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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药到病除

令狐雷心中一阵温暖,反而鼻间一酸,珠泪泉流而落!

郁芳年索性坐上软榻,偎着令狐雷,取出自己的香巾,替他轻轻拭去满颊泪痕,柔声叫道:“二哥,你不要过份激动,且请定一定神,我马上就要喂你试服解药了呢!”

令狐雷连连点头,徐徐阖上双目。

韩珏目注郁芳年颔首微笑,表示赞许她对于令狐雷的亲切态度!

郁芳年请韩珏倒了一杯水来,便服侍令狐雷,服下瓶中解药。

韩珏等令狐雷服了药后,含笑叫道:“二弟,你是行家,应该知道药力是否对症,若是对症,赶紧告我,我好与七妹设法帮助药力加强加快发挥,若不对症,也请速告,我们好采取应变处置!”

令狐雷略一点头,闭目不语!

约莫过了顿饭光阴,他霍然睁开双目,神光湛然地,向韩珏、郁芳年笑叫道:“大哥,七妹这解药好似对症,业已生出效用,我……我的下半身有感觉了!”

韩珏、郁芳年闻言,自然心中狂喜!

他们早有准备,立即两人齐伸右掌地,按上令狐雷的双肩!

然后,功力暗吐,便有两股温和暖流,从体外缓缓传入令狐雷体内,游行于四肢百骸之间,引导药力,迅速发挥作用!

令狐雷在精神上本已获得莫大安慰,再加上这药力神功的双重疗治,不禁栩栩欲化,遍体皆舒,自然而然地,安然沉酣入梦!

他虽然睡着,韩珏与郁芳年却不敢偷闲,仍然绵绵不断地,向令狐雷体内传入内家真气!

他们何等功力,居然也在额上见了汗渍!

直等韩珏、郁芳年,双双满头大汗之际,令狐雷方自一觉醒转。

他双目微睁,见了韩珏、郁芳年的劳累情况,不禁感激得含泪叫道:“大哥,七妹,你……你们对我实……实在太……”

郁芳年嫣然一笑,截断令狐雷的话头,扬眉叫道:“二哥,我们是甚么交情?你不必再说甚么世俗话儿,我只问你,你瘫痪已久的下半身,究竟好了没有?”

令狐雷笑道:“大哥,七妹,不惜损耗真元,隔体传功对我大加助力,我只觉百脉皆舒,气机活泼,大概不单下半身瘫痪已愈,可能连功力也颇有长进了呢?”

语音甫落,右手微扬,向六七尺外的石壁,虚空按了一下!

未见任何疾风劲气,破空作啸,但那石壁之上,却极为清晰地,现出了一只掌印!

韩珏连连点头,微笑说道:“二弟这手‘隔空印石’既不见任何剑拔弩张之势,壁上掌印更深浅一致极为均匀,足证你虽人在病中,对于内功修为,却绝未荒废,否则,我与七妹纵令不惜损耗,全力助你,也未必能使你这快痊愈?”

郁芳年娇笑道:“如今又不是要与强敌拼斗,你们却谈说功力进境则甚?”

转过头妙目流波地看着令狐雷,扬眉叫道:“二哥,你既好了,便请下榻走两步,给我看看!”

令狐雷含笑说道:“常言道:‘英雄只怕病来磨’,如今在药力功力,双重疗治之下,沉疴已愈,慢说是走上两步,便是百丈高峰,难漂弱水,也难不住我令狐雷了!”

话完飘身下榻,在韩珏与郁芳年面前,负手徘徊,果然毫无病态!

韩珏见状,满心安慰地,面浮微笑。

郁芳年的一双妙目的眼角之上,则垂下了晶莹泪珠!

令狐雷诧道:“七妹你……你……你为何突然伤心?”

郁芳年含泪娇笑,风神韵绝地慰然答道:“二哥,你说错了,我不是伤心,是在高兴……”

说至此处,微叹一声又道:“我见了二哥康复,不过高兴得掉下泪来,若是换了江上青师姊,则不知要高兴到甚么地步?至少也会和你互相拥抱,来上一场放声大哭!”

