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身帝王之家,人生得娇美,嘴巴又甜,极受皇伯、皇叔的宠爱,出入禁官、宝库,确见过无数的宝藏,这把宝刀的厉害,在她而言,实不算什么贵重之物,但它锋利无匹,在江湖上,却是大为有用之物。
她忽然想到了父亲的慈爱,给了她这把宝刀,一方藩王的才智,果非常人能及。
这时肖寒月、闲云大师都已行入厅中。
肖寒月道:
“白姑娘,二先生下一步会如何对付我们?”
白玉仙道:
“我不知道他会再用什么手段,不过,我知道他不会善罢干休。”
闲云大师低喧一声佛号,道:“咱们正要深入钟山秘谷救人……”
白玉仙接道:“只可惜,咱们受伤的人太多,一时之间,恐怕是很难离得开了。”
肖寒月道:“此地石楼坚固,易守难攻,在下和二先生一决高下,倒不失一处好战场?”
白玉仙道:“肖兄豪气干云,但不知伤势如何?”
肖寒月道:“得姑娘灵药疗治,在下的伤势已好了大半,才和强敌动手,伤口未裂,足为证明了。”
闲云大师看看手上被勒成一道红痕,道:“贫僧完全没有伤损。”
白玉仙低声道:“唐明、常九、虽伤伤势不轻,一旦拼命时,还可出手,向老前辈如若能服食药物,休息半日,凭仗深厚功力。当可行动无疑,唯独陈抱山伤势奇重,没有十天半月的养息,很难行动。”
肖寒月道:“如非姑娘身怀灵药,只怕我等都很难复元的如此之快。”
白玉仙道:“小妹确收了不少保命的丹散,只可惜现在已所余无多,诸位对敌之时,还望多多保重。”
闲云大师道:“但秘谷救人,也不宜拖延下去,晚去一日,就可能多一位武林高手遭殃。”
白玉仙沉吟一阵,道:“只可惜咱们人手单薄,如若是兵分两路,实力分散,只怕很难应付二先生的攻势。”
常九突然开口说道:
“如能通知王总捕头一声,由他率领大队人马到此,即可轻易地救咱们出去了……”
肖寒月接道:“眼下也只有如此了……”
白玉仙接道:“谁去呢?”
“我……”肖寒月微微一笑,说道;“在下如见得王总捕头,相信他会立刻带人赶来解围。”
朱盈盈道:“那些捕快、官兵,如何和诸位这等高了相比,只怕调他们来,也无大用……”
白玉仙道:“这个妹妹可以放心,天下再厉害的强盗,只要有一步路走,都不会和官兵捕快动手,大概这就是邪不胜正了,只要王总捕头一队兵马赶来,二先生布守的人手,定然会立刻撤退。”
肖寒月道:“在下立刻动身。”
白玉仙道:“如是我的判断不错,我相信二先生已在这周围布下了重重的陷阱,肖兄纵然武功高强,只怕也难越雷池一步。”
肖寒月冷笑一声,道:“在下不愿杀人,但他们如是逼得急了,在下也只好大开杀戒了。”
白玉仙道:“如若那些陷阱,只是派人防守,以肖兄的快剑,我相信你能闯得出去,但如他们另有埋伏,那就很难说了。”
常九接道:“白姑娘说得不错,可借我常九伤势未愈,无法陪你一起去了。”
朱盈盈道:“我陪肖大哥去吧。”
白玉仙道:“江湖上的险诈,妹妹又知道多少,就算有你陪着,只怕也一样会中人暗算。”
朱盈盈沉吟了一阵,道:“白姊姊精明多智,何不陪同肖大哥一行?”
白玉仙道:“我不能去……”
朱盈盈奇道:“为什么?”
白玉仙道:“咱们目下的人手虽然不多,但却当得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而且各有所长,坚守于此,联手拖敌,我相信二先生就算尽出精锐,咱们或许可以应付,一旦分开,那就很难说了,突然求救他人,机会不大,就算能够搬得救兵到此,只怕守在此地之人,也只余尸骨了。”
她话中有话,虽然未说的十分明白,但已隐隐点出,肖寒月离此之后,再有铁甲人来攻袭,又有谁能够阻拦得住呢?
闲云大师道:“阿弥陀佛!白施主说的不错,一旦实力分散,只怕很难阻止对方攻势。”
白玉仙道:“大师一语道破,玉仙正是此意,合于一处,咱们或可坚守此地,走了一个肖大侠,对肖寒月和我等都不利。”
闻百奇道:“白姑娘,咱们坚守此地,要守到几时呢?”
白玉仙道:“此地游人不绝,二先生四周设伏,必会传入金陵,应天府和王总捕头,如果不是太笨,应该会派人来此查看。”
肖寒月点点头。
白玉仙道:“就我对二先生的了解,出动了铁甲人仍然未能得逞,必会另想奇谋,忽然间静止不动,很可能就是在引诱我们分散实力,个个击破,时间拖延得愈久,对他愈是不利。”
肖寒月道:“在下甚觉奇怪,在金陵郊外,钟山之麓,有这么一股庞大的江湖势力,官方竟然全不知晓?”
白玉仙道:“如非肖兄在中间作梗,这股江湖势力,一部分潜藏金陵城中,他们如有什么打算,立刻之间可以控制金陵城的抚、府及将军衙门的首脑人物……”
肖寒月接道:“不错,只要他们行动快速,机密一些,金陵城中的各级府衙,虽然尽落入他们手中,但市容不变,只怕老百姓还是被蒙在鼓里。”
朱盈盈道:“王府也会在他们的控制中了。”
白玉仙道:“朱姑娘,不是我小看王府的力量,就凭府中那些侍卫,要想抗拒只怕很难,王爷落在他们手中,自在预料之中,何况,这些人手都隐身在乌衣巷地道之中,一旦发动,王府是首当其冲。”
肖寒月心头一震,道:“这么说来,是在下无意间,搅乱他们的计划了。”
白玉仙道:“不错,如不是肖寒月无意间插手其中,只怕金陵。城早已落入二先生的控制之下了。”
闲云大师道:“这就是了,他们控制了金陵仍然不动声色,再利用王爷的力量,慢慢地把江南兵权,逐步掌握,这是一个大阴谋,不是一般的江湖人物争霸逐鹿。”
肖寒月道:“对!他们要造反……”
朱盈盈道:“这个人会是谁呢?”
肖寒月口齿启动,欲言又止。
此事关系重大,没有十足的证据,实在不能随口胡乱说的。
白玉仙道:“二先生是关键人物,可惜,我不太明了金陵城中形势,否则,他是何身份,应该呼之欲出了。”
肖寒月道:“二先生只是一个代号,但已表明了他不是真正的主脑人物,在他之上,还有一位主裁大局的大先生……”
朱盈盈接道:“大先生是谁?”
肖寒月苦笑一下,摇摇头,道:“不知道,这件大阴谋一直在极端的隐密之下进行。”
素来不喜用心想事的郡主,此刻却突然低头沉思,用心思索起来。
看她脸色凝重,似是也已感觉这件事非同小可了。
白玉仙叹息一声,道:“二先生最大的一着失算,是他们低估了肖寒月。”
闲云大师道:“但愿这件江湖事件江湖了,莫要引起兵连祸结,那就要血流漂杵,尸骨如山,千百万人头落,实非苍生之福了”
肖寒月道:“大师说的是,这场江湖恩怨,咱们尽量把它局限在江湖之中……”
突然住口,凝神倾听,道:“有人来了,不过,人数不多。”
只听一个清朗的声音,传入厅中,道:“王仙姑娘,在下奉命而来,希望能和肖大侠、白姑娘作一次深谈,不知自姑娘意下如何?”
白玉仙道:“阁下太客气了,我们被困于此,阁下要来就来,说去就去,玉仙怎敢阻拦?”
肖寒月低声道:“白姑娘,来的是什么来?”
白玉仙道:“二先生手下一位谋士?”
肖寒月道:“姑娘见过?”
白玉仙道:“见过,他胸有诗书,口若悬河,是一位很具说服力的人,当年贱妾就因他一席话,投入了二先生的麾下……”
谈话之间,一个身着蓝衫,唇红齿白的年轻人,已举步行入厅中。
肖寒月的目光,落在那蓝衫人的身上,还未来的及开口,那蓝衫人已抢先说道:“诸位尽管放心,二先生派区区来此,把人手撤出一里之外,在下未离开此地之前,绝不会有人暗施攻击,区区手无寸铁,也不会武功,诸位如想取区区之命,不过举手之劳罢了,由我作为人质,诸位尽可放心了。”
闲云大师道:“咱们自有防范之道,施主不用夸口了。”
蓝衫人淡淡一笑,道:“这位大师可是金山寺住持闲云长老?”
闲云道:“正是老衲,不过,老衲已辞去金山寺的住持之职,二先生如想报复,尽管找老衲就是,金山寺中僧侣,除老衲和有限几人之外,都未习过武功。”
蓝衫人道:“大师言重了,二先生一向敬重佛门中人,怎么会有报复的举动?”
