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华康峙立如山,静静不动,直等人猿的两只巨掌,业已带着慑人风声,当头击落之际,方以一式“脱袍换位”,向右闪出数尺。
身形虽往右闪,左手却疾出如风,勾住人猿左掌,略运三成真力,向后轻轻一带!
“腾、腾、腾、腾”,那只人猿扑了个空,并被狄华康带得抢出四步,“古冬”一声,摔倒在地!
这四只人猿,既能把重达万斤的“擎天神像”,从“阿尔金山”、搬到“祁连”,自然神力无穷,为何竟禁不住狄华康顺手一带一甩?
常言道:“一力降十会,四两拨千斤”,前者是说勇者之蛮,后者是说智者之巧!
狄华康当然是智者,他先闪开对方来势,使人猿把力用空,然后再略加三成真力,顺势一带之举,使是“四两拨千斤”的巧劲!
譬如人猿扑来之力,约有“千斤”,狄华康所凝之劲,只有“四两”,但因系顺势甩带,遂连对方的“千斤”来势,亦被借用,人猿遂被那“千斤零四两”的巧劲,甩得滚翻而出!
人类多半欺软怕硬,兽类更然,那只人猿,从地上爬起身来,虽仍瞪着两只铜铃般的怪眼,狞视狄华康,但神情中已有戒意!
蓦地,厉啸起处,两只人猿,竟一左一右地,双扑狄华康,它们居然也想倚多为胜,各个击破,暂时对另一对头,“赤剑真人”段了悟,不作理会!
狄华康艺高胆大,仍自卓然傲立,在人猿四掌齐落之前,身形左右一晃!
人猿头脑毕竟笨拙,以为对方又要故技重施,遂一个略为偏左,一个略为偏右,向下猛烈扑击!
它们以为这样一来,狄华康定如笼中之鸟,瓮中之鳖!
谁知笼中之鸟,既会冲天,瓮中之鳖,也会啮手!
狄华康左右一幌,原是虚势,趁着人猿中计,两面微分,便以一式“长箭穿云”,凌空而起!
适才,只是让人猿尝点厉害,如今,却要使这两只凶兽,大吃苦头!
狄华康人才临空,内劲便吐,双掌由上往下,猛然反拍,在瘴一招“神鹏展翼”之中,足足凝有十成开外的内家劈空真力!
两道掌风,划空生啸,两头人猿,双双惨啼!
这次的苦头,果然吃得大了,向前滚跌出丈许远近,尚自难收脚步!
若非骨坚皮厚,异禀天生,极可能就此送掉性命!
两头人猿挣扎起身以后,凶威尽杀,只对狄华康偷看几眼,便向“玄阴壑”下,匆匆逸去!
狄华康自然不肯与畜牲们一般见识,并未加以追击,只是凝气传音地,发话叫道:“在下师兄弟,久钦‘玄阴壑’幽景无边,特来瞻仰,但不知壑主人是命恶兽延宾?抑或有意慢客?”
语音了后,四外寂然,哪里有半丝反应?
狄华康双眉一挑,向段了悟冷笑叫道:“师兄,小弟似乎是在对牛弹琴,我们还是下壑一探好么?”
段了悟明知壑下定有异常凶险,但事既至此,也决无畏难而退之理,遂点头笑道:“对方既不出头,我们只好下壑,但一来身入险地,二来孤无外援,我们却不可冒失,事事慎重一些!”
狄华康含笑说道:“小弟省得利害,凡事均听从师兄领导就是!”
段了悟失笑说道:“我这作师兄的,除了年龄稍长以外,一切都比狄师弟差得太远,你千万不要客气,我们无论遇上何事,均尽量互相商议,谋定而动便了!”
两人一面说话,一面便向那雾影重重的“玄阴壑”中走去。
降约十七八丈,穿越一层云带以后,眼前忽然有路,但却路分三岐!
崖壁间,并插有一面指路木牌!顺看左、右、中的方向,写了“狼心之窟”、“蛇心之宫”、“毒心之穴”字样!
段了悟皱眉说道:“问题来了,我们对这三条路儿,怎样选择?”
狄华康道:“我们应该先决定是分行?抑或合行?”
