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五凤朝阳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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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部 第11回 嗔念妄生,空门高僧毁令誉;艳福飞来,红裳玉女自投怀

南台寺方仗静空,见二师弟先受辱于捣蛋小子,后败于先天无极派掌门人之手,三师弟慧空让秦杰摆布得上吐下泻,再加上马里孤鸿白心野、无法无天尚不雅双双以内功示威,多年养成的喜怒不形于色也一下子脸色大变了。

寒声说道:“老衲请各位施主来此,并不想妄动干戈,更不想落下恃众欺人之名。既然各位施主无不跃跃欲试,老衲也只好尽力周旋了。”说到这里,扭头向知客僧圆通吩咐道:“速速带人把罗汉堂前扫干净,准备停当,好让各位施主一展平生所学。”

一盏茶之后,圆通快步来请方丈陪同武凤楼等五人移步罗汉堂。

在去罗汉堂的路上,尚不雅向白心野说:“从秃头和尚圆通往返只一盏茶的时间来看,他南台寺即使有脓也不会多。你说是不?”

万里孤鸿自不回答,却转向小秦杰问:“你说呢?”

秦杰丝毫不假思索就随口答出:“依晚辈看来,南台寺不仅有脓,并且绝不止一碗两碗。”

尚不雅气得把小眼瞪得滚圆说:“我对你小子处处偏心,你小子却处处跟我唱反调!”

小秦杰轻声一笑说:“并不是晚辈成心和你老唱反调,事实确是如此。”

由于他们说话的声音不算太小,自会传入南台寺僧众的耳内。一个瘦小干枯的和尚连赶两步,向秦杰悄声问“请问小施主,何以为凭?”

小秦杰瞟了这瘦小干枯的和尚一眼,觉得他人虽瘦枯,却有两道威力极为慑人的目芒。心中一动,恭声说:“事情明摆着,往返越快,越能说明早有安排。岂不是不仅有脓,并且绝不止一碗两碗吗!” 枯瘦和尚微微将头一点,由衷地赞道:“遇事冷静,见触独到,南台寺先逊色三分!” 性情暴烈的灵空怒责道:“你一个外来的挂单和尚,胆敢吃里爬外,不怕佛祖降罪于你?”

枯瘦和尚幽幽叹道; “堂堂罗汉堂首座长老,竟连良药苦口都不懂。南台寺大势去矣。”说完,反倒向东侧的一株大银杏树下走去。

灵空长老老脸一红,怒斥一声:“大胆孽障想往哪走?还不赶快去罗汉堂待罪!”

要知道,这种说法只要出自罗汉堂长老之口,凡属南台寺内的僧众,自应一体凛遵。谁知那个枯瘦僧人不仅不回来,反倒双脚一顿,蹿到那株足够两人合搂的银杏树上。 气得灵空脸色一变,一把捋下手腕上的十八颗念珠,甩手打出三颗。不过,竟没打中。

灵空平生以内力和暗器见长,内力输给了先天无极派的现任掌门人武凤楼,而今打出去的三颗念珠又失去了准头。激怒得他一声厉啸,声如饿狼,脱手又甩出六颗念珠,射向枝叶茂密的银杏树。

不料还是石投大海,了无声息,再一次失去了准头。

灵空大师心底起火了,自己要连一个临时挂单的枯瘦和尚都收拾不下,还配执掌什么罗汉堂!钢牙一错,第三次震臂一甩,竟把手中剩下的九颗念珠全部打出,罩向整个的银杏树帽子。

稀奇的是,不光那个枯瘦和尚没再出现,连三次打出去的十八颗念珠也没有一颗落下来。

小秦杰知道那枯瘦僧人必不是等闲人物,可惜交臂失之。又不知其姓名来历,只好暗中一叹。

武凤楼等人跟随静空方丈来到罗汉堂前,才发现堂前的一片空阔地面上,插满、辅满、栽满了无数金刀。

生姜还是老的辣。名满江湖三十年,又被武林人号称为万里孤鸿的白心野,一眼就认出这是南台寺中最为上乘的三刀神功。连忙向武凤楼问道:“听说你当年初出师门,就见识过杭州西湖虎跑山庄庄主草上飞孙子羽摆设的乱石桩,有这回事吗?”

每逢有人提起师弟李鸣在虎跑山庄巧打乱石桩、戏耍草上飞孙子羽的事情,武凤楼就会忍俊不禁。如今听白心野问起,当即笑着说; “那是好多年的事了,你为何突然想起?”

