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毒农道:“为何感到意外?他们的主子老师父又是谁?”
赵振飞道:“依往昔的情势变化估计,文公柏与陶森决不是同路人,只是互相利用各怀心机的临时伙伴而已。这里是陶森的老巢,文公柏为何鸠占鹊巢占据了雷府?陶森与他的主子怎肯将花了不少心血,好不容易据为己有的老巢,拱手奉送给文公柏?可知这期间,情势已有了重大变化。”
他低头沉思片刻,又道:“文公柏的主子老师父是谁,晚辈还毫无所知,只知这家伙阴险严厉,以船为家,似与水仙宫有牵连,奇门遁甲术颇为高明。”
蒲毒农心中稍宽,问道:“他们是否已发动袭击了?”
赵振飞道:“不,我们正位于阵的边缘,他们在设法诱我们入阵,在阵外他们知道讨不了好。”
蒲毒农道:“小兄弟,我们该怎办?”
赵振飞附耳道:“黑夜中破阵相当凶险,而且他们派有人主阵,威力倍增,主阵的人武功如何无从得悉,因此,我们必须从右首的门子住处脱身。”
蒲毒农道:“小兄弟之意是撤走?右首空旷不易隐身呢!”
赵振飞道:“不是撤走,而是摆脱阵势。空旷处也有阵法布置,而且变化甚大,对手就希望我们往该处闯。但我们以快速的行动突破该地,让他们空欢喜一场。之后,前辈可如此这般……”
他面授机宜,蒲毒农欣然道:“放心啦!区区误不了事。”
两人向左并肩跃出两丈左右,再由右后方斜退十步,进入一处花圃,距走道不足一丈。
蓦地风云变色,景物一变,似乎四面八方鬼影幢幢,所有的花树景物皆像是可幻化的鬼物。
蒲毒农大惊失色,张口欲呼。
赵振飞及时抓住了蒲毒农的左肘,附耳低喝道:“定下心神,神意皆集中在运功上,走!”
蒲毒农说声渐愧,定下心随他左转右折,脚下如蜻蜒点水,起落如飞,瞬间便跃登门子的住处,再向前一窜,到达了高大的院墙头。
景物又变,视界清明,头顶上空繁星在天,下面广大的院子花木依旧,房舍亭台历历在目,点尘不惊,似乎从未发生过任何变化。
蒲毒农倒抽一口凉气,悚然惊道:“小兄弟,这究竟是真是假?我像是作了一场恶梦,似乎好几次有鬼物攫住我的手脚脱身不得,一头撞入嘈杂的地狱里,难道这一切皆是幻觉?”
赵振飞放开蒲毒农的手,低声道:“前辈是玩毒的宗师,该知道可令人产生幻觉,神智昏迷胡思乱想的药物。我们沾到一些布下的药雾,药量小所以威胁不大,但如果不能控制自己的心神,再加上心中疑神疑鬼,那就心神丧失,任由他们摆布了。”
蒲毒农苦笑道:“利害,这些家伙可怕极了。”
赵振飞道:“再不走他们便会扩张阵势了,分头办事,走!”
两人跳落邻居的瓦面,向下一伏,分左右斜窜而出,眨眼间形影俱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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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蒲毒农出现在东院的房舍上,脚下放置了五六块海碗大的石块,发出一阵震天狂笑,将石块逐一向各处屋顶全力投出。
石块击破屋瓦的响声,在夜静更阑中听得十分真切,声势甚雄。
石块投罢,蒲毒农大笑道:“雷远声,你这鬼宅的确布了不少玄虚,你再龟缩不出,老夫下一步就是放火,把你们这些兔崽子熏出来,不信且拭目以待。”
一个黑影出现在墙根,一鹤冲天升上了瓦面,喝道:“该死的东西!站住……”
蒲毒农飞掠而走,向对街的瓦面如飞而遁。
黑影追了两栋楼房,止步自语道:“这个自称老夫的人,是何来路?”
