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尊者”邵力杰,手中一只长剑,二十年前便感震关外,历经大小战役数百砍,从未有过败绩,他也为长白派立下了汗马功劳。
雷天风对此人的了解仅此而已,还是方纯白前几天告诉他的。至于邵力杰的师门和剑法,雷天风丝毫不知。
见雷天风打量自己,邵力杰道:“雷天风,你可答应和我比剑?”
雷天风点点头,道:“我答应你。不过,我想知道,你为何一定要在今日同我比剑?”
“因为我担心会错过这个机会!”
“我似乎听不大明白。”
“好,我告诉你,你可能随时会死!”
“嗯,有这个可能,比如今天。”
“不!今天你不会,我料定死的必是‘黑风七星’,不是你,否则我不会在这里等你!”
“你是说有人要向我下手?”
“随时有这种可能!”
“所以你提前来找我比武?”
“正是。”
雷天风默默点了点头,右手一扬,邵力杰会意,将长剑递了过来。
“不知此刻是否趁手?”邵力杰道。
雷天风手抚长剑,悠悠道:“长白寒铁,海南乌木,长三尺五寸,宽一寸七分,如果雷天风没有看错,此创本是辽东‘白虎寨’寨主乌尔泰所有,名叫‘银天玄地’!”
邵力杰点首道:“好见识!此剑正是乌尔泰的‘银大玄地’!不过,那是三年前,因为乌尔泰不配拥有此剑,我便将它请了来。”
雷夭风道:“乌尔泰的‘三方四正五斜’剑法,称得上一流,阁下既能手刃乌尔泰,夺下此剑,足今天下使到之人望而生畏!”
“谬奖了。”邵力杰道:“说天下之人,邵某不敢有此狂想,至少雷天风不算其内!”
雷天风微微一笑,道:“你打算如何比法?”
邵力杰道:“剑之道,不在其华丽,而在于意彻,三剑之内,足可分出高低!”
“就比三剑?”
“三剑足矣!”
“好,我同意。”
邵力杰点了点头,向后退了两步,与雷天风相距一丈六七站定,右手缓缓抽出腰间的宝剑,左手一松,剑鞘落在地上。
“雷天风,我还有一句话。”
“请讲。”
“这三到,我会尽全力而为之,希望你也如此!”
“我同意。”
“三剑之后,若是我邵力杰倒下,这两只刻务必请你收下!”
“为什么?”
“因为只有能使邵某倒在他刻下之人,才有资格拥有此剑!”
“我答应你。可如果是我倒下了呢?”
“很简单,你的天龙划归我!”
“好,就这样!”
雾,终于散尽,幽静的松林显得缀淡,似乎天地间的光辉,仅已凝聚在这两只剑上。
二人四目相对,似乎都在揣摸对方的心态,从心理上抢到先机。
两只不朽的剑。
两个光明磊落的武林奇杰。
这本是一场轰动武林的生死比武,然而周围却没有一个旁观者。
蓦地,邵力杰脚下一动,剑已破空刺出!像一团白云,又似一道闪电,雷天风看到剑光的同时,便领略到森森的剑气!身子微侧,雷天风的剑已出手,怪异地一卷、一翻、一带,只是“铮”地一声清跪龙吟,两封乍合乍分,二人一错,刚好交换了位置。
“好一招‘三星戏残月’!”雷天风惊道:“阁下使的是‘星月剑法’!莫非你是文天国文老前辈的传人?!”
邵力态冷冷道:“不错,‘鹿仙’文天国,本是邵某的恩师,那还是二十五年前的事。
哼,我还要问你一句,你刚才使出的‘春风戏柳’,本是武当派‘两仪剑法’的外支,阁下总不会是武当派的俗家弟子吧?”
雷天风微微一笑,道:“当然不是。”
“那你为何不用‘四方居上’的独家创技‘神龙天霸剑’法’?”
“既然是比武,讲的只是一个‘胜’字,又何必计较剑法?况且,武当派的‘两仪划法’几百年自立武林,并不辱技文老前辈的‘星月剑法’!”
邵力杰点了点头,又道:“你说的有道理,不过,我还是想见识一下‘四方居士’借以独步字内的‘神龙天霸剑法’!”
