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少白有点不服气说:“哼!就凭他们,能将我们困住不成!”
飞跃老人见状,微感不满地斥责他说:“孩子,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小心为妙,即令你的武功,高过他们,也不能太过大意,要知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更何况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呢!老实说,刚才追敌的时候,如果小心一点,不将力量分散,玉娃儿也许不会落到他们的手里去哩!”
蒋少白本性并不狂妄,登时被说得脸红耳赤,马上俯首认错说:“大伯责备得很对,白儿再也不敢了。”
飞跃老人这才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对,能够勇于认错,这才是我们蒋家的好子弟!”
蒋少白虽已认错,但内心中还是非常关心“火凤凰”的安危,忍不住又发问道:“大伯,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呢?”
老人此时已经深深地佩眼汤淑珍的智慧,闻言不禁转头望着她笑了一笑说:“贤侄女大概已经胸有成竹了吧?”
汤淑珍确实已经有了腹案,闻言之下,反倒感到很不好意思,连忙谦逊地说:“老伯说那里话来,侄女即使有什么意见,也肤浅得很,还是一切听你老人家的吩咐好了。”
飞跃老人慈祥地说:“好孩子,你何必客气呢?既然有了对策,就说出来有什么关系,就是有什么不到的地方,难道老夫还会笑话你不成。”
汤淑珍听完此话,马上恭谨地说:“老伯既然一定要侄女献丑,侄女只有恭敬不如从命了,就这件事情看来,很可能他们还不知道真图就在白弟的身上,否则的话,刚才分途追敌的时候,暗算的对象,就不会是玉儿了。”
飞跃老人不断点头说:“有理,有理,这一点连我都没有想到。”
汤淑珍接着又说:“同时,侄女更敢武断的说,当年火焚柳竹山庄的幕后之凶,也一定就是这位神雕会主。”
蒋少白心神一震,也肯定地说:“不错,一定是他,一定是他,否则,他决不可能知道先父与藏骨图有关。”
汤淑珍这才深情地瞥了他一眼说:“白弟,现在你不会怪我阻止你马上就去换人了吧?真要如此,他们掳为质的目的,恐怕除了试探白弟是否知道真图的下落以外,还藏得有窝弓捕虎、斩草除根的毒计哩!”
飞跃老人登时凛然地望着蒋少白说:“白儿,听到了没有?”
蒋少白早已心服,惭愧地将头低了下去,没有说话,飞跃老人却皱了皱眉头,感到有点辣手地回头向汤淑珍问道:“侄女,照你这样说来,我们以图换人,恐怕要行不通啦!”
汤淑珍不慌不忙说:“老伯不用担心,他们懂得窝弓捕虎,难道我们就不会反客为主吗?以图换人的办法,还是可以行得通。”
蒋少白连忙插嘴问道:“珍姐,你打算怎样反客为主呀?”
汤淑珍细加分析说:“他们窝弓捕虎,不外利用地利,预加布置,好等我们自动送上门去,不过我们别忘了他们主要的目的,是想得到那张真图,如果我们只说出有图,但没有带在身上,必须另约地点换人,不就反客为主了吗?”
飞跃老人忍不住击节赞赏说:“好一个反客为主的好主意,贤侄女,你的心智,就是诸葛复生,也不过如此,老夫算是服你了。”
蒋少白更衷心地赞美说:“汤叔叔号称玲珑巧手赛诸葛,珍姐家学渊源,当然也是一个女诸葛啰!”
汤淑珍听到他的赞美,心理感到甜甜的十分受用,但脸上却怪不好意思地红了一红,不禁双眼微瞪,轻轻地在他身上打了一下说:“白弟,你怎么也取笑起姐姐来啦!”
她人长得本来就够美了,这一微嗔薄怒,更显得容光四射,娇柔万状,蒋少白不禁看得呆了,半晌方始说道:“珍姐,说真的,你不但智比诸葛,人更赛似玉女临凡,干脆以后叫你七巧玉女好了。”
汤淑珍更感到羞不可仰地又瞪了他一眼说:“白弟,你真坏死了!”
