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影一闪,两条人影,乍然而分,程靖的身子,疾退了十来步,方才站稳,而“神秘老人”也退了三四步!
“神秘老人”冷然一笑,道:“阁下内力,果然不凡,怪不得我徒弟及门人先后伤亡在你手中!”
说话声中,他再度向程靖欺了过来。
程靖已知他的功力,的确不是“神秘老人”之敌手,这一战他凶多吉少,是在意料之中的事。
现在,他似乎感觉到,一个人为“爱”丧命,有一些不值。
九泉之下的丁兰,能会知道他对她所为吗?想到这里,他不由对生命生出了一丝留恋。
蓦然——
一声暴喝之声响起,“神秘老人”的身子,再度飘起,划身扑向了程靖,连击两掌。
程靖此时已存拼命之心,“幽灵乍现”猝然攻出!
人影疾转间,十招已过。
倏地_
“神秘老人”一声断喝道:“躺下!”
“砰!”
程靖的胸前,结结实实被按了一掌,身子飞出,栽落于地。
“神秘老人”这力逾千斤的一掌,打得程靖口血狂喷,栽落于地,动也不动!
“神秘老人”向程靖走了过去,一探手,把程靖像提小鸡一般提了起来,切齿喝道:“小娃儿,想不到我跟你无怨无仇,你竟敢无中生有,损我名誉,杀伤我门人,我要不杀你,此恨怎消?”
一语甫落,他左手猝然拍下!
倏然,黄衣少女杜爱莲喝道:“门主慢着!”
杜爱莲这一喝,“神秘老人”收掌说道:“干什么?”
杜爱莲问道:“请问门主,程靖适才所言,不知是真是假!”
“神秘老人”脸色一变,喝道:“怎么?你也相信这小子所言?”
杜爱莲悚然道:“弟子并非此意——”
“那么,你是说什么?”
“弟子自不会相信程靖所言,只是门主如想杀他,似有不妥……”
“怎么不妥?”
“如果你杀了他,江湖人物必说你是为了杀人灭口!”
“杀人灭口?”
“对了,杀人灭口。以弟子之意,不如放了他。而这件事,终有水落石出之日,江湖人物,也必说你宽宏大量。”
“放他?这办不到!”
杜爱莲一寒,道:“门主非杀他不可?”
“不错,我杀他有理由,第一,他杀死了我一个守门之人,伤了我徒弟及‘铁面黄衫’,凭此,我就可以杀他……”
“可是门主愿意落得一个‘杀人灭口’罪名?”
“江湖人物,根本不相信这无稽之谈,杜司主不必关心此事!”
杜爱莲粉腮惨变,忙应道:“是……”
“神秘老人”右手再度扬起,倏然,他又把手放了下来,冷冷地道:“我要叫你死得碎骨粉身!”
话落,向楼宇之内走去……
杜爱莲目睹之事,惨然泪落,然而,她救不了他,只是空遗一片情海断肠罢了,怎能叫她不悲?不痛?
这时——
“神秘老人”已将程靖带到楼宇之前,巨楼大门之口有两座巨大石狮,“神秘老人”把脚步停了下来。
他左手托着程靖的身子,运足了功力,突向右侧的石狮掷了过去。
这委实是一种残忍的手段,如果程靖的身子撞在石狮之上,真的要死得粉身碎骨了。
千钧一发,危机一瞬——
就在程靖的身子撞向石狮之际,一条人影,平空而起,向程靖的身子抓去。
这一条人影来势太快,影子一闪,堪堪把程靖撞向石狮的身子抓了回来。
这一着令“神秘老人”吓了一跳!
抬眼望去,使他不由叫了起来!
——但见一个“驼背老人”把程靖挟在肋下,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这神秘的驼背老人,又第二次救了程靖一命,如非他的出现,程靖一命,可能早就登鬼门关了。
而今“神秘老人”吃惊的并不是驼背老人的功力,而是他从什么地方到了这里。因为“秘门”地形特殊,三面削壁高岩,一面断崖,除了唯一通路之外,根本不可能有人能进来。
如此人由岩边进来,明关暗卡之人,不可能不会发现,而门人却无消息报告。
难道这驼背老人有飞天遁地之能不成?
这当儿——
驼背老人冷冷地道:“董正泰,你这一手未免做得太绝!”
驼背老人一口把“神秘老人”的名字叫了出来,使他更为吃惊。
当下,镇定了一下情绪,“神秘老人”冷冷一笑,道:“朋友何方高人?”
“高人承当不起,我只是一个驼子!”
“朋友既到我‘秘门’,何不烦人通报,致使老夫有亏待江湖朋友?”
“通报?他们肯让我进来吗?”
“投刺拜山,江湖礼节,怎有不见之理?”
“那么,程靖难道不是投刺拜山!”
“神秘老人”被问得一怔,随即笑道:“这不可同日而语!”
“为什么?”
“程靖是本人仇人……”
“难道你相信我不是你的仇人?”
“神秘老人”心头一震,依然含笑说道:“我相信一生从未与阁下结仇!”
驼背老人哈哈一笑,道:“很好很好,仇现在就可以结上!”
“怎么结法!”
“我要救人!”
“我不肯让你救……”
“这不就结上了仇?我说得不错吧?”
“神秘老人”脸色一变,喝道:“你是到此救人?”
