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少白微微笑了一笑说:“兄台,至少这位少谷主,不可能是当年迫害先父的凶手,即令他不去追查真相,我们也没有理由将他留下呀!”
紫衫少年不以为然地说:“主人,你也未免太忠厚了一点,固然他不可能是真凶,但他既然是春秋谷的人,多少总与凶手有关,如果把他留下作为人质,还怕春秋谷不把真凶交出来吗?何况春秋谷他们是一体,就目前神雕会的作为看来,这个家伙,根本就不可能是甚么好人,所谓查明真相,分明是自量斗不过我们三个,借口下台的一种托词,也许三个月后,他们要尽出高手,来对付我们呢?”
蒋少白可没有他想得这么多,此时一听,不禁感到很道理,不可能是一个坏人。暂时不愿再就此事,有所争辩,当即将话头一转,故意岔开过去说道:“对了!兄台与汤叔叔究意是什么关系?能否告诉小弟,你真的也叫蒋少白吗?”
紫衫少年看了一看酒楼的环境,微微考虑了一下说:“主人!此地不太方便,同时天色已经晚了,我们先找一家客栈,住定下来以后,再将详情禀告如何?”
蒋少白眉头皱了一皱说:“兄台!不论你与汤叔叔是什么关系,主人的称呼,最好先改过来,怎么样,小弟听了,实在有点怪刺耳的。”
“火凤凰”在这一连串的故事里,因为不知他们中间的详情,一直无法插嘴,不过看到自己心目中的白哥哥,对蒋少白一再称呼主人,心里感到十分别扭,闻言之下,立即附和说:“对!对!白哥哥,人家既然不愿自居主人,你干吗还要坚持呢?”
紫衫少年正色地说:“玉儿,这……这……这怎么可以,主人……”
蒋少白急于了解他与汤桂的关系,不愿在聚宝楼上,再呆下去,见状连忙打断他的话头说:“兄台,怎么你又来了,马姑娘说得很对,你又何必还要这样呢?不管你有什么理由,等我们离开这儿以后,再说好不好?!”
说完,也不征求他的同意,马上将店伙招呼过来,准备结账,紫衫少年见状自然不好再说下去,连忙将话打住,不再作声。
三人结账离开酒楼以后,其余的武林人物,也都纷纷离座下楼,准备把这一场将要震荡武林的大消息,奔走相告,传播于友好之间。
在这一群武林人物里,有一位面貌不扬的瘦长汉子,远远尾随三人的身后,目睹他们进入附近不远的迎宾客栈之后,方始面带诡笑地险险说道:“五行六罡已现其四,主公霸业恐怕又多了一些阻碍,我得赶快回去报讯,请主公速谋对策才行。”
紧接着,又狠狠地盯了迎宾客栈几眼,方始转身扬长而去。
另外,在酒楼上,更有一位髻发花白的老人,一直等到所有的武林人物,都离开以后,方始从座位上,缓缓地站了起来,眼中流露出一种迷惘的神色,望着楼上那些东倒西歪的桌椅板凳,呆呆地出了半天神,方始喃喃地自言自语说:“唉!三弟离家,已经三十年了,始终没有消息,这三个少年,都与他长得一模一样,莫非就是三弟的后人?然而?他们之间,为甚么有的主仆相称,又有的互相仇视呢?可真把老朽给弄糊涂,虽然祖训不得干预江湖是非,为了追查三弟的下落,说不得也只好破例了。”
接着,又恋恋地扫视了楼上一眼,方始离去。
已经离开酒楼的蒋少白等人,根本就不知他们的行踪,会引起别人这样注意,更没有想到从此以后,业已危机重重,几乎陷入一个极大的阴谋里面,闹得身败名裂,差点连性命都保不住呢?
迎宾客栈,在当时可以说得上是日月湖最大的一家客栈,里面除了有一间间的单身上房以外,还有自成门户的清净独院,紫衫少年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所以才将他们带到此地投宿。
总算他们运气不错,来到客栈以后,仅仅只剩下最后一座独院,尚未租出,如果迟来一步,恐怕就只有同其他的客人,混在一起了。
这座独院,位于客栈的左侧,紧靠白堤岸,一共有三房一厅四间不大不小的屋子,院墙除了一面与客栈相连,另外三面,就再没有其他的房舍了,因此光线明朗,空气清新,令人感到非常舒适,院子不算太大,但经营布置,颇具匠心,不但假山湖石,剔透玲珑,就是花木的位置,也显得扶疏有致,确是一处既幽雅而又清净的好地方。
三人在店伙带领之下,一踏进这座独院,就感到非常满意,当即将房金付足,整个定了下来,然后吩咐店伙快点将茶水夜点,一齐送来,此后没有招呼,就不必再来打拢了。
店伙遵命离开去取东西的时候,紫衫少年立即利用这段时间,先替蒋少白和“火凤凰”两人引见说:“主人,对了,我还忘了替你与马小姐引见,她就是……”
蒋少白心中忽然一动,连忙打断他的话头,面向“火凤凰”问道:“马小姐,令尊是否以前在城陵矶的附近住过?”
