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又注目问道:“到了这儿之后,那厮还不肯显示本来面目,那又是为了什么呢?”
南宫俊道:“这一点,我也问过,那厮说得好,智者千虑,也难免一失,他这地下迷宫中,人多份子杂,万一百密一疏,出了纰漏,那他以后在江湖上行动起来,就不方便了,所以,别说是我们这些形同囚犯的贵宾,即使是他的亲信手下,也很少有人会知道他的本来面目。”
方仁杰不禁长叹一声道:“这倒真算是一代奸雄了。”
南宫俊长叹一声道:“像你这样太阳刚出山的人,就被幽囚在这等地方,可实在太可惜。”
方仁杰笑问道:“老人家断定我不能出去了?”
南宫俊“唔”了一声道:“那种奇迹,不可能出现。”
方仁杰笑了笑道;“老人家为我可惜,难道就不为自己可惜么?”
南宫俊笑道:“据老朽所知,被囚禁于这地底迷宫中的人,最少也是四十岁以上的,才会被‘请’来,这也就是说,他们都在江湖上有风光过一段时间,而你的年纪,却是才不过二十岁左右,唉,不说也罢!”
方仁杰含笑说道:“这问题,我也同意不去说它……”
南宫俊挥挥手道:“好了,你继续看下去吧,看过以后,如果还能自由回来的话,我们再谈谈。”
方仁杰点点头道:“好的,小可暂时告辞。”
方仁杰继续循甬道前进,根据那些悬挂在外面的名牌,他看到了在江湖上都哄传着,业已生死不明的武林盟主石补天,“少林”的“中州大侠”白振宇,“武当派”的玄真子,“昆仑派”的吕一鸥,“峨嵋派”的一瓢大师,“长白派”的帅复伦。
这些人,除了石补天之外,其余五位,包括了当今五大门派,而且不是长老,就是掌门人的身份。
除了石补天、白振宇二人,曾在江湖上传出生死不明及死亡的消息之外,其余四位,可根本不曾有什传闻,如非是此刻亲目所睹,谁会相信他们会被幽禁在这等所在哩!
令人不解的是,五大门派中,除了“少林派”的白振宇是最近发生,可能还来不及采取什么行动之外,其余四大门派,也一直不曾听说过,有什么特殊行动。
是外弛内张,各大门派都在暗中活动,还是另有原因呢?
当然,方仁杰也曾同那些人分别交谈过,但那些人所说的,都和“五绝神君”南宫俊所说的大同小异,对方仁杰心中的疑团,可并无帮助。
不过,有一点却是与南宫俊所说的,有点出入的,南宫俊曾说,这地底迷宫中,至少被囚禁着十人以上,但方仁杰实际所看到的,却一共才是上述的那六位。
方仁杰边走边在心头暗忖着:“可能是还有人被移囚于别的地方,也可能是有些人被折磨死去了……”
沉思之间,甬道作了一个九十度的折转,但拐角处,却被一道铁门阻挡住了。
他,一蹙眉峰,苦笑了一下道:“看情形,我该往回走才对了。”
话声才落,甬道中又传出那奇异语声道:“不!你该继续参观下去。”
方仁杰循声投注,语声是来自甬道拐角处顶端的一个小圆洞中。
他一蹙眉峰“唔”了一声道:“你这儿铁门当道,教我如何参观下去?”
那奇异语声道:“我自然会叫他们开门放行,现在,我先要问你几句话。”
方仁杰点点头道:“好!你问吧!”
那奇异语声道:“现在,你已经知道我叫什么神君了?”
方仁杰“唔”了一声道:“不错。”
那奇异语声道:“现在你对我这个人,有何感想呢?”
方仁杰一披嘴唇道:“你好像很了不起。”
那奇异语声道:“这是说,你还不服气?”
方仁杰一挑剑眉道:“如果你能以真正本领折服我,我才服气。”
那奇异语声笑道:“你真倔强得可恼,亦复可爱。”
一顿话锋,才“唔”了一声道:“好!待会,我会让你如愿以偿的。”
方仁杰哼了一声道:“但愿你言而有信。”
那奇异语声道:“方仁杰,你想不想知道,我这‘十绝神君’的名号,为何还不对外公开的原因么?”