闲云大师道:“但愿二先生心口如—……”
“大师放心,这一点学生可以保证……”蓝衫人语声一顿,接道:“二先生正拟筹建一座佛寺于丛林中,气势雄伟,不让白马寺专美于前,亟需借重大师这等高僧主持……”
用云大师接道:“阿弥陀佛,贫僧何德何能,不敢受命。”
蓝衫人笑一笑道:“这件事以后再谈,也许大师看过蓝图之后,会改变心意……”
目光一掠白玉仙接道:“学生和白姑娘是旧识,容后再叙,不知玉仙姑娘可否替学生引见一下肖寒月肖大侠……”
肖寒月冷然接道:“不用引见,区区在此。”
蓝衫人打量了肖寒月一眼,道:“果然是人中之龙,勿怪二先生对肖兄钦慕得很。”
这个人果然是日惹县河,进门口的几句话,表现出他的谦恭之外,又在言语间,作了相当的许诺。
肖寒月道:“肖寒月一介寒儒,武夫,不敢当二先生的钦慕。”
“文武全才,实是二先生心目中能托以重任的大才子。”
“不敢当,区区和二先生敌对相处,阁下……”
蓝衫人接道:“不打不相识,二先生派区区来此,就是转达他心中几点……”
肖寒月接道:“阁下如是劝我肖某人和二先生联手合作,那就免开尊口了。”
蓝衫人苦笑一下,道:“区区确实来作说客,不过,和一般的说客不同,肖兄可否听过区区几句话之后再作论处?”
肖寒月心中一动,暗道:“这家伙,不知在弄什么玄虚,哼!我肖寒月岂会怕你舌灿莲花不成?
心中念转,冷然一笑,道:“如是阁下不觉徒费口舌,尽管请说。”
蓝衫人笑一笑,道:“二先生手握大权,训练了不少凶厉的杀手,但却不能控制得当,致使他们成了江湖上的祸害……”
这几句话,大出了肖寒月和闲云大师的意外,都不自禁的凝神倾听下去。
蓝衫人道:“如若掌理不善,使这些人流散民间,不知要造成多少的杀劫、遗憾?”
他说的确实字字金玉,动人无比,教人猜不出他葫芦中究竟卖的什么药?
肖寒月皱皱眉头,道:“阁下久年追随二先生,不知对此事有何高见?”
蓝衫人道:“这正是学生想向肖兄请教的事。”
“向我请教……”肖寒月呆了一呆,道:“这件事完全操纵在二先生的手中,区区有什么良策可行?”
“有!以肖兄的文武兼具,必有高见。”
肖寒月道:“这件事,只怕肖某无法借着代筹?”
蓝衫人道:“如若兄弟有一点浅见,肖兄是否愿意听听?”
肖寒月真的听糊涂了,略一沉吟,道:“愿闻高见。”
蓝衫人道:“取而代之……”
肖寒月怔一怔,道:“什么意思?”
蓝衫人道:“二先生既然不能控制杀手,造福苍生,肖兄取而代之,有何不可。”
肖寒月望望闲云大师,又望望白玉仙,道:“阁下这话;在下就不懂了?”
蓝衫人笑一笑,道:“肖兄,可是觉得我说的不够清楚?”
肖寒月略一沉吟,道:“阁下既是二先生的说客,也必是二先生的心腹,要肖某人取二先生以代之,不知是何用心?”
蓝衫人淡淡一笑,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只不过,人之才具不同,犯的过失,也就大小不同了,才华横溢的人,满怀壮志,大权在手,为善固可造福一方,泽被千万人,但一旦为恶,亦将是血腥千里,涂炭苍生,所以……”
他语意明朗,说得肯定清楚,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肖寒月和闲云大师,都不禁为之动从。
做说客做到这等境界,已到了前所未有的境界了。
蓝衫人轻轻吁一口气,道:“肖兄和大师明白在下的意思了吗?”
肖寒月道:“阁下的意思是要我肖某人取代二先生?”
蓝衫人苦笑一下,道:“就算阁下是一片诚意,但区区如何能够取代,必要一番安排,总不能嘴巴说说就算了。”
“当然,当然……”蓝衫人滔滔不绝地接道;“肖兄如果先答应了这件事情,区区自然会作一番精密的安排,兄弟的安排是……”
白玉仙突然接口道:“慢来,慢来,小妹有一点不明之处,想向先生请教?”
“好!好!白姑娘有什么事,尽管请问,在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白玉仙笑一笑,道:“二先生一向待你不薄,你竟然瞒天过海,准备对付二先生,这一点,小妹就想不明白。”
“问得好……”蓝衫人轻轻吁一口气,说道:“如若姑娘不问,在下真还不便说出来了……”
白玉仙接道:“难道这中间,还有什么玄虚不成?”
话说得很难听,但那蓝衫人却一点也不生气,又一声长叹,道:“二先生视在下如兄如弟,所以……”
“所以,你就出卖了他……”白玉仙对这蓝衫人似无好感,言语间尽多讥讽。
蓝衫人不慌不忙地说道:“白姑娘误会了,二先生对在下亲如兄弟,在下此举,也是为二先生好。”
肖寒月忖道:“此人辩才无碍,每多惊人之语,倒要瞧瞧他出卖故主好友的说词,有何动人之处?
“不论二先生作为如何?阁下要我肖某人取而代之,就是出卖……”肖寒月词锋如刀的接道:“对二先生好的说法,不论用词多么动人,都有出卖之嫌。”
蓝衫人苦笑一下,道:“不错,不论我用心何等仁慈,但出卖了二先生,都不够义气,学生读过诗书,怎能做出那等不仁不义的事?”
这一变,又出意外,把肖寒月也听得瞠目结舌,听不出个所以然来了,不禁一皱眉头,道:“阁下之言,反反复复,当真叫人听不明白。”
“其实,事理至明,只不过,诸位一直没有让在下说下去罢了。”
肖寒月道:“好!阁下请说。”
蓝衫人道:“所谓二先生,其上必有一位大先生,此理彰彰不言可喻了。”
肖寒月点点头。
蓝衫人道:“所以,有些事,二先生也作不了主,肖兄以为如何?”
肖寒月只好又点点头,道:“有道理……”
蓝衫人接道:“二先生也觉得这种作法不对,但他身不由己,区区费了不少口舌,以理折服了二先生,在下此番前来,希望说动肖兄,以取代二先生的地位……”
“不对,不对……”白玉仙说:“你既然已经说服了二先生,为什么二先生不阵前起义,为苍生谋命。”
“这就是二先生的仁义之外了……”蓝衫人叹一口气,道:“他身受大先生调教之恩,赋予无限信任,要他背叛大先生,心中有所不忍,所以,他愿以肖大侠代替自己,然后,飘然远隐,从此不再插手江湖是非。”
“噢!是这么一个决定……”肖寒月的心中,忽然对二先生起了无限的敬佩之心,叹口气,道:“二先生如此用心,双方兼顾,真的是难为他了。”
蓝衫人神情沉重的说道:“这些事能否成败的关键,就在肖兄的决定了。”
肖寒月道:“就算我答应了,这件事必需有一个妥善的安排才行。”
蓝衫人道:“不错,细节方面,在下已经想得差不多了,肖大侠如果同意,在下立刻可以提出来研究一下。”
肖寒月目光投注在闲云大师的身上,道:“大师有何高见?”
闲云大师道:“阿弥陀佛,如果二先生真有这等想法,应该表示一点诚意来。”
“对对对,大师准备要二先生如何表示,请说明一下,在下立刻去办。”
闲云大师道:“二先生如若真有诚意;应该先和肖大侠见一面,彼此研商一下,安排一个李代桃僵的办法。”
蓝衫人道:“办法在下早已想好,但如是大师认为应该先和二先生商讨一下,也是理所当然。”
肖寒月道:“最重要的我们先要了解一下大先生是何许人物?如何应付……”
白玉仙接道:“小妹觉着如何控制那些杀手,如何命令他们,才是当务之急。”
肖寒月道:“二先生如若不能把他控制下的杀手,移交于寒月指挥、掌握,这番心意就不会有什么作用了!”
白玉仙目注蓝衫人道:“我们见过一次,小妹也是为阁下的一番说词所动,阁下的说眼能力出招之奇,纵然苏泰在世,张仪重生,只所也是难望项背了。”
蓝衫人道:“在下不会武功,但读书万卷,寒窗十载,了然古今史实,每次和人交谈,多以义理取胜,姑娘以为然否?”
白玉仙道:“你说服我投入二先生的门下,并未以义理取胜。”
蓝衫人笑一笑,道:“那是因为姑娘先被名利蒙蔽,而且当时情形也未明朗,大先生用心何在,二先生尚未完全明白。”
白玉仙道:“如果不是肖大侠现身于此,抗拒了数批杀手的攻击,我等想已早死于那些杀手之下,那时刻,二先生恐也不全有仁、义之心,萌生背叛之意了。”
蓝衫人居然点点头,道:“如若二先生一直处在顺境,在下纵然舌灿莲花,只怕也无法说服他背叛大先生了。”
肖寒月点点头,道:“说的也是,一个人在无往不利时,很难分辩是非,规劝也就很难有效了。”
蓝衫人道:“肖大侠果然是深明事理,二先生如非受到挫折,根本听不进去,但这挫折,使他感受到处境之危,也使他冷静下来,静静的想一想自己的所作所为,他发现了自己的危,也发现了自己的错误……”
白玉仙接道:“这么说来,二先生如非发现自己的危机,就不会有义、理之想了。”
蓝衫人道:“这就不对了,二先生就算发觉了这件事,要受到相当的责备,但也不致于十分严重,大先生不会因此而斩切自己一条臂膀,可能的演变是,大先生亲自坐镇,对诸位再展开一场猛烈的攻势,白姑娘不要忘记,二先生还未动用全力,他的一些亲信属下,还未出手,他本人也有着绝世武功……”
闲云大师接道:“二先生的武功难道还强过铁甲人?”
蓝衫人笑一笑,道:“铁甲人只不过是一种人力和机关设计上配合运用,但绝非一个人武功造诣的极致,二先生一身所学,就在下的看法,实已到炉火纯青之境……”
朱盈盈突然接口道:“难道他还能和肖大哥一战不成?”