雷天风道:“当然可以!”
邵力杰始剑拱手道:“多谢!”
“谢”字刚落,邵力杰手腕一转,银光暴吐七尺,一招“屋月无奇”,刺向雷天风!这是“星月剑法”中的一记杀招,意在暗渡陈仓。眩目的剑光似是自上泻下,而剑锋却是切向对手的小腹!雷天风手腕陡然翻起,身子同时跃起,郡力杰剩向对手小腹的长创凌空一转,一道白光,横扫对手的小腿。
突然,邵力杰只觉眼前出现三条焰丽的银带,一条投向自己的长剑,一条未向自己的左助,而第三条似乎是刺向自己的咽喉!邵力杰纵身掠起,手腕再翻,长剑穿过对手的光带,刺向雷天风的前胸!“嘶!嘶!”
两下帛裂之声,剑光骡失,飞起的二人同时落地,背对背相距一丈站立。
“雷光风,你赢了。”邵力杰冷冷道。
雷天风转过身来,道:“你我只比了两把,输赢未定。”
邵力杰缓缓转身,侧目看了看自己前胸处的伤口,拾首道:“你的剑尖离我前胸五寸,剑气伤我‘赡中’,而我的长剑本欲伤你‘天突’,却只擦破你的右肩,公平的讲,是我输了。”
雷光风暗自佩服邵力杰的光明坦荡,他心里清楚,对手刚才已破解自己的“三龙寺魂”,若不是凭措剑气,自己恐怕难以抢到先机。想到这里,雷天风摇头道:“阁下的气度风范,实令雷天风佩服,凭心而论,这一招并未分出胜负,你我还有一次机会。””
郡力杰道:“刚才咱们讲好,只比三招!”
“不错。”
“可三招已过!”
雷天风一怔。
邵力杰接道:“第二回合,你确实只用了一招,可我用了两招,头一招是‘星月无奇’,第二招是‘七星赶月’。
既然三招已过,我已没有资格向你出第四招!倘若阁下执意要比,邵力杰宁愿弃剑,站在这里承受阁下的一剑!”
雷天风沉默片刻,道:“江湖之中,像阁下这样光明坦荡的人实不多见。不管今后你我是敌是友,雷天风都不会忘记今日之事。”说着,将手中的“银天玄地”一倒,手握剑尖,将剑柄递给邵力杰。
“不,这只剑已不属于我。”邵力杰冷声道:“雷天风,你我后会有期。”说完,转身就走。刚走出几步,突然想起什么,回首冲雷天风说道:“雷天风,记位我刚才的话,从现在起,你要处处小心,随时会有入朝你下手!”
雷天风抬剑拱双拳道:“多谢了,雷天风自当铭记!”
邵力来已经走远,是朝着洛阳城方向走去。
雷天风久久忙立,望着邵力杰的背影。终于,邵力杰的白衣一闪,消失在松林尽头的拐弯处。
起风了,雷天风的衣角被春风荡起,发出“啪啪”的轻响。雷天风依旧仁立着,宛若一尊雕像。
微风带来了花草的清香,也带来了血腥,最后带来了少女的哭喊声。
雷天风回首,看见一行人朝这边走来,有宋钦、了尚、胡岳、孟夕,还有了尚大师带来的四个“罗汉堂’弟子以及七八个“白风帮”的人。
这些人远远地停了下来,因为他们发现了地上的几具尸体。
雷天风双眉紧锁,因为他发现了自己刚刚放走的小姑娘,正被一个大汉揪着,小姑娘不服气地哭叫着,可无论如何挣脱不开。
宋钦看到了雷天风,立即明白“黑风七星”是如何倒在了这里。
雷天风走了过去,与宋钦略微见和,旋即冲揪住小姑娘的大汉道:“你把她放了!”
大汉一愣,有些不知所措,扭头看着宋钦。
一旁的孟夕忙道:“雷大侠,她是‘黑风七星’老大郎克山的女儿,还口口声声说要杀了你,替父报仇!”
“我知道。”雷天风道:“可她还是个孩子,将来她若练好武功,我会等着她来复仇!”