白心野正色说:“摆在我们面前的这三种玩意,可比草上飞的乱石桩要阴毒多了。” 其实早在进入这座院落的一刹间,眼观六路的武凤楼业已看清全部金刀共分三种:第一种是一百零八口金刀,刀尖朝下,刀柄朝上,直插在地面之上;第二种是减去三十六口金刀,只用七十二口,凑成地煞七十二之数,将刀刃朝上,刀背朝下,浮摆在地面之上;最后的一种是再减去三十六口金刀,应天罡三十六之数,刀尖朝上,刀柄朝下,浅埋在地上的小土堆里。

只要看.出掌门师伯没有责怪之意,小捣蛋的话就会顺嘴淌出。他先顺着武凤楼的眼神,把三种金刀的数量和不同的插、摆、埋形式看了一遭后,好像非常不屑一顾地向万里孤鸿说:“这种既没滋又没味、老掉大牙的破烂金刀阵,亏他静空和尚还好意思端出来现世。”

这番话不光把地位崇高的南台寺糟蹋苦了,也把空门高僧静空大师气坏了,猛地侧转身形,双手合什,口宣佛号:“阿弥陀佛!老衲请问小施主,什么样的金刀阵,才能免遭没滋没味、老掉大牙加破烂的讥讽呢?”

静空大师所以问出这番话,其真实用意是想刁难和羞辱武凤楼一下,在他看来,你秦杰不过是一个十四五岁的毛孩子,拜在缺德十八手李鸣的门下,连二年时间都不到,能有多少江湖经验,又能见过多大世面!不过凭着一张利嘴胡说八道罢了。我偏偏利用这个机会,以堂堂的南台寺方丈之尊,正儿巴经地向你们提出质问。秦杰这小子少皮没脸还有何话,我倒要看看你武凤楼这个现任的先天无极派掌门人的脸面往哪里摆?哪知秦杰随即朗声说:“并不是在下故意瞧不起贵刹的三座金刀阵;就连武林三圣的金刀细沙阵,都被家师眨低得一文不值。说你们这玩意没滋没味老掉牙,我还存有三分厚道哩。”

静空方丈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这一问,反倒落了个求荣反辱,一张老脸顿时羞得通红。凭他的见多识广,当然听说过武林三圣的金刀细沙阵。自己师门的金刀阵,自是不如远甚,就此缄口不语吧,说不定秦杰还会奚落自己。灵机一动,再次想将秦杰一军道:“敝寺的三座金刀阵,诚然不及三圣的金刀细沙阵。但武林中人最讲究软、硬、轻三功。请问先天无极派的轻功,有什么惊人之处?”

静空和尚心想:终我一生的见闻,还真没听说过先天无极派有什么练轻功的阵法,只要你秦杰小儿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就能让你们这如日中天的先天无极派大为减色,也算稍舒我心中的恶气。 不料,他的如意算盘又一次打错了。只见秦杰把嘴一撇,头也摇得跟货郎鼓相似,叹口气说:“想不到领袖南岳的静空方丈,又问出这等没滋没味、让人笑掉大牙的话来。”脸色一整,肃声反问道:“请问大和尚,天下共有几岳?”

静空方丈心中再不高兴,为了自重不得不随口答出:“天下共有五岳。”

秦杰还是肃声问:“请问大和尚,知不知道在下三位师祖的武林绰号?”

听秦杰向自己问起萧剑秋、白剑飞、江剑臣三人的武林绰号,静空和尚更不能不答说:“知道!”

这一回秦杰可客气了,只见他躬身施礼,一揖到地,才恭恭敬敬地说:“请进!”

等到觉察出自己钻进了小捣蛋的圈套中,静空和尚想不回答也不成了,只好勉强说出:“令师祖师兄弟三人,分蒙武林中人送号为展翅金雕、追云苍鹰、钻在鹞子。”

秦杰再一次躬身施礼,还是一揖到地,连态度也比上一回恭敬得多了:“一客不烦二主。请方丈把我三位师祖的共同绰号一齐说出来,让大家听听。” 要说静空方丈第一轮和小捣蛋的问答是求荣反辱,第二轮问答是自钻圈套,那么这第三轮问答可就是自己扇自己的嘴巴了。心中再不想回答,也由不得自己,这就叫明知是当,不得不止,无可奈何之下,只好说:“三位令师祖的共同绰号是五岳三鸟。” 一直把静空方丈玩弄在股掌之上的小秦杰,纵声大笑了。 别看小捣蛋光笑不言语,其实比说出来还要让静空和南台寺的僧众难堪。因为谁都明白,要想以小小的一个南台寺去和人家号称五岳三鸟的先天无极派比轻功,岂不是痴人说梦,或者说是自取其辱!双方尚未动手,光凭嘴皮子,南台寺就成为咬败的鹌鹑、斗败的鸡。专门以捣蛋为本事的秦杰又玩把戏了,只见他面容严肃、不苟言笑地向静空和尚说:“倘把贵派的这三座金刀阵合而为一,稍加变化,就能成为天罡地煞金刀阵。请你吩咐人把三十六口尖朝上的金刀放在正中,再把七十二口刀刃朝上的金刀环成一周,最后用一百单八口刀尖朝下的金刀按尺寸遍插外围。不信,你就按我的吩咐试试!” 常言说,人要该着倒大霉,称二斤盐都生蛆。而今静空方丈因一时糊涂,果真听从了秦杰的建议,并还马上喊来数十名僧人,按捣蛋鬼秦杰的吩咐摆好。