“火凤凰”奇怪地望着他说:“咦!你怎么知道的?!”
蒋少白一听此话,突然变得非常兴奋地说:“这么说来,令尊果然就是马伯伯,刚才‘走尸’在楼上点破你的身份时,我就已经想问你了,但因马伯伯以前好像没有这么大的名气,恐怕是姓名相同,另有其人,所以又不敢问了,先父与令尊义结金兰,你该想起来了吧!”
紫衫少年马上接道:“老主人讳承志,他才真是你的白哥哥呢?”
“火凤凰”至此已经恍然大悟,几乎高兴得跳了起来说道:“啊!我明白了,你就是汤叔叔的儿子?那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话音至此一顿,忽然又变得困惑地说:“不对!听爸爸说,汤叔叔一家,好像已经遭了祸害,据说一家大小全部葬身火窟,这又是怎么回事呀?”
蒋少白登时两眼一红,恨声地说:“不错,那一把火就是春秋谷人放的,如果不是汤叔叔事先将我救走,蒋家恐怕再也不会有一个人了。”
说到这里,立即想起紫衫少年叫他主人的事来,连忙将话一顿,转过头来,向他问道:“对了,兄台与汤叔叔究竟是甚么关系?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紫衫少年正待回话,刚好店伙将夜点与茶水送了进来,因此话到了嘴边,又缩了回去。
等到店伙将东西放下,转身离开以后,这才将房门一掩,猛地转过身来,将儒巾一掀,接着顺手往脸上一抹,然后望着蒋少白,双眼含泪地说:“主人,现在你该知道我是谁了吧!”
蒋少白只感到眼睛一亮,站在面前与他同名同貌的少年书生,业已变成一位千娇百艳,脸容非常熟悉的男装美人,定睛一看之下,不禁心头大震,愣愣地望着这位恢复本来面目的同伴,呆了半晌,方始激动得冲了过去喊道:“啊!你是汤淑珍,珍姐姐,珍姐姐!”
“火凤凰”也为此突然的变化,惊得愕然后退,几乎不敢相信地瞪着这位女扮男装的汤淑珍,失声喊道:“甚么?你是女的?!”
说到此地,陡然心中一酸,仿佛感到受了无限委曲似的,两眼一红,盈盈欲泪地指着她说:“你……你……你骗得我好苦呀!”
恢复女儿面目的汤淑珍,歉然地望了她一眼,然后朝着她和蒋少白两人,跪了下去说:“主人,马小姐,请恕婢子冒犯之罪,婢子所以要化装成为主人的样子,实在有不得已的苦衷啊!”
蒋少白和“火凤凰”两人,想不到她又来这一手,见状不禁同时上前,一把将她拉住说:“有话好说,有话好说,我们根本就没有怪你,又何必这样呢?”
汤淑珍拜不下去,只好站了起来说:“主人,马小姐,婢子恭敬不如从命,既然你们不再责怪,就请坐下来,好让婢子详禀如何?”
彼此落坐之后,蒋少白,立即迫不及待地问道:“珍姐姐,你说化装成我的样子,有不得已的苦衷,究竟是为了什么呀?”
“火凤凰”心理更充满了好奇,早就忘了刚才的委屈,跟着急问:“白哥,啊!不,珍姐姐,你干吗要骗我呢?”
汤淑珍黯然地将头低下去说:“因为我不知道爹爹他老人家究竟在什么地方,只有这样,才能够使得爹爹知道我并没有死,好来找……”
“什么?为了使得他老人家知道你没有死?”
蒋少白与火凤凰两人,差不多在同一个时间里,仿佛约好似地,猛然插上这么一句问话。
“不错,主人,难道爹爹没有告诉你,当年他是用什么法子,把你救走的吗?”
