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宇走入房间,道:“你若是想惊动官府,最好先考虑一下范姑娘的安危。”
范达果然大吃一惊,道:“你究竟要什么?只要我有,都可以给你,把玉珍还给我之后,我决不追究。”
沈宇道:“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现在要着手进行救回范姑娘之事。不过我必须先要知道,她的师父是谁?”
范达瞪目道:“我告诉过你,她没有师父。”
沈宇道:“她的一身武功,相当精深,可知她修习的时日已相当长久。如果你当真不知道她有一个师父教她武艺之事,那么她一定是很秘密地在习武,但这也不要紧,我们可以找出线索来……”他停歇一下,又道:“如果范姑娘暗中习武,必定有一段时期每天或隔一天要与她师父见面,你想想看,她可曾有过这种情形?”
范达断然答道:“玉珍自小就很懂事,也从不出门。”
沈宇道:“那么晚上呢?她的师父或者会半夜到这儿来,传授武功给她。”
范达摇头道:“我就睡在隔壁,而且每夜总要起来好几次,过去看看她。”
沈宇道:“她的师父存心不给你看见的话,你一夜起来二十次也没有用。”
范达摇头道:“我们父女同睡一个房间,直到半年前才分开。”
沈宇心想:人家可能先点了你的睡穴,才叫醒范玉珍传艺,他虽然想到这一点,但若是要解释到对方明白,甚是不易,所以他决定不必告诉他,继续问道:“那么范姑娘每天什么时候起床的?是不是起得很晚?”
范达道:“不,几年来,每天早晨都是她叫醒我的,总是在天亮不久,从来没有迟误过。”
沈宇摇摇头,大感困惑,道:“这是不可能的事,她如果在晚上习武,早上定会迟点起床,除非她白天补回睡眠,不过以你们的生意看来,她想睡懒觉还真不容易。”
范达又断然道:“她白天从来没有睡过懒觉。”
沈宇道:“她既是一步不出大门,又不像是晚上习武,这等情形,实在不合道理。”他紧紧皱起双眉,用心寻思。
范达看他的态度,听他的话,可就渐渐相信这个年轻人乃是来帮他找回女儿,于是又潜心回想过去的生活情形。
过了片刻,范达轻轻哎了一声,沈宇忙道:“怎么啦,你可是想起了一些可疑的情形?”
范达点头道:“玉珍在四年前,那时她才有十三岁,每天下午都上她外婆家,总是吃过晚饭才回来,一直有两年是这样子。她外婆就住在后面的一条街上。”
沈宇矍然道:“这就是了,咱们立即到她外婆家探询,定可得知她的师父是谁,顺便问清楚她师父住在什么地方。”
范达自己也不知何以会相信了这个陌生人,当下与沈宇一道出去,在路上还说了几句有关外婆家之事。故此沈宇在未踏入这一家的门口时,便已晓得范玉珍的外婆家姓张,原先也是做小生意,但现在却是小康之家,范玉珍的两个舅父,买卖做得相当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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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达到了张家,自是直进直出。他依沈宇之言,一径带他去见张婆婆。因为前几天范玉珍到这儿来,都是和她外婆在一起。这个老太太已经六十多岁,可是看来只有四五十岁左右,身体健康,面色红润。并且使人可以想象到她年轻之时,一定是相当美丽可爱。
范达首先道:“玉珍打昨夜起,一直到现在,还不见踪影,所以我带沈先生来找她。”
张婆婆讶道:“这位沈先生是谁?”
沈宇自我介绍道:“我认识范姑娘,并且因为我有一口宝刀之故,她昨夜来找我,向我借刀,所以我才知道她在危险中。”
他注意着对方的神色,见她并没有因为听到“借刀”之言而惊愕,登时心中有数,肯定这位老妇人早已知道范玉珍练武之事。他接着又道:“但我没有借刀与她,因为这口宝刀的名字非常不吉利,我要她把实情告诉她师父,并且又对她说,如果实在不行,我可以出头帮忙她。”
张婆婆道:“但她已来不及告诉她师父,是不是呢?”
