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天风回过身,见宋姣姣站在自己面前,像是要说什么于是作了个手势,示意她先不要讲,二人转身走出月亮小门。
“雷大哥,”宋姣姣急不可待地问道:“江月和云婷她们现在如何?”
雷天风将刚才在海棠书院发生的事如实叙述了一遍。宋姣姣听后凝思了半晌,终于抬首问道:“这么说,雷大哥是怀疑到他与此事有关?”说到“他”时,姣姣的手冲院内父亲的卧室一指。
“唉,”雷天风轻叹道:“我一直相信自己的感觉,不过这一次却出了错。”
宋姣姣道:“胡先生晚饭后一直同我爹在一起,我几次来这儿,他都在,守卫没有说谎。”叹口气又道:“雷大哥,我一直都很相信你对事物的判断,不过这一次……栽倒宁愿你的判断是错的。”
“姣姣,我明白你的意思。”
“我是替我爹袒心,如果雷大哥的判断是实,你知道我爹会多难过。”
雷天风点点头,微笑道:“好在今晚的事是我错了。”
略停一下,又道:“姣姣,后院的李老头,真的在宋府呆了三十五年?”
姣姣轻棋道:“看来你还刁不死心!李老头原是我爷爷的仆人,他是看着我爹长大的,你若是连他都怀疑,不如连我和我爹都一块算上好啦!”
雷天风笑道:“此话言重了,我只是想知道,李老头的武功如何?”
姣姣园听,禁不住“扑呼”笑了出来,道:“雷大哥,你想到哪儿去啦?李老头几十年来只是一个照料我爹生活的老仆人,哪里会什么武功?”
雷天风无可奈何地笑笑。
姣姣突然想起什么,花容一敛,道:“雷大哥,你可知道,信阳分堂堂主刘业带领‘信阳四虎’已经来了。”
“哦!什么时候?”
“大约在晚饭前后。”
“他们五人在路上没有遇到麻烦?”
“没有。听刘业讲,他们在洛南一百多里的小新镇,碰到了洛南分堂的人,看过我爹的飞鸽传书,便改道向东,兜了个大圈子,最后由洛阳北门进的城。这样,虽说时间晚了一天半,但好在没出事。”
雷天风静思片刻,抬首道:“姣姣,我先回去了。”
“为什么这么急?”宋姣姣两只美丽的眸子深沉地望着雷天风。
雷天风道:“方纯白还在等着我。”
宋姣姣会意地点点头,不再多问。
雷天风走了,姣姣望着他的育影消失,半晌才转过身来,朝父亲的卧室走去。
宋钦的卧室分里外两间,里屋是卧房,外屋是一间小客厅。
宋姣姣进去时,见父亲和胡先生正坐在客厅喝茶。胡岳经常来这儿,但很少与宋钦谈到这么晚,除非事情重大且紧急。
“爹,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休息?”姣姣略带责备道,其实她知道父亲有事,必须与胡先生商量。
宋钦微笑。
胡岳也在微笑。
“宋帮主,”胡岳笑道:“看来,你这个宝贝女儿对我有些不满意哩。”
宋钦哈哈一笑,道:“胡兄说的是,谁让我未钦有这么一位心疼爹爹的好女儿呢?”
姣姣把嘴一撅,半带撒娇地道:“爹爹有什么急事,非得夜里讲?”
宋钦道:“姣姣,你来的正好,爹正有话问你。”
姣姣一怔,似乎知道父亲要问计么,想了想道:“爹,你是不是想问白天的事?”
宋钦点点头,道:“听说天风已经回洛阳,你可曾看见过他!”
姣姣谣了摇头,可心跳得像只小鹿,长了这么大,她是头一次冲父亲撒谎。
胡岳微笑道:“你和陈江月一起出去找雷天风,陈小姐她人呢!”