方仁杰又哼了一声:“没兴趣。”
那奇异语声道:“那我就自动说明吧!我想你会对它发生兴趣的。”
一顿话锋,才呵呵一笑道:“老实告诉你吧!方仁杰,我之所以还不将‘十绝神君’的名号公开,主要原因,就是为了你们师徒俩。”
方仁杰不由一怔道;“此话怎讲?”
那奇异语声道:“因为,令师陶陵,以‘赌王’为号,赌技冠绝天下,但武功却并不怎么高明……”
方仁杰哼了一声,那奇异语声立即接道:“年轻人,别不服气,我说的是过去的事情,现在的情况,当然不同啦!”
方仁杰冷哼一声道:“有何不同?”
那奇异语声道:“这就是你自己方才所说的,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对令师来说,我要借重曹孟德与刘备煮酒论英雄时,所说的话,‘数天下英雄,唯使君与操耳’,懂了么?”
方仁杰笑道:“阁下如此推崇家师,小可深感荣幸。”
那奇异语声笑道:“老夫还有使你更感荣幸的话,不曾说出来哩!”
方仁杰笑了笑,道:“小可正洗耳恭聆着。”
那奇异语声道:“老夫这‘十绝神君’的绰号之所以还不向外公开,就是因为令师还在江湖上活动之故。”
方仁杰一怔,道:“家师在江湖上活动,跟你的绰号公开与否,又有什么关联呢?”
那奇异语声这:“这关联可大啦!因为,在我的心目中,只有令师才是我的唯一劲敌,而我这‘十绝神君’的绰号,是代表十全十美之意,令师不除,就是美中不足……”
方仁杰截口笑道:“所以,你的‘十绝’绰号,就不敢在外公开?”
那奇异语声道:“不是不敢,而是不愿。”
方仁杰笑道:“不敢也罢,不愿也罢,但我不能不提醒你一声,你过份推祟家师,同时,却也过份小觑了其余的武林人物。”
那奇异语声道:“老夫自信老眼未花,观察决不会错,年轻人,你方才所说的其余武林人物,可能指的是当今五大门派,飞虎寨,以及新近才崛起江湖的什么‘朱唇令’等,是也不是?”
方仁杰点点头道:“不错。”
那奇异语声道:“当今五大门派,固然是人多势众,历史悠久,但老夫自有对付他们的良策,至于飞虎寨,不过是尸居余气,‘朱唇令’更是一群妇人女子,绝对成不了什么气候。”
方仁杰笑这:“阁下这种目无余子的语气,倒的确是有点像一位英雄人物。”
那奇异语声也呵呵大笑道:“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方仁杰哼了一声道:“你将家师列为第一号劲敌,可是,你有什么办法,能将他老人家除去呢?”
那奇异语声“哈哈”怪笑道:“小的已经入网了,还怕老的不来上钩么!”
方仁杰冷哼一声道:“恐怕没有这么简单。”
那奇异语声道:“纵然令师不来上钩,也不要紧,因为,尽管令师已算是猜中了我在这儿落脚,但他却还不知道我是何许人,但我对他却是非常了解,也算得上是敌明我暗,你想想看,在这种情形之下,明争暗斗的结果,是谁吃亏呢?”
方仁杰笑了笑道:“这问题,还是留待以后的事实来解答吧!现在,我还想继续参观下去。”
“可以,”那奇异语声沉声接道:“将铁门打开!”
“是!”一声恭喏,立即响起一阵机关开动的“轧轧”之声,铁门也随之而起,那奇异语声也爽朗地一笑道:“好好参观过我这地底迷宫之后,我会给你一个公平一搏的机会。”
方仁杰冷冷一笑,举步前行,旁边闪出一位身着红色宫装的少女,向着他含笑点首道:“方公子,请随我来。”
方仁杰笑问道:“你就是这地下迷宫的宫女?”
宫装少女点首媚笑道:“是啊!”
方仁杰接问道:“我可以知道你的芳名么?”
宫装少女点首笑道:“当然可以,当然可以,奴家名叫梅儿。”
方仁杰含笑问道:“梅儿姑娘,有一位菊儿姑娘,你也认识么?”
梅儿掩口媚笑道:“方公子,你别酸啦!梅儿就是梅儿,可不必加什么姑娘二字了。”
“好!我不加姑娘二字就是,梅儿,你该回答我的问题了吧?”