沈宇道:“不错,这个把她掳走的人,是她师父的仇家,也就是她师父从前的妻子,所以这件事,须尽快通知她师父才行。我找到范掌柜,问来问去,才知道范姑娘是在这儿修习武功的。相信张婆婆一定知道她师父的下落。”
范达接着问道:“妈,你可知道玉珍的师父在什么地方?”
张婆婆沉吟一下,才道:“我知道,但他却不许人家晓得他的地方。”
沈宇道:“这一点张婆婆已不须顾虑,因为他的对头已查得清清楚楚,知道范姑娘是他的女徒,他还怕谁知道呢?”
张婆婆点点头,认为有理,当下说道:“玉珍的师父叫向相如,年轻时是个大大的才子,不但文武双全,而且棋琴诗画,无一不精。我认识他时,已经是四十年前的事。”
沈宇一听“向相如”的姓名,心中一动,敢情他曾听父亲提起过这个人。并且还记得向相如有个外号是“大浪子”。由于他父亲曾经提起过此人,所以他知道此人必定武功高强,称得上当代高手,否则他父亲决不会提到的。
张婆婆望着沈宇,问道:“你听过这个名字么?”
沈宇点头道:“先父在世时,曾经提起过这位向前辈,并且有数面之缘,我相信向前辈亦不会忘记先父的。”
张婆婆道:“据向相如自己说,凡是能与他相识的人,都是了不起的人物。”
沈宇道:“假如张婆婆不见疑的话,咱们最好立即去见向前辈,报告有关范姑娘的事。”
张婆婆站起身,道:“好,我们一起去,但见得到见不到他,我却不知道了。”
沈宇先不询问,直到三人走出门后,来到巷道中,他才一面走一面问道:“为什么会见不到向前辈?”
张婆婆道:“他心情不好的时候,谁也找不到他。”
沈宇道:“目下正是紧要的时机,但愿他别在这会心情不好,不然的话,范姑娘就糟啦!”
他们走过两条街,转入一条宽大清静的巷子,最后停步在一道门前。张婆婆叩动门环,发出清脆的声响。
过了一阵,大门打开,一个老家人伸头瞧看,一见到张婆婆,便泛起笑容,道:“啊呀!是林姑娘来啦!”
沈宇一听而知道这个老家人必定跟随向相如达数十年之久,故此见到张婆婆,还用年轻时的称呼。
张婆婆紧张地问道:“阿培,你家相公在不在家?”
老家人摇头道:“相公不在家,但林姑娘请进来坐坐,这两位是谁?”
他们一同入屋,走进布置得很雅朴的厅子。
张婆婆急道:“那可糟啦!你家相公到哪儿去了?”
老家人摇头道:“小的也不知道。”
沈宇插口道:“张婆婆,你把范姑娘已经失踪,现下有性命之危这件事说出来,相信这位老丈可以找到向前辈。”
张婆婆摇头道:“他也不行,我不是对你说过么,向相如不要见人时,谁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沈宇道:“但这位老丈却例外,你想想看,他跟随向前辈已有数十年之久,这岂是一般的主仆关系可比?”
老家人有点发楞的望着他,然后问道:“你们刚才说什么,阿珍发生了什么事?”
范达直到这时才有机会开口,道:“玉珍失踪了,据说是被一个老女人掳走的。”
沈宇马上道:“便是向前辈的前妻,你一定认识她,对不对?”
老人家大惊失色,匆匆转身奔入去,顷刻间一个身穿淡青色长衫的中年文士走了出来,但见他轮廓清秀,自有一股潇洒的风度。
张婆婆一见到他,便连忙道:“哎,真是老天爷帮忙,你没有出去。”
那中年文士目光十分锐利,在沈宇面上停留了好一阵,才道:“适才兄台之言,在下都听到了,只不知兄台何以得知阿培已跟我数十年之事?”