飞跃老人见状,不禁哈哈大笑说:“好,好,七巧玉女,这外号取得确实不错,也只有贤侄女才能当之无愧!”
“嗯——蒋伯伯,不来了,你说过不笑话我的嘛!”
飞跌老人继续笑道说:“好,好,不笑就不笑,现在时间已经不早,我们先休息一会,干脆将精神养足,等天明以后,再到苏州分会去找他们换人吧!”
三人折腾了半夜,也实在有点疲倦.虽然他们都有深厚的内功基础,勿需睡眠,但还是需要运功调息一番,才能恢复过来。好在此时距离天明不足一个更次,再急也不在乎这一点时间,因此两小毫无异议,彼此依言静坐行功,不再说话。
神雕会的苏州分会,就设在日月湖附近的南高峰麓,距离他们现在投宿的客栈,刚好隔了整个湖而,三人应约换人,还得稍走一段路程。
他们投宿的时候,除了火凤凰有一匹宝马,已经交给店家照顾以外,蒋少白与汤淑珍两人,并没有坐骑,飞跃老人三更越墙而入,自然更不会有马,好在这点路程,在他们的眼里,根本就不算什么。因此天色一亮,彼此略事洗盥,汤淑珍换回女装,吃完早点,嘱咐了店家一声,就一起从步启程,朝着南高峰出发。
可是奇怪得很,当他们上路的时候,竟然发现无数武林人物,也络绎不绝地朝着南高峰那面涌进,就仿佛那儿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一般。
蒋少白与汤淑珍见状,不禁深感诧异地转头向飞跃老人发问道:“咦——伯父,你看这是怎么回事,他们好像也是往神雕会的苏州分会去呢?”
飞跃老人大概昨天比他到得早些,比较知道得多一点,闻言猛的回想起来,不禁啊了一声说:“对了,听说今天是神雕会与丐帮为了争一块什么地皮,两下闹僵了,决定用比武解决问题的日子。”
两小恍然地说:“啊——原来如此,怪不得昨天在酒楼上,见到的尽是武林人物,大概他们都是双方请来助拳的吧?”
飞跃老人点了点头说:“大概不会错吧!”
两小似乎有点奇怪地问道:“大伯,那是一块什么地方,竟然值得他们如此大动干戈,未免太小题大做了。”
飞跃老人摇了摇头说:“这个我就不太清楚,到了地点,我们再向人打听吧!”
说到这里,忽然感到不对地顿了一顿说:“哎呀!糟了,我们现在去找他们换人,根本就不是时候,丐帮实力不弱,神雕会主恐怕不会在家。”
蒋少白不禁焦急地说:“那怎么办呢?”
汤淑珍想了一想,反而面露喜容地说:“这样正好,我们先到他们比武的地方看看情形,也好摸摸清楚神雕会底细,对我们将来报仇也许很有帮助哩!我看换人的事,就是稍缓一点,也没有什么多大关系。”
飞跃老人首先同意说:“侄女说得不错,他们比武的地点,好像就在南高峰的山下,我们到神雕会的分会去,正要从那儿经过,如果不是神雕会主要那儿亲自主持比武,我们再上分会找他们换人也不迟。”
蒋少白听到这样一说,也马上点头说:“好,那我们就快走吧!”