“对了!”
“恐怕你救不了!”
“我驼子想做的事,截至目前,还没有一件做不到。”
“你有把握?”
“如没有把握,我岂敢进入这里?”
“那就试试看!”
喝声甫落,他欺身而上,掌势猝然劈出。
“神秘老人”猝然发动攻势,其势何等之快?身子电光石火一般,惊人的内家掌力,已猝然攻出!
驼背老人掌一封,人已退了开去,口里喝道:“慢着!”
“神秘老人”收掌后退,喝道:“还有什么事?”
“请问程靖刚才所言,是真是假?”
“神秘老人”怒道:“有证据就是真的,没有证据就是假的!”
“很好,此事总有水落石出之时!”
“那么,你就接老夫几掌试试!”
话犹未落,身形凭空划起,双手交错攻出,连击三掌。
驼背老人也猝然欺身,击出一掌。
两条人影似巨鹰一般,平空一闪,猝然分开,但见“神秘老人”疾退了五六步,栗声喝道:“你……是谁?”
驼背老人哈哈一笑,道:“我是一个驼子呀!”
“你到底是什么人?说!”
“我忘了我叫什么!而且,这也无关要紧!”
“阁下的武功出我意外……”
“你也不错,不过,最好还是不要动手,否则惹火我了,后果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神秘老人”在动手三招之中,已知这驼背老人的武功不但在自己之上,而且还高出自己不少。
但他是一个极为自负之人,闻言之下,一声断喝道:“那就试试看。”
身形闪电,五指箕张,抓向了驼背老人的面目,这一抓之势,迅猛如电,“神秘老人”这一招之内已用了三种不同的变化!
驼背老人身未闪动,右手如钩,同样抓了出去。
“神秘老人”掌势倏变,改抓为扫,而驼背老人也改抓为扣,两人变招之快,真是骇雷奔电。
身影转动之中,双方攻出了三招。
“神秘老人”退了两三步。
驼背老人突收身喝道:“你真想找死吗?”
“神秘老人”一生之中,从未碰过敌手,其人刚愎已极,怒极一阵狂笑,再度欺身而上!
驼背老人喝道:“如此你别怪我了!”
话落,他身形猝然弹起,左手挟着程靖,右手疾闪,一连三掌,如电奔雷骇一般,疾攻而出。
一场血战,惊心动魄!
驼背老人此时似乎是杀机已起,出手之下,再不留情,但见狂飙匝地,掌力如狂浪骇涛。
如非驼背老人的手多了一个程靖,“神秘老人”怕不早已伤在他的手下才怪。
刹时,三十招已过。
倏地——
驼背老人右手疾攻三掌,使“神秘老人”疾退了十来步,也在这刹那间,驼背老人的右脚,猝告踢出。
“砰!”
“神秘老人”的身子被踢出一丈,驼背老人一掠身,右手一探,已把“神秘老人”的身子接在手中。
但见“神秘老人”的口角,溢出丝丝鲜血。
驼背老人冷冷一笑,道:“董门主,这是好玩的吗?”
“神秘老人”睁目望了驼背老人一眼,冷然道:“要杀要剐,任凭于你,你罗嗦什么?”
驼背老人哈哈一笑,道:“放心,我不像你董门主,无怨无仇,我何必杀你?”
“那么你要怎么样?”
驼背老人冷冷一笑,道:“刚才我是从绝峰跳下来的,不过,下来容易,上去较难,我想从正门出去……”
“我命人送你出去就是了!”
“不,我现在要你亲送!”
“什么?”
“而且不要劳动你,只要我提着你走就行了!”
“你这是拿我当出本门之人质?”
“就说是吧……”说到这里,他望了黄衣少女一眼,似想说什么,而又不说,突然弹身而去。
驼背老人甫自下了石阶,那围在石阶下的百名高手,突然欺了过来,驼背老人冷冷一笑,道:“你们门主在我手上,动起手来,可就不是好玩的!”说到这里,他向“神秘老人”含笑说道,“董门主,叫你门人让开吧!”
“神秘老人”喝道:“你们还不给我退下?”
所有门人一一退了开去。
一路无阻,瞬间已出了“秘门”,延着岩间小路,来到了“秘门”进口的石缝。出了石缝,驼背老人说道:“董门主,我说过我不杀你就是不杀你。不过,总有一天,或许有人会杀你,现在你回去吧!”
话落,放下了“神秘老人”,向谷外奔去。
“神秘老人”切齿道:“三月之后,我必找你报此奇耻大辱!”
转身向秘门奔去。
再说驼背老人挟着程靖,瞬间已出了五龙谷,谷外,站立了“三绝神君”与病和尚。
两人一见驼背老人挟着程靖飞奔而来,不由吃了一惊,这当儿,驼背老人已到了两人面前。
“三绝神君”知驼背老人在“鬼门关”曾救程靖一命,当下施礼道:“‘三绝神君’叩见前辈!”
驼背老人右手一挥,拍了一声,“三绝神君”乍觉脸上一阵火辣,驼背老人打了他一记耳光!
“三绝神君”骤然退了三、四步!
病和尚情急之下,呼的一声,竟击向了驼背老人!
驼背老人身形一闪,喝道:“你也该打!”
