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竟然也是一袭蓝衫,以蓝纱罩掩着头面!
读友们自然知道,是克业现身而出,但在傲霜来说,的确是吃了一惊,当时竟呆然一楞!
不错,她记起来了,船上曾有过像今天同样的事,那海老大在无心中说出过,蓝衫人有两个。
但是今夜突然双双出现在傲霜面前,的确是使她受了些意外的微震,对她认定识得蓝衫人的事,成了疑问!
不过微惊虽有,却瞬际即过,傲霜恢复了镇静!
然后她冷冷地问克业道:“你又是谁?”
克业没有答理她,却对克图沉声道:“这要真是冤家路窄,在此地又遇上你了,你竟然还敢这样打扮,看来今夜咱们是非要分个生死不可了!”
克图霍地面对克业,也怒哼了一声,道:“谁怕你,要打便打,我奉陪!”
傲霜适时沉声道:“你们要打也好,要杀也好,先把路让开,我要过去!”
克图闻言,又转对傲霜看了看,接着又转了回去对克业道:“对了,咱们先别动手……”
克业接口道:“你怕了?”
克图冷笑一声,道:“笑话,我会怕你,只是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克业明知故问道:“什么?”
克图手指梅傲霜道:“你可知道她是谁?”
克业嗤笑一声道:“当然知道,她就是我要斗上一斗的小红花儿!”
克图颔首道:“不错,我也正想和她……”
克业道:“你也想?哼,你能是人家的敌手?”
克图道:“这么办吧,让我来和她谈谈,谈妥了的话,不论是上刀山或下油锅,我准先去,请问你可敢陪着我?”
克图冷哼一声道:“你都敢去,我会不敢去,笑话!”
克图道:“大丈夫当言如季布!”
克业道:“你放心我一诺千金!”
克图伸岀右手,道:“那我自愿化尽前怨,作你的朋友!”
克业也伸岀手去,道:“早知你也是条汉子,俺早认下你了!”
克图哈哈笑了,克业也报之呵呵,两个人竟然欢笑不已!
笑声止住之后,克图再次转对傲霜道:“姑娘,时间不多了,你听也好不听也好,反正在下要说个明白,并且再对姑娘声明一句,在下决无恶意!”
话锋一顿,接着又道:“首先告诉姑娘一件机密事,今夜三更双奇之约,是暗藏了阴谋,要将姑娘骗到浮沙正中,活活困死!”
“双奇及所约一干高手,早由高峰之上,斜挂而下准备了不少巨索,人手一条,当姑娘到达的刹那,以便全部撤退!”
“那时,只剩姑娘一人,独处浮沙正中的平地之上,当然,姑娘渡过去的那条绳索桥,双奇有办法毁掉……”
话还没有说完,傲霜身畔的那个丑陋老婆子,却突然接口道:“你们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克图闻言心中心凛,自忖道:“原来双奇的毒计,早已被傲霜侦知了!”
想归想,答话却不迟延,对傲霜道:“莫非双奇这个阴谋,姑娘早就知晓了啦?”
傲霜神态和声调上,都变作十分和缓了,道:“不错,但是我却仍然感激你!”
话锋微微一停,带着笑意又道:“现在请说你先前要说的交换事情吧!”
克图暗喜得计,道:“姑娘,不瞒你说,在下的家族长辈,昔日也曾参与过血洗‘梅庄’的罪行,这一点,我必须先为声明!”
傲霜黛眉一皱道:“我想象得到,你可曾参与?”
克图摇头道:“没有,在下那时年岁不大!”
傲霜道:“那就和你没有关系,说正事吧!”
克图道:“在下曾经想过很久,若按姑娘复仇的布置来看,迟早总有一天,是会找上在下的尊长……”
傲霜接口道:“不错,凡是当年参与过血洗‘梅庄’的人,任他躲向何处,迟早总有一天又要被我找到而授首的!”
克图哦了一声,颔首道:“在下也深信这一点,所以在姑娘还没有找到寒家之前,先来见姑娘,谋求个解决的办法!”
傲霜正色道:“这怕很难吧!”
克图道:“自然并不容易,不过在下义无反顾,非试上一试不可!”
傲霜哦了一声,道:“大概你已有了办法?”
克图道:“不错,的确有了,只是现在可能要改变一下!”
傲霜一笑道:“别忘记,我并没有答应你哟!”
克图不答复傲霜的这句话,却一指克业说道:“姑娘,这位朋友,恰好和在下一样,也是为了家中的长者,来找姑娘,又适巧我和他互不服气……”
傲霜接口道:“慢着,你怎会知道他的存心和你一样呢?”
