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桃浪子”艾三江听了法善大师如此说法,遂对“红灯魔母”潘玉萍怪笑叫道:“潘老婆婆,少林高僧既已对你的‘百剑三灯’手法,甘心认败,则左右双方恰好各胜一阵,秋色平分!就烦你回阵转告鲍夫人,请她继续派人出场……”
艾三江话犹未了,司空奇突然高声叫道:“艾朋友,请你暂时住口!”
艾三江闻言,诧声问道:“通乾道长,你这是何意?艾三江有甚话儿说错了么?”
司空奇暂未答理“红桃浪子”艾三江,却目注左前方峭壁十来丈处的一丛浓密藤蔓,扬眉叫道:“壁上何人?请正大光明地,现身答话!”
峭壁间的大丛藤蔓之后,先是寂然无人答话,随即厉啸忽起,有条白衣人影,电闪纵出,向那位假扮“万妙夫人”鲍玉容的妙光神尼扑去!
这条白衣人影,长发披肩,形容如鬼,加上他那种迅捷得宛如鬼魅的飘忽身法,使在场群雄,无论识与不识,都知道来人就是列名“武林四绝”之中,最称心狠手辣的“九幽妖魂”宇文悲!
假扮“万妙夫人”鲍玉容的妙光神尼,因与“金手书生”司空奇互相定计之初,便料到“九幽妖魂”宇文悲可能有此一举,自然早作准备!
故而“九幽妖魂”宇文悲所化那条电闪白影,扑到距离妙光神尼尚有一丈五六之际,妙光神尼突然翠袖双翻,从袖中飞出了三点如意形的火焰,及一蓬极细银色光雨!
宇文悲一见之下,不禁大惊失色地,赶紧疾打“千斤坠”,从半空中沉落身形,不再前扑!
原来,这位“九幽妖魂”宇文悲虽然极凶狠狂傲,却也眼力绝高,极为识货!
他认出那蓬极细银色光雨,是专碰“金钟罩”、“铁布衫”、十三太保横练,及各种内家气劲的佛门无上暗器“佛眉戮魔针”!
那三点如意形的朱色火焰,则是威力凌厉,无物不焚的“菩提如意火”!
宇文悲一身功力,虽已妙化通神,但对于“佛眉戮魔针”、“菩提如意火”这两件佛门法物,却深知利害,连一件也不敢沾惹!
他识货得快,知机得早,应变措置又采用得迅捷妥当,才逃脱了这法火焚身,佛针罩体之劫!
宇文悲吸气收势,急以“千斤坠”功力,降落身形,刚刚逃过那三点火焰,一蓬银针,却又陷入了群雄合围之内。
因为“盘蛇峡”内群雄,在入峡之前,便已互相约定,只要过了午正,谁再进谷滋扰,谁就是大众公敌!
但宇文悲仗恃身怀绝艺,虽见群雄四起,把自己围在核心,却仍然丝毫不怯,目光如电地,向周围扫视察看!
他看到“四海穷神”游大坤居然也在阵中,不禁双眉一挑,狞笑叫道:“游老花子,你也在此最好,可还记得‘太行绝顶’之上的那件事么?”
“四海穷神”游大坤哈哈大笑道:“宇文悲,你不要再发狠了,且看看眼前局势,你还狠得了么?”
宇文悲目闪凶芒,桀桀厉笑说道:“你们虽然人多,但在我宇文悲眼中,却均无非是些举掌即碎的土鸡瓦狗之辈!”
游大坤“哦”了一声,冷笑说道:“宇文悲,你看走眼了吧?难道我们之中,就没有足能与你齐名并称的罕世人物?”
宇文悲闻言,首先目注妙光神尼,沉声问道:“你既能使用‘佛眉戮魔针’,及‘菩提如意火’,便非‘万妙夫人’鲍玉容,定是佛门弟子,通个真实名姓如何?”
妙光神尼念了一声“阿弥陀佛”佛号,点头笑道:“宇文施主眼力果然厉害,竟能识得我‘佛眉戮魔针’,‘菩提如意火’两种法物!贫尼妙光,一向参禅南海!”
