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丁雁大喝一声,右手拍出,人已退了一步!
就在这当儿,一条人影,飘落场中,低喝道:“你身负重大使命,黑棋子关系江湖安危,你不走更待何时?”
戚丁雁抬眼望去,来人是一个脸蒙黑纱之人,戚丁雁暗道:“此人大约就是‘情海断肠人’了!”
心念中,飞身一跃,倏然逸去。
“银面人”暴喝声中同时扑向了戚丁雁,蒙面人一声疾喝:“你们过来试试。”
掌力拂出,惨叫声骤起,一个“银面人”飞身栽倒。
其余“银面人”不由为之心愣。
这当儿——
一声闷哼之声,倏告破空传至,转脸望去,但见黄衣人口吐鲜血,飞身栽倒。
那个“银面人”伤了黄衣人之后,疾扑蒙面人,口中喝道:“还不把戚丁雁擒下?”
其余“银面人”闻声,陡然展身,疾疾向戚丁雁追了过去。
“蒙面人”虽功夫不弱,但也无法双方兼顾,九个红衣“银面人”已向戚丁雁背后疾追而去。
此时——
戚丁雁才真正明白,这一副黑棋,的确关系了江湖安危,“银面会”除了“三武王”之外,真是谁也不怕了。
现在,他必须逃过“银面会”门人追杀,然后,把黑棋中的阵法找出来,救“三武王”出阵,在开派之时,对付“武林之神”。
他并不是一个贪生怕死之人,但在此时,他为了整个武林着想,也只好苟活了。
穿过一座山谷,戚丁雁与“银面会”门人的距离,只有十来丈之遥!
倏然——
戚丁雁的面前,被一座黑苍林挡住去路,他一怔之下,背后已有人喝道:“‘独眼黑狼’,你逃得掉么?”
戚丁雁一咬牙,正待穿林而入,他的目光,突然触及了钉在树上的一块木牌!
那木牌上写着:“死亡林——行人到此止步!”
下面,画了两根交叉的白骨及人头,看去怵目惊心。
“银面会”的门人也在三丈之外,停下了脚步,他们均不敢再迫进戚丁雁。
“死亡林”——
这一片黑苍林中,数十年来震撼了整个武林天下!
曾经有无数的武林高手进入这里,但进去之后,只听一声惨叫,再也不曾出来。
“死亡林”之名,整个江湖无人不知,于是再没有人敢冒生命之险,冒然进入。
于是“银面会”的人停了下来。
戚丁雁是何等之人,怎么会不知道这一片黑苍林的恐怖,对方也不敢冒然进入这里。
“你们过来呀!”
“你认为我不敢?”
“尚待证明。”
对方不敢再迫进戚丁雁,自然是戚丁雁已存拼命之心,不要说这“死亡林”,就是十八层地狱,他也要钻进去。
如果戚丁雁进入了“死亡林”,自难逃一死,可是他身上十六颗棋子,也难以取到手。
那红衣“银面人”在戚丁雁这一激之下,怎么忍耐得住,当下冷冷一笑,向戚丁雁迫了过来。
戚丁雁暗地一惊!
为首红衣“银面人”挪动脚步,其他八人,也紧跟其后,缓缓迫至!
戚丁雁疾喝道:“你们再过来,我就逃进‘死亡林’。”
九个“银面人”陡然止步。
戚丁雁也为之一怔,他想不到,这一句话有如此威力,能把这九个“银面人”迫住。
他重新估计这“死亡林”的恐怖性。
这当儿——
数条人影,倏告破空而来,来的正是“天阴老人”、“风尘狂客”、绿衣少女以及许珍。
紧接着,原先那个“银面人”也弹身而至。
“天阴老人”目光一扫,为之色变,这情形不但令“天阴老人”吃惊,即是“风尘狂客”、绿衣少女及许珍也为之色变。
“银面会”的人,更不用谈了。
“天阴老人”冷冷一笑,缓缓退了开去,他看得出来“银面会”的人,最低限度不敢冒然采取攻势。
他望着那为首的“银面人”,冷冷问道:“阁下莫非是副会长?”
那“银面人”冷冷道:“如果我们副会长一到,戚丁雁也不会逃到这里了。”
在场诸人,同感一愕,此人竟不是“银面会”副会长,这的确是出人意料之外。
戚丁雁冷冷一笑,道:“‘银面会’的朋友,回去告诉陈帝,开派大会之时,戚丁雁必会率‘三武王’参与盛会。”
那“银面会”门人冷冷一笑,道:“戚丁雁,如果我打算不要十六颗黑棋,你也势必丧命在‘死亡林’!”
“这一点,戚丁雁不放在心上。”
“银面人”冷冷一笑,道:“那咱们不妨试试!”
话落,向戚丁雁迫了过去。
场面杀机骤现。
“天阴老人”与“风尘狂客”为之心栗,如果戚丁雁进入“死亡林”,自是难逃一死,而“三武王”也势难出现了。
这是整个江湖安危的关键。
许珍倏然叫道:“戚哥哥,给他们黑棋,不要进去。”
戚丁雁脸色一变,喝道:“不要脸的贱女人,如果你以后叫我一声戚哥哥,在我活着一天就会打你一记耳光。”
许珍泣道:“戚哥哥,你不要进去!”
戚丁雁怒道:“你少管我的事。”
“我爱你呀……”
“放你的屁!”
倏地——
就在戚丁雁怒喝声中,那“银面人”陡然一声疾喝,身形猝弹,飞扑戚丁雁。
“银面人”已知目前情势,已成进退维谷之势,戚丁雁不会交下十六颗黑棋,只有迫他进“死亡林”去送命了。
他这扑,疾快无伦!
戚丁雁一掌拂出,终于一咬钢牙,弹身奔入“死亡林”。
许珍惊呼道:“戚哥哥,不……”
她娇躯猝弹,探手抓向了戚丁雁。
许珍身负绝世武功,这一抓不能说不快,可是她没有抓中戚丁雁!
“天阴老人”、“风尘狂客”同时惊叫出口。
戚丁雁在“死亡林”中消失了。
许珍倏然放声痛哭!
于是,令人费解的事,又在她的身上发生了,难道她那可怖的时间又已过去?
绿衣少女粉腮骤滚双泪,她一咬银牙,伸手拭去泪痕,娇躯一弹,已经到了许珍的面前,喝道:“你害了他……”
她一挥巴掌,两记耳光骤然打在了许珍的粉腮上,劈啪两声,许珍骤然后退数步。
许珍凝视着绿衣少女,喃喃道:“你打我?”
“如非戚丁雁爱你,我就要你的命。”
绿衣少女怒叱甫落,黛眉一竖,杀机骤现,欺到了那为首“银面人”的面前,喝道:“戚丁雁一命要你作抵!”
这是无可否认的事实,这绿衣少女的确是深爱戚丁雁的,戚丁雁进入“死亡林”送命,使她在伤心之下,升起了一股无可控制的怒火与杀机。
她喝话声中娇躯一弹,已经扑向了那为首的“银面人”,出手一掌击出。
“银面人”冷冷一笑,出手反击一掌。
这时,许珍失神落魄地站在一侧,她几乎忘记自己站在什么地方……
甚至忘了这世界上还有她这个人的存在!
她粉腮泪痕斑斑,一副断肠情深之色,见之令人心酸。
倏然——
绿衣少女一声叱喝:“躺下……”
她莲足一踢,两条白影,倏从鞋尖飞出,一声惨叫,那为首的“银面人”应声倒地。
他的头上左边太阳穴,被刺进了一只长约两寸的银针!
其余“银面人”见状,齐身后退,其中一人冷冷道:“本派开派之日,欢迎姑娘光临!”
话落,与其余之人,飞身奔去。
许珍也茫然地挪动莲步,泪痕斑斑地向前移去……
她的神情是凄绝的!
她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一个女人?
她真的患了神精分裂症?现在,那可怖的时间已经过去,换回了她原来的本性?
这似是不太可能的,但在她身上发生了!
这“死亡林”之外,倏然静了下来!
“天阴老人”、“风尘狂客”叹息着,一朵武林奇葩凋谢了!
“三武王”也紧紧跟着戚丁雁消失而不再出现武林!