克图道:“连这次相逢,我和他是第三次了,在第二次相逢的时候,曾为这身衣着彼此谈到过原由,所以……”
傲霜哦了一声,又接口道:“我明白了,现在三更将到,你快说紧要的吧!”
克图道:“姑娘今夜之约事毕,明日正午,在下和这位朋友,相约姑娘重临此地一会,就在现在这个地方作次搏斗!”
“因为姑娘功力深奥而高超,在下自知独力不敌,又适逢这位朋友心志相同,故而联手以二战一!”
“若这一战,在下和这位朋友不幸败北,则杀刮存留任由姑娘,设若侥幸而胜,只请姑娘答应在下一个条件!”
傲霜道:“什么条件?”
克图道:“不再追究其余尚未被姑娘诛戮的仇家!”
傲霜沉思了刹那,道:“你们是联手相搏?”
克图颔首道:“是的,明知这是说不过去的汗颜事,但因……”
傲霜卟哧一笑,接口道:“不必多作解释,我答应了!”
克图大喜,对傲霜拱手道:“在下由衷的感激姑娘。”
傲霜摇头道:“这也不必。”
话锋一顿,转问克业道:“你听清楚了吧?此人的办法,你可赞成?”
克业故意哼了一声道:“这本是我想说的办法,被他先说出来了就是!”
傲霜道:“这个我不管,我只问你赞成不赞成?”
克业道:“当然赞成!”
傲霜道:“明午此地?”
克业道:“我听得明白,姑娘不必再提醒我!”
傲霜突然声调威严的说道:“你们两位都请记住,明午之战可是生死之战!”
克业克图同时说道:“忘不了,姑娘放心吧”
傲霜一点头,手指克图道:“那很好,现在我要问你下事了!”
克图道:“请问,在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傲霜道:“双奇阴谋,十分秘密,你怎会知晓的?”
克图叹息一声,垂首道:“说来十分可耻,在下作了次奸细!”
傲霜闻言竟也微吁一声,道:“双奇自命武林侠士,想不到骨子却是这般肮脏!”
克图道:“不管怎么说,在下将机密泄露给姑娘,总是不当!”
傲末道:“其实我早已知道了!”
克图摇头无言,克业适时开口道:“俗话说,送佛就送上西天,我也告诉姑娘一件事情,双奇的帮手中,有个名叫佟钟的人,此人是房珏所派高手……”
傲霜一笑,接口道:“好啦,这不是秘密,如今两位该让开路了吧?”
克图道:“姑娘可能容在下先去知会双奇一声?”
傲霜眨眨星眸,颔首道:“好,今夜就叫你好人作到底吧!”
克图向傲霜再次拱手道谢,转对克业道:“陪我一行,愿否?”
克业慨然道:“要走就走,那有这么多噜嗦!”
说着,他已当先飞身而下,克图遂立即追了上去!
傲霜星眸盯注在克业兄弟的背影上,瞬也不瞬,脑海中却电旋着往昔的种种事故,由不得吁叹出声!
胜老太此时突然问道:“孩子,真认得他们?”
傲霜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胜老太这可傻了,道:“怎么可能两样都……”
傲霜却似自语般,道:“他们应该是亲兄弟才对,但是却不可能一道前来,况且哥哥也不像当年的哥哥,弟弟更变得令人难测,怪!怪!”
牛博望适时却道:“姑娘目下即将与大敌相搏,还是静一下心神吧!”
傲霜感怀的对牛博望一笑,道:“不妨事,我练的功力十分奇特,不怕失神分心!”
牛博望和博文兄弟,互望了一眼,大有听不懂傲霜此言真意似的,胜老太功力甚高,却已有所悟!
不过胜老太却没有叮问,只点了点头。
傲霜却已接着说道:“目的地已经不远了,老人家请按路上所说的行事吧!”
胜老太嗯了一声,转对牛家老哥儿俩个,道:“亲家翁,咱们干正经的事去喽!”
牛氏兄弟把头一点,这二位老英雄,立即由东北方绕着山环,飞登巧纵疾射而去,刹那身形消失在极暗之中!
傲霜却不急迫,三更还没有到,她遂一步步前行。
克图兄弟把时间调排的真够恰当!
约正三更,他们兄弟疾射飞纵的到了沙谷浮沙的边沿,那两根粗绳绞起的索桥,依然还在!