白心野心想:从今以后,秦杰变成为南台寺金刀阵的创始人了。为怕静空方丈品出滋味来变卦,头一个晃身纵上了外围的金刀,指名叫阵道:“灵空大师,你身为南台寺罗汉堂首座,请来指教白某一二!”嘴里说着话,右脚尖牢牢点在一口金刀的把柄上。

灵空和尚虽对白心野深怀戒心,如今让对方这一指名叫阵,怎好缩头不出!好在他们师兄弟三人,都在本派的金刀阵上浸沉苦练了数十年,当下飞身蹿上金刀阵,冷冷地吐出“甘愿奉陪”四字。

须知,浮插在地面上的那些金刀,可不能和埋在地下下的梅花桩相比,更不能老点在一把刀柄上。

万里孤鸿一抱拳,灵空和尚合什答礼后,就分别轻点着刀柄朝相反的方向飞纵,一直游走到北方的壬癸水上,白心野才腾身纵起,立右掌如刀,朝灵空和尚左肩头劈去。

灵空身形微晃,向后移退,点在后侧的一把刀柄上,避开白心野的一掌。

白心野能被江湖同道称为万里孤鸿,自然在轻功一道上有极深的造诣,不容灵空出招,再一次纵身前欺,发出一招“横扫千军”,掌挂风声,挥向灵空的太阳穴,逼他和自己对掌。

要说灵空和尚的一身轻功,虽称不上登峰造极,也该算炉火纯青。无奈今天面对的人物,是万里孤鸿白心野,一时心有顾忌,不敢硬以掌力相拼,还是晃身退避了。

须知,金刀之上动手,绝对不会持久。白心野见灵空和尚连避两招,知他有些怯阵,第三次纵身出招时,竟用上了“双龙抢珠”,左手抓向灵空和尚的肩头,右掌探向灵空和尚的小腹,招式比第一、第二两次凌厉得多了。

白心野三次进击,灵空和尚不想硬挡锋芒。但知三次避让,必被在场之人耻笑。只好猛提一口真气,腾身而起,两掌一翻而出,左手“妙解连环”,右手“破云捉月”,迎向了万里孤鸿。

白心野哪肯和灵空拼成平局!猛地将前探之手向外一挥,表面看是变招为“乌龙抖甲”,其实是借这一挥之力,就把身形重新带起,不往插在地面上的金刀柄上落,却飘落在七十二口刀刃朝上的地煞金刀上。想逼灵空在难度更高一层的金刀上一分上下。

连连被逼的罗汉堂首座长老灵空实在不堪忍受了,虽自知内力不如白心野,但确信在三种金刀阵上,曾狠下过苦功,足可一拼。乘机将身形纵起,左手摘星,右手挂月,第一次出手抢攻白心野。

艺高人胆大的白心野,身形向上一长,左手“腕底翻云”,右手“叶底偷桃”,反而抓拿灵空和尚的两只手腕,硬把他逼得退向外围的一口刀柄上。

说法堂堂主慧空大师,早看出二师兄灵空不是万里孤鸿白心野的对手;又知掌教师兄的目标是先天无极派的掌门武凤楼,自己又欺万里孤鸿在金刀上连连抢攻,内力必然减弱不少。有心占些便宜,就轻喝了一声:“请二师兄暂退,让贫僧也来领教领教万里孤鸿白老当家的内功掌力!”

只要有小秦杰在场,哪肯让南台寺占去便宜!不等慧空和尚蹿上金刀阵,就连忙向尚不雅说:“秃驴们的三座金刀阵,让我给他拼凑成为大杂烩。南台寺能上去的,大概只有他们师兄弟三人,这一阵你老再不上,可就白来一趟了。”

早就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尚不雅,哪禁得起小捣蛋一激!先一声不响地双脚一顿蹿出,口中才说:“有胆量冲我来!”人却蹿向位居中心戍己土的金刀尖上。

可叹慧空和尚便宜没有占上,倒被无法无天给逼到最难应付的金刀尖上,真是始料之所不及了。

别说在天罡三十六口金刀尖上动手过招,就连光在金刀尖上游走,也必须身具最为上乘的轻功绝技。幸好这三座金刀阵,是他们师兄弟三人每日的必修之课。只好凌空将身形拔起,落点在一柄刀尖上,双手猛一合什,不敢开口,就算向尚不雅打了招呼。接着一晃身,又飘到另一口刀尖上,游走起来。

