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艳尼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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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村姑变尼姑

村姑走进艳庵,那眼里都是惊奇。

她看这里也新鲜,看那里也特别。

她还不停地问。

她问得那尼姑不耐烦了,便叫她自己看。她看到了艳庵里有一间堂子,里面有许多的生辰年号牌子,她便天真地问:“这是神牌么?”

那尼姑随口应她,让她自己看。

只见那些牌子写着许多人的生辰,看去都像是一年生的,有的是在丙辰年秋月十九,有的是在丙辰年秋月二十日。看来那些人的生辰都是在秋月里,差上差下也不过有二十多天。

都是在十五六年前。

“这是什么?”

尼姑道:“这是上天送与艳庵的人,上天要艳庵收留一些无家可归的人。”

尼姑说时,竟然脸色凄惨,那神情让人生怜。

尼姑带着村姑进了一间庵堂。

这里有许多的男人,他们正在享乐,抱着几个尼姑,看那些尼姑,却一个个不像是尼姑了,都有长长的假发,个个极尽妖娆。

村姑傻傻地问:“他们都抱着女人,不回家么?”

尼姑笑道:“正是。”

村姑傻道:“这就不对了,他们在家里也有女人,抱着就是,何苦来这里抱女人?”

尼姑道:“这里女人的滋味儿,又是不同。”

村姑嘟哝道:“都是女人,有什么不同?”

看那男人里,有没有她心里惦念的大牛哥哥,她一个个看去,却是没有。她村里的人一个也无,都是武林江湖上的汉子,一个也不认得。她哭道:“大牛哥哥没了,大牛哥哥没了。”

那尼姑笑对她说道:“说不定你的大牛哥哥没在这里,你不必哭。”

村姑立时乐了,破涕为笑,说道:“还是你说得对,说不准大牛哥哥去了别处,他从前曾说过要去邻村赚钱,给我买布做衣服。”

尼姑笑笑,说道:“不错,他是去邻村了,这下你该放心了。”

在艳庵里,有一间庵堂,一个老尼姑在那里敲木鱼,念着经,她一天天在诵经,天天无休无止地念。

进来了一个尼姑,她对着老尼行了一礼,说道:“师太,来了一个村姑,是找她的大牛哥哥的,要不要杀死她?”

老尼冷冷:“村姑会来艳庵?”

尼姑说道:“杀死她?”

老尼说道:“且慢,你看看她是不是村姑,如是,就免她一死,让她入艳庵。”

那尼姑应声,转身出去。

尼姑把那村姑带入庵内,看那庵堂内的壁画。在这一间庵室内,有无数壁画,那壁画画些男女交媾之事,直看得人血脉贲张,欲罢不能。

村姑看着那画,说道:“这是些啥,这是些啥?”

她眼也眄斜,人也低头,看看气也喘得粗了,人也变得忸怩。

那尼姑道:“人活世上,总得快乐。你大牛哥哥说不定正在哪里快乐,你何不也学他快活?”

村姑看那些画图,心里头正像是揣了小鹿,跳得咚咚直响,只听得蚊蚋一般小小的声音:“我怎么能寻快乐?”

尼姑盼她来问,听得一问,便道:“你要寻长快活,还是寻短快活?”

这村姑自是不明白长快活是怎样,短快活是怎样,便问那尼姑。

尼姑道:“你要寻短快活,你便可以在这里寻一个男人,苦苦熬他。我艳庵便是女人的快活处。你想天天玩那男人,也能够做到。你要寻长快活,你便得在艳庵剃度,便是一个尼姑,那时天天有说不尽的快乐。你愿意怎么做?”

村姑却不懂得她说的长快乐是怎么回事,便再问:“你说的长快乐不是同一个男人?艳庵就是大,也没法儿讨那许多男人。”

尼姑大笑:“真是村姑见识!我这艳庵是天下最快乐的地方,怎么只让你有一个男人?譬如吃菜,你只吃一种菜,吃得太久,也是腻了。你常换男人,时常新鲜……”

那村姑眼睛瞪得铜铃也似的大,看着尼姑,说道:“你还说,人家不说我是坏女人?眼睛看一个男人久了,爷爷还不让,何况常换男人?”

