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冬梅方道:“就依石帮主的原意吧。”
石中天惊道:“姑娘之意,就在这襄阳地面么?”
冬梅道:“不错,就在这里。”
石中天急道:“如此一来,岂非正中了公冶光老儿的诡计?”
冬梅接道:“公冶光料定你必会将计就计,设法将天下英雄全部引来此地,与他‘飞龙帮’决一死战,可是如果连日所至,尽是你丐帮各路精英,而无一个外人,设若你是公冶光,该当如何应付?”
石中天道:“继续增兵,确保优势,静待各路人马到来。”
冬梅道:“于是你丐帮人马愈聚愈多,实力也愈来愈雄厚……”
石中天截口道:“当然‘飞龙帮’帮队也会来得更多,实力也比本帮更加雄厚。”
冬梅又道:“六大门派的六支人马呢?”
石中天道:“按兵不动,虎视着天下正道英雄的行动。”
冬梅微微一笑,道:“有一天,当他们发现咱们各路高手,已经偷偷摸上了岳麓山附近,对方该当如何?”
石中天眉头微微一皱,叹道:“飞龙帮闭门反抗,六大门派人马齐出,到时来个里外夹攻,不消三五日工夫,整个武林便已落入了祝千秋那老贼手中。”
言毕,又是沉深的一叹,好像这场仗已经打败了一般。
冬梅突然仰头“吱吱咯”笑了一阵,神秘兮兮说道:“如果在那六派人马未至之前,咱们突然来个反扑直取襄阳呢?”
石中天愣了一愣,方始答道:“姑娘的意思是……咱们也给公冶光老鬼来个里外夹攻,教他腹背受敌么?”
冬梅轻轻吐了两个字:“不错!”
石中天摇首不迭道:“可惜姑娘忘了一件事。”
冬梅面含巧笑,娇滴滴问道:“什么事呢?”
石中天沉声道:“那时我丐帮各路精英,早已折毁在‘飞龙帮’高手的残杀之下,哪里还有再战之能?”
冬梅小嘴一撇:“谁说的?”
石中天乃道:“有道是知彼知己,百战百胜,姑娘想想看,天下英雄远路赶往岳麓山,最少须时半月,这半月时光我丐帮夕夕而战,日有伤亡,对方却高手突出,实力深藏背后,待正道人士反扑未达之际,对方必定来个大举进攻,那时我丐帮之人焉有命在?”
冬梅玉掌轻轻一摆,道:“嗳!你整个想左了。”
石中天怔了一怔,问:“在下哪里想错了?”
冬梅道:“那时你丐帮之中,高手云集,明则每天挨打,暗中实力却早已强过他们多多了。”
石中天晕头晕脑道:“敝帮实力如何,在下最是清楚不过,短短半月之间,何来大批高手?”
冬梅道:“难道就不会多准备些破衣服,借给旁人穿穿么?”
石中天神情陡然一震,叫道:“什么人?”
冬梅搬指数道:“战马金枪朱文景、无风刀萧少秋、黄衫客文百川、妙手生春解时村……”
金仲池却在一旁载口道:“梅儿,莫要忘了,文大侠和解大侠行踪未定,能不能及时赶来还不一定呢!”
冬梅笑嘻嘻道:“少爷放心,到时保险少不了他们两位。”
石中天迫不及待地追问道:“还有哪位?姑娘快说!”
冬梅的手指又搬动起来:“还有‘百发不中’侯天义父子三人以及天下各路英雄,还不够么?”
石中天急忙喊道:“够了,够了。”
忽然面容一惨,道:“只可惜姑娘又忘了一件事。”
冬梅“嗤嗤”一笑,道:“可是直探岳麓山那支人马么?”
石中天道:“不错,姑娘把好手尽都留在襄阳,什么人去做那个诱引六大门派出兵之饵呢?”
冬梅傲然一笑,道:“帮主又想左了,方才小婢所说出的一般人马,虽然各个都是好手,却非其中之最,真正的顶尖高手,全都派到最前线去了。”
石中天“呵呵”一阵苦笑,不以为然道:“姑娘未免说笑了,当今七大名人,五人留在丐帮之中,去岳麓山的那批人马,哪还里谈的上什么‘真正项尖高手’六字?”
