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跃老人笑着解释说:“当然不会,不过智慧抵不上机缘,那位隐侠的安排,虽然没有半点漏洞,然而由于年代久远,山川变形,不但那几座诱人迷途的奇阵,业已被大自然的力量,整个给摧毁了,就是深藏在山腹的机关埋伏,也有一部份的暴露地面,失去了效用。这魔头不知怎么瞎撞碰的,让他发现了这些失效的机关,再加上他原本就是一位巧匠,很自然地要研究研究,这才让他得到玉狮的,明白了吧!”
“火凤凰”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飞跃老人又自顾自地说下去道:“可惜他的野心太大,又太过聪明险诈,当他巧获玉狮,练成神功以后,因为知道当代十位高手,没有一个懂得机关埋伏,竟然异想天开,打算利用那位隐侠布置的机关埋伏,加上自己的神功,先将这十位他所最顾忌的人物,诱困机关之内,一举加以制服,收归手下,那时再露面江湖,横扫武林,天下岂不是垂手可得,很快就是他的了吗?”
汤淑珍一直没有打岔,听到这里,却忍不住发问道:“蒋伯伯,这魔头的心计,确实可怕,不过,他又有什么办法,诱使这十位高人上当呢?”
飞跃老人不答反问说:“以这魔头的功力,到各派暗中盗取一两样东西,该不会有人发现吧!”
汤淑珍冰雪聪明,一点即透,连忙接口说:“啊!我明白了,一定是他潜赴各派,盗取信物,再冒充信使,分别投信,以某派掌门的身份,声言发现玉狮出世的消息,邀约其他前辈,共往访查真相,对吧!”
飞跃老人赞美地说:“侄女真聪明,那魔头确是这样做,否则,以十位前辈的身份,岂会如此轻信人言,贸然行动呢?”
汤淑珍不禁感到有点怵然说:“这魔头实在太可怕了,照这样说来,他可能已经算无遗策,应该稳操胜券,又怎么会失败呢?”
飞跃老人笑了一笑说:“所以我说那是天意,同时,这也就是我们蒋家为何能够获知真相的原因。这位魔头的算计虽精,可惜他没有完全弄清楚先祖的底细,不知道先祖除了武功以外,还精于奇门遁甲,只不过先祖从来没有在人前显示过而已,因此,当他把先祖与九位掌门,诱至藏宝洞底以后,没料到先祖一时心血来潮,恐怕有外人跟了进来,特在进洞不远的通道上,布下了一座小小的奇阵,这一项无意中的措施,不但使得那魔头功败垂成,先祖也因此幸免活埋,逃出了那座洞府。”
火凤凰听到此地,忽然像是心有所感地惊噫了一声说:“原来如此,那就难怪了。”
紧接着,眉头忽又一皱,带点困惑地说:“不对,松威前辈既已逃出洞府,为什么又会神秘失踪呢?还有,那魔头的结果,又怎么样了?”
她这突如其来的一声惊噫,使得飞跃老人的语声一顿,不过没有注意到她是另有所感,只当她那性急的老毛病又犯了,再加上后面几句问话,紧扣关键,因此连想都没有想,马上望着她笑了一笑说:“侄女何心性急,伯伯马上就要说的,本来那魔头已将九派掌门和先祖十人,都给困住了的,位这十位前辈是何等人物,岂肯在威协困迫之下,向他屈服,因此那位魔头心肠一狠,决定永远封闭那座洞府,干脆将他们十个活活地困死在那里面。只要除去这十位高手,即令整个武林,联手与他对抗,他也不怕,天下还不照样是他的吗?”
蒋少白虽知松威老人已经逃出,仍旧忍不住有点紧张地说:“这样一来,十位前辈岂不完了吗?”
