子从洞门出入,这一天之内,竟然没有一个堂主以上身份的头目,自大门走出。
难道那些人能在山腹中长久蛰居不动?
很明显的,那些锦衣玉食的水蛇帮高级头领,在错综复杂的山腹中另设有安全密道,以利出入。
可是,马路搜遍了整座鸡母山,及方圆五里之内的每一个角落,并没有发现水蛇帮的任何密道出入口。
四更。
马路不想再观望下去。
与其干耗在树上,不如立即采取行动。
他以猿猴般矫健灵巧的身手,自树顶悄悄纵落,迅速将一名眯着惺松睡眼,似乎刚被人从热被窝拖出来的接班侍卫制服。
马路点了侍卫的穴道,这名侍卫张口欲言,却发不出声音。
马路很顺利的挟持着侍卫在一丛矮灌木林里停下来。
马路替这名侍卫活开穴道:“想不到阁下倒很识时务,没有作不必要的挣扎!”
这名眉目间透出一股灵秀之气的年轻侍卫,似乎直到这时候才完全清醒,才看清眼前的人。
他眨眨眼皮道:“我为什么要挣扎,我又怎么有可能自小天马的手中脱逃?更何况被阁下挟持,也未必是件坏事。”
马路手一挥,当先席地而坐。
侍卫也跟着坐下来。
马路从侍卫的语气中,找到几处疑问。
“我是马路,这你已经知道了?”
“不错。”
“我夜探水蛇帮的目的,不问自知,刚才你说,你似乎情愿让我掳来?”
“是的。”
“为什么?”
这名侍卫叹了口气道:“我告诉你水蛇帮的内部情形以后,你可能会放我一条生路。我如继续留在帮内,将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永无脱身之日。”
“哦!”
“你会相信我的,马大侠。”
马路默然注视着他,没表示什么。
这名叫刘行的侍卫,果然没有让马路失望,他毫不隐瞒,源源本本的道出了所知的一切。
据刘行说,水蛇帮总舵目前已有分崩离析,人心涣散的危机。
因为帮中虽有数百名人员,却没有一个女人,所以,除帮主雷大根在樊城另设有外室,其他稍有权势的头领们,都患了“断袖之癖”。只要是外形还过得去的帮徒,均难逃“奉献”的命运。
帮徒们互相监视,除非愿意将自己性命作孤注一掷,谁也无法轻易脱帮。这种不正常的“奉献”是水蛇帮最大的“弱点”。
马路听完了刘行的叙述,调整了一下坐姿,缓缓道:“水蛇帮多行不义,迟早会被消灭。至少我马路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恶垫力扩张,而不采取行动拦阻。”
刘行道:“马大侠想知道水蛇帮的组织和实力,我会知无不言。”
马路眼中闪过一丝感激的光芒。
他点点头,鼓励刘行说下去。
据刘行透露:水蛇帮总舵目前以帮主雷大根为权力集中点。
再下一层是护法,帮中原有七大护法,其中潘超群、朱天心已死于马路之手,另五名护法,现在正好都在总舵。
护法以下,地位相等的,是刑堂、外堂、内堂,三堂主及侍卫总统领。
刑堂负责惩戒、奖赏,及训练帮徒武技,有一百五十人左右。
外堂负责扩张势力,成员均为精挑细选的一流高手,虽然只有三十多名帮徒,却是最不能轻忽的—股主力。
内堂管理庶务,举凡买办,收支都一手包办,由二十名帮徒组成。
至于侍卫,有五十名左右,负责巡逻守望,及跟班打杂等事。
马路心中暗暗算着水蛇帮目前的人数。他沉吟了片刻道:“水蛇帮总舵是否还有其它秘密通道?”
刘行微带歉意道:“这——这我不太清楚。”
马路轻哦了一声道:“是不是你们侍卫阶级的人不能进入山腹?”
刘行点点头道:“是的。我们一般低级弟子,未得命今,无法离开靠洞门的前头住处。不过,据传闻推断,除了正门之外,似乎还有两三处秘密出口。”
马路思索了半晌,忽然问道:“你说雷大根在樊城有相好的娘们?”
刘行道:“帮主除了有几房妻妾外,还跟几个勾栏院的姑娘有一手。”
“那些姑娘是谁?叫什么名字?”