“死亡林”中,除了萧萧风声之外,再也听不出一丝声音……
它象征死亡与恐怖!
多少武林高手进入这里死了,戚丁雁认为自己岂能例外?然而,为了求生,他冒死亡威胁一味向前奔去。
林中黑得可怕!
倏然——
戚丁雁把急奔的身子停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几乎惊叫出口。
但见,地上横陈了数十具白骨与腐烂尸体,一种死亡的气氛,倏然涌上他的脑海!他感到一阵心栗。
举目四顾,林中树影摇曳,似是鬼影幢幢!
他咬了咬牙,又开始向前奔去。
就在此时——
一声栗人心弦的厉笑之声,倏从远处传来,戚丁雁闻声,鸡皮疙瘩遍起。
可怖的笑声,越来越近……似是已到了他的面前之处。
他倒退了一步,喝道:“谁?”
“人!”
“人”字,竟传自他背后,一只巨掌已经压在了他的头上。
戚丁雁“啊”的一声,惊叫出口,他想不到对方已到了自己背后,手掌压在了他的头上,他竟会一无所觉。
这简直是一件不可思议之事!
冰冷冷的口吻传自他的背后,道:“小子,你叫什么?”
“‘独眼黑狼’!”
“哈哈哈……你进了这一片‘死亡林’,难道不怕死么?”
戚丁雁暗道:“反正是死,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想到这里,他为之泰然道:“人生死由天……”
“可是,我就能要你命!”
戚丁雁朗声一笑,道:“如果你不杀我,终有一天,我戚丁雁也会放一把火烧了这一片‘死亡林’!”
“那是你下辈的事了。”
戚丁雁面色一变,怒道:“我戚丁雁与你无冤无仇,你下手杀我,目的何在,不妨明言。”
“难道没有原因我就不能杀你么?”
“不错。”
“因为你闯进‘死亡林’!”
“难道这‘死亡林’是你的不成?”
“最低限度,我住在这里。”
“你住在这里,就不容别人进来?”
“不错。”
“强词夺理,告诉你,我姓戚的并不是贪生怕死之人,你杀了我,不算好汉!”
对方狂笑一阵,道:“怎么样才算英雄?”
“等我练就了武功。”戚丁雁自是不愿平白丧失生命,何况他母亲之仇未报,怎能轻易死去?
是以,他想拿话扣住对方,使他暂放过自己,以后的事,再作打算了。
岂知对方不待戚丁雁说完,便已冷冷接道:“你就是再练五十年,恐怕也不是我的敌手!”
戚丁雁傲然道:“这个未必……难道你自信武功天下无敌么?”
“差不多!”
戚丁雁为之心寒,当下不屑道:“这个不尽然!”
“好吧,黑小子,你说说看,江湖上什么人武功最高?”
“江湖之大,奇人异士,何止百数,难道你能断言哪一个人武功最高?”
对方哈哈一笑,道:“黑小子你倒蛮合我胃口,好,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答得出,我不杀你,让你自生自灭!”
“何谓自生自灭?”
“你走不出这‘死亡林’!”
“为什么?”
“难道你没有发觉这是阵法所布么?”
“阵法?”
戚丁雁的心头狂跳了一下,对方冷冷应道:“不错,如果你答得出我的问题,我不管你,走出走不出这阵势,那就看你的造化了。”
“可以,你问什么问题?”
“你知道我是谁?”
这问题把戚丁雁问傻了,他想:“我又不是大罗神仙,能知过去未来,我怎么知道你是谁?”
心念中,说道:“这太不公平,我既不懂神算卦理,怎么能猜出你是谁,就像你是否能猜出我父母是谁一样。”
“不公平?”
“不合理。”
“怎么样才算合理?”
“你让我看看,然后,我如果猜不出,那只好随你怎么办!”
“好!”
对方话落,移去按在戚丁雁头的手,戚丁雁一转身,目光一扫,但见一个年约五旬,衣饰破烂,但容光焕发,貌极英俊之人,站在他的背后。
他没有残杀好斗之状,极似一个瘦弱书生。
戚丁雁几乎不相信自己眼前所见之人,竟有如此惊人武功,一时之间,他不由傻立当场。
对方冷冷一笑,道:“现在你应该猜了!”
戚丁雁眉头一皱,道:“如果我猜中了,你否认又怎么办?”
“决不会!”
“人心难测,这里又没有第三个人……”
戚丁雁话犹未落,林中远处又传来一个破锣般的声音:“黑小子,你放心,如果他敢赖,我打扁他的脑袋。”
一个面如锅底,满脸虬须的老人,缓缓走了出来,原先那人怒视了黑脸老人一眼,道:“今天是我当值,我的事你少管,否则,哼哼,有你瞧的!”
黑脸老人冷冷一笑,不屑道:“凭你的那点本事?嘿嘿。”望了一眼戚丁雁,问道:“黑小子,你说得不错,人心难测,我替你做证,你说好不好!”
黑脸老人话犹未落,白脸老人大喝道:“你滚!”
呼的一掌,猝然扫出。
黑脸老人狂笑声中,猝然飘开,只听轰的一声巨响,面前一棵两人合抱的大树,竟应声而折。
戚丁雁吓了一大跳!
黑脸老人也不示弱,喝道:“难道我怕你不成!”
喝声未落,反击一掌,白脸老人不避来势,右手一挥,硬接了对方一击。
砰的一声巨爆,尘土飞扬,两股潜力把戚丁雁迫出了一丈,哇的一声大响,忍不住吐出了口鲜血。
这内力之强,吓得令人咋舌!
试想以戚丁雁的精纯内力,只被潜劲扫中便口吐鲜血,如果挨对方一掌,怕不粉身碎骨才怪。
这两人的武功,当真高到令人不可思议。
戚丁雁强忍伤势站了起来,但听轰轰两声,两棵大树又应声而倒。
两个人打得日月无光,撼山动岳!
戚丁雁心想:“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心念算妥,悄悄向来路走去。
他身子方才挪动,白脸老人喝道:“你给我站住!”
戚丁雁骇了一跳,忙把脚步停了下来,转脸望去,那一黑一白两位老人,依旧打得刚烈异常。
突地!
远处一声断喝:“住手!”
声落人到,戚丁雁抬眼一瞧,但见一个青脸老人,已站在场中。
其余两人,也不由收身后退。
三个老人的年纪,均不差上下,衣饰同样破烂不堪,唯一不同的是,他们三人的脸是一青、一黑、一白。
青脸老人目光一转,问道:“二位到底为什么事打起来?”
白脸老人道:“你也少管闲事!”,
“我只是要想知道二位为什么要动手?”
“他多管闲事……”他把刚才情形,告诉了青脸老人一遍,又道:“所以,你最好也少管我的事!”
青脸老人淡淡一变,道:“黑老,这就是你不对了,今天他当值守林,他自有权处置任何一个人,你管闲事有什么有好处?”
黑脸老人脸色一变,道:“好好,我不对,我不对!”
白脸老人注视了戚丁雁一眼,道:“黑小子,如果你再答不出我的问题,嘿嘿,你逃不了我的手!”
戚丁雁目光一扫,突有所悟,脸上的神情骤现惊恐之色,下意识退了三、四个大步!“三武王”几乎脱口喊出!
这“死亡林”中,会住着“三武王”,的确令戚丁雁吃了一惊,事情就这么巧,他乱闯乱撞,竟会碰见了“三武王”。
白脸老人喝道:“你还不说么?”
戚丁雁镇定了一下情绪,笑了笑,道:“你输了。我就是再笨之人,你们三人同时出现,我岂会不知你是谁之理?”
“谁?”
“你不是说你是人么?”
“难道我会是鬼?”
“当然不是,你自称是人,自然是‘三武王’中的‘栗人王’了!”
黑脸老人接道:“不错,你小子猜对了!”
“栗人王”凄然一笑,转身疾步,而去。
戚丁雁叫道:“老前辈慢走……”
“什么事?”
“我正在找你们……”
“干什么?”
“救你们出去。”
“栗人王”狂声一笑,道:“凭你……黑小子,我们被困了几十年,就想不出办法出去,你也想……”
“老前辈不信?”
