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知“火凤凰”得理不让人,一看老魔不肯还手,还只当他是怕了自己的血剑,不但不理他的喊叫,剑招反而更加快了许多,同时娇叱地说道:“哼!且慢,除非你现在跪在地上喊我几声姑奶奶,否则,我才不会且慢哩!”
事情就这么古怪,刚才“走尸”直恨不能一招之下,取她的死命,现在“火凤凰”这般蛮不讲理,他却仍旧不肯还手地仅靠着那套怪异的身法闪避,而且还抽空继绩和颜悦色地说道:“女娃儿!不要不知好歹,我问你,通天魔马明月,是你的甚么人?快点说出来,免得老夫有所误伤,知道吗?”
“火凤凰”一听此话,立即怔了一怔,手里的剑势,也自然而然地停了下来,脸上有点不解地着望“走尸”,困惑地说道:“什么?你们认识我爹爹!”
此言一出,那位坐于临湖窗口的书生,身躯仿佛震了一震,两眼神光注视在“火凤凰”的脸上,张口作出想要说话的样子,但话没有说出来,又面露犹豫地摇了摇头,重新将嘴闭上,终于没有出声。
楼上其他的那些武林人物,则在听到这句话后,越发惊异得张口结舌,全像木头似的,整个给呆住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怔怔地望着“火凤凰”与“走尸”两人,各自纷纷想道:“啊——这女蛙儿原来是马大侠的女儿,马大侠身为白道领袖,三年前已被九大门派奉为盟主,又怎么会与‘走尸’这等人物交往呢?而且,‘走尸’又从那一点上,看出她与通天魔有关呢?”
正在大家惊疑不定的当儿,“走尸”和“无头”两人,业已拱手向“火凤凰”作礼,同时变得非常恭谨地说:“令尊昔日对我们两个,曾经有过大恩,既然你是他老人家的女公子,天大的事,老夫两人也只好放手,不过,老夫奉劝姑娘最好收敛一点,神雕会中,高手如云,万一碰到其他的人,恐怕不会有人买令尊的账,务请珍重,再见!”
说完,两眼含有深意地望了“火凤凰”一眼,方始转身招呼“江南三妖”,准备离去。
群豪听到老魔如此说法,略感恍然地想道:“啊!原来他们是受了大侠的深恩,并不是有所交往,那就难怪了,由此看来,马大侠可真了不起,连这样的人,都得过他老人家的好处,其他还用说吗?怪不得九大门派,都要尊他做盟主了。”
无形之中,大家对于通天魔,更增加了一层敬意,正在此时,那位坐在临湖窗口的书生,突然神色激动地站了起来,望着准备离去的“走尸”等人,大喝一声喊道:“慢走!”
乖乖,这一声大喝,真是宛若晴天霹雳,直震得天花板上的灰尘,纷纷往下猛降,大家的耳朵里面,当喊声停顿的时候,还不断地在嗡嗡作响。声音之大,简直是骇人听闻。
霎时,整个酒楼的人,全给惊得呆了,聚宝楼上,刹那之间,连空气都仿佛给冻结住了。陡然变得鸦雀无声,一个个全像木头人一般,张口结舌地望着这位少年书生,几乎有点不知所措的味道,其震骇的程度,可想而知。
谁能料得到,走眼会走到这种程度呢?分明看来不会丝毫武功的少年书生,竟然是一位绝顶高手,从这一声大喝加以判断,他的内功修为,最少也在一个甲子以上,以他这种年龄,又是怎么练出来的呢?如果说他是一个驻颜不老,远到返璞归真,深藏不露境界的老辈人物吗?但那一脸年轻人的稚气,可装不出来,那该怎么说呢?
自然,“走尸”几人,内心震骇的程度,更比任何人都要来得厉害,因为这一声大喝,不但是针对他们几个人发出来的,而且语气之中隐含敌意。因此,他们的心理,除了震惊以外,更卜通卜通地跳了起来,神态之间,显得极度不安。
可是,他们挖空了脑袋,也想不出来,在自己的对头里面,几时出现过这么一位少年书生,故当心神稍定以后,“走尸”不禁有点怀疑地反问书生道:“请问少侠,刚才你是在叫我们吗?”
