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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东海寻仇

淳于琬听得“无斧樵夫”林不凋这样说法,自然透出了一口长气,宽心大放地,静听他往下叙述。

林不凋仔仔细细地,说清一切,鱼自乐不禁废然一叹,摇头说道:“此事果然曲折重重,但如今‘玉面天魔’孙秀业已鸿飞冥冥,逃之夭夭……”

林不凋双眉一挑,不等“无钩钓叟”鱼自乐话完,便即连摇双手地,接口狂笑说道:“鱼老怪物莫要灰心,这厮再滑再刁,也逃不出我的手掌!”

鱼自乐“哦”了一声,目注林不凋,诧然问道:“林老怪物,孙秀那厮,素极刁猾知机,他既已脱却我们掌握,却还到哪里去寻?哪里去找?”

林不凋笑道:“鱼老怪物,你是被急怒迷心,才有点懵懂起来,要知道‘靠山知鸟性,近水识鱼情’,我们就从‘玉面天魔’孙秀,素极刁滑知机之上,可使他报应临头,难逃劫数!”

鱼自乐犹自意存不信地,摇头说道:“林老怪物,你不要信口胡吹,且赶快把你的计划说出来!”

林不凋笑道:“我先问你,‘玉面天魔’孙秀一向遁迹‘东海天魔屿’,不敢涉足中原,这次为何来凑热闹?”

鱼自乐答道:“这理由极为简单,一来孙秀派人打听得我弟兄踪迹久杳,多年未在江湖出现,以为业已化去,少了顾忌,二来……”

说到此处,倏然住口,目光微注姚悟非,脸上呈现出了一种难言尴尬神色!

淳于琬会意笑道:“鱼老人家有话但说不妨,我姚姊姊夙具慧根,豁然悟道,她如今已是‘桃花圣女’姚悟非,不再是‘南极双凶’中的‘桃花煞女’姚秀亭了!”

鱼自乐闻言,遂继续说道:“二来,孙秀是垂涎姚姑娘的名头姿色,才远离东海,重入中原!”

林不凋点头笑道:“鱼老怪物说得对,‘玉面天魔’孙秀之所以重入中原,确实为了这两点原因,但如今在鄱阳湖扬子江边,与我弟兄相遇之下,他的第一原因,已告消失!姚姑娘改邪归正,道气盎然,他的第二个原因,又告消失!加上此人生平刁滑知机,我料定他绝不敢再在中原勾留,更不敢参与‘小孤山大会’,必然逃归东海!”

鱼自乐听得连连点头地,赞同说道:“不错,不错,孙秀一定采取如此行动!”

林不凋笑道:“既然不错,我们便赶往东海,在通往‘天魔屿’的渡口等他,还怕这万恶淫徒,会胁生双翅,飞上天去么?”(校对按:连载“胁”,湖南版“肋”。)

鱼自乐大喜叫道:“对,对。事不宜迟,我们立刻就赶赴东海!”

淳于琬含笑问道:“两位老人家如今便赶往东海,不是耽误参与‘小孤山大会’了么?”

林不凋微笑说道:“我弟兄原本就是专为诛戮孙秀而来,何况若能乘此机会,直捣‘天魔屿’,把这‘东海魔窟’,彻底摧毁,其功德之大,也不亚于在‘小孤山大会’之上,卫道降魔的呢!”(校对按:湖南版作“淫窟”,此记。)

淳于琬如今已知这两位武林奇客,与“玉面天魔”孙秀的仇恨太深,遂不便相拦,只把自己那柄“五丁神斧”,双手捧向林不凋,含笑说道:“林老人家,那‘玉面神魔’孙秀的一身功力,颇不在弱,何况又骗得了老人家的‘沉香寒铁斧’,越发如虎添翼,老人家则失去称手兵器,难免略减神威,虽然蝼蚁不禁麒麟踏,爝火无妨日月明,但为了荡灭魔窟,诛戮淫凶,造福武林起见,老人家手中有柄称手宝斧,总是好的!”

林不凋接过“五丁神斧”,略一掂量,向淳于琬含笑问道:“淳于姑娘,你是不是要把这柄‘五丁神斧’,送给我么?”