此时越发黑暗,站在浮沙边沿之上,和立于浮沙正中平地互望,皆难见看清人的肢体,不过只具轮廓而矣!
那浮沙正中平地之上,仍然高挑着一盏红灯,虽然红色有人说鲜艳,但它真正的光色,却是代表了即将沉暗和沦落!
因之在那盏红灯之下的人影,越发像是魅灵幽魂!
克图兄弟刚刚停步,浮沙正中平地上的佟钟,已经认出他们,一是佟钟功力高深,再是他始终在全神注意。
他发现了克图和克业之后,立刻故意扬声道:“时间就要到了,你们兄弟莫非临阵胆怯……”
话未完,齐济已了口:“两位请快些渡过索桥,迟则……”
克业答了话,道:“齐大侠请立刻准备,愚兄弟立刻要飞渡索桥,梅傲霜人已进了沙谷谷口,和我们只隔半箭不足,眨眼就到!”
齐济闻言大惊,急声道:“两位请快,越快越好,否则将误大事!”
克图和克业冷冷一笑,克业悄声道:“大哥,为了震住这群东西,渡这绳索时,提足全力,施尽轻功,使彼辈难测我们的高深!”
克图嗯了一声,道:“对,我先上了!”
话声中,克图飞身而起,斜纵而落,左足尖儿点上绳索的时候,已在八丈以外,身法美妙无双!
左足微点即起,索绳竟未动,人却已似穿云之燕,高飞斜射出去,身形在空中一翻,电疾而下!
这次是右足找上了索绳,自浮沙边沿算起的话,克图一个起落,已出了足足十七丈有余!
但他尚未尽全力,当右足一点索绳再起之后,方始发挥岀一身罕奇的功夫,只见人影一闪,他已稳站在齐济等人的面前!
这身绝顶罕见的轻身功力,果如克业所说,震住了大家!
等众人再去注目克业的时候,竟然个个目瞪口呆起来!
只见克业身在空中,根本就没有踏临脚下绳索,如仙似佛,双足凌空,冉冉然,飘然,已站到了浮沙的平地之上!
佟钟家传武学,功力在这些人中,实在是最高的一个,但对克业兄弟这身武技来说,已佩服到了五体投地!
他由不得忘记了和克业假意为敌的事,拉着克业的手道:“好兄弟,高!高明!的确是高明!”
齐济在赞佩了几句话后,却扬声道:“两位请将此索系在身上!”
克业看时,竟是两条粗如小儿手臂的软索绳,不知何物制成,但一看即知,足可担负两三个人的重量!
克业已知长索的用意,故问道:“这是干什么用的?”
齐济道:“在这已不怕梅丫头偷听,容老朽说明……”
克业接口道:“梅傲霜就要现身了,齐大侠的话越简单越好!”
齐济道:“不错,老朽在后面这西高峰上,早就埋伏了高手,备有数十条长索,由高峰击下,直到此地!”
“此地是浮沙中心,四外各有约三十丈地区的死域,梅傲霜功力再高,也无法飞身渡过!”
“当梅傲霜在浮沙边沿出现后,老朽会向她言明,请她和我们一样,由那粗绳索上过来较搏!”
“但是当她将到这平地之上的时候,老朽和诸友,却各以身系长索,飞渡到高峰之上,离开了此地!”
“那时,此地就只留下梅丫头一个人了,四外皆系浮沙,彼时这恶毒丫头的生死,自然就掌握在我们的手中了!”
克业适时道:“对,但是有这粗绳索桥可供往来,又怎能困住她呢?”
齐济一笑道:“这个早有安排了,当她渡上索桥,将到这平地的时候,那粗绳索桥会自然消失,再无凭藉!”
克业似恍然有悟般,道:“可以用火”
齐济道:“阁下真是奇士,一猜就对!”
克业摇头道:“这样一条粗索,就算火烧,也要不少时间才能毁掉,有那些时间,恐怕梅傲霜早已逃岀了牢笼!”
齐济哈哈一笑,道:“这一点老朽敢和阁下打赌!”
克业道:“打赌?怎样赌?赌什么?”
齐济道:“一条长足三十二丈的绳索桥,在眨眨眼的工夫,老朽就能使它化为灰烬,失去了作用!”
“令人难信!”
齐济道:“阁下试想,老朽若不能办到这件事,那整个的计划和安排,岂不是毫无用处,全都落了空?”
克业道:“这样说来,齐大侠是决对有把握了?”
齐济道:“阁下万安,这就是老朽在决心和阁下交成朋友的时候,说过不必阁下兄弟真正动手,也足可制住梅丫头的原故!”
