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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是非恩怨难了了

天玄霍地站起,沉声道:“施主何来,有何见教?”

这人仍然不看天玄,却把手一摆,道:“掌门人你坐你的!”

话声微停,转对傲霜道:“姑娘要听‘楚狂’的故事?”

傲霜在这人注目她的时候,也正注目这人的一切。

要说这人业已认清了傲霜,则傲霜也就认清了这人!

如今听这人开口,傲霜突然问道:“你在这里等我,就为了要对我讲故事?”

这人不料傲霜会突发此问,因之神色一变!

傲霜却不待这人开口,又道:“假如你愿意先讲故事,再谈你等我这样久的原故,自然可以,若想先谈正事,也可以!”

傲霜侃侃而谈,如对家人,毫无惧意!

这人不由颔首道:“姑娘的胆识,着实令我佩服,我……”

天玄接口道:“施主早已等在这鸡公石畔,贫道也早已知晓,施主到底想干些什么,请对贫道直言!”

这人冷冷地瞥望天玄一眼,轻蔑的说道:“你认为你很不得了?”

天玄也冷冷地说道:“贫道从来不敢如施主这般狂妄!”

这人嘿嘿两声道:“掌门的道长,我请你暂时安安稳稳的坐着,是好意,现在人家姑娘吩咐了,是先谈故事,你懂?”

这种轻蔑的神态,冷峭的言语,天玄有生以来,这还是第一遭看到和听到,于是还上几句,道:“施主,贫道深盼你将这故事讲得有声有色,然后也好放心再和贫道谈谈其他的事情!”

这人一笑道:“掌门人放心,你既然自愿凑个数儿,我却之不恭!”

话锋一顿,这人竟然不再理会天玄!

他转对傲霜,换上了笑脸,道:“姑娘,咱们先谈故事可好?”

傲霜道:“好呀!你也找块石头坐着!”

这人一笑,道:“不劳姑娘费心,我早准备了!”

天玄闻言一愣,暗自注目不懈!

这人话声停后,缓缓扬掌,啪!啪!拍了两响!

随声,出现了四名美艳女郎,一名捧着张奇巧活动的软椅,一名捧着可以叠合的小巧茶桌!

另外两名,一捧金壶,一捧着晶盘,壶中何物不知,但那晶盘内,却放置着两只白玉玲珑杯!

女郎们支起桌、椅,将金壶摆上,斟了两杯碧绿而香透入体的饮料,然后俱皆退步肃立于椅后!

这人潇洒的缓缓坐于软椅之上,温柔的说道:“春儿,敬给姑娘一杯!”

背后闪出了一名美女,双手捧起一只玉杯,看看她的主人,又瞧了瞧傲霜后,瞥望了天玄一眼,道:“婢子跟主人回,这里还有一位道长呢?”

这人依然看都不看天玄,道:“你认为不管阿猫阿狗,都配饮用我这‘碧云露’?”

春儿哟了一声,道:“是婢子多问了!”

话声中,她捧这杯“碧云露”到了傲霜的跟前。

这人适时对傲霜道:“此露是由百花之蜜及十味人间奇药,合酿而成,功能养气补血,算得是人间有钱难买的东西!”

傲霜淡淡地接过杯去,道:“只能喝一杯?”

这人微微一愣,继之一笑,道:“姑娘若是想喝,尽管喝,不过不能多过三杯!”

傲霜道:“这是何原故?”

这人道:“任何有益的东西,多贪则受害!”

傲霜点点头道:“有道理,你贵姓?”

这人瞥了天玄一眼,道:“可否容我把故事说完之后,再报名姓?”

傲霜黛眉一蹙道:“难道先后还有什么不同?”

这人颔首道:“是有不同。”

傲霜摇摇头道:“想不明白!”

这人又看了天玄一眼,道:“早报名姓,这故事姑娘就听不成了!”

傲霜微微一愣,道:“我更不懂了!”

这人道:“稍待姑娘就会懂了!”

语锋一顿,神色转为自然的又道:“楚狂者,本姓陆而名通,字接舆,是春秋时的楚国人,因为当时列国纷争,而楚乱不息……”

说到这里,他故意停了下,转对天玄道:“掌门人,我只是一知半解,若有不对不当或失误的地方,掌门人可别客套,尽管更正!”

天玄哼了一声,道:“贫道和施主,没这多的话说!”