段了悟道:“分行势力太孤,并彼此悬心,难加关照,还是合行较妥!”
狄华康指着木牌说道:“这牌上所书‘狼心之窟’、‘蛇心之宫’和‘毒心之穴’字样,大概是指巴九空、汲夫人,及睡头陀等‘祁连三魔’,所居之处?”
段了悟点头说道:“狄师弟的这种想法,不会有错!”
狄华康想了一想,目注段了悟,含笑叫道:“狄师兄,我不喜欢和女人打甚交道,故而请你在‘狼心之窟’,及‘毒心之穴’等两地之中,选上一处好么?”
段了悟道:“此事似乎无须选择,我们顺序而行,先去‘狼心之窟’便了!”
狄华康自然遵从,两人便向木牌所指的右边小路行去。
下壑路径,自颇险峭,约莫降有二十来丈,方到壑底。
这“玄阴壑”底,形势极为曲折,宽处宛若广场,狭处又窄不盈丈!
就在那片广场的近削壁处,有个高大石洞,洞门之上,横刻出“狼心之窟”四字!
狄华康一路行来,均在注意南宫捷和裴碧云的踪迹,但却毫无所得!
如今目光扫处,忽然指着一物,向段了悟剑眉双扬,诧声叫道:“段师兄,那是甚么?”
段了悟也已看见广场近壁,距离“狼心之窟”,约莫三丈来远之处,峙立着一尊石像。
石像形貌,极为狰狞,除了腰间系着一条豹皮短裙外,完全赤裸,高度在八尺五六。
头上乱发披肩,并还随风摆拂,栩栩若生!
左手叉腰,右手则举着一根看去相当沉重的狼牙巨棒!
他正在看得诧异,忽听狄华康发问,便随口答道:“这种塑像,我从未见过,释道两家之中,仿佛均没有……”
话方至此,狄华康忽似触动灵机,扬眉笑道:“段师兄,我猜出来了,这大概就是从‘阿尔金山’抬来的‘擎天神像’!”
段了悟点头笑道:“狄师弟这种看法,多半不错!”
狄华康道:“这‘擎天神像’,既是长孙玄所遗‘八菩萨’之一,我去看看她的奥妙何在?”
语音方落,人已飘然纵到那庞然巨物之前,注目打量!
谁知到了近前,却越看越觉这庞然巨物,不像石雕,竟像肉体?
就在此时,站得稍远的段了悟,突然喝道:“狄师弟小心,这东西的眼睛动了!”
话才入耳,“呼”地一声破空锐啸,庞然巨物的右臂猛沉,用手中所执狼牙巨棒,照准狄华康的天灵要害,狠狠砸下!
徜若狄华康毫无提防,则在这等情势下,纵然听得段了悟出声警告,亦难逃脱噩运!
但他偏偏先已看出这庞然巨物,竟像肉体,不像石雕,心中充满惊奇,暗生戒意?
心中生戒意,耳内闻呼声,脚下也就及时抹油,溜之大吉!
故而,狼牙棒落下之际,狄华康尚一动未动,等到将及天灵的一刹那间,一式“黄鹤孤飞”,便自右闪出丈许远近!
十拿九稳地,一棒砸空,遂有两样东西,倒了大霉!
第一样倒霉的是石地,被砸得四分五裂,现出了一条深槽,石雨星飞,火光四射!
第二样倒霉的是那怪人的右掌虎口,硬被生生震裂,血流如注,痛得山嚷鬼叫!狄华康闪过一旁,回头看时,入目这样高大的怪人,也不禁好生惊异!
段了悟生恐他有所冒失,遂高声叫道:“狄师弟小心一些,莫要大意,这东西大概就是‘狼心盲道’巴九玄的两名兽奴之一,属于山魈雪人等类,力大无穷,刀枪不入!”
狄华康点头笑道:“师兄放心,小弟懂得厉害……”
话方至此,那怪人目中喷火地,又复举着狼牙巨棒,向狄华康拦腰横扫!
狄华康双足轻点,人腾半空,不仅避过这一记横扫,并向怪人胸前,打了一掌!这一掌,不在伤人,只在试敌,狄华康仅用了八成真力!