尚不雅既系当年飞天蜈蚣尚青云的嫡传子孙,又得到居住狮子山洞府的继承权,自然具有一身超尘绝俗的上乘轻功。刚才又让秦杰一激,决心露一手给在场的人看看。

只见他双臂一张,像极了一头飞天蜈蚣,飘落在金刀尖±。不仅不马上轻身移位,反而东摇西摆,前张后合起来。

光凭这一手,就足以惊尘绝俗了,何况他还有家传的大力金刚指和三十六式蜈蚣抓。并且这两种绝艺远在本朝初年,就受到建文皇帝的侍卫统领殊砂掌西门清亲口称赞过。

原来在赌博场上就有:“揪心赌,十赌十输”的谚语。

何况慧空从打一上场,就自知准败无疑。

一心想让无法五天尚不雅先替掌门师伯武凤楼踩个前场的小秦杰,故意提高了嗓音大喊:“任大伯,只要你老能踩牢在一口刀尖上,看他慧空和尚能转悠到什么时候。”

小捣蛋的这句话,比揍慧空四个大嘴巴还要让他难堪。在三十六口金刀上较技,比的就是轻功。人家无法无天尚不雅自从上来,就不曾移换过另外一口刀尖上,而自已却一时都不敢停留地游走。要是没有人揭穿,自己还能老着脸皮装糊涂;如今让其坏无比的小秦杰一说破,自己再要不认败服输,这坏小子说不定还会吐出更让我难堪的话。主意一定,霍地跳下,向无法无天尚不雅合什道:“尚大侠轻功绝技惊人,贫僧慧空认输了。”

小秦杰不让无法无天退回,再一次大声说:“尚大伯,你老先下来歇歇,看看有不怕你老人家金刚指的没有。”

静空方丈的肝、胆、肺都几乎气炸了,但他为了不过早地上场,失去会战武凤楼的机会,只好暂时强自隐忍着怒火。

小秦杰见激不动静空方丈,他的坏主意又冒了出来,先用手指着火神爷问:“你怕不怕我尚大伯的三十六式蜈蚣抓和七十二招金刚指?”

看到南宫烈默然不语,小捣蛋陡然又将手向那既失去毒水又被自己偷去雷火珠的南宫焰说:“你南宫观主乃是这场拼斗中的主色,我看还是请你上阵吧!”

南宫焰可不比他的族侄南宫烈,他乃堂堂的黄庭观一观之主,又被江湖人吹捧为毒剑雷珠。就连领袖南岳的静空方丈,平日也对他另眼看待。这就让他情愿血溅五步,也不能缩头不出。

看出毒剑雷珠又把头伸进了圈套,小秦杰又一次故意大喊道:“南宫观主,你要真上不去天罡三十六口刀尖的话,我请尚大伯跟你在平地上比划比划!”

万里孤鸿白心野噗哧一笑,向身旁的武凤楼笑道:“你这宝贝蛋徒侄,算是把南宫焰给冤苦了,你准备上去罢。”

武凤楼刚想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就见南宫焰一面腾身纵起,一面大骂尚不雅不够朋友,也来趁火打劫。

等到毒剑雷珠南宫焰蹿上天罡刀阵以后,小秦杰才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装模作样地一拍自己的脑袋大喊道:“怪我秦杰混蛋,忘记你南宫焰曾一度和我尚大伯有过交情。尚大伯快退下,还是请南宫观主接我掌门师伯两刀吧!”

让小捣蛋这么一抽梁换住,轻而易举地就把南宫焰推到武凤楼的刀锋之下。 也是该着南宫焰遭此一劫。要是放在以往,素性仁厚的武凤楼绝不会立即拔刀动手。今天一来恨火神爷反复寻仇,二来气毒剑雷珠恃毒挑衅,苦不是徒侄秦杰和万里孤鸿白心野倒掉了他剑中的毒水,拿走了他所有的火器雷火珠,说不定自己真会横尸南岳衡山;三来还有静空和尚这把硬手压着后阵,势非趁早动真格的不可。所以趁飞身登上金刀阵之际,就取出衣底的那口短刀。

面对一刀在握的武凤楼,南宫焰当然不会用空手对阵,只好拔出自己那把名不副实的毒剑来,脚底下还不敢停留。

看到毒剑雷珠南宫焰不停地在刀尖上游走,武凤楼微微一怔,先施展开一气凌波轻功,欺身直逼,直到够得上尺寸之后,才振臂挥出一招“怒削五岳”,刀裹劲风,扫向南宫焰的软肋。

毒剑雷珠毕竟不是个弱者,一招“大雪封山”,用剑的剑脊迎向了武凤楼的短刀。

一声大震,南宫焰一连换踩了七次刀尖,才勉强稳住自己的身形,深深吸了一大口气,又不停地在刀尖上游走。

再看人家武凤楼,刀剑一震之下,只把前脚变成了后脚,换退到身后的一把金刀尖上,就稳住了身形。并且能和尚不雅一样,牢牢地钉在刀尖之上,连晃动一下都没有。

一心想折辱先天无极派的静空方丈,也知南宫焰确实不是武凤楼的对手。又怕二人动手过久,自己不好再指名挑斗武凤楼,说不定会促成自己和万里孤鸿一决雌雄。那样岂不又和神行书生、残缺玉女结下冤仇了。想到这里,陡然站起身形,脱掉袈裟,轻喝到:“请南宫观主暂退,还是让老衲领教一二吧!”说完飞身牢立在金刀尖上。

专会看风把舵的秦杰又出主意了,大声喊:“静空方丈,快请下来,我有话说!”

