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空挺掌挡下铜壶,同时顺势从窗户里电射而出,大喝道:“什么人?”
对面的房屋顶上,站着三名彪形大汉。
正从的大汉手握一只钢圈,站在两侧的两名大汉各执一把闪亮钢刀!
握钢圈的大汉冷笑道:“那小子居然能面不改色地接下火热铜壶,果然是火道中人!”
右侧大汉道:“不错!通知我们的人消息一点也不假!”
握钢圈的大汉跃下屋顶,直扑向怀空道:“好!就让我们‘火牛三怪’,看看人是不是‘炼铁手’的传人吧!”
话音甫落,从铜圈中向怀空吐出一口烈火!
熊的一声!就在握钢圈的大汉向怀空吐火之际,其余二怪也同时将手中的钢刀飞掷而出!
两把钢刀包抄而上,伊如一头吐火狂牛一般,直向怀空猛冲过来!
怀空冷哼道:“来得好!就以你们来试我初学的‘炼铁手’!”
来势汹汹,怀空随即逞运“御火吞天、以火克火”!
火劲澎湃,直向狂牛扑去。
狂牛顿时不敌瓦解!
与此同时,怀空连出三掌,各自击中三怪的面门!
一击便将三怪解决,怀空却无心恋战,借力一旋,人已如风腾上半空,身形旋转之间,目光更疾射周遭,搜索可疑的人卜
但一一一
没有!
在下面观看的人,尽皆凡夫俗子,市并之徒!
怀空飘身落地,一把抓住握钢圈大汉的衣领,喝道:“我问你!是谁引你们来的?”
握钢圈大汉抖抖索索地从衣袖里抖出一个纸卷,道:“我们……也不知道!只是有人…留书在我们房内!”
怀空接过纸卷,松开那大汉的衣领。
白伶也赶了过来,道:“怀空,到底是谁引他们来的!”
怀空将纸卷递给臼从伶道:“你看吧!”
白伶忙拆开纸卷,只见上面写着几行龙飞凤舞的小字:
火牛三怪:
在你们自称火道一流高手,却如井底之蛙!你们知不知道江湖十大艰辛奇功之一的“炼铁手”传人已在本镇的如意楼?还是快点夹着尾巴耕田去吧!哈哈哈哈!
看完,自伶又将纸卷还给怀空。
怀空也看过,道:“发信的人存心激他们试我的武功,我怀疑是大哥!”
次日清晨。
天刚刚亮,怀空便来到上次埋剑的地方,从那棵大树底下取出绝世好剑,久久凝视,自语道:“绝世好剑,你终于又重见天日了!我现在就带你去见你的主人!”
正要离开时,白伶却娇喘吁吁地急奔而来,道:“怀空!不得了!”
怀空忙道:“有什么事慢慢说吧!”
白伶伸手了擦额上的汗道:“刚才我醒来时,却不见了骆姑娘!找遍附近还找不到她!去口在她床上发现这封信,是留给你的!”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怀空。
怀空忙接过,一看,只见信封上写着三个字“怀空启”
字迹娟秀,如小仙的人一般!撕开信封,怀空小心冀冀地抽出信笺,展阅:“怀大哥,请恕小仙不辞而别!但我的尽里一直有些话想说,又说有勇气对你当面直言,唯有凭笔寄意。不知从哪个时候开始,小仙已发觉自己逐渐欣赏你,可惜……
情在心里口难开!我知道自己身世寒微,并不奢望什么,只求能够永远伴在你的身边,己是心满意足。
但自从经过狮王堡之事后,小仙终于明白,你的心里只有白姑娘!而白姑娘的心里也都有你!我更知道,你一直对小仙关怀备致,只是履行对我爹临终前的承诺。
我感到,我们三人如果再一起,不但会令你为难,也会令我自己难堪。长痛不如短痛,我决定自行离开。怀大哥,你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为我而内咎,也不要找我。愿你与白姑娘多多保重!”