一面说话,一面除去脸罩,现出圆姿替月庄严妙相!(校对按:古人常用“月眼”、“月面”喻人,前者取月之明,如“容光照人”,后者取月之圆,如“圆姿替月”。)
妙光神尼这一揭开本来真面目,倒未使“九幽妖魂”宇文悲感觉太大惊奇,却令“毒狐”唐媚香、“红灯魔母”潘玉萍,及“红桃浪子”艾三江等,听得好不疑诧!
宇文悲“哦”了一声,抱拳说道:“我正怀疑中原一带,哪里有能用‘佛眉针’及‘如意火’的佛门高手?原来是‘小南海伽音庵主’驾临‘幕阜山’中,但宇文悲久闻庵主潜心般若,已绝俗缘,却为何冒用‘万妙夫人’鲍玉容的名号,来弄这场玄虚则甚?”
“毒狐”唐媚香、“红灯魔母”潘玉萍,及“红桃浪子”艾三江等,听了宇文悲如此问话,也一齐静待妙光神尼答覆!
妙光神尼合掌当胸,含笑答道:“贫尼委实早已厌弃江湖,逃禅南海,这次是难却至友之邀,才来此结上一段缘法!”
宇文悲扬眉问道:“庵主贵友是谁?你们所弄这场玄虚,莫非专为诱我?”
妙光神尼手指司空奇所扮的通乾道长,含笑答道:“这就是贫尼唯一方外至交,宇文施主的所有问题,均由他答覆便了!”
宇文悲目光微注,冷然问道:“照‘伽音庵主’的例子看来,尊驾也不是甚么通乾道长?何不以本来面目,与宇文悲开诚相见!”
司空奇闻言立即除去化装,现出本来面目!
宇文悲大感意外地,往后退了两步,失惊叫道:“司空奇,原来是你,我们‘四绝争尊大会’,再有两月之久,便将在欧阳美的‘小孤山’‘天刑宫’中举行,你如今还要把我骗来此地则甚?”
司空奇抱拳笑道:“宇文兄不必动怒,小弟是有桩要事,必须向你动问,才……”
宇文悲不待司空奇话完,便自摇手说道:“司空奇老弟,你说有话问我,我也有话问你,我们两人换个地方密谈,免得人多碍事!”
司空奇知道这“九幽妖魂”宇文悲一身功力太高,此时若想除他,必将付出极惨烈的代价!
何况“四绝争尊大会”,确已即在目前,此时若对宇文悲有所攻击,反易贻笑江湖,遂点头说道:“好,我们就换个地方,单独说话吧!”
话完,向妙光神尼及“四海穷神”游大坤,抱拳笑道:“有劳伽音庵主,及游老人家,代我向在场诸位武林高朋,解释解释,司空奇少时再当亲自谢罪!”
宇文悲哈哈一笑,指着“四海穷神”游大坤,目闪凶芒说道:“游老花子,今日算是便宜了你,但江湖间倘若再度相逢,宇文悲却绝不会把你轻轻放过!”
游大坤扬眉狂笑说道:“宇文悲,你发的甚狂?卖的甚乖?别人怕你这条‘九幽妖魂’,我游老花子却敢斗你一斗!”
宇文悲狞笑道:“游老花子,你莫非吃了熊心豹胆?竟敢对我顶撞!既然老寿星吊颈,活得不大耐烦,你就拿命来吧!”
话音方了,白衣大袖抖处,便向“四海穷神”游大坤,凌空猛拂!
司空奇深知“四海穷神”游大坤虽是一流能手,但比起“九幽妖魂”宇文悲来,却还稍差半筹,生恐他有所受伤,或是损了英名,遂双拳一抱,暗发无形劲气,替游大坤代为化消了宇文悲的拂袖阴风,并朗声笑道:“宇文兄若想比划比划?司空奇奉陪如何?”
宇文悲见司空奇恃技逞能,代“四海穷神”游大坤出头挡横,心中虽然恼恨,但深知目前情势,不宜硬拼,只好“哼”了一声,扬眉说道:“我如今与你动手则甚……反正‘武林四绝’之间,必须论序争尊,我们在‘小孤山天刑宫’内,有得斗呢!”
话完,白衣飘处,一纵六七丈高,扑向来时峭壁!
司空奇向在场群雄,微一拱手,也自随后追去!
一位盖世凶邪,一位旷代奇客,宛如电闪云飘般地,翻越了两重山峰,宇文悲止住脚步,向紧随身旁的司空奇,狞笑说道:“如今已无外人打扰,我们可以谈一谈了!”