姣姣心头又是一凛,旋即道:“江月她也回来了,不过……她说在这里住不惯,已回柳浪居去了。”姣姣的谎似乎编的很合理。
胡岳微微一笑,不再追问,扭头冲来钦道:“帮主,明天的行动,是不是就这样定了?”
宋钦迟疑了一下,他不知道此事该不该让女儿知道。到目前为止,知道此次行动计划的只有四人,他、胡岳、了尚大师和孟夕。
宋姣姣知道有些事自己不该多问,但胡岳刚才说的“行动”雷大哥肯定不知,因此她必须知道,于是问父亲:“爹,明天什么行动?”
宋钦道:“姣姣,此事与你无关,不知道也罢。”
“爹……”姣姣柳眉一扬,不满道:“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非要瞒着女儿?”
宋钦道:“姣姣,你怎么这般对爹讲话?当着胡先生,你也太……”
胡岳笑道:“帮主,姣姣又不是外人,咱们有什么说什么才是。”转首冲姣姣道:“你爹不是伯你知道,而是担心你知道后会跟去。明天的行动有一定危险,我的意思份最好不要去。只要你答应了,帮主一定会对你说。”
宋钦的心思,胡岳一向猜的很准,这次也不例外。
姣姣望着父亲道:“爹,是这样么?”
宋钦轻叹一声,道:“姣姣,你最近愈来愈不听话,总是一个人往外跑。爹真担心有一天你会出事……”
“爹,我答应啦!”姣姣甜声道。
宋钦一笑,扭头看了一眼胡岳。
胡岳笑了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明日一早,帮主要带人出城一趟。”
“出城干什么?”
“杀几个人。”
“谁?”
“‘黑风七星’!”
姣姣愣了一下,心中暗忖:“今天一早自己在桃花沟外与‘黑风七星’遭遇,险些遭到毒手。这么说,这七个家伙已回到了洛阳?”
见宋姣姣不语,胡岳道:“看小姐的样子,似乎见过‘黑风七星’?”
姣姣摇头道:“那倒不是。我只是听说,‘黑风七星’是杀害‘十六白骑’的凶手。”
停顿一下,又道:“爹、胡先生,你们都未曾见过‘黑风七星’,能肯定是他们?”
宋钦道:“不错,爹是没见过这七个人,可江松林还活着,他记得这几个人的模样特征,尤其是那个大头汉子!”
姣姣暗忖:“爹说的这个大头汉子,一定就是那姓田的家伙。”
宋钦接道:“明日一早,了尚大师将与爹同去小黄庄、了结此事!”
小黄庆在洛阳城西十二里,姣姣去挑花沟找雷天风时曾路过此处,因此不再打听。
正在这时,孟夕姚门帘走了进来,看神色便知有事情禀报。
宋钦站了起来,道:“孟夕,情况如何?”
孟夕道:“师父,据探子刚刚禀报,‘黑风七星’仍在小黄庄。据说其中一人还受了重伤,请了本村的郎中看过病!”
“哦?”宋钦回头看了一眼胡岳,又道:“孟夕,探子可说过是什么病?”
孟夕欲言又止,偷眼看了一下姣姣。
姣姣粉肥一红,想起陶深仁的伤本是江月那一脚所致,急忙道:“爹:我先回去啦。”
话未说完,人已跨出门槛。
已经是四更天了,海棠书院里静悄悄的。陈江月和云婷早已入睡,而前院书房的灯还亮着。
宋钦今天一早要在小黄庄对“黑风七星”下手的消息早已传到这里,传活的人当然是宋姣姣。朱姣姣没有回家家花园,而是和江月睡在了一起。
雷天风与方纯白对面坐着,中间是一张茶几,上面放着一壶浓茶,两只瓷杯。
此时的雷天风真有些糊涂了,如果说在宋府看到的情形使他感到失望,那么此时来姣姣带来的消息便使他深感困惑和震惊。
一难道真是自己判断错啦?
