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飞暗忖一个女人敢于找男的捶背,那必是江湖上的淫妇,而她既是刚刚入店投宿的,也必是那个武德宫纵火的女人不错,因忖电转之下,便假装苦恼的点头叹道:“唉,我这个义姐就是如此脾气,她生气的时候,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我实在拿她没办法……”
店小二道:“女人总喜欢使性子,您公子多向她陪几个小心也就是了。”
凌云飞摇头道:“不成,她现在要找男人捶背,假如不找给她,她便会大吵大闹,把全客店的客人都吵醒!”
店小二咋舌道:“噢,这可怎么办?”
凌云飞道:“只有一个办法,找一个男捶背的给她!”
店小二两眼一直,惊愕道:“这怎么成呀?”
凌云飞笑道:“成的,那个男捶背的便是我!”
店小二听不懂,发愣道:“你?”
凌云飞点头笑道:“不错,我打扮作捶背的,由你带我进去l”
店小二恍然一哦,讶笑道:“这……这样她就不会大吵大闹了?”
凌云飞道:“只要一开始她没认出是我,等她气消时,我再恢复本来面目和她相见,如此她会转嗔为喜,自然就不会大吵大闹了!”
店小二觉得有趣,笑道:“这倒好玩,只是您公子如何打扮作捶背的?”
凌云飞拉起他说道:“你跟我来!”
他拉着店小二走到附近的人家屋檐下,解开随身包袱,换了一身衣服,再取出一面铜镜和许多易容用的东西,迅速的改头换面起来。
不消顿饭工夫,他已变成一个面貌消瘦,唇蓄短须,双目已盲的中年瞎子了!
店小二笑得打跌,道:“哈哈,有意思,果然真像个捶背的!”
凌云飞摆头张望道:“还差一根竹棒……”
店小二忙道:“那边有篱笆,小的去给公子抽一根来!”说罢,撒腿奔去。
转眼取来一根竹棒,凌云飞接过揩拭干净,装着瞎子模样手支竹棒走了几步,翻翻白眼笑问道:“像不像?”
店小二笑叫道:“像极了!哈哈……”
凌云飞便将包袱和宝剑递给他,道:“这个你拿着,进入店中时,先替我收藏起来,然后带我去她房中,注意千万不能发笑,只要事情成功,我重重赏你!”
店小二答应一声,接过包袱和宝剑,再抓起竹棒的另一端,叫道:“走啊!”
于是,凌云飞在店小二的牵引下,走进云游栈客店。
店小二把大门关好,再把凌云飞的包袱宝剑拿去放好,便带着凌云飞进入后院的一排上房。
他推开一间上房的房门,轻声道:“辛姑娘,捶背的来了!”
房中一个女人答道:“好,让他进来,你去睡觉吧!”
店小二应了一声“是”,便把凌云飞扶入房中,轻轻带上房门,自顾自去了。
他本想留下来窃听,因怕坏事拿不到赏钱,故不敢造次。
凌云飞入房后,站着没动,只用竹棒去探路,表示不知床位在何处。
“在这边,过来!”嗓音娇脆,与在武德宫听到的那片娇笑十分相似!
凌云飞循声走去,他知道她正在打量自己,故不敢眼开眼睛偷看。
他摸到床铺,挨到床边坐下,假装局促不安的问道:“姑娘,你……你要捶背?”
那女人笑道:“正是,有什么不对么?”
听声音,年在狼虎之谱!
凌云飞忙道:“不不,没什么不对,没什么不对……”
那女人吃吃笑了两声,问道:“你从未替女人捶背,是吧?”
凌云飞强笑道:“正是,在下吃这碗饭已有十多年,替女人捶背,这是破天荒第一遭!”
那女人笑问道:“你怕么?”
凌云飞嗫嚅着笑道:“是……是有一点啊!”
那女人道:“别怕,奴家今天赶了许多路,浑身酸痛不堪,只因从小有捉龙的习惯,所以不捉不痛快!”
凌云飞一愕道:“捉龙?”
那女人笑道:“捉龙就是捏骨捶背,我们家乡管叫捉龙!”
凌云飞“哦”了一声道:“姑娘宝籍何地?”
那女人道:“惊口!”
凌云飞没听过“惊口”这个地名,因又问道:“惊口在什么地方?”
那女人道:“在闽州之南,靠海的一个地方。”
凌云飞道:“哦哦,原来贵地把捏骨捶背叫做捉龙,这倒很有意思!”
那女人道:“我们那里的扣龙,还有捉半条和捉一条之分!”
凌云飞真的听不懂,问道:“何谓捉半条和捉一条?”
那女人道:“捉半条,就是只按摩上半身,价钱便宜些,捉一条,就是按摩全身,价钱比捉半条多一倍!”