戚丁雁这郑重一说,使“三武王”,为之动容。
青脸的“遮天王”脸色一变,道:“你这话当真?”
“不错,晚辈想不到会误打误闯,却巧碰到三位老前辈!”
“栗人王”脸色一沉,道:“你用什么办法救我们出去?”
戚丁雁笑了笑,道:“如果我能救三位老前辈出这棋阵,三位是否愿意出去?”
“这一点很难说!”
“为什么?”
黑脸的“撼地王”哈哈一笑,道:“黑小子,你说说看,到底用什么办法出去?”
“我有棋阵阵法!”
“真的?”
“当然不会无中生有,晚辈急着找三位老前辈,实是关系着整个武林安危……”
“遮天王”微微一笑,道:“我们已与世隔绝数十年之久,当初所为……不谈也罢,倒是现在江湖上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不成?”
“岂止发生事情而已,三位大概还不曾忘记‘武林之神’陈帝……”
“三武王”闻言,脸色同变,道:“怎么样?”
“‘武林之神’在当初收服‘活僵尸’之际,据说被魔风扫中,推测在数十年后的今日可能爆发,于是,‘武林之神’组织了一个恐怖的组织……”
“这倒是一件很有趣的事。”
戚丁雁又道:“这个恐怖组织叫做‘银面会’,这会长就是陈帝,他屠杀武林高手……”
“撼地王”怒接道:“妈的,当真有这种事?”
“晚辈决非危言耸听,而且据说在十天后的‘桐柏山’‘白花岩’开派大会,柬约天下武林英雄,参与盛会。”
“栗人王”冷冷道:“如以武功而论,陈帝根本不足为惧,据我们所知,江湖上就有人武功高过他……”
“老前辈难道不知三具‘活僵尸’未死,已落在陈帝之手……”
“什么?‘活僵尸’未死?”
“不错,这三具‘活僵尸’未死,而且控制在陈帝手里,所以这一件事就非同寻常了。”
“遮天王”微微一笑,道:“你要我们出去对付这三具‘活僵尸’?”
“正在此意!”
“遮天王”道:“想当年我们被魔风扫中,助‘通天魔尊’,杀人无数,今日‘活僵尸’未死,看来无人能为力了。”
“以三位老前辈合力,难道不是‘活僵尸’敌手?”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活僵尸’威力非凡,对付容易,毁灭就难了,一丈之内,尽在魔风范围之内,一经被其扫中,当场人事不知,苏醒之后,那就不可思议了!”
“难道无人能除!”
“据我所知,八十年前的‘红棋门’掌门‘红棋帅主’可能有力除之,可是据说此人已死去多年,看来,‘活僵尸’也只好让它席卷整个武林天下了。”
戚丁雁道:“三位老前辈袖手不管?”
“我们也无能为力,再说,你如何救我们出去,不妨先说说看!”
戚丁雁把“武林之神”留下一副红玉棋子之事告诉了“三武王”一遍……
“栗人王”冷冷笑道:“这事情未免大有蹊跷,如果你所说的属实,陈帝决不是一个这么傻之人,他决不会知道我们的去处,而让你捷足先登……”
“遮天王”说道:“这一件事绝对有可能,第一,在数十年前,也就是他留红棋之际,未曾料到他会魔风爆发,以致留下红玉象棋,再则,他知道我们被困在这里,但自信他不敢来。”
在场之人,均认为有理,陈帝困住了“三武王”,其中自不免有恨存在,如陈帝亲自出面,“三武王”自不会放过他。
“栗人王”冷冷一笑,道:“你能证明这‘银面会’会长就是陈帝么?”
“虽不敢断定,但十有八九是他。”
“三武王”同时皱了一皱眉头。
“撼地王”咆哮道:“真他妈的,陈帝竟会干出这种事来。唉!也活该江湖有事!”
戚丁雁道:“但愿三位老前辈共挽武林浩劫……”
“遮天王”接道:“不是我们不出去,其实,我们被困了几十年,自是渴求重见天日,只是你来晚了!”
“为什么?”
“遮天王”道:“你大概听过我们‘三武王’一碰面就打,不分胜负从不甘休吧?”
“不错。”
“这就是我们三人个性太强,另一方面……这不谈也罢,我们被困之后,靠我们三人精纯内力,终把魔风迫出体外,可是,我们三人理智清醒,良知恢复之后,又变回了各不相让的本性……”
“你们又打了起来?”
“打了十几年了,数月之前,我约黑老及这位美男子。”目光扫了“撼地王”与“栗人王”一眼,又道:“三个人开始谈和,并把一生所学,互相糅合,三人共同研讨!”
戚丁雁道:“这是一个好办法……”
“撼地王”怒骂道:“好个屁,你这青面鬼使我们活受罪。”
“遮天王”耸耸肩,苦笑了一下,说道:“谁知道会出这种事?”
“老前辈,什么事?”
“遮天王”又苦笑了一声,道:“你是进入这里第一个活着的人,而且又是关系未来江湖安危,所以,我们破例不杀你,而且我们也喜欢你的爽朗个性,你先跟我走,我把整个事情告诉你!”
话落,当先起步。
戚丁雁也跟着他走,走出了这一片黑苍林,面前现出了一处空地。
三座茅屋,如鼎建立。
戚丁雁脱口道:“你们三人不住在一起?”
“我们水火不相容,怎么会住在一起?”
戚丁雁不由叫了一声怪,这三个人被困之后,还有心你争我斗,这不能不算是一件奇事。
“遮天王”问道:“刚才我说到哪里?”
“你说到把三人平生所学,糅合共研……”
“对了,我这一办法,被两位采纳了,可是,问题又来了,你不是说过人心难测么?谁先把一生所学,相告对方?”
戚丁雁接道:“难道又打起来了?”
“没有……”
“遮天王”话犹未落,“栗人王”一声不响地向当中房屋走去!
戚丁雁一怔!
“遮天王”似已发觉,苦笑道:“你最好别去惹他,他向来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惹他火了,你赔上一条小命不算,我也要跟他打上一架。”
戚丁雁苦笑了一下,道:“后来怎么样?”
“我们三人并没有打起来,而是想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我们三人为大公无私起见,把一生所学武功,录在我们所用的兵刃上,如果我们三人之中,有一个所出武功绝学压倒对方,其余两人,便永远听他指挥,然后三人共同研究。”
“做了没有?”
“遮天王”苦笑了一下,道:“如果没有做,也就不会出现这丢人的事,美男子把他数十年苦研的一套上乘绝学写在了他的‘翡翠扇’上,黑老把他一生所学,也录在了‘烈火旗’之内,我也把最近所参悟的一招武功,记载于‘遮天伞’之中……”
戚丁雁忍不住又接道:“难道有人没有把武功录上去?”
“不,全录上了……”
“那么,事后何起?”
“我们把武功录在兵刃上之后,又出现了问题,你说这三件兵刃,交由谁保管?”
戚丁雁皱了一皱眉头,道:“这又是一个难题。”
“我又想出了一个办法……”
“撼地王”怒道:“你想了一个好办法!”
“虽不是好办法,可是,当时你们也同意了!”他话锋略为一顿,又道:“我们为公平起见,把三样兵刃,同时放在了那青石上!”
他伸手一指面前一块巨大的青石,戚丁雁随着一看,但见那青石重逾万斤,上面光滑如镜。
“遮天王”又道:“我们三个人把‘翡翠扇’、‘烈火旗’、‘遮天伞’同时放在了那青石上之后,言明第二天共同评论哪一人所出的武功最厉害,当晚三人便住在一起,以防有人偷学。”
“这办法公平合理。”
“就在那时候,有人闯入了这‘死亡林’,这林内进来没有异样,一进去阵势就变了!当时适由美男子当值,为了大公无私,我们三人同时跟他去巡视……”
“这不愧是光明磊落行为!”
“遮天王”道:“可是,事情就在这时候发生了,我们去杀了闯林之人后回来,那青石上的三样兵刃,竟同时失踪了!”
戚丁雁闻言,骇了一跳,道:“什么?三样记载你们一生所学的兵刃不见了?”
“不错,它不翼而飞!”
“这是多么不可思议之事?”
“当然。”
“难道有人进来把三样兵刃盗走了?”
