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刀客”沉声道:“蒋少龙是我从‘春秋谷’从小养大,老夫一手调教出来的,他叛了‘春秋谷’,有‘春秋谷’的戒律处置,除了‘春秋谷’之外,任何人也不准插手。”
他说完之后,仰天发出一声凄怆欲绝的怪啸。
就在他啸声甫落之际……
魔影憧憧,衣诀飘飘。
日月湖的四面八方,数不清的身影,一齐泻了过来,刹时之间,千层塔的荒草坡上,站满了黄衣汉子,不下一百余人。
“屠刀客”沉声道:“有什么发现没有!”
那结黄衣汉子轰雷似的应了声:“并无发现!”
“屠刀客”慢吞吞的转身向蒋少白道:“老夫看在徒儿的份上,破例准你们一行离开,不过休要忘了老夫的话,‘逍遥公子’蒋少龙的事,从今以后不许你过问!滚!”
这个老魔指手画脚,大刺刺的,狂傲之气逼人,言词态度之中,都没把蒋少白一行放在眼下。
蒋少白焉能忍下这股气,他的剑眉上扬,挺胸扬臂,脚下猛跨一步,也怒不可遏的道:“这是你的条件?”
“屠刀客”鼻子里哼了一声道:“哼!不错!听清了吗?”
蒋少白心中的怒火,已到了沸点,但表面上却冷冷的道:“听是听清了?不过……在下也有个小小的条件,只在你阁下答应了,我立刻退出千层塔,绝不食言!”
“屠刀客”向以心狠手辣,不问有无恩怨,只要他的性之所至,说杀就杀,从来没有人敢与他较斤论两,更因“神勇四怪”的名头高,成名早,江湖上除了“二绝”“三探”之外,没有人可以比拟,何曾迁就过别人。
因此,他闻言心中不免有三分不快,但略一迟疑之后,终于强按怒火道:“条件?你有什么条件?”
蒋少白提了口真气,朗声道:“我要你答应,蒋家的事从此不再插手,今晚千层塔前彼此哈哈一笑,各走各的路!不然……哈哈哈哈!”一声朗笑,含着无尽的余意。
“屠刀客”的一张赤红脸,气得变成了酱紫色,怪眼环睁喝道:“小娃儿!你说什么?”
蒋少白反而不疾不徐的道:“我兄弟的事,不准任何人插手!”
“屠刀客”的右脚猛力一蹬,溅得草沙四扬,口中咆哮一声:“小鬼!气死老夫也!”
蒋少白冷冷一笑道:“气死人恕在下概不负责!”
“屠刀客”双臂突举,厉声喝道:“团团围住,一个也不放他们走!”喝声之中,那群黄衣汉子发了声喊,立刻四散开来,把一座千层塔数十丈的荒草坡围了个水泄不通,将蒋少白等包在垓心。
蒋少白也不由一凛。
因为,此时的武宏帮主身罹重伤,不但不能动手,而且必须要人照应,那“麻大花”乃是九宫门的二代弟子,想来绝没有惊人的艺业,他之所以被困在春秋谷内,不过是身材与“逍遥云子”蒋少龙极为相似而已,当然不能靠他独当一面,剩下的只有碧霄公主与莺莺,连自己也不过三个人。
若是留下三人之一照应武宏帮主,自己这一方面可以动手的只有两个人了,这一较量之下,未免心中起了阵怯意。
他的心中虽然估计着凶多吉少,但脸上却神色不动的反扣一句道:“怎么!阁下要以多为胜,群打群殴吗?姓蒋的一向喜欢热闹,并不在乎!”
蒋少白这句话,分明是要把“屠刀客”先用话逼住。
“屠刀客”乃是早期的成名人物,也是个精灵鬼怪,焉听不出来,他淡淡一笑,沉声喝道:“小娃儿!不要怕!更不要在老夫眼前动鬼心眼,放心,老夫还不致于群殴群斗!不过,耳闻你承受了二绝的绝学,老夫借此机会,到要伸量伸量两个老鬼的份量,见识见识所谓的绝学!”
蒋少白朗声道:“就让你开开眼界也就是了!”
势成骑虎,双方箭拔弩张,准也忍耐不住,但听同声一喝:“看招!”