冬梅脸色一整,道:“我且问你,天下之剑,以谁最强?”
石甲天呆了呆,回手朝纪庸望去。
纪庸咳了咳,道:“静室较技当推‘梅花神剑’司徒霜,冲锋陷阵,却输‘黄衫客’文百川文兄的‘太乙八剑’了。”
冬梅又问:“但不知文大侠与我家少爷的真实实力,孰强孰弱?”
金仲池急忙喝道:“梅儿不准胡说,我那里能与恩师他老人家相提并论?”
许润成一旁插嘴道:“这两把剑没话说,都当得起真正顶尖高手之称。”
石中天忙问:“不知还有哪位?”
冬梅道:“帮主可知天下何人刀法最强?”
石中天笑道:“自然是‘无风刀’萧大侠了!”
冬梅摇首道:“如今无风刀已经有了六把,若是那五人连手,萧大侠恐十招也支撑不下。”
纪雪雪一旁道:“梅儿说得不错,莫说五刀连手,便是‘四季花婢’四口刀合壁,恐怕也够他老人家好受了,何况多了一把与他难分高下的萧风!”
石中天笑了笑,道:“还有么?”
冬梅道:“帮主可知天下何人弓法最高?”
石中天不假思索道:“那还用说,自然是‘百发不中’侯天义侯大侠了。”
纪雪雪一旁叫道:“不对,不对,侯老爷子差得远了。”
石中天惊了惊,道:“难道还有比他老人家更强的人?”
纪雪雪道:“当然有了。”
石中天以及身旁两大护法,几乎同时追问道:“哪个?”
纪雪雪道:“便是他自己的长孙侯芳!”
三人听得相顾愕然。
冬梅忽然嗤地一笑,道:“请问纪老爷,这暗器天下第一高手,该当属谁?”
纪庸猛咳一阵,道:“当然是我‘非金不打’纪庸……咳咳!之女了!”
纪雪雪心里高兴,嘴上却装模作样说道:“爹爹客气了,女儿那里是你老人家对手。”
纪庸“哼”一声,看也懒得看她一眼。
众人瞧得不禁相互莞然。
冬梅又道:“帮主可知何人最能预卜未来吉凶?”
纪庸立即抢答道:“‘金钱神卜’陈玉堂!”
冬梅道了声:“不错!”又问:“帮主可知何人最能左右夏侯飞琼的心理,使得‘三才教’不敢贸然与‘飞龙帮’连手?”
石中天瞧了端坐金仲池身旁的文素文一眼,笑呵呵道:“定然是文师妹主婢了。”
冬梅立刻又道:“帮主可知何人最善运筹帷幄,发施号令于危境之中么?”
石中天瞪了冬梅一阵,抬手猛地朝她一指,轻轻道了声:“你!”
冬梅傲然地头一点,道:“有此一十二人,再佐以水功高深的‘五龙会’一帮弟兄,以及到时必定赶来的万剑帮部分人马,还嫌不够吓人么?”
金仲池忙道:“怎知万剑帮准会插上一腿?”
冬梅抿嘴一笑,道:“有萧风在场,还怕‘相思剑’韩玉不来么?韩玉一动,‘君子剑’韩允和‘霹雳神剑’韩光也必然随之而动,那弟兄三人一出手,嘻嘻!他们那三位兵权在握的老妈妈,也自然要出兵帮上自己孩子一手了。”
纪雪雪“噗嗤”一声,陡然失笑道:“好一个美男计!”
金仲池瞪目叱了声:“又来胡扯了!”引得众人破颜一笑。
石中天沉思一阵,道:“难得姑娘思虑周详,在下佩服得很!不过,我方纵然一战而胜,也不能将‘飞龙帮’歼灭啊?”
金仲池也却时叫道:“对啊!纵然胜了,也不过挣个对峙的局面而已。”
冬梅道:“‘飞龙帮’江山不是一天打下来的。二十年来,在祝千秋治理之下,早已枝繁叶密,根深蒂固,何况他更得六大门派之助,绝非一举所能消灭,咱们先争个与他对峙的局面,已经就算不错的了。”
石中天接道:“那么以后呢?”