飞跃老人看了他一眼,仿佛责怪他为什么也这么沉不住气,蒋少白立即感到不好意思将头低下,老人这才继续说道:“孩子,慌什么呀?就在那魔头清理事物,携带玉狮,准备离去的时候,先祖由于功力较高,竟然用硬拚的方式,突破了那道将他困住的机关,开始向洞外逃去。”
三人本又想发问,但恐老人笑话,只望了老人一眼,没有说话,老人见状,已知其意,不禁笑着说道:“你们在怀疑那魔头为什么没有发现,是吗?告诉你们,那魔头早就发现了,不过他自信功力高过先祖,仅他一人出困,根本就不放在心上,还是继续整理他的东西,这才发动封洞机关,开始从从追赶,说险也真够险的,先祖眼看就要出洞的时候,竟然让那魔头追得首尾相及,如果不是那座奇阵,怕早就让那魔头给毁了。”
说到此地,神态忽然变得有点黯然,停了停方始继续说道:“唉!那魔头虽然不懂阵法,被困奇阵之内,进出不得,但先祖不久返回阵中,利用阵势掩护,准备将那玉狮夺下,结果玉狮虽然夺到,封洞的机关,在老魔的发动之下,也已到了时限,一块万斤巨石,恰从而有奇阵的那段通道顶壁上面,猛然降落,被困奇阵的魔头,固然被压得尸骨粉碎,先祖也一时措手不及,未能逃脱噩运,双腿自大股以下,整个被压得没有了影子,仅仅只剩下上半身,没有遭到波及,他老人家虽然仗着练有绝顶的武功,没人当时死去,但……”
说到此地,老人已经悲痛得再也说不下了。
三小也不禁感到凄然欲泪,彼此沉默了好大一会,方由蒋少白打破这片悲戚的气分,轻轻地向老人发问道:“大伯,他老人家后来究竟怎么样啦?”
飞跃老人缓缓地将手抚了一下他的头发,黯然地说:“他老人家虽然没有当时死去,但也仅仅多活了十几天,最后终于因为失血过多,又无法找到旷世灵药救治,结果还是抱恨以殁,不过,他老人家在死前总算找到了一处隐秘的山洞藏身,并在洞外布下几座阵势,使得遗骨不致遭到野兽的侵害。”
说到这里,四人不禁又沉痛地垂下头来,直待情绪逐渐复平静以后,蒋少白方始再度发问说:“大伯,既然如此,你们当时为什么不会同九派,一起去找回他老人家的遗骨,和救被困的九位掌门呢?”
飞跃老人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唉!如果事实上能够如此,那还有什么话说!”
“火凤凰”忍不住去岔嘴说:“难道又出了意外。”
飞跃老人无力地点了点头说:“谁说不是呢?问题就出在灵鸽返家的途中,不知它在什么地方,遇到了一头凶禽,为其所伤,虽然勉强逃脱追击,飞返家中,但已奄奄一息,不久即告毙命,更糟的是它所携带的遗物中,那张地图,只剩下一半,另外半张标示藏骨位置的地图,业已失落不见,这一来,我们虽然知道事实真相,却不敢通知九大门派,否则,一定会使得他们怀疑先祖起心不良,为夺玉狮,将他们的掌门,给暗算了。先祖后人有于此,决定在没有找到那半张地图或先祖的遗骨以前,不但不公布真相,而且全家从此隐名埋姓,不再过问江湖是非,以免不慎失口,招致不必要的误会,没有想到一拖就过了百年,蒋家几代,虽然轮流出动,暗中访查,始终没有半点眉目,这一代因为三弟沉静细密,就由他负起这重责,没有想到他将失落的地图给找到了,原有的反而丢失,现在三弟因此丧命,势必追索元凶,如果让九派知道原委,岂不是又要掀起一场绝大的风波吗?唉!上苍未免太和我们蒋家过不去了!”
言下唏嘘不已,蒋少白和汤淑珍更感到事态严重,也不禁愁眉深锁,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岂知,“火凤凰”见状之下,反而笑了起来说:“蒋伯伯,你老人家现在用不着担……”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窗外突然有人大喝一声喊道:“打!”
喊声甫起,一点寒星,已经破窗而入,疾如闪电地朝着“火凤凰”的咽喉要害,猛射而至!
事起突然,只哧得“火凤凰”将话语猛然一顿,一时之间,竟然呆在那儿,不知道闪避。
汤淑珍的坐位,紧靠着“火凤凰”,只有一桌之隔,见状不禁大喊一声:“玉儿,你怎么啦!快躲!”