“不可能,凭我们三人武功,十丈之外,可分辨来人是男是女,不要说人,就是飞禽也逃不过我们耳力!”
“那么,你们三人之中有一人当先返回,藏起了这三样兵刃……”
“决没有,我们三人是同去同返,否则,我们三人也不会现在还在一起了!”
戚丁雁又是一愕,道:“既没有人进来,也没有一人当先折返,难道这三样兵刃会飞不成?”
“虽不会飞,但它却离奇失踪了!”
“难道被那一块青石吞吃了?”
“石头既非成精,怎么会有被吞吃的可能……”
戚丁雁道:“那么,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什么都不可能发生,到底是怎么离奇失踪的呢?”
“被人偷了!”
“你不是说没有一个人能进来么?怎么会被偷了!”
“偷走这三样兵刃的,并没有进来。”他话锋略为一顿,指了指青石之上,道:“青石三丈之处,不是峭壁石岩么?现在我们站在这里,看去毫无惊奇之处,只要你再走三步,便看不见峭岩了!”
“难道三样兵刃失踪,与这数十丈高的峭岩有关?”
“不错,所谓阵法,外表看来,毫无奇处,若在阵中,就大大不同了,据推测,对方可能就在那石岩上,用钩杆把三样东西钓上去。”
戚丁雁一想,的确有这个可能,除此之外,不可能把这三样兵刃劫走!
心念中,说道:“除此之外,的确不作第二种想,但不知江湖上谁有此绝技?”
“遮天王”道:“除了‘天魔钓叟’之外,大约不作第二人想,此人钓术冠绝天下,他可能就站在那高岩上,钓走了我们三样兵刃。”
戚丁雁惊道:“如果这‘天魔钓叟’是江湖败类,事情岂不要糟!”
“据我所知,‘天魔钓叟’为人除了任性刚愎之外,并不算是恶人。”他话锋略为一顿,又道:“这三样记载我们一生所学的兵刃失踪,事非寻常,当时美男子‘栗人王’也几乎为此与我大打出手,我们三人武功,虽在伯仲之间,但这里面要算‘栗人王’智慧最高,想不到竟会发生这等惊人之事。”
威丁雁道:“他好像狂傲绝伦!”
“不错,此人做事,全凭心情而定,他那一套神功及武学,除只录在‘翡翠扇’上之外,并无留下副本,况那两种武功,凭灵感而写,事后,他全忘了!”
“这不是太可惜?”
“岂止可惜而已,他事后几乎不肯原谅于我,因为这种事由我而起……”
“这当然不能全怪老前辈!”
“遮天王”苦笑了一下,道:“自三样兵刃失踪之后,我们三人同时发誓,除非有人替我们找回兵刃,我们誓不重现江湖,这三样兵刃,均是我们随身表记,一经落入江湖,势必江湖震惊,而我们颜面也从此扫地!”
戚丁雁眉峰一皱,道:“这三样兵刃没有找回,你们就永不重现江湖?”
“不错。”
“那晚辈不是白费心思?”
“撼地王”接道:“只要能替我们找回三样兵刃,自当别论!”
“遮天王”道:“你之武功,我已目睹,如你凭现在武功,想找回三样兵刃,简直就是一件不可能之事。”话锋略为一顿,道:“所以,我们要付出代价,叫你替我们找回兵刃!”
戚丁雁心头一震,他听得出来,“遮天王”所谓“代价”,自是指武功而言!
他心里一阵狂喜,一颗心几乎跳出口来。
“撼地王”哈哈大笑,道:“黑小子,你造化不浅呀!”
“谢老前辈栽培!”
“遮天王”道:“戚丁雁,如果我们三人肯同心协力,不难把你造就成一朵武林奇葩,不过,‘栗人王’这美男子肯与不肯,倒是一个问题!”
“撼地王”道:“如果他不肯,我不打扁了他的脑袋才怪。”话锋略为一顿,朗声道:“美男子,你给我滚出来。”
茅屋之内,缓缓踱出了那神情冰冷的“栗人王”,他望了“遮天”、“憾地”二王一眼,道:“青、黑老鬼,当心你们造就一个武林魔王!”
“遮天王”怔了一怔,他并不是为“栗人王”这一句话感到吃惊,而是他答应了传戚丁雁武功。
“栗人王”刚愎绝伦,想不到他会跟戚丁雁生了缘?
“遮天王”哈哈一笑,道:“美男子,这一点你放心。”他目光一扫戚丁雁,喝道:“还不过去见礼?”
戚丁雁福至心灵,忙上前一跪,道:“弟子拜见师父!”
“栗人王”依旧冷冷道:“我只是三分之一,还有两位!”
戚丁雁分别跪过了“遮天王”与“撼地王”。
黑脸的“撼地王”生性刚直,当下不由笑道:“好,好,好小子,想不到我们三人还会同收你这么一个徒弟,哈哈,这师父两字,倒还听得真过瘾!”
戚丁雁真是惊喜欲狂,如学得“三武王”武功,何忧大仇不报?陈帝不除?
“栗人王”冷冷道:“黑鬼,你先别得意,你传给他什么?”
“我把我的‘撼岳雷霆掌’传给他!”
“栗人王”像是满意地点了点头,向“遮天王”问道:“你呢?”
“传他‘遮天霹雳掌’,你自己呢?”
“我!”“栗人王”笑了笑,道:“你们只给他这么一点点,我就一样也不给他!”
“遮天王”与“撼地王”同时一怔,道:“怎么样才算多?”
“黑鬼,谁不知道你‘五毒磷火弹’冠绝天下……”
“这……”
“怎么,舍不得?”
“好好,我给他三十颗磷火弹。”
“青鬼,‘回元续命金丹’功能起死回生,你……”
“放心,我会给他五颗,你给他什么?”
“栗人王”苦笑了一下,也不答腔,他缓缓走到了戚丁雁面前,淡淡笑道:“我给他的,将是你们不能付出的,我要给他增加三十年功力,然后,传他一种‘幽灵步法’!”
“栗人王”这一句话说得戚丁雁与其余二王脸色一变,因为戚丁雁如增加三十年功力,“栗人王”势必减去三十年功力!
“遮天王”怔了一怔,道:“这大可不必,我们三人合力给他三十年功力……”
“栗人王”接道:“我们三人所学内力,各自不同,三人如同时付出十年功力,也不能发生作用,所以,只好由我一个人全部付出。”
其余二王,同时点了点头。
他们心里明白,“栗人王”自小迭逢奇遇,内力修为在三人之中,以他为最,他虽减少三十年功力,尚无大碍。
“栗人王”走到了戚丁雁面前,道:“坐下!”
戚丁雁乖乖坐了下来,“栗人王”右手按在了戚丁雁“天灵盖”上,左手疾点他周身三十六大穴。
戚丁雁全身一阵僵硬,一股巨大无比的势流,通过“天灵盖”,冲通“生死玄关”,流过“天地之桥”,滚滚流入了他的五脏六腑,灌入“七星静脉”。
他因祸得福!
从死亡的边缘上,想不到会变成一个盖代奇材,“三武王”竟然造就了这不可思议的一代奇人。
这是武林之福?还是江湖之祸?
不管是福是祸,戚丁雁终将成为一个身负“三武王”绝世武功之人!
不知经过多久,他全身灼热难当,终于晕迷过去。
“遮天王”取出他视为异宝的“回元续命金丹”,丢了一颗在“栗人王”口,另一颗让戚丁雁服下,伸手解开了他周身穴道。
戚丁雁醒来,全身一阵舒畅,举目一望,但见“栗人王”脸色,由白转红……坐地调息!
他心里一阵难过,不由双目滚泪,嘶声叫道:“师父!”
“栗人王”苦笑了一下,道:“先别激动,如在三个月之内,不取回我们所失兵刃,嘿,我们能造就你,也能毁灭你!”
“弟子决意替师父取回这三样兵刃。”
“栗人王”目光一扫“遮天王”,道:“下一步该你了!”
“遮天王”道:“戚丁雁,你目前内力,已在一甲子之上,我把生平绝招‘遮天霹雳掌’传你,希望你细心学习。”他话锋略为一顿,道:“武功一道,人外有人,‘勤’者青出于蓝,希谨记!”