蓝衫人目光转注到朱盈盈的身上,打量了一阵,笑道:“姑娘,最好不要有这个场面出现……”
朱盈盈接道:“为什么?”
蓝衫人道:“二虎相斗,必有一伤啊!二先生真要被逼挺身接战,这一场龙争虎斗,很难说谁能有绝对的胜算。”
常九冷笑一声,道:“近百年来,武林无出剑帝之右,肖大侠的七煞剑招,已得到剑帝真传。”
蓝衫人不温不火地笑一笑,道:“在下相信大侠是当代后起之秀,一出手就惊天动地,震动了江湖,江山代有才人出,但人才未必只有一个,肖大侠是个人才,二先生也是一个人才,很不幸的他们竟然成了敌对相对之状。”
闲云大师道:“听说施主是二先生的亲信,也是二先生手下第一谋士。”
蓝衫人道;“不错,二先生对学生十分器重,只不过,他在成了气候时,一帆风顺,对在下的话,也就不放在心上了,直到今天小受挫折,才找在下研讨大局,准备全力放手一搏,在下再作进言,二先生也觉往日所为,霸气太重,在江湖上造成了很大的风波,所以,接受了在下的劝告,决心改过身善。”
闲云大师道:“施主准备如何安排肖大侠和二先生见面?”
蓝衫人道:“这要看诸位的意思了,这方面,我实不便擅作决定。”
这番话,表现得一片坦诚,连常九那等甚多心机的人,也感到对方之言,无懈可击。
肖寒月沉吟一阵,道:“先生贵姓?”
蓝衫人道:“区区姓杨,草字方鹤。”
肖寒月道:“杨兄是否知晓,肖某人和二先生见过一面?”
杨方鹤道:“知道,二先生对我提过。”
肖寒月道:“这次会晤,肖某人希望二先生能以真正面目和区区相见。”
“那当然……”杨方说:“此番会晤彼此坦诚相见,不能再弄玄虚。”
肖寒月道:“好!有此一言肖某就放心了,杨兄觉得应在何处相见?如何一个见法?彼此才能够坦然相对,言出衷诚。”
杨方鹤沉吟了一阵,道:“这个……在下不便地越俎代疱了,我看还是由肖兄和大师决定的好,二先生既然要表现诚意,自然应该让一步了。”
肖寒月沉吟了一阵,道:“杨兄见过大先生没有?”
杨方鹤摇摇头,道:“没有,而且,在下对大先生的事也知晓不多,二先生视杨某为心腹,无话不谈,唯一不变的,就是大先生了。”
肖寒月道:“杨兄,二先生如此行动,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杨方鹤沉吟了一阵,道:“能使得二先生臣伏手下,甘愿效命的人,自然是有过人之处,如果说他不会于事后得到消息,只怕是不太可能……”
肖寒月道:“如果他一旦得到讯息,对二先生起了疑心,那岂不是害了二先生。”
这杨方鹤说服的能力,果然是常人难及,反使敌对之人,开始关心了起了二先生的安危。
沉吟了良久,杨方鹤才叹息一声,道:“肖兄、大师,这些年来,二先生造了不少的杀孽,杨某认为一旦他醒悟了过来,感觉到昨是今非,也应该冒一点凶险,但杨某要真正担心的,不是二先生的安危,而是肖大侠的涉险。”
朱盈盈道:“这是什么意思?”
杨方鹤道:“事情很明显,二先生会晤过肖大侠之后,很可能就此飘然而去,以后,要由肖大使代替二先生了,如若大先生动了怀疑,加害的必是肖大侠而不是二先生了。”
朱盈盈冷哼一声,道:“他既然改邪归正了,为什么不敢挺身而出,却要跑得远远的躲起来?”
杨方鹤道:“这个我想二先生一定有为难之处,也许他确有困难,因为,到目前为止,杨某还无法十分了解了二先生和大先生之间是什么关系?”
肖寒月道:“肖某人既然答应了,自然不会怕什么危难、凶险,只是肖某人还有点请求,不知杨兄能否代二先生作个允诺?”
杨方鹤道:“我虽然是二先生的亲信,但有些事,也不便擅作决定,肖兄可否说出来让我斟酌一下,如是杨某不能决定的事,再向二先生请示之后,立刻作复。”
他表现得环环相扣,点点连接,当真是恰如其分,任何人都无法怀疑他的真诚。
肖寒月道:“第一,白姑娘等先离开此地撤入金陵。”
杨方鹤微微一笑,道:“这一点,在下倒是早已想到了,也和二先生谈过这件事情,只要肖兄答应了,此点自然不是问题,困难是如何一个走法?大先生耳目众多,白姑娘等一行人,离开之后,恐怕消息也会很快的泄漏出去,所以,最好能妥善安排,走得不知不觉。”
肖寒月点点头,道:“有道理,不过,肖某的希望是在他们离去之后,我再和二先生见面。”
“应该如此……”杨方鹤似乎是在帮肖寒月讲话一样,这等的谈判,自然是一拍即合了。
肖寒月吁一口气,道:“杨兄,最后一个问题,和你杨兄有关了。”
杨方鹤微微一怔,道:“肖兄请说。”
肖寒月道:“二先生离去之后,杨兄是否还留下来?”
杨方鹤苦笑一下,道:“杨某人手无缚鸡之力,留下来只怕也帮不上忙……”
肖寒月接道;“有些事,纵然有绝世的武功也未必能够解决得了,倒是胸有谋略,想得出一个办法,才能一劳永逸,似杨见这等人才……”
杨方鹤接道:“肖兄盛情,杨某心领,不过……”
“杨兄……”肖寒月十分诚恳的说道:“以杨兄的才慧,留下来对我的帮助很大,但最重要的是为天下苍生着想……”
杨方鹤接道:“二先生骤然间退隐林泉,就像一个手握兵符,百战沙场的将军,忽然间失去了那份荣耀、威武。在他的心情上,可能会有不太适应的感觉,如若有杨某人在他的身侧,陪他吟诗下棋、饮酒赏花,疏解他心中的寂寞、苦闷,也算稍尽朋友之心,也不枉二先生对我一番相待的情意了。”
肖寒月道:“杨兄,如若我们能够合作、相处,肖某相待之情绝对不在二先生之下。”
杨方鹤脸上闪掠一抹黯然,叹道:“杨某和二先生论交在先,只叹相逢恨晚了……”
肖寒月道:“杨兄的论事、析理,使肖寒月十分佩眼,颇有一见如故之感……”
杨方鹤接道:“这么办吧,给我一年时间,等二先生心情平静,杨某再找机会一晤。”
知己留不住,肖寒月道无限高情地说道:“杨兄性情中人,和二先生论交既深,寒月也无法再作挽留了,不过,一年之约,希望杨兄牢记于心,肖某人如若还能活在世上,极盼杨兄履约。”
“一定如此……?”杨方鹤一抱拳,接道:“杨某这就回去覆命,先安排白姑娘一行人离去的办法……”
转身行了两步,突又停了下来,回过头,道:“肖兄,几乎忘了一件大事,是否已决定会晤之地?”
肖寒月道:“就在此地吧!白姑娘等离去之后,肖某人在此恭候二先生。”
杨方鹤道:“好!就此一言为定……”
闲云大师接道:“老衲准备留在此地,陪同萧施主一晤二先生,不知是否见允??
“可以,可以,大师乃有道高僧,必有超凡脱俗之见,二先生也想领教一秋样机,杨某斗胆,就代二先生答应了。”
朱盈盈接道:“我也要留下来陪着肖大哥。”
杨方鹤望着朱盈盈面现难色,道:“二先生的希望是,会晤之时人数最好不要太多……”
“多我一个何妨……”朱盈盈急急地接道:“肖大哥不离开,我也绝不会走……”
肖寒月接道:“盈盈,不可太任性……”
杨方鹤接道:“好吧,杨某人再越权一次,姑娘可以留下,但绝对不能再多了。”
白玉仙道:“杨兄,可不可以让我们等在这里,侯肖大侠和二先生商量好了之后,我们才一离开。”
杨方鹤道:“俟二先生离开之后,诸位再回来,需知肖大侠也很需要诸位的协助。”
“既是如此,我们愿意全留下来和二先生见个面,大家一齐谈谈也许能帮忙出个主意。”
杨让鹤看了肖寒月一眼,道:“看来,肖兄的为人极受拥戴,不过,这件事,在下实在无法作主,由二先生决定,自然,大先生是否已有行动,也有着很大的关系,杨某现在就去请示二先生。”
白玉仙道:“杨兄,几时可以给我们一个回音?”
“很快,很快,快则一刻工夫,最迟,不会超过一个时辰。”
杨方鹤快步离去。
常九突然长吁一口气,道:“事情有点不对。”
闲云大师道:“阿弥陀佛,什么不对?”
常九道:“我说觉着这件事,太过离奇。”
肖寒月笑一笑,道:“常兄,杨方鹤是一个满腹经论的人,值得信赖。”
常九道:“大师是有道高僧,你肖兄弟是孔子门生,你们都是群子人物,自然和我这鸡鸣狗盗的人物想法不同了。”
白玉仙道:“常前辈,妾身也仔细地想过,确实想不出什么可疑之处!”
常九苦笑一下,道:“老实说,我常某人只觉得不对,却也想不出哪里不对?”
白玉仙道:“咱们都不走,就算二先生临时变卦,咱们也可以应付……”
“老衲留此,正是此意。”
肖寒月笑一笑,接道:“常兄,你未免太过多疑了吧?”