人影飘然而起,一沾即走,两人全是虚幌一招,互探对方的功力。
就在这一招虚幌之后,红影一闪如电,青衫飘动似风,草坡上展开了一场前所未见的恶斗。
碧霄公主的一双风眼即犀利,又明慧,但也看不出两人的来招去势,其余的人更加如同盲目。
但见一青一红的影子,和不足丈余的圈子内相追逐,互相纠缠,千百万只手掌,忽起忽落,欲推还拍,根本分不出是谁的手掌,更莫想看出是什么招式。
盏茶时分。
忽然,春雷乍展似的一声暴吼!
“去!”
人影乍合即分,双方同时飘退三丈。
双方的人虽暴退,但相距六丈的空气之中,却发出一阵“吃吃”的怪声,绵绵无已,久久不息。
敢情这二人已改变比拚的方式,从快打快扑的近身相搏,换为了内力的比拚。
但见,“屠刀客”暴眼凝神,凶光炯炯,身子矮蹲下来。
脚下骑马沉桩,双臂前探,掌式虚按向前。
蒋少白也是面容凝重,双目如虎,桩式牢扎!一双玉掌手心向外,遥遥按出。
两人所发的劲力,在半途相接,激动得空似乎要窒息,不断的嘶嘶有声。
周遭的大气被鼓动得如同潮水,向外翻动。
碧霄公主不由蛾眉深锁,芳心暗暗焦急。
须知,武家拚斗怕慢不怕快,尤其是一旦拚了内力,势必到有死方休,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甚而至两败俱伤。除了半途有人化解,但化解之人的功力,必定要高出比拚之人,否则徒然自取灭亡。
碧霄公主乃是行家,焉能看不出来。
眼前蒋少白与“屠刀客”以内功相较,由于一时情急,又受老魔的逼迫,乃是万不得已而为,在动机上,落了下风,以“屠刀客”近百年的浸浮,内功修为上,自然是一分火候一分力道,蒋少白虽然是二绝的嫡传,但内功修为上,究竟受时间的限制,怎能有老魔浑厚。
碧霄公主傍观者清,但苦于自己衡量自己的功力,也不足化解目前的僵局。
因此,她虽然心中有数,也只有望洋兴叹,不敢骤然出手从中化解。莺莺更加心如鹿撞,她恨不得冲上前去,拚着性命挨“屠刀客”一掌,替下蒋少白。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
“屠刀客”脸色铁青,额上发亮,满头的黄发根根倒竖,形如鬼怪,一双暴出的眼珠,凶焰万丈,杀气腾腾,脚下的薄底快靴,陷入泥土之中,几乎埋到踝间,吃力的情形,可以想见。
另一边的“金童才子”蒋少白,形势益发紧张。他额上粒粒汗珠,足有黄豆大小,映着月光,闪闪发亮,一张俊脸,涨得猪肝似的,脚下已深入泥土,看不见那又英雄靴。他的心在跳,五脏翻腾,双臂战抖,由掌间到肩头,个个骨节酸疼如折。
不但外表上透着力竭身疲,在他内心中,更泛起了一丝寒意。他想:“这一次可算完了!眼见着自己就要横死在这千层塔下,今后,外祖、母亲,再也没法见面了,想不到才见一面的母亲,就再没有见面之日!”
他又想到:“二弟!今后命运?祖宗的藏骸?玉狮?青竹庄的焚家之仇,恐怕要永远的冤沉海底,蒋氏一门从此……”
想到绝望之处,他的一双眼眶之内,泪水不住的滴溜乱转。
武家交手,最怕的就是分神,何况是内功的比拚,更加要心神合一。
就在蒋少白思潮纷乱之际,对方的“屠刀客”已觉着压来的力道游浮不定,劲力大不如前,不由心中暗喜,咬牙有声,越发精神一振,冷冷的喝道:“小娃儿!拿命来!”
喝声中,但见他陡然一扭熊腰,身子前探,双掌奋力向外一推……
蒋少白觉着喉头一甜,心血上涌,眼睛发花,耳中“呜——”的一声尖响,双臂软弱无力,心知对手已乘势逼到,不由失声道:“啊!糟……”
就在这间不容变,眼看“屠刀客”抬脚前扑之时,但听得:“轰!隆……”
一声震天大响,眼前草根枯叶,泥沙碎石,陡然四下飞溅,飕成一道龙卷风似的狂飕。
蒋少白再也忍耐不住,张口喷出了一道血箭,仰天跌出一丈七八尺开外,再也起不来了!