梅儿却不答反问道:“就是那菊儿的问题么?”
“是啊!”
“你认识菊儿?”
方仁杰笑了笑道:“本来我不认识菊儿,是因为我方才进入大厅时,由菊儿负责接待,才认识的。”
梅儿含笑“哦”道:“原来如此。”
接着,又含笑问道:“方公子,你看奴家与菊儿,是哪一个比较美?”
方仁杰不假思索地答道:“二位都很美,算得上是春兰秋菊,各擅胜场。”
一听到方仁杰赞美她,梅儿的眼睛都笑得眯起来了:“方公子谬奖啦!其实,咱们这地下迷宫中的春桃、夏荷、秋菊、冬梅等,四名宫女领班,奴家排名最末,武功、面貌等,也是最差劲的一个。”
方仁杰“哦”了一声道:“原来梅儿你还是四大宫女领班之一,在下倒是失敬了。”
梅儿掩口娇笑道:“方公子怎么同奴家客气起来。”
“理当如此,理当如此。”方仁杰点首笑道:“梅儿,据你说,四大宫女领班中,以谁的武功和面目最好呢?”
梅儿脱口答道:“菊儿。”
不等方仁杰接腔,又立即接道:“在所有宫女当中,菊儿也是最受神君宠爱的一个……”
只听那奇异的语声又忽然传来道:“梅儿讨打,还不带方公子去参观。”
“是!”梅儿娇应着,向方仁杰扮了一个鬼脸,才含笑接道:“神君,方公子要问奴家,奴家可不能不答话啊!”
那奇异语声道:“少费话!”
“是。”梅儿含笑接道:“神君,奴家这就走啦!”
接着,才扭头向方仁杰笑道:“方公子,走吧!”
两人循甬道前行,梅儿边走边问道:“方公子,你要去看些什么啊?”
方仁杰苦笑道:“我也不知道这儿有些什么,还是由你这位美丽的向导看着办吧!”
梅儿笑了笑道:“其实,这儿除了女人,总还是女人,要说有什么新奇的东西,那也不过是声色享受上的一些别出心裁的花样而已。”
方仁杰“哦”了一声道:“既然如此,那就不看也罢!”
梅儿讶问道:“不看?至少也得走马看花地瞧瞧,才算是不虚此行!”
方仁杰道:“对于这些声色上的新奇享受,我不感兴趣。”
对话之间,阵阵脂粉幽香,已迎面扑了过来。
梅儿神秘地一笑道:“事实上,你已进入本宫的心脏部份了。……”
她抬手指点着两旁那些珠帘深垂,透出醉人幽香和荡笑声的房间,含笑接道:“这是正宫娘娘的寝宫,那是东宫,那是西宫,另外那一间是贵妃……”
方仁杰忍不住截口笑道:“你们神君,俨然是以皇帝自居了?”
只听那奇异语声呵呵大笑道:“皇帝哪有我这样享受,这样自由自在的。”
方仁杰蹙眉笑间道:“看情形,这整个地下迷宫中的一切动静,都在你的洞察之中?”
那奇异语声道:“这问题?请恕我不答覆你。”
方仁杰“唔”了一声道:“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并不是神仙,靠土木机阅,也只能在装有机关的地方,你才能看到和听到,而并非是每一寸地方都在你的洞察之中,你说是么?”那奇异语声道:“我不能不承认你够聪明,现在,我要考考你的定力。”
一顿话锋,才沉声说道:“梅儿,带他去水晶宫。”
梅儿点首恭应道:“是。”
方仁杰忍不住笑问道:“山腹之中,还会有水晶宫?”
梅儿娇笑道:“方公子,请向这边走,到了那边,就自然会明白啦!”
只听那奇异语声笑道:“只要你能通过我这一关的考验,我就会立刻亲自接见你。”
方仁杰哼了一声,道:“咱们走着瞧吧!”
梅儿低声媚笑道:“方公子,这一关,可不容易通过哩!”
方仁杰一挑剑眉道:“方仁杰自出道以来,所经历的凶险,太多太多了,我不相信,竟然会经不住土木机关的考验。”
梅儿神秘地一笑道:“可是,水晶宫不是土木机关。”
方仁杰蹙眉接道:“就算是刀山剑池,我也不怕!”