这人一笑,再次转对傲霜,接说下去道:“陆通是当代的名士,性格清高,不愿随波逐流,混淆于欺妄阴险勾心斗角的恶浊世上,遂佯疯诈狂!他装佯狂放之后,就远避到这峨眉山上,结庐隐居,不再过问这人世间任何的事情!

“至于《论语》称之谓‘楚狂接舆’,其意义是说‘接舆’佯狂,是故‘楚狂’并非姓氏!楚狂非人之姓氏,后世还有几个实例可作证明!”

他话到此处,却又停了下来,转向天玄道:“这些实例,我一时却说不出来,掌门人你可知道?”

天玄本待不答,但明知对方是有心来考问自己,若不答话,势将被对方藐视,遂冷冷地说道:“天玄的是记得一二!”

这人哦了一声,道:“请教请教!”

天玄道:“诗仙李白,曾有一首题名为《庐山谣寄卢侍御虚舟》的七言诗,他开头第一句,就是‘我本楚狂人’!此处楚狂二字,正如施主所说,乃佯狂也,而非姓氏,这是贫道偶然想的一例,施主认为可对?”

这人拍手道:“掌门人之所以能为掌门人,果有道理!”

话锋一顿,转对身后四美婢道:“再取出一只玉盏,恭敬武当掌门人一杯!”

说着,他当先将自己面前的这一杯,仰颈饮下。

傲霜只顾在听故事,捧着那杯碧云露,并没有喝,如今也慢慢饮了下去,而春儿适时又取出一只玉盏。

她倾满一盏,捧递给了天玄!

天玄却闪身而起,道:“就烦姑娘放在石上吧!”

春儿一笑,将满杯碧云露,放于天玄所坐的石头上。

这人赞道:“不愧为一代掌门,分寸不失,可敬可敬!”

天玄借他这句可敬,端起杯来道:“山灵川秀,的是可敬,这一杯,就敬敬天地山川吧!”

说着,扬手拨处,将满杯碧云露洒向空中!

只见万千晶洁碧珠,飞罩向那块巨大的鸡公石上!

奇迹倏现,碧珠竟然如同钢斧般,有了透传坚石的本能,发出叭叭连声暴响,一齐嵌进了鸡公石中!

更怪的是,碧珠嵌的深浅一样,并排成了四个大字,是——“适可而止”,令人骇然!

岂料这人竟然若无其事的说道:“好好一杯仙露,掌门人却赏给了这块顽石,可惜呀可惜!”

话锋一顿,却又说道:“此石来由已久,多上这么四个绿色怪字,看不又该被好事之徒,布散下连上天都要摇头的大谎了!

“掌门人,你只顾一时发了‘童心’,可知要造多大的孽?说来都是我这碧云露惹的祸,说不得还由我收它回来吧!”

话声中,只见这人左手凌虚一招,怪哉,那千百业已嵌于石上的绿珠,竟然顿失所在,没有了踪迹!

这人右手却凌虚一扫,道:“顽石顽石,何时点头,还尔本来,莫沉波流!”

妙呀!石上字痕,倏忽隐去,也失了踪影!

天玄神色惨变,已知自己十年来精研的功力,和玄门修为而得的罡气,不是这不速怪人的敌手!

傲霜很懂他们已经较量了武技,目睹种种,却不现羡色,这情形非但使天玄奇怪,更令这不速客难安!

傲霜此时,却突然对这人说道:“故事讲完了没有?”

这人道:“讲完了!”

傲霜点点头道:“该谈谈你为什么在此地等我的事了吧?”

这人神色立即肃然,道:“姑娘说得对,是该谈这件事了!”

天玄一旁郑重的接话道:“若以适才施主显示的功力来说,贫道似应知难而退,只是贫道已然立誓,在此山中,不容任何人轻侮何姑娘!”

这人缓缓以目光罩定天玄道:“你是要管到底了?”

天玄颔首道:“管到贫道无力管的那个时候!”

这人道:“虽一生英名丧尽而无悔?”

天玄慨然道:“是虽死而无悔!”

这人颔首道:“好吧,稍待我会成全你的!”

天玄道:“不必稍待,贫道候已多时了!”

这人道:“你是说现在就动手?”

天玄道:“是贫道之愿!”

这人似乎无奈般,道:“好吧,现在就现在!”