令狐雷听得俊脸微红,想起江上青对于自己的无限深情,不禁也心中一酸,倏然泪落!

韩珏虽然懂得令狐雷落泪之举,不是悲伤,是种安慰程度极高的莫大享受,但仍含笑说道:“二弟康复,乃是大喜之事,怎的与七妹成了流泪眼睛流泪眼呢?我们应该赶紧回转‘洛阳江家庄’,也好让江上青师姊,大出意外地,分享一些偷快!”

郁芳年点头笑道:“大哥说得对,二哥若是此间无事,我们就赶紧走吧!”

令狐雷目光一转,含笑说道:“我在此间无须耽搁,大哥七妹,请稍待一会,等我易容改装以后,便即同返洛阳!”

郁芳年道:“二哥要易容改扮则甚?如今你这‘血公子’令狐雷名号,已成中州黎庶的万家生佛,业驰誉四海八荒,无论走到哪里,都吃香得很呢!”

令狐雷颔首笑道:“我知道七妹说的,全是实情,但我暂时还不愿意使江上青知道我已由‘冢内活尸’复原如旧……”

话犹未了,郁芳年秀眉双剔,瞠目叱道:“二哥,你知道我江上青师姊,对于你旦夕关怀,无时或释!你怎么还要把复原如旧之事,瞒着她呢?你……你委实太……太没良心……”

令狐雷叹道:“七妹,我不会没有良心,所以这样作法,正是感恩太深,想安排一种美妙境界,然后再揭破真情!使她能获得最高享受!”

郁芳年目注令狐雷道:“二哥请讲,我要听听你所安排的,究竟是甚么美妙境界?”

令狐雷向韩珏笑道:“大哥业已知道江上青无论有天大事儿缠身,都于每隔一月之后,定要回转此洞,和我相见!”

韩珏点头说道:“不错,这是她生恐你独处孤坟,太以寂寞,才定期赶回略加慰籍,并增补饮食及用物等等……”

令狐雷道:“我此去江家庄,改换另一副形貌,不使江上青得知实情,等她回转‘天寒洞’时才抢先赶到在此等她,她定会获得无上慰籍,意外惊喜!”

郁芳年静静听完,点头说道:“二哥若能和青姊,在这孤坟秘室之中,尽诉衷曲揭破实情,确是一种极为凄美的极高境界!我赞成你……”

语言至此忽顿,目注令狐雷含笑说道:“二哥既然如此,你何必赶去‘洛阳江家庄’,不如就在这里等候我江上青师姊……”

令狐雷尚未答话,韩珏已在一旁笑道:“七妹,你这建议不行,不行的原因共有两点!”

郁芳年看他一眼,扬眉叫道:“大哥请讲,我愿意听听这两点原因?”

韩珏笑道:“第一,令狐二弟在这孤坟秘室中,卧病数年,定必闷寂已极!病不好时,没有办法,如今既告痊愈,你便在叫他在此停留上盏茶时分,他也会觉得如坐针毡!”

令狐雷点头说道:“大哥此言,简直是如见小弟肺腑!”

韩珏继续说道:“第二,令狐二弟虽然暂时不愿江上青师妹知晓他康复之讯,但他对于江上青师妹,却是刻骨相思,恨不得越早相见越好!哪里还耐得住性儿,在此作枯寂等待?”

郁芳年妙目凝波,向令狐雷扮个鬼脸,娇笑叫道:“二哥,大哥这第二点理论,大概更是说到你肺腑深处?”

令狐雷深知对于韩珏郁芳年这等人物,只宜率真,不宜娇情,遂丝毫不加掩饰地,应声说道:“我对于青妹,委实想念如狂,我们不必在此多言,赶紧走吧!”