克业像是放了心似的说道:“那我可真的安心了!”
说声乍止,那远远的浮沙边,边沿旁已出现了梅傲霜!
齐济立刻对众人道:“梅丫头来了,真准时,请大家抓牢各人的长索,候老朽说着‘走’,大家立刻请纵身而岀,千万莫误!”
众人自是个个答应,克业却以传话对克图道:“大哥可别上当!”
克图也以传声答道:“放心,不过这次双奇可真应了那句‘作法自毙’的话了!”
适时,梅傲霜在浮沙边沿上扬声喊道:“双奇火速答话!”
此言乍止,浮沙正中平地之上,突然又亮起了一盏红灯,接着,双奇中的老大齐济,闪身而出道:“老夫齐济,来者可是梅傲霜?”
梅傲霜道:“废话少说少问,我们在何处动手?”
齐济扬声道:“请登上距你身旁不远的粗绳索桥,到这一战!”
话声一顿,接着又道:“在你尚未踏上这索桥以前,老夫先作声明,此处是一片浮沙,鹅毛沾浮也会立沉,鸟踏其上也难逃死!”
“但是老夫与诸友立足处,约有二十几丈的地方,却是不沉的平地,正好双方在这一决死活!”
“梅傲霜,这块平地是浮沙的正当央,四外全是吃人不吐皮毛的毒沙活泥,你却要自己当心!"
“老夫与群友,也是从这进退唯一的索桥之上过来的,你若有这份胆量,就立刻滚过来受死!”
梅傲霜并未受激而怒登绳索长桥,却冷冷地说道:“齐济,我复仇而来,誓取尔与赫召的性命,尔等自可用尽一切策谋保证自己的安全……”
齐济接口叱道:“那是当然!”
梅傲霜却道:“很好,但尽管策谋险诈,却应事先言明,我现在问你,这浮沙正中平地之上,和这绳索之桥,是不是也隐藏着变化?”
双方相距虽有二十几丈,梅傲霜虽然并未扬声叫喊,但在齐济等人听来,却字字如雷,震耳欲聋!
由这一点,齐济等群侠已知梅傲霜的功力深奥了!
齐济此时自不能以实情相答,震声道:“梅傲霜,反正今天不是鱼死,就是网破,不是你生,自应我活,老夫是什么手段都用,若怕就滚!”
梅傲霜冷冷一笑,声音就像在齐济耳边一般!
笑声中,梅傲霜话声传到:“好,念你并未虚言,稍待会叫他痛快而死!”
话声中,只见雪白缕衣飞起,轻轻落在了绳索桥上!
齐济却紧张万分的悄声对所有的人道:“诸位注意,请将自己的长索抓紧!”
佟钟适时以传声问克业道:“兄弟,我们可是照齐老儿的话行?”
克业也以传音相答道:“齐济阴谋不在此处,如今听他的话不妨事?”
佟钟又道:“孟占元等人的……”
话未完,克业已答道:“放心,一切妥当!”
这时,在绳索长桥之上的梅傲霜,一步步已走了十丈,她并未施展功力,只是慢慢而行!
齐济适时又对众人道:“诸位,当我暴喊‘走’的时候,诸位千万莫要迟疑,请立即飞身远纵,只要拉紧长索,自会平安无事!”
梅傲霜已走到了粗绳索桥的一半,齐济声音又起,道:“老朽只能再说一句话了,请诸位注意!”
梅傲霜这时已走了十七八丈,齐济的确是紧张万分!赫召亦然,那暗中紧抓在长索上的右手,竟颤抖不已!
齐济咬了咬牙,扬声道:“梅傲霜,为何停在索桥之上?”
梅傲霜冷哼岀声,不理齐济,却对其余的人道:“我要向双奇之友,下个警告,我此次到辰州,找的是双奇,杀的也是双奇,本来没想包括你们!”
“你们之中,当然有不少也是参与昔日恶行的人,既然在这碰上了,我只好有一个算上一个!”
“不过内中也有当年毫无关系的人,因此我要声明几句,首先是对没有恩怨的人,我是不愿相犯……”
齐济接口道:“梅傲霜老夫告诉你,在场的朋友,都是你的死敌!”
梅傲霜依然不去睬他,接着又道:“但若有人与我的仇家相结,先来犯我的话,我可没有耐性忍受,也就是说谁动手就死!”
“对你们之中和我毫无怨仇的人,我再作个警告,你们若是站在那儿,不逃,也不动手,我保证你们毫发无伤!”