秦杰喊罢,见静空大师没有跳下金刀的意思,他的新鲜点子又来了,扯开嗓子连声喊叫:“静空方丈,静空大师,静空和尚,静空……”

静空大师听秦杰越往下喊越难听,真怕这小子再喊出秃驴两字来,一赌气从金刀阵上跳了下来。

小秦杰只图能把静空和尚唤下来,反正这两句好听的又不要花钱买,连忙双手一抱拳,赔着笑脸说:“不是晚辈拼命地往下硬喊你,我是有话想和老方丈商量商量。”

静空方丈不高兴地说:“有话快说!”

秦杰还是赔着笑脸道:“我秦杰年纪虽小,说话最公道不过。方才我掌门师伯只露了一下一气凌波轻功提纵术,老方丈就忙着把南宫观主给换了下来。我给老方丈你交个底,我掌门师伯不光把本派的移形换位神功练成了,还把我三师祖的巧钻十三天轻功练到七成以上。老方丈你又偌大的年纪,难道连人老不以筋骨为能都不懂?再者说,先天无极派和你南台寺往日既无冤,今日又无仇。连南宫观主叔侄都已兵无斗志,咱们又何必一死相拼呢!依在下愚见,倒不如改在地上一阵见胜负,我们先天无极派的两代人任凭你挑选。就是你挑上我们这一代,我也不说你占我们的便宜。”

听秦杰说出两代人任凭静空和尚挑选,别说万里孤鸿和无法无天吓了一跳,连武凤楼也恨不能抓过来揍他一顿。真后悔不该纵容他多嘴多舌,让南台寺白拣大便宜。

静空和尚虽然心头狂喜,表面却平静如常地问:“怎么才算一阵见胜负呢?”

秦杰立即说:“有道是胜者王侯败者贼,自然是任凭得胜一方处理了。”

小神童自是知弟莫若兄,又知秦杰向来不肯冒傻气,情知他此话必有所谓,故意从旁帮衬道:“杰弟不准胡来,还是让师父了断吧!”

始终处于下风的静空大师,真怕失去这个良机,急忙又问,“如果老衲挑选的是你,胜败是否作数?”

小秦杰哈哈大笑说:“我当众红口白牙说明是两代人,你要真挑选我们这一代,那也没有法子,只好舍命陪君子。” 一心想保全南台寺威名的静空牙关一咬,硬是不顾身分地说:“老衲决心以一双肉掌向你秦少侠讨教!”

小秦杰好像比静空方丈还怕反悔似的,双手一翻,马上就亮出自己的一对日月五行轮,抢占到静空和尚的左下方。

静空方丈一怔,心惠:怪不得有人说,秦杰的武功全是二五眼,他果然不敢和我正面交锋。

不料,面前人影一晃,小神童曹玉也手握冷焰断魂刀,逼近到他的右下方,—形成了以二攻一之势。

静空脱口说出:“当众说得清楚,挑选的是你,怎么上来两个?” 小秦杰不光把脸绷得紧紧的,说出话来也变得严肃多了:“我是当众说得清楚,我说的可是‘你要真挑选我们这一代,那也没有法子’。我的那个我们,自然包括我大师兄和他的冷焰断魂刀在内。难道我秦杰真能傻到一对一地跟你干,那我就不配号称人人躲了。闲话少话,先接我一招。”说罢,抖手砸出了一轮。

只笑得万里孤鸿白心野和无法无天尚不雅二人流出眼泪。

小神童也欺身而上,和秦杰不先不后地也劈出了一刀。

想占便宜,这倒上了大当的静空和尚,真恨不得自己扇自己两个大嘴巴,更恨不得生吞活肃了小捣蛋秦杰。一式“回身拗步”,避开攻来的一刀一轮,双掌猛出,化成了“左龙右虎”,分别递向了小神童曹玉和小捣蛋秦杰二人。

小秦杰右手轮“托天换日”硬找静空大师的左手寸关尺;左手轮“风雷夹击”直砸静空的前阴裆下。右侧的小神童冷焰断魂刀一招“天地雷行”,上削静空的手腕,下砸静空的脚面。硬把领袖南岳的静空方丈逼得后退了两步。

