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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川中三毒

“银衫摩勒”韩珏俏立当场,脸上含威带笑,如同玉树临风,神情爽朗。

黄衫少年退出丈余之外,双手空空,对着地上金光闪闪的“金如意”发愣。

他们实实在的硬接了一招。

黄衫少年的兵器失手,分明是落了下风。

而这一招究竟是怎么接的,用的是甚么架式,连近在咫尺的“穷家帮”三位老少子弟,也都摸不到头脑。

然而,天下的事,往往出人意外。

就在这片刻的沉静时候。

忽然绿影一闪,当场出了一个绿袍白发老者。

那绿袍老者一张赤红脸,像三四岁娃娃一般,头发虽然全白,奇怪的嘴上半点胡须也没有,绿袍上绣着一条张牙舞爪的红龙,十分刺眼,他手上一柄折扇,抖开了来似摇不摇,对着“银衫摩勒”韩珏冷笑道:“好一招‘伏虎擒龙’,把‘百毒老人’的‘蛇蝎齐动’给破了!不含糊!”

这老人一出口就道出了韩珏与黄衫少年的招数,不但算上出类拔萃的高手,而且分明已瞧出了他二人的师承门派。

黄衫少年脸上原来是泛红,闻言不觉由红转白由白转青,弯腰拾起“金如意”沉声道:“李万成,你要看笑话是吗?”

“银衫摩勒”韩珏一听,心知道绿袍老者就是“川中三毒”之一的“毒火孽龙”李万成。

他心中一凛,暗忖道:

——糟啦!越是不想与他们照面,越是办不到,“川中三毒”现在已碰上了两个!

“毒火孽龙”李万成并不作恼,反而向那黄衫少年拱拱手道:“少谷主!百毒谷虽然在川中瞧不起我们火龙谷同桃花谷,但可是‘三毒’之一,咱们离开川中,却应该团结,假若我们‘川中三毒’有人栽了跟斗,彼此脸上可都没有光彩!”

这话简直是“当着和尚骂秃驴”,黄衫少年脸上更充满了怒容,双目凶芒渐露,沉声道:“李万成!你少来这一套,少谷主对付你可是绰绰有余!”

“毒火孽龙”李万成折扇轻摇,微笑道:“少谷主!咱们的话好谈,别闹家丑了,我这把老骨头却自不量力,要与这位‘三神’之一的‘神通羽士’门下请教几招!”

他说着一双小得令人生烦的圆眼,不住的向韩珏打量,由头至脚瞧了个够。

韩珏见事情已逼到这一步,心知不可避免,索性早点打发了他,免得在此多缠,更可以在拂晓之前,赶到青萍坡赴约。

他也淡淡一笑道:“李当家的,算你照子亮,不才区区正是‘神通羽士’门下的传人!”

李万成怪里怪气的打个哈哈道:“哈哈!总算被老夫瞎胡猜给猜对了!”

韩珏见他那付倚老卖老的样子,十分烦气的道:“少瞎胡扯,在下的时间宝贵!”

李万成右手折扇一拍手,笑道:“爽快,名门嫡传,果然干脆俐落!”

韩珏朗声喝道:“请!”

他的“请”字出口,人已站出半步,脚下不丁不八,双掌不护“子午”。

“毒火孽龙”李万成扬手中折扇,先虚晃了两晃,然后道:“小友!在未动手领教之前,老夫有一句极为重要的话,必须予先申明!”

韩珏不耐的道:“有话说吧!”

李万成慎重其事的道:“小友!老夫在江湖上有个小小匪号,不知你可有些耳闻?”

韩珏更感烦极,只道:“怎么!你想拿‘毒火孽龙’四个字来吓晓我!告诉你!办不到!”

“毒火孽龙”李万成嘿骡一笑道:“小友!武林较技,全凭真才实学,光只靠名头,当然吓唬不了人!”

“银衫摩勒”韩珏莫明其妙的道:“既然知道,何必拖泥带水!”

李万成忙拦住道:“不!不!老夫想,纵然你对老夫‘毒火孽龙’的绰号早有耳闻,只怕你也不知它的来历!”