韩珏与郁芳年,立即协同令狐雷于出得洞后,把洞口仍照原样,用石封好。

可怜令狐雷足有三年,未见天日,此次重新得睹平静远野,绿树青山,心情自然愉快到了极点。果然,才过黄河,便从一般百姓口中,听得江上青所造的那座洛阳大桥,已将完工,齐对“血公子”令狐雷的无边功德交相赞誉!

令狐雷听在耳中,愧在脸上,感在心头,越发对江上青相思欲绝!

郁芳年于越过一座山峰,止住脚步,对令狐雷笑道:“二哥,前面已到‘洛阳’,你虽已易容改装,但以还要捏造上一个姓名,才好彼此称呼,对江上青师姊,加以善意欺骗!”

令狐雷想了一想,轩眉答道:“我就叫‘卜二臣’吧!”

郁芳年听得一怔,秀眉微蹙问道:“君子耻为‘二臣’,令狐二哥怎么单单要用这两个字儿作为化名?……”

韩珏一旁笑道:“七妹,你不要断章取义,只论名而不论姓,应该是连姓带名,一同参详,才知道你令狐二哥的这个化名,起得甚有趣味!”

郁芳年被韩珏提醒,把两只充满神光的妙目,转了一转,看着令狐雷,点头笑道:“二哥,我明白了。‘卜二臣’者,‘不二臣’也,你是要向我江上青师姊表示,低首妆台,永为不二之臣!”

令狐雷毫不忸怩地,微笑说道:“不错,我对你江上青师姊,正和大哥对你,完全一样!”

三人一路谈笑,到得“江家庄”前,只见一切房产,均已修葺重建得焕然一新,比昔日未毁之前,更具气派!

但莫敬宏、万人豪,以及冒充令狐雷的江上青,却均不在江家庄内。

韩珏诧然闻言,方知那座费尽江上青心血资材的“洛阳大桥”,恰好完工,莫敬宏等,遂应邀前往,参与通行典礼。

郁芳年闻言,向韩珏笑道:“大哥,我们也去凑凑热闹好么?也让令狐二哥看看他自己的这场功德!”

韩珏点头,遂率领令狐雷、郁芳年,同向新落成的“洛阳大桥”走去。

到了地头,通行典礼业已完毕,无数黎庶口中,均歌功颁德地,把“血公子令狐雷”祝为万家生佛!

令狐雷对于江上青全力为自己恢复声誉的一片苦心,委实铭心刻骨,感激得兀立桥头,不知不觉地垂下两行珠泪!

韩珏目光微注,看见莫敬宏等,已从对岸,缓步过桥,遂拉了拉令狐雷的衣角,含笑叫道:“令狐二弟,江师姊快来了,你不要再复伤感,免得漏了马脚!”

令狐雷闻言,赶紧举袖拭去了颊边泪渍。

这时,江上青所扮令狐雷,业已看见韩珏,身形微闪,便即飘身纵过。

人尚未到,话已先传,颇为高兴地,笑声叫道:“韩兄,你本领真大,独闯‘血符门’,不单履险如夷并把郁七妹救出,这一位又是谁呢?”

韩珏笑道:“这位,仁兄姓卜,名二臣,若非得他的鼎力相助,我和郁七妹真还未必能顺顺利利地,离开‘乌蒙山青门峡’呢!”

江上青一抱双拳,向令狐雷长揖笑道:“卜兄,小弟令狐雷,谢过你对我韩大哥和郁七妹的相助之德!”

令狐雷不单用了易容药,并服过变音丸,故而不露漏出马脚地,“哎呀”一声抱拳笑道:“仁兄就是鼎鼎大名的‘血公子’么?江湖游侠,仗义当先,些许小事,哪里当得起令狐兄的一个‘谢’字?”

韩珏笑道:“我看卜兄与令狐兄,到有点义气相投,你们两位,以后要多多亲近亲近!”

郁芳年忍俊不禁,赶紧佯作瞭望景色,回过头去,笑得肚皮发痛!

江上青哪知就里,点头笑道:“像卜兄这等人品的武林英俊,小弟那有不愿深交之理,只求卜兄莫加见弃才好!”