“这我不太清楚,听说芙蓉阁的小红是雷帮主的新宠。”
“芙蓉阁?”马路呢喃重复了一遍。
“我所能提供的资料已经全部说出,现在——”
马路打断刘行的话,笑道:“你放心走吧!你告诉我的秘密很宝贵,祝你刘兄令后能另谋生计,一帆风顺。”
芙蓉阁坐落在一处人工莲池上,由一座曲桥横亘水面与外界沟通。
阁楼高三层,姑娘三十名,绣房三十间。
任谁想破脑袋也想不到,在表面上笙歌不辍,风光无限的芙蓉阁,竟然设有水蛇帮总舵的一处秘密出口。
寅初光景,睡在水蛇帮总舵山腹密室内的雷大根,突然辗转反侧,无法安枕。
这时的雷大根觉得自己身体里好像增加了一倍的血液流量。他气喘、心悸、两眼冒火、浑身发烧,额际隐隐渗出汗水。
他清楚这是他每隔几天便会产生的生理现象。
解决之道,是赶紧从怀里掏出蛋丸大的夜明珠,只身进入崎岖难行的幽暗密道,到芙蓉阁找小红替他“治疗”一番。
侍候了两位健壮如牛的大爷,折腾了大半夜,当年方二八的芙蓉阁红妓小红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她自己的房间时,天都快亮了。
她进入房间,没来得及卸装除衣,身子一歪,倒头便睡。
正当她将睡未睡,意识朦胧的当儿,像只大蛤蟆的雷大根忽然悄无声息的走近小红床边。
他掀开帐幔,见小红已累得像只鼻涕虫,心中暗暗窃喜。
他轻拍着小红肩膀,柔声说道:“小红、小红,瞧你累成这付样子,还有没有兴趣陪陪本大爷?”
小红脱口而出:“去你娘的——”
她睁眼一看,来人是脾气怪异,连干娘都怕他三分的雷大爷,不由吓得双眼圆睁,张口结舌。
但旋即改口赔笑道:“哎哟哟!我道是谁呢?雷大爷,您说哪儿话,我们之间还有什么话说。快点宽衣,躺到床上来,咱们好好谈谈……”
雷大根是从芙蓉阁的厨房柴堆后的密道出口钻出来的。
雷大根到芙蓉阁玩女人,从未泄露过自己的身份。而事实上,这座芙蓉阁的幕后东家就是他雷大根。
这个秘密,只有姑娘们的“干娘”也就是芙蓉阁的老鸨沙大娘知道。
沙大娘曾一再交代姑娘:任何时候,任何情形下,都不能得罪这位雷大爷。只要他大驾光临,就必须推辞掉其他的客人,对他雷大爷曲意迎逢。
姑娘们都乐意听从。
因为这位雷大爷每次除了例行赏银二十两外,小费也相当可观。
雷大根很喜欢小红。
他对其他的姑娘都是浅尝而止,唯独对小红有特别的偏好。
那是因为小红是名红妓,在侍候他时,通常呈疲累不堪,无力应付的状态,依雷大根在这方面“乏善可陈”的“表现”上,势难在别的姑娘身上显示英雄感。然而在小红身上则不然。
她从未使雷大根的英雄心理受挫,这当然是小红的“不传之秘”。
一阵狂风骤雨过去,雷大根躺在枕上,手仍搁在小红身上的敏感部位。
他笑说道:“小红,猜猜看我这回要送什么好更西给你?”
小红重重喘了口气,勉强笑道:“大爷,你别折磨我了……刚才您……您那么粗鲁……叫人家……”
雷大根道:“怎么样?”
“讨厌,人家不说了。”
“宝贝,你说嘛!”
“你叫人家差点麻死了……现在您要送什么东西给我,我都不高兴,您自个儿留着吧!”
雷大根听了浑身舒畅,把来此用的照明夜明珠,硬塞到小红手里。
他笑嘻嘻的道:“瞧你,瞧你,又闹别扭了。你这骚娘们,真他*的骚到骨子里去了。你知不知道这颗夜明珠的价钱,够买下包括所有姑娘在内的芙蓉阁?”
正在雷大根搂着小红,又亲又揉的时候,突然间房门砰的一声打开,进来的是个皮肤黑亮,气宇逼人的青年汉子。
“马路!”雷大根惊呼出声。
马路僵立当场,心里升起一丝歉意。
他立即转过脸去,走出门,边走边说道:“雷帮主,请将衣服穿上,我马路在门外等你!”