梅儿抛唇笑道:“也不是刀山剑池,但却比刀山剑池更难闯,而且,古往今来,很少有人能闯得过这一关的。”
方仁杰若有所悟地,心头一动之间,梅儿却以手肘碰了他一下道:“到了。”
珍珠串帘一掀,但觉眼前一亮,已进入一个奇异的房间中。
这房间,约莫三丈见方,除了洋溢着醉人的幽香,和轻微的靡靡之音的乐声之外,上下四周,全是整幅光可鉴人的铜镜,在室顶那柔和珠光照映之下,但见上下四方,都是自己和梅儿的人影,而且显得清晰异常。
梅儿的美目斜睨着他媚笑道:“这就是水晶宫,方公子,梅儿任务已完了,要告辞了。”
方仁杰哼了一声道:“接班的还没来,你慌什么!”
梅儿媚笑道:“接班的人,马上就来啦!”
说着,人已一溜烟似地溜了出去。
方仁杰冷眼向四周打量之间,那奇异语声又呵呵一笑道:“年轻人,你该已明白这一关的关键所在了吧?”
方仁杰冷笑一声道:“你是准备以醇酒美人来麻醉我?”
那奇异语声笑道:“对了,能够不被醇酒美人所迷醉的,才算是真豪杰,大丈夫!”
方仁杰道:“这个,待会自见分晓,现在,我要提醒你一件事儿,阁下是用什么理由请我来的,大概已经忘记了吧?”
那奇异语声笑道:“你说的是那白天虹与倪小娟两兄妹?”
方仁杰“唔”了一声道:“不错。”
那奇异语声道:“我再郑重保证,不论这两场考验的结果如何,只等考验完毕之后,你一定可以见到他们。”
方仁杰无可奈何地一叹道:“好吧!我也只好姑妄信之了。”
那奇异语声没再接腔,但那靡靡之音的乐声,却逐渐高昂起来。
接着,左边的铜镜墙壁上,开了一道门,四个青衣侍女,手捧托盘,鱼贯而出,很熟练地,将托盘中的美酒佳肴,杯碟碗盏,陈列在一张古色古香的红木方桌之上。
刹时之间,在这水晶宫中,除了那原有的醉人幽香之外,更弥漫着一片酒肉之香。
方仁杰冷眼打量着,酒是很名贵的百花露,菜则一共八道,算得上是南北混和,水陆杂陈,单是那色、香,已令人垂涎欲滴,不难想见,其味道,也绝对错不了吧。
那四位青衣侍女,默默地摆好酒、菜,又默默地离去,对于方仁杰的存在,竟然是一个个视如未见,自然,方仁杰也懒得理她们。
四个青衣侍女离去之后,那奇异语声又起:“方仁杰,上面的那一张虎皮交椅,就是你的座位,现在,你可以就坐,开始享用美酒佳肴了。”
方仁杰坦然就座,并伸手取壶,给自己斟酒。
那奇异语声道:“酒菜之中,绝对无毒,你尽管放心享用。”
方仁杰呵呵一笑道:“如此美酒佳肴,纵然是穿肠毒药,我也甘之如饴。”
说完,举杯一饮而尽。
那奇异语声也呵呵大笑道:“好!好!有胆量!够豪爽!”
方仁杰笑道:“阁下,别废话了,光有美酒佳肴而没有美人奉陪,那是多无聊啊!”
那奇异语声爽朗地笑道:“年轻人别急,美人儿马上就来啦!”
那靡靡之音的乐声,更为柔和,也更为冶荡了。同时,左边铜镜上所开的门内,还传出一串少女们的荡笑声。
那奇异语声又笑道:“年轻人,美人儿马上就来,你好好的尽情享用吧!我不打扰你了。”
乐声中,传出了女声合唱的曼妙的歌声:
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记取少年时,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歌声清脆悦耳,有如珠走玉盘,而且还隐涵着无限荡意,配合着那靡靡之音的乐声,令人乍闻之下,意荡神驰。
歌声甫歇,一行八位披着轻纱的少女,载歌载舞地鱼贯而出,那道侧门也随之关上了。
这八位少女,年纪都是十七八左右,八人相同的一点:都是身栽苗条,体态轻盈,面目姣好,秀发披肩。除了外面所披的那一件薄如蝉翼的轻纱之外,里面都是全裸。所不同的,是那轻纱的颜色,八个人,就有八种颜色。
在那上下四方的铜镜反映之下,但觉满眼五彩缤纷,粉腿如林,那若隐若现的乳波臀浪,令人目不暇接。
方仁杰故作意乱情迷状,呵呵一笑,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仅仅是这一场歌舞,就值得我浮三大白呀!”说完,果然自斟自酌地,一连饮了三大杯。
那群歌女中,一位算是最美,也是最冶荡的,披着粉红色轻纱的少女,离群姗姗地走了过来,掩口媚笑道:“公子爷,这百花露最少也有五年以上的火候,后劲很大,喝急了,更是容易醉哩!”