冬梅道:“他经此一战,元气大伤,内部精英折损过半,定然将各大门派高手尽留山中,闭门拒敌,以求自保,是以今后咱们再也不必怕他四面围攻了。”
石中天愣了一会儿忽然猛一点头,整容说道:“姑娘说得有理,在下已无疑问,如何行动,敬请姑娘吩咐。”
冬梅道:“不敢当,只要帮主挺起胸膛,每天等着挨打也就够了,不过,……可不能挨得太惨,免得过分伤了我方的元气。”
石中天恭喏道:“一切都依姑娘之命,少时我便传令下去,将我帮中精英尽数请来挨打。”
众女听得各自闷笑失声,一时莺燕齐鸣,好不热闹。
过了一会儿冬梅转对“铁面追魂丐”许润成说道:“小婢想借许大侠快腿一用!”
许润成哈哈一笑,道:“姑娘选对人了,老化子别的不成,这双腿却是天下一品!”
冬梅莞然一笑,道:“小婢想托大侠传达个信息。”
许润成霍然站起,道:“敬候差遣!”
冬梅道:“不敢当,有劳大侠全速赶往万柳庄一趟,通知他们即刻混杂在贵帮弟子之中,尽数开来襄阳待命!”
许润成皱眉道:“待命?姑娘莫忘了,输的只是我们丐帮,人家可没赌啊!”
冬梅微笑道:“许大侠只管依样传达过去,保险他们比你老人家还听话!”
许润成老脸一戏,咳咳道:“是——是么?”
金仲池接腔道:“师伯有所不知,那萧大侠夫妇一向对她言听计从,信赖无比,你老人家尽管依言办事便了。”
许润成半信半疑的应了一声,身形一闪,已经冲出堂门而去。
纪雪雪失声赞道:“好快!”
冬梅道:“这天下第一快腿,是非他老人家莫属了。”
石中天仰头哈哈一笑,神色间充满了得意之情,因为丐帮总算还得了个天下第一,那怕仅仅是一双快腿,也够他开心了。
冬梅好像完成一宗大事,微微喘了口气,转对金仲池道:“少爷!咱们也该走了。”
金仲池愕然道:“还要去哪里?”
冬梅道:“去哪里都好,就是不能停在襄阳。”
金仲池诧异道:“为什么?”
冬梅道:“咱们若是留在此地,必然不忍坐视丐帮挨打,可是一旦出手相助,立刻就泄漏了我方机密,所以还是干脆来个眼不见为净,远远避开为妙。”
金仲池失望道:“今夜我本想会会公冶光老儿,如此一来,岂非又落了空?”
冬梅道:“那及时雨公冶光一时还不能死,待咱们岳麓山回来,再宰他不迟。”
金仲池忙向石中天望去。
石中天立刻说道:“少侠放心,那老儿准是你的。”
金仲池叹了口气,道:“好吧!说走说走,你打算去那里?”
冬梅想了想,道:“咱们折回去一程,迎迎他们如何?”
“铁马金枪”朱文景,小“无风刀”萧风以及被众人颂为天下、第一弓的侯芳一行三骑,乘风策马,直向正南方向驰来。
忽然身旁灰影一闪,一双比马还快的腿,疾如飞星般往前奔去。
萧风骇然叫道:“这人脚程好快!”
朱文景突然回身大声道:“许兄留步!许兄留步!”
那灰影恍若未闻,照样狂奔不止。
萧风忙问:“那人是‘铁面追魂丐’许大侠么?”
朱文景道:“除他之外,那个还有这么快的腿?”
萧风推了一旁的侯芳一把,道:“芳儿,快把他截住!”
侯芳应了一声,飞快地搭上弦,“嗖”地一箭射了出去。
立刻,远远随风飘来一声狂吼:“侯老儿,陪我鞋子来!”
话声未住,许润成已经提着一枝穿透鞋后底的蓝羽箭跑到三人马前。
朱文景拱手道:“许兄,咱们多年不见了”
许润成喜道:“你——你是朱老弟!”