右手一扬,又是啪的一声,病和尚不但一掌落空,而且还被打了一记耳光,黄脸上,骤现五道红色指印!
两人骇然摸着火辣的脸颊,一语不发!
驼背老人喝道:“你们知道我为什么打你们吗?”
“三绝神君”一怔,道:“我们不知!”
“不知!哼,你们是干什么的?难道你们不知道‘秘门’厉害吗?”
“我们知道!”
“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让他进去送死!”
“我们阻止不了!”
“胡说,哪有阻止不了之理,如果程靖死在‘秘门’,这责任你们负担得起吗?”
“是……”
“亏我早到一步,否则,他已上阎罗殿报到了!”
“谢前辈救程靖一命!”
“你们不尽督导之责,该不该打?”
“该该该……”
驼背老人放下了程靖,给他纳入了一颗药,运功为他疗伤!
病和尚伏在“三绝神君”的耳际,轻问道:“他……是谁?”
“三绝神君”茫然地摇了摇头。
“他的武功太过惊人!”
“不错,他救了程靖两次性命了。”
“哦!……你不知道他来路?”
“三绝神君”又摇了摇头。
这时,程靖已复元过来,当下睁目望了四周一眼,目光落在了驼背老人的脸上,使他不由吃了一惊!
他从地上挺身立起,骇然道:“我……怎么在这里?”
驼背老人冷冷地道:“因为你想活,我又把你一命从鬼门关拉回来而已!”
“我!……没有死?”
“你怎么能死?”
程靖说道:“多谢老前辈又救我一命!”
驼背老人冷冷笑道:“不必谢我,是‘悔心人’要我救你!”
程靖心头一跳,又是“悔心人”叫驼背老人救他的!
当下他脸色一变,道:“但救我的是你!”
“我是他的奴才,只是受人之命行事。”他脸色一寒,沉声道:“你假如死去,我脑袋也要分家了!”
“这话怎么说?”
“怎么说?哼!我受命保护你……”
“受‘悔心人’之命?”
“不管受谁的命,你小子也不想想,这‘秘门’是不是你该去的地方,找死也不是这么找法!”
“可是我要报仇!”
“报仇?你自认你武功是‘神秘老人’之敌吗?再说,你指‘神秘老人’奸杀什么叫丁兰的姑娘,你有证据吗?”
“没……有!”
“既然没有,你还这么糊涂?”
程靖被说得哑口无言!
鸵背老人冷冷又道:“以后你做事再不三思而行,惹我火了,我就一掌活劈了你,免得受我主人一肚子鸟气!”
“是!”
驼背老人望了“三绝神君”及病和尚一眼,冷冷地道:“你们两位……”
“三绝神君”忙道:“以后我当尽督导之责就是了!”
“我现在要说的不是此事!”
“什么事请吩咐!”
“烦你们二位跑一趟脚!”
“是!”
驼背老人伸手一指“三绝神君”道:“你给我到少林派走一趟!”
“何事吩咐?”
“去找‘元尘大师’,十天内到‘魔人谷’来!”
“三绝神君”怔了一怔,暗道:“难道二十年前少林一代高僧‘元尘大师’尚活于人世不成?”心念中,问道:“这么告诉他就行了?”
“不错。”他一指病和尚道,“你到武当派去找‘无机道长’,也叫他十天之内,到‘魔人谷’!”
病和尚一怔,他与“三绝神君”有同样的想法,难道当年的武当派这位道人,尚活于人世?
当下问道:“现在就去?”
“不错,现在!”
当下两人别过了驼背老人及程靖,弹身奔去,瞬间已不见。
驼背老人又说道:“小娃儿,好自为之,我也要走了!”
话落,转身行去,程靖突叫道:“老前辈,慢走!”
驼背老人停下了脚步,问道:“干什么?”
“你说你是‘悔心人’的……”他不知如何把以下的话说出口。
“我是他的老奴!”
“请问这‘悔心人’是谁?”
“我怎么知道?”
“不是程立峰?”
驼背老人冷冷一笑,道:“程立峰?程立峰算是哪一号人物?”
程靖为之一怔,在他的想象中,认为“悔心人”就是程立峰,否则对方怎么会如此关心自己?
如今听这口气,分明不是程立峰!
他怔了一怔,道:“你真不知他是谁?”
“信不信由你!”
程靖怔了良久,才道:“那么,你知道他住在什么地方了?”
“当然!”
“带我去找他!”
“干什么?”
“向他要人!”
“要那位蓝衣姑娘?”
“不错,‘魔岛’已派人明晚三更在‘鬼湖’之畔交人!”
“那么,我回去告诉我主人就是了!”
“不,我要亲自去找他!”
“不行,他住处不准有生人进去,你也是一样!”
程靖冷冷地道:“假如他不把人带来呢?”
“这个不会!”
“你敢保证?”
“我以我脑袋保证他明晚必到!”
“那就好了!”
驼背老人弹身奔去,瞬间已不见踪影。
程靖木然地站在谷口良久,无限感慨地叹了一口气,移动着脚步,朝着漆黑的谷外走去!
夜风,带着秋冬的冷气,迎面拂来,使他感到有些寒意。
在茫然之中,使他感到他自己的生命中,太过凄凉,他似乎不曾尝到欢笑,也不知欢笑为何物!