常九沉思不语。
白玉仙道:“防人之心不可无,诸位,咱们藉这一刻机会好好地坐息一下,二先生诡异莫测,常兄之忧并非全无道理。”
肖寒月、闲云大师互望了一眼,盘膝而坐。
朱盈盈缓缓在肖寒月的身侧坐下,低声道:“大哥,你累了,好好休息吧!我守在你身边替你护法。”
肖寒月笑一笑,道:“你也该好好的休息一下,这一生中你从未吃过这种苦吧!”
“没有,不过,我一点也不觉得苦,我跟爹在京里见过了各位皇伯、皇叔,他们都对我很好,可是,他们之间,却也象咱们现在一样……”
常儿突然接道:“象咱们现一样,什么意思?”
朱盈盈笑道:“他们表面上都相处得很好,但却是处处小心,好像一直担心着什么一样。”
常九轻轻“噢”了一声,道:“杨方鹤、杨方鹤,白姑娘,你见过杨方鹤?”
白玉仙道:“见过一次……”
常九道:“这个人,是不是常常出现在二先生的身侧?”
白玉仙摇摇头。
常九道:“闻兄、向兄,你们见过杨方鹤没有?”
闻百奇道:“见过,只不过交谈不多……”
向中天道:“他是二先生的心腹谋士……”
常九接道:“既是心腹谋士,为什么不在二先生身边,难道,难道……”
肖寒月接道;“常兄,说下去!”
常九道:“会不会杨方鹤就是二先生的化身?”
肖寒月长长吁一口气,道:“有道理……”
闲云大师道:“常施主一语惊醒梦中人……”
常九道:“我不过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罢了。”
“二先生绝非君子……”白玉仙接道:“也不是轻易认输的人。”
肖寒月道:“如若杨方鹤就是二先生的化身,他的用心何在。”
常九道:“闻百奇、向中天、唐明,临阵倒戈,再加闲云大师、墨非子及时来援,肖兄弟的剑帝绝学也越来越纯熟,凌厉,人数虽然不多,但却当得天下武林精锐之师,隐密杀手折翼,铁甲武士败阵,这个仗如果再打下去,二先生纵然能胜,也会胜得很凄惨了。”
白玉仙道:“常前辈分析入微,晚进佩服,不过,二先生化身杨方鹤来此一行,用心何在?”
肖寒月道:“果真如此,来此之意旨在一查虚实了。”
常九道:“我看是预作部署。”
这句话有着极强大的震撼之力,厅中之人都不禁四下看了一眼。
闲云大师望望向中天,闻百奇道;“二位老友追随那二先生多年,难道也无法分辨出他的身份么?”
闻百奇苦笑一下,道:“说来惭愧,二先生和我饮宴数次,但现在想来,却一直有如雾中看花,隐隐约约的无法看得清楚。”
“这种事,瞒不过我姓常的……”
肖寒月接道:“换形潜踪之术……”
常九点点头,接道:“不错,虽然巧妙不同,但却万变不离其宗,闻兄、向兄仔细地想想看,以两位目光的锐利,江湖的老道,怎么连一了过数面的人都看不清楚?”
向中天道:“常兄不提,在下还不觉得,这一说再想想,却是如此了,难道江湖之上,真有这种可以改变形貌的奇术吗?”
“没有,不过,当真身陷其中,却有难测奥妙之感,但一旦说穿了,就不难明白个中道理了。”
闲云大师道:“常施主胸罗博杂,愿闻其详?”
“君子欺之以方……”常九缓缓的接道:“易容药物加上一种香云散,看上去,就像雾里沙滩云中烟,又似真身又似幻,二先生一直就没有用真正的面目和你们见过……”
白玉仙接道:“杨方鹤呢?是不是真正面目?”
常九叹息一声道:“他言语动人,我常九也被他的言词吸引,没有留心观察……”
肖寒月接道;“常兄是易容能手,等他再来的时候,仔细瞧瞧。”
常九道:”他真要来,只怕就来不及了。”
肖寒月微微一怔,道:“常兄的意思是……”
常九道:“他如没有想好了对付咱们的办法,怎么会再来?”
白玉仙轻轻吁一口气,道:“肖大侠,常前辈说的既然有理,咱们也该准备一下了。”
肖寒月道:“如何准备?”
常九道:“先要想到二先生,杨方鹤会用什么办法伤害我们,然后,才能筹思出对付之法。”
肖寒月接着道:“咱们不能先作出制人举措,那就要援人话柄……”
但闻一阵沉重、快速的步履之声,传了过来。
任何人都听得出来,来人奔行很快,而且落脚甚重,是个完全不会武功的人。
肖寒月抬头看去,只见杨方鹤喘着气跑了过来,道:“肖大侠,肖大侠……”
口中呼叫,人却急急奔入了室中,道:“事情恐怕会有些变化。”
肖寒月道:“是不是二先生变卦了?”
“不是,大先生赶来了,二先生必须赶往迎接,和肖兄之约恐需改变一下时间了。”
这个变化,又出了众人的意外。
尤其是肖寒月,呆呆地站在那里,望着杨方鹤出神。
杨方鹤道:“何时和肖兄会面,兄弟会再来通知肖兄,诸位要小心戒备……”
白玉仙接道:“怎么?是不是二先生还会派人攻击我们……”
杨方鹤接道:“诸位还是小心一些好,大先生来了,有些事二先生也作不得主意,诸葛一生唯谨慎,啊!事情如无特殊变化,兄弟会尽快再来……”
也不容肖寒月等再多问,转身而去。
但闻沉重的步履声,逐渐远去。
肖寒月道:“看来,这杨方鹤真的不会武功。”
常九吁一口气,道:“难道是我真的想错了?”
白玉仙道:“常兄仔细地瞧过没有?”
常九道:“瞧过什么?”
白玉仙道:“杨方鹤是不是经过了一番易容?”
常九道:“瞧过什么?”
白玉仙道:“杨方鹤是不是经过了一番易容?”
常九道:“瞧不出来。”
肖寒月仰天长叹一声,道:“看起来不会是什么阴谋,诡计,唉!这位大先生不早不晚的适时而来,难道这是天意,江湖上该有这一番劫难……”
白玉仙道:“已往只闻二先生,从未听过大先生三个字,今天才听到,他就赶到这里来了。”
肖寒月心中一动,道:“咱们何必瞎自猜疑,与其从待敌势,何不出去瞧瞧?”
常九道:“对!观察四周的形势,也可以了解一些变化。”
肖寒月道:“常老哥伤势未愈,不宜行动,在下先去瞧瞧。”
白玉仙道:“我陪你去。”
朱盈盈也要随去,却被常九阻止。
白玉仙熟悉附近的形势,也极具江湖上的阅历、经验,她和肖寒月同行最是恰当不过。
这时,守在楼顶的墨非子忽然走了下来,道:“奇怪呀!奇怪,布守在这荷花楼四周的杀手,似乎开始撤退了,而且,速度很快,若非他们自露开藏,贫道真还想不到,这附近竟有那么多人埋伏。”
肖寒月停下脚步,道:“撤走了?那是说,他们准备放我们离开了?”
常九道:“人虽撤退,但却未必有放我们的打算,也许这又是一个诡计。”
肖寒月道:“不会吧!杨方鹤不会武功,满腹经论,读孔孟之书,所学何事?难道他连是非二字,也分辩不丕清楚吗?”
他也是读书人,和杨方鹤一番交谈之后,内心之中对他生出了很得的好感,不自觉的多方为杨方鹤辩护。
常九吁一口气,道:“肖兄弟,江湖上无奇不有,大奸巨恶者,不但身份常常出人意料,且也都是文武全才。”
肖寒月微微一怔,道:“常兄,可是瞧出了那位杨方鹤具有武功吗?”
常九道:“我虽然没有瞧出什么破绽,但也不能断言他真的不会武功。”
闲云大师接道:“老衲也是仔细观察,杨方鹤确实不似习过武功的样子,除非……”
白玉仙接道:“除非如何?大师请说。”
闲云大师道:“险非他戴了一张精巧的连我们也没有办法瞧出的人皮面具,否则,他应该逃不过老衲的眼力。”
肖寒月道:“常兄,十年寒窗,经书大道,也常常会孕育出一种浩然之气,手无缚鸡之力,但却能视生死如平常事!古往今来,有不少书生报国,视生死有若浮云,斑斑可考……”
常九笑一笑,接道:“兄弟,读万卷书,胸怀经天纬地之才,能为良相,治国、安邦,这些大学问我不清楚,我学的只是些雕虫小技,不过对江湖上的诡计、怪异,我却比你清楚,我看很多一素负盛名的人,到最后,面具揭穿,才知道他是坏事作尽的伪君子,江湖风险,人心善变,兄弟,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白玉仙突然似是想起了什么大事,急急说道:“我好象见过他!”
肖寒月道:“见过什么人?”
白玉仙道:“杨方鹤!”
肖寒月微微一笑,道:“白姑娘见他之面,至少应该有三次了,自然是不会陌生。”
白玉仙道:“我说的不是正式和他见面……”
常九接道:“是如何一个情形和他碰头的,姑娘可曾记得?”
白玉仙道:“就在那舫舟之上,我和二先生见面……”
肖寒月接道:“那就不足为奇了,他是二先生手下第一谋士陪在二先生的身侧……”
“不……”白玉仙吁一口气,道:“那夜是二先生单独和我见面……”
肖寒月接道:“二先生事先说明白了?”
“那倒没有……”
肖寒月接道:“杨方鹤才慧过人,也许是二先生有意安排他在舟中,暗作观察。”
白玉仙脸色微现红晕,道:“那好像不太可能?”
肖寒月道:“不太可能,什么意思?”