朱文景急忙下马道:“小弟正是朱文景!”
许润成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尚未开口,突然发现了后面萧风,眨了眨眼睛,问道:“你是萧风,对不对!”
萧风深深一揖,道:“晚辈萧风见过许大侠!”
许润成闪过朱文景,一把抓住萧风手臂,尚未开口,忽然又发现了倚马摸弓的而立的侯芳,又轻声问道:“你,必定是比你爷爷还要高明的侯芳了?”
侯芳脑袋一点,道:“什么都被你猜着了。”
许润成看了看穿底而不及足的那支蓝色羽箭,由衷赞叹道:“果然高明的可以!”
侯芳咧嘴一笑,道:“跟你的腿一样。”
一句话正好说到许润成痒处,喜得他哈哈一阵大笑,羽箭立刻返还给他,鞋也不叫他赔了,喜洋洋转对萧风道:“你哥哥和两位嫂嫂,俱在襄阳城中,你可要赶去见见他们?”
萧风讶然道:“我,哥哥那里来的两位嫂嫂?”
许润成道:“‘百手孟尝’纪庸之女和‘黄衫客’文百川的女儿,你还不知道么?”
萧风轻声笑道:“好硬的后台!”
许润成笑嘻嘻道:“你小子的后台也不软哪!”
萧风听得脸孔一红,急忙让到一旁。
许润成使劲在朱文景肩膀上拍了一下,道:“朱老弟,功夫扔下没有?”
朱文景笑道:“比那年更强了。”
许润成脸色陡然了变,冷冷道:“哪年?”
朱文景笑呵呵道:“自然是替你开洞的那年了。”
许润成瞪目喝道:“朱铁马!你可是在向我挑战?”
朱文景急忙从鞍上抓下枪袋,应了声:“有这个意思!”
许润成抓了半天奇痒难禁的胸口,忽然叹了口气,道:“可惜今天太忙,无暇奉陪。”
朱文景失望道:“何以如是匆忙?”
许润成道:“我要赶去万柳庄传信。”
朱文景微微一惊,道:“什么大事?”
许润成道:“冬梅姑娘已经发下命令,教咱们全体正道人士,改装赶往襄阳待命!”
朱文景怪声道:“教咱们赶往襄阳待命?那冬梅姑娘是哪个?口气竟然如此惊人?”
萧风一旁接道:“冬梅便是‘四季花婢’里的梅儿!”
朱文景神色一变,道:“原来是那位小姑娘,那就难怪了。”神态语气,好像对冬梅服帖得很。
萧风微微笑了一笑,转对许润成道:“梅儿当真做了军师么?”
许润成肃然道:“冬梅姑娘才智绝伦,这正邪之战的军师,舍她其谁?”
萧风忙问:“也教大家改装,不知如何一个改法?”
许润成道:“冬梅姑娘原想教大家混在敝帮弟子行列,潜往襄阳,三位既已出来,不防到樊城再说吧!”
朱文景哈哈一笑,道:“老夫这身打扮,纵然不换,也跟化子差不多了。”
许润成打量他一阵,突然双目一眯,细声细语道:“朱铁马!你猜哪个在襄阳?”
朱文景怔了一下,霍然叫道:“莫非纪疯,纪大侠在哪里?”
许润成点道:“不错,正是他。”
朱文景神情大振,道:“好!这回可被我抓到机会了。”
许润成假痴假呆道:“什么机会?”
朱文景道:“当然是打架的机会了。”
许润成使劲儿歪了歪嘴巴,道:“朱铁马,我看还是免了吧,那‘百手孟尝’身手非比等闭,你断断不是他的敌手。”
朱文景眨目吹胡子的气了半晌,猛地挥手喝了声:“走!”三人同时跃上马鞍,放缰飞驰而去。
许润成哈哈大笑一阵,也放开了脚程,疾向正北奔去。
经过一阵歇息,脚程更加快速,一口气奔下二十余里,陡见前面不远,一匹枣红健马如风驰业,马上坐正是“相思剑”韩玉。
许润成急忙收步,两眼睁圆地瞧着她的急相。
韩玉一人一马,泼蹄而过,直冲出五丈开外,突然收缰回目望来,远远喝问道:“前面可是‘铁面追魂丐’许老前辈?”