小姑娘咬牙道:“雷天风!你等着吧!我总有一天会来找你!杀了你……”
“大胆!”揪住小姑娘的大汉喝道:“你小小的年纪,知道在对谁说话!”说完,冲雷天风讨好地一笑。
“放了她!”雷天风又道。
大汉又看了一眼宋钦。
“照雷大侠说的做。”宋钦道。
大汉终于松了手,小姑娘有如一只兔子,“唆”地一下钻进了树林。林子深处传来小姑娘的喊声:“雷天风……我早晚要杀了你……”
小姑娘的叫喊声,自然没人理睬,人们早已四下散开,寻找林中的尸体。其实,除了郎克山,雷天风并未看清死在自己掌下的是何人,不过他知道,死者一共七人,按理说应该就是“黑风七星”。
不一会儿,寻找尸体的人纷纷回来。
宋钦道:“孟夕,尸体全在?”
孟夕点头道:“师父,‘黑风七星’中的六人均已伏法“怎么是六个?”雷天风道:“我记得对手一共有七人,莫……非这第七个人没死……”
孟夕的脸色极为难堪,嘿张了张,却没吐出半个字。
“孟夕!究竟是怎么回事?”宋钦看出孟夕心里有事,沉声问道。
孟夕用舌头添了一下嘴唇,嗫嚅道:“师父,死者确实有七个,只是……”
“只是什么?”宋钦沉了脸。
“只是,这第七个人并非是‘黑风七星’中的一个!”
“哦!”宋钦一怔,道:“是谁?”
“是我帮派往小黄庄的眼线单小五!”
宋钦身子微微一颤,半晌自语道:“难道说我白凤帮真的出了奸细……”
胡岳扭头问孟夕:“孟堂主,单小五来小黄庄,是谁派的?”
盂夕低首道:“回胡先生,是我派的。”
宋钦沉声道:“孟夕,你可知此人可靠?”
孟夕道:“师父,单小五入帮已有十年,再说,他本人便是在小黄庄长大,我当时以为,派他来小黄庄监视‘黑风七星’最为合适。”
宋钦冷哼一声,道:“单小五通敌例在其次!”用手一指不远处的陷阱,接道:“可这样一来,险些害了天风的性命!”
孟夕低着头,不敢再看师父。他知道此事的严重性,若是真的因为自己用人失误而害了雷天风,就算自己是宋钦的弟子,宋钦也绝不会原谅自己。
雷天风道:“多谢来帮主搐爱。适才雷某太难不死,确实有些侥幸,这个圈套,本是‘黑风七星’事先作好的,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为我专门准备的?”
宋钦听出他话中有话,想了想道:“恐怕不会吧?单小五既然通敌,‘黑风七星’必然有所准备,他们明知我们会来,而且这条路是洛阳至小黄村的最近一条,自然会在这里伏击。只是他们没想到,我们是绕南路进的村,他们在此偏偏等到了天风你!”
雷天风微微一笑,冲胡岳道:“胡先生熟读兵书,深得用兵之道,雷天风有一事不明,还望先生指教。”
胡岳手捋胡须,谦虚一笑,道:“雷大侠既为‘四方居全’的弟子,一定深得陈前辈的教诲。陈老前辈不但武功天下第一,文稻武略也无一不精,在他老人家的高徒面前,胡某绝不敢受‘指教’二字。雷大侠有话请讲,胡某一定尽力而为便是。”
这几句话说得不卑不亢,字字站得住理,连雷大风都不得不暗自点头。
“胡先生,”雷风天道:“右人云:“兵之形,避实而击虚’,以胡先生看,‘黑风七星’面对来帮主、了尚大师和在场诸位,是实是虚?”
胡岳道:“当然是实。”
雷天风点点头:“既然明知不是对手,‘黑风七星’应当避而远之才是。”’胡岳微笑道:“雷大侠所谈的用兵之道,适用于你我,而不适用于‘黑风七星’。”
“哦?”