白玉仙沉吟了一阵,道:“事关大局,贱妾只好直说了。”
常九道:“事关重大,姑娘千万不可隐瞒,需知毫厘之差,就可能造成千里的谬误了。”
白玉仙道:“好!妾身也不怕你们笑话我了,那夜在舫之上,二先生对我出言调戏,而且……而且还胆大的出手侵犯,如是杨方鹤在侧,他又怎会如此放肆?”
大厅中顿然间肃下来,静得落针可闻。
所有的目光,都投注在白玉仙的脸上,直瞧得白玉仙一张脸,如同火烧的一般,一片嫣红。
白玉仙低下头,默默不语,其他的人似是也不好意思再多问,一时之间,场面僵在了那里。
还是常九打破了,沉默,轻轻咳了一声,道:“白姑娘,我生和杨方鹤可有什么相似之处?”
白玉仙道:“我是说,他的手……”
“手怎么样?”肖寒月急急的说:“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我记得是右手吧?……”白玉仙长长吁一口气,使羞怩的心情平静下来,缓缓说道:
“他右手的小指上有一片疤痕。”
肖寒月一皱眉头,道:“这个,在下倒未留心。”
“阿弥陀佛,老衲留心了。”
肖寒月道:“大师可是说,那杨方鹤的右手上,也有一条疤痕?”
闲云大师道;“不错,有一个疤痕,他手如白玉,五指纤长,是男人一双很少有的美手,但右手小指上,却有一块疤痕,不留心很难看得出来。”
白玉仙肃然说道:“那双手抓着了我的手,我无意中触到了那块疤痕,第一次我没有留心,这一次他来去匆匆,右手露出袖外,我看到那块疤痕。”
肖寒月心头震动,脸色一变,道:“这么说来,那杨方鹤就是二先生了。”
白玉仙叹息一声,道:“杨方鹤和二先生是不是同一个人,我不敢确定,不过,二先生的右手小指上有一块疤痕,绝不会有错……”
“杨方鹤右手小指也有……”常九神情冷肃的说;“世上怎会有如此巧全的事情?”
肖寒月神情黯然,道:“这么说来二先生和杨方鹤是一个人,大概是不会错了,当真是可惜呀!可惜。”
常九奇道:“可惜什么?”
肖寒月道:“可惜他满腹经论,一表人才,竟然沦落为江湖中一个黑道首脑。”
墨非子道:“如果白姑娘说的不错,这件事就值得细细地推敲一番了。”
肖寒月道:“对,二先生如是杨方鹤,杨方鹤又是何许人物?怎能在乌衣巷中建立了啸聚江湖人物的地下秘密巢穴?”
常九点点头,道;“那地方岂是常人可以涉足其中,难道,真的会牵扯上官场中人?”
肖寒月口齿启动,欲言又止。
原来,他忽然想到,此中牵扯广大,一言之失,可能会引起轩然大波,在没有绝对的把握之前,不宜轻言。
闲云大师道:“肖大侠,老衲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逃避了江湖是非六十年,想不到仍是晚节难保,又卷入了江湖恩怨之中……”
墨非子苦笑一下,接道:“大师,这恩怨非私人的恩怨,牵连到江湖正邪兴衰,所以,贫道才拖你下水。”
闲云大师微微一笑,道:“如非老衲自愿下水,岂是你能拖得动的……”
目光一掠肖寒月,接道:“肖大侠,不管此事牵连的如何广大,但目前仍然局限江湖是非之内,咱们以江湖人的身份,处理此事。”
肖寒月道:“在下也是此意,只不过,目下还无法完全确定,该早作应挛准备。”
肖寒月道:“大师觉得应该如何应变?”
闲云大师道:“老衲身在空门,默察气数,观望天象,虽然稍有心得,但如论江湖上得计定谋,互逞心机,就非老衲所长了。”
肖寒月道:“如能再诱杨方鹤身人此厅,咱们就合力生擒了他。”
白玉仙看着闻百奇、向中天道:“两位在这个组织中的日子甚久,对此事有何高见?”
闻百奇道:“有一点,老朽觉得十分奇怪。”
肖寒月道:“前辈清说。”
闻百奇道:“老朽在这个组织之中已有数年之久,但一直都是听从二先生的令谕得事,从来没有听大先生的名宇,怎会突然出现一个先生来?”
向中天道:“闻兄,见过二先生没有?”
闻百奇道:“见过,近年之中他一直保持了神秘,用不夜晤,再加上一些人为烟气,使人无法瞧到他的真正面目,但三年之前,他宴请老朽时,却以真正面目相见。”
向中天道:“那一次,兄弟奉命在外,没有参加。”
肖寒月道:“二先生是不是杨方鹤?”
闻百奇道:“一餐酒饭,吃的时间不少,就老朽记忆所及,杨方鹤不是二先生。”
“那是另有其人了?”肖寒月说:“这就教人有些摸不透了。”
闲云大师道:“二先生绑架了天下名医,集中一处,准备了整容之术,要把一个人的面貌完全换了过来,这中间……”
白玉仙接道:“诸位来此的用心,二先生早已知晓,这也是他不惜动用了大部分力量,把诸位团于此地的原因,他唯一没有料到的是,妾身竟被肖兄说服,弃暗投明,闻兄、向兄、神刀兄中途变卦也未料到,闲云大师和墨非子两位僧、道高人久时而至,汇成了一股强大的力量,盈盈姑娘的‘银月飞’又能克制铁甲人,这就使他的策略计谋一再受挫……”
墨非子接道:“贫道偶然在钟山一座秘谷之内,发觉了一戒备森严的地区,那里正在进行着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集聚着不少名医,正在进行着一些整容变形的工作……”
白玉仙接道:“天下最好的易容术,也只是临时把自己改扮成一我全改成另一个特定的人,真假难辨,这是何等可怕的事?”
墨非子道:“贫道发觉了这件事,就所见而言,他们目下的行动,只限于江湖上的人物,如若一旦他们把这个范扩大,那就不堪设想了!”
肖寒月道:“如若他们找一些可以控制的人,把他们改变成官府中的要人,那岂不是要天下大乱了,这个组织的野心,恐怕只限于争霸江湖而已。”
闲云大师道:“老衲不惜弃去上年清静的修行,重入江湖,也就是要阻止这件事情,不能任它发展下去,但自从和强敌接触一战,发觉了对方实力的深厚,绝非老衲和墨非子道兄之力所能完成,幸得肖施主挟剑帝绝学,大展神威,白姑娘和向、闻两位老友等,也入时回首相助,这也许就是佛门中的因果变化了,这么多人都能很巧妙的聚集一处,挽救这一场浩劫。”
肖寒月道:“大师的意思是……”
闲云大师道:“老衲觉得,咱们应该先设法对付那群聚集的名医……”
常九接道:“对!那才是大祸之源,杨方鹤的事不妨暂置一边。”
白玉仙低声道:“只怕唐明和陈抱山两位,伤势很重……”
但神刀唐明高声说道:“唐某押势虽然不轻,但还可以行动,对付一两个二流杀手,还是可以应付的。”
忽然挺身站起,拔刀在手,神情庄严,威风凛凛。
阵抱山高声接道:“不用为我担心,陈某留此,正好别有作用。”
肖寒月道:“我们悄然离去,必将激怒二先生,岂会饶你性命。”
阵抱山道:“得白姑娘灵丹疗治,伤势虽重,但亦好转不少,我自己武功有限,纵然全力以赴,只怕也无法帮得上忙,因此,陈某留此,别有一番计较。”
肖寒月道:“陈兄有何高见,可否说出来听听?”
阵抱山道:“这个要请肖兄原谅,天机不可泄漏。”
闲云大师合掌说道:“敌人已撤,也许重作布置,现在正是行动良机,阵抱山的生死于关重要,但如比起千万人的生死大事,显有轻重之分了。”
墨非子低声道:“阵抱山,由此刻起,不论生死,你已是贫道的弟子了。”
阵抱山道:“多谢师父,弟子自有打算,诸位快些走吧!”
墨非子神情肃静地道:“好!为了救更多的人,你死也可以瞑目了,贫道带路。”当先向外行去。
这几句话,大义凛然,掷地有声,听得肖寒月心头一震,忖道:“墨非子是方外之人,但却有着救人世之心,我肖某人读圣贤书,怎能坐视不管。
心中念轩,得近了阵抱山,道:“陈兄,我背你走。”
阵抱山忽然站起身子,道:“肖兄请走,我留下自有用心,再勉强我,那是破坏我的计划了。”
肖寒月转头看去,只见闲云大师等已然出厅,墨非子当先开道,闻百奇紧随在墨非子的身后,向中天、唐明、常九走在中间,闲云大师断后保护。
这是一个很自然的组合,受伤的人,都集在中间。
其实,唐明、常九、向中天经过了这一阵调息,又得白玉仙慨赴难的英雄气势。
朱盈盈依立身侧,她心目中只有一个肖大哥,肖寒月如此行动,她就紧随身后。
肖寒月伸手一拍阵抱山,道:“保重!”转身向外行去。
白玉仙守在厅门口处,迎上肖寒月,低声道:“肖兄,咱们决死一战的气势已经够了,但恐怕应变之能不足。”
肖寒月紧随几步,追在闲云大师身后,道:“姑娘的意思是……”
白玉仙接道:“不有没有大先生这个人,二先生绝对不会就这样放了我们,一定设伏突袭。”
肖寒月点点头,道:“他们如突然出手,咱们在应变上大为吃亏,虽然都已把生死置于度外,但此刻人心激忿,视死如归,却忽略了有着死伤不得的痛苦。”
肖寒月道:“不错……”提高了声音,说:“诸位请稍候一刻。”
墨非子等停下脚步,道:“肖大剑有何吩咐?”