这一连串的变化,快得无法形容,一傍早就提心吊胆的碧霄公主与莺莺不由魂飞天外,同时大叫了声:“不好!”双双疾扑向前,要从老魔手下救出蒋少白。
那“屠刀客”身法何等快速,势如闪电迅雷,红影如同一朵红云,凌空射向倒地的蒋少白。
只因他距离蒋少白仅有五六丈远,比远在十余丈外的碧霄公王与莺莺,几乎近了一半,那等她二人插手,红袍老魔已抢手到蒋少白身侧,扬掌……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突然一声娇呼,起自荒坡的一侧:“不得伤人!看宝!”
一片淡蓝的影子,夹着破风之声,由十余丈外,直射“屠刀客”的面门,来势不弱。
“屠刀客”猛吃一惊,大喝了声:“噢!是谁暗箭……咦!”
这个魔头顾不得伤人,下拍的手掌疾翻,认定袭来的“暗器”抓去,被他抓了个正着,不由勃然大怒。
原来,那里是什么毒物暗器,乃是一块软缎的罗帕,淡青绣花,香息微闻。
“二谷主,你好狠的心!”
就在“屠刀客”一愣之时,声如黄莺出谷,眼前已多了这千娇百媚的俏佳人。
碧霄公主一见,不由喜极的叫道:“珍姐姐!你来得正好!”
敢情来的是“七巧玉女”汤淑珍。
她盈盈地一笑,对着倒地不起口角含血的蒋少白看了一眼,也不由柳眉深锁,忙不迭从腰下锦囊中取出了一个碧玉小瓶,倒出了三粒小小丸药,送到碧霄公主手上,口中道:“这是‘保心丹’,塞到他嘴里,然后运功替他导气疗伤,我与这位二谷主谈判谈判!”
碧霄公主对这位“七巧玉女”的机智本就出自内心的钦佩,闻言忙着照办。
那边,“屠刀客”已沉声喝道:“女娃儿!你为何趟这混水,难道你自信功力比蒋家娃娃高吗?”
“七巧玉女”淡淡一笑道:“不见得!我怎能比得蒋弟弟!”
“屠刀客”怒容满面道:“既然如此,胆敢插手搅事!活腻了吗?”
“七巧玉女”连连摇手,不疾不徐的道:“二谷主!稍安勿燥!为何不把我的话听完呢?”
“你有什么话!说!”
“当然!”
“七巧主女”整好发暇,慢条斯理的才接着道:“首先,我要以武林的身份,派你一个不是,你身为春秋谷的二谷主,又自命是武林的前辈,早期威名的人物,竟然不顾武林道义江湖的习惯,以大欺小,用内功修为与后生晚辈较量,已是遗笑大方,竟然又暴施辣手,乘人之危,在蒋少白重伤之后,要伤他性命,请问你这是不是虽胜不武,心狠手辣?”
她娓娓道来,有条有理,俨然有责难之意,含着三分教诲的口吻。
“屠刀客”不由一愣,久久的才道:“小妞儿!你是教训老夫?”
“七巧玉女”淡淡一笑道:“教训不敢,武林中人,讲的是一个正义,大路不平众人踩!我是提醒你,也是要打这个抱不平!”
“屠刀客”恼羞成怒,大吼道:“打抱不平?哼!哼!凭你?”
“七巧玉女”冷冰的道:“抱不平人人可打!凭我不行吗?”
“屠刀客”更加怒不可遏,咆哮的吼道:“女娃儿!你报上师承门派!老夫也好打发你!”
“七巧玉女”的杏眼一瞪,柳眉长竖,提高了嗓门,豪气干云的道:“师承?门派?我当然要告诉你,只是你听到之后,不要前踞后恭,姑娘是师承‘鱼际三探’‘金狐门’中的首席弟子,‘七巧玉女’汤淑珍!”
