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闵世才朝矮小老人一指,道:“这位就是昔年大名鼎鼎的混天星宋昶寿宋老前辈。”
一面朝混天星笑道:“这是徽帮当家柯长庆,宋兄多多指教。”
独角虬龙柯长庆连忙抱拳作了个长揖,道:“晚辈久仰宋老前辈大名。”
混天星则慌忙还礼不迭,尖笑道:“不敢当,不敢些,柯当家好。”
曹操闵世才伸手道:“宋兄,宇文兄请。”
于是一行人簇拥着混天星、曹操闵世才、铁面秀士,离开墓地,渐渐去远,商秀直等众人去远,才舒口气,直起腰来,李婷问道:“二哥,你认识那个老头?”
商秀突然抬头道:“我看大哥定是被木门人擒住了。”
李婷睁大眼睛问道:“何以见得?”
商秀道:“那复仇大会极可能是木门搞出来的花样。”
李婷摇摇头道:“我听不懂,你说的详细些点。”
商秀道:“因为这姓宋的老头,是木门中人。”
李婷道:“你怎会认识他的?”
商秀道:“我在天台山见到过他,此人在木门中,地位极高。”
李婷道:“你好像知道的很多。”
商秀道:“我是听大哥说的,他在拜师大典中,见过此人,是木真君的左右手,木门两名最高护法之一的右护法。”
她说到大哥,就显很特别关切,目注远方,徐徐的道:“所以我想大哥一定是落在他们手中了。”
李婷道:“这复仇大会,不是藤杖仙翁替大哥出面邀约的了?”
商秀道:“你方才不是也听到了,复仇大会另一个副总管是冷面老君郝古云?”
李婷道:“就是枯云观主。”
商秀道:“他不是被师弟千人指王才掌出卖了么?王才掌就是利用他师兄江北一尊在江湖上的地位,卖身投靠木门。”李婷点点头。
商秀又道:“冷面老君即已被木门‘请’去,如何又会出面任复仇大会的副总管?即此一点,可见这复仇大会定然另有阴谋。”
李婷又点了点头,迟疑的道:“那么藤杖仙翁呢?你不是说藤杖仙翁被武林中人尊为南北二老,声望极高,怎会由他出面,替复仇大会邀约助拳的人呢?”
商秀道:“据我推想,藤杖仙翁说不定也受了木真君的蛊惑。”
李婷道:“二哥,那我们还是快赶回庄去,这消息只怕爸还不知道呢?”
商秀笑道:“老庄主消息灵通,复仇大会之事,只怕已经传遍江湖了,老庄主怎会不知?”
李婷道:“那么我们该如何呢?”
商秀道:“我想我们还是尽快赶去金陵,大哥真要落在木门手中,我们也好设法搭救……”
李婷道:“我想不会的,大哥从黄山石窟出来,我们不过前后一步之差,就算落在他们手里,也不可能在短短几日之内,就布置起复仇大会来了。”
“所以我看大哥不一定会在他们手里,他们只是假大哥之名,举行复仇大会,说不定就还想引大哥前去。”
商秀听的连连点头道:“你说的大有道理,那么我们更应该尽快赶去金陵才好。”
李婷瞧瞧这四周,只有自己两人,急忙说道:“二哥我们回去吧。”
两人正待离去,只听身后有人喝道:“两位小哥请留步。”商秀、李婷不禁吃了一惊,急忙回头瞧去!
只见一个瘦高人影,从一棵大树后面,缓缓走了出来。
此时此地,这人隐身树后,不用说自然也是武林中人。
商秀、李婷停住身子,直等对方走近,才看清来人儒生打扮,年约六旬,脸色清癯,唇下留着稀疏几缕花白胡子,穿一袭破旧青衫,一望而知是个穷愁潦倒的老秀才,敢情在乡村里教书糊口!
李婷按着剑柄的手,不由一松,问道:“老夫子喊住我们,有什么事么?”
老儒生一手摸着胡子,含笑道:“方才两位小哥说的话,老朽都听到了。”
商秀冷冷道:“你听到了又怎么样?”