肖寒月道;“咱们这个走法,应变不宜,最好是能分配一下方位。”
唐明道:“区区虽然伤得不轻,但还可拔刀再战……”
“我知道,诸位意气风发,但咱们都不能再受伤亡。”
闲云大师道:“肖施主可是已胸有成竹。”
肖寒月道:“稍尽心思,略作布置,能有多大的效用,晚进也不敢断言。”
墨非子道:“那就请肖大侠下令吧!”
肖寒月略一沉吟,道:“道长和问前辈开导,双方保持两丈的距离,常兄和唐前辈、向前辈走在居中并行,白姑娘走在左边,在下断后,布成一个长方阵形……”
朱盈盈接道:“我呢?”
肖寒月道:“你的责任重大,跟在向兄的身侧,居中接应,用‘银月飞霜’支援最危险的一面。”
闲云大师道:“很好,看来施主读过兵法了。”
肖寒月道:“双言距离不可超过两丈,以便于回首接应,一旦动上了手,最好集中一处,便于相互接应。”
闲云大师笑一笑,道:“老衲职司何事?”
肖寒月低声道:“右边一望平原,纵有变化,咱们也可以很早发现……”
闲云大师接道:“这么说来,老袖岂不是袖手旁观了?”
肖寒月道:“不,大师功力精湛,晚辈相劳请担负大任。”
闲云大师略一沉吟,道:“老衲是想不出来了,肖施主有何吩咐?还请明说吧!”
肖寒月道:“大师请夺取一艘渡船,然后,设法通知晚进,我等突然转身,折向湖边,登舟急渡,这二先生虽然是胆大,但地面就是游人出入的地区,相信二先生也不便在那等所在围杀我们。”
闲云大师道:“不错,墨非子道兄所得方向,正是那秘谷所在,道兄心中焦急,大有直捣黄龙的用心,但欲速不达,这一路,对方必有重兵埋伏,肖施主这声东击西之策,正合老钠心意,先脱重围,再连夜进袭,老衲已侦明附近地形,听们如再能用点疑兵之计,就不难直入秘谷了。”
肖寒月道:“大师,那秘谷距此有多少距离?”
闲云大师回顾了一眼,道:“大约有二十里左右吧?”
肖寒月道:“如若脱身之计得逞,留下常兄、唐兄等养息,咱们轻骑疾进,对敌之间也可以放手施为了。”
闲云大师道:“两丈之外,有一片矮林,老衲在那里脱身,然后以长啸相召。”
肖寒月道:“大师尽管行动,不用再和他们招呼了。”
闲云大师点头微笑,道:“老衲明白。”
两人谈话,除了白玉仙距离较近听得一些之外,其他的人,都在全神戒备应变,未能听到。
墨非子心中似是很急,脚步逐渐的加快,通过丛草之时,肖寒月却突然高声说道:“道长,咱们歇息一下吧!”
在群豪之中,肖寒月极受敬重,但这几句话,却是引起了墨非子等人极大的疑惑,停下脚步,闻百奇冷冷的说道:“救人如救火,耽误不得,肖大侠功力深厚,难道已经走累了?”
肖寒月淡淡一笑,道:“闻前辈、道长,这片丛草之中恐怕早有埋伏,晚进之意是借歇息之名,查看一下形势。”
他本来想把声东击西的计划说出来,但闲云大师能否找到渡船,很难预料,说出来,徒乱人意。
墨非子打量了一下四周的形势,发觉这一片草丛大约有十余丈长短,草长只及膝间,必需伏卧草丛方可隐身,不禁一皱眉头,道:“西行必谷,险恶的地方很多,如若他们要拦截我们,不会在此地设伏。”
向中天接道:“肖大侠,二先生已撤去包围,也正是咱们突围的时机,稍纵即逝,不用为我等担心。”
闻百奇道:“我等老德不修,误听甜言密语,被其利用,造成憾事,今日醒悟,恨事已成,期望以有生之年稍赎罪恶,生死早置度外,纵然明知前程险恶,亦将全力经赴,肖大侠……”
墨非子接道:“很对!贫道重下天台,不借拖闲云大师下水,也就是发觉了此事关系重大,已不是江湖恩怨,争霸武林的情势了……”
肖寒月点点头,道:“我明白,这件事牵连所及,可能兵连祸结,生灵涂炭,寒月怎敢掉以轻心,正因此事重大,必得谨慎从事,妥善为谋,免得徒劳无功寒月并非怕死……”
墨非子突然叫道:“大师呢?”
闻百奇、向中天等目光转动,果然已不见闲云大师。
白玉仙道:“道长、闻前辈,肖公子胸罗锦绣,足智谋,贱妾之意,何不听凭肖公子的安排?”
墨非子道:“此事关系重大,贵在神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举摧毁那处秘谷,如若等他们有了准备,只怕就很难得手了……”
白玉仙接道:“肖公子推断不错,此地早有埋伏,用不着咱们去了找了……”
转头看去,只见四个分着红、黄、蓝、白的长衫老者,各带一队劲装大汉,迅速地迎了上来。
肖寒月暗中数计,每队十人,四队人手合计有四十人之多。
他们衣着鲜明,也分着红、黄、蓝、白四色衣服。
当先领队的四个老人,年纪都已很大,白髯飘动,似都是六十以上的人了。
墨非子呆了一呆,道:“怎么会是他们四个?”
闻百奇道:“想不到啊!中州四奇,竟然当了杀手领队。”
白玉仙低声道:“肖公子,他们分着四色衣服,必有作用,要不心了。”
肖寒月点点头,行近常九,低声道:“中州四奇是什么样的人物?”
常九道:“是中州地区四人最有名望的人,二十年前已经息隐退出江湖,想不到也被二先生罗致旗下。”
肖寒月道:“他们在江湖上的声誉如何?”
常九道:“是声威极重的大侠,连少林、武当,都很敬重他们,想不到也是晚节不保。”
肖寒月道:“他们论作杀手的领队,只怕是别有内情,也许是被迫至此。”
谈话之间,四队杀手已然逼近,立时自行散开,形如勾月,三面包围,却空着来路。
墨非子沉声道:“中州四兄,还记得天台故人墨非子么?”
四人老人八道目光,一齐投注在墨非子的脸上看了一阵,那身着红袍的老人,才微微颔首,道:“好像见过。”
墨非子微微一怔,道:“你叫沈沧,是中州四奇的老大。”
红衣老人笑了一笑,道:
“我叫沈沧,曾是州四奇的老大,不过,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我现在是四色盥阵中的红衣领队人。”
墨非子道:“中州四奇过去在武林中声名赫赫,如今竟然沦入一个剑阵的领队。”
肖寒月默查几人神色,发觉了四个老人的目光清明,不似受到药物的控制,心中大感奇怪,低声道:“白姑娘,你看他们是不是自甘堕落,出任剑阵领队?”
白玉仙苦笑一下,道:“他们是何心态,甘为剑阵的领队,我不知道,但他们不像是被药物所迷。”
肖寒月道:“我也觉得奇怪,他们目光清明,内功精湛,看不出一点异样,二先生用的什么方法,能使这等盛名满江湖的人物甘为效命?”
“一定有一种方法,闻前辈、身前辈都曾为他效命数年之久,我也一度被一种力量迷惑,但肖大带来了黄天复的讯息,和肖兄一番恳谈之后,突然间清醒过来。”
肖寒月若有所悟,但又似无法完全了解的,叹口气,道:“希望我们有尽快地找出这个原因,也许这是对症之药,难使这个组合的力量很快瓦解,为其所用的江湖中人,能由迷惑中清醒过来。”
“你已经具有了这些力量……”白玉仙目光凝注在肖寒月的脸上,说:“但我说不出那是一种什么国得,如何而来……”
但闻墨非子高声说道:“成英、上官杰、韩成方你们认识贫道么?”
他一下直呼出中州四奇的名字,显然是,过去有着很深厚的交往。
闻百奇冷冷说道:“四位难道不认识昔年故友吗?”
一身黄衣的成英,笑一笑,道:“天台散人墨非子,谁说咱们不认识了?”
“不错,不错,贫道正是墨非子,成兄还记得贫道,但不知道上官兄和韩兄是否也记得?”
身着蓝衫的上官杰,竟然一抱拳,道:“天台旧友,武林名剑,上官杰岂会忘怀。”
墨非子道:“记得就好,贫道数度往访,均未见到,还道诸位息隐深居,不愿再见外客,想不到四位竟然会沦入了四色剑阵的领队……”
白衣如雪的韩成方冷冷接道:“道兄说话最好客气一些,什么自甘堕落,沦入领队,最好不要再妄自出口,免得多年故友反目成仇。”
墨非子呆了一呆,道:“韩老四,你说什么?”
原来,昔年墨非子和中州四奇的老四韩成方交情最好,想不到先翻脸的竟然是韩成方。
韩成方冷冷说道:“念在昔年一番情意,韩老四作主放你一马,你可以走了。”
沈沧接道:“墨道兄,老四话已出口,咱们不为难你,你去哟!”
墨非子脸色冷肃,似要发作,但却长长呼一口气,忍了下去。
但闻成英高声说道:“哪个是肖寒月?”
肖寒月道:“区区在此。”
沈沧道:“好!听说,你是这群人的头儿,想不到竟是一个少不便事的小伙子。”
肖寒月淡淡一笑,道:“中州四奇为老不尊,息隐二十年后,竟然跑来为人奴仆,甘作杀手?”