后面的屋脊上,徐徐升起一个人影,接口道:“他是阁下要等的人,总算将阁下引出来了。”
黑影大吃一惊,火速转身沉声问道:“尊驾贵姓大名?你认识区区在下?”
人影叉腰而立,泰然道:“区区赵振飞。袁通,他们怎么竟然派你出来追人?你的武功有限得很,未免太冒险了?”
袁通欠身施礼道:“赵大侠午夜光临,有何见教?”
赵振飞道:“在下要见雷大爷。”
袁通摇头道:“抱歉,大爷在秘室养病,病势不轻,已吩咐下来,不接见任何人。赵大侠是知道这件事的,在下岂敢违命?”
赵振飞道:“袁总管,院子里布下的奇门遁甲,出于何人之手?”
袁通惶然道:“什么奇门遁甲?院子里什么都没有,赵爷如果不信,何不随在下前往瞧瞧?在下这就领路。”
赵振飞心中冷笑,忖道:“这可恶的东西来软的了,妄想引我入陷阱呢。”
他徐徐走近,笑道:“也许是在下看错了,这件事在下会查出来的。袁总管,雷民兄妹可曾返家省父?”
袁通泰然道:“大少爷在西南投师学艺,近期不会返家,大爷也没派人前往通知少爷返回。”
推得一干二净,而且理由充分。
赵振飞不以为怪,问道:“托庇在黄叶寺中的雷芙蓉姑娘,的确是失踪了,但在下已经发现她的下落。”
袁通欣然道:“赵大侠,家小姐现在何处?”
赵振飞道:“在北固山,在下带你前往看看真假。袁总管,你认得雷芙蓉姑娘吧?”
袁通道:“当然认得,在下是眼看小姐长大的。”
赵振飞道:“阁下追随雷老爷子一二十年,雷老爷子待你不薄,你该替他尽一分心力吧?”
袁通呆了一呆,道:“雷老爷子待我恩重如山,我对雷府也是忠心耿耿,天日可表。”
赵振飞道:“那就好。雷姑娘可能有危险,黑道群雄皆已知道她的隐身处,在下领你前往,把雷姑娘送至安全所在躲藏,阁下可否立即动身?”
袁通迟疑半晌,嗫嚅道:“这个……这个……”
赵振飞进一步相迫,冷笑道:“看来,袁总管是不愿替雷老爷子分忧了。不错,阁下对雷府是忠心耿耿的,上次你夜探黄叶寺,查探雷姑娘失踪的真象,就是替主人分忧的忠心表现。如果今晚你不愿随在下前往,那你对雷府的忠诚,难免令人怀疑。”
袁通一咬牙,道:“好,在下即随赵大侠前往,但行前须下去招呼下人一声,交代他们小心防范意外发生。”
袁通作势退走,即被赵振飞伸手拦住了。
袁通惊骇地退了两步,有点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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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振飞已阻住去路,淡淡一笑道:“雷姑娘不在,不会有人前来打扰。”
袁通大声道:“可是,刚才那位夜行人……”
蒲毒农出现在三丈外,接口道:“老夫是赵老弟的朋友,刚才闯院内奇阵的人,正是老夫与赵老弟。”
袁通打一冷战,骇然道:“是……是你们?你……你是……”
蒲毒农道:“是来察看雷府的戒备情形,试试袁总管对雷府的忠诚程度。阁下,该走了吧?”