“雷大侠可曾记得古人还有一句话,‘知彼知己者,百战不殆;不知彼,不知己,每战必殆。’而‘黑风七屋’便是这后一种人。”
众人闻听,频频点首赞同。
胡岳接道:“‘黑风七星’原在祁连山,十几年来在方圆千里从无真正敌手。初到中原,他们便一举截杀了朱帮主的‘十六白骑’,’可谓过于风顺!人若是过于顺利,必定会产生错觉,产生狂短,目空一切。正是在这种狂想和错觉的驱使下;‘黑风七星’并没将我等放在眼里!”略顿一下,又道:“当然;如果他们知道雷大侠也要来,或许会畏惧三分!”
雷天风冷冷一笑.道:“因此他们便在此挖了炕.插上两根竹子;等着全歼诸位?”
胡岳微笑不语。
宋钦陷入沉思。
了尚大师洪声一笑,道:“阿弥陀佛!我说你们打的是什么哑谜?既然‘黑风七星’已然伏法,‘十六白骑’的公道已经讨回,还扯什么兵书不兵书的!”
雷天风心中暗忖:“了尚大师,这里的谜我雷天风解不开,本想求教于你这有道的高僧,谁想……唉!”
正在这时,远处走来几个人,为首一个黄袍老僧,正是少林寺戒律院主持,了尚的师弟了空大师。
宋钦赶忙问道:“大师,不知在庄内又发现了什么?”
“无量寿佛!”了空高领一声佛号,道:“在‘黑风七星’住过的院子后面,贫僧发现了一具尸体,身边还有两把铁斧……”
雷天风暗忖道:“看来,这死者很可能便是‘黑风七星’中使双斧的那位……”
他并不知道死者叫陶深仁,更不知道陶深仁的真正死因是陈江月的那一脚所致,而并非被人在小黄庄杀死。
雷天风、宋钦一行人回到洛阳城时,已近正午时分。
入西门不远,雷天风便与众人告辞,向北拆去,他仍不放心在海棠书院的江月和云婷。
很显然,云婷的身世已经无法再保密,因此,杀害“水上飞”霍老三的凶手绝不会放过云婷。霍云婷的武功远远高于江月和姣姣,有一定的自保能力,只是她初入江湖,阅历太浅,随时可能遭人暗算。再者,欲杀云婷的人并非是普通的武功高手,就算是自己亲自出手,恐怕也不敢说成竹在胸。
刺杀云婷的怎么会是一个和尚?搭救那和尚的人又是谁?“一指天禅”,本是佛门的一项绝技,听说少林派七十二技上便有此武功,只是一百年前,少林掌门梧能大师摔死后,此技便从此失传。时隔百年,江湖上对此技早已淡忘了,怎么这个神秘和尚竟会此技……
他又想起了被上任少林掌门逐出少林的了觉。
威和大颇为何要将了觉逐出少林寺,这在江湖上始终是个谜。少林寺寺规极严,这个谜,也许只有了尚大师心里清楚,可俗话说的好,“家丑不可外扬”,了尚就算知道底细,又怎肯轻易向自己透露?如果了觉的被逐出门与“一指天禅”有关,那么行刺云停的和尚极有可能便是了觉。果真如此的话,了觉又怎么同霍老三的死扯在一起的呢?
也许,应该将这件事告诉了尚,或许可以从他那里得到些线索……
雷天风边想边行,不一会儿,已经来到了城北闹市。
邵力杰给他的宝剑“银天玄地”不带剑鞘,他身上也没有挂袋,只好威卞一件内衣包好,拎在手里。
街上的行人熙熙攘攘,人头攒动,除了本城的百姓外,还夹杂着不少外地来的游人。沿街的酒楼饭铺此刻最为热闹,人们走在街上,便可嗅到那诱人的酒菜淳香。
雷天风开始感觉到饿了。从昨晚到现在,他颗粒未进,见路边有卖烧饼的,便买了两法烧饼,准备一边走,一边填饱肚子。
就在这时,路对面跑过来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孩,雷天风一见小孩的眼神,便知道他是来找自己的。
“你可姓雷?”小孩问道。
雷天风点点头,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姓什么?”
“是一个人告诉我的。”
“哦?你可知他是何人?”
“不知道,他只说他姓霍。”
“姓霍?”
