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奇事又发生了——
就在这两个皮衣大汉挥刀斩去的瞬息,砍出去的刀锋已忽然大大地抖震了一下,雪亮的刀身竟“呼”的朝下划落,“扑哧”一声分别切入了这两个行刑者自己的肚皮中!
鬼叫一声,两个狗熊般魁梧的皮衣大汉抱着对方砍进自己肚里的刀锋滚倒,洪双浪已长啸如嚎,抖臂之下,猛然扑向了十丈之外的一方角垛而去!
那方角垛,正是项真换隐的新位置,方才他前后两次分别救了邱富贵与商先青的性命,全是用“隔空撞穴”手法,当然,他明白这是一种极大的冒险,非常容易露出破绽,但事到如今,不这么做,他又如何救得了这些被俘的无双豪士的性命呢?
宛如就在“黑髯公”洪双浪抖臂的同时,他修伟的身躯已一片金晃晃的云彩般来到了项真藏身的角垛之侧,而几乎就在他甫始来到,一股强猛如巨杵似的劲力已“哗啦啦”将这方大麻石砌成的三角形石垛震得四分五裂!
狂笑一声,项真忽而腾空,身形暴转,抖手就是四十六掌十九腿,急风骤风般溜泻向了“黑髯公”!
“黑髯公”洪双浪电闪而出,石地上,“咔”“咔”“咔”霎时现出了四十七道深刻如刀刃劈斩过后似的裂痕,洪双浪心头一震,尚未及进身,五名青衫大汉已嚎叫着像一蓬炸碎了的碎石一样被砍出了堡墙之外!
双目中的光芒如火,“黑髯公”洪双浪大吼道:“‘黄龙’,你做得好奸细!”
项真身形倏闪,让过了一柄大砍刀,冷冷一笑道:“洪双浪,难为你还认得出我!”
踏进了一步,洪双浪愤怒地道:“项真,你连杀我‘如意府’高手四人,老夫要你碎尸万段,挖你心肝以祭老夫手下亡魂!”
嗤了一声,项真傲然道:“你可以上来试试,看我‘黄龙’含不含糊!”
一拂大袖,“黑髯公”洪双浪阴毒地道:“项真小辈,若你敢担‘黄龙’之名,就与老夫过不去,由老夫与你单打独挑、决一生死!”
吁了口气,项真淡漠地道:“少来这一套花招,我不会上你这老匹夫的当,我要做的事情还多,没有那个闲功夫与你缠斗黏战!”
冷森的,洪双浪道:“大名鼎鼎的‘黄龙’项真,竟是这般胆小如鼠、畏首畏尾么?”
一场眉梢,项真生硬地道:“洪双浪,你激不动我,相信你也明白我姓项的是否胆小如鼠,畏首畏尾;我不会被你引开这里,更不会愣头愣脑的和你硬战,洪双浪,今天要你尝尝另一种闪击的滋味;错开眼前,我姓项的一定奉陪,但是,哼,只怕你没有那个机会了!”
“黑髯公”洪双浪正想再说什么,耳中已猛然听到了一片“呼”“呼”的怪响,他目光急扫,天爷,一条条何止千百的黑色牛皮连接着的“金龙爪”已飞搭上来,大都那般准确的“叭”“叭”嵌抓在堡墙边沿或三角垛上,下面,马上的无双弟子个个个有如猿猴般沿着抛出的牛皮索荡升了上来,那份快捷、巧利、灵活,简直就甭提了!
切着齿,洪双浪狠毒地道:“项真,你自以为凭你一己之力就可以接应无双匪徒、解救那五个被俘之人么?你也未免自视过高,算盘打得太如意了!”
冷冷的,项真道:“我从来便未看轻自己,洪双浪!”