但他是内功极精的一流高手,八成真力,已非等闲,寻常山石,均将应掌立碎!
怪人虽然力大无穷,身法却未见灵活,竟闪避不开,实胚胚地,挨了对方一击!
狄华康一掌击实,又告惊心,因为空自凝聚了八成真力,那怪人俨如未觉,身形连晃都未晃上一下!
何况怪人的那只左手,也趁着这敌人近身机会,翻掌闪电抓到!
狄华康既惊且怒,少年豪气忽发,竟把师门绝学“擒龙指”,凝足十二成地,以“分筋错骨手法”,向怪人的左面肩窝要穴,吐劲猛点!
这样一来,情势立告紧张,因为狄华康虽然点中怪人肩窝,却也被他的翻回左掌,拦腰抓住!
怪人五指紧处,狄华康顿觉腰间似被钢箍箍住,赶紧提足内力,加以抗拒!
段了悟更是惊魂俱冒,“呛啷啷”一阵龙吟,“朱虹剑”业已出鞘!
谁知剑才出鞘,未及施为,狄华康的危机已解!
原来“擒龙指力”,与“错骨分筋手法”,此时双双奏效,那怪人左臂,劲力全失,不仅自然而然地,五指一松,把狄华康放了下来,并因筋脉激烈痉挛,痛得无法支持,满地乱滚!
段了悟双眉剔处,剑光一掣,正待下手诛凶,忽然那镌有“狼心之窟”字样的山洞之中,有人声若狼嗥地,发话叫道:“来人且慢下手,贫道巴九玄在此!”
段了悟收剑住手,注目看去,只见从那高大洞穴中,出现了一人三兽!
两只在壑上见过的那种狞恶人猿,抬着一具软椅,椅内坐着一个双目皆盲的瘦小黑袍道士!
道士所坐椅边,并有一只异兽随行,这只异兽,也是猿形,但高度仅及人猿之半,全身金毛披拂,爪掌又长又大,看去威猛无比!
狄、段二人,心中明白,这道士就是“狼心盲道”巴九玄,异兽则是比人猿更厉害的金星狒狒!
段了悟因身是师兄,遂略打稽首,发话叫道:“巴道长莫要见怪,贫道师兄弟两人,于下壑之前,及下壑之后,均以‘传音入密’功力,通名求见,因未蒙答话,才……”
巴九玄微一摆手,命人猿停住脚步,在椅上略一点头说道:“贫道适才恰值闭堂入定,遂未能闻得道长语声,但不知道长师兄弟,来我‘玄阴壑’中则甚?”
狄华康心悬南宫捷与裴碧云的安危太甚,遂忍不住地,一旁答道:“巴道长放心,我们不是夺宝,是来找人!”
巴九玄眉头微蹙说道:“这样说来,你们找的是‘神笔秀士’南宫捷,和那姓裴的小姑娘了?”
狄华康答道:“正是,他俩……”
话犹未了,巴九玄便接口说道:“他们的情况怎样?我可奉告,但尊驾对于我手下兽奴,是否……”
狄华康俊脸微红,功力凝处,隔空一指,便替那正痛得满地乱滚的山魈般奇巨怪人,解了“错骨分筋手法”!
他一面替对方解穴,一面暗加戒备,防范那奇巨怪人,愤怒报复!
谁知穴道一解,那巨怪似的兽奴,竟悄悄爬起,走到巴九玄的身后,仿佛对狄华康畏惧已极,不敢再有妄动!
段了悟见状,遂向“狼心盲道”巴九玄笑道:“尊奴所中‘错骨分筋手法’,已由敝师弟解去,道长可以把我南宫师叔,及裴碧云姑娘的情况见告了吧?”
巴九玄翻着两只白眼问道:“你们是南宫捷的师侄?”
段了悟恭身答道:“虽非嫡系师叔,却是与师门交好的武林前辈!”
巴九玄道:“你们两位的师门宗派,可以告诉我么?”
狄华康因既心悬裴碧云等安危,又关心白樊素赴约“三怪墓”之事,不愿在这“玄阴壑”内,多起争端,遂应声答道:“在下狄华康,是南海沧波门下!”
