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快乐是什么?
只有那几个男人心里知道。
他们到了这流花谷,便是谷里女人的尤物,他们只能快乐地度过三天,然后便是一死。
他们未到谷里前,只觉得流花女人谷神秘,此时才知道谷里的男人为什么都没了,男人到了流花女人谷为什么再也出不去。
他们只有一死。
他们怎么办?
只有一条路,快快乐乐地过上三天,然后再一死。
飞隼黎亭站在一边,冷冷看着谷里的女人。
那些女人都锦衣浓妆,眼巴巴地看着他。
流花女人谷里的女人都恨男人,但谷里不会总有男人,尤其是那些“尤物”,总不会天天有。
有“尤物”的时候,是流花女人谷里的节日。
她们一年里只有这三天才最快乐。
一个女人高声叫道:“飞隼黎亭,你快过来!”
飞隼黎亭盯着她,那女人竟把她的衣服一撕,“哗”地一声响,上衣便撕得碎了。看得出那玉臂雪肌,她嘻嘻说道:“黎亭,你是不是一个无用的男人?”
飞隼黎亭的脸色一忽儿一变,他恨这些女人,她们此时玉色生香,但她们并不是男人的玩物,她们要玩男人。
女人的怯怯神情,能让男人生出勇气,能玩弄男人的女人,也让男人生惧。
黎亭不敢与这个女人兜搭。
他看着那女人,这是一个大块头的女人,她浑身无一处生得不美,但一个美妙好看的大块头女人走到他面前,使黎亭生出一丝丝恐惧来。
他怕。
他一生中,少说也玩过几百个女人,他闯荡江湖,嬉戏青楼,对于女色,从来不曾当回事儿。随手拣来,再随手抛却,真个“一夜情郎”。
如今竟然败在了流花女人谷里,让他心有不甘。
他不动,对于那个大块头女人没有一丝反应。
女人走到了他面前,搂住了他。女人玉臂虽长,但也不乏温柔,对他说道:“你要不要我当众好好吻你?”
也不容得他说话,那女人就低下头去,啧啧有声地吻起他来。
他是飞隼黎亭,从来不曾被人这么亲吻过。
这哪里是亲吻,就是剥皮,也没有这么厉害。
一啄一下,像是针刺一般。
飞隼黎亭像被人扎了一下,大声叫嚷。
那女人愀然不乐,对他道:“黎亭,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黎亭突地出手,一下子便扼住了她的手臂,他大叫道:“都让开,要是不让开,我便宰了她!”
他忽地觉出不对了,他看到了那些女人的脸色,她们的神色不对,她们看着他,像是看着一个死人。
他怀里的女人仍是笑语依依:“好,好,你便杀死我好了。”
他忘了,这是一群疯子。他以为能胁迫一个女人,便可以走出这流花女人谷,他想错了。
想错了的事儿,便得付出代价。
他必须为此事付出代价。
那女人忽然一叹:“你何必要抓住我?你是谷里的尤物,就是你要我死,我也不在乎。你要不要我在你面前自尽?”
她声音平静,根本不把她的生死放在心上。
如果你要一个人死,她很怕死,对于这事一定很在乎。但她不怕死,你要她死,又有什么了不得?
飞隼黎亭只好放开了她。
那女人的衣服被她自己撕得碎碎的,便身上的雪肤看得清清爽爽。她对黎亭道:“你错了……”
飞隼黎亭看着她。
她对黎亭说道:“你在流花女人谷里杀死一百个女人,也出不得流花谷。你只有一个办法,才能活下去——就是谷里有一个女人,肯为你而死。”
如果有一个女人肯为他而死,他才能活下去。
黎亭的嘴唇颤抖。
他不知自己能不能活下去。
看看周围的女人,她们都是伤情人,怎么肯为一个男人而死?她们只是一心一意要弄死男人,怎么能替他死?
他忽地大声笑了,笑声颤抖。
他大叫道:“你们还不快来,来侍候我!”
