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山公子”马上一拧身,仰天狂笑,得意至极的哂道:“桀桀桀桀!桀桀桀桀!你居然中了本公子的妙计。”
笑声中,犹如鬼魅,反射近身,还隔着十几丈远,已然伸手作势,要夺他的“九龙金锁”!可是——高剑平痛澈心肺,眼冒金星,既看不清对方,又听不到音响……。
就在这死生一发之下,原野中劲风突起,又闪出另一条身影。
此人不仅身快手快,而且招出无形。
那“华山公子李超凡”,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在毫无防备中,竟被对方斜侧一掌,劈得跄退寻丈!“谁——?!”
“李超凡”口涌鲜血,周身颤噤,目光昏迷中,只挣扎出一个字。
可是,对方来意不在伤人,右手一伸,先捡“九龙金锁”。
“哇——!”
对方手指触处,如中电流,骇叫中缩手不迭,奇快的撕下一幅袍袖,然后忽忙的包住金锁,再将左臂一抄,挟住不省人事的高剑平,电射而去。
足过了盏茶时分。
“华山公子”运功护伤,神志清醒。
但——一切都不见了。
不但高剑平杳无黄鹤,连地上的“九龙金锁”也被来人拾去!他这份恼恨,自不待言。
连喘几口大气后,终又露出一丝险笑!他又编出了一个毒计,高剑平不再现身便罢,只要一现身,立刻成为武林中众矢之!
足过了个多时辰,高剑平那身奇痛;渐渐减轻。
当他睁眼醒来,才发觉是个黑暗幽深的山洞。
于是——他用力一挣,将上身撑了起来,虎目一望,四面静悄悄的,并未发现人影。
“怪哉?是谁救了我?”
讶然中,他感觉有点不对劲,下意识地伸手探怀,“九龙金锁”竟然不见!“糟!”
高剑平骇得额头见汗,身形一弹,猛然站起!但——一阵奇痛使他闷吭一声,脚步一跄,几又仆倒。
“叮!叮!叮!”
移步中,他踢到了一包东西,响声清脆,又令其心神一震。
于是,他顾不得周身酸痛,瞬地一弯腰,重又跌坐当地,将布包拾在手中,一摸之后,立刻喘了一口大气:“还好!‘九龙金锁’没丢,这一定是那救我的人代为包妥。”
对于相救之人是谁,他目前还不清楚。
可是,对方必属好人,殆无疑义。
但为了慎重起见,他再将怀中所有物件都掏出来,慎重的检视一遍。
“辟蛇珠!”
“五雷都天大法!”
排帮帮主的敕令玉佩!“不错!宝物全未遗失,足见对方不是邪党!”
高剑平这才大放宽心,收妥诸物后,闭目凝神,调运内力,当然,他现在不再运用“魔魂教”的邪功,却练“五雷都天大法”。
片刻后,心窍一丝热力,逐渐增大,上身已感温和舒畅,至于下身的阴邪内降人“丹田”之内。不再行动。
“我要趁此机会,好好练一下,把那原有邪功逐步除掉。”
心念下,高剑平摒除一切杂念,不听任何干扰,功夫不大,立进入人我两忘的境地,用排帮的正派真元,缓缓推向腹部……。
但,万籁俱寂,心如止水中。
突有一缕幽幽笛声,如缕如丝,飘入耳际!这笛声,含有一种特殊磁力,使人一听之下,周身毛孔,舒畅莫名,高剑平运功之间,立受其无形吸引。
笛声,像魔法似的变化万千!像一个深解人意的美人,一颦一笑,都配合着听者的心理,令人如坐春风,不想拒绝!不知不觉的,高剑平已经停止运功。
二颗心灵,随着魔笛仙音,飘飘欲起。
一会儿,它的音符又变了。
先像春日的温和,后像夏阳的火热,又像是青春少女,轻解罗衣,正以万种风情,惹人怜爱!逐渐——笛声一荡,渗入了几分春情。
高剑平下意识的一噤,眼睑上竟然浮起了两个倩影。
第一个是“鱼琼珠”,她的处女娇羞,风情初解,令他心房怦动,仿佛每一个小动作,每一处神秘之地,都在瞑想中重现。 第二个,就是“刘若贞”!本来他知道“刘若贞”就是“天魔姹女刘若香”的化名。