令狐雷道:“小弟昔日对于令狐兄心义已久,如今既得识荆,真愿永远奉侍高明,不离左右的了!”

郁芳年听至此处,忍俊不禁地噗哧一笑!

她既已笑出声来,为了掩饰起见,索性继续笑将下去,变成了纵声狂笑!

江上青被她笑得一头雾水,目注郁芳年诧声问道:“郁七妹,你如此狂笑则甚?”

郁芳年道:“令狐兄,你还记得我们在‘吕梁山’中,劫后初逢之事么?”

江上青笑道:“这事距今不久,怎会忘记,但不知郁七妹提它则甚?”

郁芳年娇笑说道:“不瞒令狐兄说,我当时见你诛除‘血符门’爪牙,但究竟是否完全归入正途,心中尚存有相当疑问!如今眼见这‘洛阳大桥’,矗然当前,‘血公子’三字,已被中州黎庶,奉为万家生佛,不禁弥佩高明,油然生敬,满怀高兴地,纵声狂笑起来了!”

韩珏与令狐雷二人,听得郁芳年这样说法,不禁均暗赞她伶牙俐齿,掩饰得恰到好处!

江上青媚然笑道:“郁七妹,我们是自己人,你怎么这样夸赞,到弄得我有点不好意思了呢!”

郁芳年眼珠一转,扬眉说道:“令狐兄,我方才的纵声狂笑,不是仅仅发自我一人内心,并代表了另一个人!”

江上青注目问道:“郁七妹,你所代表的另外一人是谁?”

郁芳年目闪神光朗声答道:“就是我的江上青师姊,令狐兄这等奋发上进,德被中州,足见我江上青师姊独具慧眼,识人不差,得夫如此,尚复何憾?故而我也要代表她在九泉之中,大笑一场!”

假如在未明真象之前,郁芳年的这番说儿,定会引韩珏的无穷伤感!

如今,韩珏只暗觉好笑,并不愿让郁芳年过份捉弄江上青,设法岔开话头,向江上青抱拳笑道:“令狐兄,有桩事儿,我必须向你特别道歉!”

江上青一怔问道:“韩兄……”

韩珏不等她再往下问,便即笑道:“我因急于驰援七妹,必须旦夕飞赶,‘乌蒙’离此,路途又远,遂不告而取地,借了令狐兄那匹千里龙驹……”

江上青失笑说道:“韩兄这样说话,未免太见外了,一匹马儿,谁都可以乘骑,哪里用得上甚么‘不告而取’……”

话犹未了,“哦”地一声说道:“我明白了,莫非那匹马儿,于韩兄恶斗群凶时,无法照应,以致遭了劫数?”

韩珏摇头笑道:“令狐兄猜错了,我是先把马儿寄存‘乌蒙山’外民家,然后独闯‘青门峡’,但等救出郁七妹……”

说至此处,向令狐雷看了一眼,继续笑道:“并与卜兄会合之后,因不便退回原路,改走他途,以致未能把马……”

江上青微将一笑,接口说道:“既然寄存民家,有甚关系?他日韩兄与郁七妹有事‘乌蒙’左近时,再去取回,多酬赠那养马山民,一些银两便了!”

郁芳年一旁笑道:“令狐兄,为甚么说我与韩大哥,难道你自己他日就不会有事于‘乌蒙’左近!”

江上青的神色,突转凄凉,摇了摇头,语音低沉地,幽幽说道:“我不会久在江湖了,只等与‘血符门’群凶,‘北邙’决斗之后,我便将永居‘吕梁山阴风涧’的‘天寒洞’内,与你江上青师姊的泉下幽灵,长相作伴的了!”

这番话儿之中,含蕴了多少真情,真听得那位化名为“卜二臣”的“血公子”令狐雷,失神呆立,目中泪光微转!

幸亏江上青说话之际,芳心凄楚,目光低垂,才没有发现令狐雷的神色变化!

郁芳年生恐他露了马脚,悄悄地把令狐雷摇了一把!