“鱼际三探”,在武林之中,可以说是神秘莫测的门派,其中尤以“金狐门”的名头,更为江湖所忌,因为“金狐门”的创始者,人称“金狐仙姑”,二百年前赤手空拳,在宇内横扫群魔,技慑九大门派,人们只知道有一位功高无极的高手,以“金狐”为记,究竟此人的本来面目,谁也没见到过。
百五十年前,在江湖稍有名气的人,都接到过一个绘有“金狐仙姑”的帖子,帖子上写明了他本人已远去海外创门立派,不再在江湖上露面。
后来,武林中曾到过海外的高手,便传出了“金狐仙姑”已经列为“三探”之一,真的创立了“金狐门”。
但是,谁也没见到金狐门人在武林中走动。
如今,“屠刀客”一听来人是“鱼际三探”金狐门的弟子,也不由愣了一愣。
然而,“神勇四怪”的名头,并不亚于鱼际三探,因此,他定了定神,朗声道:“原来‘金狐仙姑’真的有了传人,‘神勇四怪’这些日子没算白活,哈哈哈哈!姑娘!你打算怎么样?”
这个老魔头虽然没露怯意,但言语之间已客气了不少,也改了口,不叫“女娃儿”,叫起姑娘来!
“七巧玉女”汤淑珍,也嫣然一笑道:“我不打算怎么样,只希望你冷静些儿!”
“屠刀客”茫然道:“老夫百岁之人,还有什么不冷静的!”
“七巧玉女”粉面一正,侃侃言道:“我不妨提醒你,你是为了找徒弟,蒋少白是为了救兄弟!二人的目的相同,仇家乃是一个,为何你们反而先火拚起来,难道不怕敌人笑掉了牙吗?”
“屠刀客”倔强的喝道:“‘逍遥公子’是老夫一手调教出来的!不准别人对他的事插手!”
“嘻!哈哈哈……”
“七巧玉女”朗笑不已,花枝招展的道:“可是如今别人把他给俘掳去了,你为何不去把他救出来!”
“老夫到此,就是为了救他!”
“他的人呢?”
“在‘盐尸洞’!”
“只怕未必吧!”
“你……你……。”
“我是说,‘逍遥公子’若真在‘盐尸洞’底,以蒋少白的功力,加上碧霄公主与莺莺姑娘,那有空跑一趟之理,还等到你来救吗?”
“那……这……老夫接到通知……”
“哈哈哈……”
“七巧玉女”又是一阵娇笑,娓娓的接着道:“亏了你自命是百年以上的人,江湖上是经多见广?不料居然也着了别人的道儿,上了当还被人蒙在鼓里,茫然无知!”
“屠刀客”越发糊涂了,睁大了眼睛道:“上了当!老夫上了谁的当?”
“七巧玉女”慢条斯理的道:“请问你,蒋少白明知春秋谷要捉叛帮的兄弟,更明知道捉回去帮规不容,自己又是前来救人的,怎会先通知你,难道说是救出兄弟送死?”
“屠刀客”不由哑然一声:“这……噫!”
“七巧玉女”早又接着道:“退一万步,蒋少白自己料着无法独力救出兄弟,去约春秋谷的人共同协力,事先也得与你们谈判一个条件,怎会冒然下帖通知于你!”
“屠刀客”也不由道:“这……对呀!”
“七巧玉女”把灵喉提高了道:“老实说,这是仇家的安排,乃是‘坐山观虎斗’的计谋,希望你与蒋少白火拚,直到两败俱伤,也是借刀杀人之计!”
一席话只说得“屠刀客”连连点头,口中喃喃的自语道:“对!对!这是什么人……这……”
“七巧玉女”复行几步,也像自言自语的道:“料不利自命不凡的成名人物,也轻易上了别人的当自己还丝毫不知道!”
一席话只说得“屠刀客”又急又气,咆哮如雷大怒喝道:“姑娘,你的话是真的!”
“七巧玉女”汤淑珍正色道:“金狐门的后代,从来不打诳语!”
“屠刀客”追问一句道:“既然如此,姑娘必然知道我徒儿的下落?到底是谁干的好事?”
“七巧玉女”淡淡一笑道:“是谁?目前我还未便下结论,但是,我可以告诉你,‘逍遥公子’并不关在‘盐尸洞’!而是被人藏在‘红塔山’。”
“屠刀客”暴目怒睁的道:“此话当真!”
“七巧玉女”面色一沉道:“信不信由你!我金狐门人没有这个义务一定要告诉你,又何必一定要欺哄你!”
“屠刀客”略一沉吟,忽然大声道:“好!老夫相信你!这就到红塔山去,万一姑娘是骗老夫,到时总有见面之期,休怪老夫鲁莽了!姑娘!请转告令师‘金狐仙姑’,就说老夫问他好!”