许润成应道:“不错,老夫正是许润成。”
韩玉拨马冲回许润成跟前,急形于色道:“老前辈可曾……”
许润成截口道:“见到了,见到了。”
韩玉红脸道:“晚辈问的是萧风。”
许润成道:“老夫见到的也是萧风。”
韩玉急问:“在哪里?在哪里?”
许润成道:“直朝襄阳而去,如今怕已下去四五十里了。”
韩玉转马叫道:“多谢前辈指点,晚辈告辞了。”
许润成扬手喝道:“且慢!”
韩玉忙道:“前辈还有有什么吩咐?”
许润成道:“万一路有错过,可迳去丐帮襄阳分舵找他,他兄嫂俱在该处,他们自会替你作主。”
韩王微微点了点粉首,道了声:“老前辈,真的谢谢你了。”
疾疾追了下去。
许润成遥望着韩玉远去的背影,喃喃道:“谢还分真的假的,真新鲜。”
又奔出莫约十余里,又是两匹快马迎面驰来。
许润成山神般在路中间一站,抬手喝道:“停步!”
两马急急收缰,正好停在许润成面前。
马上坐的是“君子剑”韩允和“霹雳神剑”韩光弟兄二人。
许润成明知故问道:“瞧你二人行色匆匆,不知意欲何往?”
二人一见拦在马前的是名震宇内的大侠“铁马迫魂丐”许润成,慌忙纵下马来。
韩允抢先拱手答道:“不瞒你老人家说,晚辈二人正在追赶舍妹……”
许润成截口喝道:“韩玉姑娘自有萧风照顾,你二人苦苦追她何为?难道还想陪嫁过去不成。”
韩光急声问道:“我姐姐跟那姓萧的碰上了么?”
许润成瞪目叱道:“嘿!你这小子好生无礼,萧风分明是你姐夫,你怎么可对他如此不敬?”
韩光听得不禁一怔。
韩允一旁呵呵笑道:“老前辈说笑了,舍妹离开晚辈弟兄,自来尚不满两个时辰,纵然舍妹一厢情愿,也从无顷刻间便许了萧风之理!”
韩光急声接道:“对,对,便是寻媒说合,也须耽误一些时刻,那有这般快法?”
许润成老气横秋道:“你两人真是胡涂蛋一对,试想你们那位人剑都得了相思病的妹妹,你不教他嫁给萧风,教她去嫁哪个?这段姻缘早已天生注定,还要那门子媒证?”
韩允不以为然的道:“话不是这么说,婚姻不比儿戏?任是天定之缘,也该有媒有证,岂可草率从事?”
许润成道:“那还不好办,待我老人家出面,做个现成的媒人便了。”
韩允大喜道:“有你老人家出面!那便再好不过了。”
韩光一旁锁眉道:“只怕那……萧风方面有问题。”
许润成忙道:“这个你们尽管放心,那小子若敢说个不字,我立刻去找他父母算账。”
韩允讶然道:“你老人家认识他父母?”
许润成眼睛一翻,叫道:“什么话?我许某与他萧少秋夫妇的交情,武林中哪个不知道?”
此言一出,韩氏弟兄登时吃了一惊,齐声叫道:“无风刀萧大侠?”
许润成道:“不是他是哪个?”
韩允道:“往日常听舍妹及他的刀法如何高强,原来是无风刀的传人,那就难怪了。”
韩光傲然道:“也无非是口无风刀,才堪与相思剑匹配,若是一般江湖,如何配得上我姐姐?”
许润成突然老眼一眯,道:“你二人可有什么好对象?索性我老人家也一并成全你算了。”
这老化子作媒作,上瘾了。
二人脸孔一红,齐道:“没有,没有。”
许润成哈哈一笑,道:“既然没有,我可要走了。”
韩允忙问道:“瞧你老人家行色匆忙,不知要去那里?”