沈宇道:“晚辈一听那老丈对张婆婆的称呼,便已得知了。”
向相如连连颔首道:“兄台才智过人,佩服,佩服!”
他接着问沈宇的姓名,至于范达,他已认得,但范达却不认识他。
沈宇从头把范玉珍借刀之事说起,直到发现她遗剑为止,叙述了一遍。最后说道:“晚辈的话,只望向前辈不要怀疑才好,因为以晚辈看来,范姑娘已是祸迫眉睫,实是时间无多了。”
向相如听了沈宇的话,忖想了一下,才道:“沈兄之言,大致上可以相信。不过请你放心,玉珍一天半天之内,不会有生命之险!”
他意态从容地请这些人落座,等老家人端上香茗,他拿了茶杯徐徐啜饮,这时只有范达显得坐立不安,张婆婆一定是对向相如十分信任,所以神色已大见松弛,至于沈宇,他比较处于客观地位,所以也不怎样紧张。何况向相如看得出乃是以才智自负之人,说的话当然有点根据。
向相如解释道:“因为把玉珍劫走的那个女人,主要目的是折磨我,使我痛苦。如果一下子就加害了玉珍,在她看来,我所受的痛苦便不够大啦!所以范兄你放心,玉珍的安全,包在我身上。”
沈宇暗暗松一口气,因为这件事他已不必参与了。同时又想到如果那个妇人存心折磨向相如,定会露面,所以亦不愁找不到她。因此他查得到的消息,也没有告诉向相如的必要了。他站起身道:“既然向前辈已有把握,晚辈便放心了,就此告辞。”
向相如淡淡一笑,作个手势阻止他起身,说道:“沈兄不要急,在下对你提供的消息,非常感谢,自应有所报答,可是在下还得先弄清楚一件事,那就是沈兄会不会是奉命把消息告诉我之人?”
沈宇耸耸肩,道:“向前辈若是疑心,晚辈也难以解释清楚。”
向相如道:“沈兄说错了,若要证明沈兄纯粹是好意,亦不甚难,例如你说玉珍向你借刀,只不知此刀现下在什么地方?”
沈宇从靴筒掣出那口短短的宝刀,道:“就是这一把,刀名‘奇祸’,极不吉祥,所以晚辈没肯借给范姑娘。”
向相如只那样望了一眼,便道:“好刀,好刀,如若我老眼还未昏花的话,则这一口宝刀,果真是西蜀杜家之宝无疑了。”
沈宇道:“向前辈说得是,此刀正是杜家之宝!”
向相如道:“但沈兄却不是杜家之人,并且也不是四川人,这就使人奇怪沈兄如何得到这等神物利器了。”
沈宇把刀收起,缓缓道:“晚辈说出来,可能向前辈还记得先父。”
向相如淡淡道:“在下认识的人很少,恐怕不会识得令尊。”他一口就咬定不会认识沈宇的父亲,如此武断的态度,适足以说明了他的高傲,大有不把天下之士放在眼中之概。
沈宇道:“先父在世时,曾经提起过向前辈的大名,故此刚才张婆婆一说出来,晚辈便已晓得向前辈乃是当代高手。”
向相如接口道:“那么在下昔年的外号,你也晓得的了?”
沈宇点头道:“是的,晚辈知道。”
向相如冷冷道:“很好,请问令尊是哪一位?”
沈宇道:“先父沈木龄,只不知向前辈认不认识他?”
向相如一楞,道:“什么?沈兄乃是七海屠龙沈木龄大侠的哲嗣?我当然认得他,在那时候,沈大侠有武林第一高手之称!只是我没听说沈大侠去世的消息呀?”