话声中,这人缓缓站起,傲霜却突然开口道:“慢着!”

这人随声又复坐下,道:“何事?”

傲霜道:“你等一等,我也要和武当掌门说句话。”

天玄道:“女施主吩咐!”

傲霜道:“你的好意我感激,但请等我办不了的时候,你再帮忙如何?这就算是我向你的要求吧!”

天玄道:“女施主,此人来意不善……”

傲霜正色接口道:“你能答应我不能?”

天玄无奈的点点头道:“好吧!我静候女施主的吩咐就是!”

说着,天玄坐在了他原先的坐处!

傲霜这时转对这人道:“刚才讲陆通故事的时候,你说过,在故事讲完之后,告诉我你的名姓,现在请说吧!”

这人冷冷地瞥了天玄一眼,回答傲霜道:“姑娘,何不先说我在此相等的原因?”

傲霜道:“讲好的,先说名姓!”

这人一笑道:“也好,不过我要首先声明,我对姑娘并无恶意,不像武当掌门人心中所想,要对姑娘不利!”

傲霜道:“这是另外一件事,等会儿再谈不晚!”

这人却摇头道:“不,姑娘须先相信这一点,否则会误及我的来意,那时反而要伤了彼此的和气,更要误了大事!”

傲霜一笑道:“好吧!我就信你并无恶意!”

这人也一笑,道:“那我就告诉姑娘我的姓名,和姑娘你的关系!”

话锋一顿,道:“我姓房名珏,是令尊大人的师弟!”

天玄倏地一闪身形,到了傲霜身前,护住了傲霜,面含无比的恨怨和威严,一字字说道:“原来是你这个万恶的东西!当年……”

话未说完,房珏已哈哈一笑,仍未起座对傲霜道:“贤侄女看到了吧,刚才我说,要早报出名姓来的话,故事就讲不成了,如今侄女应该信了!”

天玄怒叱道:“房珏,你当今日的天下武林中人,仍似昔日般被你指手掩天,蒙在鼓里,还不知道你的阴险狠毒吗?”

房珏丝毫不恼,更不着急,不睬天玄却对傲霜说道:“贤侄女入山之初,可曾见过一个坐枯禅的和尚?”

傲霜不答此问,却道:“你是不是已经谈正事了?”

房珏道:“是的,不过贤侄女应该称我声叔叔才对!”

天玄斥道:“好不要脸,天下有你这种万恶的叔叔?”

房珏依然毫不理会天玄,接着道:“贤侄女可要听愚叔在此相候的原由?”

傲霜道:“当然想听听,不过我却不能承认你这个叔叔!”

房珏道;“是何道理?”

傲霜道:“我不知道先父有你这位师弟没有!”

房珏道;“也对,这件事咱们留在最后再说!”

话锋一顿,又道:“那坐枯禅的和尚,是峨嵋一派的掌门人,法号一方,贤侄女,这和尚是你的仇家之一!”

傲霜没有答话,只在静静的听!

房珏这才又转对天玄道:“老道,当年的事情,可能说?”

天玄沉声道:“昔日我等虽系无心铸错,但却已然知悔,自是没什么不可说的,不过你自己的事,说是不说呢?”

房珏道:“我自己的事?奇怪,我有什么事?”

天玄道:“你想尽方法,暗算了各派高手,然后将各派的信物窃去,最后寄柬各派掌门,嫁祸于你师兄梅大侠!

“你曾弑师,惨杀了百禽先生的一家,但因恐惧有朝一日事发,你梅师兄找到你以正门规,才……”

房珏已摆手接口,从容的说道:“够了,别看我这侄女不是武林中的人,也不会一点武技,但是我却敢说,她会分得出是非和利害来!你说的这些,任何一件要是真的,则我早已该死,所以其余的大可不必再说下去了!”

天玄道:“你怕啦?”

房珏笑道:“为人不作亏心事,半夜何怕鬼敲门!”

天玄道:“你还不亏心?”

房珏道:“这样吧,咱们当着我侄女儿的面,别像小孩子似的三言五语不对就动手,保持些君子风度如何?”

天玄道:“你若配称为君子,桀纣都是有道明君了!”

房珏不气不恼,道:“说的太远了,天玄,俗语说:有理不怕辩,理只有一条,越辩越能分明,当我侄女儿的面,咱们先辩辩理如何?”