袁通侧移一步,将有所举动,心虚溢于言表,已看出大事不妙。
蒲毒农哼了一声道:“阁下心虚了,任你舌底翻花,也掩不住你卖主求荣的可耻罪行。”
袁通突然向下一伏,奋身急滚。
蒲毒农一声冷笑,一闪即至举脚疾挑。
同一瞬间,赵振飞大喝一声,一掌拍出,直向蒲毒农的腿部击去。
只见扑来一个人影,快速如电,剑芒即将接触蒲毒农的腿部。蒲毒农如想踢中伏倒脱身滚逸的袁通,必将赔上一条腿,两败俱伤。
四方接触,变化快逾电光石火。
赵振飞那一掌,是向扑来的人影劈出的。
剑距蒲毒农的腿不足半寸,突然后撤。
有人惊叫:“哎……呀……”
蒲毒农收腿急退,惊出一身冷汗。
人影与袁通几乎同时滚至檐前,向下一闪不见。
赵振飞扶住了蒲毒农,急问:“前辈受伤了?这人好快的身手。”
蒲毒农苦笑道:“千钧一发,好险!要不是你救应及时,我这条腿算是完了,谢谢你,小老弟。”
赵振飞放手叹口气道:“这人比文公柏高明得多,我一记金佛手仅击伤他而已,可惜被他逃掉了。”
蒲毒农道:“是不是你所说的老师父?”
赵振飞摇头道:“不,是一个年青人。前辈认识天涯浪客乐一申?”
蒲毒农道:“你是说陶森的师父?闻名而已,从未谋面。”
赵振飞突然大声道:“那边屋脊后面,躲着一个青袍人,很可能是天涯浪客,他在等候机会出手偷袭呢。以乐一申的为人来说,偷袭暗算是他的拿手本领。”
左手四五丈外屋脊后面,站起一个穿青袍的黑影,发出一阵枭啼似的怪笑,笑完道:“小辈牙尖嘴利,竟会背后损人。”
赵振飞哈哈大笑道:“阁下,区区说的话你不是听得一清二楚吗?本人先指出你的藏匿处,再公然大声说话,怎算得背后损人?除非你不是天涯浪客乐一申。”
黑影逐步接近,傲然道:“老夫正是乐一申,你就是众所周知的赵振飞了。”
赵振飞暗中戒备,笑道:“正是区区在下,令徒定然藏身在雷府了,可否叫他出来说话?”
乐一申已接近至丈内,沉声道:“小徒不在雷府,老夫是偶然经过此地的。哼!是你胁迫小徒订定明日之约?”
赵振飞泰然道:“令徒胁迫赵某在先,在下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赵某是宽大的,虽说是迫他订约,但也救了他一条命,按理他该感谢在下救命之恩。阁下是不是想与赵某取消令徒之约?我看,你就不必枉费心机了。”
乐一申狞笑道:“如果你死了,约当然也不存在了,不错吧?”
赵振飞道:“不错,可惜你杀不了我。”
乐一申伸手道:“你死不死立见分晓。”
声出掌到,拍向赵振飞的前胸,力道山涌。
赵振飞左掌一拂化招,右掌奇快地反击对方的左肩,贴身进搏无所畏惧。
两人一照面间,各攻了十余招,出招化招捷逾电闪,似乎势均力敌。
又攻了十余招,赵振飞手上一紧,用上了迷踪三十六手,一声闷响,他已欺身探入,一击便中,不轻不重地击中对方的右胸。
乐一申飞退丈外,摇摇欲倒。
赵振飞并未跟进,冷笑道:“你阁下比令徒高明不了多少,令徒被赵某三招击伤,你只比令徒多接了十余招而已。你天涯浪客到处骗艺,出手阴狠毒辣,赵某已早有提防,不可能让你用突下杀手的卑鄙手段得逞了。”
乐一申大不甘心,咬牙道:“老夫就用绝学让你开开眼界。”
声落人到,左爪右指奋勇进招,左爪攻出,右指虚空连点三指,指风罩住了赵振飞胸间的期门、玄玑、心坎三大要穴,气势空前凌厉,鹰爪功夫罡指全用上了。
赵振飞双掌连拂,爪指皆无法近身,蓦地大喝一声,右掌排空而入,一掌按在乐一申的左胸上,真力骤吐,力道千钧,金佛手无双绝学果然不凡。
乐一申大叫一声,摔倒在丈外,骨碌碌向下滚去。
下面暗影中闪出一个人影,恰好接住了跌下瓦面的乐一申,向壁角一窜,如飞而遁。
赵振飞向蒲毒农打手式,一闪不见。
蒲毒农向西走了,走时脚下故意发出踏屋瓦的声音,指出撤走的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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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府依然灯光全无,静悄悄如同鬼域。
久久,书房的窗缝中透出了一线灯光。
书房中一灯如豆,人的脸貌仅可依稀分辨。
身已古稀的乐一申仰躺在书案上,上衣已脱下,赤裸的上身瘦骨嶙峋,右胸红肿掌痕清晰可辨,左胸泛青,但并未浮肿。
假雷远声姓骆的老人,站在案旁双掌不住揉动,正替乐一申推拿活血,不时沾些药油助力。
除了两名健仆听候使唤之外,还有两个人。
陶森不住搓手,显得六神无主。
袁通脸色苍白,余悸犹存,坐立不安。
骆老在掌心倒了一些药油,摇头道:“乐兄,幸亏未伤到心坎,再低一寸,你的老命恐怕已保不住了。”
乐一申不住喘息,咬牙道:“我没料到那小子如此高明,兄弟是栽到家了。”
骆老道:“连汪老的阵法也困他不住,可知那小辈确是不凡,难怪主上一再叮咛,不可与他死拼。”
乐一申道:“骆老难道也收拾不了他?”