“弟子不忘教诲!”
“这就好了!”他话锋一顿,接着又道:“‘遮天霹雳掌’只有六招,但一经施出,掌有遮天之势,力有霹雳之威,现在我先使一遍给你看看!”
“遮天王”说完,把“遮天霹雳掌”从头至尾,由慢到快演了一遍给戚丁雁看。
演到最后,掌有遮天之势,掌风之强,霹雳风爆,戚丁雁不由退了数步。
戚丁雁起初学来,吃力无比,“遮天王”一遍又一遍详加指示……于是他会了。
他一连演了十几遍,才停了下来。
“遮天王”道:“你目前成绩,已有七成火候,配合你精纯内力,江湖上可能难找敌手了。”他转脸向“撼地王”道:“黑老,现在该轮到你了!”
“撼地王”皱眉道:“我不传他‘撼岳雷霆掌’了,我这一招掌式比你‘遮天霹雳掌’强不了,而且他学了你一套掌势,已经够用,我只好另传别的!”
“传什么?”
“现在还想不出……”
“栗人王”脸色一变,道:“难道你要赖?”
“不赖不赖,只好传他‘云里十二翻’的轻功!”
“总算不错。”
“撼地王”的“云里十二翻”,堪称是一种绝世轻功。他身子一弹,飞跃三丈来高,身子巧妙一翻,已出了十丈之外,身子并不需再落地,接着又是翻,又是十丈,翻了十二次,才飘然落地。
他把要诀,告诉了戚丁雁,花了半天,戚丁雁才学会了五个翻身。
最后,“栗人王”,把最新悟出的“幽灵步法”传给了戚丁雁。
“栗人王”,说道:“这种步法一经学会,虽不敢保证任何人打不到你,不过,在目前江湖上,我还想不出有这人来。这种步法学来极易,使来极难!”
于是,“栗人王”把“幽灵步法”传给他,这步法真是名副其实,一经施展,犹如鬼魂幽灵一般!
“三武王”把最实用的武功,传给了戚丁雁,但戚丁雁明白,“栗人王”给他最多,给他增加了三十年功力。
但“遮天霹雳掌”和“云里十二翻”无不是上乘绝学。
他一人负了“三武王”一生所学,这恐怕是一件旷世奇缘了,而且“三武王”又能抛开私见,共同传戚丁雁武功,这也是一件极不寻常的事。
第三天,“撼地王”把一袋“五毒磷火弹”交给了戚丁雁,郑重说道:“这‘五毒磷火弹’,花去了我一生心血才提炼而成,每次出手六颗,以环形打出,最外一层,硫磺掺与骨磷,一经出手,便能发火爆炸,当中包了威力奇强的炸药与毒沙,爆炸之后,数丈皆在范围之内,一经被其击中,当场粉身碎骨,是以这‘五毒磷火弹’,非在情急或对万恶之徒,决不能使用!”
“栗人王”冰冷冷说道:“现在你可以走了,不过,你得当心,在三个月之内,如你不把我们所失的兵刃找回来,当心你的脑袋。”
“弟子纵是豁出生命,也要在三个月之内,把三样兵刃取回来!”
“那么,去吧!”
戚丁雁尚未回答,“栗人王”当先向茅屋之内走去。
其余二王,神色黯然,同时进了茅屋之内,自然,这离别的滋味是难受的。
“栗人王”走了几步,突然停下了脚步,他目光落在了戚丁雁的脸上,道:“你到底是否能出去?”
戚丁雁在黯然神伤之下,掏出了十六颗黑棋,他用力捏破了“将”的棋子,当中,果然有一纸团。
十六颗棋子,共有十六个字,分为四行,告诉了戚丁雁出阵之法。
戚丁雁走出了“死亡林”之前,把棋阵走法十六字交给了“栗人王”,道:“师父,弟子如在三月之内,无法取回兵刃,你们可出阵杀我,弟子去了!”
他感到了一阵黯然神伤,含泪走出了这漆黑无比的死亡之林!
戚丁雁计算了一下时间,“银面会”开派只有四天,当下他取道奔往“桐柏山”了!
他飞身奔去,瞬已出了“死亡林”的谷口。
就在他飞身急奔之间,背后突有人喝问道:“前面不是‘独眼黑狼’么?”
戚丁雁闻言,不由暗吃一惊,转身望去,但见“五龙堡”堡主“五龙真君”向他立身处奔来。
戚丁雁淡淡一笑,道:“晚辈正是戚丁雁!”
“五龙真君”脸上神情微微一变,骇然道:“你……还活着?”
戚丁雁愕了一愕,道:“难道我已经死了不成?”
“不错,江湖上传言你已进入‘死亡林’!”
“可是,我又出来了!”
“怎么会没有死?这简直是一件不可思议之事!”
戚丁雁傲然一笑,道:“或许上苍在我还没有报仇之前,不让我死。”他笑了一笑,问道:“不知老前辈要到何处?”
“上‘百花岩’,一来看看‘银面会’开帮大典,二来见识见识‘银面会’会长的武功!”
戚丁雁道:“我也正想赶去!”
“那咱们同道,走吧!”
戚丁雁颔了一颔首,跟着“五龙真君”,双双挺身奔去。
“五龙真君”奔出数丈之,似有所悟,把脚步停了下来,问道:“戚少侠,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想问你!”
“什么事?”
“你可还记得红棋中的六颗‘车’、‘马’、‘炮’?”
“记得,怎么?难道这六颗‘车’、‘马’、‘炮’已经有人知道去处?”
“不错……”
“在哪里?”
“刚才我在路上,偷听到十个‘银面会’的高手,正准备去取这六颗棋子!”
戚丁雁脸色一变,道:“这六颗棋子如再落入‘银面会’之手,事情便不可思议,无论如何,我们要阻止他们取到!”
“可是,如果我们赶到,恐怕为时已迟!”
“到底落在什么人手里!”
“据说是一对年轻夫妇之手,他们住在淮阳镇外一条小河边的桃花林中!”
戚丁雁道:“老前辈,无论如何,我不能让车马炮再落‘银面会’之手!”
“恐怕时间赶不上!”
“不管赶得上赶不上,我必须去看看!”
话落,他也不待“五龙真君”答话,挺身奔去。
“五龙真君”一怔,戚丁雁已奔出了数十丈之外,他叹了口气,只好奔往“桐柏山”……
这是一条溪流,流水不急,沿着溪流而上,突闻远处一声长啸之声,突告破空传至。
戚丁雁闻声,脸色一变,他身形展起了“云里十二翻”的绝世轻功,一弓一弹,已到了一片桃花林之中。
戚丁雁举目一望,桃花林中,叠起了一间茅屋,四野,静悄悄的!
突地——
一个女子哭泣的声音传来:“胡哥哥……我……”她凄泣得说不出话来,她像似受到了极大的委曲!
一个男人的声音说道:“我知道我苦了你……你给我的已经太多,大约再过两天,我的伤势,就会好的……刚才,我听到了一声长啸,像有人到了我们这桃花居!”
“是的,胡哥哥……”
“胡哥哥,你好好疗伤,万事由我……”
说到这里,突问接着喝道:“何方朋友,进我桃花居!”
戚丁雁突见一条白衣人影,向门口纵了出去……紧接着暴喝,叱喝之声突然传来!
戚丁雁吃了一惊,接着,一声冰冷冷的声音传来:“夫人,我们今日而来,事先已经说明,如果你乖乖献上棋子,我们决不会为难你们夫妇!”
“有本事你们就过来试试!”
“你当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嘿嘿,这就不能怪我们心黑手辣了!”
暴喝之声突起,戚丁雁为之动容,如果他现在不出手,凭一个弱女子,决不是“银面会”高手之敌!
心念一转,身形一划,掠过了屋脊,但见一个白衣人影,正跟“银面会”高手,打得难分难解。
其余两个“银面会”高手,虎视眈眈地站在一侧,蓄势待发。
戚丁雁大喝道:“‘银面会’的朋友,你们今天一个也逃不了!”
挟着喝话声中,他一个弹身,急如星火一般,向那正在与白衣少妇交手的“银面人”,扑了过去。
一声惨叫,在戚丁雁一掌击出之下,那个“银面人”脑血飞溅,惨死非命!