——不能啊……“十六白骑”的死,肯定是有人走露了风声!事情绝不会这样巧!——
可是……躺若是胡岳干的,那就是说他与杀害“十六白骑”的“黑风七星”是一伙的,而眼下却是胡岳设计围杀“黑风七星”,这又如何解释?
——如是胡岳看事情败露,以此来个丢卒保帅,也似乎讲不大通。“黑风七星”不是一般的小卒,在目前群雄对峙的情况下,他们的主子还不至于出临阵杀将的蠢事!可按此推论,自己以前的判断岂不要彻底推翻……
方纯白悠悠品了一口香茗,看了一眼正在凝思的雷天风,道:“雷兄,看来你还是想不出个头绪,是吗?”
雷天风点点头,道:“昨夜搭救那和尚的人,不是宋府的人,肯定也不是胡岳!”苦笑一声道:“看来,我真的钻进了死胡同。”
方纯白微笑道:“人到这时,只有一种解脱的办法。”
“哦?是什么办法?”
“睡上一觉。”
“睡觉?”雷天风摇摇头,道:“我很想足足睡上一觉,可不是现在。”
方纯白道:“这么说,雷兄心还不死,要亲自丰一趟小黄庄,看个究竟?”
雷天风道:“一个人若是走入了死胡同,总得想个办法退出来才是。”
方纯白道:“雷兄此番去小黄庄,方纯白不便同去,只想送雷兄一句话。”
“方兄请讲。”
“人心不古,对手不明,雷兄此去,谨防不测。”
雷天风点点头:“多谢方兄赠言。”
方纯白笑了笑,用手一指门外,道:“眼看天快亮了,雷兄还是早些动身,不然一会儿这三位丫头起来,雷兄恐怕就欲走不能了。”
雷天风起身道:“方兄说的是,天风这就告辞。这里的事就拜托了。”
晨曦。
远处传来一阵阵金鸡报晓声。离小黄庆尚有二里,雷天风已清晰地看到在内级然而起的炊烟,宁静而安详,仿佛是在告诉他:庄内无战事。
眼前是一片半里方圆的松树林,一条黄土小路蜿蜒穿林而过,只要过了这片树林,便到了小黄庄的村东口。从洛阳城到小黄庄,这是一条捷径。
雷天风迈步进了树林,一条野狗从林子里窜了出来,就站在他前方几丈之处,冲雷天风跳了龇牙。雷天风继续前行,野狗先是向后倒退了两步,随后将尾巴一垂,低嗥一声,转身钻进了树林。
黄土道边,长满了各式野花,树根下竖起一个个雪白的蘑菇,空气中散发着沁人心脾的花草清香和泥土的芬芳,雷天风深深地吸了口气,顿时觉得脚下轻快了许多。
不远处传来了一个少女的说话声:“爹!你快来,这有好多好多蘑菇哩!”