真的,韩珏可真的不知道“毒火孽龙”四个字的真意何所指!

一时无从回答,讪讪的道:“这个……这个与比划几招并无关连!”

李万成又是一声干笑道:“大有关连,我所以要申明的就是这一点!”

说着,“唰!”一声响抖开了手中的折扇,然后才接着道:“实不相瞒,老夫这柄扇子乃是三十六根铁骨,九片水磨钢片结合而成,不但能削铁如泥,而且内藏毒火谷的独家暗器,以及九股‘毒火烈炎箭’!”

韩珏心想:

——老小子!你先来个心理战术,叫我不出手夺你的兵刃是吗?

——少爷就要试试你的破铜烂铁有多大的威力!

韩珏想着,朗声一笑道:“毒火烈炎箭?这到是新鲜玩艺!在下想见识见识!不过在下有点小毛病,你可要当心啊!”

李万成不解的道:“毛病?甚么毛病?”

韩珏假装正经的道:“见了新鲜玩艺就想要!所以也在此申明,你小心我会夺你毒火烈炎箭!”

“毒火孽龙”李万成不由大怒道:“小朋友,你少做梦!”

他喝声乍起,人已略退半步。

“风雷酒丐”莫敬宏生恐韩珏不知“川中三毒”的利害,一旁叫道:“啊!老花子开了眼了,今晚见识见识‘毒火谷’的连环六十四箭!”

他这是点醒“银衫摩勒”韩珏,警告他“毒火烈炎”箭是连环招数。

其实,这位风尘奇侠是多余的顾虑。

“毒火谷”的“子母连环箭”,乃是黑道中人尽皆知的毒物,见血封喉的暗器,纵然不连环,也可以使中者无可救药,韩珏何尝不知道。

再说,以韩珏目前的功力而论,已得“通神羽士”的真传,“混元一气”只要功运全身,真能做到百毒不侵金刚不坏之境。

韩珏焉能听不出来莫敬宏的语气,只是淡然的道:“多多益善,让这老魔头尽量现眼吧!”

此时,“毒火孽龙”李万成的折扇早已抖开,但见他弓腰一弹而起,绿袍的衣角张开,宛如一支庞大无俦的怪鸟,凌空虚扬,声势也自不弱。

韩珏初会这等老魔,心中不敢怠慢,一口真气起自丹田,片刻已血气双汇,贯穿四肢百骸,混身如钢铸铁打,坚愈精钢。

“混元一气”乃是道家独有的功夫,除了靠丹田一点真元之外,还要在精神上的一股正气,童元的精力,专心一致的心神。

这三者合一,也就是世俗所谓的“精气神”。

“混元一气”要想练到随心所欲,不是一朝一夕或三年五载的功夫。

还有一种好处,也就是“混元一气”功夫一经练到五成以上,外人绝对看不出施功之人有任何变化,只如平常毫无二致。

“毒火孽龙”李万成眼见“银衫摩勒”韩珏纹风不动,一不作势,二不凝神,心中暗想:

——给点颜色给他看看!

心念转动之际,手中铁骨折扇抖得铮铮有声,气聚丹田,爆出一声厉啸!

“啊——”

这声厉啸如同枭鸱夜啼,野狼长嚎,刺耳惊魂。

韩珏见他神哭鬼嚎的凌空扑下,也不敢大意,蜂腰略沉,右手翻掌高抬过顶护着天庭。

谁知——

“毒火孽龙”这一招乃是虚招,他眼看漫天扑到的影子,半途中忽的一个“旋风落叶”,人又侧地卷出,落在三丈以外的实地之上。

他的人方落地,脚未踏实,手中呼的一声,铁骨扇已连扫带削递了出来。

接着,扇式不停,如同一座乌光发亮的扇山扇海,势如汹涛澎湃,狂潮怒涌,片刻之间,一连展出十余招来,把韩珏卷在扇影之内。

一代魔头全力而为,气势非同小可!

韩珏仔细的,一面应招,一面心中盘算。

他心想:我给他来一个以毒攻毒的方法,何不先叫他们“狗咬狗”呢?