静空大师毕竟不是泛泛之流,一声怒斥:“你们找死!”抛下小神童不攻,专门袭击小捣蛋一人,左手撕豹,右手裂虎,爪风嘶嘶,抓向了小捣蛋秦杰的当顶和小腹。

小捣蛋好就好在人未成年,身材矮小,就地向外一滚时,还忘不了用左手轮朝静空大师的右脚拐砸了一轮。

右侧那虎视眈眈的小神童,早从秦杰的动作中领会了他的缺德打法。乘静空专攻小秦杰之机,沉喝一声:“看刀!”冷焰断魂刀挟一寒芒,直扎静空肩后的灵台穴。

灵台穴乃人身的死穴之一,静空大师武功再高,—也不敢等闲视之。只好陡地收回抓向秦杰的两抓,甩臂大旋身,才避开曹玉扎向肩后的一刀,并还了一招“潜蛟出洞”,直扣曹玉的脉门。

别看小神童武功不弱,也不敢和静空硬拼,连忙用“黄泉鬼影”的身法闪向了一旁。

身后的秦杰又趁势袭击了,左手轮“法轮三转”,斜砸静空和尚左跨,右手轮“砸镣断铐”,狠砸静空的右脚骨拐。

按理说,凭静空方丈的那身超绝武功,要想残伤他们二人中的任何一人,原本易如反掌;但禁不住秦杰有一招钻天鹞卫江剑臣精心研创的“同归于尽”,而小神童也有一招抬手不空郝必醉传授的“闭门谢客”。每逢静空威胁到他们时,他们就用以上两种怪招应付,使静空无可奈何。最令静空头疼的是,两个小家伙配合默契,有时前后夹击,有时左右抢攻,有时你退我进,有时败中偷袭。而且秦杰所用的招数,是经过师祖江剑臣重新指点的十八罗汉手,又叫缺德十八手。六招砸大脑袋,六招砸小脑袋,六招砸脚骨拐。并还乱喊乱叫,有时喊大脑袋,却砸小脑袋;有时喊小脑袋,却砸脚骨拐。气得静空怒火中烧,心神不宁。

武功已有大成的小神童花样更是层出不穷,有时施展师父传授的追魂夺命七刀,有时使用郝必醉所传的天雷八式,抽冷子就用三师祖教的“四面埋伏”、“六出祁山”等极快刀法偷袭。

饶让静空武功精湛、内力雄厚,也往往顾此失彼,险象丛生。

最能威胁住静空大师的是,两上小家伙吃准对方绝不愿和他们二人中的任何人拼成两败俱伤,那样将使静空大师的一世英名扫地。所以两个小家伙每次出招,不是采用同归于尽的打法,就是拉出两败俱伤的架子来,全是两军相逢勇者胜的进攻打法。

要光是以上那些,静空大师或许能沉下心来,从容应付。偏偏旁边还站有一个语言尖刻的白心野和一个乱喊乱叫的尚不雅。

顶顶能叫静空和尚意乱心烦的是,白心野和尚不雅不仅一招、二招、三招地数着招数,有时两人还脸红脖子粗地争执谁数得对,谁数得不对。

可汉他这个领袖南岳的一代高僧,只因为误听人言,妄动了嗔念,不仅把南台寺这块佛门净地弄成一片刀光剑影,出现层层杀机,眼睁睁还将要一败涂地,贻羞空门。

最会掌握火候的小秦杰,早就看出老和尚不光被自己弟兄戏弄得心情烦躁,神魂不安,而且两鬓之间还沁出了冷汗。他示意大师哥先把手底下一紧,自己连连使用“迅雷击顶”砸大脑袋,“法轮三转”捣小脑袋,“砸镣断铐”

砸脚骨拐。配合大师兄曹玉的天雷八式,发起狂攻了。

最后还是武凤楼看着不忍,刚想责斥二人不得再向老方丈无礼,突然从角门外面,走进一老一少两个人,老的竟是当年和展翅金雕萧剑秋齐名的千里独行吴尚,小的自然是秦杰的好朋友大头鬼刘祺了。

专会吃一看二眼观三的小捣蛋,正愁一时半刻还赢不了静空和尚,百忙中看出是大头鬼刘祺到来,高兴得大喊大叫道:“二师哥快上,这老和尚声言要挑斗咱们这代人!” 无事都想生非的大头鬼,自从先天无极派和峨嵋分出胜败后,先跟师祖在嵩山黄叶观陪追云苍鹰白剑飞住了一些时日。然后就随着千里独行吴尚动身南下,一路寻访武凤楼的下落。不意在游览南岳衡山时,见到了南宫烈,暗中顺藤一踩探,才发现毒剑雷珠南宫焰邀斗武凤楼之事,也就随后追来了。

大头鬼刘祺一听秦杰吆喝,亮出师祖吴尚当年使用的金丝蛇头鞭,不问三七二十一,先用一招“横扫千树”,扫向静空的双足,接着大声向秦杰喊道:“大脑袋留给大师兄,小脑袋交给你,两腿膝盖以下的地方归我。”

说着,手中的金丝蛇头鞭“乌尤摆尾”、“黄龙翻滚”、“玉龙绕柱”,连连扫向静空和尚的下盘。

大头鬼刘祺原是一个孤儿,被匿迹潜踪的千里独行吴尚所收留,爱逾亲孙。这孩子不仅武功比秦杰高出很多,文学上也有很深的造诣。如今他再一加入,更令静空无所措手足了。

心存忠厚的武凤楼,向千里独行吴尚求道:“一个人成就一世英名很难,但毁去它却极为容易。静空方丈不该误信人言,妄动杀机。如今让三个小儿纠缠得手足无措,若听之任之,则必将威名扫地。请老伯代为收场吧!”