骆老不否认也不承认,道:“主上会收拾他的,那小辈不死,祸患不止,他是个祸胎,不除去他,恐将影响大局。”
乐一申道:“骆老今后有何打算?”
骆老道:“兄弟已接到主上的谕帖,及早撤离镇江。”
乐一申道:“这里的事,如何善后?”
骆老眼中杀机怒涌,冷笑道:“把地窖里的人杀了,一走了之。”
乐一申道:“小徒入教的事,如何……”
骆老接口道:“镇江收服群雄的事,仅成功了一半,令徒的表现不佳,仅差强人意而已。因此,这件事兄弟不好在主上面前晋言,乐兄尚请忍耐一些时日。”
乐一申脸上有怒意,大声道:“骆兄,贵主上到底有何用意?老实说,贵教的一些法主香主,兄弟见过不少,具有真才实学的人,不客气地说,比小徒武功了得的人并不多。我天涯浪客在江湖,论武功论声望,皆可列入高手之林,贵主上如此忽视,似乎说不过去吧?”
骆老苦笑道:“乐兄,并不是兄弟不尽力,而是本教的吸收人才,不是凭武功高下而决定的,而是以受考验的人成就如何,以及对本教的忠诚程度而取舍,升迁也按资历而决定。令徒目前是受考验期间,这件事是急不来的。”
乐一申挺身坐起,大概推拿已毕,一面穿衣一面盯着骆老冷笑道:“看来,贵教要的是奴才而不是人才。要不是兄弟恰好赶来碰上这场盛会,还不知小徒迄今仍未蒙贵教正式列入门墙呢,罢了!”
骆老变色问道:“乐兄弦外之音,令兄弟惶恐,乐兄有何打算?
乐一申跳下地,冷笑道:“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我不信我天涯浪客调教出来的得意门人,竟然没有人欢迎。我不信小徒陶森这么没出息,会没有人收容。哼!兄弟带他回家,多练些防身功夫,再叫他出来闯天下。”
骆老脸色一变,沉声道:“乐兄,令徒已参予行动,知道本教不少机密,你怎能带他走?”
乐一申沉下脸道:“如果小徒通不过贵教的考验,结果如何?”
骆老庄严地沉声道:“乐兄是知道本教底细的,令徒必须通过考验。”
吱呀两声,窗门被拉开了,穿了夜行衣戴了头罩的赵振飞一跃而入,笑道:“如果通不过,死路一条。”
他举步接近,目光落在陶森的脸上,又道:“陶兄,即使你能通过,又能怎样?你一无功绩,二无资历,了不起入教做一名教友或小香主,千辛万苦向上爬,多久才能飞黄腾达?陶兄,你的梦该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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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老吃了一惊,叱道:“住口!混帐东西!你是谁?你怎敢在此胡说八道?真是不知死活了。”
赵振飞拉掉头罩纳入怀中,冷笑道:“本人赵振飞,你不要说不认识我吧?你又是谁?我不信你是雷府的主人雷远声。”
骆老哼了一声道:“老夫正是雷远声,与令师于刚交情不薄,算来该是你的长辈,你怎敢目无尊长,在此胡说八道?哼!还不与我执子侄礼拜见?”