许润成道:“老夫是奉了冬梅姑娘之命,赶往万柳庄中,给天下正道人士送信去的。”
韩光一旁诧异道:“那个冬梅姑娘?”
许润成神色恭谨道:“冬梅姑娘便是这次正邪之战发施发令的军师!”
韩光皱眉道:“一向名不见经传,怎么突然做起天下英雄的统帅来了?”
韩允急忙喝道:“五弟休要胡说,连许老前辈都能听命于她,想来必定是个才智超绝的人们,纵是名不见经传,也定然不会错的。”
许润成点首道:“君子剑说的不错,连我老人家和诸大名人都肯听命于她,那里还轮到你‘鲁东五剑’不服?”
韩允咳了咳,道:“不知你老人家传递的是什么信息?”
许润成眼眨眨的瞧了两人一阵,细声问道:“你二人自认为是正道人士么?”
韩光挺胸大声叫道:“我弟兄二人武功虽然不济,为人却与你许大侠一般正派,这‘正道人士’四字,是当之无愧了。”
许润成猛地把脑袋一点,大剌剌道:“既然跟我老人家一样,那还有什么话说。”
言毕,前往凑了凑,又道:“冬梅姑娘命天下英雄秘密混在丐帮行列之中,从速赶至襄阳待命!”
韩允锁眉道:“赶去襄阳何为?”
许润成道:“共与‘飞龙帮’决一死战!”
韩允霍然失笑道:“对付一个小小的‘飞龙帮’,何须劳动天下英雄?便是我‘万剑韩’随便开出一支人马。也足够他祝千秋忙一阵。”
许润成正包道:“君子剑!你完全弄错了,‘飞龙帮’明里与‘三才教’和贵帮无分上下,实际实力确是坚强无比,非但况千秋个人功力高出当今七大名人许多,且六大门派均已臣服于他,如今天下英雄虽已联手,胜负仍是一个未定之天。哪里像你想像的那么简单?”
韩氏兄弟听得又惊又奇,张口结占的愣了半晌,一同大吼道:“有这等事?”
许润成冷笑道:“难道我老人家还会无事生非,赶来骗你们两个小辈不成?”
韩允咳咳道:“那冬梅姑娘之意,可是想在襄阳会兵,然后一齐攻上岳麓山么?”
许润成摇首道:“不然,如今该帮实力大半已凋到了襄阳,冬梅姑娘只打算派遣一批精锐佯攻岳麓山,待将六大门派援兵引出之后,那批人再回头反扑,来个里应外台,先将该帮襄阳实力消减,争得对峙局面以后再行图谋对策。”
韩光跃跃欲试问道:“但不知佯攻岳麓山的都是些什么人选?”
许润成道:“几乎都是顶尖高手,除了才智超群的冬梅姑娘为首外,尚有黄衫客的徒第金少侠和女儿文姑娘,百手孟尝的女儿纪姑娘,未卜先知的金铁神卜陈大侠,五龙会的横江五条龙哩!”
……
韩氏弟兄闻言神情为之一振,韩光当先大叫道:“那冬梅姑娘当真将我弟兄预算在内了么?”
许润成点头不迭道:“错不了,确实有你们三个!”
韩光激动的反手把剑一托,大声道:“大哥!咱们这就赶去襄阳向冬梅姑娘报到,免得落在别人后面!”
瞧他那付神态,真恨不得立刻就打一架似的。
韩允摆手道:“五弟且慢,待我先问许老前辈。”
许润成忙道:“两位还有什么疑问?”
韩允道:“不知冬梅姑娘可曾言及,我‘万剑帮’诸多子弟能不能派上用场?”
许润成眼睛眯了眯,道:“你‘万剑帮’可有精兵么?”
韩允大声道:“敝帮若无精兵良将,岂能立足江湖多年而不倒?”
许润成忙道:“冬梅姑娘刻下正需精兵支援,你们若是调派得动,那就再好不过了。”
韩允立刻拱手道:“我们立刻就回帮调兵,八日后咱们襄阳再会!”