其余两个“银面会”的高手吓了一跳!
那白衣少妇也退了一步。
戚丁雁突然出现,已够令人吃惊,加之在举手投足之间,便毁去了一个“银面人”,怎不令人吃惊?
两个“银面人”目光一扫,脱口惊道:“‘独眼黑狼’!”惊叫声中,齐齐退了一步!
戚丁雁展露了他那残酷的冷笑,道:“不错,我就是‘独眼黑狼’,今日有我在此,你们谁也不要想把棋子取走!”转向白衣少妇,道:“夫人,这里……”说到这里,他“啊”的一声叫出口!
白衣少妇也脱口呐呐:“啊……是你……”
戚丁雁的脸色为之惨变,他浑身发抖,天啊,他面前所站的赫然是许珍呀!
他“嗡”的一声,脑海如遭雷击,这是一件多么不可能的事呀,许珍已有了丈夫?
许珍的脸色,也为之苍白!
这当儿——
两个“银面会”的高手大喝一声,齐齐出手,向戚丁雁扑攻过来!
他麻木了!
这刹那之间,使他忘记了一切,过去,现在,以及将来,他甚至不知世界上有他这个人的存在!
两道掌力,如涛迫到。
突地——
他一声暴喝:“你们滚……”
右手挥出,两个“银面人”被迫出了一丈开外,方才拿桩站稳!
戚丁雁厉声一笑,其声犹似鬼啸,听来令人不寒而栗……
他的笑声,戛然而止,道:“许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说到这里,他心里一酸,以下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许珍呐呐道:“你……”
“难道你竟忘了我戚丁雁?”
许珍脸色一变,厉声笑道:“我一辈子不会忘记你!”
“我也一辈子不会原谅你,你有了丈夫,还玩弄我的感情,我是一个傻子!”
“你……你说什么?”
“哈哈,许姑娘,我不求报复,但,我要走了!”
话落,他身形一弹,飞身而去。
背后,突然传来了那暴喝之声,戚丁雁走出了桃花林,他恨不得痛哭一场。
他把感情,献给了一个有夫之妇,许珍竟玩弄了他的生命中的真正的感情!
天啊!许珍……那纯洁的许珍,竟会是这一种女人?他的心,受到了爱情的创伤……
突然——
他想到了那可怕的一幕,他奸污了许珍……他打了一个冷颤,浑身皆抖!
暴喝之声,不断传来……
他缓缓地挪动了脚步,他一生一世,永远不会原谅许珍对他所为,那太残酷了!
然而,理智突然从愤怒中滋生了,他告诉自己,爱,是给予,许珍虽然对不起他,然而,他应该给她更多的爱,何况,她有了丈夫。
“去吧!去救她,给你所爱的女人幸福!”
于是,他的心情骤然开朗起来,他咬了一咬牙,向来路奔回!
然而——
他为了私欲与愤怒,已经做下了一件大错事,他回到场中,但见许珍哇的一声大叫,口吐鲜血,被一个“银面人”劈得飞身栽下!
戚丁雁狂喝一声:“你们纳命来……”
他挟着栗人魂魄的狂吼,人影闪处,惨叫之声骤起,那一个“银面人”已死于戚丁雁之手。
戚丁雁扫了许珍一眼,但见许珍口中不断溢着鲜血,长而弯曲的睫毛下,滚着两颗豆大的泪珠。
戚丁雁眼睛充满了血丝,他一步一步向其余一个“银面人”迫了过去……口中喝道:“你纳命来……”
掌势突起,一掌直击过去,哇的一声惨叫——
突地一声闷哼,传自屋内,戚丁雁暗道一声:“不好!有人从后门而入!”
心念一动,他转身入屋。
就在他一转身之,一道掌力,突告迎面击到,他狂喝一声:“你找死……”
右手一挥,“遮天霹雳掌”已经攻出,对方武功似是不弱,一弹身,闪了开去。
但是戚丁雁却如影随形,“幽灵步法”一展,已欺到了“银面人”面前,第二掌再度劈出。
惨叫之声骤起——
就在惨叫之声未落之际,戚丁雁已闪入了门内,举目一望,屋内一人滚落在地上,口溢鲜血!
他扶起了那躺在地上之人,目光过处,但见他胸前衣服已被人撕开,哪还有六颗“车”“马”“炮”?
戚丁雁气得咬碎钢牙,如非刚才自己为“恨”而离开片刻,这车马炮决不会失落!
他注视了那姓胡的年轻人一眼,但见他全身僵硬,脸上点点红泡,似中毒之状!
戚丁雁轻轻叹了一口气!
一股黯然神伤之情,涌上了他的心头,两颗豆大的泪水,突滚双颊。
他的一生,没有流过眼泪,现在,他第一次哭泣了,或许,他爱许珍太深!
他咬了一咬,恶念突生!
他想,如果他现在举手毁去这个姓胡的,许珍不会怀疑是他杀死她丈夫,他也可以从此得到许珍。
他阴险地笑了一下。
魔念在此时,占去了他整个理智,他不甘心就这样失去许珍。
他杀了她丈夫之后,别人不会怀疑他!
想到这里,他的右手缓缓举了起来,脸上残酷的笑容又起,道:“姓胡的,为爱,你也别怪我了……”
他的右手,突然拍下。
但,这刹那间,一道灵光,从他的脑海一闪而逝,他打了一个寒噤,拍向姓胡的脑袋的手突然垂下。
这可怕的一刻过去了。
他打了个哆嗦,想到刚才自己几乎铸下大错,他下意识退了一步,目光惊惧地扫了这垂死之人一眼。
他痴痴地站着,理智告诉他,他不能这样对待一个即将死去的人,他应该救他!
他掏出了一颗“回元续命金丹”纳入了对方口中,导引内力,替他疗伤!
善与恶全在一念之间!
善良战胜邪恶,不幸的人有福了,相反的,邪恶如战胜了善良,那将发生了不可思议的惨事。
半个时辰之后,那年轻人清醒了……戚丁雁*缓缓站了起来,他不敢凝视对方。
因为,他奸淫了他的妻子。
虽然,这件事是在不知之下发生,然而,他愧对于他,他毕竟做下了一件让人不可宽恕之事!
对方感激道:“谢谢阁下相助之恩……不知我妻子可好……”
戚丁雁黯神伤地说道:“她……很好,我去叫她进来!”
“他们走了?”
“走了!”
“有一天,我会报此大仇!”
戚丁雁没有回答,转身向大厅走去。
门外,静静地躺着许珍!
依旧是珠泪盈眶,溢血停了,然而,她脸上的凄婉之色,并未消失!
戚丁雁缓缓伏在了她的身侧,他下意识地,轻轻地吻着挂在她睫毛下的泪水!
这吻是纯洁的,那是出自他内心的爱。
当他吻她的泪水时,他自己的热泪,却滴滴地洒在了她苍白的粉腮之上!
他想痛哭,但哭不出声音!
他轻轻地吻着她的秀发,口中喃喃道:“珍!这是最后一次了……毕生我不会忘记,我爱过你,深深地爱你……然而,过去了……”
他仰起了头,掏出了一颗“回元续命金丹”,纳入了她口中,运功为她疗伤。
她醒了。
望着戚丁雁正在替她疗伤,她傻了,像怀疑,也不信这是事实。
戚丁雁收回了手,悲然道:“珍!我又回来了,你大概想不到吧……是的,我几乎铸成了大错,可是悲剧终没有发生。”他站了起来,咬了一咬牙,幽幽说道:“你了解到我爱你,深深地爱你……然而,你不应该有了丈夫之后,骗取我的感情……”
说到这里,他喉中一阵梗塞,以下的话,不知如何启齿,他抑制了悲伤情绪,又道:“珍!我不知你有了丈夫而奸淫你……是的,我不想犯罪,然而,这罪已发生在我身上,我不求你谅解……”咬了一咬牙,强忍悲痛,又说道:“这不幸过去了,珍!我爱你……愿你忘记那不幸的过去,好好爱你丈夫,我要走了,从此……从此我们也再难相见,永远永远分离了,然而,我会永远记着你……也珍惜我对你的初恋……像珍惜我自己的生命一样!”