“白弟,且慢,昨天在酒楼上,认得你的人太多,晚上又与他们朝了相,在没有找他们换人以前,最好不要让他们发现我们的行踪,我们先找一个地方,化一下装再走不迟。”
正好这时他们走到一片密林的前面,三人一看附近没有人,马上一个闪身,闪了进去。
片刻之后,蒋少白和汤淑珍两人,已经摇身一变,成了一对中年夫妇,飞跃老人也化装成了一个面容非常丑陋的老怪物。
彼此互相仔细打量了一遍,感到没有什么破绽了,这才从林中走出,朝着比武的地点赶去。
当他们到达的时候,场地上早已挤满了人群,除了双方助拳的人以外,还有许多是来看热闹的。
三人一看,正中下怀,当即往那些看热闹的人堆里面一挤,选择了一个比较好的位置,站定以后.这才开始向四周查看。
场地设在一座建筑颇为雄伟的庙宇前面,不过这座庙宇可能已经没有什么香火了,不但有很多地方,年久失修,甚至有些屋子,早已颓废不堪,不过四周的古柏虬松,高耸入云,山石玲珑,参差有致,风景倒是蛮不错的。
比武的擂台,搭在庙门的台阶前面,左右两侧,还搭得有两座敞棚,此时已经各自坐进了许多助拳的人,只不过每边当中的几张座位,都是空着,显见双方主脑人物,尚未到场。
三人在这一查看之下,发现左边的敞棚里,有“走尸”和“无头”在,其余的虽不认得,也知道那里全是神雕会的人,因此不免多看了几眼,结果发现大部份的长相,都显得窍凶极恶,暴戾之气,一眼就可以看得出来,就是那五官比较清秀端正的,也都眼露淫邪,脸带奸诈,简直就找不出有一个好人,可是他们每个人的太阳穴,都鼓得很高,显然没有一个武功太差的。
相反的在右边敞棚里,虽然大部份都是衣服褴褛,污积不堪的叫化子,却个个眼神正直,不过武功方面,显露出参差不齐,整个与左边的比起来,似乎在差上一筹。
这一来,三人全都留上了心,准备在必要的时候,暗中助丐帮一臂之力。
当他们正在心理打算的时候,骤听人群欢呼之声,如雷震耳,在那儿齐声喝道:“来了,来了,丐帮帮主来了!”
蒋少白伯侄三人,随着大家的视线,回头一看,果然发现有一群老少不齐的武林人士,正从苏堤的方面,朝着这儿疾行而至,瞬眼之间,就已到达了大家的面前。
当头是一位身背九只麻袋,面容清奇,双目灼灼有神,髻发均已花白的老年乞丐,不用问就知道他是丐帮的帮主,在他身后,紧随着一位中年武师与一位白发全真,随后又是五位身背八只麻袋的花子,其中一位年龄很轻,差不多只有十四五岁,另外四位里面,还有一个跛子一个瞎子。
这一群人到达众人面前以后,那位领头的丐帮帮主,脸色沉重地,向大家拱了拱手说:“谢谢各位乡亲前来捧场,不过,这次恐怕没有办法争得过他们了,但为了沈大恩人的墓,我们丐帮就是孤注一掷,也决在所不惜。”
大家感到他这么一说,似乎全都感到懊丧无比地沉默了下来,霎时,整个广场的气分,变得异常死寂,每个人的心头,全像压了一块重铅似的,几乎窒息得令人喘不过气来。
当丐帮这批主脑人物,缓缓地经过群众所让开的道路,进入右边敞棚这内坐定以后,神雕会的人马,也从山腰那边出现,这批家伙全都坐着千中选一的骏马,显得神态飞扬地朝着这儿飞驰过来,论气派,比起丐帮不知要强多少倍,但那些挤在擂台下面,准备看热闹的观众,除了少数属于他们管辖的爪牙以外,根本就没有什么人同他们打招呼,欢呼之声,更提也不用提了,双方这一相形之下,好坏的评价,已可一目了然。
领头是一匹红马,看那飞驰的速度,毫无疑问那是一匹千里名驹,然而坐在上面的人物,却实在不敢恭维,穿得虽然华丽无比,那付尊容,简直就与猪猡差不了多少,人长得矮胖猥亵,固然不用再提,嘴角上还长得有一颗极不雅观的大痣,更显得其丑无比。