令狐雷倏然惊觉,赶紧定了定神,并肩转身躯,拭去眼角泪渍。

这时,莫敬宏与万人豪,也已走过桥来。

郁芳年抢步上前,恭身参见,彼此劫后重逢之下,自然不得又有一番唏嘘感慨。

跟着韩珏又为莫敬宏、万人豪引见令狐雷,一干老少群侠,遂离开“洛阳大桥”,回转“江家庄”内。

韩珏边行边向万人豪笑道:“万二弟,在我一去一回这点时间之内,你居然把‘江家庄’修葺得不单已复旧观,气派更胜过昔日,委实具见贤劳……”

万人豪遽然答道:“大哥这‘贤劳’之誉,应该给与令狐雷兄才对,他出钱出力,昼夜督众施工,小弟不过是在旁略为相助而已!”

语音至此略顿,忽然有所感触地凄叹道:“但江家庄虽复旧观,江姓人却而今安在?恩师惨遭曹刚老贼毒手,上青师妹又……”

万人豪感憾至此,语不成声,两行轻易不弹的英雄珠泪,已情不自禁地,滚滚而落!

江上青所扮令狐雷见二师兄万人豪如此伤感,忍不住叹息一声,加以劝慰道:“万二哥你不必如此伤感,常言道‘吉人自有天相’……”

万人豪因正自怒火中烧,遂愤然接道:“甚么叫‘吉人天相’,江氏门中分明均遭惨祸,业已死绝……”

江上青道:“那也未必……”

韩珏抓住对方语病,趁机急急问道:“江氏门中,只有恩师姊父女两人,恩师分明已在三年多前,惨遭‘追魂手’曹刚老贼毒手,令狐兄如此说法,莫非我江上青师妹,并未死去,尚在人世?”

江上青知晓自己大意失言,只好硬不认帐她连连摇头,目注郁芳年道:“郁七妹,你不是在‘吕梁山阴风涧’下的‘天寒洞’内,亲眼见过你江上青师姊的坟墓么?人既死去,怎能复生?……”

郁芳年娇笑说道:“令狐兄,说句老实话儿,当时我便有点不相信我江上青师姊已死,如今这种怀疑程度,却越来越甚!”

江上青瞠目问道:“七妹为何有这种怀疑?”

郁芳年道:“因为令狐兄对于我江上青师姊,太以关切,无论有天大事儿,每月都必须回转‘天寒洞’……”

江上青听到此处,接口说道:“这是我们之间情份深切……”

郁芳年微笑说道:“无论是父子之情,手足之情,朋友,抑或手足之情,只要两人均在,纵今生离万里天各一方,相互感情,仍可历久弥笃!但若一生一死,便有不同,当其死别之际,生者虽肝肠摧折,情无以堪,却因断绝指望,隔了一年半载以后,悲思必逐渐减退!令狐兄时隔三年,仍对青姊备极关切,故而我怀疑……”

江上青冷笑一声,接口说道:“郁芳年,你不要怀疑了,慢说三年,就是石烂海枯,天荒地老,令狐雷与江上青的情感,也永远不会有丝毫减退磨灭!”

郁芳年点了点头,转而对令狐雷所扮的卜二臣,略施眼色,娇笑说道:“卜兄你听见没有?我江上青师姊,与令狐雷兄,这一对侠女英雄,委实情深义重,是当世武林中的标准剑侣!”

令狐雷知道郁芳年是故意套取江上青的心腹之言,来安慰自己,遂微笑说道:“郁芳年,你与韩大哥这一对呢,还不是天造地设,绝艳惊才的武林佳偶?”

群侠一路说笑,回转江家庄内,万人豪立即命人在后园之中,安排盛宴,为韩珏等三人接风洗尘。

相对畅饮之下,“风雷酒丐”莫敬宏问起韩珏独闯“血符门”的详细情况。

韩珏尚未答言,郁芳年已把他如何在“一线天”中,毁去三具铜人,如何在“七杀坡”前,独毙“血符门”三家令主等精彩情节,说了一遍。

江上青听得扬眉说道:“照这情形看来,威震江湖的‘血符门’的实力,也不过如此!”