言罢,二人纵身上马,直向东北方驰去。
许润成唏嘘道了声:“想不到犬父竟也出了虎子!”也放开脚程,疾疾奔了去。
萧风一马当先,边跑边喊道:“老前辈,走快点,走快点!”
朱文景莫名其妙道:“急什么?”
萧风连连鞭马道:“后边有人追来了。”
朱文景大声喝道:“你我三人,还怕那个,咱们索性等他一等,待宰了他再走不迟。”
萧风急急道:“老前辈有所不知,那人……厉害得很!”
朱文景神色一动,道:“莫非是‘火凤凰’祝映雪?”
萧风道:“不是,不是,比那老婆子凶得多了。”
朱文景惊叫道:“难道是‘云龙九现’祝千秋来了?”
萧风道:“不,不,比那老贼还要令人头疼!”
朱文景勒马喝道:“臭小子!你胡说什么,天下哪里还有那么可怕的人?我倒要等他一阵,瞧瞧他究竟是什么变的。”
朱文景一收缰,侯芳也随之而停,两人不约而同地回首望去,但见大道尽头,一点马影疾疾驰来。
侯芳摘下长弓,叫道:“管他是谁,先赏他一箭再说!”
萧风猛地拨马疾喝道:“射不得,射不得。”
呼喝间,冲马奔回,一把将侯芳推开。
朱文景愕然问道:“小无风刀,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萧风咳咳道:“她,咳咳,她是晚辈的朋友。”
朱文景诧异道:“既是朋友,何必如此怕他?莫非你……欠下了人家银两?”
穷人专门想穷事儿。
萧风摇首道:“没有,没有。”
朱文景耸了耸眉头,道:“那么你一定做下了什么亏心事,人家才来找你算账,对不对?”
萧风急忙道:“不对,不对。”
朱文景不耐道:“这也没有,那也不对,究竟是怎么回事儿?难道那人是个吃人的魔鬼不成?”
萧风不安地回望了疾驰而来的马影一瞥,道:“虽非魔鬼,却比魔鬼还要难缠!”
立时,侯芳忽然吼道:“你们看,是个女的!”
朱文景陡然叫道:“相思剑韩玉!”
萧风慌张的点了点头,道:“不错,是她。”
朱文景哈哈大笑道,“那还不好办,找个地方赏赏月色也就是了。”
萧风发急道:“老前辈说笑了,如今,如今正值大战前夕,晚辈还哪里有心思赏,欣赏什么月色?”
朱文景讶然道:“咦!你小子怎么突然庄重起来?”
萧风强挤出个笑脸,说道:“有道是近墨者黑,近朱者赤,这都是一路上受了你老人家的熏陶之故啊!”
朱文景抓了抓痒酥酥的胸口,迟疑道:“话虽说得有理,只是以我朱文景岂能助你做出这种不义之事?”
萧风忙道:“老前辈放心,一待报了大仇,晚辈自会去找她,诚如你老人家所知,晚辈对赏……赏月的兴趣,也浓厚的很哩。”
朱文景放声大笑一阵,道:“好吧,看在大事份上,说不得只有陪你黑心一次了。”
金仲池等一行八骑,大摇大摆离了樊城,直向正北迎去。
呼呼的北风,无情地吹刺道几张娇嫩的脸孔,吹得人隐隐作痛。
八骑直奔出百十余里,到了一条僻静的山道之山,方才徐徐停喝下来。
金仲池抹了抹脸孔,怨道:“梅儿,你又在搞什么鬼,要迎他们,随便在村镇里寻个客店住下也就算了。大冷的天,跑到一片荒山野地来干什么?”
冬梅应道:“这里正是取道樊城的必经之地,哪里是一片荒山野地?”
金仲池道:“咱们一路奔来,处处皆是去樊城的必经之地,为何偏偏选上这块地方?”
冬梅神秘兮兮道:“只有这里才能边避丐帮的耳目,也教石帮主确信咱们当真按照原议远远迎了上去。”
金仲池怪叫道:“回避丐帮耳目?你疯了?难道你忘了丐帮是咱们自己人?”
冬梅沉道:“少爷安毋躁,这其中自有道理。”
金仲池道:“又是什么邪理?说出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