顺声音看去,只见路边不远处,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正在树下来蘑菇,二尺直径的竹篮里已经白花花地堆了不少白蘑菇。
小姑娘很专心,似乎没发觉有人从自己背后走过,两只小手忙个不停。
“小花!”林子深处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别光顾了采蘑菇,你娘让你带点儿野菜回去。”
“知道了,爹!”小姑娘低头喊道,往篮子里放的却仍旧是蘑菇。
看到这天真朴实的农家小姑娘,雷无风微微一笑,继续往前走。
一缕乳白色的晨雾悄悄钻进了树林,宛若一条美丽的纱带,境蜒绕树而过,顷刻间,树林里变得朦朦胧胧。
中原的清晨,这种景色并不少见。
雷天风仍隐约听到小姑娘用铁铲挖土发出的声音。
眼下雾不算太浓,他尚能看见脚下的黄土小路。
蓦地,雷天风突然脚下一空,身子“呼”地陷了下去!他本能地运气提身,脚底已然触到一样尖尖的东西!然而雷天风毕竟是雷天风,就在他脚底接触到竹尖的一瞬间,身子竟借着这点水之力拔了起来!像一只冲天丽起的大鹏,飞出陷讲!“嘘……”
雷天风身在半空,听到了一阵众蜂出巢般的厉啸之声。
凭经验,他知道这是一种针芒一类的暗器,而且数量极大!提气、纵身,一记“上天梯”,他将本欲坠落的身体又拔起一丈,数百只毒芒呼啸着掠过自己的脚底,好险!雷天风的脚底触到了一根松枝,他再次借力,向外纵去。毫无疑问,有人在暗算自己!但对手是谁,有多少人他并不清楚。临阵沉得住气,这是他一大长处,他十分清楚,眼下最要紧的是跳出对手为自己布置好的口袋,只有将敌人的布置打乱,才有机会进行反击。另外他也清楚,对手的武功不会高过自己,否则根本不必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法对付自己!雾更浓。
雷天风的身子落在三丈之外,一道灰色的身影破雾扑了过来!银色的刀尖!等他看清时,刀尖已离自己不到一尺!闪身、出掌!“砰!”
来人倒飞出去,没有惨叫声,因为他全身的骨骼仅已震碎,在空中飞行的只是一具尸体!雷天风已经很久没下过如此狠手,这一掌,他竟将凶狠绝伦的“阴阳百气功”用至九成!普天下武林,能接住这一掌的人恐怕已廖廖无几。
死人尚未落地,左右又出现了两个活人,是谁他看不清楚,不过他却看清了电闪般刺来的两只长剑!身子微撤,两手疾翻而出,“啪!”两只长剑同时被撤断,创柄落地,两侧的对手斜拣出去。
“嗖!嗖!”
雷天风手中的断剑电闪出去,随之传来两声惨嚎。
断剑刚刚出手,雷天风陡觉一股奇大的气流自身后排山镇海般朝自己压来!凭经验,他知道这是一个强劲的对手!身子疾转,雷天风看见眼前的浓雾被撞开一个七尺方圆的窟窿,一团黑风破雾而出。他首先看清的是对方的一对眼睛,恶鹰级的眼睛!随后便是一张脸,瘦而长,脸上的皱纹有如刀疤,透着血腥。
雷天风见过这张股,就在昨天早上,在桃花沟。此人便是“黑风七星”中的老大,“黑虎星”郎克山。
雷天风未动,倒不是因为他不愿与郎克山一搏内功,而是因为他突然发现自己的对手或者说最危险的对手并非是郎克山,他的左肋感觉到森森剑气,右肋也有同样的感觉!这种剑气只有武功内力达到一定修为的人方能发出,而最最阴险的是,自己两侧的敌人凭借着浓雾的遮掩引势待发,只要雷天风迎击郎克山,他的处境必将极为凶险。
郎克山的双掌已到,雷天风身子陡然一动,消失在浓雾之中。
林中静悄悄的,偶尔传来几声低沉的呻吟,看来刚才中剑的两个人还未咽气。
浓雾遮住了人们的视线,五尺之外便什么也看不见。这好比是将交战各方每一个人的眼睛蒙上,在这秆情况下,内功听觉便是生死胜败的关健因素。雷天风的内功远远高于“黑风七星”中任何人,因此这场生死之战的结果其实已成定局。
突然,浓雾中传出一声掺叫,紧接着是“扑扑”二声,又有两个人座声扑倒在地上。
凭感觉,雷天风知道对手还剩下两个人,他必须抓一个活日,以搞清事情的真相。
郎克山没有死,雷天风的目标便是此人。
忌地,他发现左面的浓雾旋动了一下,这是对方掠起时带动空气所致!雷天风毫不迟疑地纵身追了上去,他料定掠逃之久便是郎克山。
郎克山身在空中,陡觉身后有异,凌空一个疾转,两只铁爪“嗖”地横扫过来。
可惜他晚了!雷天风的右手已刺中他的“玉枕穴”,郎克山沉闷地“呃”了一声,身子一个前倾,伏倒在松软的黄土地上。
雷天风的双脚刚怯地,又猛然发觉身后有异,急忙一个侧闪,一道蓝影擦身而过,扑向前方的郎克山!就在这一瞬间,雷天风突然发觉不对,一记跨步,想拦住扑过去的蓝衣人,却晚了一步!“扑!”