少年书生这时已经满脸寒霜地朝着他的面前,慢慢地走了过来,同时冷冷地说道:“不错,正是叫你!”
说话的时候,两眼神光似电,紧紧地向他逼视过去,仿佛一眼就要把他看穿似的。
老魔虽然是出了名的凶狠,也不禁被书生的眼神,逼视得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并且还微露怯意地自言自语道:“正是叫我!为什么?”
书生走到离老魔三步远的位置,停了下来说道:“为什么?哼!我问你,大漠春秋谷与你有什么关系,刚才你和马姑娘动手过招的身法,是谁传授的,快说!”
这种语气,简直就像是在审问犯人,即令是脾气再好的人,也得发火,何况“走尸”这种素来目空一切的老魔头呢?
因此,书生话音一落,老魔的态度,立即变得非常强硬,两眼猛的上瞪,重重地哼了一声说:“哼!小子,你是什么人?凭那一点敢来盘问老夫?”
书生陡地昂首发出一阵悲笑,紧接着又向老魔跨近一步,无比怨毒地盯着老魔,说道:“哈哈哈哈,凭什么?老贼!如果你不怕逆血错经的话,就不妨试试看?!”
“走尸”和“无头”两人闻言心神猛的一震,仿佛碰到了什么毒蛇猛兽似的,脸色一齐大变,双方往后猛退,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地望着书生,骇然说道:“啊!逆血错经。你!你难道是天下二绝的弟子!”
天下二绝四字一出,宛似在平静的湖水中,投下了一块巨大无比的石块一般,直使得整个酒楼的武林人物,全部都骚动起来。杏花的往事,闪电般地从大家的脑海里,回忆起来,彼此不禁纷纷地想道:“啊——他是二绝的弟子?十年前二绝宣布退出武林的时候,还没有听说已有传人,难道这位书生,是他们退隐以后才收下的不成?这样说来,他莫不是当年那位神秘怪人,所托二绝代办的事,与他有关。真要如此,他也许得到了二绝共同的传授呢?”
果然如同大家所料,书生听到老魔们的话后,傲然地轻哼一声说:“不错,少爷就是两位老人家的共同传人,难为你们还记得两位老人家这一项绝学,一下就猜中了少爷的师门,现在该回答少爷的问话了吧!”
岂知两位老魔并不如他所料,不但不回答他的问话,反而从嘴里发出一阵像鸟叫似的怪笑,紧接着双双身形一幌,两眼凶光暴射,布满杀机的紧紧盯住少年书生,仿佛与他怀有深仇大恨似的,积压自运足全身真力,从左右两面,朝着少年书生的身前,一步一步地逼了过去,并且阴恻恻地说道:“嘿嘿嘿嘿,怪不得你能识破老夫的蜈蚣毒功,告诉你,老夫兄弟,这次再度出山,就是想找老贼清算当年的旧债,没有想到老贼见机,竟然在十年前,借着杏花那一档子事,像缩头乌龟似的躲了起来,老夫兄弟还只当这一辈子找不到他们了。嘿嘿,既然你是两个老贼的传人,这笔账只有算到你的头,上啦!打了小的,还怕老的不自动地滚出来吗?嘿嘿嘿嘿……”
少年书土听到老魔们左一句老贼,右一句老贼,竟然敢侮辱起自己的师父来,心中早已有气,再听到他们这一连串得意的笑声,登时给激得剑眉倒竖,忍不可忍地暴喝一声,骂道:“住嘴!你们两个好大的胆子,居然敢侮辱少爷的师尊,是不是不想活啦?”
老魔两人,闻言笑声一顿,狂态毕露地望了少年书生一眼,方始阴哼一声道:“嘿嘿!不想活了,现在就是两个老鬼自己在这儿,也不敢说这种大话,就凭你这个毛头小伙子,行吗?哼!小杂种,你就乖乖地领死吧!”