蓦地狂笑一声,洪双浪大吼道:“给我一齐下手,毙了那五个无双囚俘——”
那个“俘”字还留着一半的韵音在他的舌尖上打滚,五条灰色人影已自五个不同的方向到了眼前;洪双浪目光一横,已不由吃了一惊,急促地道:“长虹五兄,怎的到了这里?那些囚俘是万万离不得的,出了差错可不得了,尚请回去将他们斩绝——”
五个灰袍人,嗯,正是“长虹派”“长虹七绝”中的前五位,现在他们已分立于五个利于出手的位置,将项真团团围住,五双眸子里,全射出了带着血也似的仇恨目光,他们怨毒地盯着项真,一个年纪看上去最大、细目钩鼻的老人冷沉沉地道:“洪老哥,请老哥自己过去斩杀囚俘,姓项的交给我们,六弟与七弟的血仇需要索还!”
“黑髯公”洪双浪眼看着杀声震天,吼嚎响成了一片,刀挥着、刃闪着、矢掠着、梭舞着,“无双派”的人马正攀升冲扑上来,他不觉又急又气地道:“但,但囚俘不能有所失闪……”
那老人坚决而执拗地道:“我们要他,洪老哥。”
此刻,那边又传来了“反回七梭”杨涂的尖嗓子:“老爷子,可是要全砍了么?”
“黑髯公”回首暴叱道:“还不快砍,你们尚等什么?”
狂风猝闪,项真已在他们稍一疏忽间电射而出,他一掠身便是“龙翔大八式”中那手绝活“化龙飞月”,快得不可思议倏然穿逝,就像一抹来自极西的流电,甫始飞来,即已消失向虚无!
惊怒的暴叱连声,五个灰袍人同时出掌截击,但是除了刮起一层石屑砂粉之外,却连人家一点影子也未沾上!
“黑髯公”洪双浪到底还是武功精湛,反应快捷,这就一刹,他已追出了五丈多远,在追赶中,他名震天下的“长挂掌圈九式”已暴展而出,掌影飞射如电,一连串地猛劈而去,如影随形般紧紧跟在项真那淡淡的身形之后!
可是,却仍然没有跟上,一眨眼项真已扑到了五个无双囚俘前面,这时,“反回七梭”杨涂、胡极,还有那七名皮衣大汉正刀掌齐挥,同时劈向了那五个被俘者!
项真的“斩掌”来得宛如雷轰电闪,满空如血刃般的掌影已那么无声无息、无征无兆的突然掠至,就像是千万把利刃一下子从虚无中飞来,绵延、广阔、狠毒,而又其快无匹!
一片哀叫混响成了一团,那七名皮衣大汉四翻而出,在猩赤的鲜血狂喷中,“反回七梭”杨涂与胡极也踉跄倒退,杨涂的肩头还带了彩,那胡极虽未受伤,一张青虚的面孔却也变成煞白了!
就在这一刹,五位“无双派”的落难者也同时亲眼看见了项真,他们顿时情绪激动,振奋莫名,鹿望朴那双墨淡的眼睛里突然射出了一片惊喜欢狂的光芒,他一颤之下,抖着嗓子叫:“项兄,果然是你!”
项真连回答全来不及了,就在鹿望朴口中吐出这六个字的功夫,“黑髯公”洪双浪已凌空扑到了头顶!
在这种紧急迫促的当口,项真已顾不得其他了,他双臂奋力猛推,五个在堡墙边缘的无双囚俘已全然被推下墙顶,而他们五个人都戴着手铐脚镣,五人的琵琶骨更被铁丝串连着,这一摔出堡墙,便那么深重而危殆地笔直跌落下去,毫无办法可想——
项真左掌倏翻猛挥,十六掌分成十六个不同的角度暴取扑到的“黑髯公”,右手已在身形微偏之下“霍”地脱去了外罩的黄袍,那袭黄袍在他脱下的一刹间已斜飞了出去,快得有如一片蕴有雷火的黄云,那么准确与及时的刚好托住了五个正在急速跌落下去的身体,虽然黄袍的力量不能将他们五个人全部承负起来,但也大大地阻住了他们那凶猛摔落的势子,而只这一下也就够了,也就足够保全他们的生命了,五个身躯离地两丈,被那件凌空飞来的黄袍巧妙地一托一带,在一阵推撞下,五个人已经翻滚着跌到地下,看情形,都没有什么大碍!