千里独行吴尚素敬武凤楼的为人,知他不想结怨南岳派,就欺近两步,扬声说:“小可吴尚,请静空方丈暂停贵手!”

有道是人的名儿,树的影。别看吴尚已隐居多年,当日那千里独行的赫赫声名,仍然威震江湖。静空和尚正被三个小冤孽环攻得败不甘心、胜之不易,如今一有台阶,自会顺级而下了。 听出是吴尚的吆喝声,三个小家伙自然不敢不退。

千里独行抱拳说:“方丈乃空门高僧,何苦再插手俗务。如蒙大师俯允,高抬贵手,吴尚准保先天无极派永不再向南岳侵犯!”

落到这样的收场,虽然对南台寺的声威有损,静空大师也只好答应了。

千里独行吴尚,乘机向毒剑雷珠南宫焰和火神爷南宫烈劝道:“剑门三雄和先天无极派之间的纷争,根源在铁笛仙曹鹏身上。如今他已风烛残年,朝夕不保,贤叔侄又何必再行纠缠!看我吴尚的一张薄脸,就此永释冤仇如何?只要二位能把头点一下,我准让武凤楼、李鸣二贤侄帮助南宫帮主重建烈焰帮!” 四次寻仇败北以后,烈焰帮主南宫烈正感大势已去,好不容易听到千里独行吴尚的这句话,他哪敢再不答应。

武凤楼虽然耽误一些时间,如今既解了旧仇,又释了新怨,也就不虚此行了。先拱手向南台寺僧众告别,然后又和南宫焰叔侄互道珍重。

就在武凤楼刚想举步离开南台寺时,小捣蛋秦杰突然冒出一句话:“弟子该杀,不该把南宫观主的一十三颗雷火珠不告拿来,请掌门师伯示下!”

武凤楼知道小秦杰绝不舍得再把雷火珠还给南宫焰,因为这东西对于他用处太大了。心中虽然暗笑,口中却厉声喝道:“不告而取谓之偷。看在你主动供出的份上,我不再责打于你,赶快还给人家!”

秦杰委委屈屈地把手伸进袋中,一阵子乱掏胡摸,就是不把手拿出来。

站在旁侧的万里孤鸿白心野和无法无天尚不雅二人,不时地发出冷笑,意在耻笑毒剑雷珠南宫焰这么大的人物,东西却让一个小孩子偷了去,还好意思老脸皮伸手要。

一见南宫焰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地变幻不定,千里独行吴尚乘机说道:“小孩子贪玩,请南宫观主忍痛割舍,就把这十几颗雷火珠赏给他们三个孩子当炮仗放着玩吧!”

南宫焰也看出秦杰不肯把十三颗雷火珠还给自己,狠狠心说:“我愿将雷火珠送给秦少侠,是否请秦少侠也答应我一件事!”

小捣蛋只求雷火珠能得手,就让他给南宫焰磕三个大头,他也会痛快答应。连忙接口说出了“请讲”二字。

南宫焰说:“听说龙隐二丑的乌云喷火筒也落到了少侠的手中,此事确实否?” 秦灰不肯说谎,连连点头说:“不错!”

南宫焰说:“龙隐二丑的乌云喷火筒,每筒只能喷放五次,所以又叫五毒乌云喷火筒。此物虽然厉害,可惜喷放的次数太少,如遇强敌环攻,成不了大事。”

秦杰灵机一动问:“依观主之见……”

南宫焰正色说:“南宫一姓,世代以火器闻名于世。

请少侠把乌云喷火筒交给我,让我照样仿造一个……”

向来不肯吃亏的秦杰撇嘴一笑说:“弄了半天,你是想用雷火珠换我的乌云喷火筒!”

毒剑雷珠接口说:“此筒我只仿造一个,原物仍属于你,我不光给你装满了火焰,还准能叫它改为喷放十二次!”

秦杰可不是拿不起放不下的人物。一面忙着掏乌云喷火筒,一面还忘不了追问:“此话当真?”

先把乌云喷火筒接到手,南宫焰脸色一肃说:“绝不食言!”