说完,双双身形一幌,竟然不顾半点江湖规矩,一齐动手,同时向少年书生展开袭击。
霎时,只见狂风怒卷,掌势纵横,四股强劲无比的罡风,已经分从左右,以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朝着书生全身的要害,急袭而至。
少年书生见状,竟然屹立当场,不闪不避,仅仅嘴角往下一撇,满脸不屑地冷哼一声道:“哼!你们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少爷就先称量称量你,这些年来,究竟又增长了多大的道行,敢这么自信,等会也好叫你死得心服口服!”
话音一落,只见他星目倏地一睁.两眼神光暴射,当那四股凛冽的掌风,快要袭到他的身上时,方始双掌一挥,迅速无比的交互急拍而出,竟然以一敌二,硬接来势。
老魔两人一见之下,不禁心中暗喜地想道:“好小子!你有多大的修为,居然敢以一敌二地和我们硬碰,老子们就不相信你是铁打的!”
心念一动之下,手底下又猛的增加了两成真力。
轰隆隆……
哗啦啦……
六股刚猛无倚的掌风,陡然互撞,就像是几千斤火药,在刹那之间,给爆炸开来一般,不但声音震得大家的耳朵几乎聋了,摆在三人附近的桌椅碗筷,更被那四溢的掌风除波,卷得东歪西倒,向着四周飞抛而出。
如果不是酒楼面积很大,顾客们又都是武林高手,遭受池鱼之殃的,恐怕要大有人在哩!
暴响声中,少年书生由于左右力量相抵,仍旧稳立当场末动,但脸色却已微现苍白。
老魔两人,则脚步急颤,蹬蹬蹬地各自倒退了三步,并且感到手臂酸麻,几乎不能再抬起。
这一招之下,双方半斤八两,不分轩轾。
不过,少年书生以一敌二,显见在功力上,要比任何一个老魔,高出一倍不止。
如此一来,不但大家惊奇不已,两个老魔更震骇得倒抽了一口凉气,要知道他们这次再度出山,曾经有过奇遇,自信就是与二绝单打独斗,也不见得会输,何况对方仅不过是二绝的传人,自己又是以二打一呢?
其实,少年书生震惊的程度,比他们还要来得厉害,其实他此时的功力,业已超过二绝,老魔两人当年在二绝手下受挫时,没有超过三十招,现在居然能与自己势均力敌,岂不是太意外吗?
因此,双方一招硬接以后,谁也不敢再轻易出手,全都像斗鸡似的,各自昂首躬背,紧紧注视对方的身形,缓缓地在楼板上绕着圈子活动,以便觅得有利的时机。
大家身为武林高手,见状之下,深知双方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定惊险万分,因而睁大着眼睛,密切注视着三人的活动,生怕一眨眼之间,就错过了眼福。
于是整个酒楼,又陡然变得无比的寂静。
一圈,两圈,三圈……
三人的位置,不知不觉之间,已经互相更换了好几次位置,还是保持原状,没有半点动静。
蓦地里,三人同时一声大喝,霎时大家齐感一怔,微一失神之下,场子里的人影,竟然全都失了踪。
原来在那一声大喝之下,三人业已不约而同地采取了快攻的方式,决心在招式上将对方击败。
由于三人的身形太快,不但招式变化,无法看出,就是整个人的影子,也成了模模糊糊的一片,仅仅只看到三条颜色不同,淡若轻烟般的游龙,互相在楼板之上,纠缠得难解难分罢了。
这就难怪大家在微一失神之下,会发生幻觉,仿佛感到他们突然失踪的了。
他们这种打法,表面上看来,一点也不激烈,不但不像刚才硬碰硬的时候那样,劲风四溢,响声如雷,甚至连楼板上的灰尘,都没有扬起半分,如果不是还听到有一点轻微的破空之声,大家已知道底细,也话还要怀疑眼中三条若有若无的长龙,不会是实实在在的东西呢?