沈宇面上神色虽是如常,可是眼中却露出内心的悲悼,他道:“先父去世的消息,外面果然没有几个人知道。”
向相如是何等人物,一听沈宇的答话中,居然没有说到“病逝”的字眼,便晓得沈木龄的死因,必有隐衷。再者沈宇眼中流露的悲悼,亦可以证明沈木龄的死亡必定另有原因,是以做人子的才会显得特别悲痛。
他在一言半语之中,不但观察出不少事情,同时亦可以肯定沈宇不是假冒货色,当下说道:“关于玉珍之事,想不到这么巧,会让沈兄碰上,而且承你迅即赐告,此恩此德,等事情办妥再行图报。目下玉珍还不会有问题,理由正如我早先说过的,她还要利用玉珍来折磨我。”
他瞧起来如此年轻,风度潇洒,相貌俊秀,老实说如果他带着范玉珍同行,虽然年貌有所相差,可是如若看作夫妻,亦不会有人感到惊奇。
因此连沈宇也禁不住要猜疑起来,因为向相如,早年外号“大浪子”,现在虽是超过六十岁的人,但一来他长得年轻,二来武功精深,身强力壮。老尚风流,也不算得是稀奇之事。
向相如转眼向张婆婆和范达望去,用坚决有力的自信口吻说道:“阿莲,你先带女婿回去,玉珍不但是你的外孙女,也是我唯一爱徒,她的事都包在我身上。”
张婆婆对他似是十分崇拜敬服,点点头,拉住范达,道:“好,我们回去等候消息。”
范达见丈母娘这样说,虽然仍感焦虑,却也不便多说,向沈宇谢过了,便随张婆婆离开。
他们走了之后,向相如望着沈宇道:“玉珍的外祖母,年轻时也算是个美人呢!”
沈宇对此不好置喙,只好含糊地嗯了一声。
向相如又道:“因果报应,真是不爽,我年轻时放荡不羁,后来老天爷赏给我一个古怪无比的妻子,这个女子其后虽然与我协议分手,可是她的妒忌心并未消失,反而与时日俱增,有如附体的阴魔一般,使我无时可获安宁。”
沈宇静静的听他说,心中却想他为何尚不付诸行动?
向相如又道:“沈兄这次来金陵,不知有何公干?”
沈宇道:“晚辈自先父见背,自身亦无家累,故此飘泊江湖,走到哪儿算哪儿,没有什么固定的事要办。”
向相如立即关心地问道:“那么沈兄日常的用度开支,还是从家中带出来的钱财了?”
沈宇道:“是的,晚辈向来对世情看得很淡,自先父去世,更是有点心灰意懒。”
向相如连连摇头,道:“以沈兄的一表人才,家学渊源,万万不可坠了壮志,泯了雄心。一个人可得而知的只有这一辈子,前世已成过去,来生渺茫难测,如何可以轻轻辜负了此生?”
沈宇道:“不论辜负与否,到头来还是镜花水月,谈不到什么结果。”
向相如摇头道:“先民茹毛饮血巢栖穴居。现在却衣冠舆服居有宫室,这些都是千百年来人类活动的结果,沈兄岂可抹杀人类的成就?”
沈宇一楞,道:“向前辈说得是,晚辈从未想到过这一点。”
向相如道:“沈兄好说了,如是一个人太把个人的得失放在心上,就不免会发生一切皆属幻的结论了。这意思是说,一个人由于过于热切希望拥有的东西,都能够永远拥有,而事实上‘永远’当然是不可能的,因此,他就会发生相反的想法,认为自己不值得花心血精力去获得这些不可能永远拥有的东西。”
他停歇了一下,才又说道:“殊不知任何人拥有过的东西,这个人虽是消失,但那些东西都存在于人类中,正如宫室舆服,典章文物,甚至于一些人物的丰功伟绩,全都存在。你想想看,没有这些人的努力,而咱们今天还在茹毛饮血的时代的话,你会谈到看破世情的话么?”
他徐徐道来,口齿清晰,析事条理,使人一听就能明白,而且不知不觉中感到可以信服。
不过谈到这一点,沈宇却有少许不明白了,问道:“何以其时就不能看破世情?”