汤淑珍似乎为她主人的问话,引起了一阵困惑。
“汤淑珍是用什么法子把我救走的?师父他们怎么没有告诉我呢?难道不是爸爸托他把我带走的吗?”
蒋少白不禁愈来愈不明白地喃喃自语着。
汤淑珍见状,眉头微微一皱,然后沉痛地说:“老主人如果肯把你托给爹爹带走,他老人家也就用不着慷慨就义,甘心守在家里等死了。”
蒋少白回想了一下,仍旧感到不解地说:“记得汤叔叔所留下听候裁处,必将苏州百里以内,屠得鸡犬不留,然后再找先父算账。所以……”
汤淑珍连忙点头打岔说:“这个我知道,老主人心地仁慈,不忍为自己一家,影响全苏州生灵,因此才甘心等死,不过,当年协迫的条件里面,连你也包括在内,你想,老主人又怎会把你托爹爹带走?那样,岂不是仍旧不能保全苏州的生灵了吗?”
蒋少白这才恍然地啊了一声说:“原来如此,那就怪不得了,可是既然如此,汤叔叔又怎能将我救走,那岂不是要陷先父于不义了吗?”
汤淑珍点了点头说:“这就是婢子为甚么要化装主人的样子,在江湖上行道的原因。”
蒋少白与“火凤凰”两人,不禁又给她这一句话弄糊涂了,彼此不约而同地问道:“为什么?”
汤淑珍考虑了一下,方始接着说:“老主人以医术济世,婢子全族突罹疫,如果不是他老人家妙手回春,施药拯救,全族早完。爹爹乃易容投身府上,旨在报恩,岂能陷主人于不义,此事发生以后,承老主人信得过爹爹,委托他代办一件身后要事,始知其中原委,否则,即令爹爹有心拯救公子,恐怕也无能为力呢?”
蒋少白极为惊异地问道:“什么?汤叔叔在我们家里,是经过易容的,怎么我一点也没有看出来?”
汤淑珍点了点头说:“不错,爹爹易容之术,世无其匹,否则,不但救不了公子,就是我也无法在十年以后,还能化装成为公子的模样了。”
“火凤凰”忍不住岔进来问道:“那为甚么?”
汤淑珍望了她一眼,方始继续说道:“爹爹承老主人告知真相,知道其中原委以后,更为他老人家这种舍已为人的伟大精神,感动得痛哭流泪,曾经向老主人请求,愿意易容代替他老人家一死,老主人说什么也不肯答应,爹爹非常睹解老人家的个性,只好退而求其次,设法将公子暗中救出,以保全老人的后代,刚好婢子的年龄身材,与公子相差无几,爹爹征求了我的同意以后,制成一付公子的面具,瞒着老主人,先用迷药将公子迷倒,然后由婢子化装成公子的模样,随侍在老人的身侧,留在家中,陪同他老人家,静候春秋谷的处置,以成全他老人家的这一番义举。”
蒋少白听到此地,已然大悟,不禁激动流着眼泪,喃喃自语说:“呀!天啦!汤叔叔,你老人家的牺牲,真是太大了,为了帮助我练成绝艺,不惜杏花山赌命,以自杀感动先师,使他们将我收归门下,没有想到你老人家为了救我,竟然还让珍姐姐为我代死,这,这叫我怎么才能报答你老人家的大恩呀!”
说到这里。突然离座站了起来,朝着汤淑珍跪拜了下去说:“珍姐姐,蒋家受此大德,一时无以为报,就请你先接受小弟一拜吧!”
汤淑珍见状,不禁慌了手脚,一把没有将他拉住,只好赶紧也跪了下去,回拜着说道:“主人,你,你,你这怎么可以呢?蒋氏一族百余人的生命,均系老主人一手所赐,婢子父女两人此举,那里抵得得上他老人家大恩的万一,你这岂不是存心在减损婢子的阳寿吗?”
“火凤凰”在听完他们所说的这一段经过后,感到得几乎说不出话来,此时见状,不禁也站了起来,走过去将他们同时拉起说:“白哥哥、珍姐姐,你们谁也不要拜谁啦!真正要叩谢你们的,应该是全苏州百里以内的生灵。然而,他们又有谁知道你们为了他们,作了这么大的牺牲呢?”