赵振飞哈哈大笑道:“阁下,你露出马脚了。”
骆老冷然问道:“露什么马脚?无礼!”
赵振飞道:“昼间在北固山,在下就曾向假雷民兄妹要求证实在下身份,两个办法中,就有一件要他说出在下与雷府的渊源,他根本说不出所以然来,你也犯了同样的错误。”
骆老冷笑道:“老夫从未犯过错误。”
赵振飞大笑道:“雷老爷子与家师根本谈不上交情,他是在下的同门师弟无意中所救的人,那已是多年前的事了,派敝师弟救雷老爷子的人正是家师。事后,雷老爷子当面答应家师,日后如有所差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你说,这是什么交情?在下该不该向雷老爷子执子侄礼?”
他的目光,落在袁通身上,又道:“那天在下具帖登门拜望,这位袁总管竟然挡驾。如果赵某真是雷老爷子的晚辈,雷老爷子如有一口气在,也不会拒绝接见的,你说是不是?”
袁通脸无人色,期期艾艾道:“大爷的……的确说他……他与于刚交……交情深厚,与少林诸高僧皆……皆有往……往来……”
赵振飞摇头道:“你们这些人,真是莫名其妙,硬着头皮睁着眼睛死硬嘴说瞎话,真是可怜。”
骆老举手一挥,大喝道:“来人哪!把他拿下。”
赵振飞仰天狂笑,笑完道:“阁下,不必发威了,你那些在院子里布阵的狐群狗党,已早片刻从后门撤走了。厢房内睡觉的十几个人,皆被蒲毒农全部毒死啦!目下,只剩下你们几个人,只有你,是唯一不曾与赵某交过手的人,你不亲自出手,谁还会听你的?”
书房门砰然而开,蒲毒农当门而立,将两具尸体向内一丢,怪笑道:“这是外面的两位警哨,尸体快僵了。老夫的毒药天下无双,他们死得毫无痛苦。”
赵振飞向骆老招手,笑道:“你的六阳回天手火候不差,名列宇内九大奇功之一,果然名不虚传,难怪陶森复原得那么快,目下乐一申也在你的推拿下复原。来吧,你不会是无名小卒,通报你的真名号,死也要死得光荣些,我赵振飞先领教你的六阳回天手绝学。”
蒲毒农接口道:“那些在院子里设奇门大阵的人,鬼精灵逃得真快,如果晚走片刻,老夫的奇毒保证他们快活。目下书房外面四周,皆布了奇毒,谁要是妄想逃出房一步,必死无生,勿谓老夫言之不预。”
赵振飞踢开沉重的书案,道:“书房宽阔,正好动手。现在,一切靠你们自己了。”
骆老嘿嘿狞笑,向陶森道:“陶森,这是你最后立功的机会,还不快上?将这狂小辈毙了。”
陶森打一冷战,硬着头皮作势欺进。
赵振飞瞥了陶森一眼,正色道:“陶兄,难道你还至死不悟,仍然听任他摆布?”
乐一申脸色苍白,大声道:“陶森,退下。”
骆老大怒道:“乐兄,你忘了兄弟刚才救你的情谊了?”
乐一申向壁角退,冷笑道:“骆兄,你忘了在下为谁而受伤的了?”
骆老大声道:“乐兄,你知道后果吗?”
乐一申厉声道:“阁下刚才那番话,在下已经知道结果了。不要吓唬我,我天涯浪客是不怕吓唬的。”
天涯浪客是个阴狠毒辣的人,也是见风转舵的能手,本来心里就对骆老不满,目下情势恶劣,怎肯再受骆老的驱策?
他这人极端重视利害,见机脱身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