事情的经过是快如闪电,项真推人,出手,脱袍、抛袍,几乎是不分先后一个动作,他的十六掌这时也刚好迎上了“黑髯公”,这名威名煊赫的大霸主似乎已经气疯了,他双目赤红,光芒如焰,颌下是髯根蓬刺,面容扭曲着,有如一头狂猛噬人的野兽!
“黑髯公”洪双浪在刹那间横了心,他目突欲裂,掌影串串交织旋飞,宛似一溜溜闪泻的流星,而流星衔接旋回着,又仿佛一圈圈的光弧,在这些尖锐呼啸的掌刃劲风里,他喉头同时发出了一阵短促而沉闷的“哦——”“哦——”声,随着这怪异的声音,一片火热的,强猛如山崩浪涌的气流便也加杂在他的掌力中呼轰推卷而去!
是的,这正是洪双浪赖以成名的压箱底绝技“长挂掌圈九式”以及式中暗夹着的“倾河气”!
此刻,项真刚刚才有机会抽出手转过身来!
他见状之下,不由暗吃了一惊,对方的功力是犀利的、凌猛的,更是雄伟而怪异的,若是他全力应付,自信还不会吃亏,但眼前,他才缓过手,甫始透了口气,甚至连势子都还未站稳,洪双浪已乘隙而上,这一下,可谓是又狠又毒,艺业超绝如项真,也有些措手不及了!
猛一咬牙,项真知道要躲也躲不过去,他干脆以退为进,瘦削的身形暴旋之下两臂挥抖如电,看不清他反攻了多少掌,迎拒了多少招,只见翻飞的掌影漫空而起,有如一张张的魔鬼丑脸,有如一片带血的刀刃,转旋着、跳跃着、纵横着自迥异的方位、角度兜迎了上——
一串紧密的,脆亮而急剧的肉掌撞击声倏忽传出,两条人物隔着三步已猝然分开,一边的三角形石垛“哗啦啦”“砰叱叱”连连崩碎了五个,通道的地面也被硬生生刮起了一片石屑,碎裂的石块蓬溅四射,空气打着呼噜激荡,“黑髯公”洪双浪已踉踉跄跄地退出了六步!
那边,项真出去了更远,他歪歪斜斜地旋着身子,“噔”“噔”“噔”倒抢出去寻丈之遥,才一把扶住了身边的一个角垛站稳,身体在大大地摇着,面色灰中泛青,双目也黯涩得紧,他髻发披散,唇角溢出腥赤的鲜血,那袭月白色的绸质中衣,更是破裂撕烂、凌乱不堪了!
“黑髯公”也在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原本微赤的脸膛已变得煞白,那把象征着威严的黑色长髯亦在抑制不住的扑簌簌轻抖,他的左手捂着胸,金袍上也有七个地方裂了开来,两只眼正怨毒地死盯着对面的项真!