心念既动,他是只守不攻,仅仅的运功护住全身,脚下慢慢的向那黄衫少年立身之处退去。

“毒火孽龙”李万成眼见韩珏连连后退,愈发的不放松半点,招招追逼,式式毒辣,他恨不能一扇将韩珏立当地,不但可以雄视江湖,夸耀武林,而且可以教眼前三毒之首的“百毒谷”少谷主看一点颜色。

韩珏已退到那黄衫少年之前七尺之处,趁着“毒火孽龙”一招“毒龙过江”长刺远削之际,一幌蜂腰向黄衫少年身后疾转,同时顺手在黄衫少年背后猛的一推,口中喝道:“以毒对毒,看你们谁的毒狠!”

他这一招快如闪电,不但出乎黄衫少年的意料之外,连“毒火孽龙”也做梦没有想到。

“毒火孽龙”李万成的招式用老,一时收手不及,手中的铁骨折扇猛虎出神一般,认定黄衫少年的“中庭”大穴戳去。

老魔头的心狠手辣,这一招岂同小可。

而且,黄衫少年被韩珏一推,身不由己的向前扑去,脚一时也收束不住。

双方都在毫无转圜的情形之下,势如奔马,二人相距不及一丈。

但听一声暴吼。

金星爆闪,“蓬!”的一声闷响,人影乍合即分。

黄衫少年倒提金如意,摇摇欲倒,双目失神。

“毒火孽龙”李万成左肩绿袍被撕下手掌大小一块,鲜血殷红,不住的顺着衣袖外渗,一双圆而又小的孩儿眼,惊惶、愤怒,兼而有之。

“银衫摩勒”韩珏仰天一笑道:“半斤八两,川中毒招,真是互有长短,斗了个旗鼓相当!”

这样一来,一旁的丐门三人连“风雷酒丐”莫敬宏在内,不由一齐大笑起来。

笑声未落!

人影一晃,一个通身雪白装扮的白发妇人,身如落絮飞花,落在当地。

她的人既落地,蛇腰连扭,口中发出令人一听寒毛发抖的声音,尖兮兮的道:“川中毒招,还有一个在此!”

此时,那黄衫少年与“毒火孽龙”由于一时被彼此的功力所震,愣在当场,还没透过气来,正待一齐向“银衫摩勒”韩珏出气。

等到这白衣老妇一到,一时不知所措。

“银衫摩勒”韩珏跨上一步道:“老人家是……”

白衣老妇不等他说下去,双掌一扬道:“小朋友!你瞧!”

她扬起的双掌掌心,很明显的各有一朵粉红色的桃花,嫩红娇艳,比真的桃花还要动人。

韩珏已了然在胸,微笑道:“哦!原来是‘桃花毒蛇’!”

白衣老妇发出如同婴儿似的怪音道:“算你有面子,咱们‘川中三谷’的人,今天可都是齐到!”

韩珏试探的道:“川中三毒是冲着在下来的吗?”

白衣妇人不答,反问道:“你现在知道了我的来历没有?”

韩珏毫不在意,只是淡淡的道:“桃花毒蛇,在川中也许有些名气,可是,在韩某眼中,还没当一回事!”

白衣妇人的雪白脸色一变,尖叫道:“小朋友!你未免太狂了,早知如此,当年在‘巢湖’……哈哈!嘿嘿嘿……”

她那一串刺耳的笑声,令人毛发悚然。

“银衫摩勒”韩珏的心头,更如雷击一般,猛的一震,骇然问道:“你说甚么?当年?‘巢湖’?”

“桃花毒蛇”的惨白脸一沉,咬牙有声道:“小娃儿!你自己觉得你比你那死鬼爹爹的功夫如何?敢同我们‘川中三毒’作对!”

“银衫摩勒”韩珏,此时血气上涌,本该立刻出手,可是!他尽力的忍了下来。

当年父母之仇的一股怨气不觉在他心中燃起了复仇的怒火!

要发泄这股怒火,必定先找出当年真正的仇家。

自己真正的仇家是谁?至今还是一个谜!

“万里追风”江子超,没有告诉他!

“血符门主”林素心,曾透露过使自己难已相信的消息。

林素心告诉韩珏,说他的杀父仇人,乃是韩珏的恩师“万里追风”江子超!