“骆仙……你……太傻了……”
怀空看完小仙给他的信,喃喃自语着。
白伶道:“怀空,骆姑娘说些什么?”
怀空摇摇头,道:“没什么!一夜之间,相信骆姑娘还没有走远,我们快去找她!”
说罢,急展身形,飞驰而去……
阳光,透过树枝树叶之间的缝隙,照射在这片密林的地方。
火煞斜瞥了一眼小仙道:“神婆,你不留在怀空身边,岂不是将他拱手让给那白伶?”
小仙就是神婆,反过来说,神婆也就是小仙!
但小仙是假名,神婆才是真名!
神婆道:“火煞,你平生只专注于武学修练,不解温柔,又怎么会明白我此举的目的?”
顿了顿,朝路老头道:“骆老,你可知道我的用意?”
骆老头点头道:“我知道!当你愈接近、关心一个人的时候,他未必会在乎你!太过接近、太过关心,有时候反会令人遗忘!情形就像子女们,大都忽略了父母对他的关怀一样,这是人的陋习!
神婆,你现在的境况也是一样!无论你如何关心怀空,只要有白伶在,他永远也不会注意你的!”
神婆缓缓转过身去,背对着火煞与骆才能头1酋。
“不错!所以我才会突然自行消失!唯有如此,他才会体会骤然失去我的感觉!只要他心中有我,他便会逐渐难以接受另一个,甚至白伶……”
火煞打断神婆的话道:“以神婆你无上的权威,如果怀空真的不喜欢你,何不干脆把他干掉?犯不着为他费尽千般心思!起码是莫名其妙!”
骆老头插嘴道:“啼!火煞,感情岂像比武功?以武力得到的感情,神婆又怎么会稀罕?”
火煞怪笑道:“我相信,神婆已经对武功比试失去了兴趣!她现在只有兴趣挑战感情!”
说着,斜瞥了一眼神婆!
神婆却正陷入沉思之中……
龙门阵客栈,以龙门阵为名,缘于这里龙蛇混杂,怦如群龙布阵!
这里也是江湖黑白两道交易的集散地,因此在这一带极负名。
今日,就正有一宗大买卖。
一个是黑家寨寨主黑逵!
一个是白家庄庄主白水飞!
买家是白水飞,他要买的是黑逵的一柄碧水寒刀!
卖家当然是黑逵,他的刀要卖一千两黄金!。
现在,黑逵与白水飞就对面而坐,他们中间隔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那两箱一千两黄金与那柄碧水寒刀!
黑逵哈哈大笑道:“白庄主!你要的碧水寒刀已经奉上,货银两清,今日交易完毕!”
白水飞道:“慢着,我还要试刀!”
说着,从桌上拿起碧水寒刀,缓缓拨出刀鞘,向身侧的一只酒坛劈去!
“当”的一声,碧水寒刀立将洒坛劈成两半,坛里的酒,流了一地。
白水飞看了看刀身,只见刀身上沾有一层细小的水珠,皱眉道:“哦,有云碧水寒刀过水不沾!这柄刀是假的;”
黑逵摇摇头道:“不会吧?”
白水飞怒喝道:“妈的!你竟然敢骗我们白家庄?是活得不耐烦了吧?把黄金还给我?”
两箱黄金己给黑逵的手下抬走了!
黑逵冷笑道:“妄想!我们黑家寨向来货物出门恕不退换!”
“好!那就要你的命!”白水飞勃然大怒,眼中杀意四射,上刀将面彰的桌子劈得粉碎!
黑逵从身旁手下手中接过一柄朴刀,冷哼道:“我们既然敢出来行走江湖,也绝不好欺!”
今日交易,双方都驻集了大量人马!一言不合,大战立时一触即发!
掌柜及小二,也知道这次交易非比寻常,早已躲在柜台里面!
而其余的宾客也尽皆鸡飞狗走!
只有一个人,他仍旧镇定!