女人们都过来了,她们看飞隼黎亭,再也不像是看一个活人。既是一个死人,他愿意做什么,便叫他做好了。
黎亭抓过一个女人,这是一个娇小的女人。
一抓过她来,便觉得出她是瘦若无骨,柔若有肌。飞隼黎亭哈哈大笑,狠命揉搓着那小小女人。她一会儿便娇声气喘。
她的脸上有一种兴奋,这是快乐,是激动。
她狠命地叫:“狠些,狠些!”
是不是她从前的男人也是一个凶狠的人?是不是她从前也被男人狠命揉搓过?
所有的女人都围上来了,她们当然受不了飞隼黎亭的这一番挑逗,她们愿意与飞隼黎亭寻欢,他们情愿一醉在黎亭的狠命揉搓下。
女人多,男人少。
这是流花女人谷的怪事。
就是少有的这几个真男人,也会在三日后的日出时全都毙命,最后流花女人谷里只剩下女人。
黎亭抓过来女人,他笑道:“我从前听得人说,女人都是贱人,你不害她,她也害你,莫不如你一来便是害她,她就老老实实了。”
他要把这些女人弄成老老实实。
众女人看他,不知道他想什么花招。
“拿来鞭子!”
拿来了鞭子。
飞隼黎亭大吼:“混蛋,为什么只拿来一条鞭子,我叫你拿来十条鞭子!”
果然真的拿来了十条鞭子。
飞隼黎亭大笑,叫道:“你们这些人,一左一右,都给我站好!”
两排女人,各自听命站在两边。
看着这些桀骜不驯的女人乖乖听命,站在两边,飞隼黎亭大乐,他叫道:“好,左边的先拿鞭子,抽右边的女人!”
本来不愿做,但此时的飞隼黎亭是谷里的尤物,他愿意怎么做,便由得他做好了。
“叭——”
“叭——”
飞隼黎亭大吼道:“你会不会拿鞭子?你看我的!”
他一把抢过一个女人的鞭子,狠狠地抽女人。
飞隼黎亭大声吼叫,气喘吁吁,叫道:“看我抽!看我抽!看你们这些臭女人,我叫你们看我的厉害!”
对面站着的女人先时还能站住,再抽上几鞭,便听得吟唤声声,十分痛苦。
飞隼黎亭大笑,叫道:“好,便是这般抽,好好干!”
仍是“叭叭”地抽人。
看来,飞隼黎亭不想好好过了,他知道在流花女人谷里早晚必是一死。他既是要死在这些女人手里,何不早早把她们折磨一番?
两排女人中,已经有一排浑身鲜血的人了。
飞隼黎亭大叫:“把鞭子给你对面的人!”
鞭子易手了。
飞隼黎亭对那些身上沾满了鲜血的女人说:“你们知道不知道她们也恨你们?不然你们的身上哪来的鲜血?你们好好抽她们一顿,要她们也尝尝厉害!”
“叭——”
“叭——”
果然是一顿好抽。
皮鞭下,有女人的低声吟唤。
有人软语一叹:“飞隼,你也太狠心了。”
他慢慢回头,看到了一个蒙面女人。
这个脸上总是蒙着面纱的女人,便是流花女人谷的谷主。
谷里的女人说,她叫流花。流花,很响亮的名字。
只知道她们是那关东补袜子人的后代,也知道她们都是一些伤心人,但她究竟是谁,无人知道。
飞隼黎亭冷冷道:“谷主来了,莫不是要告诉我,你们谷里的尤物,不能随意做什么事儿么?”
“不是。”
“谷主来了,不知有何见教?”
她笑了笑,她的笑如一阵春风,像一袭春雨。
“飞隼,你要是对她们好一点儿,你三天后上天台,会有人心里对你有一丝怜惜,那时你岂不是会死得轻快些?”
飞隼黎亭说道:“我听得人说,女人谷里的人一个个狠毒无比。”
谷主妩媚地一笑,那笑足以荡人心魄,她轻声道:“飞隼,你害天下的女人不少,死在女人谷里也值了。何必这么烦恼?”