蒋少白被“火凤凰”拉起以后,又马上正色对汤淑珍说:“珍姐姐,既然如此说法,我们也用不着再表面上客套了,不过,主仆的名份,说什么也请你不要再提,否则,小弟只好从此告别,永远避不见面了。”
汤淑珍自小就与蒋少白在一起玩,可以说得上是一对青梅竹马的伴侣,尤其她的智慧早开,在蒋家遭受迫害的时候,早已对这位小主人暗生情愫,所以当汤桂要她化装成小主人的样子,代他一死的时候,毫不犹豫地就一口答应下来。
十年后的今天,与蒋少白再度见面,彼此均已长成,发现当年的小主人,竟然长得如此潇洒英俊,内心更为倾慕不已,然而自知限于身份,不敢存什么奢望,现在听到蒋少白要求取消主仆名份,心理自然极为愿意,但因事情来得太过突然,一时之间,反而显得非常迟疑地说:“这,这,这怎么可以……”
“火凤凰”与汤淑珍交往在先,两人早已有了深厚的感情,虽说那时不知道她是一个女孩子,但一知道她易容的原因以后,内心对她只有更为敬爱,自然不愿她屈居人下,闻言之下,登时感到不耐地抢着说:“这……这……这什么呀?就凭你是霹雳三魔的门下,也不能委屈你呀!白哥哥说得一点也不错,依我的意见,干脆我们三人,结拜成异性姊弟,怎么样?谁要不答应,我就同谁没有个完。”
蒋少白还没有想到这点,闻言立表赞同说:“对!对!玉儿的意见,再好也没有了,珍姐,如果你不答应,那就是看不起我们了。”
汤淑珍被他们两人这么一挤,那还有什么话说,微微考虑一下,终于点头说:“好吧!既然主人和马小姐这样看得起婢子,婢子再要不识抬举,岂不……”
火凤凰听到这里,突然顽皮地将头一偏,朝着她做了一个鬼脸说:“啰!又来了,我的好姐姐,你说你该怎么个罚法!”
汤淑珍一时不知所措,愣了一愣说:“该罚!为什么?”
火凤凰小鼻子一皱说:“为什么?现在还有谁是主人和小姐呀!”
汤淑珍恍然地笑着说:“好,好,该罚,该罚!”
接着将声音放低,就着她的耳边说:“就罚姐姐给你再找一个白哥哥,怎么样?”
“火凤凰”闻言不禁羞得脸上一红,就将身子一歪,倒在她的怀里撒娇说:“死姐姐,你坏死了,我不来啦!”
两人这么一闹,屋子里的气氛,登时变得轻松起来。
蒋少白自从在酒楼上与他们相遇,由于心灵一直为仇恨的怒火,给充塞得满满的,始终就没有好好地对她们仔细的打量过,此时目睹她们打闹时那一份女儿的娇态,才真正领略到她们绝世姿容,一时之间,不禁看得呆了。
汤淑珍被火凤凰撒娇地往身上一靠,一时没有防备,几乎被她靠得歪倒了下去,身形一动之间,眼神恰好与蒋少白对了个正着,发现他正呆呆望着自己两人,不禁心头莫明其妙地跳了起来,脸上更不由自主地飞上了一阵红晕,于是连忙将头低下,赶紧将火凤凰从怀里推开,感到很不好意思地说:“鬼丫头,不要疯了,他正望着我们想笑呢!”
火凤凰哼了一声说:“他敢!”
可是当她将头一抬,发现蒋少白那一对灼热的眼神,真的盯在她们身上时,脸上竟也不由自主地飞上两片红晕,因此马上站了起来,反手打了汤淑珍一掌,微嗔地说:“都是你,等会再同你算账!”
一掌打下,不等汤淑珍回手,人早巳像一溜轻烟似的,打开了房门,向屋外冲了出去。
蒋少白为她这一下突然的举动,惊得回过神来,连忙喊道:“玉儿,这么晚了,你还跑出去干什么呀!”
玉儿此时已走得不见了影子,只听得她那银铃似的声音,从门外远远地传了进来说:“既然结拜,就得叫店伙给我们准备一点香纸蜡烛,总不能马马虎虎说说就算了嘛!”
汤淑珍闻声之下,不禁望着门外,露出一付又爱又恨的神态说:“这丫头真叫人拿她没有办法!”