“不过我也知道,内中有个叫佟钟的人,是房珏老贼所派,此人我虽不愿杀他,但他却……”
佟钟这时候接了话,道:“臭丫头,你当佟老子怕你?少废话,滚过来受死吧!”
梅傲霜一声冷笑,道:“好,话我算是交待深楚了,你们留心,我来了!”
话声中,梅傲霜已自绳索桥上飞身而起!
适时,齐济扬喝一声,道:“请友快走!”
接着,齐济声调一变,又道:“射!”
“射”字出口,突然出现了三道火虹,极准而奇稳的射到那粗绳索桥之上,一中正中,一中前段,另一支却奔向了梅傲霜!
齐济、赫召、及那些高手和佟钟,在火虹起时,已纷纷抓紧手中长索,登足提力,向四外飞纵而岀!
在数十名高手中,只有两个人动也不动!
自然,那是汤克图和汤克业!
看!
骇人的怪事,接连发生了!
首先是那被火虹射中了的绳索长桥,在被击中之后,竟然发岀强烈的奇亮火花,并嘶嘶作响!
接着,火花快如电击般向两端展延开来,刹那,一端烧到了浮沙边沿,另一端也到了浮沙正中的平地之上
再看那条绳索长桥,就在这电击般疾的火花放射过后,顿失踪影,再也找不到一丝丝索或绳的痕迹!
自然从浮沙边沿到浮沙正中,往来之路已断!
就在绳索长桥射放出火花,化为灰烬的刹那,梅傲霜已如九天仙女降临,由空中缓缓飘落到浮沙当央的平地上!
同时,浮沙当央平地之上,除了汤家兄弟,各持由西高峰头垂下的长索立于原处外,别人早已走了个干净!
但那些抓紧长索,纵身十丈,认定借长索一尽之力而平安渡过三十丈浮沙,到达对岸的人,都皆遭遇了意外!
当他们纵身而起,飞尽向西高峰下的时候,出了怪事!
他们人已纵了出去,手中长索却适时失去了力道,由高峰头上,断拆而下,于是他们纷纷坠落在浮沙之中!
齐济、赫召、佟钟三人,自不例外!
他们飞身起势极猛,中途长索突断,事岀意外,在大惊失色之下,还未来得及应变,人已坠落下去!
一落之势,自亦极重,是故人人陷下去了半个身子!
最惨的是赫召,他是平摔了下去的,因此刹那业已没顶,他虽然拼力拼死的挣扎,但却越挣越沉,终于没了踪影!
佟钟落身浮沙之中,恰是背对着正中的平地,看不到克业兄弟,认为克业兄弟和自己一样,也陷进了浮沙之中!
赫召惨死,在他身后,死前又没岀声音,所以他也毫不知情,可是齐济却就在他身旁不远,他不由恨自心生!
在将死之前,他想起了克业的话,不由厉声向齐济道:“好个万恶的齐济老儿,竟敢岀殡连送葬的也一块儿埋,佟老子只要能脱此劫,你老贼……”
齐济接了话,道:“佟钟,你莫非是瞎了狗眼,老子若是有心害你,何用自己也掉在这必死的地方,真是混蛋东西!”
这一骂,骂醒了佟钟的大头梦,咦了一声,道:“那……那就是……”
齐济侧对佟钟头,微微一转,看清了立于浮沙当央的克图和克业,立即恍然大悟,恨声道:“佟钟,咱们上了贼奸细的当了。”
佟钟双腿也已没入浮沙之中,心急万端,道:“谁是贼奸细?”
齐济道:“你身子正背着当央的平地,难怪看不清楚,那两个以蓝纱罩着头脸的小子是奸细,现在还站在当央平地上呢!”
佟钟啊了一声,心有不信,双手空中凌虚一划,硬将身子转了过去,变作面对着浮沙当央的平地了!
现在他看清楚了,果然像齐济说的一样!
不过他这样硬以功力转身,却使自己又陷下了三寸!
他看清楚之后,立即厉声向克业兄弟喝骂道:“姓商的入娘小狗贼,佟老子错拿你当了好朋友,听你的调派,岂料你这入娘的小狗贼,却是喝梅丫头洗脚水的王八蛋,佟老子……”
浮沙平地之上的梅傲霜,这时却问克业道:“喂,这个骂人的东西,就是佟钟?”
克业点点头,道:“是他!”
傲霜嗯了一声,手扬处,一道银丝抛出,恰正落在了佟钟身旁,克业兄弟心头一凛,不解傲霜想作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