淳于琬点头笑道:“一来老人家荡涤东海魔窟,应有前古神物助威,二来老人家‘沉香寒铁斧’之失去,乃由于‘玉面天魔’孙秀,扮作拙夫‘金手书生’司空奇的形相引起,三来老人家更对拙夫有救命深恩,而且淳于琬一向也不惯用斧,有了这四点原因,林老人家还对这柄‘五丁神斧’,不肯笑纳么?”

林不凋目注鱼自乐,失笑说道:“鱼老怪物,这样一来,我岂不是因祸得福,由‘无斧樵夫’,变成了‘双斧樵夫’……”

鱼自乐不等林不凋话完,便自怪笑说道:“林老怪物,你莫要得意,淳于姑娘虽送了你一柄‘五丁神斧’,但另一柄‘沉香寒铁宝斧’,却还在‘玉面天魔’手中,是否擒得住孙秀,是否夺得回宝斧,尚在未知之天,你如今便做起‘双斧樵夫’的美梦,不嫌太早了点么?”

两位武林老侠,一番笑谑,正待起程奔向“东海”,那“桃花圣女”姚悟非,突然一手指东方,诧声叫道:“林老人家和鱼老人家,请看那东面十来丈外的江水之中,是甚么东西作怪?”

林不凋、鱼自乐、淳于琬等一齐注目看去,只见姚悟非所指之处,有几团黑影,不住翻腾,搅得江水四飞,浪如山立!

其他人尚有些莫明其妙,但“无斧樵夫”林不凋却看得大喜,扬眉说道:“那就是‘玉面天魔”孙秀,也就是我们有机会在此便可杀他,用不着赶到‘东海天魔屿’去守株待兔!”

语音方落,便手持“五丁神斧”,往江水下游,急急赶去!

淳于琬一面随行,一面笑道:“老人家怎么一看便知是‘玉面天魔’孙秀?”

林不凋答道:“我那柄‘沉香寒铁斧’,可以水辟蛟龙,但因斧有异香,往往也会吸引得一些水中怪物,对持斧人来作奇袭,前面江中那等波浪翻腾情况,定是孙秀与甚凶悍鳞介之类,在作恶斗!”

说话之间,业已赶到波浪狂翻之处,四位男女老少武林奇侠,一齐站在岸边,向江心仔细注目!

林不凋所料果然不差,正是“玉面天魔”孙秀,手持“沉香寒铁宝斧”,在与四只几乎比圆桌面还大的癞头凶鼋,在江心作殊死之斗!

鱼自乐一见之下,摇头叹道:“这种癞头巨鼋,是性情最凶之物,一经向人攻击,多半宁死不退?孙透遇上四只,又均如此巨大,恐怕是难逃劫数的了?”

这位熟知各种水族能力的“无钩钓叟”,所说不差,“玉面天鹰”孙秀如今确已面临生死关头,遭受莫大威胁!

原来,孙秀刚刚用“沉香寒铁宝斧”,斫断拦江铁索,便见“碧目魔女”淳于琬,发出“太阳神箭”,射向帆船!

孙秀颇为识货,一见便认出这是昔年“霹雳火神”罗祖耀威震江湖之物!

“太阳神箭”既发,帆船必然难保,则自己砍断拦江铁索,又复何用?

加上随之以来的,定是震天爆炸,烈焰横飞,自己倘若离却铁索,纵登帆船,岂非自投死路!

孙秀既明利害,他怎肯不走天堂路,自投地狱门?

但目前人在江心,别无决择,只有重施故智,仗恃一身极精水性,从滔滔东逝的长江激流之中,脱离“无钩钓叟”鱼自乐、“碧目魔女”淳于琬、“桃花煞女”姚秀亭等眈眈虎视!

孙秀立定主意,遂不照原来计划从索上跃登帆船,反而随同断索,沉入江水之下!

人一入水,孙秀闭住一口气息,顺着湍急江流,随波东逝!

约莫冲出十丈左右,突从下游冒起一只圆桌面大小的癞头巨鼋,恶狠狠地,向孙秀张口咬到!

孙秀惯居东海,所习见的,均是巨龟、玳瑁之属,故而虽受攻击,却并未把这种奇凶无比的癞头巨鼋,放在心上!

因巨鼋是咬向孙秀腿部,孙秀遂把双腿一蜷,避开来势,并挥起手中的“沉香寒铁宝斧”,向那巨鼋劈去!