方仁杰笑道:“醉了,那不正是你们主人,所希望的么!”
那女郎娇笑道:“可是,奴家却不希望你醉。”
方仁杰笑问道:“为甚么?”
那女郎媚笑道:“这场合,如果公子爷喝醉了,那是多煞风景啊!”
“那么!”方仁杰含笑接道:“依你之见呢?”
那女郎道:“依奴家主见么!自然是慢慢的喝,而且得换一换喝酒的方式。”说着,竟然投怀送抱地将那整个半裸的娇躯完全投向方仁杰的怀中,慌得方仁杰手足失措地嚷道:“使不得,使不得……”
那女郎像扭股糖似地缠住他,一面“格格”地媚笑着问道:“为何使不得?”
方仁杰苦笑道:“我不是柳下惠,可没那种坐怀不乱的功夫啊!”
那女郎却媚笑道:“方公子,别迂啦,这里是要如何,便可以如何的场合,谁要你学柳下惠那个生理上有毛病的人哩!”
接着,又给了他一个媚眼道:“来,奴家敬你一个胭脂杯。”
说着,仰身将方仁杰自斟的一杯酒,喝了一大口,向方仁杰的口边凑了上去。
方仁杰呵呵大笑道:“最难消受美人恩,这个胭脂杯儿,虽然并不新鲜,却是盛情难却,我只好照单全收啦!”
以下的话被那女郎的胭脂杯堵住了。
这种敬酒的方式,并不新鲜,也不别致?但却令人不容易把持得住。
何况,旁边还有七位半裸的妙龄女郎在轻歌曼舞着,更有那冶荡已极的乐声在助兴。而最最令人受不了的,是那位偎在方仁杰怀中的女郎的媚劲和骚劲。
她,敬过胭脂杯后,两人四片嘴唇却是胶在一起分不开了。
而且,她的鼻孔中更发出,令人蚀骨销魂的“唔唔”之声,一双纤手,也颇不安份地,在方仁杰的身上,活动起来。
这情形,饶是方仁杰定力奇高,也不由他不禁怦然心动了。
就当方仁杰心神激荡间,猛然觉察到自己的口袋中被塞进了一点甚么似的,而同时,那女郎的樱唇也微微离开了,他的嘴唇,并以真气传音说道:“口袋中是你脱身的锦囊妙计,千万不可等闲视之。”
方仁杰一怔之下,传音问道:“姑娘是谁?”
那女郎道:“我是菊儿的助手。”
紧接着,又传音说道:“别多问,装成情不自禁状,再吻我。”
这回,方仁杰可算是得其所哉地,可以吻一个痛快了。
只听那女郎娇喘细细地,拼命挣扎着,并含含糊糊地说道:“唔……公子爷,奴……奴家受不了啦!”
方仁杰道:“你不是说过,要如何便可以如何的么!受不了那就更好办呀!”
那女郎娇喘地道:“公子爷连奴家的名字都不问一下,那有这么便宜的事!”
方仁杰一面故意装成把持不住地,在那女郎的娇躯上,上下其手,一面却笑道:“对了,这倒真是我的不是。”一顿话锋,才笑问道:“姑娘叫甚么芳名啊?”
那女郎媚笑道:“奴家名叫妙妙。”
“妙妙?”方仁杰含笑接这:“可真妙啊……不过你碰上我可就妙不起来啦!”
妙妙一怔道:“公子爷此话怎讲?”
方仁杰呵呵一笑道:“去问你们那个见不得人的神君去吧!”
认着,抓起她那半裸的娇躯,轻轻地向丈远外一抛,并朗声说道:“嗨!神君阁下,这一关,是否算是已经通过了?”