一面说话,一面不管三七二十一,霍地将手一伸,猛然朝着“火凤凰”的身上过去。
蒋少白则连话都顾不得讲,身形早已急窜而起,举掌一伸,闪电般地朝着那点疾袭而至的寒星,倏地一把抓了过去。
飞跃老人比较镇静老练得多,一看两小已经动手救人,深恐敌人趁乱再度偷袭,马上一个翻身,双掌朝着紧闭的窗门,呼的一声,狂劈过去,先把事情弄清楚以后再讲。
哗啦啦——
当飞跃老人的掌风,将窗门震得粉碎的当儿,蒋少白也已将那点疾袭进来的暗器,抓个正着,不过那暗器的力量,竟然强劲得出奇,抓虽然让他给抓住了,人却被带得一个踉跄,几乎摔了一跤。
同时,火凤凰也在汤淑珍这一踉跄,非与她撞个满怀不可。
这一连串的变化,就像电花石火般地,在同一个时间之内完成,虽然他们警觉得快,又都身怀绝学,仅仅只受了一场虚惊,但每一个人的身上,都差不多全部哧出了一身冷汗。
如此一来,他们再也没有心情谈说下去了,飞跃老人身形距离窗口最近,一掌将窗门劈碎以后,早已一个箭步,急窜而出。
紧接着,留在屋里的三小,心神一定之后,也嗖嗖嗖地,一个一个陆续朝着窗外,飞扑而出。
外面偷袭的人,似乎不止一个,他们不愿与屋里的人亮相,一见没有得手,立即一个转身,纷纷窜出院墙,沿着白堤,飞逃而逝。
当屋里的四人窜出窗外的时候,他们早已逃出四五十丈开外,仅仅只看到几点背影了。
首先出来的飞跃老人,见状不禁怒喝一声喊道:“站住!”
他这一喊,那几点背影,不但没有停下,奔逃的速度,反而更形加快了。
老人见状,登时火冒三丈,马上身形一幌,嘘的一声,就像一头大鹰似的,仅仅在院墙上用脚尖稍为点了一下,就已飞落白堤,快如风地朝着那四人的身后,急迫过去,同时再度高声喝骂道:“好小贼,既敢惹事,又何必逃呢?”
随后飞扑而出的三小,见状自然不甘落后,身形再一落地,立即不约而同地大喝一声喊:“追!”
声音一落,三条身形业已冲霄直起,各自窜起十来丈高以后,方始凌空一个旋折,干脆直接超越院墙,就这么在半空里划了几道美妙的圆弧,仿佛长虹贯日般地,朝着老人和那几个飞逃的家伙身后,疾射而去,那份快捷,就是千里神驹,也不过如此。
几个奔逃的家伙,做梦也没有想到屋里四人,都有这么高的身手,尤其是看到后面三小那种凌空飞扑的威势,更吓得亡魂丧胆,几乎不约而同地大喊一声:“不好,点子太硬,快扯!”
惊呼声中,脚下早已猛然加劲,差不多连奶的气力,都使了起来,总算又把速度加快了不少,远远看去,就好像几溜乌黑的轻烟,贴着白堤的地面,朝着葛领的方向,急滚而进一般。
这种身手,在目前江湖上来说,已经可以算得上是一等一的高手了,论理应该很轻易地就可以逃脱后面四人的追踪。
然而后面四人,除了三小各有一身奇遇,根本不可以常理衡量而外,就是飞跃老人,艺出松威一脉,虽然大部绝学,已随松威老人失踪,未获真传,但轻功一门,仍比他们只强不弱。
这一来,他们虽然已将全身功力,毫无保留的施展开来,仍旧无法摆脱追踪,而且距离越来越近,四五十丈的间隔,不到片刻功夫,就让后面四人,追得首尾相反,眼看只剩下十几丈远了。
不过,这时已经到达白堤的尽头,正是无数歧路分岔的路口。
几个偷袭的家伙,不知是心中早已有了默契,还是追得情急智生,其中一人,竟然兴奋地大喝一声喊道:“活字风紧,暗青子招呼,散!”
话音一顿之下,四人陡地反手一扔,一片寒星,急如骤雨般地,朝着紧迫而至的四人身上,电射而至。
后面四人,眼看就要将他们截住的时候,不防有此一变,几乎被那飞蝗般的暗器,打个正着,总算他们身怀绝学,反应够快,见状身形猛然一窒,同时慌不迭地八掌齐挥,这才勉强没有让那些暗器伤着。
岂知,那几个家伙的目的,根本不在伤人,暗器出手以后,几乎连看都没有回头看一下,就已霍地散开,各自选择一条岔道,分途鼠窜而逃。
等到蒋少白等人将暗器劈落以后,这几个家伙,不但已经窜入岔路,并且彼此的距离,也同时拉长了几十丈远了。
蒋少白四人见状,不禁呆了一呆,一时之间,反倒不知先追那个才好。
这一来,双方的距离,更拉得益发远了,“火凤凰”由于差点丧命在他们的偷袭之下,业已恨透了他们,见状自然不肯甘心,一急之下,居然想到了主意,马上大声喊道:“好狡猾的家伙,蒋伯伯,蒋哥,珍姐,我们分头追,今天不管他们逃到什么地方,姑奶奶也非把他们抓到不可!”