但到现在——他只知道是刘若贞,而且只是一个成熟至极,荡人心魄的少妇,更何况她那疯狂熟练的动作,较之“琼妹”,愈为蚀骨销魂呢!此时,笛声像妖姬荡女,大肆风骚,高时则响遏行云,低时则沁人心腑,高剑平的十万八千毛孔,一似虫行蚁走,蠕蠕欲动,俊脸上笼罩着一片红晕,丹田那股邪火,竟亦暴然跃起!突然中,一串精灵跳动似的音符,夹着女子的轻柔步履,竟自他的身后,清晰移近!高剑平入魔了!下意识中却感到对方是一双赤足,未穿绣鞋!虽然——他周身火热,但眼皮也不想睁。
但,眼睑之上,已幻以白嫩光滑,诱人情欲的玉足!近了!越来越近了!本来的一片幻境,竟变成真的事实。
因为一个同样火热,但却光滑软的胴体己贴在他的背上,就凭那一双丰富而富弹性的双峰,已足令人沉醉!可是,高剑平虽然着魔。
心房一股正气,仍不失其力量。
因此他只是被动,而不会主动的去求满足。
紧接着, 一双雪藕似的粉臂,从背后抄了过来,双方如此接近,对方那又热又香的呼吸,吹得他周身麻痒。
突然—— 那双嫩手穿过他的腰际,如电一伸,在他毫无防备之下,十指纤纤,疾朝“丹田”,“下阴”等穴一扣!一股麻电,贯透四肢。
高剑平全身瘫软,口不能言,中睁开眼皮的力气都没有。
但“下阴”一处,却硬若精刚,危然独立!就在他半昏半睡的儿,对方那双手,旋风似一阵翻舞,他的全身衣服,应手而飞,立又回复到原始的赤裸原状。
这时,高剑平邪火焚身,感到一种说不出的饥渴!而且这份饥渴,不是普通东西所能遏止。
只有女性的阴柔,温暖,才可以予以满足。
身旁这个人,温香如棉,灼热如火,正是他所需要的,而且对方动作机灵,手一扳——他已被纠缠一处,如碰吸铁!妙!妙得无法形容!对方的胴体,对方的动作,无不妙到颠毫,无以复加!她一方面是主动,一方面又不失女性被动的天性,更能满足男性天生的本能,令人如登天堂,欲仙欲死!时间,在痛快淋漓的状态下飞驰!动作时而轻柔,轻得像一羽凌霄!时而激烈,狂得像翻江倒海。
两人的呼吸,由平静,转为放纵的喘息咻咻。
快感——终于达到了顶点,仿佛全身都要进散!“哦!”
高剑平喉间发出嘶声!像骇极而呼!像乐极而叹!“丹田”下那股凝积真元,一似大河决堤,狂射而出,射向那妙不可言的神秘之地!一切的动作都停了!他——先是全身一颤,彷佛坠入无边海洋,全身轻飘虚渺,没有一丝气力,进入了昏迷状态!很显然,高剑平元阴离体,必然虚脱而亡,因此一时之间,失掉知觉!可是——这种虚脱,仅只霎那时间。
他心房中所藏蓄的排帮正功,犹似仙泉流滴,顿时渗向下肢,经过“心路”,“阴都”,“中注”,“属肾”,直贯入“丹田”,“督脉”。
高剑平邪功射去,却不会死!虽然真元不强,可是恢复了神志。
半醒中,他发觉“下阴”部位,仍在对方痉筋似的吸力下,乍紧乍松,蠕然而动,还在贪恋最后的一滴。
“哦——!”
高剑平徒地一惊,如梦方醒,不由大骇忖道:“这是采阳补阴的邪法!她……她是那个?!”
懔然中,立眼睛迷成细缝,极余光一掠,不禁狂恨交作!原来——对方不是别人。
就是“天魔姹女刘若香”,现身当地!她这时全身赤裸,横跨在他的胯际。
一身白腻迷人的胴体,脸上桃靥火红,艳光欲滴,而且。
她那一双明眸,绿光跃闪!显然,高剑平所不需要的阴邪真元,对她却大有好处。
这时,她一心一意的收缩小腹玉肌,双目眼神,也是一瞬不的盯视下部,对于高剑平,她认为已然死了,用不着注意。
高剑平一见这付恶形恶相,不由狂怒如焚。
对方是“擎天魔尊”的帮凶!虽不曾亲到家中,但也是仇人之一。
更何况——她挑拨了“鱼琼珠”的感情,以致不明下落。
而且,
她曾经虚情假意,骗过自己的同情心!这几个理由,使他切齿痛恨,恨不得一掌暴出,立毙掌下。
当然,这淫妇毫无防备,不虞意外。
但从另一方面来说,高剑平却不敢骤运真元,因为稍一提劲,自然而然,必会传及全身,而对方与他肌肤相接,立刻便有感觉!心念——像闪电掠过心梢!高剑平怨毒既深,而且再等一下,对方吸阴已毕,必然抽身而起,那时候,可能更无机会。
蓦地里——一声:“看掌”!如绽春雷。
他竟然不运真元,不动下体,就以本身气力,蜂腰一弹,右手骈立如刀,直趄“天魔姹女”的双峰间劈去!“砰!”