方仁杰抛出妙妙的手法,可算是妙到毫巅,尽管他的劲力用得很轻柔,但在外表看来,却显得急劲之至。同时,妙妙姑娘也趁势装模作样地,“哎哟”一声,接连三个翻滚,才挺身站了起来,娇叹地道:“你这人,真是个大浑球!”
其余的歌舞女郎,也在妙妙姑娘被方仁杰抛出时停止了歌舞,那靡靡之音的乐声也停止了。
自然,妙妙姑娘这一大发娇叹,也引起其余歌舞女郎们的“格格”娇笑。
那奇异语声忽然沉声喝道:“你们都下去!”
“是!”在这一串娇应声中,那些妖冶女郎们,都退走了。然后,那奇异语声便呵呵一笑道:“方仁杰,方才妙姓说得不错,你真是一个大浑球。”
方仁杰笑了笑道:“阁下,别‘顾左右而言他’了,你该答我所问才对。”
那奇异语声道:“这一关,你算是通过了,老夫马上出来,亲自主持第二关的考验。”
方仁杰笑问道:“就是你以前所说的,公平一搏么?”
方仁杰心头悬挂着妙妙姑娘所暗中塞给他的“锦囊妙计”,因而故意一蹙眉峰道:“好!你先让我去方便一下。”
那奇异语声道:“可以,你到大门口,自然有人带你,但我要提醒你,可别打甚么歪主意。”
方仁杰起身走向大门,一面笑道:“阁下说这种话,就不够意思啦!”
当他“方便”之后,回到那水晶宫的门口时,一位劲装汉子向他躬身一礼道:“方公子请随我来。”
方仁杰笑问道:“原来第二关不是在这儿?”
那劲装汉子笑道:“第二关是考验武功,自然不适宜在这水晶宫举行啊!”
谈话之间,已走到另一间密室之前,那劲装汉子含笑说道:“已经到了,方公子请自己进去!”
方仁杰目光微扫,只见这间密室,约莫有五丈见方,在这地下迷宫之中,应该算是很宽敞的了。
除了上首靠墙壁处,有一张虎皮交椅之外,整个密室中,空无一物。
也许是为了便于交手吧,这儿的夜明珠也特别大,光线也比别处要强得多。
他一面打量着,举步入室,一面扭头问道:“贵上几时才来?”
那劲装汉子道:“神君马上就来。”
一阵规律的步履声,由远而近,那劲装汉子又立即接道:“神君已经来到。”
方仁杰并没回头,迳行走向密室正中,只听背后传来劲装汉子的语声道:“参见神君。”
“罢了!”那奇异语声接道:“你守在这儿,任何人都不许前来打扰。”
“是!”劲装汉子恭应声中,方仁杰已从容地转过身来,冷眼向门口打量着。
那是一行五人,为首一人,头戴王冠,身着滚龙蟒袍,俨然是王者装束,脸上显然是戴着一副金色的人皮面具,如非是由于他身子在活动看,双目开合之间,神光奕奕之外,可煞像是寺庙中的一尊王者伪塑像。由于这不伦不类的打扮,不问可知,必然就是那位自号十绝神君的人。
随在十绝神君后面的是四位年约三十上下的青衫文士。
当方仁杰向他们冷眼打量之间,那一行五人已鱼贯入室,那位十绝神君迳自在那张虎皮交椅上坐下,方向方仁杰笑间道:“年轻人,不用老夫自我介绍了吧?”
方仁杰“唔”了一声道:“不错!只要看到你这一身奇异打扮,就会知道你是谁了。”
十绝神君一指那侍立他身旁的四位青衫文士笑了笑道:“不过,这四位,我倒得特别介绍一下,他们虽然不是我的徒弟,却是我所一手调教出来的得力助手。”
方仁杰笑问道:“这第二关,就是要通过这四位的考验?”
十绝神君点点头道:“不错。”
方仁杰披唇一哂道:“通过了这一关之后,再由你亲自下场?”
十绝神君又点了点头道:“是。”
方仁杰笑问道:“那样一来,你不觉得太吃亏了么!”