司空奇开门见山地,朗声说道:“九华绝顶,‘万妙夫人’鲍玉容洞府之中的所有弟子侍女,尽数被人抓碎天灵而死!这桩事儿,似是宇文兄……”(校对按:湖南版作“尽数”,连载版作“扫数”。)
宇文悲不等司空奇话完,便自接口说道:“不错,这桩事儿,是我宇文悲所为,司空奇大侠莫非要替那些冤魂怨鬼,报仇雪恨?”
司空奇摇头说道:“鲍玉容阴刁淫恶,她手下又有甚么好人?宇文兄虽然杀戮太惨,但也可算得为武林除去一股祸水,司空奇怎么会替那些荡鬼凶魂,管甚闲事?”
宇文悲愕然问道:“司空奇大侠既不是要替他们报仇,却向我问起此事则甚?”
司空奇微笑说道:“因为我有位至交好友,那时也恰在‘万妙夫人’鲍玉容的洞府之中,遂想向宇文兄请教一声,知不知道她的踪迹下落?”
宇文悲皱眉问道:“你这好友是谁?鲍玉容洞府之中的所有人物,差不多都被我杀光了呢!”
司空奇因当时曾细搜洞中,并未发现“碧目麾女”淳于琬的尸体,遂胸有成竹地,扬眉笑道:“宇文兄若想杀她?却恐不易!司空奇这位友好,便是与你我齐名当世的‘碧目魔女’淳于琬呢!”
宇文悲听得茫然答道:“你此话从何而来?我在‘九华绝顶’哪里见过甚么‘碧目魔女’淳于琬的踪迹?”
司空奇听他这样说法,不禁紧皱双眉,想了一想,又对宇文悲问道:“宇文兄,你能不能把你到了‘九华绝顶’以后的一切经过,对我说上一说!”
宇文悲点头说道:“我因‘万妙夫人’鲍玉容对我有杀妻之恨,早就想寻她报仇,但她踪迹久隐,苦于遍寻不获!这次好容易才听说鲍玉容住在‘九华绝顶’,遂立即前往,把她洞中所有人物,杀了个干干净净!”
司空奇皱眉问道:“其中有没有比较扎手之人?”
宇文悲摇头狂笑答道:“没有,没有,多半都是一抓即死,其中只有两三人,想是鲍玉容的嫡传弟子,才与我撑持了十来回合!”
说到此处,这位“九幽妖魂”忽似想起甚事?怪叫一声,目光中凶芒如电地,狞笑说道:“我想起来了,其中有桩怪事!”
司空奇精神一振,含笑说道:“宇文兄请讲,小弟洗耳恭听!”
宇文悲道:“我一到洞中,便开始杀人,但几乎即将扫数杀光,仍未见‘万妙夫人’鲍玉容出头,遂觉得有点奇怪,心想莫非这刁恶婆娘,业已闻迅逃走?”
司空奇接口说道:“宇文兄既然生疑,便该擒个活口,问上一问!”
宇文悲怪笑说道:“我自然要问,遂擒住最后一人,直问‘万妙夫人’鲍玉容是业已逃走?还是藏匿何处?”
司空奇颇为关心地,急急问道:“那人怎样回答?”
宇文悲应声道:“那人被我威吓得亡魂俱冒,不仅说出‘万妙夫人’鲍玉容现在一间密室之中,处置仇人,并把她作何装束,都对我详加描述!”
司空奇诧然问道:“宇文兄要问‘万妙夫人’鲍玉容作何装束则甚?”
宇文悲怪笑答道:“因为我虽与鲍玉容仇深如海,却还从来不曾见过这位‘万妙夫人’,是何模样?倘不问问清楚,万一当面错过,岂非是天大笑话?”
司空奇扬眉问道:“宇文兄既闻此言,定必前往密室寻仇的了!”
宇文悲点头答道:“我杀死那人后,立照所说,寻往密室,却见‘万妙夫人’鲍玉容,恰自密室之中走出!”
司空奇暗想“碧目魔女”淳于琬既把“万妙夫人”鲍玉容制住,换了她的服饰,困在“逍遥椅”上,使“铁笔黄巢”鲍玉书上了恶当!则宇文悲所见这位身穿鲍玉容服饰,从密室中走出之人,定是淳于琬无疑!