巨鼋略一侧身,但因孙秀手法太快,仍被劈中了一只后爪!

“沉香寒铁宝斧”是当世武林中“双宝斧”之一,锋芒何等凌厉?巨鼋后爪自然应斧立断!

孙秀以为巨鼋必然惊遁,心中方自一宽,突觉左脚腿肚之上,疼痛无比!

原来,巨鼋虽被砍断一爪,却仍悍然不退地,继续发动攻击!

孙秀勃然大怒,宝斧再挥,把那巨鼋长颈,生生斩断!

但鼋颈虽断,牙关不松,仍紧紧咬住孙秀腿肉,那颗鼋头,好像成了孙秀小腿肚间的一个巨大赘疣!

孙秀这才眉头深蹙,暗惊巨鼋太凶,绝非海龟、玳瑁般的和善可比!

他咬牙忍痛,轻轻一斧斩去,从横里劈掉了一半鼋头!

鼋头一碎,牙关略松,这才被孙秀把几乎深咬及骨的鼋嘴扳开,脱离了自己腿肉!

谁知孙秀刚刚应付了这只巨鼋袭击,左腿肚间,仍然奇痛难忍之际,另外四只更大的巨鼋,又复先先后后地,向他继续冲来!

孙秀恍然顿悟,知道这江水之下,定然有个巨鼋巢穴,穴中巨鼋,被“沉香寒铁宝斧”的气味所诱,对自己发动攻击!

根据适才经验,已知这种巨鼋,悍不畏死,则孙秀应付之间,自然添了不少顾忌!

人的水性再好,总不易优于水族,何况以四对一,在数量上,又显著吃亏,于是一迎一拒,恶狠狠如山以下,便使“玉面天魔”孙秀,渐渐沦入险境!

恶斗了好大一会,孙秀总算用“沉香寒铁玉斧”,又复劈死了一只凶鼋,但腿上却也又被它拼死咬了一口,并比上次咬得更重!

孙秀吃亏的是人在湍急江流之中,巨鼋又多半从水下攻击,轻易不出水面,内家真力无所施,巧妙招术无所用,连一向练就来在水中伤人的两种毒辣暗器,也奈何那些皮坚甲厚的凶鼋不得!

如今,孙秀仅仗着一柄“沉香寒铁宝斧”护身,但双腿均被凶鼋咬伤,自然形势之险,越来越甚!

“无斧樵夫”林不凋、“无钩钓叟”鱼自乐,站在岸边,看了一会,见癞头凶鼋,虽然仅剩三只,但孙秀双腿均伤,血流如注,显已支持不了多久!

“桃花圣女”姚悟非扬眉笑道:“林老前辈与鱼老前辈,看来这‘玉面天魔’孙秀,恶贯满盈,运数已终,即将死在凶鼋之中?倒使两位老前辈,免除了一番东海跋涉了呢!”

鱼自乐叹道:“孙秀纵死,‘东海天魔屿’之行,仍不能免,因为意料得到,孙秀这些年来,定已把‘天魔屿’经营成了一所胡帝胡天的‘无边淫窟’,决不能留以害人,非把它彻底毁去不可!”

林不凋突然瞋目叫道:“不行,鱼老怪物,我们多年心愿,决不能一旦成空地,被几只癞头凶鼋,撕得四分五裂!”

鱼自乐扬眉问道:“林老怪物,听你这样说法,莫非竟想从那些癞头凶鼋中,救下孙秀一条狗命?”

林不凋目闪精芒,点头答道:“鱼老怪物,你猜得不错,我打算先从癞头凶鼋口中,救他一命,然后再在‘五丁神斧’之下,要他一命!”

鱼自乐拊掌赞道:“好主意,但我们却是怎样救他?”(校对按:“拊掌”,同“抚掌”。)

淳于琬一旁接口笑道:“这个还不容易,我们只消再有两人,纵入江内,踏水行波地,引开凶鼋,分散他们的攻击力,孙秀大概便可全身而逃,脱离险境的了!”

鱼自乐向林不凋点头笑道:“淳于姑娘说得有理,手刃孙秀一事,既是我们的多年心愿,便由我们两个老怪物,下水便了!”

林不凋闻言,便微提真气,纵身入江,与鱼自乐一同踏浪行波地,向“玉面天魔”孙秀与凶鼋恶斗之处走去!