十绝神君呵呵一笑道:“年轻人别作不平之鸣,这是没有办法的事,不过,老夫可以保证,只要你真有本领,能通过我这四位助手的考验,我特准你调息一个时辰之后,咱们再动手……”
方仁杰截口笑道:“阁下误解我的意思了。”
十绝神君一怔道:“难道你方才不是讥刺我有车轮战法之嫌?”
方仁杰含笑接道:“不!我说的完全是言出由衷。”
“那么。”十绝神君蹙眉接道:“我有甚么地方吃亏的呢?”
方仁杰淡然一笑道:“这四位,既然是你亲自调教出来的助手,想必费了你不少心血?”
十绝神君点一点头,说道:“那是当然啦!”
方仁杰接这:“费了不少心血调教出来的得力助手,如果一下子就少了四个,并且还得亲自出场,难道还不能算是太吃亏么?”
这下子,十绝神君算是明白方仁杰的话意了,连那四位青衫文士,也不禁脸色为之一变。
十绝神君呵呵一笑道:“年轻人,你真是自负得可以。”
方仁杰含笑接道:“多承夸奖!”
十绝神君笑道:“老夫的自负,也不下于你,到目前为止,我还是自信毋须我亲自下场。”
方仁杰一笑,这:“且看待会的事实证明吧!”
接着,又蹙眉说道:“你那笑声,比鬼哭还要难听,能否将你口中所衔的那甚么鬼玩艺儿取下来呢?”
十绝神君笑道:“很抱歉,在我的身份未公开之前,我不想有人能听出我的口音来。”
“那就算了,”方仁杰正容接道:“你那四位助手,是一齐上呢?还是一个一个的上?”
十绝神君道:“一齐上,胜了你也不光彩,自然是一对一,而且只以两场定输赢。”
方仁杰注目问道:“请道其详?”
十绝神君道:“老夫由这四人中,挑出一位来考验你,只要你能通过考验,老夫就亲自下场。”
方仁杰笑道:“看情形,这是你临时改变的主意?”
十绝神君点点头道:“不错。”
方仁杰接问道:“为甚么会有这种改变呢?”
十绝神君笑了笑道:“也许是你方才的话,在我心中发生了作用,万一有甚失闪时,我应该珍惜我自己的一番心血。”
方仁杰笑道:“这几句话,倒还算是颇为坦白。”
十绝神君接道:“我们话到此为止,你亮兵刃吧!”
方仁杰将手中的折扇一展一收,然后含笑接道:“区区的兵刃,就是这个。”
十绝神君扭头向他右边的一位青衫文士,正容说道:“成茂林,本座挑中你出场,你有何感想?”
那位叫成茂林的青衫文士恭应道:“这是属下的光荣。”
十绝神君点点头道:“你明白就好,莫使我失望。”
成茂林缓步而出,一面恭声答道:“属下当勉力以赴。”
十绝神君沉声说道:“记着,我要留他的活口,所以,最好是点到为止。”
成茂林点首道:“属下理会得。”
但方仁杰却立即接道:“在下特别声明,方某人是专门杀人的职业凶手,可不受点到为止的约束。”
成茂林冷笑一声道:“姓方的,神君只要我留活口,却并不曾限制我杀伤你,我谅准你从今之后,不能再杀人就是。”
方仁杰呵呵一笑道:“成朋友,吹大气吓不倒人,请吧!”
“呛”地一声,成茂林已拔出肩头长剑,作了一个起手式道:“请!”
方仁杰笑道:“恭敬不如从命!在下有僭。”
话发招随,“刷”地一声,手中折扇,竟当作判官笔用,迳行点向对方右胸的“乳根”重穴。
成茂林冷笑一声,右手长剑斜挑,疾如电掣地,直斩对方的右臂,以攻还攻,一点也不肯示弱。
尽管双方所使的是最平凡的招式,但他们却都能化腐朽的为神奇地,施展起来,令人眼花缭乱地,目不暇接。
当然,以兵刃的长度而论,方仁杰是吃了亏。
在通常情况之下,方仁杰面对对方这以攻还攻的一招,只有撤招闪避的一途。
因为,相形之下,他的招扇,还不及对方长剑的三分之一的长度,如此情况之下,他如不撤招闪避,则自己的折扇距对方前胸还有一段距离时,手臂已经被对方的长剑斩断了。
但事实上,却是大谬不然,那撤招闪避的,竟然是兵刃上占了便宜的成茂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