想到此处,不禁心中紧张得腾腾乱跳的,向宇文悲注目问道:“宇文兄,你把那‘万妙夫人’鲍玉容,怎么样了?”
宇文悲狞笑说道:“那密室门户,设有机关,非深知底细之人,无法开启!我正对坚厚石壁皱眉,‘万妙夫人’鲍玉容忽然自行走出,被我趁其不意地,一指点倒!”
司空奇听得心中又是一跳,目注宇文悲,摇头缓缓说道:“宇文兄,你是当代武林中泰山北斗般的第一流身份之人,怎可趁其不备,暗中下手?”
宇文悲被司空奇斥责得好生惭愧地,赧然说道:“你有所不知,那‘万妙夫人’鲍玉容,刁狡无比,又练有极多毒辣暗器,何况我更深入她所居巢穴以内?天时、地利、以及人和,全都被她占去,遂逼得我只好采取这种略为有失身份的非常手段!”
说到此处,话锋微顿,看了司空奇一眼,又复纵声狂笑说道:“在这诈虞百出,阴险万端的江湖之中,贵能通权达变!司空老弟你这次所安排的‘盘蛇峡’假夺奇书一事,还不是暗用机谋?似乎不必专责我了!”
司空奇脸上也自微觉发烧,但因一心系念爱妻“碧目魔女”淳于琬安危,遂又向宇文悲问道:“宇文兄,你点倒‘万妙夫人’鲍玉容后,把她怎样处置?”
宇文悲目内凶芒电闪地,狞笑说道:“鲍玉容曾暗下毒手,害死我的老伴儿,我怎肯让她像其他那些冤魂怨鬼一般,死得太以痛快?”
司空奇听得颤声说道:“你……你把……把她……”
“九幽妖魂”宇文悲何等机灵?何等刁恶?他见“金手书生”司空奇神情这般激动,便联想到对方曾调査“碧目魔女”淳于琬下落之语,再与自己昔日所经事情,互一对照,不禁恍然有悟,凶睛一转,桀桀怪笑说道:“我把这位与我有杀妻之仇的‘万妙夫人’鲍玉容,带下了‘九华绝顶’!”
司空奇把两道剑眉,愁皱得几乎结在一处,面罩寒霜地,沉声问道:“你既要报仇?为何不干脆下手,却把鲍玉容带走则甚?”
宇文悲阴恻恻地,怪笑说道:“鲍玉容既然杀了我了的老伴儿,我便要叫她也尽尽作我老伴儿的义务!”
这几句话儿,宛如晴空霹雳,平地焦雷,震得司空奇脑海中“轰”的一声,眼前全是金星乱转地,看着宇文悲,呆呆发怔!
宇文悲心中暗笑,脸上却装出一副诧然神情,向司空奇扬眉问道:“司空老弟,你怎么像是有病?”
司空奇钢牙暗咬,一面聚集自己的成名绝学“金手神功”,一面目闪精芒,厉声叫道:“宇文悲,快说!你到底把那鲍玉容怎么样了?”
宇文悲轩眉答道:“我把她……哈……哈……哈……哈……”
他只说了“我把她”三个字儿,便即截住话头,而代之以连串既阴毒,又淫恶的狂笑之声!
这阵笑声,只把位“金手书生”司空奇听得恨从心上起,怒向胆边生,一咬牙关,右袖倏拂!
“九幽妖魂”宇文悲正在得意狂笑,忽见司空奇的儒衫大袖,当胸拂来,遂也左掌翻处,以一式“推波逐浪”,接架来势!
他一面发招,一面并口中叫道:“司空奇,你和那‘万妙夫人’鲍玉容,是甚么关系?我把她如何如何,又与你有甚……”
宇文悲语音至此,便自停住不言,脸上神色,也起了急遽变化!
原来,司空奇的儒衫大袖,拂到之际,袖口倏然往上一翻,那只莹白手掌,竟突地变成了淡金色泽!
宇文悲这一惊非同小可,认出这是司空奇成名绝学,但却从不轻易施展的“金手神功”!
自己的一身功力,并不过于惧怯对方的“金手神功”,但却必须以全力应付,若像如今这般随意接架,却如何能是其敌?
心念动处,一只淡金色的右手与一只鬼爪般的左手,业已即将接触!