天玄道:“可以!”

房珏道:“我先和侄女儿说上句话!”

天玄又道:“可以!”

房珏于是对傲霜道:“侄女儿,我那师兄你的父亲,死得好惨,如今你静静地听我说,我与天玄辩理,你就知道仇家是些什么人了!”

话锋一顿,又转对天玄道:“掌门的老道,你敢只用口来辩理,而不动手?”

房珏语含轻狂,对天玄的称谓,时时变更,尽了讥讽侮辱之能事,是存着极为恶毒的阴谋!

天玄自然是怒极又恨极,但他经多见广,业已看清了房珏的居心,自然不肯再上这种当!

于是他点破房珏恶谋,道:“你这种存心使我难忍恼恨,然后迫我先向你动手,而令女施主错认我果是恶徒的阴谋,现在不会有用了!”

话锋一顿,又道:“房珏,告诉你吧,我也正想和你分辩当年之事的是非呢!”

房珏恶谋难逞,却仍有阴毒的安排,一笑道:“很好,咱们就分辩是非,顺便也使我贤侄女借此机会,清清楚楚的听着,谁杀了她的一家!”

天玄道;“可以!”

房珏道:“咱们是怎么分辩法?”

天玄道:“你焉有早不想好的道理,说出来听听吧!”

房珏道:“我想咱们最好是以问和答,来分辩一件事的是与非!”

天玄道:“谁问谁答?”

房珏道:“一人先问三个问题,你发问则我答,反之亦然如何?”

天玄道:“很好,谁先问?”

房珏道:“为示公正,抽签吧?”

天玄道:“可以,签子我来做,你先抽,签分一长一短,抽到长的先问,然后如此轮流问答就好!”

房珏道:“对,还是掌门的道爷高明!”

天玄不理会房珏的讽诮,找了两根长短不一的枯树枝,背过身去,将枯树枝很快的插进他所坐的石头上,道:“房珏,你先要,是左边的还是右边的?”

房珏却不着急,他竟在这个时候转对身后女婢道:“吩咐下去,天冷了,取火来,别让我侄女冻着!”

一名女婢对他福了福退去,他仍不开口挑选,直到那名女婢,抬着只大的铜炭墟回来!

炭火熊熊燃烧着,果然增加了点暖意,但在火焰闪灼之下,却也增加了不少阴森和诡谲!

房珏对傲霜道:“侄女儿坐近点烤着火听!”

岂料傲霜淡淡地说道:“我不冷,你还是选签子吧!”

房珏暗中冷哼一声,表面上却笑了笑道:“好,我就要左边那支好了!”

天玄如今对付的人,不是普通之辈,因之他十分小心,对任何一点都不失误,都先想个周到!

听房珏是要左边的那支,天玄用手一指道:“房珏,可是这一支?”

房珏暗暗咬牙,他偷巧的办法,用不上了,于是一笑道:“不错,就是它!”

天玄拔了出来,先递给傲霜,然后才拔出另外一支,递了过去,两支相比之后,长短立现!

傲霜道:“是掌门人先发三问!”

天玄却问房珏道:“你抽中了短的,看清楚了没有?”

房珏道:“看清楚了,你先问吧!”

天玄刚要开口,房珏却又说道:“咱们话先说到前面,在分辩是非的时候,谁也不许恼羞成怒的乱发狠劲,更不许动手相搏!”

天玄道:“你放一百二十个心,我再也不会上当!”

房珏道:“那就好,你问吧!”

天玄早已想好了要问的事,道:“第一问,是谁将各派中在江湖行侠的高手,暗算杀死,并窃去他们所携门户信物的?”

房珏道:“掌门道爷,这是两件事,不能当作一个问题!”

天玄道:“好,你听着这第一问,是问你杀没杀过各派高手?”

房珏道:“我说没有,你也不信,你若认定当年是我将各派遣于江湖中的高手,惨杀于武林之中的话,请拿证据出来!”

天玄道:“大丈夫敢作敢当,房珏,你不够英雄!”

房珏一笑道:“抱歉,如今是在辩理,不是在‘青梅煮酒论英雄’!”

天玄真是恨得牙痒,但却无可如何!

于是他放弃了第一问,又道:“第二问,各派信物……”

话锋倏地自停,道:“我不问这个了!”

