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碰我!谁要你假好心,还是赶快的去看望你的好朋友吧!哼!好朋友也是好情人,更是好妻子,她已经为你接了后代了!”
彬彬姑娘说完,倏然一转身,疾纵而去!
几句话,说得金虎先是昏头转向莫名其土地堂,继之一想,不觉大吃一惊,这一惊确实非同小可,竟将一向沉着机智的金虎,世给吓得呆住了,就连彬彬姑娘转身走了,也不知道。
待他惊醒发觉时,彬彬姑娘却早已走得无影无踪了!
这时,俏罗刹又嚷叫了两声!
金虎摇了摇头,道:“祁姑娘,我金虎抚心自问,并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你何以硬要如此纠缠不清,这一下,你可把我害得不浅……”
金虎话没说完,忽然记起彬彬姑娘走已甚久,那敢怠慢,立即住嘴,意欲紧迫彬彬而去!
不想,人方纵起,蓦觉两股疾劲无比的强风,迎胸迫到,将去路阻住,金虎微一怔神,只见他,闷声不响,眼见身子已被劲风阻住,落了下来!
可是,金虎身子尚未落及两尺,倏的,金虎双臂一探一抖,就他这双臂一探一抖,一个身子立即凌空拔起五丈余,往前斜飞而落!
双足尚未沾地,蓦的左右人影齐晃,两个老人同时将他去路阻住,并哇喋的怪叫,其中一人道:“哈呀!原来你就是金虎那小畜生啊!害我俩多跑了数十里地,真是百死不足以赎你的罪孽……”
金虎一见是他两人阻路,心中就有气,再听他们噜嗦不休,不觉心火大发,突然一声断喝道:“适才饶你俩不死,居然又来碍事,要不是看着你俩胡子一大把,我准叫你俩活不到天亮。”
金虎何以说适才曾饶二人不死呢?而他本来端坐在屋顶上,突然不见人影,又跑到那里去了呢?
原来,就在彬彬姑娘飞身下厨房取鸣的一霎那,金虎远远的忽见人影一闪,又是一闪!
这一闪,一闪的人影,十分快速,金虎忙纵身的去看看!
原来就是这两个老人,正在急速的奔行寻觅,像是寻找什么人物似的,一见如此,金虎就欲抽身面退。
忽的,两位老人对话中,竟涉及金虎之名,致使金虎感到一愕,心中暗忖道:难不成小白神又一次假冒金虎之名,被其等追赶至此?
如此一想,金虎立即追踪而去!
只晃眼工夫,已然追出毫远!
金虎始终没发觉前面有人!
刚刚转过一个山坳,想见幻谷间,人影一晃,金虎心中一喜,舍却两个老人,反越前纵去!待他赶到前行人影后,竟发觉是曲元风爱徒苏川飞!
这一发现,不禁使心中忐忑的跳了一下,因的梅萍之死除了曲元风之子曲亮外,苏川飞也可能是帮凶之一。
更且从曲亮的口中,彷佛是说他当时年幼无知,一切事儿另有人出主意或是参与,曲亮于梅家庄时,与苏川飞形影不离,最为要好,除了苏川飞,还有谁为他出主意,或是参与此事!
金虎连贯一想,立即飞身将苏川飞去路阻住。
苏川飞一见金虎飞将军般从天而降,不觉吓了一跳,他还以为金虎仍似前些时般,迷糊不知过去!
遂轻呼了一声:“金虎!是你!”
金虎冷冷一哼道:“苏川飞,你还认得我金虎,总算不错……”
苏川飞一听金虎记忆已复,不禁大惊失色,怯声道:“你……你……你找我吗?”
金虎嘿嘿一笑,道:“可不是找你,还用我说吗?”
苏川飞至此,再也禁不住心胆俱裂,魂魄散飞,浑身不寒而栗,抖个不停,可是他口中仍然强辩道:“这不关我的事!全是曲亮一人所怍所为,与我毫无关系,一丝丝关系也没有。”
金虎哼了一声,道:“你推得倒干干净净,既然口口声声与你无关,全系曲亮一人所作所为,我问你,你倒是说的什么事儿呀?”
苏川飞一听,口张开好一阵,答不上话来,诚然:什么事儿是曲亮所作所为,与自己没关系呀!
金虎还没问及,自己就先说了出来,显见自己并非不知,而是有心病,所以趁早声明!
既然知道,也就脱不了关系?
于是乎苏川飞吓得怔怔的,额汗频冒,哑口无言。
正当其时,后面两位老人也寻找来了!
金虎手一伸,老鹰抓小鸡似的,一把将苏川飞提了起来,接着一旋身,闪到一颗大石之后!
不想,在大石后身形未稳,突然之间,苏川飞两掌骤扬,原来他手中,早已扣好了两支曲家独门暗器“飞燕香舌”。
这两支暗器,他可不是为金虎准备的,因为他不是神仙,没有预知的本事,他是为追的两位老人准备的,但却正巧被他用了!
苏川飞与金虎,真可说贴身而立,苏川飞两手微伸,已然差不多够上了部位,但是这咫尺之隔,却无法发挥“飞燕香舌”的原有威力。
在这种情势之下,苏川飞不得不将手唇微微往后退下一下,然后再悄势住前猛力一送。
“飞燕香舌”既是曲家独门暗器,当然不同凡响,尤其它那燕嘴里,还隐藏着一枚银针,针含剧毒,中人无救!
苏川飞以这铁燕子的“飞燕香舌”,偷黄金虎,他可不是指望这铁燕子能伤得金虎,他靠的是燕嘴里那枚银针上的剧毒。
苏川飞手臂微往后退时,金虎已有感觉,但是,他万想不到苏川飞手中早已扣了两支这等绝毒的暗器。
待金虎发觉暗器时,暗器离身只有三数寸远近了!
金虎本恨透了苏川飞,准备一举将他击毙,然而,这“飞燕香舌”的阴毒,金虎于梅家庄中,也曾听说过,知道厉害。
一见铁燕子,金虎也不觉吃了一惊,赶忙施展绝顶轻功,双足猛力一点,一个身子倒射而出。
这里就显出金虎轻功的本事来了,以流星飞矢来形容,怎会比—支铁燕子,还要慢呢?
确实比铁燕子慢不了多少,然而,究竟还是慢了一步,因为“飞燕香舌”发射在先,而他起步在后。
可是,他这么一纵退之势,在出去了两丈余之后,“飞燕香舌”才打中了金虎的身体,位置可是胸前要害,只是,铁燕子刚刚触着身体,余势已了,立即跌坠地下。
金虎被“飞燕香舌”击中后,因为他知道这暗器的厉害,心中那能不惊,可是他豁出去了,暗忖:纵然是自己无救,也得先毙了你这小子再说!
金虎身子刚落,立即又往的猛扑!
倏的,数颗暗器,带着无比劲风,从旁边飞射而至!
金虎知道这暗器是发射自那两位老人,他心恨苏川飞的残忍歹毒,决计不让苏川飞逃出手去。
于是,金虎指戳脚踢,将数颗暗器,全部击飞出去,这凌空拳脚的伸动,可没减其前进的速度。
苏川飞眼见金虎胸前中了他两支“飞燕香舌”,心中真是欢喜无限,那两个老人从旁以暗器助他,更使他高兴万分。
可是,他万万想不到金虎仍然于中镖中毒后,还有这等威力,见金虎迎头一掌击来,忙一运气,孤掌疾出,硬接了金虎一掌!