“嗯,他给我一块碎银,说是让我来找你去见他。”
“他在哪儿?”
小孩用手一指前方不远处的五味楼:“他就在那儿,在二楼等你。”
雷天风用手拍了拍小孩的肩头,道:“你去吧,我会去找他。”
小孩没动,两只大眼睛眨了两下,望着雷天风,像是还有话说。
雷天风突然明白小孩不走的原因,笑道:“你看,我倒给忘了。”从怀中掏出一块碎银,放在小孩的手里。小孩笑了,走路都是连蹦带跳的。
雷天风走过五味楼,径直上了二楼。
刚刚跨上楼梯,迎面来了一个小伙计,笑脸道:“老爷可姓雷?”
“不错。”雷天风道。
伙计用手一指二楼的包间,又道:“雷爷这边请,霍老爷正等着您呢。”说完,伙计抢先走到包间门前,将门帘挑起,恭身候着。
雷天风没急于进去,而是先将二楼的情况扫视了一遍。
五味楼在洛阳称得上是上等酒楼,来此吃饭的大都是本城的富人和有钱的游客。此时在二楼吃饭的人,也不外乎这两种人。
见没有异常,雷天风迈步走进了包间。
眼前正坐着三个人,一男二女,三人面前是一桌丰盛的筵席,足够三十个人吃的。
雷天风认识三人中的一泣,此人便是霍云婷的二叔,无毛胖子霍冲。霍冲的这副长相,只要瞥上一眼,恐怕让人一辈子都忘不了。霍冲两旁是两个浓装艳抹的女子,不知霍冲从哪儿找来这么两位,八成是小巷中的二流妓女,到这儿陪他喝酒。
霍冲的背后便是临街的窗户,他也许正是从这里发现了街上的雷天风。
“嘿嘿嘿……”一句话木吐,霍冲先是一阵好笑,足可让正常人起一身鸡皮疙瘩。
雷天风对此人可以说是厌恶透顶,可他也知道,霍冲身上一定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他需要进一步了解此人。
“哦?原来是霍前辈!”雷天风说着,冲霍冲走了过来。
霍冲听雷天风尊称自己前辈,先是一怔,随后眉毛一展,嘻嘻笑道:“你们听见了?连人称的‘中原武林第一杰’雷天风都叫我前辈,老夫没吹牛吧?嘻嘻……”
左边一位稍胖的女人轻轻持了一把霍冲那过于充实的鼻子,嚷声嗲气道:“哟——谁说你不行啦?我们姐妹都说了,像您这岁数,能有昨夜那精神头儿,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能相信?”说到这里,胖女人冲雷天风飞了媚眼,粉腮微微一红。
雪天风只觉得恶心,心想:“像这样的女人.竟然也知道睑红!”
另一位瘦女人也不甘落后,轻轻推了一把霍冲道:“姐姐说的是,瞧瞧您老人家的这张脸,哪像是七十五岁的人呀’照我看呀,您倒像是六十几岁的人呢……”
霍冲猪肝似的脸一沉,喝道:“谁告诉你老夫七十五岁啦?”
瘦女人一怔,道:“不是您老昨夜……”
“呸!”霍冲呻了一口。
胖女人忙道:“妹妹,全怪你听错啦!霍爷昨夜是说,他老人家今年才五十七岁!”
瘦女人干笑一声,急忙给霍冲斟酒。
霍冲狠狠瞪了她一眼,转脸冲雷天风嘿嘿一乐,道:
“雷大侠,你快请坐,霍某今天高兴,就在这儿与雷大侠痛饮几杯!”
雷天风谈谈一笑,道:“不必了,我刚吃过饭,你有什么话就请说吧。”
霍冲一阵怪笑,说:“雷大侠既然不肯赏脸,霍某也没什么话说。”缓缓咂了口酒,眼睛一眯,不怀好意地道:
“怎么样,云婷那孩子,还趁你的心吧?嘻嘻……”
雷天风冷笑道:“顿劳你操这份儿心,云停现在很好。”
那是自然。”霍冲朝身旁的两个女人挤了挤眼,道:
“一个如花似玉的黄花闺女跟着雷大侠这样的人物,那还错得了?嘿嘿……”
两个女人一听此话,撒娇地贴在了霍冲的身上,眼睛却上下瞟着雷天风。
霍冲抬首道:“雷大侠,云婷归了你,咱们俩儿说好的那件事情……”
雷天风瞅了一眼他身边的两个女人,沉声道:“这里讲话,恐怕不大方便吧?”