天玄突然相通,任是问些什么,房珏都来个死不认账,件件要你给他证据,岂不是等于白问?

于是立即声明,不再问这个问题。

房珏冷冷一笑,道:“发问由着掌门人的心意,不问这些随你问什么吧!”

天玄也冷冷的一笑,道:“其实问什么也没有用,你连心都已经黑了,迭口否认,件件事事都要贫道拿证据出来,问到天亮也……”

房珏接口道:“我根本不知道的事情,没作过的事情,你加诸其罪,我否认无用,只有请你拿证据出来之一途,难道……”

天玄突然接口道:“你可敢答应贫道一件事情?”

房珏道:“这不是敢不敢的问题,而是能不能的问题!”

天玄道:“要是请你办点事情,与你无害的话……”

房珏一笑,接口道:“若还能不太劳累,我都愿意承诺!”

天玄道:“好,我保证不会累着你!”

话声中,天玄站起,双手将他所坐的那块石头,捧了起来,缓步走到了房珏的身前,将石头放下,慢慢地说道:“请你照贫道所念的字,以真力刻诸石上!”

房珏皱皱眉道:“为什么?”

天玄道:“这是个试验,你肯?”

房珏嘿嘿两声,道:“我要不答应你,你必然又有话说,好,你念吧!”

天玄道:“你听仔细!”

房珏有心调侃天玄,道:“这四个字算不算?”

天玄道:“我双手一拍之后,所念的字才算!”

房珏道:“好,现在姑且叫你称心,拍手念吧!”

天玄把手一拍道:“梅圃第三,荷塘十五块砖下,元凶巨恶!”

天玄念完,房珏却恰好也写完,道:“掌门的道爷,就这十五个字,没再有了?”

天玄道:“没有了,如今我要问你第二个问题了!”

房珏冷哼一声,道:“请问!”

天玄却先将刻有字迹的石块,搬到炭火后面,借火光照明,谁全看得清楚,上面果然刻的是天玄所念的十五个字!

天玄首先向傲霜道:“姑娘请注意这十五个字!”

傲霜道:“我全看清楚了!”

天玄点点头,这才转对房珏道:“十六年前,各大门户,俱皆接到一个不肯具名人物送达的信柬,信上是告发滇边一户梅姓人家!说梅庄主人,就是惨杀了各派高手,并劫去各派中信物的凶手,这人并是弑师的罪魁!

这封信上,曾说明梅庄主人,隐藏各派信物的秘密地方,因之,才有终南、太极高手,拜访梅庄的事情发生!

“梅庄主人,迭口否认此事,后经终南高手,要求按信上通知的信物藏处,作次搜查,梅庄主人也答应了!

“搜查之下,果在上述各地,找出了信物,因之导致终南高手怒斥梅庄主人无耻的一幕!

“事后,终南及太极所去的高手,在归途中,竟然遭人击毙,这才使天下英雄恼恨心头,发誓要扫平梅庄……”

房珏接口道:“我说掌门的道爷,你是在发问,还是在讲故事,发问就干干脆脆的问,要讲故事,恕我没工夫听!”

天玄道:“这不是故事,而是事实和我要问的有极大关联!”

房珏一笑道:“抱歉,我不知道内情,现在请继续讲下去!”

天玄道:“后来梅庄果被扫平,主人夫妇亦皆遇难,但直到今年,天下英雄方才知道是错杀了人!”

天玄话锋一顿,接着正色道:“房珏,现在贫道问你,那封信是不是你写的?”

房珏霎霎眼皱皱眉,似是不明所以的问道:“几十年来,我写的信可太多了,你是问的哪一封?”

天玄恨得把牙一咬,道:“就是各大门户,俱皆接到过的那封信!”

房珏哦了一声,道:“你是说,那封嫁祸他人的无头信?”

天玄道:“你自己明白,难道我会问你其他的信件?”

房珏道:“你这是认定,那封无头信是房某写的了?”

天玄冷笑一声道:“你大概又要我拿证据出来了吧?”

房珏无可奈何的耸耸肩头,道:“这是没有办法的事,不如此,我觉得身受的污蔑和委屈就很难澄清,所以只好再请掌门人难为一次!”

天玄沉声道:“你是要证据?”

房珏道:“必须要你拿证据出来!”

天玄哈哈一笑,手指石上字迹道:“你刻在这石块上的十五个字,就是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