他是想,虽闻你艺绝功高,但不知功力究竟高到什么程度,如今你已中啊两支飞燕香舌,功力方面总得大大的打个折扣。
尤其是,但凡中毒之人,绝不能强行运气,必须静坐止息,以防毒性漫延,而至无可救药。
如今,金虎在中镖后,仍然出手袭击,苏川飞他还怕什么,只要能接得你连续三掌,到那时,你就得看我的了。
然而,他怎知金虎的功力,冠盖寰宇,一掌尚未接下,只听“咔嚓”两响,两条手臂的骨头,应声而拆。
至此苏川飞脸色倏变,知道自己估计错误,赶忙双足用劲一点,斜里疾纵而起,意欲死里逃生。
苏川飞身子刚刚纵起,蓦觉颈脖一阵剧痛,透心而过,就仿佛被一把巨钳夹住般,痛得他杀猪般的,哇哇直叫。
金虎是恨他入骨,一把抓住后,岂肯轻饶他,五指一用力,更痛得他三魂渺渺,七魄飘飘。
接着,金虎又在苏川飞脚上点了两点,金虎这两点,可真绝透了,苏川飞两只脚,从此就成了残废。
蓦的,又是数颗银星,经横里疾射而至!
金虎猛然将苏川飞提了起来,用苏川飞做挡箭牌,将击来暗器,全都接了下去,这又引来苏川飞一声凄厉惨号。
正在这时,金虎忽觉胸前隐隐作痛,心中猛吃一惊,本想惩戒惩戒这两个无故用暗器袭人的老人后,再看伤处。
可是,这一来,金虎却不敢再顽强固执了,提起苏川飞,猛力往大山石上摔去,苏川飞手足齐废,头颈断拆,要想不死,千难万难!
只听“哝”的一声,苏川飞一颗头,撞上了山石,立即变成一个烂西瓜般的,连叫也没叫一声。
苏川飞一死,盖也随着失去纵影,那两个老人遍寻好半晌,也没见金虎的踪影,只得怅然而去!
金虎因为胸部隐痛,暂饶二人性命,飞身隐在谷中一低洼处,解开胸衣,察看伤处,究竟如何?
胸衣解开,露出两块结实的肌肉,胸肌上分左右插着两支银计,金虎稍—鼓气,两支银针同时跌落地上。
可是,两颗银针—落地,立即随着银针冒出两小点鲜血,一见这两小点鲜血,心中大为惊讶?
因为银针上含有剧毒之事,金虎早就知道,他奇怪,这银针上,难道是没有染毒的一种?
于是,金虎忙寻找那两支银针!
其实,根本无需寻找,两支银针落处,草地上早已枯黄了两片,可见这针上的毒,是如何的惊人。
金虎虽见到这两片黄草,他仍然感到不能相信,从地下将针拾起,针头上两点乌点,墨黑发亮,稍一移动地位,眼看线油油的青草,立即萎顿枯黄,些不容情,至此,他不得不信了!
但是,金虎仍感奇怪,怎的身上会得不为这气所伤呢?他不相信自己也与毒丐一样,天下任何剧毒,也伤他不得。
然而,不相信又该作何解释?金虎稍—凝神,立即提气运功,直待功走浑身百穴,直达十二层楼。
终于,金虎放心了!
而两个老人也走了,赶忙施展轻功往回纵。
这刻一见两位老人阻路,他那能不心火大发,扬声而骂!
忽听两位老人其中一人冷笑道:“就凭你这小畜生,竟敢说此大话,虽然你曾败我青风教中数名高手,可是若想武林称霸,可还没到时候,赶快再学习点吧。”
金虎眼见彬彬姑娘走了一会,而这两位老人又不停的噜嗦,心火更高,倏然一声断喝道:“废话少说,有种就合力接我三招,三招内如让你其中一人逃出手去,我姓金的姓名从此倒就倒写!”
两位老人哈哈一阵大笑,笑声娇狂至极!
先说话的人道:“老二,先接他二招,大哥给你接应着,瞧他三招怎能伤我兄弟两人?”
原来这二老,乃是兄弟两人,老大解同,老二解永,二人于孤山耋,江湖恭送绰号孤山二老。
金虎一听他们不肯二人合力,忙道:“既是一人前来,我就先报名给你听,让你好作准备,第一招,‘暴力回天’,紧接着‘怒海覆舟’,‘掩地遮天’,接住了!”
金虎说完,再不言语,左臂抡,画了个三百六十度的圆圈,随着运起寒门罡气,一掌劈出。这一劈之势,真是残厉至极,只见一阵接一阵的无比强风,有如狂飓怒滔般的,朝老人解永猛迫而去!
老人解永见金虎一掌就有这等威势,心中也不禁暗暗吃惊,但他却故作镇静哈哈的笑了起来,随着笑声,孤掌一扬,做了个姿式,就像当真准备硬接他一掌般的。
老人解永当真敢接吗?并不,那除非他不准备活命了,他只是虚做—个姿式,待掌风来得近,方始撤身而退。
风声带着威煞,猛迫而至,老人解永,立即点足高耸,斜飘而落,岂料,身子方形耸起,厉声就在身前,倏然息止。
那残猛无匹的阵阵飓怒滔,霎时息灭无踪。
可是,就在他身斜飞而坠之时。
蓦的又是一股强猛至极的劲风,从身后反击而至,老人这下不再笑了,他连哭都哭不出。
脚未占地,要想再避,可不容易了!
老大解同一见,大吃一惊,赶忙运气,从侧面挥出一掌,将老二解永—个身子,击得从横里落出丈余远,方险险的避过这一招。
金虎也学那娇狂之态,哈哈一笑,道:“第一招‘暴力回天’。总算被你们闪过了,可是,却不能说是接下招,如今第二招‘怒海覆舟’较前一招,更威更厉,你们可得当心了?”
孤山二老尚未答话,金虎已双掌连续,朝地上频频振动!
眨眼工夫,孤山二老所立丈余内,尘土迷漫,沙石并射,孤山二老未及走避,被沙石横飘直射,在每人身上打了十几下,逼使他俩连立足之地皆无。
金虎这一抖露,是何等高妙的功力,简直使人不敢想像,孤山二老正待飞身纵退,倏然间,强烈无匹的狂风,从四面八方滚滚而上,竟使孤山二老分不清方向,昏昏沉沉的,竟尔支持不住。
然而,孤山二老究非一般武林道中高手可比,于青风教中,他们也占了相当不错的地位。
只见老大解同骤然间,紧握住老二解永的手掌,喝一声“起!”以及长身—纵,凌空飘起三丈佘。
紧接着两人相互猛力一推,一东一西横射而出,立即突出强风的圈子。
只是,刚刚突出圈子,同时猛觉煞气逼身,二人且即运功推掌相抵,可是,他俩不抵还好,一经相抵,立闻两声惨号,“噗噗”两声,同时跌倒地上,竟然爬不起来了。
金虎哈哈一声大笑,道:“今日小爷有事,不为已甚,日后相逢,绝不轻饶!”
金虎说完,又听俏罗刹祁姑娘叫道:“虎哥哥!你真的如此残酷吗?你当真忍心瞧我走上死亡的道路去吗?你知道,我俏罗刹已为你金家……”
金虎适才听了彬彬姑娘的话,还以为是彬彬姑娘妒忌之言,如今听到俏罗刹一说,竟然是当真的。
然而,金虎心里明白,这是小白神那下流坯所留下的孽种,但是,他怎么说呢?就是说了,别人是否肯相信!
目前,彬彬姑娘这—走,就是个大伤脑筋的问题。
金虎遂插言打断俏罗刹的话,道:“祁姑娘,我绝不是那种人,他的事,找到长生殿殿主小白神就知道了,小白神现在青城山白龙堡中,找到他,一切就会明白。”
金虎如此说,他自以为已经说得十分明显了,其实,别人听到,可真叫做毫其妙,连边都摸不着。
俏罗刹当然更是糊涂,只听她道:“虎哥哥,除了你,别人谁也救不了我!谁也救不了我!”
金虎他不便说,也不能说,于是,他只好不说,一咬牙,回同身就纵,他是赶去追彬彬姑娘的金虎一跃,力道刚歇,倏的一道白影一晃,阻住了去路,金虎停身一看,见是适才站在一旁,默自不语的少年书生。
金虎心中微微一怔,瞧这少年书生神光内蕴,精力充沛,目光炯炯的,显见是一功力甚高,武林中的一流人物。
可是,待他再看到少年手中所携的“玉珠吊金钩”时,心中更是一惊,侯仁居上曾记载于书中有这么四句话:“玉珠吊金钓
武林罕见有
玉珠破邪毒
金钓拆刚柔”
凭这四句话,就知道这少年来头定然不小!