喊声一起,根本不管其余三人是否同意,早已一个箭步,迳自朝着当中的那条岔道,急追而去!
其余三人经过这一段追踪,业已知道这几个贼子的身手?
比自己这面,全要逊上一筹,故在闻声之下,马上接口应道:“好,就这么办!”
飞跃老人顾虑比较周详,又加上一句说:“记住,不论有没有追到,在四更以前,必须返回客栈,知道吗?”
“知道!”
最后道字一落,彼此身形,早已追出几十丈远,眨眼之间,就会都看不到影子了。
这时,从那客栈方面,忽然又悄悄地奔来一条颀长的人影,由于他的脸上,蒙了一块黑巾,看不见的他的面貌,不过从那流水行云般的身法看来,毫无疑问,应该是一位比蒋少白四人的功力,还要强的世外高人。
这人似乎早就远远地蹑在前面两批人的身后,当他望见八人分途互相追逃以后,立即停了下来,不再跟踪,但却望着那四条岔道,轻轻地吁了一口气说:“乖乖,好险,如果迟来一步,老夫的底,差点就给浅露了出来,现在总算暂时放心了。”
紧接着,又阴阴地笑了声说:“嘿嘿!那一把火,居然会没有把这小子烧死,反而让他学成了一身绝艺,这倒又得让老夫多花一点心机了!”
说到这里,似乎低头沉思了一会,方始猛地将头一抬,眼露凶光地朝着当中那条岔道望了一眼,然后狞笑了一声说:“俗话说得好,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反正这小子还不知道当年的真相,只要这么办,不怕他不入老夫的圈套。”
说完,嘴里陡地发出一声微啸。
啸声一落,附近民房之间,倏地冒出两条黑影,朝着他的面前,急奔而至,人尚未到,就听得他们轻喊一声:“令主急啸,不知有何吩咐?”
声到人到,两个面蒙黑巾的神秘人物,已经必恭必敬地停立在他的身侧。
这位被称的令主的颀长人影,看到他们现身以后,只把嘴巴轻轻动了几动,好像并没有发出什么声音。但那两个蒙面客,却以已经得到指示,当那颀长人影嘴巴不再动时,立即将手一拱,低声点头说:“属下遵命!”
命字出口,人已一个转身,立即毫不犹豫地朝着白堤尽端,那条当中的岔道,飞驰而去,他们的速度,不但比那几个偷袭的家伙,要快捷得多,就是与蒋少白等人比较,也丝毫不见逊色。
颀长的人影,一直看到他们的身形,从那当中的岔道上消逝以后,又仔细地扫视了周围的环境一下,发现没有任何其他的人在场,这才得意地笑了一笑,缓缓地转过身体,重新朝着来时的方向,捷如鬼魅地一幌而逝。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之间,四更已到,首先回到客栈的,是蒋少白。
当他身形一幌,仍旧从窗口窜回屋里的时候,人还没有落地,就发现情形有异,瞥见桌上摆得有一张墨渍尚未全干的字条,不禁深感奇怪地说:“咦——这是谁留下的?”
语音一顿之下,他立即毫不犹豫地走了过去,将那纸条取到手里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字谕蒋小儿:限两三天之内,亲自携带尔父盗自本谷的地图,赴本会苏州分会,换取贵友马小玉的性命,逾期不至,贵友将遭百毒噬体之刑,莫怪本会言之不预,神雕会主浪子燕留示。”
蒋少白看完纸打的内容,不由脸色大变,双眉紧皱地失声喊道:“啊!玉儿让他们给掳走了!”
这时,汤淑珍与飞跃老人,正好同时回来,人在窗外,已经听到喊声,不禁三步并作两步,急窜进来,不约而同地问道:“什么?谁给人给捉去了,你怎么知道的?”
蒋少白将手里的纸条,朝着他们的面前,伸了过去说:“大伯,珍姐,你们看,又是他们春秋谷干的好事,唉!这该怎么办呢?”
汤淑珍与飞跃老人一看之下,也不禁神色大变,愣了半晌,汤淑珍方始恨声地说:“浪子燕,不就是大漠四客怪中的一个吗?白弟,现在你该相信春秋谷中,没有什么好人了吧?今天在酒楼上面,如果不放他们走,现在也许不会有这回事呢!”
蒋少白苦笑了一声说:“珍姐,你不要再埋怨了好不好,事情已经过去,追悔也没有用,现在还是想办法救人要紧。”
飞跃老人想了一想说:“白儿,人已经被他们掳去,除了用图去换以外,根本就没有什么法子好想,反正另外半幅已经失落,这半幅图,他们拿到手里也派不了用场,等人换回以后,我们还有机会,再把它给抢回来。”
汤淑珍一听此话,忽然感到有点疑惑地自言自语道:“唉!这半幅地图当年不是让他们夺去了吗?”