那是因为他们正在互抢先机,谁都没有将招使满,又蓄劲不出的关系,实际上,比起刚才硬碰硬接的情形,还要来得凶险,只要任何一方,微一疏忽,就可能马上丧命。
就在这时,楼口处,忽然悄悄无声地飘上来一位身着蓝衫的英俊书生,当他上楼以后,立刻为场中三条纠结不分的长龙,给吸引住了,身躯无形之中,就在楼口停了下来。可是当他定睛细看以后,却猛然大喝一声喊道:“三位住手!”
因为大家正在看得出神,英俊书生上楼之际,又没有弄出甚么声响,所以谁也没有发现他的来临,现在陡然听到这么一声暴喝,那还有不吓得猛然一跳的道理,因此,一时之间,所有的人,全都将头转了过来,看看是那位仁兄,竟然这般冒失。
紧接着,长龙倏隐,正在搏斗的三人,也在这一声暴喝之下,惊得猛然收手后退,与大家一样,愕然地停了下来,一齐朝着来人望去。
大家回首这么一看,又全都呆了,几乎不约而同地将眼光在英俊书生与那位二绝传人的身上,转过来双转过去地想道:“咦——世界上真有这般相像的人,怪不得‘火凤凰’刚才要认错人了,他们莫不是一对双胞胎吧?!”
一点不错,这两位书生,除了衣服颜色一白一蓝,略有差别以外,简直就像是一个模子倒出来的,就是最细心的人,也不可能看出甚么不同来。
但他们会是双胞胎吗?那为什么他们自己的神态,比大家还要惊奇地互相对望着呢?大家都看到这种情形,不禁又对自己的想法,感到动摇起来。
这时,只有“火凤凰”没有想那么多,当大家还在猜疑不定的时候,早已抢步向前,惊奇而又兴奋地迎了过来喊道:“白哥哥,我差点找错人了,你是什么时候来的呀!”
蓝衫书生闻言楞了一楞,似乎有点茫然地回过头来,怪事!当他看到喊他的人是一个女孩时,竟然也与那位二绝的传人一样,露出一付莫明其妙的神色说道:“什么?你认得我?我——我怎么没有见过你呀!”
语气真挚,显见并不是在开玩笑,这一来,大家可全糊涂了,纷纷想道:“难道还有一个与他们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不成?这岂不是太不可思议了吗?”
“火凤凰”此时真是如遇电残,窘得几乎要晕倒过去,跟跄地往后猛退说;“啊!你也不是白哥哥,那又是谁呢?”
这一句话也正是大家要知道的,因此所有的眼光,很自然地全部朝着蓝衫书生的身上望去,看他如何回答。
蓝衫书生虽然不认识“火凤凰”,但却为她的绝世姿容,给吸引住了,故在闻言这后,立即微笑地表示友谊说:“在下‘逍遥公子’蒋少白,虽然不是……”
话没说完,所有的人,几乎异口同声地喊了起来说道:“啊——这位也叫蒋少白,究是怎么回事呀!”
自称蒋少白的蓝衫书生,由于上来得晚,不知道以前的经过,因此听到大家这么一喊,登时变得如坠五里雾中,莫明其妙地望着大家,暗自深以为奇地想道:“我也叫蒋少白,顶多与人同名而已,有什么也大惊小怪的,他们干吗要这样喊叫呢?”
当他愈想愈感到困惑的时候,不禁举手搔头,呆呆地站在那儿,发起愣来。
此刻时已过午,斜阳恰从临湖的窗口那面照射进来,“逍遥公子”蒋少白,正好面对阳光,举手搔头之际,中指指节之间,突然反映出一丝金光,无巧不巧地,对准了“走尸”等人所站的方向,闪了几闪。
“走尸”与“无头”两人的眼神,何等锐利,当金光一闪之际,业已看清那是一只形色奇特的戒子,仿佛上面雕着一只翩翩欲生,正在振翅准备起飞的惊鹰。这一来,两人不禁心头大凛,神态立即变得非常恭敬,慌不迭地双双身形一幌,朝着“逍遥公子”的身前,疾趋而上,同时拱手作礼说:“神雕展翅,参见使者!”