向相如道:“因为其时咱们人类不但没有享受可言,连每日的生活,都感到不足应付。要知道咱们人类没有锐利的爪牙,没有毛皮,亦没有狮虎猿猴的体能,是以要活下去,不得不多方设法。”
沈宇恍然道:“您的意思是说,若是没有先民的奋斗创造,咱们今日便没有这等熙攘繁华的局面,所以亦谈不到看破不看破红尘的话了?”
向相如道:“不错,这亦证明一事,那就是人类的活动都会遗留给后人,并非如各人所想象,终归只是一场空的。”
沈宇服气地道:“向前辈这一席话,晚辈顿开茅塞,真比读十年书还强得多。”
他们谈到这里,突然那老家人阿培进来,道:“老爷,已经有回音啦!”
向相如道:“可曾查出了下落?”
老家人阿培道:“查出来啦,主母住在城西一家尼庵中。”
沈宇听了这才明白向相如为何谈个不停之故,敢情他一面谈话,另一方面已派人调查他前妻之下落。
阿培又道:“除了这个消息之外,还查出了一事,那就是主母的行踪,咱们是第二拨查探之人。”
向相如讶道:“哦?在咱们前面,已有人调查了么?”
沈宇应声道:“那是晚辈做的事。”
向相如转目瞧他,顿然一笑,道:“原来如此,可见得沈兄深沉多智,不是一般的武林人物可比。”
沈宇道:“晚辈一直没有机会奉告这个消息,只怕反教前辈生疑。”
向相如坦白地道:“那倒不会,沈兄曾经加以调查,可见得你与我那前妻,并不相识,否则你何须调查?”
沈宇表示态度道:“咱们现在就去吧,这件事还是快点动手的好。”
向相如稽首道:“沈公子既然赐助,贫道实在感激不尽。”
他不但表示感激,眼中也流露出真挚的心意。沈宇对他的态度和言语,却发生两个疑问。
一是向相如何须表示如此感激?这件事有他帮忙固然好,但纵然他不肯相助,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二是向相如道谢时是用稽首代揖,口中也自称“贫道”,难道他已经出家了?
只听向相如又道:“沈公子家学渊源,不比等闲,同时贫道一瞧便知沈公子你为人厚道热心,可以完全信赖。”
沈宇忙道:“向前辈过奖啦,只不知在下如何效劳法?”
向相如道:“贫道请沈公子略加化装,扮成贫道模样,诱开了桂红莲,以便贫道搭救玉珍出困。当然如果恰好她碰上贫道,那就有劳沈公子救出玉珍。”
沈宇道:“哦!她叫做桂红莲。”
向相如道:“沈公子对这个名字,可有什么印象没有?”
沈宇疑惑忖想道:“为何我会有印象呢?难道是一个我应该知道的名字?”口中应道:“好像没有一点儿印象,不过武林中姓桂的人,却不多见。”
向相如又问道:“那么连迷离秘宫的金童玉女呢,沈公子可曾听过?”
沈宇沉吟道:“好像听过这名字,可是也没有什么印象。”
向相如点头道:“沈公子未听过这一处地方,也不足为奇。因为当沈公子懂事之时,这一个地方,已经变成历史名词了。此外,令尊与金童侯天恨似是有点交情,既然迷离秘宫已焚毁,只剩下败瓦残垣。同时秘宫所有的人都已经丧生,所以他不再提到,也是合情合理的。”
沈宇现在对父亲生前一切行动,都很感兴趣。当下连忙问道:“那么迷离秘宫跟那桂……桂姑娘有何关联?”
向相如望望天色,大概认为尚早,当下徐徐应道:“你叫她的名字就行啦!这个女人,唉,贫道如今仅余的一点爱恨之心,爱的是玉珍,等如贫道的嫡亲骨肉一般。恨的就是桂红莲,她真的是一个魔鬼似的女人,可怕得很!”
他停歇一下,又道:“等会沈公子须得冒充贫道,所以有关她的事,须得略略告诉你一点。以贫道想来,这世上恐怕只有贫道晓得她的秘密了。”
沈宇不敢插嘴,聚精会神地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