淳于琬笑道:“两位老人家,不能丢下我和姚姊姊,这件‘行波斗恶怪,踏水救天魔’的事儿,颇为有趣呢!”

她一面说话,一面已与姚悟非双双飞落急流,和林不凋、鱼自乐等,一同提气举步!

四位男女老少武林奇侠,竟敢如此动作之后,几乎把那“玉面天魔”孙秀,活活急死!

孙秀哪里想得到林不凋等是来救他,只以为是来杀他,不由心魂俱颤,暗忖自己独对三只凶鼋,已危难万状,哪里还禁得住再加上四位武林高手?

但他心胆虽慑,眼前危殆局势,却已立即松驰下来!

因为向他一再猛烈攻击的三只凶鼋,业已分了两只,向首先踏波而来的“无斧樵夫”林不凋,及“无钩钓叟”鱼自乐,狠狠冲去,只剩下较大的一只,仍向孙秀纠缠不已。

孙秀发现时机难得,遂以一式“鱼鹰潜水”,沉入水中,双足猛力一蹬,便冲出数丈地,随着江水急流,往下游逃去!

那只巨鼋,自也随后紧跟,穷追不舍!

孙秀以一对一,比较从容,何况他蓄意就此逃之夭夭,遂在百丈洪波之中,与那只凶鼋,来了个且战且走!

展眼间,连人带鼋,便已远离原地二三十丈以外!

林不凋与鱼自乐,因本意便是来救孙秀,故虽发现这种情形,却毫未用甚拦阻手段。

但向他们恶狠狠冲来的两只凶鼋,来势甚凶,必须设法应付!

“无钩钓叟”鱼自乐一面扬起钓竿,对那冲向自己的一只凶鼋,飞出钓丝,一面对“无斧樵夫”林不凋叫道:“林老怪物,你若用斧斩鼋,却须避开正面,这东西性凶无比,宛如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小心它那鼋头,在被神斧斩断之后,还会飞将过来,恶狠狠地咬你一口!”

这时,鱼自乐的竿下钓丝,业已闪变成一片急漩银光,向那癞头凶鼋的头上缠去!

说也奇怪,这种凶鼋连对“沉香寒铁宝斧”都敢硬抗硬挨,应该对于一根软软钓丝,毫无所惧才对!

但凶鼋却也通灵知机,眼看急漩钓丝,已将缠住长颈之际,竟施展鼋类本能,把颗鼋头,缩进彀内!

鱼自乐钓丝缠空,正待再施杀手,随后赶来的“桃花圣女”姚悟非,突然娇声笑道:“林老人家与鱼老人家,且请退后一步好么?姚悟非有制这凶鼋之法,根本用不着费甚力气!”

林不凋与鱼自乐闻言,不好意思不加退让,只得提气踏波,闪过一旁,看姚悟非是怎样下手?

姚悟非凌波卓立,右掌微舒,从掌中飞起两朵色泽娇艳的钱大桃花,分向两只凶鼋打去!

他们是老一辈的成名人物,一看便知这是姚悟非昔年以“桃花煞女”姚秀亭身份,称凶南极时,所练功能迷神乱性,威力极强的桃花镖!

但“桃花镖”对人施展,虽极厉害,难道对于这癞头凶鼋,也具有同等效力?

鱼自乐和林不凋,正在猜疑,那两朵桃花已在即将打中鼋头之前,化作两片粉红色的光雾,一闪不见!

姚悟非回过身来,向鱼自乐、林不凋、淳于琬等,笑声叫道:“两位老人家,琬妹,我们且回岸去,这两只凶鼋,大约过上片刻光阴,便将遭劫,为长江行旅,除去一害!”

鱼自乐等因提气踏波,颇为耗力,无法支持过久,遂听从姚悟非之言,一齐转回岸上。

姚悟非手指江心,愧然笑道:“两位老人家,与琬妹请看,这‘桃花镖’是我昔年沉迷欲海时,费尽心血,采集各种淫毒之物所炼,无论人兽虫鱼,一被打中,便将欲念狂炽,觅偶交配地,泄尽元精而死。我在‘武夷’,蒙琬妹于劫后点化,弃邪归正,本拟将其毁却,但转念一想,物虽邪恶,但若用于正途,威力却还不小,遂决意带来赴会,准备以邪制邪,谁知如今竟顺手用来,对付这癞头凶鼋了呢?”