随听少年书生道:“兄台,请稍留尊步,容小生三自,祁姑娘既是这般倾心相恋,兄台怎能如此无情,更且喜新厌旧,虽然祁姑娘如今容颜憔悴,她可全是因兄台而至此,她原本的美,相信绝不下于适才那位姑娘……!”
金虎虽惊讶对方兵刀之奇特,少年内蕴的神光,然而,他是怕事的吗?自出道以来,他还没有真正遇到过对手呢?
尤其,对方说的话,也使他讳奠如深,什么叫做“倾心相恋”?什么叫做“如此无情”?那来什么“喜新厌旧”,只是,后面几句话他懂得。
于是金虎没侍其说完,立即插言道:“阁下不知所言何事,在下一概不知,至于美与丑,那是各人自己的事,只要我目己喜欢,纵然她再丑一点,我也永远爱她,大可不必阁下费心。”
当然,这少年书生就是贾勇生,只听他嘿嘿一笑道:“称你一声兄台,是看得起你,瞧你这装声作哑的情形,不啻衣冠禽兽,何配与我称兄道弟?
虽然,你功力高不可仰。然而我仍然要领教,就以我手中一条破布巾,也要接你三百招!”
金虎一听,不觉火发,竟尔开口骂人,管闲事也没有这么管法呀!报不平更是无从淡起。
终于,金虎也报以一声冷笑道:“嘿嘿!自以为手握这武林中独一无二的奇异兵刃,就能吓唬人吗,哈哈!吓得了别人,可吓不了我,‘玉珠吊金钓’虽然威属,要想折我手中兵刃,更是休想,我也亮件破东西你瞧瞧……”
话没说完,金虎怀中一抽,“墨胆龙筋”已随势而出!
金虎接着又道:“虽然我这不是什么盖世奇宝,可是你要想我陪你走三百招,我可没那多闲工夫,走着瞧吧!请进招!”
贾勇生适才虽发嘿嘿冷笑,他脸上的神情,却依然十分冷静,因为金虎显示的盖世功力,他虽感惊讶,但却不怕,因为他还倚仗着珠钓老人留赠给他的奇异兵刃,“玉珠吊金钓”,那波云诡谲的精奥绝艺!
他想,功力纵然不敌,这“玉珠吊金钩”,这异乎寻常的招式,决不是一般武林中人物能想像得到的,就是当真不敌,也不会输到那去,放珠扬钩,择地自保,总还不至于办不到。
可是,当金虎把“墨胆龙筋”撒出后,贾勇生不禁猛屹一惊,神色倏变,禁不住心情的激动,赫然叫道:“墨胆龙筋?”
诚然,“墨胆龙筋”罕世奇宝,珠钓老人怎能不知,珠钓老人既知,贾勇生知道也是很自然的事了!
只是,因为“墨胆龙筋”,引出了数百年前的奇人侯仁居士,于是乎贾勇生感到心惊,微骇!
金虎见对方竟也认得这墨胆龙筋,不觉一笑,道:“不错!正是这小小的墨胆与龙筋,只是着想与闻名武林的‘玉珠吊金钓’相比,可就差得远了,阁下不必骇怕,请进招吧!”
金虎连讽带刺,贾勇生听了,那里肯依,人争一口气,树为一张皮,纵然明知凶多吉少,也要拼一拼!
何况,珠钩老人曾赞誉过他,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只需胆大心细,遇事沉着,再强的敌人也不必担心。
于是,贾勇生右掌吊钩,左手撞珠,猛然一声长啸,道:“别以为手握‘墨胆龙筋’,就洋洋不可一世,纵然侯仁老妖魔再世,我贾勇生又有何惧,接招!”
金虎一听,贾勇生竟出口伤他未曾见过面的恩师,那里容得,再见贾勇生手中吊钓,夹着一吸劲风,疾射而至。
不闪不避,手中龙筋一圈,墨胆疾点金钓,随着身子直冲前欺。
贾勇生一向金钓不避任何兵刃,这次他也没例外,金钓依然随带反挂,只听“叮当”一响,金星并射。
可是,声音刚响,金虎一个身子已随身欺近,龙筋挽起一朵乌花,骤点贾勇生前胸数处要穴!
贾勇生万没料到金虎身形来得这快,赶忙一晃身,横飘丈余,手腕一抖,金钓反飞而回,正对金虎的后脑。
然而,金虎—旦欺近,岂能再容贾勇生脱身离去?
原因是金虎手中“墨胆龙筋”,乃是短兵器,利于近攻,而贾勇生的“玉珠吊金钩”却是长兵器。近于远袭,一长一短,自有利弊不同,金虎—旦欺迎,岂能再失良机,让他发挥“玉珠吊金钓”的威力。
贾勇生连晃数晃,均未能摆脱金虎,就像随身之影,附骨之蛆般,始终绕随在身前身后。
可是贾勇生一旦知道难以摆脱金虎后,立将金钩收短,玉珠同时也擞离了手掌,反变成了两条软的短兵器。
这一来,双方立即屉开快迅无比的攻击!
霎那之间,场中飞沙走石,尘烟迷漫,钓光鞭影,此去彼来,打得好不激烈。
突然间,叮当之声,连续暴出九响,声音又急又清脆,可是,随着声响后,两人倏的分了开来,互查自己的兵刃。
这—阵急拼,总共只有七八十个回合,可已经有天崩地裂般的威势,鬼哭神号般的惊人。
最后一招,墨胆与金钓,连续于九处不同的地方,相撞九下,各自都为之一怔,双双察看自己的兵刃。
尚幸,墨胆与金钓,两皆无伤,于是二人再次相合拼斗!
金虎连展三种鞭势,均无法伤得对方,禁不住胸火高冒,突的一声长啸,扬鞭凌空起飞,直罩而下。
原来金虎这一刻已施展开侯仁居士赖以成名的“天龙八式”,这天龙八式,一经施展,确实非比等闲。
只见金虎如一只大鹰般,凌空飞扑,盘旋而降,数丈方圆内,相信也不易逃出他的袭击。
贾勇生一见金虎,施展这天龙八式,心中也不觉要息直冒,忙也将金钓五珠绝艺施展开,意欲与天龙作式一较高低。
然而,天龙八式,先人绝艺,究竟不同凡响,凌空下击,威不可当,贾勇生那里抵挡得住,金钩五珠,同时被金虎双足一踢,平射出去。
如些来,贾勇生头胸空门大露,要想再收招相抵,早已不及,就是闪身退避,却也迟一步。
闪电也没那么快,贾勇生前胸头顶,同时被金虎一鞭一掌袭到,鞭击贾勇生的的胸,掌拍他的顶门。
贾勇生一招不敌,就知必死无疑,因为别说推两下,以金虎这等盖世功力,就是单单挨他一掌或一鞭,要想活命,难比登天。
至此,贾勇生万念俱消,眼睛一闭,期待一死!
蓦的,贾勇生听到拍的一声,头顶推一掌,这一掌掌声不响,打的也不重,贾勇生只感头有点昏晕,眨眼立愈。
而对正胸前的墨胆龙筋,却久久末见击下。
忽听金虎道:“尊驾与在下,素不相识,更谈不上仇怨两字,今日念在你是替她出头,出发点亦不为恶,在下网开一面。
再者,尊驾若果真有助人之心,就请往白龙堡中一行。以你这一身功能,白龙堡自是去得,一旦你看见了小白神,无需说话,你就可能已知八九,再见了,姓贾的朋友,祝你幸运愉快!”
贾勇生万没想到,在这急危关头中,金虎竟然会撒手将其赦了,话言中且客气万分,心中大感惊讶不已!
可是,待他睁眼寻找金虎时,金虎却早已走得远了!
贾勇生轻叹了口气,回首探找俏罗刹等人!
岂料,俏罗刹也不见了,那獐头鼠目青年何令谈,也不见了,就是那两个受伤的孤山二老,皆都失了踪影。
贾勇生心中这一惊,比什么都大,因为他与俏罗刹相会,第一眼起,他就承认他已经爱上了她!