蒋少白说:“那是一张假的!”
“假的?”
“不错,那是一张假的,珍姐,你想想看,当年如果没有一张假图,将他们朦混过去,他们会放过全苏百里以内的生灵吗?”
汤叔珍仍旧感到有点困惑地说:“老主人难道不怕他们发现那是假的吗?”
蒋少白说:“不会的,据汤叔叔留下的话说,先父所做的那几张假图,本来是用以引诱那个盗走另半张地图的贼子,使他上当现身的。除了标示藏骨的位置,略有移动以外,不论纸质裂缝,均与原图无异,就是与另外半张合在一起,也不可能认出那是假的。”
汤淑珍想了一想说:“不对,如果这样,他们为什么又叫我们拿图去换人呢?”
蒋少白不禁也感到奇怪说:“对呀!难道他们已经发现那是假的了吗?”
飞跃老人听到此地,心理忽然一动说:“白侄,莫不是另外那半张图,也让他们给得去了。照你的说法,除了两图合在一起,再去宝地发掘藏骨遗物,才能发现有假以外,否则应该不会再有其他的原因了。”
蒋少白连忙点头说:“对,对,一定是这样的,真要如此,我们用图换人,岂不是很不妥当吗?”
飞跃老人登时双眉一皱,沉吟不语,显然也有了顾忌。
倒是汤淑珍微露喜色地望了蒋少白一眼说:“白弟,你说老主人做这几张假图,除了用去一张以外,应该还有,你知道放在什么地方吗?”
蒋少白一时没有会过意来,微感不解地说:“珍姐,你问这个干什么?它们都在我这儿,当年我付托汤叔叔代办的要事,就是请他老人家完成遗志,继续查明失图下落,汤叔叔自杀殉义,此事已经交待下来,要我自己亲手完成,你不问起,我还忘了讲呢!”
汤淑珍不禁深深地嘘了一口气说:“这就好了,否则的话,三天之内,要做出一张唯妙唯肖的假图,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哩!”
飞跃老人此时已经恍然,不禁赞许地望了她一眼说:“好主意,好主意,这么一来,就是我们蒋家祖传的大事,也一并可以解决了。”
蒋少白愈听愈糊涂地说:“伯伯,究意是怎么回事呀?怎么又与祖……”
汤淑珍一看他那糊涂的样子,忍不住笑着打断他的话头说:“傻弟弟,这叫做一石两鸟,明白了吧!我们先用假图去……”
蒋少白并不傻,只不过甫离师门,缺乏经验,个性又不太喜用思考,这才感到糊涂,经汤淑珍这么一说,那还有不明白的道理,登时恍然大悟地啊了一声,欣喜万分地打断她的话头说:“珍姐,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先用假图换人,他们得封假图,又一定要到宝地去印证一番,才能判明真假,我们暗中跟踪前去,恨本不用将他们手里另外那半张图抢回,就可以找出藏骨的地点,你说对吗?”
汤淑珍点了点头说:“白弟,你真聪明,姐姐正是这个意思。”
蒋少白喜极忘形地说:“珍姐,这主意实在是太好了,走,我们现在就去找他们换人去!”
飞跃老人不禁笑了一笑说:“孩子,瞧你那付性急的样子,神雕会苏州分会,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你到那儿去换人呀?”
蒋少白登时窘得满脸通红地说:“这,这……我们可以找人去问嘛?”
飞跃老人又反问一句道:“孩子,现在已经四更,你找谁去问呀?”
蒋少白这下可真傻人,半晌方始瞠目不知所对地说:“这!这!这……”
说了半天,还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汤淑珍见状,连忙替他解围说:“好弟弟?不用担心,苏州分会的地点,姐姐早就知道了,不过,我们还得先商量一下详细的办法,才能前去,好在他们给了三天的时间,期限未到,谅来不敢对玉妹怎么样的。”
蒋少白不以为然地说:“珍姐,话不是这洋说的?玉儿是一个女孩子,落到这些贼子们的手里,多呆一天,就多一天的危险,早一点把她救出来,总比较放心一点。”
汤淑珍平静地说:“白弟,你的话固然不错,难道姐姐就不关心玉儿的安危吗?假如我们不商量一下步骤,就这么冒冒失失地去换人,说不定人没有换成,连自己都得陷落在他们的手里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