“逍遥公子”正在发愣,似乎感到有点突然地微微一楞,继而恍然地望了他们一眼,微笑着说:“两位免礼,你们果然是……”
“走尸”和“无头”两人,连忙垂手恭立,惶恐地接口说:“属下王平、谢飞,正是会中一级护法,不知使者驾到,未能及时迎候,尚祈恕罪。”
“逍遥公子”大模大样地将手一摆说:“怪不得你们刚才的身法,仿佛已经获得木谷卧虎功的传授,师叔飞雕传讯,究竟发生了什么大事,你们知道吗?”
由于他与二绝的传人同名同貌,已经使得楼上的武林群豪,感到无比的惊异,此时心情尚未平复下来,又看到“走尸”这两位魔头,对他如此恭敬,大家的心里,不禁更感骇然地想道:“啊——他会是神雕会的人?看样子地位居然比这两个魔头,还要高得多,江湖上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这号人物呢?神雕会这个神秘的帮派,可真不简单呀!”
大家正在纷纷猜测的当儿,另外那位二绝的传人蒋少白,听到他们三人的对话以后,神态突然又变得无比的激动起来,当“逍遥公子”询问“走尸”两人的话,刚一说完,已经忍耐不住,倏地冲前一步,极不友善地插嘴喝问道:“阁下是否大漠春秋谷的人?”
“逍遥公子”上楼后,发现蒋少白的面貌与他相同,似乎在内心里面说不出所以然地产生一种微妙的亲切感,如果不是大家一叫一闹,和“走尸”两人的参见,给岔住了,早就有意向他攀交,此刻猛然听到对方不友善的问话,不禁感到非常奇怪,暗自忖道:“咦——这是怎么回事呀!”
由于想不透其中的原因,故而微微地怔了一怔,方始愕然反问道:“不错!在下正是春秋谷的传人,彼此从未见面,不知在何处得罪了兄台,竟然令阁下如此不满。”
蒋少白一听此话,神态变得更为激愤,只见他陡地昂首发出一阵悲痛和长笑,然后面孔一板,煞气腾腾地盯着“逍遥公子”,恨恨地说道:“哈哈哈哈!想不到我蒋少白下山的第一天,就碰到了仇人,血债血还,我问你,十年前的青竹山庄的那件案子,是那些人干的。”
“青竹山庄?那儿是青竹山庄?怎么我从来没有听人说过!”
“逍遥公子”不禁茫然地自言自语起来。
蒋少白见状,嘴角往上一翘,重哼了一声说:“哼!阁下装什么糊涂,十年前,你们派人迫害先父,火焚青竹山庄,难道还是假的不成?”
“逍遥公子”微微想了一想,仍旧心平气和地说:“兄台暂请息怒,在下确实不知道这一件事,青竹山位于何处,是否能说明一下。”
蒋少白冷笑一声说:“嘿嘿!就在苏州西湖,阁下该记得了吧!”
“哈哈哈哈……”
“逍遥公子”一听此话以后,不禁从嘴里发出一阵长笑,半晌方始正色地望着蒋少白说:“兄台这项误会,未免太大了一点吧!”
蒋少白微微一怔,感到意外地说:“误会?你说我是误会?”
“逍遥公子”点了点头,肯定地说:“当然那是误会,如果青竹山庄位于玉门关外,也许有此可能,既然是在苏州,就决不可能与本谷有关了。”
蒋少白的内心,也曾经对“逍遥公子”有过一种微妙的亲切感,此时见对方说得如此肯定,不禁感到困惑地问道:“在苏州就一定是误会,为什么?”
“逍遥公子”不答反问:“兄台好像说过,这事发生在十年以前,对不对!”
蒋少白点了点头,没有说话,“逍遥公子”见状马上接着说:“这就是了,据在下所知,十年以前,本谷根本没有任何人踏进玉门关半步,试想,怎可能与青竹山庄的事有关呢?”