如今,数千里追踪,别追来追去,还是一场空?
正在这时,忽闻一声马嘶,远远传来?
这马的嘶叫,贾勇生也听之熟也,闻听立知发自大黑马!
贾勇生知道此马灵异,嘶叫必有所因。于是立即循声追去。
贾勇生刚刚飞离院中,院中又落下一条人影!
这人影看就知是个女的,可是,她那低眉垂目的情形,垂头丧气的样子,也是一看就知,定有什么重大的伤心事呀!
瞧她,一步步的慢慢迈着步子,真好像这一双小小的金莲,也都有万斤重似的,难以学步似的,从厨房里爬出个大黑人,这人大概是害怕得藏在灶里面,要不他的头脸,为什么都是黑灰。
这上日发现院中还有人时,忙回身连让带爬的,滚同厨房里去,可是到得门口时,他又禁不住心中的好奇,咬着牙拼着命回头又看了一眼。
当他发觉那人非但个女的,且心事重重的只有一人时,胆子不觉又壮了一点,一挺身立了起来。
正在这时,院中女子恰好回过头来!
那人借着月色,看清了那女子的容貌,心中不觉大喜,三步并做两步,赶到女子面前,道:“姑娘,我知道你惦着我范大将军,舍不得走……”
原来这大黑人,敢情是范大将军!
只是,范大将军走字音未歇,突听霹啪两声,范大将军脸上,清清脆脆的挨了两记耳光,打得他幌幌摇摇,连退四五步,方始站稳!
你道这女子是谁?
原来她就是彬彬姑娘!
可是,彬彬姑娘何以走了又回?去而复返?
天下任何男女没有爱情的神圣与可贵,妒忌的残忍与可悲,奉劝爱好本书的诸位先生小姐们:爱情如苍穹的浮云,永远捉摸不定,多情时不必大欢欣,待到失去时,也就不会太伤心。此时的彬彬姑娘,也就是处在这失去爱情的悲痛时候!因为自小她就恋着金虎,直到金虎从长生殿中,死里逃生,因祸得福,学得浑身盖世绝学,走出了武林人谈虎色变的太白长生殿!人相会于括苍山。
再经过—段磨难,金虎终于表白了这颗心。
处在这种情况之下任何人都可想像得到,彬彬姑娘坚忍这般长远的岁月,一旦获得爱人的心,她的欢欣有字眼形容吗?有,只是难以形容,任何美丽的字句,也无法形容当时其欢欣的万分之一。
谁想,就只这么一昼夜的时间,突然从空飞降这么个俏罗刹姑娘,无意中说出了这些令人不敢想像的事。
彬彬姑娘一气而去,只跑出数十丈远,就有两次险险站不住脚,跌倒地下,她觉得眼前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见!
头脑中浑浑沌沌,空无一物,她脸上的神情,没有欢色,亦没有悲容,死板板的,铁青一片!
她好像已脱离了这个世界,茫茫然的,不知所以,就像一个失魂落魄的人,迷途于这荒山旷野中。
突的,数声暴响,发自金虎的拼斗中,远传到彬彬姑娘的耳朵里,把她的心急剧的震荡了几下!。
这一来,彬彬姑娘心神倏静,魂魄突收,定睛一看,眼前正是一个养鱼的大池塘,自己只差这么三五步,就踏入塘去了,若再轻轻一跃,那更是跌入塘心去了,彬彬姑娘不会水,虽说不知塘中深浅,她同样惊心!
因为彬彬姑娘个性十分倔强,纵然落到这般地步,她也没想到死的路上,虽说芳心伤透,她也不想死!
她只是恨,金虎何以没有追来?
倏的,又是数声叱喝,传了过来?
彬彬姑娘一听,其中竟有金虎的声音,怪道金虎没追来,原是在与人拼斗,是什么人将他拦阻住了?又有什么人能阻得了他?
彬彬姑娘一旦想及,突的感到,金虎会不会人单势孤,何令谈手中剑,就已够人心寒,后来的两个老头子,似较何令谈功力艺业,更高一筹。
边上还有一个不知名的少年书生,功力更是莫测高深,他们会不会突然间合力来对付金虎一人?
彬彬姑娘只想到这一点,就不禁为金虎而担心,适才的悲痛怨恨,早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只见她倏然转身,疾纵而回。
待她赶回到竹墙外时,正巧是少年书生手持玉珠吊金钓,将金虎阻住了,彬彬姑娘见两位老人已然受伤,少年书生一人相阻,心中大定,遂隐在一旁,暂不现身,因为少年书生功力再高,相信也高不过金虎去。
可是,金虎与少年书生的一场激烈拼斗,彬彬姑娘眼见两位老人苏醒,又见何令谈出其不意,将正在全神贯注场中拼斗的俏罗刹,点倒劫走,她非但不加援救,连招呼也不招呼一声。
金虎走时,她本想出声招呼,可是,声到喉头,终于又被他强咽了下去,她心说,去吧!我再也不要见你了!
那少年书生见俏罗刹失踪受惊时,彬彬姑娘本也想告诉他,让他去追踪青风教的何今谈。
可是,话到舌尖她又忍住了,心说:“管他呢!似这等毫无廉耻可说的女人。让她吃顿苦不更好吗?
她以为何令谈将她擒去,定会大大的折磨她一番。
终于,马嘶呜叫声才将少年书生引去!
至此,场中空无一人,彬彬姑娘反觉怅然若失!
她飞身进入场中,是想起百奸元帅的吝啬,想给他捣捣蛋,顺便还有房中两只烤蒸好的鸡!
可是,人刚进入,她又想到,何必与这种人一般见识,心胸放宽大一点,比如没遇见不就算了!
不想,范大将军不自量力,真所谓瘴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照照自己这付尊容,也不想想自己这付德性!
彬彬姑娘打了他两耳光,还觉不够,又飞起一脚,将范大将军踢出丈来远,跌得他杀猪般的哇哇大叫。
可是,彬彬姑娘心火仍高,赶上前去,仍欲再踢他两脚出出气,范大将军一见,大惊而号,一翻身爬起,人却矮了半截,咚咚咚咚的头磕得好响,直拜个不休,口中还不停的叫道:“女菩萨,女大王饶命!饶命!”
彬彬姑娘见他如此,真是又好气又好笑,翻身回房,找到烤好的鸡子,撕了一只大腿,狠命的咬了一口。
这鸡子原本烤得似是很香,可是这时吃起来,却感到淡而无味,并非鸡子真的无味,而是彬彬姑娘心中不舒服,口中也就索然无味。
虽然口中无味,可是腹饥难耐,于是又连连咬了几口。
蓦地,一阵微风,从身侧吹过?
这阵风来后好怪,彬彬姑娘恍然间,似觉出有黑影晃动般。吃了一惊,忙凝目四处一看。
室中空空如也,除了她!还是她!
既是室中无人,彬彬姑娘也不去想了,可是,待她将鸡腿吃完,再去桌子拿烤鸡时,始发觉烤鸡已然不见。
彬彬姑娘掉道桌子下面看了一眼,依然踪迹全无,至此,彬彬姑娘方大大的吃了一惊!
她知道,那阵风中有蹊跷!
彬彬姑娘自小就不怕鬼,她不相信幽灵会作祟来戏耍她,她相信这是人为的,然而,这是什么人呢?
又什么人有这等能耐呢?竟能来无影?去无踪?较风更速更疾,似乎比之金虎的能耐还要高出一筹。
可是,彬彬姑娘心中虽觉吃惊,但却不惧,她相信这人对其并不恶意,旨在那只鸡而已,连戏弄的成份都没有。
桌子上还有—只蒸的鸡,彬彬姑娘再不怠慢,端起碗,连吃带喝,瞬息工夫,将整只鸡吃了个光。
因为他想,若再缓一步,或许连这只鸡也吃不到了?