宇文悲知道不妙,知道自己把对方激怒太过,又复疏神轻敌,以致自蹈危机!
如今,若想安然无事,已不可能,只有在拼着受伤之下,设法把伤损减少到最低程度!
宇文悲收势不及,闪无可闪,他所能采取的方法,只有两种!
第一种是赶紧凝气加功,硬接硬架,第二种是卸却掌上刚力,全以柔劲消解!
关于第一种方法,是本身功力有把握超过对方,或是互相平衡之际,才可采取!否则,抗力越是加强,所受伤损,也就越是严重!
宇文悲深知司空奇的“金手神功”厉害,人家是聚劲已久,全力施为,自己则是仓卒加功,哪里能形成平衡局面?
故而,他所采取的是第二种方法,先行提聚一口真气,护住心头,然后用了内家“粘、卸”二诀,在双方手掌才粘之下,便蓦然缩掌卸劲,想把司空奇“金手神功”石破天惊的凌厉威势,加以化解!
对方如是俗手,或功力比宇文悲弱了甚多,则不但掌上内劲,会被卸去,并将门户洞开地,反为所制!
但宇文悲如今面对之人,是功力比他只强不弱的“金手书生”司空奇,而司空奇所施功力,更是他傲视乾坤的“纯阳金手”!
如今情势之下,宇文悲自然吃了大亏,他粘不动对方手掌,卸不尽对方劲力,顿觉左臂奇热如火,酸疼欲折,胸中血气,也一阵翻腾浮动!
这还是他早就运功护住脏腑,这还是他业已卸掉司空奇的数成劲力,否则,不仅左臂立折,恐怕并有肝肠尽裂的性命之忧!
司空奇哈哈一笑,目中如电神光,闪亮得有点骇人地,扬眉叫道:“宇文悲,你枉称‘武林四绝’之一,‘九幽妖魂’四字,在江湖间,并能禁小儿夜哭!却怎只有这点本领,宛如只外面好看,里面草包的绣花枕头?来来来,且打点精神,再接我一记‘纯阳金手’!”
一面说话,一面右掌微扬,等到手扬过头之际,整只手掌,已由淡金色泽,转变成深金色泽!
武林人物,多半都有不服输的雄心傲骨,尤其身份越高之人,也就惜羽如金,好名更甚!
但“九幽妖魂”宇文悲今日却不得不服输,不得不吞声忍气!
因为,他深知自己一着棋差,疏神大意!在司空奇第一记淡金色的“纯阳金手”之下,业已受伤不轻!如今对方掌色,既由淡金转为深金,显将全力发掌,更如何接架得住?
不予接架固将被司空奇讥为胆小怯战,但若不顾一切地,逞强硬接,却必更加丢人现眼,甚至无望复仇地就此断送性命!
宇文悲想通这种“好汉不吃眼前亏”,以及“两利相权取其重,两害相冲取其轻”的道理,遂在司空奇那只深金色泽的右掌,刚刚举起,尚未下落之际,厉啸一声,纵身飞遁!
司空奇决想不到这大威名的“九幽妖魂”宇文悲,竟会怯敌图逃?不禁气得一面纵身急追,一面厉声叱道:“宇文悲,像你这种胆小无耻之辈,哪里还配列名‘武林四绝’,你还要不要脸?”
宇文悲边逃边自狞笑答道:“司空奇,你算是甚么东西?我怎么不敢和你动手!但我目前身有要事,不克奉陪,且把这场战斗放到‘小孤山天刑宫’便了!”
司空奇闻言,仍自急追不舍,并扬声叫道:“宇文悲,你如今不和我动手也行,但却须把方才所说的话儿说完,那‘万妙夫人’鲍玉容,到底……”
宇文悲心想自己在动手上已经吃了大亏,只有从这种地方,加以报复,遂不等司空奇话完,便自狞笑连声地,接口说道:“你是鲍玉容的甚么人?我为何要对人说出怎样把她……”
宇文悲明知司空奇亟欲得知下情,却偏偏刁钻已极地,到此住口,又复代之以一阵森冷怪笑!
司空奇气得厉声叫道:“宇文悲,你不要放刁,我偏要你说!”
宇文悲狂笑说道:“你怎样叫我说呢?你又追不着我!”
这两句话儿之中,蕴有极强烈的激将意味,也蕴有相当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