一一他,是一个新来的小二!
他冷漠的眼睛,正在注视着场中每一个人的招式!
每一个人的厮杀!
以及表现!
而这些表现包括——
恐惧!
死亡!
战败!
胜利!
白水飞不是黑逵的对手,不出几招,己被黑逵砍伤,跌坐在地!
黑逵仰天狂笑道:“哈哈!白老头!我骗你又怎样?你能奈何我吗?”
狂笑中,黑逵从怀里摸出一只金元宝,抖手掷向那个新来的小二,道:“小二!一切破烂算在我的帐内!还有替我收拾这些尸体!”
话音甫落,黑逵突然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嚎,他的胸膛,被人用一把刀从背后刺穿了!
除了以上种种表现,还有黑逵的-----
骄傲自满!
新来的小二盯着黑逵的尸体,喃喃自语道:“骄兵必败!这是你过于自满之过!胜与败,原本就在于一念之间!”
原来,这个新来的小二正是怀灭!
怀灭何以会甘心当上小二?
是不是因为败给步惊云后一撅不振,从此避世?当然不是!事实上,由于他自小天赋过人,早已超越同辈,他从来没有尝过失的滋味。
再者他长居铁心岛,鲜见江湖人那种不要命的厮杀!他明白,如果要技压江湖,就必须以另一种身份,去暗中观察种种江湖人。江湖事!他要从各种江湖人的斗争中,看清楚他的武功上的优劣!
更要切切实实地体会战斗中的五种感觉一
恐惧!
死亡!
战败!
胜利!
还有
骄做自满!
只有能完全掌握这五感,那他在战斗中将更全面,武功也会更上一层楼!
客栈中人影翻飞、剑影条条……
但,一滴,一滴,流了出来……
断臂,残肢肚肠,头颅,交汇成一条血河。
片刻功夫一切又都静止了。
仿佛这里,从未发生过什么。
唯有风带起血腥的恶臭,散在空气中——
龙门阵的杀戮无日无夜,因此在山后不远有一处乱葬发。
怀灭每一日都会前来这里暗中练功。踏着脚下无数败之者的骸骨!
在这里,他不但能吸纳那些失败者战心未灭的怒气,更从中深深体会一个道理,那就是只有强者,才可以行走江湖!
他将黑逵的尸体从龙门阵客栈一直扛到这里,将他扔在尸骨堆里,道:“一将功成万骨枯!弱者,根本不配留在江湖上!”
然后,他呆呆而立,心里默想道:“怀空!大哥很高兴你已经变强!但你且别得意!我一定会比你更强!
因为我有一颗不灭之心!
这个本来藉藉无闻的穷乡僻壤,自从传出步惊云在这里的消息后,已经不再平静。
河边的一块巨石上,坐着一个蓝衣人和一个青衣人。
蓝衣人正在摆弄着一张破;日的渔网。
青衣人则吧喀吧喀地抽着旱烟!
青衣人吐出一口烟雾,道:“哼!我们在这里已经等了一段不短的时间,不知道那步惊云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蓝衣人道:“不用着急!那厮已在这里住了十多年,相信他一定会再故地重游的!”
青衣人道:“嘿!当年步惊云为了帮助雄霸南征北讨,曾大举攻占我们铁血箭庄!铁血箭庄上下死伤无数,更在一夜之间化为灰烬!我们矢志报仇已有二十年了,想不到这魔头却在这里娶妻生子,过着如此安宁的日子!
虽说他曾经力战东瀛天皇,驱逐外侮,但江湖新一代只知道他这点半功伟绩,却忽略了他早年的杀戮恶行,实在功难补过,我们铁血箭庄上下所有人命决不能就此罢休!即使我们未必可以杀他,也绝不能让他再有安宁日子!”
蓝衣人道:“嗯!其实在这里等候他的人不止我们,还有其他各路人马己布下天罗地网!只要他一回来,势必一网打尽!”
青衣人突然惊叫道:“哦?有人?”