巴九玄闻言一惊,点头说道:“南海双仙中的‘沧波钓叟’潘天游,是贫道久所钦迟之人,狄老弟有此明师,难怪我手下兽奴,会被你轻易制住!”
说到此处,又向段了悟问道:“这位道长与狄老弟是师兄弟?……”
段了悟不等“狼心盲道”巴九玄往下再说,便自肃然接道:“家师姓高,上一下清,法号‘凌云羽士’!”
巴九玄“哦”了一声,面带惊容说道:“好,南海沧波,雁荡凌云,均是当代武林中,出类拔萃的一流高人……”
狄华康不耐烦再听这些不相干的话儿,剑眉微扬,朗声叫道:“巴道长,我南宫师叔,与裴碧云姑娘,如今何在?”
巴九玄答道:“他们在你们到前半日,已离‘祁连’!”
段了悟愕然问道:“这样说来,南宫师叔竟已把你们刻在青竹上的七项难题,完全解答了么?”
巴九玄叹息一声道:“神笔秀士南宫捷,确是不凡,那位与他结伴的裴碧云姑娘,也极颖悟,我兄弟本来认为以七项竹刻难题,最少也可把他们困上一年,谁知才到如今,便已被解答五项!”
狄华康皱眉说道:“尚有两项难题,未经解答,他们怎会离此?”
巴九玄道:“就在南官捷、裴碧云等越过第五根青竹,正在研究第六根青竹所刻难题之际,‘玄阴壑’上,突有人来!”
狄华康问道:“来人是谁?”
巴九玄摇头答道:“我不知道是谁?只知道是位手拄铁拐的年老婆婆,她一到‘玄阴壑’上,便举起手中铁拐,把那七根青竹,打了个乱七八糟!”
狄华康诧道:“这老婆婆是谁?怎么这等霸道?难道我南宫师叔不怪她么?”
巴九玄冷笑说道:“你南宫师叔,还敢怪她?那老婆婆毁去青竹以后,便把南宫捷骂了个狗血淋头!”
狄华康问道:“她有甚么理由骂我南宫师叔?”
巴九玄道:“那老婆婆先递了一面竹牌给南宫捷,然后便骂他胡涂该死,出了如此大事,竟不知硗,却跑到这‘玄阴壑’来,猜甚谜语?让她找得好苦!”
段了悟想了一想,扬眉叫道:“巴道长,我们来时,见壑上留有血渍!”
巴九玄怒形于色说道:“那是我所豢人猿,见人毁去青竹,意欲回壑报警,竟被那老婆婆挥手一拐,活活打死!”
狄华康失笑说道:“这老婆倒凶得厉害!”
巴九玄道:“她打死人猿之后,便逼着南宫捷跟她离去……”
段了悟接口问道:“我南宫师叔是讲信义之人,他对于与道长弟兄的所订赌约,不会没有交代!”
巴九空点头说道:“南宫捷的确还算漂亮,他虽被老婆婆逼走,却留下一封书信,和一件押书信物!”
狄华康道:“甚么信物?”
巴九玄从袖中摸出一根笔管朱红、笔锋墨黑、长约三寸的精致小笔,向狄华康扬了一扬!
狄华康认得这根精致小笔,确是南宫捷从不离身的心爱之物,遂又问道:“信上说些甚么?”
巴九玄道:“说他因有急事,无法继续赌约,但一年以后,定然率同裴碧云再来,留下随身所佩‘文昌笔’为证,并自动要在再来之时,赔我一件东西,付我一点利息!”
段了悟诧声问道:“赔你甚么东西?”
巴九玄笑道:“南宫捷要赔我一只枉死人猿,他说即令无法觅得人猿,也要赔我一只价值决不亚于人猿的珍禽异兽!”
段了悟叹道:“南宫师叔真是大侠之风!”
狄华康一旁叫道:“巴道长,你方才说是我南宫师叔,还要付你一点利息!”
巴九空点头说道:“他因还有两项难题未答,愿意加倍履行,一年后来时,要我加为四项,并可尽量想得刁钻古怪一些!”