蒋少白三人,虽然不认识他是谁,但从他背上斜插着那对颜色朱红的短矛判断,毫无疑问,这家伙就是那个什么神雕会主浪子燕了。
至于紧跟在他后面的人物,也没有几个令人看得顺眼的,仅仅只有那位曾在聚宝楼上现身的“逍遥公子”,夹在他们中间,宛如鹤立鸡群,光彩夺目,但反而显得极不调和,尤其是他眉头深锁,脸容正直,虽然和他们走在一起还是叫人不敢相信他是神雕会的人物。
奔马的速度,快逾闪电,这批家伙,又仿佛要在大家的面前,着意示威一般,那匹遥遥领先的红马,已经快要到达大家的面前,仍旧没有减低速度,眼看就在奔向大家的头顶之时,马背那个家伙,方始霍地将鞭绳一紧。
“希聿聿———”
红马嘶的一声长鸣,陡然人立而停,那么快的速度,在这一勒之下,一双后腿,竟然像钉在地面上一般,没有向前挪动半点,与其说是这家伙的骑术高明,倒不如说是这匹红马太好,还比较实在一点。
这一来,胆了稍小一点,差点没给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可是大家虽然饱受了一场虚惊,却全都敢怒而不敢言,甚至连反瞪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各自赶紧向旁猛退,远远地让出一条路来,蒋少白三人见了,差点没把看肚皮气炸,因此,更加强了他们出手暗助丐帮的决心。
紧跟着,其余的那些家伙,也一个个地将马勒住,好在这时大家早已让开,否则的话,还得再受一场饱惊。
红马上的家伙,眼见群众害怕的样子,似乎感到非常满意,不禁从嘴发出一阵像鸟叫似的怪笑,等到所有的马匹,全部停下,马上的人都已纷纷下马,直进左边那座敞棚去的时候,方始在马背上一个纵身,宛如鹰惊一般,嗖地窜了起来,直到冲起四五丈高后,再就势在半空里一个翻滚,迳自越过众人的头顶,轻飘飘地往擂台的中央,飞落而下,真是一点轻微的声音也没有,其轻巧的程度,即使与他站在敌对立场的蒋少白三人,也不禁在心理暗赞了一声好字。
然而,除了左边敞棚里的人物,一致鼓掌为他喝采以外,台下的观众,反而眉头皱了起来,连半个好字,也没有出口,飞跃老人见状,不禁摇了摇头,感慨万分地想道:“武功再好,如果不能以德服人,又有什么用呢?”
这家伙显露了一手绝顶的轻功外并没有得到预期的反应,似乎意外地愣了一愣,同时也引起了他的杀心,只见他微微一呆以后,陡地双眉一扬,两眼凶四射地朝着台下扫了一眼,然后缓缓地将头抬了起来,大刺刺地两手往后一指,狂傲万分地沉声说道:“嘿嘿!丐帮的人物,到齐了没有,如果到齐了的话,该就开始较量了吧!不过,我劝你们还是再作一次最后考虑吧!为了一块无主的地皮,犯不着同我们争夺吗?嘿嘿嘿嘿……老实说,你们丐帮的实力虽然不小,不过在本会主的眼里看来,还是不堪一击啊!”
说完,又是一阵哈哈的狂笑。
右边敞棚里的英豪,不禁全都怒于形色,有好几个差不多气得已经站了起来,直恨不能马上冲上台去,和他拚个死活,但都为丐帮帮主凌厉的眼神止住,终于又恨恨不平地坐了下来。
等到神雕会主狂笑的声音停止以后,丐帮帮主方始从容不迫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平静地正容说:“会主的话,末免太强词夺理了吧!南屏麓的那块地皮,虽然不是我们丐帮所有,但它是慈心华陀蒋太先生的产业,谁都清楚,你怎能说它是无主之地呢?”