尼姑让她看那些图,说道:“男人久了,也无乐趣,女人常了,也生出腻心,不如时常换些男人。你做艳庵女尼,便有此等好处。你愿意与多少男人乐一乐,他们怎么敢吐出一个不字?”

村姑看那尼姑,媚气十足,连她的那眉眼间,都有一种妖冶,男人看了她,岂能不醉?她说道:“我这模样,怎么能讨得男人欢心?我不会对男人笑,我要一笑,爷爷都说我傻……”

尼姑笑笑,说道:“你来看!”

她带着那村姑到了一间庵室,看到那里正有一些男女在亲吻,在亲热。村姑看那男人女人亲热得到了极浓处,竟是情不能禁,她的脸也臊红,人也热胀,看得血脉也热起来。

她说道:“我不看,我不看了,我不看了……”说时竟是带着哭腔,她对尼姑说道:“原来男人那么欺负女人,我不要做这种事儿。”

尼姑笑她傻呆,对她说道:“你不知道,女人原是情愿让男人欺负的哩。”

村姑想想,也知道她说得或许有理,她低下头,说道:“那我也愿意。”

尼姑暗暗欢喜,问她:“你愿意常在这里,还是愿意短快乐?”

她声音更低,说道:“我愿意……常……”

尼姑更是放心,大笑道:“谁也知道要长快乐哩,只是我得告诉你,你要寻长快乐,就得在庵里做尼姑,做了尼姑,方才能长快乐。”

村姑听得做尼姑,竟是有些不舍,说道:“我头发长,也好看,大牛哥说他爱看。”

尼姑笑道:“你愿意做庵里的尼姑,什么样的男人不能见到?哪里在乎一个什么大牛哥?”她心里暗笑这村姑见识短,但也知道,凭她一个村姑,自是不能知道那风云快意的好处,对她再说,也是白说。

村姑问:“我来庵里,也行,只是哪里来那么多的男人,要是没有男人,我……”

尼姑说道:“庵里男人不缺,要是缺了,庵里的‘血魂粉’也炼不成了。”

村姑傻傻地问:“什么‘血魂粉’?”

那尼姑说得嘴滑,此时也知道不能再说,只是看着她,不耐烦道:“你放心好了,庵里得时常找一些男人,得先把那些男人的身子熬干了,没有多少精血,才好用他们。不愁没有男人的。”

村姑说道:“那就好了,我回家去给爷爷说说,爷爷一愿意,我便来。”

她说罢便走,那尼姑当头拦住了她,狞笑道:“果然不是好人,我以为你是诚心投艳庵的,谁知道是一个奸人?”

她一出手,“叭”地抓住那村姑。

她出手的姿势十分曼妙,一击击向那村姑的肩骨间。那里有斩命、捉命等大穴,如被她击实,村姑哪里还有命在?一时如电如风,那村姑兀自在怔怔看尼姑,动也不敢动,她瞪大眼睛,只是嚷:“你干什么?”

村姑吓得要哭,突兀间,那尼姑的手变了势,变抓为拍,慢慢拍在村姑的肩上,说道:“你不能回家去了,你家在哪里,庵里自会派人去,对你爷爷说。”

村姑要哭,说道:“我要回家,我想家哩。”

尼姑笑道:“你要想家,日后你快活了,还有时机回去看。”

村姑想想也是,她破涕为笑,说道:“要能那样,岂不最好?”

尼姑想带她去那里间快活,但村姑紧紧抓住她的手,说道:“别别……我先看,我先看……”

尼姑知道她心里羞涩,但时久日长,她哪里还会有什么羞涩?尼姑暗笑,说道:“好,好,你愿意,便先看好了。”

尼姑说道:“要不要我带你别处去看看?你得先剃度了,再能快活玩乐。”那村姑说说竟哭起来:“我的头发好哩,我的头发好哩。”

那尼姑对着她说道:“人生三千烦恼丝,你不剃去了它,怎么能寻快乐?”