狄华康听得好生钦服地,含笑说道:“我南宫师叔,毕竟在气度胸襟之上,高人一等!”
巴九玄居然也自点头说道:“南宫捷声华盖世,着实名不虚传,我‘祁连三魔’兄妹,也对他相当佩服!”
狄华康别过脸去,向段了悟叫道:“段师兄,南宫师叔与裴碧云姑娘,既已离此,我们也向巴道长告别了吧!”
段了悟尚未答言,那位“狼心盲道”巴九玄,已发出他那狼嗥似笑声说道:“狄老弟和段道长,既下‘玄阴壑’,总算有缘,你们若想参观那座‘擎天神像’,我……”
段了悟年岁较长,深明利害,知道以自己与狄华康之力,在这等龙潭虎穴之内,决无便宜可占,越早脱身越好!
想到此处,稽首当胸,念了声“无量佛”号说道:“多谢巴道长美意,但我师兄弟因有急事,必须立即追寻南宫师叔下落,不宜多作打扰……”
话方至此,狄华康突然接口说道:“今天我们不参观了,一年后随我南宫师叔再来!”
巴九玄笑道:“此事悉听段道长与狄老弟尊便,但我有桩事儿,却想拜托两位!”
段了悟道:“巴道长有话请讲!”
巴九玄扬眉笑道:“我‘祁连三魔’兄妹,幽壑闭关,苦练各种绝艺,在一年以后,自诩可有大成!”
狄华康笑道:“我明白了,你们是否准备一年以后,邀请举世武林人物,到这‘玄阴壑’下,互作盛会,并参观你们所收集的‘长孙玄八菩萨’藏宝?”
巴九玄点头笑道:“狄老弟你猜对了,但‘长孙玄八菩萨’藏宝,委实太以难寻,要想八尊归一,更是近乎妄想。”
狄华康知道对方尚不知在“菩萨潭”一役之中,已使一项藏宝,化为乌有情事,遂也不加说明地,含笑问道:“巴道长恕我冒昧动问,你们‘玄阴壑’内,现藏有几尊菩萨?”
巴九玄并不隐瞒地,应声答道:“两尊!”
狄华康笑道:“只有两尊,便邀天下群雄,来此参观,似乎……”
巴九玄发出一阵极难听的狼嗥怪笑,接口说道:“故而一年以后的这场武林盛会性质,不在参观,却在斗宝!”
段了悟道:“斗宝两字怎讲?”
巴九玄答道:“凡携有‘长孙玄八菩萨’藏宝者,均可向我弟兄挑战各种武学,以宝物作为彩头!”
狄华康笑道:“这种想法,倒也有趣,只可惜‘八菩萨’为数太少,纵令一年以后,能够全部出世,有资格来斗宝之人,也不会多!”
巴九玄摇头说道:“斗宝大会,虽以‘八菩萨’为主,但并不以‘八菩萨’为限,凡属希世珍宝,名剑秘笈等物,均可作为赌注资本!”
段了悟微笑说道:“对了,限制放宽以后,那场‘斗宝大会’,方能群英毕集,多彩多姿!”
狄华康目注巴九玄问道:“巴道长,你说有桩事儿,要托我们的呢?”
巴九玄笑道:“就是请段道长代邀令师‘凌云羽士’高一清,请狄老弟代邀令师‘沧波钓叟’潘天游,于明年七月二十五,光降‘玄阴壑’,使那场斗宝大会,更生异彩!”
段了悟含笑说道:“巴道长邀请之意,我与狄师弟定当转达,但家师早倦江湖,潘师伯也啸傲烟波,逍遥南海,到时是否能来?尚自说不定呢!”
巴九玄微笑说道:“两位无论见了‘凌云羽士’,或‘沧波钓叟’,只消说是‘玄阴壑’中,除了‘祁连三魔’以外,尚有昔日‘天山旧友’,渴盼故人,令师等或许便将大感兴趣地,联袂前来!”
狄华康对于巴九玄所说“天山旧友”四字,因茫不知情,故未答话。
段了悟却微吃一惊,失声问道:“巴道长,你说甚么?‘玄阴壑’中,尚有家师‘天山旧友’,莫非那位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