——纵然他的生命中有过欢笑,也不过是与丁兰在一起的短暂时光,现在这欢笑已随丁兰长眠了……
他有些疲倦,他依靠在一棵大树下,昏昏睡去……
就在程靖睡去不久,一条蓝色的人影,如夜宵蝙蝠一般,飘到了程靖的面前!
不知来人轻功太高,还是程靖太疲倦,竟一无所觉。
那人影坐在了程靖面前,动也不动!
夜更黑了……
夜尽天明,黎明的曙光,驱走了黑暗!
程靖被旭阳光芒,刺醒过来,他睁眼看见面前伫立了一条黑影,吓得跳了起来,喝道:“谁?”
“我!”
程靖举目一望,“呀”的一声,惊叫起来,蹬蹬蹬退了三、四步,方才拿桩站稳!
他的眼睛,睁得像铜铃一般,呐呐道:“你!……你……你!……”
说了半天“你”字,他就说不出下一句!
“难道你不认识我了?”
“不……你……”
极度的惊惧,使他说不出话来!
对方苦笑道:“只不过三年之别,你真忘了我?”
程靖悚然道:“真是你?”
“不会错!”
“你……不是跳河自杀了吗?”
“但我没有死,我还活着!”
程靖激动道:“这是真的?”
“一点不假!”
程靖倏叫道:“丁兰妹,莫非这是梦中?”
他向那黄衣少女扑了过去,他抱着她,紧紧地抱着她!
——丁兰,这个他初恋的情人,真的没有死吗?是的,她还活着,好好地站在他的面前!
丁兰也切切叫道:“程哥哥!”
他们互相地抱着!
——这意外的相逢,像是一场梦,他曾经断定了丁兰已死,可是,她竟又活着回来找他!
这似乎是一件不可思议之事!
他抱着她,疯狂地吻着她,吻着这个他初恋的情人,吻着这不幸的女人!
她哭了,切切而泣!
程靖也怆然泪下,道:“丁妹妹,我以为九泉之下,才能见到你!”
“程哥哥……”
“丁妹……”
他们相拥而泣,像不幸的往事,要在泪水中流去……
程靖默然道:“丁妹,我想得你好苦……”
“我何尝不是?”
“丁妹,我对不起你……当我离去时,也不曾告诉你一声……”
“我不怪你!”
程靖缓缓地推开了她,注视着她,端详着她,是的,她没有变,一切如昔,她依旧那么娇美,那么动人……
然而,她缓缓地垂下了头去!
她悲极而泣!
程靖把她抱在怀中,突然,她推开了他,说道:“其实,我是死了!”
“不,你真的活着!”
“这活着的已不是当初你的丁兰了!”
“不,我爱的是你的人,你的心,丁妹妹,不幸的事过去了……”
“你已知道……”
“是的。”程靖喝道,“告诉我那人是谁?是不是‘神秘老人’?”
“不是!”
“谁?”
“以后找到他,我再告诉你,你到这里干什么?”
“我以为那是‘神秘老人’,我到此为你报仇!”
“傻子傻子,你太痴情了,你如为我丧命,我心何忍!”
程靖黯然道:“因为我爱你,把我能给你的全给你……”
丁兰切切地道:“可是现在已经过去了!”
“不,你活着我们可以重新再来!”
丁兰幽幽地道:“程哥哥,我已不是当初的丁兰了……”
“我不会顾虑那些,我爱的是你的人!”
“不!”
“丁妹,时间,会充淡不幸的往事,让我们像过去一样相爱!”
“妾花已落,如非你一片真情,丁兰何颜见君一面?”
“丁妹妹,难道你不相信我?”
“相信。”她仰了仰头,说道,“现在,我们不谈这些,我们要好好地,痛痛快快地过了今天,你说是吗?”
“是的!”
“我爹及哥哥都死了?”
“是的,你怎么知道?”
“我回去过,也知道你为他们报了仇,程哥哥,我不知如何感激你!”
“这是应该的。”
她望了程靖一眼,切切地道:“坟碑断肠诗句,是你所题?”
“是的,我会拭去它!”
“不,让它留着,我要那样!”
“也好!”
她望了程靖一眼,突问道:“程哥哥,你是不是有了女朋友?”
程靖一怔,道:“没有!”
“为什么不找?其实,你很容易找到的!”
程靖苦笑了一下,问道:“你怎么会没有死?”
“你乐意我死去?”
“不,我只是要知道你的情形!”
“这是命运,我当初跳入河中,可是,我被漂到了一个神秘的地方,而巧服万年灵鳗之血,也学了一种武林失传绝学,所以……所以没有死!”
“谢天谢地!”
丁兰叹道:“我也知道你学了一身武功,震惊了整个江湖!”
“你怎会知道?”
“打败魔船之事,谁人不知?”
程靖笑了笑,丁兰突问道:“你擒了他们一位宫主?”
“是的!”
“人呢?”
程靖把蓝衣少女被伤经过告诉了丁兰一遍后,又说道:“今天‘悔心人’会把那女人交回。”
丁兰苦笑了一下,道:“程哥哥,你看我人是不是变了?”
“没有……跟从前一样!”
“从前?不,从前多好?”她望了程靖一眼,幽幽地道:
“你记得吗?我们谈过很多事,也想过很多事!”