然而,吃着鸡,无意中他可想到金虎,如若这时,没有俏罗刹的出现,她与金虎俩人,吃着这两只鸡子,多香多甜。
天色在不知不觉中,已然大亮!
彬彬姑娘自从功力骤增以后,一夜不眠,根本算不了什么,只是受了一肚子气,可真不舒服再加上金虎在她矜持之意念下,也不知走到那去了,而且,这去,何日始能再相逢,彬彬姑娘,他连想都不敢想。
越是不敢想,不愿想,这意念偏偏的住脑海里钻,往下沉,使得彬彬姑娘心烦意乱,火头高冒。
忽的,彬彬姑娘想起郝瘦小的元帅,一家人,除了适才范大将军现身外,怎的一个不见。心火难平,不如拿他们来出口气!
彬彬姑娘一想及此,忙扬嗓叫了两声!
叫声停了一会,没见人影!
彬彬姑娘心中忖道:敢情他们已经预料到我要找他们霉气吗?竟然全都避不见面,难道还跑得了吗?
彬彬姑娘走出厅来,正准备再次呼唤!
蓦然发觉,厅里两旁两只大柜中,空空如也?什么东西也没留下,不知何时,竟然搬走一空!
彬彬姑娘一愕,敢情他们当真全都避开了!可是,她不相信一夜之间,他们就能避得了!
于是,彬彬姑娘前后找了一遍,楼上也去过了,连个鬼影子都没有,最后来到鸡屋外面!
彬彬姑娘心想,人走了,东西也不见了,这些鸡你总带不跑,干脆绐你全放了,让牛家村的人大打一次牙祭。
然而,当他打开鸣屋门后,鸡屋里那还看到有半只鸡?除了遍地鸡粪外,倒还有几根鸡毛。
彬彬姑娘心中不觉大奇,这些个鸡怎么弄走的,难道这位瘦元帅还会妖邪,使了搬移大法吗?
彬彬姑娘心里虽如此想,可是,她却不能相信这是事实,她本待进屋一查究竟,那遍地鸡粪,却使她裹足不前,掩鼻而退。
蓦地,一声呼叫。
“彬彬!彬彬!你怎么在这里,害得我好找!”
彬彬姑娘闻声一怔,因为这声音并不生疏,而又显得如此亲热,但却不是金虎的声音。
彬彬姑娘猛然回身,一条人影已从竹篱上纵落下来,彬彬姑娘定睛一看,敢情这来的是陕南武圣曲元风之子曲亮。
一见曲亮,彬彬姑娘倏地吓了一跳,叫道:“你找我干什么?”
“干什么?”曲亮诡异的一笑,道:“你是我的媳妇,我不应该找你吗?”
彬彬姑娘吓了一声,道:“我希望你说话客气点,我现在可不怕你,你害死梅家萍姑娘,现在金虎正在找你报仇,你自己的命都不保……”
彬彬姑娘话没说完!曲亮忽发狂笑,打断了她的话,道:“你别拿金虎来吓我,金虎连自己姓什么叫什么都不知道,他还能认识我是谁?哈哈哈!”
彬彬姑娘哼了一声,道:“这么说,你是承认了!萍姑娘是你害死的了!”
曲亮洋洋自得的走近前来,道:“彬彬,在你面前我就承认了,又怕什么,你总不能帮着外人,来谋害你的亲夫,不是吗?”
彬彬姑娘一声断喝,道:“站住!我希望你口齿干净点,别胡说八道,我非止肯助金虎,如若你再口出臭气,当心我也不顾什么表亲之情,而要亲手替萍姑娘向你索命!”
曲亮听了,左肩一耸,哈哈笑道:“彬彬,两年不见,你学得什么惊人绝艺啦?来来来,别说什么夫妻了,就说我们表兄妹较量较量吧!”
彬彬姑娘哼了一声,道:“我可没那多闲,你趁早滚开吧?”
曲亮本已站住,这时却又偏偏行前两步,道:“彬彬,两年不见,今日难得相逢,何以对找这般凶呀!来!告诉我,金虎这小子他人呢?”彬彬姑娘正在恼着金虎,遂道:“我不知道!”曲亮闻听,双眉一扬,道:“啊!你怎么不知道!我还以为他跟你在一起呢?苏师兄号诉我,我还不相信,啊对了,你看见苏师兄没有,他本来跟我在一起,被两个老王八蛋追得走头无路,后来茎高声叫金虎的名字,因为金虎的名头,如今已震惊整个江湖了……”
彬彬姑娘听至此,吓了一声,道:“不要脸,不害躁!假借别人名头来吓唬人,真把姑爹陕南武圣的脸全都丢尽了,还好意思告诉人!”
曲亮哈哈笑道:“你别急,听我说呀!我刚叫得一声金虎,不想那俩个老不死追得更凶。
还频频叫骂着淫贼淫贼,原来金虎是个嗜色之徒,在川东一带做了很多探花案子,官府里正派人抓他呢了”
此语一出,彬彬姑娘也大感惊讶不已,她本不信金虎会是这种人,因为自己为他受了多少苦难,方赢得他些许的情感!
可是,从俏罗刹身上来想,她又不由得不信了,能与俏罗刹做这苟且行为,他们当中有情吗?有爱吗?或许一丝丝什么都没有!
但是俏罗刹却已为他有了孩子!
彬彬姑娘痴痴的思索着,可真是越想越恨,越恨心越疼,竟连曲亮走到她的身前她也不知道。
曲亮所说的,可全都是他所知的实情,然而,彬彬姑娘自小喜欢金虎,也是他所深知的。
他懂得对症下药,他知道这事儿说出,不管彬彬姑娘信与不信,均能痛创她的芳心,使他对金虎深种恨苗。
因为,但凡一个淫字,是—个女子最恨最心痛的事。
曲亮一见彬彬姑娘当真中计,痴呆呆的不知所以,心中不觉大喜,此刻不动,更侍何时?
一旦生米煮成熟饭,再反也没用了!
曲亮来得近了,伸手就点彬彬姑娘的穴道,欲行非礼!不想,手刚伸出,蓦的曲池穴上一麻,整条手臂倏然软坠下来。
曲亮惊得呀的叫了一声!
这一声呀叫,可反彬彬姑娘从痴中叫醒了!
可是,彬彬姑娘从痴呆中睁眼时,不由得也发出一声惊叫尖呼,较曲亮的叫声,更要尖锐骇人!
你道为何!原来他看到曲亮身后静站着一个人,那人非别,却是彬彬姑娘心中又爱又恨的金虎。
而金虎这时,目红如火,满蕴泪光,双唇闭得紧紧的,只留一条缝,谁见了也知他这时已怒达颠峰。
彬彬姑娘见了,怎不惊呼尖叫!
虽然,以曲亮害死萍姑娘的行为,当真死有余辜,只是,曲家究竟只有他这么一条命根,真使他曲家断后吗?
再者,他们究有丧亲之情,无法磨灭。
曲亮手肘曲池穴被点,正惊讶探寻,东张西望,就是没法看见他身后的金虎,彬彬姑娘紧接着的惊呼,可也把他吓了一跳。
忽的,曲亮发觉彬彬姑娘惊魂凝目注意着他的身后,他就知他身后定有蹊跷,可是他万万想不到身后会得来了人,更想不到来的会是金虎。
曲亮猛然回身,金虎那如死灰般骇人的脸孔,倏然映现眼前,曲亮这一惊,真非小可!
但是,曲亮他心惊之余,仍有着莫大的期望,那就是金虎失去记忆未复,不认识他是谁?
金虎的恢复记忆,彬彬姑娘是知道的,但听他叫道:“曲亮,你找死!”
紧接着彬彬姑娘一绕身,扑倒在金虎怀里叫道:“虎哥哥!哥哥!别做这凶样子,彬彬害怕!曲家数代单传就只这么一条根,请你放过他好吗?虎哥哥?……”
金虎一听,痛泪滚滚而落,流爬满脸,凄声道:“梅萍姑娘也是一人,没有兄弟姐妹……”
曲亮一听他俩一句对白,就知金虎已恢复记忆,心中大吃一惊,上次侥幸逃得一命,这次反倒送入虎口,要想再活着离去,相信比之登天还难!