化装隐身在台下观众之中的蒋少白与汤淑珍两人,一听此话,不禁心神一震,几乎失声喊了起来忖道:“啊!他们争的,就是我们家的产业。”
话虽然没有喊出来,神色却激动得难以形容。
飞跃老人不知蒋太就是蒋祖跃的化名,看到两小激动的样子,不禁感到奇怪,正想轻轻询问他们,究竟是怎么回事的时候,那位站在台上的神雕会主,已经冷冷地阴笑了两声说:“嘿嘿!蒋太早在十年以前,全家都葬身火窟,现在根本就绝了后代,还能算是地主吗?”
蒋少白一听此话,不禁流动得想挺身而出,说出自己的身份,但却让汤淑珍一手拉住,用传音向他说道:“白弟,不要冲动,把事情的整个真相,弄清楚以后再说。”
蒋少白这才轻轻地跺了一跺脚,勉强将那一股怒火,硬给压了下去。
这时,那痊丐帮帮主又反驳说道:“会主此话未免能以令人心服吧!蒋大善人,虽然已经遭劫,但产权并没有受影响,何况他老人家恩泽广被宇内,已经受惠居民,代为收拾遗骨,就地埋葬,并经大家集资修建墓地,设立神祠,以纪念他老人家的大德,这块地皮,就是他老人家的庐墓,阁下欲加霸占,能对得起死人吗?”
神雕会主重重地哼了一声说:“哼!这话由蒋家的后人来说,还差不多,你这叫做狗捉耗子,多管闲事!”
丐帮帮主神色怅然地说:“路见不平,尚且拔刀相助,何况蒋大善人对我们丐帮,经常施药义诊,并于瘟疫流行的那年,救了我们全帮的性命,我们身受如此大恩,现在眼看他老人家的庐墓,将要遭劫,我们不管,还能算是人吗?会主,你何必更要为了这一点小事,伤了我们之间的和气呢?”
老帮主深知自己的实力,斗不过他们,但为了保全恩人的庐墓,又不得不挺身而出,因此,不得不强忍压下胸中怒火,委屈求全地尽量把话说得婉转,希望将对方说服,放弃霸占的企图。
蒋少白与汤淑珍两人,此时已经完全明白真相,不禁对丐帮帮主,升起一片敬佩而又感激的心情,各自在心中想道:“原来如此。不要说他们是为了蒋家的事挺身而出,就是他们这种侠义的胸怀,我们今天,也不能不管。”
他们心理的念头,还没有转完,那位神雕会主忽然诡秘地笑了一笑说:“武宏帮主既然是为了报恩,这样看来,本会主倒得成全一番啰!”
丐帮帮主没有想到对方会有软化的倾向,虽然他的为人非常稳健,此时也不禁有点喜形于色,急忙问道:“燕会主,你的意思,是愿意给敝帮一点小小的面子啰!”
神雕会主阴阴地笑了一笑说:“嘿嘿!本会主确有这个意思。只不过……嘿嘿嘿嘿……”
丐帮帮主也许太过关心恩人的庐墓,一时没加考虑,就冲口而出说:“燕会主,贵会如果真肯卖敝帮这一点面子,不论什么条件,敝帮都愿意接受!”
神雕会主马上反问一句道:“真的吗?”
丐帮帮主说道:“真的!”
神雕会主立即又追问一句:“你不后悔!”
丐帮帮主心头忽然一怅,知道可能已经落入对方的圈套,但话已出口,不容反悔,微微沉吟了一会,勉强地点了点头说:“丐帮虽然算不上什么大帮,自信还不会违背自己的诺言。”
神雕会主怪笑了一声说:“嘿嘿!好,要本会放过那块地皮,没有问题,只不过贵帮今后一切,均应听从本会的指示!”