上官杰冷哼一声,道:“果是一位狂妄小子……”
韩成方一皱眉头,道:“二先生说的不错,这小子不可理喻!”踏前三步,接道:“你出来,韩四爷要教训你一番!”
肖寒月回顾白玉仙一眼,低声道:“劝止向、常等人不可出手……”
白玉仙接道:“我知道。”一跨身,拦在向中天等身前。
肖寒月却前行数步,大声说道:“很好,能和二十年前,名满江湖的四大奇人一会,实为生平之愿。”
他心中杀机已动,长剑已然出鞘。
“且慢动手……”墨非子急急手近肖寒月,道:“再让贫道和他们谈谈。”
肖寒月道:“老前辈,他们四位神智清明……”
“这一点,贫道亦是大感奇怪……”墨非子喟然叹道:“中州四奇和贫道论交数十年,个个都明辨是非、胸怀仁义的英雄,怎么一变如此,贫道实在很难相信,肖大侠再给贫道一些时间,贫道希望能问个明白。”
肖寒月道:“道兄请问,肖某等候道兄的决定。”
墨非子苦笑一下挥挥手,道:“韩兄识得天台旧友,想必还记得咱们昔年交往的经过吧?”
韩成方冷冷一笑,道:“所以,我才放你一马,不作留难……”
墨非子道:“韩兄有什么苦衷,不妨说出来,闻百奇、向中天、神刀唐明都曾为二先生所蒙骗,真相大白之后,立刻弃暗投明……”
韩成方冷笑一声,道:“你在胡说什么?站一边去,等我生擒肖寒月,诛杀这一帮叛徒之后,咱们再叙旧情。”
沈沧哈哈一笑,道:“老道士,你过来,咱们聊聊,别耽误老四的时间了。”
墨非子怒道:“四位都是铁铮的汉子,二十上不见,却变得志溃昏庸,是非不分了?”
上官杰回顾了沈沧一眼,道:“老大,我看用不着再和他多费口舌了……”
沈沧点点头,接道:“墨道兄,你如执迷不悟,那就别怪咱们开罪老朋友了。”
墨非子气愤填闻百奇膺,刷地一声,长剑出鞘,道:“好!四位是非不分,咱们也谈不下去了,先胜过贫道手中的之剑,再和肖公子动手……”
上官杰冷笑一声,道:“墨非子,这可是你先拔剑挑战,给脸不要脸,休怪我们不念旧交!”
忽然欺身而上,人一动,剑已同时出鞘,刺了过来。
墨非子挥剑封挡,竟然是硬接剑势。
双剑交击,响起了金铁交鸣,秋色平分,两双剑竟然同时震断。
墨非子呆了一呆,道:“上官兄的艺业,进步很大。”
原来,昔年上官杰的剑术、内功,都和墨非子有一段距离,但却想不到二十年后,竟然功力大进,比起墨非子毫不逊色。
但闻上官杰纵声长喝,手中断剑挥展,剑光如波,直涌过来。
形势迫急,墨非子也只好挥手中断剑抗拒。
两人手中虽都是一截断剑,但搏杀凌历,剑气四溢,兵刃中本有一寸短一寸险的说法,两人手中断剑,只有一尺多长,看上去如近身搏杀,更是凶恶、险厉。
天台散人墨非子乃天下有名的用剑高手,剑上造诣,素受江湖中人推崇,但上官杰竟然和他打得半斤八两,难分胜负。
肖寒月凝神静观,发觉了墨非子这一战,却已全力施为,打得十分辛苦。
闻百奇看两人斗过百招,仍是个不胜不败之,心中暗暗吃惊,回顾了肖寒月一眼,道:
“肖公子,四色剑阵的组合老朽从未听过,但既是剑阵必以群攻变化为主……”
闻百奇道:“墨非子乃当今武林中的剑术名家,想不竟然收拾不了一个上官杰。”
肖寒月道;“也许,这就是甘愿效命二先生的原因了。”
闻百奇沉吟一阵,道:“不错,不错,一个苦研剑术的人,能使他剑术突破困境,更上层楼,也是一个很大的诱惑。”
沈沧、成英、韩成方也未出手,三个人六道目光盯注在两个激斗场中,似是看得比闻百奇等更加入神。
忽然,上官杰剑法一变,手中半截断剑,立刻剑气大盛,一连刺出七剑。
这七剑快速凌厉,有如同时刺出,顿然打破双方缠斗的均势。
肖寒月看得心头一震,这七剑之威,颇有剑帝绝学的气势,但细看上去却又似是而非,有很多不同之处,可是剑路变化又似同一源。
这一个惊人的发现,使得肖寒月呆住了。
就算不是剑帝的剑法,但也是别人刻意模仿剑帝的绝学而就。
天底下有谁具有如此才慧,能够模仿出剑帝的绝招?
墨非子果然接不下这七剑猛攻,顿时被迫得连连向后退去。
他是天下剑术名家,虽然震惊于上官杰的剑上造诣,但在强敌攻势中,仍然心神不乱,以退避自保。
忽然间上官杰剑势直点,快如流矢,断剑直刺,竟然全无变化技巧。
墨非子本来被对方奇幻的剑势变化,迫得连连后退,因为上官杰的剑招似无止境,以墨非子剑上的成就,竟然瞧不出对方便不招后势的变化,才被逼得连连后退,如今这一剑直入,全无技巧可言,正是反击的大好时机,立时,气凝剑身,回手一挡,希望这一剑能迫开对方,以便反击。
但肖寒月已看出不对了,这一剑,颇似七煞剑招中的“一拙以驭手巧。”
那是返噗归真的一剑,看似直刺而来,平淡无奇,其实蕴千变于纯朴之中。
肖寒月大声叫道:“道长快返……”
喝声中,肖寒丹飞身而起,直迎上去。
但仍是晚了一步,肇非子一剑封出,已知不对,上官杰断剑以迅雷闪电的速度,忽然间剑势一转,就是那么轻微的一转之间,整个的情势完全转变,当真是毫厘之差,千里之误,微小的移动,竟能化腐朽为神奇。
原来,那断剑一转,所取的角度,巧妙无比,变成了墨非子右腕脉穴,身上官杰的手中断剑撞去。
高手过招,由不得丝毫的差错。
墨非子这奋起反击的一剑,有如自投陷阱,就算能够闪腕避开这击,但手中之剑,已被人封入外门,中宫空门大开。
肖寒月的叫声传来,加上墨非子长年练剑的快捷反应,急急一吸气,硬向后退开三尺。
这三尺的距离,不是用双足移退开的,那已经来不及了,而是凭借一口内功真气,硬把身躯移后三尺,就这三尺的距离,才使得墨非子避开了一击。
那是致命的一击,因为上官杰似是已存了一剑击毙墨非子的用心,那一剑所刺向的要害正是墨非子的咽喉。
他快速的移动身躯,虽是没有杀死墨非子,但仍然对墨非子有着死亡的威胁。
墨非子手中的断剑,仍被封在外面,没有机会变招封挡上官杰的断剑。
但肖寒月及时而至,金铁交鸣声中,封开了上官杰的断剑,墨非子才算真正的脱离了危险。
上官杰冷冷的望着肖寒月,手断剑平横胸前。
肖寒月一剑挡开上官杰的断剑之后,也没有再出手袭击对方。
他心有太多的疑问:为什么中州四奇竟然也会剑帝的武功?
那剑招虽然似是而非,但路子却完全一样,出剑的方示法,抢位的技巧,以及剑招变化的形态,大都相同,唯一的差别,只是变化的角度不同,不是不够,就是过多,过与不及,都不是最好的剑法。
难道天下有第二个剑帝?
肖寒月突然间替剑帝担起心来,七煞剑招的深奥精博之处,就是它已经千变归元,出剑的速度、方位,都千百的变化中,求算到最好的位置,用迅速加强了它的威力。
所以,它一剑攻出时,对方完全没有机会来避开它的攻势。
轻轻吁一口气,道:“我是肖寒月……”
上官杰冷冷说道:“可惜他们没有成功?”
肖寒月道:“铁甲人也没有成功,而且,还让我们学会了不少对付铁甲人的办法。”
上官杰道:“我们不同,铁甲人只是凭仗机关、消息和那一身精练的铁甲……”
“阁下又凭仗什么?”
上官杰:“精湛的武功,和快速的剑法,那是天下最好的剑法,墨非子是当今武林中最好的手剑高手之一,但他仍然败在我的剑下。”
墨非子神情黯然,不禁一叹。
当今武林之中,也许有不少人可以和墨非子放手一搏,但如是以同样的剑击败了他,就使得墨非子大为伤感。
他练剑数十年,自觉剑上的造诣,已到了炉火纯青之境,主算是以剑术驰名的武林掌门人,也未能击败他。
何况,中州四奇昔年和他共同切磋剑法时,均非他的敌手,他曾经以一敌四,和中州四奇缠斗了三百招,仍然保持不胜不败的局面。
想不到十余年后,上官杰一个人就可以击败他。
使得墨非子心中震惊的是,这些年来,他一直没有休息过,而且,自信在剑法上,有了更多的精进,尤强过昔年很多。
肖寒月淡淡一笑,道:“胜败乃兵家常事……”
上官杰怒道:“你当真是狂的很,就这句话,就够你死一次了。”
肖寒月强忍下怒火,吁一口气,道:“阁下剑法可是二先生传授的吗?”
他忽然想到对二先生的了解,实在不多,如能多套问一些内情来,对敌之时,也好多有一些准备。
上官杰冷哼一声,答非所问的,道:“听说你的剑法很高明,只不知比起墨非子如何?”