说完,他也不等“七巧玉女”回话,一转身,对着手下那群黄衣汉子招了招手,大吼一声:“走!”
话落,人如一朵红云,已陡然射起三丈,凌空折势,扑飞出五七丈之外。
那群黄衣汉子,也不怠慢,各自起势,如同一阵狂风,怒卷而去,瞬已去个无影无踪!
一场血腥的场面,立刻烟消云散。
“七巧玉女”汤淑珍目送“屠刀客”率众风卷而去,直到他们的人影全无,才面带戚容,三步两脚的跑到蒋少白身侧,忧形于色的道:“白弟弟!为何无缘无故的同他比起内功来,这老魔近百年的功力,可不是一般高手可比!”
这时,蒋少白吞下了两粒灵丹,又有碧霄公主代为导气活血,人虽未复原,但已无大碍,闻言依旧恨声的道:“春秋谷的老魔们不管有多大的功力,我蒋少白情愿一死,外祖与母亲的这段折磨,誓必要他们还我一个公道,以牙还牙!”
“七巧玉女”眉锁春山,犹有隐忧的道:“白弟!你可知道今天的武林,已面临一场空前的浩劫!并不是一人一家的私人恩怨吗?”
蒋少白见她慎重其事的端肃着面色,也不由奇怪的道:“珍姐姐!你听到什么传言不成?”
“七巧玉女”螓首连颔道:“何止于传言,而且已经发动了!”
接着,她深深的叹息了一声,缓缓的道:“九大门派,已先后出了岔枝,甚至于二弟的被掳,也是大有文章!”
蒋少白依然不解的道:“什么文章?”
“七巧玉女”不疾不徐的道:“对方知道二弟是学艺春秋谷,也知道他是春秋谷的叛徒,掳去了他,春秋谷势必要出面,同时,对方也知道你与二弟是一母双胎,形同手足,料定你也一定要出面!”
碧霄公主插口道:“对方也太傻了,明知道这双方都不是好惹的,何必要两面树敌,受左右夹攻?”
谁知“七巧玉女”微微一笑道:“好儿!你所说的傻处,殊不知就是对方聪明之处呢!”
蒋少白豁然大悟道:“哦!哦!是了!对方要我与春秋谷为仇作对,先行火拚,他坐收渔人之利!”
“七巧玉女”汤淑珍拍手道:“一点也不错,试想,你既是‘二绝’的传人,又与鱼际三探大有渊源,武林之中,对付春秋谷,除了这两块招牌以外?还有第三个人吗?而武林之中,‘二绝’‘三探’‘四怪’不正是最难缠的三大主流吗?让你三大主流先来个自相残杀!怎能说是傻事呢?”
碧霄公主不由红了脸道:“对!我怎么这样笨,竟没想到这是‘驱虎赶狼’的策略!”
“七巧玉女”淡淡的一笑道:“这不是你笨,实在是对方太狡猾了,就拿今夜的事来说,他既约了你们,又通知‘屠刀客’,这就是一个够厉害的诡计!”
蒋少白一方面点头,一面又道:“珍姐姐,料必你已知道对方是谁,他是那一路的魔头?”
“难!难!难!”“七巧玉女”一连说了三个“难”字,接着又紧皱眉头道:“这魔头千变万化,鬼计多端,我虽用尽了方法,也难找出他们底细,不过……”
她说到这里,话音一顿,半晌才道:“不过,在我的揣测之中,有两个非常可疑的人物,必是这两者之中的一个,究竟是那一个,我此时还不敢断定!”
蒋少白心知这位盟姐的智谋广远,机警聪慧,所料之事大都有准,因此,忙不迭的道:“珍姐姐,是那两个?”
“七巧玉女”沉吟的道:“一个可能是失踪已久,功力已近百年的‘鬼中鬼’,一个就是‘春秋谷’的假谷主,陷害你外祖一家的孽种,罗刹妖女所生的魔头!”
蒋少白将信将疑,追问一句道:“怎见得呢?”
“七巧玉女”早已接着解释道:“一则两个魔头的功力高不可测,二则两人都有统治武林的野心,三则这两个魔头不但狡诈异常,而且只问目的,不择手段,无论怎么下三烂的方法,只要对他有利,就毫无顾忌的畅所欲为!”
莺莺久未发言,不由恨恨的道:“怪不得连迷魂药饼都派上了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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