他一转身,向桃花林中走去……
许珍突然大叫道:“戚丁雁,我不会原谅你……”
戚丁雁怆然一笑,道:“珍,宽恕爱你的人,就像宽恕你自己一样,珍惜过去,面对将来,珍,再见了……”
话犹未落,他的单眼又滚下了泪水,他的粗壮身影,消失在桃花林中!
不幸过去了!
他带着那颗创痛的心,离开了他唯一所爱的女人,虽然他曾犯罪,但别人会宽恕他的。
他付出了真爱,给她幸福,却留下不幸与创伤在他的心扉里……
桃花林中,静静地!
这里,像没有发生过事情一般,依旧是夜风萧索,四野静寂!
天亮了!
太阳,温暖地照耀大地,也照在这百花盛开,风光绮丽的“百花岩”上!
无数的武林人物,穿过了这百花盛开,风景如画的谷中,步上了那半山腰的一处高岩。
高岩上,搭建了一座巨楼,楼上匾额上写着“聚武堂”。
两个“银面人”分别把这些武林人物,引入楼中!
这些武林高手,来自不同的地方,他们为这轰动武林的“银面会”开派盛会而来。
“聚武堂”中,满座了百来位武林高手!
这些武林高手,一脸沉重之色,偌大的一座“聚武堂”之内,静悄悄地!
除了外面不时传来“某某人到……”之声外,四面几被死亡气氛所包围!
突然——
负责招待的“银面人”朗声道:“‘天阴老人’、‘风尘狂客’到……”
数百双眼睛扫向“聚武堂”入口处,但见“天阴老人”与“风尘狂客”随着一个“银面人”在第二排中间坐了下来。
接着,朗声又起:“三大门派掌门驾到!”
门口,出现了一僧二道,这正是三大门派:少林、昆仑、终南,三大掌门。
每位掌门由两位门人护驾,步入堂中,在第二排中间坐了下来。
“‘黄衣客’到……”
门口,同时出现了那位神秘的黄衣人,他目光一扫,不待“银面人”领坐,已在“风尘狂客”面前坐了下来!
“……到!”
“……到……”
于是,该到的人到了,为目睹这开派大会的武林高手全部到齐!
午时三刻。
艳阳天,“百花岩”上,呈现了一片死寂!
黄衣人目光一扫大堂之中,但见殿上高挂一张人像,带着一张面具!
神案上,烛火通明,一派严肃之状,令人心寒。
黄衣人冷冷笑了一下,道:“崔兄,这里当真是卧虎藏龙之地!”
“风尘狂客”颔了一颔首,目光在堂中一扫,轻轻一叹,道:“戚丁雁大约真已丧身在‘死亡林’了!”
“天阴老人”冷冷一笑,道:“这里事毕之后,我非把‘死亡林’烧个精光不可。”
黄衣人、“风尘狂客”同时叹了一口气,黄衣人望了“风尘狂客”一眼,道:“‘血轿主人’何以未到?”
“风尘狂客”心头一震,他茫然地笑了笑,他想:“‘血轿主人’应该不是黎彩华!”
突然——
一阵步履之声,传自后殿,在场群豪把话声停了下来,抬眼望去,但见一个娇小的“银面人”,在八个雄伟的“银面人”护卫之下,上了神殿案前。
在场群豪,脸色齐变!
八个“银面人”有条不紊地退到左侧,一字排开,那娇小的“银面人”微向左移五步,伫立不动!
紧接着,又是一阵步履之声传来,又是八个“银面人”护送一个娇小之人,上了神殿案前。
八个“银面人”,脚步移处,退到了右侧,同样一字排开,那后来的“银面人”,移到神案右侧!
场面一片庄严之色,先到左侧的“银面人”,缓缓在虎皮椅上,坐了下来。
后到的“银面人”,依旧伫立不动,当中空着个位置。堂中群豪,心里不难明白,这两个均非“银面会”会长。
伫立不动的“银面人”目光一扫堂中,开腔道:“各位武林朋友,本会今日开派,承蒙各掌门、帮主、庄主、谷主、教主、后彦等参与盛会,本人副会长谨代表会长,向各位致十二分的谢意!”
堂中,一片死寂!
“银面会”副会长冰冷冷的声音又起:“本会会长坐关未毕,致未能亲迎玉驾,加之开派事忙,各位当能见谅!各位均是名扬江湖之士,不惜拨冗亲临指教,本会今时开派,尚祈稍待,本会会长坐关即毕,并向各位亲表谢忱!”
堂中突然传出了一声冷笑,道:“好大的架子!”
此语一出,群雄哗然,抬眼望去,发话之人竟然是“天阴老人”!
“银面会”副会长道:“朋友请勿暴躁,本会会长确实坐关未毕,并非故意怠慢各位,请见谅请见谅!”
“天阴老人”哂然一笑,闭口不语!
突然——
人群中有人脱口惊叫:“‘血轿主人’……”
此语一出,数百双惊奇的眼光同时射向了门口。
不知什么时候,一顶红色小轿,已摆在了门口。
血轿突然出现,不但堂中群豪为之震惊,即是“银面会”之人,也为之心栗。
那坐在左侧虎皮交椅上的“银面人”,霍然站了起来。
“风尘狂客”,为之色变。
随着血轿的出现,堂中骤现紧张气氛,所有人目光全注视在那顶红色小轿上。
两侧,如泥塑木人一般,站立着那两个抬轿的青衣婢女!
“银面会”副会长冷冷一笑,道:“‘血轿主人’光临本会开派之典,为之生色不少。”话锋略为一停,朗声喝道:“接待弟子,为何怠慢贵宾?”
“银面人”见血轿突然出现,而又没有门人接引,已知事非寻常,故意朗声喝问。
轿帘掀处,一个青衣少女走了出来,人群中惊呼之声骤起:“‘血轿主人’……”
“‘血轿主人’是这位少女啊……”
“……”
“风尘狂客”目光过处,也吃了一惊,但是步出的绿衣少女,竟是那神秘的绿衣少女——“灰心人”。
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绿衣少女站在血轿之前,冷冷一笑:“副会长,你们招待的人在睡觉,所以,我们只好自己进来了!”
“难道朋友让他们怠忽职守?”
“接待过百位武林朋友,委实够累,我家主人只不过让他们休息休息。”话锋略为一顿,朗声道:“我们主人尚在轿中,我只是她的使女而已,各位请不要误会我是‘血轿主人’!”
堂中,惊哗之声又起!
绿衣少女目光迅速落在“风尘狂客”崔天寒的脸上,意思好像在说:“崔天寒,小心你的脑袋。”
“风尘狂客”勃然色变!
“血轿主人”——
这一号风卷江湖,神秘而又恐怖的人物出现了。
“银面会”副会长道:“‘血轿主人’体念本会门人苦衷,甚是感激,主人何不现身一坐,使各位武林朋友一睹风采?”
绿衣少女含笑道:“蒙副会长不予见怪,我家主人甚为感激,至于赐坐之情,我家主人认为这些椅子不如轿中舒服,所以他乐意坐在轿中,请见谅。”
场面在绿衣少女语毕之后,突转沉寂。
黄衣人低声问“风尘狂客”道:“这绿衣少女是‘血轿主人’的使女,大约出乎你意料之外。”
“不错……‘血轿主人’会不会是黎彩华?”
“十有八九!”
“风尘狂客”脸色骤呈死灰……
“银面会”副会长突又说道:“‘血轿主人’既愿坐在轿中,本人不强予请坐,只是,朋友此来是参与本会开派大典,抑是另有所为?”
轿中,传来了那冰冷的声音:“两者都有!”
“不知‘所为’何事?”
“恕难相告!”
“血轿主人”话落,绿衣少女莲步微微挪动,移到血轿之侧,目光骤然落在了“风尘狂客”的脸上。
“风尘狂客”一咬钢牙,突然站了起来,举步向血轿走去。
“天阴老人”、黄衣人为之色变,他们体会得出“风尘狂客”的心情,他要看看,这“血轿主人”到底是不是黎彩华。
“天阴老人”虽了解“风尘狂客”心情之痛苦,可是在此时此地,他岂能够让“风尘狂客”有意外发生?