她呜呜哭起来。

老尼仍是正襟危坐,仍在一下一下敲那木鱼。

年轻尼姑进来了,对老尼姑道:“师太,那丫头愿意留在艳庵。”老尼冷冷道:“怎么知道她愿意?”

“她说她愿意留下,她愿意做尼姑,只是可惜她那一头秀发。”

老尼冷冷道:“不舍得那一头头发,她怎么舍得离开她那村子?”

年轻尼姑不敢回声。

老尼说道:“你派人去过那村子么?她是不是那一村的人?”

小尼说道:“是,我派人去过,她是那村子的人,那村里确是有一老头儿带着一个村姑,她叫秀姑,曾经喜欢过本村的一个年轻人。”

老尼理也不理她的话,只是慢慢说道:“杀了她!”

小尼不明白老尼的话。

老尼说道:“她一定问你许多话了,像什么也不懂?”

小尼说道:“师太,她确是什么也不懂,她什么都问,她甚至连与男人风流也不懂。”

老尼道声:“哦,她说什么?”

“她说她要先看看,然后再……”

老尼不语。

艳庵到今天这一步,实在不易,但艳庵如今也不易在江湖上立足,她得提防明枪暗箭。

老尼看着小尼,说道:“你没有功夫看着她,让她在庵里来来去去,又太危险。杀了她,把她埋在后园里。”

小尼看看师太,她心里不忍,师太再不言语,只是说道:“去!”

小尼去了。

杀死一个村姑,对于她来说,那是易如反掌。但她若出手杀死一个村姑,岂不是丧尽天良?

师太说过,她们是艳庵的人,她们该恨毒天下的男人,因为天下没有什么好男人。但这个秀姑却是一个村姑,她有什么罪过?

师太一句话,要杀死她。

只要一掌拍实在她的头上,那村姑便是一死。

她喜欢这艳庵,她愿意在艳庵与男人嬉戏,她愿意做艳庵的尼姑。

但她不愿意舍却一头秀发,不愿意舍却她的一头秀发,她就得一死。

小尼走进了那庵室。

“秀姑,秀姑,你在哪里?”

“我在这儿。”

回声很羞涩。

她在做什么,她是不是躺在床上,一心想着与男人那旖旎时光?

小尼的手掌聚起了七分功力,她走向床边,猛地一掀,那床幔揭开了!

她正欲伸出击一猛掌,击向那床上的女孩儿。忽地,她的手顿住了!

她看到了什么?

那村姑的头发短短的,她正流着泪,对着小尼流泪,呜呜咽咽说道:“我剪了头发,自己剪的……呜呜呜……”

小尼呆呆看她,她那么俏,那么白净,真个是艳庵的宝贝,一剃了头,仍是那么好看,又俊俏又招人怜。

小尼心一动,猛地把剪去头发的村姑搂在怀里!

小尼与这村姑亲热。

她有些忘情了,她呻吟着,她的眼睛很亮,亲吻着村姑,说道:“我差一点儿杀了你,我差一点儿杀了你……”

村姑先是哝哝说着,不情愿,但后来她也忘情了,她伏在小尼的怀里,渐渐也同她亲热起来。她说:“我好喜欢,我好喜欢……”

看来她对于女人间的亲热比同男人更喜欢。

老尼慢慢抬起了头,对那小尼说道:“她怎么样?”

小尼说道:“她自己剪了头发……”

“哦,是么?她剪下的头发,你看了没有?”

“看了。”

“那些头发剪得很齐整,还是很凌乱?她把剪下的头发随意一丢,还是齐齐整整放在一处?”

小尼想一想,那些头发是很齐整,还是很凌乱,她也说不清。

老尼说道:“拾意,拾意,你还是那么粗心,难道不怕有人把你吞吃了?”

她再慢慢举起了木棰,笃笃地敲起了木鱼。

声音很清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