“是的,过去委实很美……”
“而美丽的日子,毕竟过得太快,你说是吗?”
“是的。”程靖喟然一叹,道,“某些时候,我们都在回忆过去,现在,未来,或许都是如此。”
她笑了笑,道:“你记得吗?我们憧憬有一个家?”
程靖幸福地笑道:“记得,你说你要做一个好妻子!”
“可是,现在……”她叹了一口气,道:“我们再不能了,唯一能够的是我们要珍惜今天——到天晚前!”
“天黑以后呢?”
“天黑后我要走了!”
“去哪里?”
“以后你会知道的,”她仰了一仰首,问道,“你吃过东西没有?”
“没有?”
“我们何不打些山禽烧着吃,共同度过这美丽的一天?”
“好!”
——这一对历尽沧桑的恋人,经过了无数的波折终于又意外地相逢了,但这相逢是幸或不幸呢?
最低限度,这一刻他们应该是幸福的,看他们依偎在大树下,喂喟谈心,切切入语,多么令人向往?
诚如丁兰所说,美丽或幸福的日子,终究是来得快,去得也快,黄昏,又已降临。
美丽而快乐的一天,终于过去了。
遗留下来的,是一片情伤而又黯然思潮!
她依靠在程靖怀中的身子,缓缓挺了起来,望了快下山的夕阳,说道:“程哥哥,我要走了!”
“什么?”
“我要走了,在黄昏之前,我必须离去,我要回我去的地方,谢谢你使我度过了愉快的一天!”
程靖一阵黯然道:“怎么快?”
“美丽的日子,总是去得快的,此后,我们不可能在一起了……”
“为什么?”
“你以后会明白!”
“难道你……”
“我变了,这一天我只是对往事寻求一些记忆罢了,因为,以后不可能了!”
她站了起来,道:“你珍重了!”
话落,转身行去!
程靖叫道:“丁妹!”
丁兰下意识停下了脚步,问道:“你还有什么话想告诉我吗?”
程靖从怀中掏出了那“玉狮项链”,递给了丁兰,道:
“丁妹,我这定情之我不愿意收回来!”
丁兰微微一怔,随即眼眶一红,道:“不,我已把它埋葬了!”
“但我们爱情未死!”
“不,死了!”
“丁妹,你……为了什么?”
“不为什么,丁兰已无福接受此物,望你收回。”
程靖似想到了什么,脱口道:“难道……难道你有了丈夫?”
“丈夫?哈哈哈哈……”
丁兰狂笑声中,倏然弹身奔去,身影消失,那凄厉的笑声,阵阵人耳传来!
程靖望着手中的“玉狮项链”,木然泪下!
他发现她有些朦胧——朦胧得使自己无法去捉摸她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女人!
她有些变,只是变了些什么,他看不出来而已!
不管如何,她总是还活着,她的存在,给了程靖无穷的希望,这希望是他所渴求的。
他把“玉狮项链”纳入怀中,喃喃地道:“这短短的一天,多么美好?”
喃喃声中,他弹身奔去,向“鬼湖”方向飞奔而来,赶赴今晚三更的约会。
湖畔风光依旧!
夜风如剪,阵阵拂来,程靖伫身湖畔,举目四顾,一个人影也没有,除了秋萤点点之外,四野死寂得怕人!
程靖在担心那“悔心人”是不是会如期而至?
天色,三更已近!
突然,背后一阵步履之声,由远而近,程靖悚然转身,目光一扫,一条黑影,缓缓而至。
程靖悚然喝道:“什么人?”
“是我!”
驼背老人的声音,程靖略为一怔,这时,驼背老人已走到了他的面前,程靖没见到“悔心人”,不由脱口道:“怎么!‘悔心人’呢?”
驼背老人说道:“放心,他会来的,现在三更未到呀!”
“如果他……”
“担什么心?”
驼背老人话犹未落,他的耳际,突然飘来了一个蚊子般的叫声,他脸色一变,倏向发声之处扑了过去。
程靖一怔!
再说驼背老人两个纵落,已出了五六十丈,但见林中伫立着一条黑影,他的胁下正挟着一个人!
这不正是“悔心人”还有谁?
驼背老人恭恭敬敬问道:“主人叫喊老奴,不知有何吩咐?”
“悔心人”冷冷地道:“程靖来了吗?”
“是的,他来了。”
“悔心人”点了点头,问道:“有什么要告诉我吗?”
驼背老人恭恭敬敬说道:“主人命我速到此照顾程靖,致有些事刚才不能启齿相告……”
“现在你说吧!”
“是的,数天之前,程靖曾到过‘鬼门关’……”
“什么?”“悔心人”悚然则叫,道:“他……他到‘鬼门关’去?”
“是的!”
“他……去那里干什么?”
“要‘净瓶水’!”
“他要到了没有?”
“没有,如非老奴赶到,他可能已死在‘鬼门关’。”
“那么,你……与‘鬼门关’关主交手了?”
“是——的!”
“你……好大的胆子……”“悔心人”咆哮着。
驼背老人恭恭敬敬道:“老奴被迫动手!”
“这话怎么说?”
“老奴对主人所言,自不敢忘怀,哪敢与之动手,只是关主一再相逼,只好让她三招!”
“那么,她向你说了些什么?”
“问我主人是谁?”
“你……怎么说?”