小秦杰这才高兴地跟随掌门大师伯等众人离开了南台寺。

为了急于赶到汨罗县玉笥山烈女岭,去和未婚妻魏银屏相会,武凤楼挥手向大家致意后,让众人跟随秦杰先回黄叶观,他自己仅带爱徒小神童曹玉一人就向北驰去。

南岳衡山,在湖南中部,烈女岭在湖南北部,路程不算太远。师徒二人赶路又急,当天晚上就到了长沙。

为了想让师父尽快见到师娘,小神童自知体力已然不支,就向师父武凤楼求道:“徒儿在剪刀池畔,曾亲耳听到师娘向千里空前辈的细诉衷肠,决心不想和师父见面。

此次在云南、衡山两地,又耽误了不少时日。务请师父一人赶去,以防迟则不及。”

武凤楼听徒儿言之有理,反正距离烈女岭已近,也就放心地一个人走了。

目送师父走远,小神童就顺着一条街道走去。由于他是第一次来到长沙。童年时又经常听爷爷铁笛仙曹鹏给他讲说关云长义释黄汉升的故事,光顾游览街上的景物,竟忘了寻找食宿之处,等到想起来时,已到了有名的开福古寺。

这开福寺,是五代时楚王马殷所建,其子马希范又建会春园、嘉宴堂、祓楔亭于此,规模宏大,端庄严肃,内有三圣殿、大雄宝殿、毗卢殿、山门等。

附近景物极佳,特别那座嘉宴堂又是一座极具规模的大酒楼。每晚华灯初上,行人就穿梭如织。本朝李冕有诗曰:“最爱招提景,天然入画屏。水光含镜碧,山色拥螺青。抱子猿归洞,冲云鹤下汀。从客坐来久,花落满间亭。”

山门额题“古开福寺”,两边石联是:紫微栖凤,碧波潜龙。

小神童此时是又渴又饿,摸摸袋中尚有几两散碎银子,就抬腿跨上了嘉宴堂的高大台阶。

常言道:不是冤家不碰头。向来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小神童,刚刚踏上台阶时,一眼就瞄准了正在狂吸猛饮的屠四如,心中大吃一惊,陡地车转了身躯。想迅速撤离此地时,台阶下的退路早被侥幸漏网的洞庭三鞭之首仇天雷卡死了。

小神童突然遇险,但他绝不肯向仇天雷示弱。一面向前逼近,一面冷冷地向仇天雷说:“曹某刀下的游魂,还敢前来送死。”?仇天雷咬牙切齿地骂道:“你小神童倚仗白天野老儿、段常美贱婆,灭我三湘七泽总舵,杀我弟兄手足。今日狭道相逢,是你小儿的死期已到。”

就在这时,一骑黑马驮着一个红裳少女,正好在嘉宴堂前下马。 小神童自知身陷绝地,又知三湘七泽的所有地面,无不在屠家父子的掌握之中。而今屠铁甲虽死,他的儿子屠四如自会子承父业,况且屠四如的武功和谋略超过其父甚多。所以目前对每一个出现在嘉宴堂附近的江湖人物,都不可掉以轻心。因此蹄声一入耳,小神童就瞟眼窥视了。

一眼之下,他不由得暗赞好马。只见这匹黑马长约一丈,高近八尺,从头至尾乌光油亮,一根杂毛皆无,四只海碗似的蹄子稳稳地钉牢在地面之上,顾盼生威,神骏异常。

再看那个少女,年约十七八岁,柳眉凤眼,瑶鼻猩口,身材纤长,俏立亭亭,肩披紫色斗篷,内衬一身红裳,手执马鞭,肋下悬剑。一双美妙传神的丹凤眼,久久地注视着满怀戒心的小神童一贯狗仗人势的洞庭三鞭,如今虽三丧其二,由于倚仗少主人屠四如在此,仇天雷抖手甩鞭,狠狠地向曹玉的腰际缠来。

小神童晃身错步,向旁侧一闪,反手刚想拔出冷焰断魂刀,手执马鞭的红裳少女甩手抖出一鞭,奇准无比地点中了仇天雷的右臂曲池穴。

酸麻得仇天雷一咧嘴,不由自主地把手中鞭抛在了地上。

小神童愕然一愣,刚想向眼前这位不知姓名的红裳少女致意,谢谢她出手相助,回过神来的仇天雷猛将身形一矮,伸左手抓起地上的软鞭,反臂卷向红裳少女的双足。

红裳少女嫣然一笑,用一只穿着紫色绣花小蛮靴的左脚,一下子将鞭踩在地上,猩唇中只吐出:“凭你也配用鞭!”话出口,肩一抖,手中那条四尺长的马鞭又抽在仇天雷的右肩井上。

疼得仇天雷一声惨叫,一条右臂顿时垂了下来。

小神童蓦地一惊,暗道:好恶毒的手法,一马鞭就把仇天雷右肩琵琶骨全打碎了。

那红裳少女又是嫣然一笑,冲仇天雷说:“由于你右手的鞭法太差劲,姑奶奶成全你改换左手再练。”

小神童的心不禁向下一沉,暗想:看她小小的年纪,出手就如此恶毒。我还是不要沾惹她为好。 哪知怕啥有啥。只见那红裳少女一晃身就贴近到小神童的怀前,并把一只细嫩如笱的左手搭在小神童的右肩上。

小神童如见蛇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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