霍冲想了想,冲身边的两个女人嘿嘿一乐,突然两手一分,点向二人睡穴,两个女人娇吟一声,从座位上滚了下去.翻倒在地上。霍冲一阵得意的奸笑,扭头冲雷天风道:
“雷大侠,这样更方便些。”
雷天风暗骂道:“这家伙真不是人!难怪他对云婷如此歹毒!”
霍冲又灌了几口酒,喷着酒气道:“怎么样,现在可以说了?”
雷天风拉了把椅子坐下,想了想道:“我雷天风向来不做不清不白之事。你让我去杀宋钦、毁掉他的龙王印,究竟是为了何事?”
“这……”
“如果你不讲明白,我不会去做!”
“雷大侠,事成之,后,我一定会告诉你,而且你也能得到不少好处!”
“不行!别的事或许可以商量,但这件事不行!”
“为什么?”
“因为我不敢保证能活着回来!”
“这是哪儿的话?”霍冲又喝了口酒,道:“凭你的武功,怎么会对付不了一个宋钦?
再说,宋钦对你根本没有提防,他在明处,你在暗处,只要拢个机会下手,肯定万无一失!
倘若事情作得干净,又有准会知道是你下的手?就算万一走露了风声,咱们也没什么好怕的!”
雷天风冷笑道:“杀了宋钦,毁了龙王印,可是冒天下之大不违!就凭你我,难道菱对抗天下武林?”
霍冲打了个酒嗝,接着脑袋道:“不会不会!到了那时,这武林的半壁江山已然蛀霍,我怕他个吊!”
雷天风听出他话里有话,故意激道:“我看,你的酒是不是喝多了,说起话来已经一点不着边际!”
“什么?喝多了?”霍冲用手一指桌子上的酒坛,斜眼道:“就凭这一坛‘杏花村’,还放不倒我霍某人!”
雪天风微微一笑,道:“看来你真喝多了,愈是醉酒之人,愈说自己没醉。”
霍冲眯眼道:“雷天风,你也用不着激我!来,霍某今天要喝给你看!”说着,抱起酒坛,头一扬,真地“咕略咕略”喝了起来。
雷天风就看着他喝,只有他彻底喝醉,方能吐出真言。
“平!”
酒坛子回到了桌子上,听声音匣知道,坛子空了,刚才霍冲将半坛酒都灌到肚子里。
“好酒量!”雷天风赞道。
霍冲的眼睛已经红了,像个变种的兔子。
“这算什么!”霍冲的舌头卷了卷,道:“想当年我和霍展那老东西喝酒打赌,老子一气喝了三坛‘竹叶青’!”
“哦,那谁赢了?”
“当然是霍展那老王八羔子!这老东西一气喝了三坛半!他奶奶的!”
“你们赌什么?”
“赌什么?赌……”霍冲眨了眨眼,摇了摇头,似乎一时想不起来啦。
雷天风不想再听他吹什么喝酒,问道:“你刚才说,只要我杀了宋钦,毁了龙王印,这武林的半壁江山就要姓霍,可是真的?”
霍冲两眼直勾勾地盯着雷天风,舌头开始发硬:“当然……是真的!”
雷天风眉头微微一皱,疑惑道:“这话听起来太悬,我无论如何不信介霍冲脸皮抽动了一下,可能是在笑,用手指点着雷天风,道、“那好,反正……我快成了武林……武林盟主啦,就是告诉……告诉了你小子,也不怕……怕你造反!实话告诉……
你,宋钦手……手里的龙……王印,是……是……”
霍冲话到关键之处,突然发生了雷天风绝对意料不到的事情!刚才被霍冲点倒的两个女人突地从地上窜了起来,终界乎寻常的速度扑向正在指手划脚向雷天风叙说的霍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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