如今,这荒山深夜,“桃花毒蛇”忽然又提起了“当年巢湖”之事!

这是千载一时之机,怎能错过。

韩珏心中想念之急,强自忍下怒火,追问道:“桃花谷主!你这话是甚么意思?”

不料,黄衫少年与“毒火孽龙”李万成双双不约而同的道:“桃花谷主,你不要逞一时口舌之快!”

“桃花毒蛇”大不以为然,尖笑道:“怕甚么!”

韩珏生恐她受二人的恐吓,急忙中一挫双掌,分向黄衫少年与“毒火孽龙”喝道:“二位安静一点,‘混元一气’手下无情,不要怪韩某心狠手辣!”

“桃花毒蛇”冷冷一笑道:“韩珏不要对他们发狠,本谷主既然要说明白,谁也拦阻不了,本谷主要是不打算说明白,任何人谁也不能逼我!”

韩珏苦笑了一笑,心想:“今晚你要是不交代明白,少爷是非逼你不可!”

想着,口中却道:“这个么!要看情形而论了!”

“桃花毒蛇”白脸一寒道:“此话怎讲?”

韩珏也板起面孔道:“在下的意思很明白,希望你能当年‘巢湖之事’说个明白,韩某感激无涯!”

“桃花毒蛇”一笑道:“否则呢?”

韩珏认真的道:“否则吗?韩某自然……自然有办法请你这位桃花谷主说出来!”

“桃花毒蛇”似乎有恃无恐!她并不以为是含有威胁之意,反面干笑了一声道:“本谷主一不怕你硬逼,二不怕你软骗,打算把当年‘巢湖剑客’韩光夫妇双双中毒的事合盘托出,好让你这孝子心里放下一桩大事,打开这个闷葫芦!”

韩珏大喜道:“那么就请你大谷主指教!”

不料,“桃花毒蛇”先不管韩珏的话,却回侧过脸来,对黄衫少年与李万成道:“咱们同称‘川中三毒’,常言道得好和尚不亲帽子亲,又道是‘美不美江中水亲不亲故乡头’,两位为何事远由川中来到潼关,应该心里明白!”

黄衫少年与“毒火孽龙”李万成齐声道:“因为……”

“桃花毒蛇”不等他们开口,摇摇白毛丛生的手道:“二位!现在可以请便了,也好让谷主与这位韩少侠痛痛快快的谈一谈!”

按理,“川中三毒”乃是以“百毒老人”的“百毒谷”为首,那黄衫少年既是“百毒谷”的少主,不是“百毒老人”的子侄,也一定是“百毒老人”的孙儿一辈,最少,该是他的传人,绝不会听从“桃花毒蛇”支配指使,任意招呼。

连“毒火孽龙”李万成在“三毒”之中,也不落在“桃花毒蛇”之下。

说也奇怪,“桃花毒蛇”的话说完,他二人互望了一眼,毫不考虑的道:“桃花谷主!我们听你的!再见!”

“见”字的声音未落,已双双急如飞矢,分左右腾身而去,转眼没了影踪。

他们两人一走,原来剑拔弩张之势,顿时缓和下来。

韩珏急欲知道自己父母血仇的主儿是谁,因此,由他们二人走去,反而落得个清静,免他们横生枝节,只顾催促道:“桃花谷主,现在可以请你见告了吧!”

“桃花毒蛇”咧嘴一笑道:“当然,但是,你是要知道详情呢?还是要知道大略?”

韩珏道:“当然要知道前因后果。”

“桃花毒蛇”道:“这说来就话长了!”

韩珏看了看天色,又道:“请你长话短叙!”

“桃花毒蛇”一双眼扫了扫“丐帮”的三人,又道:“这三位是……”

韩珏道:“是在下的朋友!谷主!你尽管放心!”

不料“桃花毒蛇”的脸色一翻道:“川中三毒是一个鼻孔出气的帮派,我尚且把他们支使走了,何况‘穷家帮’是藏污纳垢鱼龙混杂的帮会!”