肖寒月暗暗道:看来,很难由他口中问出什么了。略一沉吟,道;“在下的剑法造诣虽不如墨非子老前辈,不过,剑法却很实用……”
“什么意思?”上官杰右手断剑护胸,左手向外伸出。
一个身着蓝色劲装的年轻剑手,立时拔出背上的长剑,倒握剑尖,把剑柄送入了上官杰伸出的左手中。
上官杰借过长剑,才把手中的那一截断剑弃去,道:“中州四奇练剑数十的,但四十岁以前所学的剑法,犹如花拳练腿,近十几年来,咱们才算学到了真正的剑法,招数不多……”
肖寒月接道;“只有七招吧……”
上官杰道:“不!只有五招,那已经很够了,取人之命,一招足矣。”
肖寒月心中付道:“七煞剑招,明明是七招,他怎么只有五招,难道,这是另一种剑法不成?但又为什么和七煞剑招那般相象呢?这武林之中,当真有一个和师父相同的聪明人,创出了另一套剑法……”
上官杰手中长剑突然一挥,打断了肖寒月的思绪,接道:“老夫这一剑,断你右手。”
长剑一闪,斩向右腕。
肖寒月看剑势来路,颇似七煞剑招中“浮云掩月”这一招剑法虚中有实,实有中虚,剑势攻袭之处,更是变化多端。
肖寒月身随剑动,退后三步,长剑却在身前划了一个半圆。
上官杰呆了一呆,顿觉剑势一空,只好收剑而退。
肖寒月没有反击,只是封住了对方的剑势。
原来,他要仔细地瞧瞧,这几人所使用的剑法是不是七煞剑招。
细察剑路,颇党相似,只是出剑的速度慢了一些,剑势的变化少了一些,不禁心中大感奇怪。
上官杰吸一口气,长剑平胸,也学肖寒月一样,长剑在胸前划了一个半圆,道:“好啊!你不子果然不错,竟然封住老夫这一剑。”
这时,沈沧、成英、韩成方三个人,六双眼睛都在看着肖寒月,脸上是一片凝重的神色。
肖寒月长剑斜斜举起,高声说道:“且慢出手,听寒月一言。”
事实上,肖寒月那举手的剑式,已经把上官杰的攻势封住了,就算肖寒月不叫停手,上官杰这一剑也是攻不下去的。
韩成方道:“三哥,听听他要说些什么?”
上官杰长剑一沉,剑尖指地,道:“说吧!”
肖寒月道:“看阁下的剑法,颇似剑帝之学,你们师承自……”
“咱们听过剑疯子的大名,不过咱们练的这剑法和他无关……”
直呼剑疯子的名讳,显然不敬,但肖寒月仍然强忍了下去,道:“四位的授业恩师,是不是一个残废的老人?”
上官杰道:“你在胡说些什么?”
肖寒月已确定了他们不是全剑帝的传人,那自然不是自己的师兄,心头一宽,哈哈一笑,道:“好!你现在可以出手了。”
白玉仙回顾了常九一眼,轻轻吁一口气,道:“这真是从何说起?”
常九道:“唉!我一直担心他们叙上了同门之谊,这档子事,就麻烦大了。”
但见上官杰长剑一起,突然刺出一剑,快速绝伦的一剑。
肖寒月挥剑一挡,响起了一声金铁交鸣,余音未绝,上官杰突然冷哼一声,向后疾退。
鲜血喷洒,上官杰的左臂上,被削下了一片肉来。
没有看清楚肖寒月的反击,那反击的剑势,实在是太特别了,快得目不暇给。
肖寒月冷然一笑,缓缓说道:“肖某已手下留情的了,希望诸位能据实回答在下几句话!”。
上官杰右手长剑一招,十个穿蓝衣的剑手,突然一齐拔出长剑,缓缓向上围来。
沈沧突然上前一步,道:“三弟且慢!”
上官杰道:“大哥有何吩咐,受伤之辱,岂可不报?”
沈沧道:“稍安勿躁,我要和他谈几句话。”
上官杰忍气退下,韩成方立刻帮他包扎伤势。
沈沧目注肖寒月道:“你真是剑帝的传人?”
肖寒月道:“不错……”
沈沧接道:“剑帝现在何处?”
肖寒月道:“他老人家如云中神龙,来时自来,去时自去。”
沈沧道:“看你剑法路数,和我们所习的颇有相似之处,原因何在?”
肖寒月道:“肖某也在奇怪,彼此之间并非源出一门,何以竟会有如此相似之处?”
沈沧冷笑,道:“你如真是剑帝门人,可否把他的形貌说出来?”
肖寒月道:“那有何难?恩师形貌,早已深印我心……”
常九急急叫道:“肖兄弟,可快些住口。”
肖寒月微微一怔,道:“为什么?”
常九道:“何不让他们先说?”
沈沧道:“谁先说,还不都是一样?”
常九道:“不一样,你们的剑法,虽然是模仿剑帝之学,其间仍有差别,事实上,剑法练到某一种程度,处然会有一些大同小异之处。”
沈沧冷笑一声,道:“就算肖寒月的剑法,稍快一筹,但我们中州四奇,加上四十个配合的剑手,如若合力一击,取他之命,岂不是易如反掌。”
常九呆了一呆,答不上话,心中忖道;这话倒也不错,中州四奇再加上四十个剑手相助,肖寒月能不能对抗这许多高手的围攻,实是很难预测,看他和上官杰动手的情形,的确是快剑劲敌,如若肖寒月真被他们围杀困死,我要如何面对郡主?不禁回望着白玉仙。
白玉仙摇头,苦笑一下,道:“常兄的心事,小妹明白……”
常九接道:“肖兄弟是一个极重师道大伦的人,如若他们叙出了同门之谊,只怕……”
白玉仙接道:“真要如此,那就在劫难逃了。”
事实上,肖寒月如若无法阻挡中州四奇和这批剑手,现有在场的人,心中都明白,今日势必要战死于此了。
肖寒月已听出他们心中的顾忌,哈哈一笑,道:“常兄,白姑娘,但请放心,他们的剑法,虽然和我有类似之处,但仍有很多不同的地方,我不相信他们是家师的传人。”
沈沧冷冷说道:“你几时学会七煞剑招的?”
肖寒月一顿,道;“三年之前……”
沈沧道:“我们在十几年前已经练了这些剑招了,那时,你还在讶讶学语吧?”
他态度忽然大变,颇有和肖寒月攀论同门之谊的用心了。
但论此师伦大道,常九和白玉仙自是不便多开口,只好默然不语。
个中的真假,只有让肖寒月去判定了。
这时,突闻一声长啸传了过来。
墨非子道:“闲云大师的啸声。”
肖寒月冷肃地说道:“诸位请听我一言,那一个不肯听从的,肖某从此和他断情绝义,不再论交。”
他为人一身和蔼,从未说过如此激烈之言,都不禁听得人人一怔。
又一声长啸传来。
肖寒月道:“诸位立刻回头,冲向湖畔,此地由我一人拒敌。”
在场的人都是老江湖了,已知肖寒月的用心,立刻转身疾奔而去。
只有朱盈盈还站在原地未动。
沈沧一皱眉头,并未追赶。
但四十个剑手都已田两侧延伸过去,采取了包围的阵势。
肖寒月看了朱盈盈一眼,道:“你为什么不走?”
朱盈盈道:“总要有一个人留下来陪你呀!”
肖寒月道:“你可知道,这一战,我胜算很小……”
“我知道,他们那么多人打你一个……”
肖寒月接道:“你留下来,反而使我分心,我们的生机岂不更小了!”
朱盈盈黯然一叹,道:“我如一人独行,危险不是更大,再说,“‘银月飞霜’也许能对你有些帮助。”
肖寒月目光一亮,道:“盈盈,那上面记述的施用方法,可都练习熟了?”
朱盈盈道:“练熟了,而且,这结时间内,我一直都在想一件事?”
这时,红、黄、蓝、白,四队剑手,已然分布四方,四十个剑手也逐渐散开,成了合围之势。
四各服色,交错而立,看上去有一种莫名的诡异,剑光映日,却不失堂堂正的气势。
这是正、奇兼具的剑阵,剑阵布成,立刻涌出了一股浓烈的杀气。
朱盈盈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肖寒月十分温和地笑一笑,道:“不要怕……”
朱盈盈嫣然一笑,接道:“我不怕,我有肖大哥在身侧,我什么都不害怕。”顿觉压力消失,勇气百倍。
肖寒月道:“好!说下去,你刚才一直都在想一件什么事?”
朱盈盈道:“我在想,如若用‘银月飞霜’配合你的剑法,定能使它的威力更大。”
想不到这个娇娇小郡主,竟然在连香血战中,还能保持镇静,思索这件事情,早有生死与的决心。
这么乖巧的小姑娘,倒值得人去关爱疼惜了。
肖寒月试探地问道:“那你想通了没有?”
“想是想通了,史是你出剑太快,我不知道能不能配合得上,要是……”
突然住口不说。
肖寒月道:“要是什么?怎么不说了。”
“我说了,你可不许笑我。”
“不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笑你的。”肖寒月用鼓励的口气。
朱盈盈道:“我发觉了‘银月飞霜’如能配合别人的兵刃运用,威力就可增强很多,我很留心别人的剑法,大致上都可以配合得上,唯有大哥的剑法,我深觉吃力,因为太快了,我一直……”
“不要紧……”肖寒月道:“我以后出剑慢一些,你试试看。”
朱盈盈欣慰的点点头。
肖寒月口中虽然说得温柔,那不过是给她一些安慰罢了,心中可没有把握。
朱盈盈真能配合他的剑招吗?肖寒月怀疑着。
而朱盈盈却信心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