马路为什么不趁机突击?
他为什么不杀雷大根一个措手不及?
因为,他是个有所不为的汉子,就算他要杀人,也要杀得光明正大,他不愿在动手时,面对着雷大根那赤身露体的丑相。
马路在门外等了盏茶工夫。
房间内毫无动静,他只能提高警觉,继续等下去。
约莫又过了盏茶工夫,房内仍寂静异常。
马路终于忍不住回过头来,朝房内望去。
一瞥之下,他脸色大变。
透明的粉红色帐幔后面,这时除了一个露出双肩,拥被而坐的小红外,哪还有雷大根的影子?
右首的一扇窗子半开着。
晨曦夹着片片雪花,直往房里飘。
雷大根竟能瞒过马路的耳目,在短时间内逃逸无踪,实在令人称奇。
芙蓉阁三面环水,那扇窗外,分明是一片莲池,就算雷大根藉水遁潜逃,也没有办法不发出一丝声响,除非……
马路对小红道:“姑娘能不能回答几个问题?”
小红嫣然一笑,道:“好。连我们雷大爷都惹不起的人物,我小红难道还敢不乖乖听话?”
马路道:“刚才雷大根是怎么离开的?”
小红伸出纤纤玉指,指向那扇飘雪的窗子,微带夸张的说道:“打开那窗子‘飞’出去的。”
马路走向窗前,不远处,是连接厨房的回廊。
他点点头,回过头来道:“雷大根是不是常上这儿来?”
“差不多三、五天来一次。”
“你知道他的真正身份么?”
“不知道。”
马路皱眉沉思了片刻,他刚才一直守在芙蓉阁通往外头的唯一通道,但并未发现雷大根潜入小红房间。
难道雷大根是从厨房窜出,再从回廊跃进小红房间,而逃走的路线也是来时的路线不成?
马路道:“他每回都是清晨来?”
“是的,从无例外。”
“他既不雇车,又不骑马,是怎么来芙蓉阁?”
“这要问我干娘。”
“你干娘?”
“不错,她可能知道一点。”
“谁是你干娘?”
“沙大娘。”
马路很快就在阁顶的一个房间里,找到了芙蓉阁的主持人沙大娘。
这位沙大娘年纪五十上下,一身肥肉,她本来住在第一层,现在之所以搬到三楼阁顶,说穿了是为了藉多爬楼梯减肥。
不过,沙大娘搬到三楼才半个月,看不出她身上的肥肉减了多少。
这位胖嘟嘟的沙大娘,对马路的问题,采一问三不知的态度。
任凭马路如何的向她逼问,她均顽强的摇摇头,甚至一再强调,根本就没见过一位什么叫雷大根的人。
正当马路无计可施,想带沙大娘下楼去跟小红对质时,门外忽然有人说道:“路儿,你出来,爹有话跟你说。”
马路一听说话声音,不由又惊又喜,也不管吓得脸色发青,几乎昏倒的沙大娘,一个箭步就冲到门外。
门外站的是那名慈祥的老者,正是马路的义父刘大爹。
刘大爹一言不发,将马路拉到楼下的厨房里,并喝退厨房中的杂役。
“过来,坐下!”
刘大爹指指柴堆,要马路在上头坐。
他见马路一付困惑不解的模样,便解释道:“我早年练过几天拳脚,打从你一出门,我就跟着你来了。”
马路惊道:“爹——”
刘大爹摆手止住他说下去,又道:“在水蛇帮,在芙蓉阁,这一切经过情形,都没有逃过我的眼睛。”
马路大惊道:“爹,这怎么可能?路儿自信武功不弱,怎么一直未察觉爹跟踪下来呢?”
刘大爹笑了笑,道:“这个——我以后再慢慢告诉你好了。当务之急是如何想法子一举消灭水蛇帮?”
马路又敬又佩的点点头:“一切听爹的吩咐。”
刘大爹道:“如果我不插手管这件事,你恐怕不易成功。”
马路忙道:“爹阅历丰富,见解独到。假如没有爹的帮忙,路儿对消灭水蛇帮这个庞大组织实在没信心。”
刘大爹深以为然的笑道:“爹告诉你,雷大根就是从这个柴堆后面的密洞中溜掉的。”
马路恍然道:“难怪,我说一个人怎么可能凭空消失呢!”