凌云飞暗觉好笑,问道;“那么,姑娘要捉半条或捉一条?”
那女人道:“奴家要捉一条才舒服!”
凌云飞故作一惊道:“捉一条?这……这……这如何使得呀?”
那女人轻脆的笑道:“不要紧,奴家又不是未出阁的大姑娘,你放手提不妨!”
凌云飞窘迫的笑道:“就怕得罪了姑娘,要是有人不分青红白把在下抓去见官,那可冤枉哩!”
那女人伸手握住他手腕,轻轻捏了捏,笑道:“放心,是奴家情愿给你捉的,谁敢狗咬耗子管闲事!”
凌云飞点头道:“是的,那么请姑娘……”
他的话意是要她躺下,但那女人却不躺下,凝眸注视他半晌,露齿一笑道:“你叫什么?”
凌云飞道:“在下叫贾瞎子。”
那女人又问道:“今年几岁了?”
凌云飞道:“四十快到了。”
那女人道:“有没有家小?”
凌云飞苦笑道:“像我这个瞎子,谁肯嫁我呢?”
那女人道:“看你谈吐不俗,不是天生瞎的吧?”
凌云飞低头嗟叹道:“是的,七岁时生了一场病……”
那女人道:“那真不幸,否则像你这付模样,也不致沦为捶背的,而且也早有家小了。”
凌云飞连连摇头道:“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那女人轻声道:“说真的,像你到了这个年纪,难道不想有个妻子么?”
凌云飞长叹一声道:“咳,想有什么用呢?”
那女人吃吃一笑,忽然仰身躺下,道:“好,开始替我捏骨捶背吧!”
凌云飞已知她是个淫妇,当下放下竹棒,伸出双手,但手指一触她的躯体,立刻缩手道:“不对,姑娘请转过身子!”
那女人诧声道:“为什么?”
凌云飞道:“先按摩背部,然后才按摩前身。”
那女人道:“先按摩前身又有何妨?”
凌云飞道:“不习惯,还是先按摩背部吧。”
那女人道:“出钱的出主意,奴家就爱先按摩前身!”
凌云飞作势欲起,道:“那么,姑娘另请高明……”
那女人忙的拉住他,笑“哟”一声道:“好好,就先按摩背部,你这人居然也有一付臭脾气,真教人看不透!”
当下,一个翻身改为俯卧。
这时,凌云飞才敢睁开眼睛,只见她身穿一袭薄如蝉翼的轻纱,丰满而雪白的**隐约可见,一眼看来,她是个艳丽的女子!
但凌云飞最想看的是她的头发,因为这是判定眼前这个淫妇是否为晚间在武德宫纵火的女人的唯一恁藉,假如她的飘发有被斩断的痕迹,那么她便是那纵火的女人无疑!
可是,凌云飞的视线移到她头上之时,却发现她头上包着一方青巾!
怪事,人在床上,何须以青巾包头?
是了,这淫妇必是那纵火的女人无疑,她所以要用青巾包头,当然意在掩遮她“受伤”的一头秀发!
凌云飞暗忖着,为求正确无误,他决定将她头上的青巾扯一观究竟。
他伸出双手,往她头上摸了过去。不料手指刚刚碰上她头上的青巾,只见她猛可一摔头道:“喂,你摸着奴家的头了!”
凌云飞无奈,只把双手搭上她双肩,开始轻轻的为她按摩起来。
他的十个指头在她双肩双膊上跳动着,几次想移上去扯她的头巾,却总觉“师出无明名”而犹豫不决,他想在不露痕迹的情况下扯下她的头巾,假如她的头发完好无损,证明她不是那纵火的女人时,自己便可不必多费手脚而适时打退堂鼓。
“喂,你怎么老是在肩上摸摸捏捏?”
“哦哦,这样不是很舒服么?”
“不,你快按摩奴家的双腿,奴家的双腿痛得要命呢!”
“是是,是是……”
凌云飞双手十指在“势在必行”的情势下,不得不慢慢下移,终于触及她那一双修长的**!
这给她的感受竟似相当强烈,只见她一个妖躯顿如水蛇般蠕蠕扭动起来了。
是的,醉翁之意不在酒,眼前这个艳丽的女子,她所需要的并非捶背,而是在寻求怒火的渲泄!
凌云飞暗暗着急,他知道“火山”快要爆发了。
果然,只见她扭动呻吟一阵后,突然妖躯一转,张臂将凌云飞紧紧搂信!
但她才将凌云飞搂住之际,忽然浑身一震,双臂无力的松落,人也跟着往床上倒去!
“你……你……你会点穴?”她满脸惊愕的轻声呼叫着。
凌云飞耸耸肩轻笑道:“是的,捶背与点穴属于同一门技艺,我们不幸生为瞎子的人,多少总要学点防身之术,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