此言一出,丐帮所有的人,几乎全都脸色大变,丐帮帮主更只感到脑子里嗡的一声,几乎当场晕了过去,做梦也没有想到,对方提出来,竟然是这么一个条件。一时之间,不禁手足无措地望着神雕会会主,话不成声地说:“这,这,这……”
神雕会主登时脸孔一板,厉声地说:“你后悔了。哈哈哈哈……”
话声一落,马上就是一阵鄙视狂笑,紧接着又阴阴地说:“想不到堂堂丐帮帮主,也会有说话不算话的时候!哈哈哈哈……”
这一阵讥讽的语声和狂笑,就像一千把刀子,同时朝着丐帮帮主的胸口猛刺一般,只使得他的脸上一忽儿红,一忽儿青,一忽儿白,真恨不能有个地洞,好马上钻了进去。半晌以后,方始心意一决,猛然挺身说道:“住嘴,谁说我四海游乞武宏说话不算话!”
神雕会主斜着眼睛睨了他一下说:“这样说来,你是答应丐帮今后的一切,全听本会的指示啰!”
丐帮帮主又立即变得气馁万分地说:“这,这,这……会主是否可以换另外一个条件?”
神雕会主鼻子朝上耸了一耸说:“哼!换另外一个条件,本会主素来说一不二?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此时,右边敞棚里所有的丐帮弟子,全部激愤得再也不能忍耐,一致站起来喊道:“帮主,我们不和他们交换也不能算背信呀!只要他们敢霸占蒋大恩人的庐墓,我们就和他们死拚到底。”
丐帮帮主一见情形发展到这种地步,如果不接受对方的条件,就只有硬拚这一条路好走了,因此也不犹豫地说道:“燕会主,并不是我不愿意接受你的条件,实在是会主的条件太苛刻了,就是我愿意答应,帮下的弟子,也不肯答应,如果你真要动武的话,我们只好以死相拚了。”
神雕会主冷冷地笑了一声说:“你们自信能敌得过我们吗?为了小小一块无主的地皮,使得整个丐帮,陷入万劫不复的境界,你认为值得吗?”
丐帮帮主一听此话,缓缓地将眼睛扫视了一下帮中的弟子和台下的观众,终于凛然地点了点头说:“只见一义,不见生死,即使丐帮整个被毁,我武宏,也决不后悔!”
这几句话,说得斩钉截铁,句句掷地有声,那一股凛然的正气,登时使得所有在场的人,都钦敬万分地望着他,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霎时,整个广场,变得一片寂静,充满着无比壮严的气氛,就是与他站在敌对立场的神雕会里,也有不少人在内心产生一种敬意。
只有神雕会主,不但没有被他感到,反而嘴角一撇,露出一付轻蔑的神态说:“好气概,好胆量,哼,就凭你一个小小的丐帮,能发生什么作用,干脆我还给你们一个便宜,今天我决不出手,我们彼此派出人来,十场比斗?只要你们胜了五场,蒋太的庐墓的事?我们不但罢手,而且今后只要有你们丐帮出现的地方,我们神雕会的人,决不插手,不过,如果你们连我手下五场都胜不了,倒不如加盟本会的好,你敢不敢以此作赌?”
这魔头好大的口气,好深的心机,真要与丐帮整个为敌,丐帮固然全得毁掉,但自己这一面,也得大伤元气,何况他原来的目的,就是想要吞并丐帮,进而争霸武林,并不是真的想要那块地皮,当然不肯作出那种损人而不利已的傻事来,因此心头一转,又来上这一条激将之计。
四海游乞武宏身为丐帮帮主,经验阅历,自然要高人一等,最初只当对方真的要霸占那块地皮,才几乎上了一次大当,此时早已明白神雕会的真正企图,在此而不在彼,岂能再度上当。经过了一番仔细考虑以后,决心不作这种没有把握的赌赛,比较来得妥当。
可是当他犹豫了半天,准备张口拒绝的时候,却忽然听到有人用密功神音的功夫,向他说道:“武宏帮主,就答应他好了,我保证你们决不会输,说不定还要赢他们五场以上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