可是,谁也不会白白等死,眼见彬彬姑娘投身金虎怀中,为自已求情,不是最好逃的机会吗?
曲亮知道时机稍纵即逝,那敢迟延,潜提真气,猛然点足,飞身就朝竹篱疾扑而去。
可是,人还未及竹篱,身前人影一晃,已将去路阻住,曲亮一看,并非一人,而是金虎怀抱着彬彬两人。
这一来,不由得他不大惊失色,魂飞魄散!
忽听彬彬姑娘仍然苦苦哀求道:“虎哥哥,你应当记得曲爷爷待你的恩情呀!难道就不能饶他一命吗?”
金虎闻听此言,浑身一震,曲爷爷临终还交待过呢?千万别怀恨他们曲家的人?想起曲爷爷,金虎痛泪滚落更急,因为他想萍妹这冤仇,是没法报得了!
曲爷爷待自己思重如山,他唯一的孙子,自己怎下得了手呢?于是,他心中愧,恨,怨,仇,川流不息,双眼中泪光更浓,竟连视线也遮没了!
曲亮一见这情景,那里还敢傍留,回身又逃。
刚纵出两三丈远,无意中回首一看,见金虎正与彬彬姑娘,相拥而泣,又是亲热又是悲痛。
曲亮自幼即爱着彬彬姑娘,不是因为金虎,彬彬姑娘早就做了他的媳妇,如今,跟见彬彬姑娘投在金虎怀抱,他怎能不醋,恨交加。
忽的,曲亮心中突起歹念,掏出两支“飞燕香舌”,趁二人正相拥痛哭之际,抽冷子,双手疾发。
“飞燕香舌”乃是曲家独门暗器,曲亮早已得心应手,双燕打出,全走的是弧形路子,且声息毫无,根本不易发觉。
这双燕,目标全是金虎,镖一发出,曲亮立即纵身而逃,他想金虎功力高不可仰,这双铁燕,能否奏功,实难预料,还是先抽身为妙。
曲亮一只铁燕子还没打着金虎,他人已飞出了竹篱,可是,人方在竹篱外停身,就听到金虎一声“哎哟”痛叫!
一闻声音发自金虎,曲亮心中不觉大喜过望,因为这“飞燕香舌”内含剧毒,中则无救。
于是,曲亮再次飞身纵上竹篱。
身子方上竹篱,还没看清金虎与彬彬姑娘的人影,忽见一点黑影,如闪电般,对胸疾奔而至曲亮不知黑点为何物,但他万不敢以身尝试,忙晃身,横移寻丈,猛然间右臂一痛。
曲亮万没想到,他这快的身法,依然没能闪躲得开,然而,当他注目一看右臂痛处,心中不禁大吃一惊?原来,金虎竟以其人之物,还制其人之身,原璧归赵,曲亮他怎能不惊,眼看着一条右臂,霎时间,涨大数倍,又紫又黑,救之亦己不及。
曲亮左臂匆遽间,毫不考虑的一抽宝剑,“刷”的一声,一条紫黑而粗涨的右臂,应声而落这里右臂刚离身体,忽闻破雯声惨笑道:“死罪虽赦,活罪难免,如若再不痛改前非,仍然为恶武林,日后相遇,决然再不轻饶。”
曲亮听声音,仿佛来至甚远,闪目一瞥,院中确实已然空空如也!金虎与彬彬姑娘早已不知去向。曲亮心中十分痛悔!如若适才就此去,不再上篱,或许这条右臂,尚能保住,还说下定。
如今,可成了一个标准的残废人!
烈日当头,焦阳如火,连一丝丝的微风都没有。
金虎与彬彬姑娘离了牛家村,迳奔青城山而来,一路之上,金虎向彬彬姑娘一再解释!
倒不如过一天算一天!能多一日相聚,也就多一日欢乐,日后一日分离,也多些事儿回忆回忆。
彬彬姑娘一旦有了如此乐观的想法,金虎说什么她全都信了,一路之上,她也找出许多事儿来与金虎开心的玩乐。
当然,在这其间,金虎也传了彬彬姑娘两套防身绝艺,把那采虹五行短剑还了给彬彬姑娘防身。
一日练艺间,彬彬姑娘忽记起百奸元帅府门口的事儿,道:“虎哥哥,你真的已练到‘千里注气传音’之法吗?”
金虎一笑道:“还早呢!别说千里,就是一里也不行,这法门谁学都能懂,然而,功力不够,学亦无用,于长生殿中,我的功力本还未臻如此境界,出得长生殿后,又没有时间使用它,日前无意中说了一句,倒被你记住了!”
彬彬姑娘一听,功力不够学亦无用,她也就不想了!
随后,她想到金虎,怎的去而复返,遂又问了一句!
这次,金虎笑得更诡秘,只听他道:“我本来一见你气走,立即要追,偏偏那两个糟老头,硬把我拦住了,气得我骤施绝艺,把他俩打伤了!”
“谁想,那少年竟比那两个老头子还要厉害,他也出面相阻,竟帮的是俏罗刹说话,我本待不与他多纠缠,随意应付一下,就追你而去!
“可是,我无意中闪目打量场中,看看还有什么特别人物时,竟发觉有人隐在竹篱外,而这人儿也就是你。”
“一发现你,我的心中大定,我知道你一时走下了,干脆就与那少年痛痛快快的打了一架,打得他心服口服!”
“最后,我本想招呼你,随后一想,还是先避一避的好,等你气平了之后,我再向你解释!”
彬彬姑娘听完哦了一声,道:“原来你没走,那只鸡也准是你偷的!”
金虎一笑道:“你好意思独吃!”
彬彬姑娘小嘴一噘,道:“我说呢!就只你会捉弄人!”
当夜,二人又露宿在山野里,在一条清溪旁,二人一阵沐浴吃食后,双双跌坐在一颗大树下!
这一夜,月色如银,照得地上十分明亮,那一颗颗闪亮的星星,也散在那深蓝色的天空上。
金虎与彬彬姑娘,相依相偎,仰望着明洁如洗的月亮,数点着闪亮的星星。
忽的,彬彬姑娘指着天空道:“虎哥哥,你瞧那条银河!”
金虎从来不注意这—些,听说银河,忙顺着彬彬姑娘纤手看去,那有什么银河?连一条线也没看到。
金虎遂摇了摇头道:“什么银河,我没看见!”
彬彬姑娘唉了一声,道:“你真笨,你没看见那牛郎织女星吗?两星相隔,就是银河!其实,天老爷真太残忍了……”
金虎惊讶彬彬姑娘语中神秘,忙问道:“何以见得天老爷残忍呢?”
彬彬姑娘瞪了金虎一眼,道:“你没看见吗?银河两岸,牛郎和织女,他们相亲相爱,天老爷偏偏要把他们分开,不让他们在一起。”
听了彬彬姑娘的话,金虎不知如何答好,顺口而道:“其实,天上人间,还都不是一样?那有不散的筵席?……”
不想,金虎话没说完,忽见彬彬姑娘脸色倏变,刹时间,热泪涌满眼眶,只要轻轻一眨,就滚滚而落。
金虎一见,心中微愕,他不知道自己什么话说错了,刺痛了彬彬姑娘的芳心。于是,赶忙将彬彬姑娘轻揽怀中,道:“彬彬!彬彬你怎么啦?”
金虎这一问,彬彬姑娘再也忍不住,热泪随腮而落,但却顺势倒在金虎怀中,悲凄凄的道:“天下那有不散的筵席?”
金虎一听,哦了一声,道:“不经意的一句话,何必这么认真,我可不是有心说的,我答应过不再离开你,就不会再离开你,难道你不信任我?”
彬彬姑娘低低轻泣着,道:“我对你的信心,本坚如铁石,可是,日前一连串发生的事儿,却使我的信心大大的动摇了,所谓,无风不起浪,他们全都是捕风捉影?这些我都不再追究,可是,今夜的一句话,道不出你是多么寡情,叫我如何不痛心,又叫我怎么信任你?好一句‘那有不散的筵席?’”