这句话未免有伤“风雷酒丐”的自尊,他乱发一摇,沉声道:“好一条毒蛇,你敢……”

“桃花毒蛇”是奸滑至极,他不与“风雷酒丐”莫敬宏争论,只对韩珏含笑问道:“我的话只能你我二人听,有别人在场恕我不便开口,咱们改日再谈吧!”

韩珏一心一意要找出当然杀死父母的仇家,打破这个谜,此刻怎肯由他走去,忙不迭的道:“谷主稍待!”

说完,转身向“风雷酒丐”莫敬宏拱手道:“莫师伯!天色已将黎明,请您先行一步,拂晓之前,我们在青萍坡见!”

“少侠!‘川中三毒’的话,可不能全听,他们是黑道中的黑道!”

韩珏忙道:“这个我理会的,师伯!您老人家请吧!”

他由于心中一意要知道“仇家”,因此,话音之中有些“逐客令”的味道,莫敬宏不能不离开了。

他向“瞽目阎罗”上官才师徒招招手,然后才对韩珏道:“不要误了青萍坡之约,同时要随时随地防备三毒耍花招!”

韩珏点头应了一声:“多谢莫师伯!”

“穷家帮”的三老小一走,丛林中只剩下了韩珏与“桃花毒蛇”二人。

韩珏微笑一笑,又向四周打量了一遍,才道:“谷主!四下无人!现在该没有任何顾及了吧!”

“桃花毒蛇”索性坐了下来慢吞吞的道:“本谷主初进中原,就与你父‘巢湖剑客’韩光有一面之交!”。

韩珏见他提起老父,只好拱手含笑道:“算来你是前辈了!”

“桃花毒蛇”又直:“第二次因事路过巢湖,也曾到‘姥山’拜访,不巧的是令尊大人‘巢湖剑客’因事他往,我只见了令堂常素文,并且在尊府打扰了一宵!”

人,最喜欢听自己的往事。

“桃花毒蛇”这么一述韩珏家的往事,韩珏不由得引起了对父母的怀念,勾起了游子心情,不知不觉之间,对“桃花毒蛇”放弃了敌视态度。

“桃花毒蛇”接着又道:“令尊大人在世之时,有‘武林第一美男子’的美誉,令堂也是丽质天生冰肌玉骨,真是天生一对佳偶,人间少见的璧人!”

韩珏又叹了一声道:“多承谷主称赞,只可惜晚辈无福,对先父母的印象一点也没有!”

“桃花毒蛇”颔首不已,脸上带着十分同情韩珏遭遇的神色,又幽幽的道:“子欲养儿亲不在,人间恨事!”

韩珏虽然被他说的动了亲情,但究不忘自己要忍气吞声与毒门人物攀谈的目的,又问道:“请谷主明示,据晚辈所知,家父母乃是死在武林极为辣手的仇家手下,想来谷主必然有些耳闻!”

“桃花毒蛇”却摇头道:“非也!并不是甚么了不起的人物,更不是惊天动地的英雄毫杰!”

韩珏皱起眉头道:“是不是名门正派,或黑道的魔头?”

“桃花毒蛇”又不住的摇头幌脑道:“算不得!算不得!”

韩珏费解的道:“那为甚么恩师在世之日,再三的对晚辈表示,表示我杀父的仇家非同泛泛,一再告诫晚辈,说仇家历害无比,瞒住仇家的姓名,怕我轻举妄动呢?”

“桃花毒蛇”闻言笑道:“你是说‘万里追风’江子超?”

韩珏破口应道:“正是!”

谁知“桃花毒蛇”打了个哈哈道:“哈恰!这就难怪他了,你能要他说甚么呢?”

韩珏偏着头道:“是不是恩师他老人家根本不知道我杀父的仇人是谁?”

“桃花毒蛇”转了转眼珠道:“他知道!他知道的比我还要详细,甚至于他亲眼目睹,此事的一点一滴他了如指掌!”

韩珏追问下去道:“到底是谁,谷主!我恩师他老人家……”

不等他说完,“桃花毒蛇”已紧接着大声道:“恩师?你还叫江子超恩师!老实的告诉你,毒死你父母的,就是‘万里追风’江子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