方才,在危急中,项真全部以他“斩掌”中的绝式应敌,同时更辅以“龙翔大八式”里的“龙浮九波”一式身法得以巧妙挪闪,避敌棱锋;这“龙浮九波”一式,讲究的全是在近距离的搏杀中所应施展的躲跃旋回之术,顾名思义,就宛如长天之龙戏游起伏之波上一样,但是,虽然如此,却仍因他解救“无双派”的五位落难者而延误了出手的有利时间,耽搁了抢制先机的最佳空隙,是而在与“黑髯公”洪双浪对敌之下还是吃了亏,在那一刹间,项真已连中了对方四掌,好在这四掌,击中之处并非全在要害,只有一掌是拍在左肋,其他三掌分击于后肩、腿臀的部位,因此他尚能以勉强支撑……
老实说,以洪双浪的功力深厚,换了寻常之人,便是打在哪里也去掉半条命了,岂还有挺立不倒之理?一则项真内劲精纯,早已练成肌肉的自然弹震反冲之术,抵抗力十百倍于他人,再则于拼斗之中,他的身法步眼全用的是“龙浮九波”一式的精要闪移如电,滑溜似鱼游于水,是而也让过了敌人掌势的大部分力量,三则,一个习武的高手,最讲求的便是在性命攸关之紧急关头迅速地护住自己本身要害与抗消对手的直接伤害,项真当然更注意这一点,他刚才已在洪双浪掌势击中前的一刹用右肘斜挡,同时运动肌肉的凹陷来消灭敌人发出的劲力,左肋那一下子最严重,固然洪双浪是击中了,但是,却是也只有他原先所带力量的三分之一还弱啦。
而洪双浪却也没有占到太大的便宜,他也挨了两记,一在右肩胛,一在胸膛,好在他是运用闪躲及抗消力道的方法,再加以项真那一掌未及拍实,是而这位“如意府”的魁首未曾出彩,但是,他如今却也血气翻涌,五脏如焚,不好消受了……
洪双浪呛咳了一声,狠毒地道:“好小子……”
用力一甩头,项真语声喑哑地道:“洪双浪,你方才的手法不算高明……”
“呼”地一挥袍袖,洪双浪咬牙切齿地道:“我的事全由你破坏了……项真,‘如意府’毁灭,你也不能独生,跟着一起上道吧!”
染着血迹的嘴唇轻轻一撇,项真淡藐地道:“只要你有这个本事,洪双浪,我‘黄龙’项真便没有话说!”
现在,整个“如意府”的堡墙上已乱成了一团,“无双派”的人马们已没有了后顾之忧,他们在商先青、鹿望朴、提尧、展百扬、邱富贵五个人一跌下来之时,便一窝蜂地冲上前护卫着救走了,如今,一条条白色的身影已有多半攀冲上了堡墙,虽然有的人被活活砍落回去,有的人刚摸着牛皮索便被射倒,但他们却仍浴着血往上飞爬,那些攀升上的大草原儿郎们,则早已和“如意府”属下的人物缠战不休,拼杀得难解难分了!
“黑髯公”洪双浪,一看周遭的情形便晓得大势已去了,他以无比痛恨的眼光盯视着项真,生硬地道:“杨涂、胡极,给我杀!”
自方才险些吃了大亏之后,“反回七梭”杨涂,及那青脸人胡极便一直监守在侧,现在,洪双浪命令一下,他两人已小心翼翼的从两边围抄了上去!
冷哧哧地一笑,项真道:“名震遐迩的‘黑髯公’洪老爷子,情急之下也会如狗跳墙,使那见不得人的下流手段么?”
洪双浪暴叱一声,大吼道:“对付你这种专门卧底行奸的鼠辈,根本用不着讲究江湖仁义,你们给我上!”
杨涂闷不吭声,向前一跃,却在跃进的同时“刷”地倒旋回去,就在他旋转的瞬息,三溜金芒已蛇电一样暴射项真!
依在角垛上的项真毫不躲让,双手猛挥,五块他自角垛上暗里拆捏着的碎石已疾飞而去,三块迎击射来的金梭,另两块一取杨涂,一取胡极。别看他受创在身,出手之下却是又急又狠,攻守并施!
“当”“当”“当”三声脆亮的撞击声里,三块石头裂为粉碎,而那三只金光灿耀,尖为三角形的俊身也蓦地失去准头,被震得斜抛而去;同一时间,胡极的红笔倏弹猛敲,飞向他的石块“咔嚓”碎裂,一溜赤芒已快狠的猝戳项真眉心!
身体未动,项真恰到好处地微一偏头,抖手十二掌暴劈来敌,右侧,杨涂在闪过石击之后也倏然扑到!