刘大爹道:“现在我已经想好了一个法子,也许可以使水蛇帮总舵毁于一旦。”
马路忙问道:“什么法子?”
刘大爹这时好像变了个人。
他一反在面店中那种畏缩怕事的神态,忽然神采飞扬,口若悬河的道:“现在,雷大根虽然受了惊吓,从密道潜回总舷。
“但是,这并不表示他怕了你马路,他之所以仓促逃走,原因是他怕泄漏了身份,落人口实,引起帮徒物议。”
“这么说来——”马路以拳击掌道:“若非雷大根心存顾忌,我今天就一定不是他的对手了?”
刘大爹叹了口气道:“是的。我太了解他的武功渊源了。路儿,你说你可以接下他几招?”
“我不知道。”
“唉!”
“爹,您的意思……”
刘大爹摆摆手,苦笑道:“不是爹任意褒贬,你在他手下,能走出十招,已属异数了。”
马路已领教过刘大爹的“悄然跟踪”身手,他对这位化名刘锡盛的义父的了解,无疑比对水蛇帮帮主雷大根还要少。
但他信任义父,所以他没追问什么,只默默点头。
刘大爹接着又说道:“若是凭我们两人联手,跟水蛇帮硬拚,这无疑是以卵击石,除非靠这个……”
马路忙问:“什么?”
刘大爹敲敲自己的脑袋。
马路眼睛一亮道:“智取?”
“不错。”
“怎么进行?”
刘大爹沉吟了一会,才道:“我有一个道家朋友,他对于硫磺、火药、爆破等方面,有独到的成就。
“我们可以先请他研配适量的火药,再自这堆柴后的密道潜入水蛇帮,暗暗在里头安置炸药。”
马路静静听着,没敢插嘴。
刘大爹咽了口口水,接着又说道:“自密道溜出时,再击落密道四周的泥土,将密道出口封死。
“如此一来,那些易爆之物,在高温的山腹之中,不稍片刻,就会产生效力,炸毁水蛇帮。”
马路道:“在密道里布置炸药工作,可以交给路儿做。”
刘大爹道:“不行。”
马路露出乞求之色道:“爹,我不能让您去冒险。”
刘大爹道:“我们可以同时行动。”
立冬后的第三天,午初光景。
水蛇帮鸡母山总舵,遭遇到空前的浩劫。
那座鸡母山就像一枚特大号的烂鸡蛋,“砰”的一声,摔落在地上,整个儿“完蛋”了。
帮中一向蛰居山腹,享受冬暖夏凉环境的高级头目,在爆炸发生之后,来不及逃出,一个个血肉横飞,身首异处,埋骨在碎石泥块中。
而靠水蛇帮大门而居的那些低级份子,则大半狼狈逃出。
事后,樊城居民绘声绘影,兴高采烈的传说着:是四川灌口的二郎神显威,是哪咤三太子暗中相助……
这些传闻,对襄阳西城门外刘大爹的饮食店,没有明显的影响。
刘大爹抽着旱烟,坐在搓麻绳的刘大妈对面。
刘大妈搓着搓着,眉眼忽然笑成了一条缝:“老伴,想不到你还真是宝刀未老,真有那么一套呢!我算是低估你了!”
刘大爹轻咳了声道:“你小声点行不行?这种话也不知前前后后说过多少遍了,说得我老脸都几乎挂不住了。”
刘大妈撇撇嘴道:“怕什么?水蛇帮已完蛋了,何况你一向喜欢听好听的。”
刘大爹叹口气道:“妇道人家,真不可理喻,当心媳妇听到了笑话!”
那一边,秋鸾挺着大肚子,正缝着一件婴儿装。
“路哥,你有没有料到爹会赶去帮你?”
“没有,爹的出现太突然了。”
“水蛇帮消灭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不必再担心受怕了?”
马路轻轻搂着秋鸾的肩:“是的。以后汉水上下游的百姓,都会像我们一样的安心过日子。最少在可预见的将来,水蛇帮不可能为害江湖了。”
陈秋鸾灿然而笑,她是笑有即将为人母的喜悦,也有一股说不出的感激之情,她为自己能拥有马路这样一个丈夫感到幸福和骄傲。
(慕容美《侠骨醉芙蓉》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