金虎见她越说越伤心,遂将她紧紧拥住,道:“多美的月色,多迷人的夜景,何必为一句话伤感如此,彬彬!你只提一句话,怎么不提说我永不离你的话?”
彬彬姑娘一撇嘴,总算将哭声止住了,可是,她仍然要辩驳,她想说金虎的话,是花言巧语?
只是,她嘴刚张开,猛觉一股热气,紧逼双唇,暖暖的,热热的,可又有点湿,彬彬姑娘先是浑身一震,紧接着芳心忐忑而跳,感到有生以来,从没有过的紧张,也是一生中罕有的感觉。
金虎知道,女子疑心特重,嫉心更强,要想说眼她,谈何容易,不如出此下策,干脆得多。
金虎这一着,还真算用对了,彬彬姑娘先是微微挣得一挣,这还不是白挣,金虎双臂数千斤神力,十个彬彬也没用。
其实,彬彬姑娘何曾是真心的想挣,这挣只是少女的一点矜持,挣既无用,干脆不挣,反而紧紧偎了过去。
这还不算,只刹那工夫,彬彬姑娘立即抽出粉唇,反抱金虎,双唇间,丁香款渡,既醉又迷人。
也不知经过多少时候,俩人始缓慢慢的分了开来,金虎是浑身滚烫,彬彬姑娘则是脸红如霞!
忽的,金虎抬起了彬彬姑娘的粉脸,惊讶的道:“彬彬!怎么你又哭了!啊!我对不起你,我禁不住爱你的心情,为了表白我的真心,只好如此,请你原谅我,彬彬,别难过……”
彬彬姑娘玉掌一伸,按住了金虎的嘴,道:“虎哥哥,我没有哭,也没有难过,这是我高兴的眼泪,我有生以来,第一次与异性这样接触,第一次让异性这样热吻,我心中太兴奋了,因为你是我心目中的爱人,也是我向往已久的事,我怎么还会难过?”
金虎轻抚着彬彬姑娘的玉手,吻了又吻,久久方道:“彬彬!只要你不难过,我也就高兴了,虽然,我的心曾爱过一个人,可是,那时我们都还年轻,我可承认说,我这一生也只吻过你,在这
以前,没吻过别的女孩子,这以后也绝不再吻第二个女孩子。这样一说,你总该放心了吧!”
彬彬姑娘一听,大为高兴。再次抱着金虎频频亲吻。
金虎也回敬以强烈的热吻!
一会儿后,不对啦!两人都仿佛经受不住青春热火的诱惑,金虎的一只手已在罪恶的爬行,爬行在彬彬姑娘的身上。
彬彬姑娘则脸红如火,身上仿佛有千百万的蚂蚁在爬行着,使她不停的在金虎怀里扭摆着,钻动着。
于是……,
于是……
于是……
明洁的月光,忽的也暗了下来,它仿佛也羞于见他二人的一切,而躲进了一片乌云里去!
正当二人兴奋疯狂,紧达巅毕,欲生欲死之际,蓦的,金虎一手紧抱住彬彬姑娘赤裸的身子,一手将二人衣服拿住,猛然一翻身,转到大树后面,意欲站起穿衣。
彬彬姑娘正在神魂皆爽,通体舒泰异常之际,什么事事儿都忘了,那肯舍得放手,一把将金虎紧紧抱住,不放他起身!
也无需金虎开口解释,“噗噗”两声,发自二人适才躺睡处,只这轻微的两响,就把彬彬姑娘吓了一跳,赶忙抢衣掩胸……
紧接着“噗噗”传来一声阴笑,道:“哼哼!今天总算抓住真脏实据了吧!你这淫贼,还不快快出面受缚,虽躲过了我两镖,还当真想跑得了吗?”
金虎在在穿衣,先不知来者是何人,此语一出,金虎不禁微吃一惊,曲亮说的没错,敢情当真是官府中请人来抓他了!
既知是官府中人,金虎就不愿露面,因为他最讨厌与官府中人再生误会,寻个时机让小白神自己道出罪源,转让官府中人找他去。
这时,二人衣服均己匆匆穿齐,金虎对彬彬姑娘望 了一眼,伸手朝树顶一指,然后又朝西南方泰山方面一指。
彬彬姑娘也是玲珑心肝,那能不懂,只是他觉得可以正大光明的对敌,不该如此闪闪躲躲。
原因是金虎今日一切举动,虽属天生就知,但均生硬得紧,显示出他是从来未经此道,连亲吻都不会。
当然,彬彬姑娘也是处女之身,并非过来人,只是她比较仔细,她就能体味出这点来。
可是,在此情形之下,她心中虽反对,却不愿违背金虎的心意,唯恐招致金虎心中不快。
经金虎一指,彬彬姑娘立即一长身,借树身掩也身影,飞上树梢!
彬彬姑娘身形刚动,金虎手一扬,一块石子疾射而出,原来他手中早已扣好了一块石子。
石子发出,金虎一个身子,却像狸猫般的,一躬身,朝反方向,疾纵而出,真可说快如电闪,声息毫无。
只见,他一纵尚未落地!
“狗腿子,你敢阻本姑娘,敢是不要命了!”
紧接着彬彬姑娘的呼叫,传来“澎拍”之声,“澎拍”之声未落,嗖嗖嗖之声更急,金虎一听声音就知是种极为霸道的暗器?
彬彬姑娘既已受到阻击,金虎他怎能再舍弃彬彬姑娘的安危而不顾,独自一个人先走?
于是,双足落地时,立即倒纵而回?
大树下,彬彬姑娘已与一个五旬左右的灰发老人在拼斗,金虎一看这老人,就知是武林中的高手!
他奇怪,官府中那来这等武林高手!
对方虽是高手,金虎仍然不急于将彬彬姑娘接下,他只在地上拾了块鹅卵石,摆在掌心,五指微一使劲,鹅卵石立即碎为数十粒小石。
他为什么不急急的接下彬彬姑娘,原因是他想试试彬彬姑娘,数日来,对他教的两套掌剑,究竟学到了几成!
他手中扣住碎石,只是以防万一,并不是想用来伤人,因为适才那暗器破空之声,十分霸道,与寻常大异,他唯恐一时措手不及,将彬彬姑娘伤了,那才冤呢!纵然杀了对方,也难消除心头恨!
金虎刚将碎石抓碎,弓弦响处,嗖嗖嗖,暗器立即随声而至,快迅异常,而且目标当真指的彬彬姑娘。
金虎一听,原来是弹子,怪道破风之声,如此霸道,那敢怠慢,手一扬,三颗石子疾射而出,凌空将三颗飞向彬彬姑娘的弹子击落。
不想,他手刚扬起,弓弦声又响,他这里石子刚刚击出,十数颗银光闪亮的弹子,已如流星般,朝他飞射而至。
金虎微微一怔,好俊的弹子功夫!
金虎要想再发石子,已然不及,只见他手一扬,一蓬石子,满天花雨般,反前树上发弹处击射而去。
而他本人呢?不闪不躲,不晃不避,左掌一圈一环,一兜一抓,十数颗银丸,全部落在他左掌之中,一颗也没落地。
那树上的人,虽也躲过了金虎满天花雨的石子,但却为金虎一掌接了他十数颗银弹,而大大的惊叫了起来!
忽的,那与彬彬姑娘相拼的人,倏的舍却了彬彬姑娘,微退数步,猛然双手齐扬,立有两颗乌光闪亮,黑黝黝的东西,与金虎射来!
这两颗乌光闪亮的东西。如拳般大,却较用弹来势更急更猛。破风之声更强,显见这灰发老人的臂力是如何的惊人!
金虎微一展颜,左掌轻轻一挥,像是毫不在意般的,立有两颗银弹飞出,不偏不斜,正与那鸟光闪亮的东西对上了?
倏听,“拍拍”两声暴响,火光四射处,两蓬黑珠,就像飞蝗般,疾罩而至,将金虎上下前后左右全都阻住了!