于是——
项真身形峙立如桩,光凭一人掌,翻闪如电掠雷轰,准而毒地力拼面前这两个“如意府”高手,他的脸上汗如雨下,喘息急促,显然已是十分吃力,不过,杨涂与胡极却也一时奈何不了他!
这时,在一片惨怖的尖嚎之后,十几名无双弟子被震落铁墙之下,他们十多具手舞足蹈的身体尚未落地,五条灰影已大鸟般飞掠了过来!
天爷,是“长虹派”的五绝!
“黑髯公”洪双浪用力搓揉着胸口,睹见之下不由大叫道:“长虹五兄,正来得是时候!”
“长虹派”的五个灰袍老人一声不吭,在半空中的身形“刷”“刷”急旋,猛然攻向了正在挥汗力拼的项真!
五个人的掌力有如漫空轰劈的旱雷,“哗啦啦”“碰叱叱”,劲风如刃,力道似网,宛如五个大力神挥动的巨杵,就那么一串串、一波波地急罩而下!
项真不得不转让躲闪了,他的牙齿深深陷入下唇之内,憋着一口气,迅捷而痛苦的连连翻掠穿舞,双掌时如云紧风滚,时如电闪鸿飞,吃力却又惊人的在七名高手围攻下做着艰辛的恶斗!
狂笑一声,“黑髯公”洪双浪狰狞地道:“项真,老夫我也来陪衬陪衬你吧——”
他那个“吧”字还刚在舌尖上打着滚,远远的一阵震天动地的杀喊声已蓦然自“如意府”另两边的堡墙上传了过来!
洪双浪心脏抽搐了一下,急忙移目望去,老天啊,不知在什么时候,那边的两道堡墙上已出现了幢幢白影,金环闪耀,弯刀如林,就像是些天兵天将一样突然降临在那里!
几乎傻眼了,洪双浪惊愕震骇之下,喃喃自语:“怎么会呢?……怎么会呢?”
但这却是大白天里千真万确的事实,那些无双勇士们已神鬼不觉地掩杀到那边堡墙上了,现在,更悍猛地分向两头砍劈冲刺,凌野而蛮横地杀了过来!
一名白衣大汉忽然自斜刺里冲向项真那边,他的“大弯刀”疯狂劈斩向围攻项真的七个敌人,边厉烈地大吼:“不要脸的贱种,以众凌寡……”
“呼”“呼”让过这名无双弟子的攻杀,胡极的红笔急旋猝戳,一下子便刺穿了对方的胸膛,这无双弟子大叫一声滚了出去,一名灰袍人又七掌连出,将他震落堡墙之下!
“黑髯公”洪双浪看得一清二楚,他脸上掠过一抹狠酷狡毒的阴影,金袍袍袖齐挥,直向项真逼去!
项真在倾力游斗攻拒着,他在喘息中不屑而愤怒地道:“杀得好……这就是你们‘如意府’的……传统风范!”
胡极七笔倏戳,冷哼道:“妈的,你死在临头,还有空去为别人抱不平么?”
而这时,洪双浪又快要来到了,他露着野兽一样的狰狞表情,双臂已微微分扬——
就在这危急的当口,一声厉啸像鬼嚎似的突然摇曳而来,快得不可言喻,几乎啸声方起,已经来到面前,半空中,一个暴烈而粗犷的嗓音响起:“龟孙子们,不要脸的杂碎,老子西门朝午来奉陪了!”
隔着项真他们尚有五六步的洪双浪闻声之下猝然暴旋,双掌凌空猛劈,两股狂飙呼轰飞旋,天上的那条人影已大笑一声倏翻斜射,一只五指箕张的爪形物体电闪之下,两个丈许外的灰裘大汉已厉嗥着张开双臂撞落堡墙,鲜血脑浆,喷溅得四处皆是!
“黑髯公”洪双浪大吼一声,正待上前拦截,后面又是一阵清朗的长笑,一个儒雅的声音传来道:“髯公老爷子,别慌,就不想与我‘金雷手’荆忍亲热一番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