他一个箭步,拉住了“风尘狂客”的身子,低喝道:“老弟,不可鲁莽!”
“风尘狂客”怆然望着“天阴老人”,道:“不,我应该知道她是谁了!”
“反正事情总会水落石出,你又何必操之过急?”
“风尘狂客”颓然坐了下来。
这当儿——
“银面会”副会长低喝道:“本会首席护法何在?”
“弟子在!”
八个右侧的“银面人”,第一个走了出来。
“银面人”副会长道:“‘血轿主人’把本会招待贵宾的门人请去睡觉,你去把他们叫醒……”
“血轿主人”冷冷接道:“这大可不必,相信他们已经醒过来了!”
“既是如此,即请退下!”
那位首席护法应了一声是,缓缓退到原来站立之处。
“血轿主人”冷冷一笑,道:“贵会会长是真的坐关未毕,还是不把这些武林朋友看在眼内?”
“银面会”副会长正待答话,突闻后殿传来一声朗喝:“会长驾到!”
此声一起,场面骤呈死寂,数百双目光,从血轿转移到大殿上。
四个红衣“银面人”拥着一个身材魁伟的“银面人”,步入神殿。
一种死亡气氛,突然笼罩了整个“聚武堂”!
“银面会”会长走到神案当中,冷冷一笑,道:“本人适值坐关未毕,致有怠慢各位武林朋友之举,本人深表歉意!”
堂中,依旧没有人开腔答话。
“银面会”会长又朗声道:“本会开派,约请各位武林朋友参与盛典,一来联络感情,二来几件事想跟各位朋友商量,尚望各位朋友体念本人创会不易,惠予支持!”话锋略为一顿,又道:“此处并非本会总堂,本人在开派授旗之前,应将组织情形,相告各位武林朋友!”
本会总堂,设于某秘密处,属下共设四堂,分布四处,共分‘聚忠’、‘聚勇’、‘聚英’、‘聚武’!每堂设有堂主一个,综理本人下达命令之执行。
除四堂之外,本会设有‘副会长’、‘刑司’司主、四堂‘总监’各一人,以及四位‘护驾’门人。
门规教法,为一派之首,本会也设有八位执法长老,订立‘银面会’会法戒条,本人及门下之人,严守会法规条,一有违抗,即刻处以极刑。”
“银面会”会长说完一大段之后,后殿步出一个“银面人”,走到神案之前,道:“传令本门弟子进殿!”
“银面会”副会长朗声道:“即刻开派授旗,传令本门弟子进殿!”
声犹未落,一百多名“银面人”,有条不紊,相继走进神殿之前,分三排站立。
原先那“银面人”又朗声道:“八位执法长老何在?”
“弟子在!”
后殿,走出了八个紫衣“银面人”,分立神殿两侧,为首之人走到神案之前,对那“银面人”像跪了一礼,但见他口中念念有词,良久才站了起来,朗声道:“会长宣誓!”
“银面会”会长走到了神案之前,跪了下去,那“银面人”朗声道:“本席代表其他七位执法长老授旗,会长,愿在‘玉面天君’像前,立誓发扬本会?”
“弟子愿意……”
“你愿意爱护本会弟子同爱护己身?”
“弟子立誓……”
“你愿意遵循本会戒条?”
“弟子愿立誓……”
“银面会”会长立过誓之后,原先那执法“银面人”从神案上举起一面小旗,朗声道:“本执法代吾主将此旗授于你,人亡旗毁,旗在人在,你身接此旗,正式成为本会会长,立誓接旗!”
“银面会”会长立过重誓之后,接过了那把绣着一张银色面具的三角黄旗!
全场“银面人”,除八位护法外,全部下跪,齐声朗道:“弟子叩见会长,恭祝万岁无疆!”
“银面会”会长冷冷一笑,一展旗令,道:“本会弟子请起!”
“谢会长!”
所有门人,全部站了起来“银面会”会长目光一扫堂中,道:“本会以银具为面,不要说在场武林朋友难以辨认谁是会长,谁是门人,就是本会长亦不知谁是谁,基于此点,本会长以特制墨汁,在各门人银面上写下记号。”
他掏出了一只瓶子,取出毛笔,朗声道:“副会长上前!”
“副会长”走到了会长面前“银面会”会长笔沾墨汁挥笔在副会长面具上写了一个“副”字!
“刑司”司主写了一个“刑”字!
总监写了一个“总”字!
八位执法长老写下了“一”、“二”、“三”、“四”……“八”!
四堂堂主写“忠”、“勇”、“英”、“武”。
四位红衣护驾写着“死”、“不”、“变”、“志”。
另有六个青衣“银面人”,分写“鼠”、“牛”、“虎”、“免”、“龙”、“蛇”。
其余门人,全部写“银”字!
“银面会”会长说道:“此字一经写下,远看是黑,近看是红,任何药物,均无法把记号擦去……”
“银面会”会长话犹未落,“血轿主人”突然冷冷接道:“不知会长本人,应该在自己面具上写什么字?”
“银面会”会长应道:“王!”
“血轿主人”冷冷一笑,道:“好大的口气,不知会长何德何能?在自己银色面具上写下‘王’字?”
“银面会”会长狂声笑道:“本会之长,即有写‘王’资格,再说如以武功而论……”
“血轿主人”一冷冷说道:“怎么样?”
“足可称‘王’!”
“好大的口气!”
“本会长自信各位武林朋友不服,也好,等各位服了,本会长自己添上‘王’字!”
“天阴老人”朗声大笑,道:“好极好极,李某不才,倒想先领教会长称‘王’绝技。”
此时堂中所有武林群豪,均为之色变,这“银面会”会长自称为“王”,简真不把在场武林人物看在眼内!
“天阴老人”话落,拐杖一抖,突然站了起来,向殿前走去。堂中杀机骤现!
“血轿主人”突然喝道:“‘天阴老人’,退下!”
“血轿主人”这一喝真把个“天阴老人”喝退了一步,“血轿主人”冷冷说道:“这一阵应交给我!”
“天阴老人”心知自己绝没有把握制胜,当下闻言,心道:“如果你无能为力,三大门派掌门,也只好夹着尾巴走路了……”
心念中,颔首退后,又坐了下来。
“银面会”会长傲然一笑,道:“朋友坐于轿中,诸多不便,何不一示尊驾风采?”
“血轿主人”冷冷一笑,道:“会长,要我现身不难,你是不是有胆量撕下面具,让这些武林朋友,瞻仰瞻仰将自称为‘王’的会长庐山真面目?”
“血轿主人”这一句话问得“银面会”会长瞠目结舌,良久说不出话来……
突然——
外面一阵朗声传来:“‘独眼黑狼’戚丁雁驾到!”
“独眼黑狼”戚丁雁七个字传来,满堂皆惊,哗声大起。
“天阴老人”、“风尘狂客”、黄衣人全都惊叫出口:“什么……戚丁雁?”
坐在左侧的娇小“银面人”——
“银面会”总监,也突然站了起来。
一阵狂傲之声传来,所有人不由把目光投向了出入口处,但见一个独眼雄伟,肤色黑得发亮的少年,已经大踏步而入!
“天阴老人”狂喜道:“果然是黑狼来了!”
数百双炯炯的目光,全部落在戚丁雁的脸上,戚丁雁哈哈一阵狂笑,脸上,本能地展起了他那冷酷的笑容,道:“这开派盛典,在下几乎迟来一步!”
戚丁雁进入“死亡林”,这是人尽皆知的事,为何他今日能在这里出现?这似乎是一件根本不可能的事!
戚丁雁目光一扫,发现“天阴老人”、“风尘狂客”以及黄衣人均在座,他微微一怔,身形一晃,飘到了“天阴老人”面前,道:“三位老前辈何以吃惊,难道忘了我戚丁雁?”
“天阴老人”呐呐道:“你没有……”
“如果我死了,今日还会在这里出现么?”
“银面会”会长朗声一笑,道:“戚朋友年纪轻轻便已名震江湖,今日戚朋友不到,嘿嘿,这开派之后的大典就要失色多了!”
戚丁雁哂然一笑,向“天阴老人”问道:“难道我来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