飞隼冷哼一声,他抬起了头。
他是不是想起了与他春风一度的那些女人?
女人是先扑上他怀里的。但此时对这些女人说什么,也是白说。
飞隼笑笑:“我听说谷里有规矩,凡是来谷里的男人,都有权做一回‘尤物’,他想干什么,便干什么,对不对?”
“对。”
“好!”
一声刚落,那飞隼黎亭夺鞭在手,“叭叭”飞鞭向那流花女人谷的谷主打去。
一声声惊叱,一声声呼叫。
天下有三大恶处,那就是疯人楼、恶人岗,流花女人谷。流花女人谷的谷主是天下恶人众望所归处。谁敢对流花女人谷的谷主不敬?谁敢对流花女人谷的谷主出手?
女人们一拥而上。
但见那谷主的衣裙竟是血迹斑斑。
她不躲不避,看她神气,分明是有一身深不可测的奇世武功,但她不躲不闪,只是静静受着飞隼的鞭笞。
她身子一颤一抖,分明也受不住那摧残。
有女人在叫:“你竟敢对谷主无礼?!”
更有女人在怒吼:“把他撕碎!!”
女人一拥而上。
女人的愤怒,足可以把他撕得粉碎。
她们的手都长,人都很快,手抓到了他的身上,扯起了他,“叭”地一拳,击在他的面门上。只是嗡地一声响,便叫他昏昏沉沉,他身子一趔趄,险些跌倒。
又有女人狠狠掐他男根,使他尖声叫起来。那女人恨道:“你想在外面世界逞能,算你飞隼有种,你想在流花女人谷称雄,是不是想找死?”
黎亭想死,他恨声嘶叫,没一个女人肯听他。
“住手!”声音很平静。
他看到了谷主,她的身上有血,是在他的鞭下抽出的血。她看着飞隼,说道:“他是‘尤物’,在三日内,他愿意做什么,让他做好了。”
谷主走了,飞隼看她娉娉婷婷的模样,心里不知是啥滋味。
女人们看着他,像是看着猎物。只有野兽在琢磨如何吃食物时,方才有这般眼神。
一个男人一生再不幸,也不愿意让女人们这般看他。
飞隼突地大叫:“你们这些臭女人,快来侍候我!”
飞隼到了一间很好看的屋子。
这是流花女人谷里的好屋子,屋子里有许多的屏风,屏风画的是女人,一色的女人,都在空中飞,两两交接,做那乐事。
让飞隼这样的男人看了那些画,也禁不住眼热心跳。流花女人谷里的女人平日没有男人,她们一定是相互在一起,聊以自慰。
飞隼黎亭大叫道:“过来,给我脱衣服!”
过来了一个女人。
她低眉顺目,跪在飞隼黎亭面前。
此时的女人,真个是女人。
飞隼黎亭狞笑:“伸出手来!”
因为他是“尤物”,他要她做什么,她便得做什么。
飞隼看着她的手,低声笑:“你是个女人不是?”
那女人抬头看他,面色愠怒,她是女人,一个很有几分姿色,漂亮极了的女人。怎么问她是不是女人?
飞隼说道:“你是女人,女人的手应是什么样子,想必你也知道。人家说,柔荑雪白,寸心动动,说的就是女人的手。你看女人的手,看得雪白,看得心动,方才是女人的手啊。你这手哪里像是女人的手?人家荆轲大声一叹:‘真是美人的手啊’,说的就是那手。你看看,你看看,看看你这手,哪里有一点儿好看之处?”
飞隼突地抓起那女人的手,狠狠地在她的手上咬了一口。
女人不叫不嚷,眼里却疼得流出泪来。
所有的女人都盯着飞隼。
他是她们的“尤物”,她们一定得听他的,只有三天。其实没有三天了,不是已经天晚了么?还有两天零一夜。
飞隼大笑,叫道:“都来,都来!都过来与我快乐!”
所有的女人都围在床边,她们不知道飞隼黎亭会出什么新花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