一阵狂风从二人面前急掠而过!
蓝衣人惊呼道:“啊!好猛的风……”
这时,风里传来一个小女孩子的声音。
“晴儿姐姐,这里就是我的家了!”
青衣人肃道:“咦?什么时候来了两个小孩子?”
蓝衣人道:“她说这里是她的家,莫非是步惊云的女儿?”
青衣人道:“快召集人马!”
蓝衣人点点头,如箭疾奔而去……
青衣人循看小女孩的声音望去,却见不知何时,又多了一男一女两个人。
男的步轻如风。长发、独眼!
蓝衣人暗忖道:“啊?怎么会……又突然多了两个人?但……这个人并不步惊云!
难道这个人是步惊云的当年的师弟聂风?但……聂风己江湖上销声匿迹多年,怎么会来到这里?”
步惊云的小屋前,小婷对聂风道:“聂叔叔,我进去看看爹回来没有?”
聂风道:“好吧!”
小婷推开木门,便进屋去了。
第二梦看了看聂风道:“风,想不到云大哥生死未卜多年,居然会在这里过着如此简朴的生活!这北水乡一片宁逸,挺不错啊!”
聂风点点头道:“嗯!相信这是云师兄一生最开心的日子!可惜,江湖恩怨却并没有忘记他!”
第二梦柔声道:“风,不用操心!云大哥武功盖世,其他人要伤他谈何容易?我俩不是尽本份好好替他照顾小婷,他两父女总有骨肉重聚的一日!
小婷又跑了出来,对守在门口的晴儿道:“没有人在家!”
“瞄——”这时,一只可爱的小花猫在墙角边望着小婷。
小婷忙奔了过去,抱起小花猫,抚着它的头道:“小花!你还在这里?”
与此同时,蓝衣人已召集了一大批铁血箭庄的人马,赶到步惊云故居的围墙外。
青衣人看了一眼为首的一名脸上有一道疤痕的大汉道:“老大!怎么办?”
老大道:“别理那么多!既然是步惊云的女儿就正好,先干掉再说!动手!”
原来铁血箭庄早在步惊云故居围墙外的地下布置了严密的陷阱,数十位汉子得令一同使劲将围墙下所有的巨木抽出!霎时整个地面有如排山倒海般向下崩塌!
这是一只短命的蚊子,可怜它刚刚飞到人的身上,就被另一个用双掌合力一拍,拍成了肉酱,一点鲜血也没有,因为这是一只空着肚子而死的蚊子。
而拍死这只蚊子的人,是一个瘦瘦的小和尚。
小和尚在自己的裤腿上擦了擦手掌,朝正坐在地上用一柄小刀断一段木头的蓬发人道:“师父,蚊子总是缠着你叮,徒儿替你拍死他们!”
蓬发人冷冷地道:“别认为做师父,我是十亲不认!”
瘦和尚不语,轻轻退出门去,少时又端来一碗热乎乎的稀粥,向蓬发人殷勤的道:“师父,吃碗粥吧!”
蓬发人有些不耐烦地道:“讨厌,还叫我师父?”
“啪啪啪”门外响起一阵鸟雀的拍翅声。
蓬发人抬起右手,手中的小刀陡地飞出,一缕劲风便擦着瘦和尚右肩而过,从门缝里直射出门外去了。
门外随却传来“哇”地一声鸟的惨叫声!
惨叫声过后,又传来一个低沉的人语声:“小刀透过门缝射出,一分不差,好精练的一手功夫!”
低沉的声音刚落,门便“蓬”地一声碎了!
蓬发人站起身来,盯着门外,道:“好狂霸的内力!”
门外站着一个魁梧大汉,他的声音沉而冷:“我是步惊云!十亲不认,我来要你的剑!”
世上最绝情绝义的人也只会六亲不认,何以会有一个十亲不认?
步惊云赫然出现!步天现身在何处?步惊云又为什么要取这个十亲不认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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