“无钩钓叟”鱼自乐见江心两只凶鼋,果已互相追逐地沉入水内,知是去往江底交尾,遂向姚悟非、淳于琬二人,含笑说道:“姚姑娘、淳于姑娘,‘玉面天魔’孙秀既从癞头凶鼋的口中走脱,必将遁归‘东海’,我与林老怪物,赶去‘天魔屿’,搏杀此獠,并彻底毁灭淫窟,对于‘小孤山大会’,不及参与,彼此只好等群魔尽灭以后,再图畅叙的了!”

淳于琬恭身笑道:“东海荡魔之事的重要程度,并不下于参与‘小孤山大会’!常言道:‘夜长梦多,迟者生变’,两位老人家既然要去‘天魔屿’,该立即命驾才好!”

“无斧樵夫”林不凋点了点头,含笑叫道:“鱼老怪物,淳于姑娘说得对,我们这就动身,日夜赶程,决不会远在显已负伤失血的‘玉面天魔’孙秀后面!”

鱼自乐微微一笑,便同淳于琬、姚悟非挥手为别,并请淳于琬向“金手书生”司空奇,代为致意!

淳于琬目送这两位武林前辈身形消失之后,不禁立在岸边,蹙眉思忖!

姚悟非见她如此神情,愕然问道:“琬妹,你在想些甚么?”

淳于琬扬眉叫道:“姚姊姊,你觉出了么?当前又有两件怪事!”

姚悟非摇头笑道:“我一时间,猜不出琬妹心意!”

淳于琬指着远远的江心山影,向姚悟非问道:“姚姊姊,那是甚么所在?”

姚悟非应声答道:“那还用问,自然是‘江心毒妇’欧阳美所住的‘小孤山’了!”

淳于琬转过身来,手指着江边屋影,又复问道:“那几幢屋影,又是甚么?”

姚悟非“咦”了一声,皱眉笑道:“琬妹怎么总是明知故问?那不是欧阳美特为‘小孤山大会’,所筑的三座‘迎宾馆’么?”

淳于琬点头说道:“前有‘小孤山’,后有‘迎宾馆’,我们与‘玉面天魔’孙秀,在江边恶斗,又用‘太阳神箭’,射炸帆船,又斫断‘拦江铁索’,闹得惊天动地,却为何不见“江心毒妇’欧阳美亲自出面?或是派遣甚么得力手下,过问此事?”

姚悟非呆了一呆说道:“琬妹问得有理,这事确实奇怪!”

淳于琬笑道:“这就是我所觉得奇异的第一桩怪事!”

姚悟非道:“琬妹对于这桩怪事,有没有甚么看法呢?”

淳于琬点头答道:“有,我觉得‘江心毒妇’欧阳美,可能正在‘小孤山天刑宫’内,布置甚么想把举世英雄,一网打尽的恶毒阴谋,才会无暇过问刚刚发生的一番惊扰!”

姚悟非瞿然说道:“琬妹这种看法,相当高明,可能十中八九?常言道:“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欧阳美若非无法分身,‘小孤山天刑宫’中,决不会至今一无动静!”

淳于琬冷笑说道:“这种看法,我早就暗起疑心,如今只不过又加了一层证实而已!”

姚悟非愕然问道:“琬妹怎会早就对欧阳美起疑?”

淳于琬“哼”了一声答道:“她不惜大耗财力,在江边建筑了三座宾馆,安顿赴会群豪,必须等会期正日,才接往‘小孤山’之意,难道还不是由于‘小孤山天刑宫’中,有些见不得人的东西,尚未准备完成么?”

姚悟非听得连连点头,淳于琬又复说道:“何况欧阳美号称‘江心毒妇’,不单所练功力毒,所使兵刃毒,所用暗器毒,心肠尤其更毒,如此人物,又有如此行径,几相配合以下,遂使我发生了而且肯定了那种想法!”

姚悟非目闪神光说道:“这样看来,‘小孤山天刑宫’中,必然步步荆棘,寸寸危机,赴会群豪,除了较量武功之外,还要与‘江心毒妇’欧阳美,来场勾心斗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