“我说不敢直呼主人的名字,她后来就放我们下山了!”
“悔心人”点了点头,道:“那么,程靖知不知我是谁?”
“不知道!”
“他要‘净瓶水’干什么?”
“据说是为救人!”
“难道他有什么朋友中毒?”
“这个老奴不知,只是程靖好像对此物势在必得!”
“有什么办法吗?”
“办法倒有,只是老奴不敢说!”
“悔心人”一怔,道:“为什么不敢说!”
“事关主人生命!”
“难道她……”他悚然而喝,道,“她说了什么?”
“说……说……”
“别吞吞吐吐,快说!”
“她说要主人脑袋……”
“什么!”
驼背老人悚然道:“祈主人恕罪!”
“她说要我的脑袋?”
“是的,她说要她‘净瓶水’,只有主人脑袋交换!”
“悔心人”傻了!怔了!
他似沉缅在往事之中,愣愣地站在那里。
这不难推测出,这“悔心人”就是程立峰!
良久良久,“悔心人”长长一叹,道:“罢了罢了,二十年了……这是多么漫长的日子……我对不起她,也太残忍地对待她……”
他喃喃自语,语调极为怆凉!
驼背老人悚然道:“请主人恕老奴直言!”
“悔心人”叹道:“这不怪你,不过会的,总有一天——如程靖真需要我脑袋时,我会交给他,我说过我要将别人不能给他的送给他……”
驼背老人悚然道:“主人……”
“悔心人”怆声道:“我会叫你保护他,是我要把爱给他,人生最不容易得到的是‘爱心’,你明白了!”
“老奴明白!”
“悔心人”把手中的蓝衣少女交给驼背老人,道:“把这位姑娘给他,她的伤势已愈,现在被我点了她的睡穴。”他语锋略为一顿,又道,“程靖再问你我是谁,绝不可告诉他!”
“老奴知道!”他接过那蓝衣少女走了两步,又把脚步停了下来,向“悔心人”说道:“老奴有件事,不知可否请问主人!”
“你说!”
“‘鬼门关’关主是谁?”
“一人盲眼女人!”
“是的,不幸的瞎子,她也就是我的情人,在还没碰到‘剑海娇娃’周玉琪之前,我的确是爱她的,她给我爱、希望、武功及关怀。
“然而,我似乎发觉,缺少了什么,是的,那一双会说话的眼睛,某些时候,我为这美中不足之事所困惑!
“不管如何,我是深爱她的,我不能对不起她,岂知我碰见了周玉琪这妖女,她夺走了我一生清白,使得我无颜回去见她,我不能欺骗她是个盲人!
“一年之约,我不敢回‘鬼号峡’——”
驼背老人接道:“你为什么不回去,回去向她解释?”
“是的,本来我该回去,可是我胆怯,惭愧,我为此而痛苦了无数的日子,终于狠了心,认为我一生就永远对不起她吧!”
“你大错特错!”
“是的,错是周玉琪造成的,我恨不得杀了她,可是数十年来她像死亡一般,再未出现江湖!”
“那么,你为什么会爱程靖?”
“孩子是无辜的,再说,他可能真的是我儿子!”
“是的!”
“此处事毕之后,我要到一个地方去,让我断定周玉琪是不是真在那地方。你现在走吧,把这位姑娘交给他,我还有话跟你商量!”
“是!”
驼背老人缓缓地行去,心里暗忖道:“唉!人难免有错,程立峰一心善良,也会做出这事”
他叹了一口气,又暗道:“如非他救我,我可能还被困阵中……此后之事,如何善了……”
心念中,驼背老人已到了场中。
程靖依然站在湖畔。
驼背老人说道:“小娃儿,我说我主人届时必到,现在你相信了吧?”
程靖问道:“他人呢?”
“可能又走了!”
程靖忍不住又道:“老前辈,我刚才想了很久,他到底是谁?”
“你老问这干什么?”
“我一再认为他是程立峰!”
“程立峰?凭他的武功,当得起我主人吗?”
“是……是……他……”
“他是一位百年奇人,与程立峰毫无关系,假如你非找程立峰不可,‘悔心人’大概可以帮你找找看,现在这姑娘给你吧!”
程靖接过了蓝衣少女,她发现这蓝衣少女很美,睡状甚甜,长长睫毛,薄薄樱唇,她确是一个绝色佳人!
驼背老人道:“她伤势已愈,只是被点了睡穴而已!”
“‘悔心人’对我程靖,真是爱护备至,请向贵主人代程靖致谢意。”
驼背老人苦笑道:“我会代你转达,现在我走了!”
“老前辈请。”
驼背老人颔首走去,瞬间已消失在林中。
倏然——
一阵长啸之声,从湖中传来,但见白色的浪花起处,湖中两只船影,疾似星泻一般,向湖畔射来。
刹时,已靠在湖畔!
但见两只来船,其中一只就是上次的那一只,另一只,却较原来那只为大,而装饰也极为精美。
船上装设,犹似宫殿一般,船中坐着一个青衣人,距离太远,程靖看不清对方面目,两旁站立了数十个蓝衣男女老少,这一只泊在五丈之外。
当首一只,靠在了湖畔,从船上飘下数个人来。
当首之人正是那蓝衣女玉惠。
右侧是一个手握白骨叉的虬须老人,另外一人是年约四旬的劲装大汉,手中握着一根铁桨!