蒋少白似乎心有所感地叹了一口说:“唉——我真羡慕玉儿,只有她才能这么无忧无虑,这种心情,恐怕我们再也不会有了。”
汤淑珍回头望了他一眼,也幽幽地说:“白弟,但愿上天保佑,让我们早日手刃亲仇,否则恐怕我们一辈子也安不下心来。”
两人的神色,突然又黯淡了下来,彼此默然相对了一阵,蒋少白方始打破沉寂,向汤淑珍问道:“珍姐姐,既然你化装成我的样子,陪同先父静候春秋谷的人出现,又是怎么逃出来的,那些人的面貌,你还记得清楚吗?”
汤淑珍摇了摇头说:“这些贼子们实在够卑鄙的了,自从老主人将所有仆人遣散以后,第二天我们就被他们暗中下药迷倒,然后一把火将整个山庄付之一炬,根本就没有露过面,叫我怎么能认得出他们呢?”
蒋少白大感意外地说:“什么?他们用的是这种卑鄙手段,那你……”
汤淑珍这时忽然从头子上取下一串珠链,打断他的话斗说:“白弟,你该认得这串项链吧!姐姐的一条小命,就是它给救下来的。”
一面说着,一面将珠链递了过去。
蒋少白接到手里一看,有点困惑地说:“咦!这串珠子,不是我小时候天天戴着的吗?它怎么会救了你呢?”
这时“火凤凰”业已吩咐店伙,替她将香纸蜡烛,买了回来,刚一跨进房门,正好听到这一句话,连忙接口说:“什么珠子,给我看看好吗?”
蒋少白马上将手里的珠链,转递过去说:“啰!就是这个?”
“火凤凰”可是一个识货的行家,当她放下香纸蜡烛,将珠链接到手里一看的时候,两只眼睛霎时瞪得像鸡蛋一般,几乎惊奇得整个呆了,好半晌,方始叫了起来说:“啊!这不是传闻中的魔链吗?”
“不错,它正是传闻中的魔链,不但里面有避火、分水、定风、防尘、辟毒、骗邪六颗无价之宝,就是用作陪视的珠子,也粒粒都是万金不易的罕见之物哩!”
蒋少白似乎并不知道这串珠子的宝贵,听到她们这样一说,也感到惊奇地啊了一声说:“原来它就是魔链,我自己戴了那么多年,可还真不知道它的价值呢?怪不得珍姐姐说它救了她的性命,看来冥冥之中,究竟还有几分天意。”
“火凤凰”不解地问:“那可是怎么回事呀?!”
汤淑珍只好把春秋谷暗中迷倒他们放火焚庄的事,又复述一遍,然后继续说道:“当年爹爹既然要把我化装成白弟的模样,自然要把白弟身上的一切东西,取下来让我戴上,幸亏他老人家不知道这串珠子的宝贵,否则也许不会留下哩!”
火凤凰似乎感到有点疑惑地问道:“不对吧!你戴了这串珠链,百毒不侵,又怎会让他们给迷倒呢?”
汤淑珍望了她一眼说:“玉儿何必那么性急,让我说完再打岔好不好,那些贼子们迷倒我们的东西,根本不是毒药,而是一种罕见的死不了,辟毒宝珠,自然不会发生作用罗!”
蒋少白心理也有同样的疑问,这时方始恍然明白,但想了一下以后,不禁又好奇地问道:“珍姐,你怎么知道他们用的是死不了呢?”
汤淑珍加以解释说:“本来我也不知道他们是用的死不了,那是恩师后来告诉我的,老实说,如果不是恩师在火发以后,恰好采药归山,跨鹤从上空经过,一时心血来潮,降落查看,把我救走的话,姐姐即令仗着避火珠的功能,幸免劫难,也许在第二天,就要让他们发现真相,再度迫害了!”
蒋少白与火凤凰两人,同时啊了一声说:“原来如此,那就怪不得了,天意,这是天意!”
三人彼此感慨地对望了一眼,“火凤凰”又接着问道:“珍姐姐,你和白哥哥分开了十年,怎么还能化装出他的样子来呢?”
汤淑珍从怀中将最初取下来的那付面具,重新拿了出来说:“其实说穿了,一点也不奇怪,爹爹当年所做的这付面具,是有松紧性的,可以随年龄大小,发生变化,否则,爹爹在老主人家里那么久,尤其一天到晚陪着白弟,如果不是这种面具,那还有不露出破绽的道理。”
蒋少白将她手里的面具,拿过来看了一看,不但具有松紧的性质,而且还有点透明,戴在脸上,肉色隐隐透出,使得表情都与常人无异,不禁深加赞叹说:“妙、绝,真没有想到他老人家还有这么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