一声清脆人耳的响声!“天魔姹女”的随发一声骇叫,百忙下,玉腿一纵,暴退丈余,娇靥上布满惊极表情,一对高耸鸡头发出一阵战颤。
“哦!你……”
她无意中吐气开声,“你”字尚未说完。
小腹玉肌,又一阵无法控制的抽搐。
立其双腿一震,“嘶”然有声。
一篷玉液珍浆,飞泻而下,洒得玉腿淋漓,白珠遍地,她费尽心机吸来的元阳,在一瞬下全化乌有!就在这一瞬,高剑平弹直身形,双掌一错,疾运本门功劲。
但是——他也是死里逃生,根基不固,拿他此时的全部功力来说比之“天魔姹女”,还差一步。
不过,“天魔姹女”却惊骇过度,不知道趁机下手。
第一,高剑平该死不死,大出她的意料。
第二,这采补邪功,最怕受人惊动,特别是在这种不上不下的状况下,饶她经验甚多,也感到极端尴尬。
第三,她所吸元明,受惊喷走,那至妙之地,感觉无比空虚。
因此,她一时之间,竟然呆若木鸡不知应付,幸亏高剑平刚才那掌,并未运上内劲,否则,她已经血流五步!那时快,说时慢。
这一切情形,仅仅发生于一瞬。
但双方形势,却是变化无穷!起先,是“天魔姹女”稳占上风,掌握优势。
接着,是高剑平凛然惊醒,掌击淫娃。
现在,一个在运功,一个却在后悔。
“天魔姹女”悔的是贪心过份——假如她把高剑平干脆杀掉,取了各种宝物,回报“擎天魔尊”,不仅可算一大功劳,整个“魔魂教”也可安枕。
可是,她贪恋个郎的俊美雄健,忘不了以往缱绻,更何况他也练的是本教功夫,吸其元阴,立增内力!因为这一理由。
她不但未趁个郎昏去,暗下毒招,而且把他带入黑洞,妥为安置,好等醒来之后,能够双方合作,司享风流。
为了不使对方生疑,她也不敢把“九龙金锁”等武林奇珍藏起。结果,一切都按她的计划做到了。
而惟一她所想不到的是,高剑平居然虚脱之余,竟得不死。
当然——她不知道个郎体内,还有另一种完全不同的真元,如果知道,她绝对不会这样去做!再说高剑平这一方面。
他在运功三匝之后,发觉功力还浅,如果真的动手,尚不知谁败谁赢,因此他突又错步拧身,手一翻,直朝包着“九龙金锁”伸去。
这一来,“天魔姹女”更怕了!她对此锁,有了两次骇人经验:一次是“七魂谷”中,几遭惨死。
二次是刚才伸手去捡,竟感到玉指如焚。
死亡的恐怖,在她心头上如塌一触,立见其胴体一震,如梦醒来,接着一旋身,连衣服也来不及穿,竟如一道白烟,飘出洞去!可是——高剑平也在着忙。
因为“九龙金锁”已被包住,他还来不及撕开,对方已逃得无踪无影!“便宜了这个淫妇!”