玉惠冷冷一笑,道:“阁下果是一个信人!”
程靖脸色一变,冷冷地道:“‘神医国手’带来了没有?”
“带来了!”
虬须老人向蓝衣女玉惠问道:“就是他?”
“不错!”
虬须老人一舞白骨叉,脸上骤现杀机,喝道:“阁下能将本岛一位宫主擒下,这武功真令人吃惊!”
程靖淡淡一笑,道:“侥幸取胜,不算什么。”
“那么,现在把人交给我吧!”
“‘神医国手’呢?”
“在我们船中!”
“要我手中人不难,只要你们将‘神医国手’交回!”
“只要你先交人,我就会放他!”
“办不到!”
虬须老人脸色一变,道:“你当真不交人吗?”
程靖也勃然色变,道:“我们已经讲好,只要你放回‘神医国手’,我自会交回你们宫主,看来,你们似乎毫无诚意!”
“是你没有诚意!”
“这话怎么说?”
“如果你有诚意,就该先交回我们宫主!”
“强词夺理,我办不到!”
虬须老人手中的白骨叉突然举起,喝道:“你当真不交人吗?”
程靖脸色一变,心里明白对方此来,似乎不是旨在换人,当下脸色一变,杀机骤起,喝道:“有本事你过来抢抢看!”
“好极了!”
喝声甫落。人已弹起,疾如星火掠空,白骨叉已刺向程靖当胸,出手凌厉无比。
程靖闪身一跃,飘了开去,“呛”的一声,“空心剑”已经出手,寒芒一闪,斜斜击了过去。
人影一闪之间,双方已各攻出了三招,虬须老人被迫退了数十步,程靖喝道:“你们真不交人,找死吗?”
虬须老人也不答腔,白骨叉划起了圈圈白芒,刹那间,连攻七招,把程靖连迫退五六步。
程靖“空心剑”一扬,喝道:“找死!”
剑势一送一圈,三道弧形剑影骤闪,虬须老人被这三剑迫得险象环生!
倏地——
站在一侧的劲装大汉突然喝道:“住手!”
声落人到,铁桨一抬“平分秋色”,挡开了两人的招式,程靖冷冷喝道:“你要干什么?”
劲装大汉望了虬须老人一眼,喝道:“副堂主,你退下!”
“是!堂主!”
话落,望了程靖一眼,退了下去!
劲装大汉一抖手中铁桨,望着程靖冷冷笑道:“阁下武功之高强,果给‘血海一蛟’开了一次眼界。不过,你还是先把人交下的好!”
程靖冷冷一笑,心忖道:“也好,反正一个女人在手,多了负累,如他们敢违约,要搏杀也方便……”
心念一转,冷冷地道:“也好!”
“那么,把人交下!”
程靖目射精光,喝道:“我也不怕你们不将‘神医国手’交回,接人——”
话落,把蓝衣女向“血海一蛟”掷了过去。
“血海一蛟”接住了蓝衣少女之后,回身向泊在五丈之外的宫船朗声问道:“禀告副岛主!”
程靖闻声,暗吃一惊,想不到那坐在船殿之中的人,竟是“魔岛”副岛主。
但闻一个女子冰冷的声音传来道:“如令行事!”
“血海一蛟”恭应道:“是,副岛主!”
话落,手指疾点,解开了蓝衣少女的睡穴,蓝衣少女一睁眸子,骇然色变,悚声道:“尤堂主,你……”
“血海一蛟”冷冷一笑,道:“副岛主也来了……”
“什么?她……”
“血海一蛟”冷冷一笑,道:“杨宫主,我们对你被擒,甚感着急……”顺着“血海一蛟”说话声中,蓝衣少女的粉腮,为之惨变……
“血海一蛟”已冷冷地道:“你身为八大宫主之一,相信本岛规条,你当不会不知之理!”
蓝衣少女悚然道:“尤堂主——”
“你知道本岛第二条岛规是什么?”
“是……‘被擒不活’……”
“对了,但你还活着!你泄露了本岛多少秘密?”
“我没有!”
“没有?这未免太过令人难于相信了吧?”
程靖闻言,为之色变!
蓝衣少女冷冷地道:“我真没有!”
“血海一蛟”冷冷一笑,道:“不管你有没有,都是一死!”
话落,呼的一桨,朝向蓝衣少女脑袋击下。
——这手段委实太过毒辣——而且又是对付他的门人!
就在“血海一蛟”铁桨击下之际,程靖再也忍耐不住,断喝声中,向“血海一蛟”扑去,“空心剑”已告递出。
程靖身形甫自弹起,站在一侧的虬须老人——“血海一龙”猝然弹身欺来,白骨叉一抖,一招指向了程靖当胸,口里喝道:“小子找死——”
“死”字未出,一声闷哼之声骤传!
程靖疾然退了下来,为之傻了!
他抬眼一瞧,又使他一愕,但见“血海一蛟”的右手还高举着铁桨,蓝衣少女已不在他手中!
“血海一蛟”似被人点了穴道!
程靖回首望去,为之惊叫出口:“‘悔心人’!”
——出不错,但见“悔心人”站在了他背后三尺之处,左手正提着那个蓝衣少女——杨雪华!