金虎心中一愕,猛挥两掌,将珠全部震开,叫道:“子母神胆陶霸天是阁下什么人?”
金虎两颗小银弹,将铁胆击破,已够惊人,再挥掌将乌珠全部震飞,更使人见而胆寒。
如今:金虎开口再提到子母神胆陶霸天,灰发老人更是心惊。
只听他道:“阁下敢莫是认识家叔?”
原来灰发老人乃是子母神胆陶霸天之侄,名陶少宾,为了寻找他叔叔,才来到川省,对捕捉金虎的事,那是放射弹子的银弹徐恭的事,徐恭与陶少宾乃是多年好友,不期相遇,知道他家传子母神胆威霸中原,特请他相助。
如今,想不到金虎一见子母神胆,就道出了陶霸天之名!
金虎一听是陶霸天之侄,忙道:“我非但与他相识,且与他在太白长生殿中同食同宿甚久……”
陶少宾一听,忙插言道:“对对!家叔确进入了大白长生殿,只是一去毫无消息,听言括苍山长生殿殿主小白神曾率领一批人走出大白长生殿,不知家叔曾出来否,特地赶来川西,欲到白龙堡寻找长生殿殿主小白神一探究竟!”
金虎想起子母神胆陶霸天,与李七娘二人,全都误死在自己一人之手,心中不觉一阵惨痛,因为金虎不是有心的!
可是,如今叫他怎么向陶少宾交待呢?
陶少宾一见金虎欲言又止,忙迫问道:“阁下如得知,就请对老朽实说,我只需得一个信儿,不管凶吉,人生七十古来稀家叔算来早已超逾八十高龄!”
金虎一听陶少宾十分达观,遂道:“令叔虽走出了大白长生殿,却已到天国中去了!与他老人家同路的还有一位李七娘老婆婆!”
陶少宾忽的哦了一声悲声哭道:“李七婶……”
金虎一听道:“不!我说的是李七娘!”
陶少宾久久方止住悲声,道:“李七娘也就是李七婶,正是天叔未过门的妻子?不知为了什么事儿,闹翻了嘴,结果双双离家出走,各奔东西。虽如此,他俩三年两头还回家看看,最后,两人一去二十余年,想不到进入了大自长生殿,大概临终两人总算言归于好了!但愿在天国中,天叔与七婶能和霭的相爱?”
金虎听陶少宾如此一说,想起长生殿二人不时争吵,敢情这一对真应了不是冤家不聚头的西!
可是,金虎却隐着没说,他怎好再倒别人的兴致,天国中或许他俩当真能恩爱的相聚呢?
这时,陶少宾似乎想起了银弹徐恭,忙扬声而叫,可是,徐恭却不知走到那去了,声音全无!
金虎忙替彬彬姑娘引见,说是他的妻子?
陶少宾闻知彬彬姑娘是中州客杜华的孙女儿,连忙躬身致歉,彬彬姑娘忙还礼不迭,可是,一旦想到,一幕活剧让别人看去,立即羞得粉脸血红,红到了耳根颈脖,赶忙一转身,故作他望。
终于,金虎拖着陶少宾席地而坐,将他蒙受的一切冤名,全都一五一十详详细细的告诉了他!
陶少宾闻后,一力承当,愿替金虎洗刷这污名,不过,最好希望金虎,最后能抓住小白神,交官府消案。
金虎闻听,满口答应。
于是,陶少宾与金虎彬彬姑娘,互道珍重而别。
这一闹,早已是晨鸡报晓,曙光隐现了?
金虎与彬彬姑娘,遂就地略作调息,以复疲困。
二人刚凝神静气未久,忽的耳中听得远处飘来歌声!
“天地冥冥,四海悠悠……”
金虎与彬彬姑娘同时一惊跃起!
彬彬姑娘叫道:“是假道爷……”
金虎摇了摇头,道:“假道爷上天国去了,怎会是他?而且是我亲手所葬,难道他还会死而复生,从地里钻出来?”
想起假道爷,金虎心中就痛,鼻孔一酸,眼中已有蒙蒙泪光。
忽听,彬彬姑娘叫道:“不是假道爷,声音怎能如此相像,我去看看!”
没有金虎同意,彬彬姑娘足尖一点,已循声纵去!彬彬姑娘既走,金虎那能不走,遂也随后纵去。
转过一个山坳,跟前现出一大片稻田,田中禾苗正盛,谷实桑桑而坠,显见已届收成时期。
可是,稻田里没看到一个农夫,田界上当真走着一个道士,可惜金虎与彬彬姑娘,只能看到他的背影,而没法看到他的真面目。
彬彬姑娘放眼一看是个道士,立即扬声叫道:“假道爷……”
这叫得有多鲁莽,彬彬姑娘没感觉,可是,叫出口后,她就知道叫错了,因为这道士冠袍履带,干净异常,与假道爷那满身油污,是如此的适然不同,尤其,假遭爷身无兵刃,这位道爷却背插长剑!
金虎来不及阻挡,彬彬姑娘已然叫了出口,金虎知道这次又得惹事?假道人不怕假字,别的道人可有点受不了,这是对他莫大的侮辱。
那道人闻叫,缓慢慢的转了好半向才将身子转了过来,可是,道人一迳与二人对目,金虎与彬彬姑娘齐都大大的吃了一惊!
原因是那道人一双眼,非止比之冷电寒冰,甚至比冷电寒冰更盛十倍,二人与之一触,齐都打了个寒战!更且,他那脸色肃穆至极,不怒而威,自有一股煞气。
金虎心中一怔,暗忖道:“这会是什么人?竟有这等骇人的功力,看样子绝不可能在自己之下。
那道人回身看了他俩甚久,依然一动不动,脸上也毫无表情,金虎见他不动,只道他已发怒,既无甚事故,何苦结此强仇。
金虎遂远远的拱手行了一礼,道:“在下内子,一时错认了人,清道爷海量原宥,在下这里致歉!”
金虎说完,又是探深一揖。
那道人仍然不动神色,只是双眼神光,却更加冷峻的,在金虎与彬彬姑娘脸上溜来溜去,像是寻找什么?
金虎见道人不予埋会,心中也不由微怒,暗忖道:“何至于如此自大,纵有盖世之能,我金虎又何至于怕你!”
又过了半晌,道人依然不声不动,金虎还只道他精神有点不正常,也和假道爷一样,遂道:“在下自知错在前,礼也赔过了,道爷若肯原宥,在下这就告辞!”
这次,金虎语落,再也不等道人答话啦!拉着彬彬姑娘的玉手,回身就走,因为不愿显露,所以没施展轻功!
可是,刚走得七八步,身后风声入耳,金虎就知道那位道爷赶来了,金虎在彬彬姑娘掌心上划了一下,示意她略作戒备,却故作不知的,仍然迈步往前走?
可是,眨眼间,风声又没有了,人又没看见追来,金虎心中不禁大奇,难道他又站着不动了?
金虎心中既起了疑团,不打开也真难过。于是,金虎借故弯身地上拾一块石子,闪目朝后去偷看。
一看之下,金虎心中大奇,那道爷敢情连人带影,全都没有了!
然而,人还没直起,忽听一声冷笑,道:“阁下可是新近崛起名震江湖的金虎吗?”
金虎一惊直起身来,道人没在后面,不知何时,却已转到面前,其身法之快,真可说骇人听闻。
而且,一开口就道出了自己的名字,遂道:“在下正是金虎,道爷怎么称呼?有何指教?”
道人就像泰山般的,一动不动,道:“散花仙女可是你亲手所戮?”
金虎突听提到散花仙女,不觉大惊失色,想起散花仙女,乃梅萍之母,自己亲手戳杀,更无可否认!
只是!这与陶霸天李七娘同出一辙,他们自己寻死,却拿我金虎来做刽子手,更惨的是,事先不知,如若事先得知,纵然拼着拆掉一臂,也不愿出手将他三人杀了。
金虎还没想好应如何答覆!
道人又复声冷笑,肩头拔下青钢宝剑,道:“谅你也不敢不承认,废话少说,亮兵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