他忿恨不已的一顿脚,才发现自己衣履不全,他不像“天魔姹女”可以赤身见人,只好恢然止步。
并且——他想到刚才的一幕,顿时觉得身上不洁,生怕污脏了“九龙金锁”,和几件帮中的无价宝物。
于是,他首先穿好衣服,再将“金锁”,“敕令”和“五雷都天大法”小心地兜在衣袍之内,然后射出洞外,四面一望。
淫娃的影子,早已不见了。
但一打量山谷形势,料定不远之处,必有山泉,因此决定先以山泉洗身,再作下一步的打算。
工夫不大,他沿着山坡斜处,找到一条浅溪。
而且耳听水声潺潺,那水深之地,想已不远。
果然——就在绕过一山之后。
一片清流,极为宽广,而且两岸茂林悠竹,异常幽静,于是他找了一个地方,把那本“五雷都天大法”妥为藏好。
再把“帮主敕令”和“辟蛇珠”含在口中,至于“九龙金锁”却不怕打湿,便将它提在手中,一同下水!一溪清水,涤尽污秽,但高剑平想起“天魔姹女”,便感到万分厌恶,因此他浸在激流,一洗再洗,生怕有余秽未尽。
可是——洗擦之中,忽然发现一件怪事。
原来水面上漂浮着许多芦苇,刀痕齐整,显然是被人砍下来的,但在乡野中间,这并没有有可疑之处。
而可怪的是。
那些芦苇,竟然慢慢地朝他漂来,经过这阵时间,已集成了很大一片,高剑平起先还不在意,本能地手臂一挥,想把它们搅开。
但芦苇却像长了眼!当水波稍一平静,居然又朝他浮近,始终也无法搅散!“怪哉!”
高剑平不由心念一动,不晓得这是什么原故。
正惊诧中,上流头水声“哗!哗!”,飘来一片竹筏。
筏上是个农夫打扮的男子,手持长篙,连连撑筏而至。
可是——来人并不注意他,悠闲自在,口中唱道:“湘江之水,远流洞庭,江洋浩荡,昼夜不停。”
那歌声连着接唱,充满民谣咏味,高剑平听得颇有意味,但片刻之下,那竹筏顺流一转,已同入河湾之内。
“奇怪!湘江之水,远流洞庭……这些话好像在那里听过?”
高剑平凝神回想,追忆前尘。
忽然间, 他“哦!”地一声,恍然大悟!以前他在“新州”城觅医疗,由“医儒李逢春”引见了排帮四护法之——“神手邓斌。”
当时他不知对方身份,只听“医儒”提起对方在“帮”。
等自己予以追问,“神手邓斌”故意敷衍,竟然自称是“洞庭帮”的门下,而事实上,江湖上并无此一帮派。
但与在想起来,对方并不真是说谎,而是因为“帮主”失踪,并且受十大门派围攻,几致全帮覆灭,所以改以“洞庭”为暗号。
再想到“排帮”总坛立在“长州”,长州之水,顺流而下正好流到“洞庭湖”更证明所猜不假。
“那么,这唱歌之人,也该是本帮的门下……?”
高剑平接了“帮主敕令”,已是一帮之尊。只是平日不习惯这个名号,如今心念所及,倒想找到对方一问。
但可惜的是,对方已经走远了。
刚想到这里,高剑平又是悚然一震,内心感到不对劲。
因为对方的出现,看来偶然,实际却是有计划的行动在那“五雷都天大法”的里面,就有利用水面浮,找寻失物的秘法。
普通物件,只要是失落水边,就可以由浮萍一类的东西做指针去找,如果是帮中宝物,当然更加灵验。
很显然——对方刚才是用芦苇寻找失物,遇到“九龙金锁”和“排帮敕令”当然如磁就铁的飘来。
可是,本帮门下,怎么知道宝物出世呢?当然,“华山公子”可能宣扬,但一天工夫,不能这样快法。
如果说思“言问天”的去世,已被帮众知道的话,那事实上又不可能,倘若可能他们,早该寻到“蛇窟。”
“奇怪!奇怪——!”
高剑平连加推想,却想不出原因,但对藏在竹林的“五雷都天大法”,却怕万一被人取去,其后果不堪想像!悚然中,他身形一跃,射上岸边,忙了迭的穿上衣袍,收妥几件至宝,然后快如劲箭一般地赶到藏书之处。 本来,他把“五雷都天大法”,掩在毫不引人注目的草从中,当他紧张地拨草一观,立骇得面无人色!它,果然失踪了!当向四周的草丛一搜,也没有半点痕迹!高剑平失落恩师遗物,本帮秘经,立刻额泼冷汗,心如鹿撞!“是刚才那人偷了吗?”
那人的歌声是以暗语问我吗?
“……?”
连串疑问,春潮般掠过脑海,倘是本帮高手,还不太要紧,如果落在任何其他门派手中,他身为一帮之主,只有以死赎罪!水声,仍在潺潺而鸣!但水声之中,却又夹有极轻的脚步。
有人来了!而且来人不是一个!高剑平一听人声,顿时剑眉一轩,他希望来的越多越好,好让他在失经之后,找到一丝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