但闻“悔心人”冷冷地道:“这位尤什么堂主,上天尚有好生之德,而我更有救生之心,难道你们就容纳不了一个门人,如此辣手摧花吗?”
倏然——
宫船上的女子冷冷一笑,道:“这位阁下好惊人的武功!”
一道指风拂过,“血海一蛟”的穴道,已被解开,“血海一蛟”大喝一声,向“悔心人”扑了过来!
“悔心人”尚未出手,程靖大喝道:“我要宰掉你!”
“空心剑”一抖,划起了一道白光,疾如电光石火,向“血海一蛟”卷了过去,“血海一蛟”喝道:“小子,你找死——”
铁桨一抖,向程靖打了过来。
出手沉猛绝伦,程靖挥剑硬封,“呛”的一声,火光喷射,两人同时退了三四步!
程靖被震得虎口欲裂,而“血海一蛟”一只铁桨,也几乎脱手飞出,两人均为对方的武功感到一惊。
“血海一蛟”冷冷一笑,道:“我不杀你这小子,誓不为人!”
铁桨一抖,横腰拦扫过来。
程靖此时已迫出了杀机,这“魔岛”之人,并非真是为交换人质而来,怎不令他涌起了杀机?
当下一声断喝,剑势已经攻出,人影疾闪之间,两人已各攻出了五招,出手之快,无与伦比
“悔心人”站在一侧,动也不动!
就在这时,宫船之中又飘下了三条人影,当中之人是一个蓝衣艳妇,左右是两个蓝衣老人!
蓝衣艳妇扫了“悔心人”一眼,冷冷一笑!
倏然——
一声断喝,挟着一声闷哼传来,血光骤现,但见“血海一蛟”一只左臂已被削了下来!
程靖正待扑去,蓝衣艳妇一扬手,冷冷喝道:“退下!”
程靖被迫退了三步,怒声喝道:“你找死吗?”
蓝衣艳妇冷冷地道:“阁下胆量果是惊人!”
“难道我怕你们不成?”
“敢与魔岛为敌,阁下算是第一人!”
程靖狂笑道:“‘魔岛’又算什么?”
蓝衣艳妇眸子一扫“悔心人”,冷冷地道:“阁下是这娃儿的朋友?”
“不错!”
“你何不把人交给我?”
“悔心人”冷冷地道:“我用了毕生真元,费了两天时间,才把她救活过来,怎么可以这么容易交给你杀她?”
“阁下也有胆量与本岛结仇?”
“不错!”
“你叫什么?”
“‘悔心人’。”他语锋略为一顿,道,“我看你们还是如约将人交回比较合理!”
蓝衣艳妇冷冷一笑,道:“其实,我们并未将人带来……”
程靖陡然喝道:“什么……你们未将人带来,那你们是来干什么的?”
“杀你,本岛第一个仇人就是你!”
程靖喝道:“你是……”他目光一扫宫船,那殿中蓝衣人影并未离座,不由改口喝道:“你是谁?好大的口气!”
“我是副岛主右使女——‘水中花’!”
程靖冷冷喝道:“那么,何不请你们‘副岛主’出来一会?”
“只要你胜了我,我们副岛主自会见你!”
程靖喝道:“看来今日是不死不散了,看剑!”
寒光一闪,一剑已攻了出去。
“水中花”娇躯一闪,人似旋风一般,反而欺身而上,五指一划,抓向了程靖面门。
这蓝衣艳妇“水中花”的武功,的确不弱,这一抓之势,变化莫测,程靖左手封出,人已退了一步。
他断喝声中,“空心剑”击出三剑。
人影翻飞,打得剧烈无比。
几个照面,两人已各攻出了数十招。
程靖一咬钢牙,右手“空心剑”攻出,左手一招“幽魂魅影”,猝然击了过去!
“砰!砰!”
两条人影乍分,程靖手按腹部,一口鲜血张口喷出,而“水中花”也仰身栽倒,吐血不止!
这一下正是两败俱伤!
就在程靖身子尚未站稳之际,两个蓝衣老人几乎同时弹身,向程靖扑来,探手便抓。
“悔心人”身形一划,喝道:“退下!”
右手挥处,两个蓝衣老人同时被迫退了七八步,方才站稳。
“悔心人”向程靖道:“你没有大碍吧?”
“谢谢,晚辈还承受得起!”
“悔心人”掏出了一包药,让程靖服下,说道:“快疗伤。”
程靖对于“悔心人”真不知如何感激,当下微一提气,倏觉这药力奇效……
这时——
宫船上的蓝衣女人冷冷地道:“‘悔心人’阁下,你武功果是高得惊人!”
“悔心人”淡然笑道:“过奖了!副岛主功力想来也不差!”
副岛主冷冷喝道:“把船靠岸。”
喝声甫落,但见宫船已徐徐靠近,放下扶梯,数十个停立两侧的蓝衣人,已当先下船,又分站两旁!
当首一个老人应声道:“恭请副岛主下船!”
蓝衣女人缓缓地站了起来,步出了宫闱型的殿中,缓缓地下了船!
这时,程靖伤势已愈,他运足目力望去,依旧无法看清这副岛主是什么样子一个女人。
倏闻“悔心人”栗然道:“想不到会是一个绝色少女……”
程靖脱口道:“什么?是一个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