蒋少白的眉头皱了一皱,显出一付不太相信的样子说道:“阁下此话,不嫌太武断了吗?”
“逍遥公子”态度非常恳切地说:“在下一点也不武断,本谷在十年以前,实在是没有任何人踏进玉门关半步。”
他这一句话方始说完,蒋少白还没来得及开口反问,竟然在他们身后的楼口方向,传来一声冷笑,同时一个沙哑的声音猛然岔进来说:“片面之言,何是为凭!”
两个蒋少白闻畜之下,不禁一齐愕然回顾,不约而同地喝问道:“是谁?”
可是当他们将头转了过来,看清来人的面貌时,登时惊异得失声喊道:“呵——他也与我们长得一模一样,这就怪了。”
其他的武林人物.听到喊声也忍不住将眼光一齐转了过来,朝着来人的地方望去。
嘿!任他们心理早已有数,这一看之下,仍旧免不了目定口呆,可不是吗?这位插嘴打岔的人,除了身上的儒衫,是浅紫颜色以外,大家再也找不出他们什么不同的地方。尤其使得大家惊异的,就是他在什么时候上楼来的,似乎并没有一个人发现,分明也是一位身具绝艺的高手,相貌相同并不见得稀奇,同时出现三个,并且同样身具绝学,又彼此全不认识,毫无牵连,这就实在有点稀奇啦!
但使得大家感到惊异的还在后头呢?
这位紫衫书生,当楼上两位蒋少白愕然回顾的时候,似乎也有点出乎意外地愣了一楞,微显困惑地望了望这个,又望了望那个,半晌方始开口说道:“请怒在下冒昧,如果在下没有猜错,你们两位中间,一定有一位叫蒋少白,对吗?”
语气异常肯定,似乎他决不会猜错一般。
这不透着邪门吗?他只不过刚到,凭什么能够这么武断地说呢?
一时之间,不但大家全都楞了,白、蓝两位蒋少白,更猛然一震,大感奇怪地说:“唉——你怎么知道我叫蒋少白?”
两人这一同时反问,倒让“逍遥公子”明白了一件事,找到了刚才他报名的时候,引起大家失声惊呼的原因,因此,更感愕然地回头望了白衫书生蒋少白一眼说:“什么?另外一位蒋少白是你?”
这下可轮到紫衫书生大感意外了,几乎有点不敢相信自言自语说:“什么?你们两位都叫蒋少白?”
蒋少白究竟到得最早,了解全般经过,闻言以后,心中忽然一动,试探地向紫衫书生发问道:“阁下的名讳,大概也叫蒋少白吧?!”
紫衫书生猛然把头一抬,惊异地说:“嗳——你怎么知道的?”抬头之际,正好看到站在白衫书生蒋少白附近不远的“火凤凰”马小玉,立即将话一顿,大感恍然地改口说:“啊——原来玉儿在此,那就难怪了。玉儿,你是甚么时候来的?”
说完,马上朝着“火凤凰”的身前走去。
“火凤凰”由于一连两次将人认错,所以当紫衫少年上楼以后,再也不敢冒失,直到现在亲自听到招呼,方始高兴得跳了起来,不等对方走了过来,立即一个箭步,冲迎而上,一把抓住他的双手,欢呼一声喊道:“白哥哥!这回可真的是你啦!你如果不说,我还不敢相认呢?你们三个是怎么一回事呀!不但面貌一样,连姓名都相同,哪有那么巧呀?”
紫衫少年爱怜地看了她一眼,微加取笑说:“玉儿!这我怎么知道呢?一个白哥哥,变成了三个白哥哥,那还不好吗?”
“火凤凰”娇嗔地将手在他身上捶了一下说:“你坏死啦!你坏死啦!”
紫衫少年神秘地笑了一笑说:“玉儿!说正经的,一变三也许不可能,一变二大概不会有问题。”
“火凤凰”只当是他还在开玩笑,可真的有点生气了,登时将头往外一侧,狠狠地跺了一脚说:“白哥哥!你怎么啦!再这样说,我可不理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