郁芳年正色说道:“令狐兄绝不可对其小视,‘血符门主’林素心功力奇高,副门主司马祥也非弱者,‘追魂手’曹刚与其他几名护法,在闭关苦练恶毒功力,更有‘血头陀’了明为助,其门下三罗汉也在面壁用功,企图前雪‘风陵渡’口被我所败之耻,实力仍极为雄厚,只在我们之上,不在我们之下呢!”

韩珏因听得郁芳年提起“血符门”门主林素心来,遂念及自己亲仇,向江上青举杯说道:“令狐兄,我敬你一杯酒儿,然后有桩极为重要之事向你请教!”

江上青笑道:“韩大哥,我们是一家人,你有甚事儿尽管见问,哪里用得着‘请教’二字,和敬我酒呢?”

话虽如此,还是把韩珏所致敬的那杯酒儿,一倾而尽。

韩珏笑道:“令狐兄既与我江上青师妹,如此情深义重,想必我江师妹对于令狐兄,亦必无话不谈!”

江上青双颊微红,点头答道:“当然如此,韩大哥,你……你要问的,就是……”

韩珏脸色一正,星目中神光电闪,朗声说道:“我有杀父害母的不共戴天之仇,但仇人是谁,却只有恩师父女知晓。恩师临终匆促,未及相告,不知江师妹可会对令狐兄……”

江上青不等韩珏话完便即颔首说道:“说过,她说过你的仇人是谁?”

韩珏抱拳叫道:“令狐兄既已知道,可否相告?”

江上青道:“可以,你师傅当初瞒你之故,是因你仇人武功太高,势力太大,怕你冲动犯险,如今韩大哥艺业大成,又已与对方公然为敌,我当然可以毫无顾忌地,告诉你了!”

韩珏听了江上青这等说话,心中有八九分明白,双眉一挑,愤然问道:“令狐兄,我杀父害母不共戴天的深仇,是否就是‘血符门主’林素心?”

江上青颇感意外地,怔了一怔,诧然问道:“韩大哥你,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郁芳年一旁叫道:“大哥,我猜的如何?一点都不错吧?”

江上青皱眉问道:“韩大哥,你既已知晓仇人是谁,为何还要问我?”

韩珏答道:“我和郁七妹只是猜测,不单要请令狐兄加以证实,业请你把他的详细情况说清楚。”

江上青苦笑道:“详细情形,我也不知,大概情形则是令尊当时有‘武林第一美男子’之称,出现武林,令堂及林素心,争相爱慕,令尊因林素心人品不正遂与令堂结婚,并从此归隐,他再不武林出现!林素心失恋成恨,终于在‘安徽巢湖’相遇,暗中下了毒手!尚幸林素心不知令堂已生子,才把你轻轻放过……”

韩珏恨得钢牙连挫,目闪神光如电!

江上青道:“林素心去后,家……你师傅江大侠,恰好来访老友,令尊一息未绝,遂说明情由,托孤而逝!江大侠因昔日曾受令尊大恩,故而对你悉心抚育,异于一般门人弟子看待!”

郁芳年冷笑说道:“林素心这次,真够阴损,她竟把自己所作罪行,推到我恩师头上,这真成了所谓‘来说是罪者,便是是罪人’了!”

江上青诧然问道:“郁七妹怎么这样说话?”

郁芳年遂把林素心在万妙堂中,对韩珏所说的那套花言巧语,向群侠转述一遍。

群侠听得纷纷摇头,齐叹人心险恶!

就在此时,远远空中,突然传来几声奇异禽鸣!

令狐雷神情微震,偷眼向江上青瞥了一瞥!

江上青则神色安定,对那奇异禽鸣,据本不曾在意!

令狐雷放下酒杯,走到庭前,向空中注目凝视。

片刻过后,一只怪禽,凌空飞来。

校者按:诸葛亲笔至此结束,此后代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