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刺进了郎克山的后心,蓝衣人回过了头,惨笑一声,望着扑来的雷天风。
雷天风一下愣住了,伸出的手不知不觉又撤了回来。眼前的蓝衣人不是别人,正是刚才在路边采蘑菇的小姑娘!“怎么……会是这样!”雷天风的目光中泛出一缕凄凉,喃喃自语道:
小姑娘的两腮接着泪珠,双睁死死地盯着雷天风,咬牙道:“我恨你!你杀了我爹!我恨透了你!”
雷天风皱眉道:“原来他是你爹?可你为什么要杀他?”
“我没杀他!是你杀了他!我不愿意看着爹受罪,让你拆磨他!”
雷天风轻叹一声,暗忖:“没想到‘黑风七星’调教出来的一个未成年少女,竟会是这样……”
“我知道你是谁!”小姑娘又道:“你是雷天风!只可恨我没有本事杀了你,替我爹报仇!”
雷天风微微摇了摇头,叹道:“你死了爹,我对不住你你可以走了。”
“你真的肯放我走?”小姑娘不信。
“你赶快走吧,否则我放了你,别人也会杀你!”
“我会找你报杀父之仇!”
雷天风点了点头,转身走开。
背后传来了小姑娘的喊声:“雷天风!你记住,总有一天我会再来找你!”
雷天风觉得很累,头也不回地向东直去,他现在只想回去睡上一觉。
雾,渐渐散去,雷天风看见了透过薄雾散射进树林的晨光,也看见了一个人。
此人身穿一件雪白的长袍,中等身材,左手接任腰间的剑柄,背后斜挎一个细长的布包,双腿微叉,就站在自己两丈之外,可以说是横立在路的当中。由于是逆光,再加上未撤尽的薄雾,雷天风只能隐隐绰绰看出对方的轮廓。
“雷天风,我一直在此等你。”对方先开了口。
雷天风道:“这么说,刚才的事,阁下都看到了?”
对面的白衣人点了点头,道:“此事与我无干,不过我知道最后过来的人一定是你!”
雷天风道:“我好像从未见过阁下?”
“不,咱们见过面。”白衣人说着,又向前跨了两步。
这一回雷天风看清了对方的脸,白净的面庞,像个文士,只是一双眼睛放射出摄入的光芒。
“我肯定不认识你。”雷天风摇头道。
“你可以这么说。”白衣人点头道:“因为咱俩在唯一一次见面时我蒙着面。”
略加思索,雪天风道:“我想起来了,当时你正在为难我师叔。”
白衣人道:“我是不得已而为之!”
雷天风点了点头,道:“你找我何事?”
“比剑!”
“比剑!”
“对,比剑!我知道雷天风的掌功堪称一绝,可我还听说,雷天风手中的天龙剑更是独涉武林,鲜有敌手!”
雷天风淡然一笑,道:“只可惜,我今天已经没有这力兴致。”
白衣人道:“我知道你累了,不过我可以等,直到你恢复过来为止!”
“我没有带剑。”
“我带了两只,任你挑选一只!”白衣人说着,右手一扬,从背后抽出一只银灰色的长剑,托在手中。
雷天风双眉紧锁,沉声道:“访问阁下的尊姓大名!”
白衣人双眉微微一扬,道:“在下姓邵,邵力杰。”
雷天风闻听“邵力杰”三字,心头一凛,缓缓道:“原来是‘长白三尊’中的头一位,‘白雪尊者’邵力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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