老儒生拱拱手道:“小哥不可误会,老朽现身和两位相见,实有一事相询。”
李婷看商秀脸色冷漠,不觉也板起面孔,冷冷问道:“你要什么?”
老儒生笑了笑,缓缓说道:“老朽想问的是方才两位口中说的大哥,不知是谁?”
李婷冷笑道:“我们大哥是谁,关你什么事?”
老儒生道:“小哥误会了,老朽方才听两位的口气,你们大哥,极似老朽昔年一位故人之子。”
商秀打量了老儒生一眼,问道:“老夫子如何称呼?”
老儒生道:“老朽宇文奇,已有二十年没在江湖走动了……”
李婷道:“又是一个多年没在江湖走动的人。”
宇文奇感慨的道:“江湖上风波险恶,浊浪滔滔,永无休止,老朽二十年来,一直以教书糊口。”
商秀道:“老夫子既然已有多年不在江湖走动,今晚何以还要赶来此地?”
宇文奇道:“问得好,老朽因风闻江湖同道,既将在金陵举行复仇大会,替已故武林盟主江大侠复仇。”
李婷道:“你认识江大侠?”
宇文奇神色一黯,点点头道:“不瞒两位说,老朽和江大侠是二十年前的故交。”
李婷道:“你也要赶去金陵?”
宇文奇道:“武林同道发起为江大侠复仇,老朽为江大侠故义,自然非去不可了。”
李婷道:“老夫子是江大侠的朋友,自然也是大大有名的人了。”
宇文奇哈哈一笑,从袖中摸出一把乌骨折扇,说道:“小哥好说,老朽昔年凭这把折扇,也会替江湖上做了些安良的事,如今老了!”说话之时,展开手中折扇,向身侧不远一方石墩,漫不经意的扇了几扇。
商秀看他手上折扇形式大小,和铁面秀士手上的折扇,完全相同,心中暗暗起疑。
此刻又看他无缘被举的扇朝石墩扇动,这一举动,不觉奇怪!
正想之间,恰好吹过一阵夜风,那被宇文奇用折扇过的石墩看去虽然完好,其实面上一层早成碎粉。
此刻经风一吹,立时括起了一阵石粉,看去那张石墩似乎骤然间小了许多!
商秀看的好不惊凛,暗暗忖道:“此人内功之深,已达上乘境界,只不知他到底是何来历?”
不觉冷笑一声,道:“老夫子好精深的功夫。”
李婷没注意宇文奇扇石墩之事,惊奇的道:“二哥,你看出老夫子的功力来了?”
商秀冷声道:“三弟,你没瞧到人家已经露了一手么?”
李婷越听越奇,正待问话!
宇文奇含笑道:“老朽搁下武功,已有多年,方才偶有所触,一时忘形,小哥幸勿见笑。”
商秀总觉此人不无可疑之处,闻言拱拱手道:“老夫子别无见教,在下兄弟要失陪了。”
宇文奇道:“两位还没说出你们大哥是谁?”
商秀道:“老夫子已经知道了,何用再问?”
宇文奇对商秀的冷淡态度,自然看的出来,这就脸色一正,说道:“老朽对此次在金陵举行的复仇大会,亦深感怀疑,方才听两位小哥谈话,更证实了老朽的想法。”
商秀不欲和他多说,便道:“老夫子既然要去金陵,到了那里,一切就会知道,在下兄弟出一无所知,无可奉告。”
宇文奇道:“不,老朽想知道两位的大哥,是否真的已落在木门手中了?”
商秀道:“不知道,在下兄弟也是找大哥来的。”
宇文奇道:“老朽方才似听两位说过,你们大哥是从黄山来的?”
商秀不耐道:“大哥是追踪宫仲山下来的,你问我们,我们也不知道。”
宇文奇惊然点头道:“那就真的落在他们手中了。”说到这里,立即向两人拱拱手道:“两位小哥想必也要赶去金陵,老朽有事先行,咱们金陵见罢。”语音一落,身形微幌,便似一头灰鹤,腾掠而起,接连几踪,便已消失不见。
商秀目送宇文奇的影子去远,忙道:“三弟,我们也好回去了。”
两人回转客店,各自就她们心头想的是大哥江帆莫要落在木门中人手里,是以竖日清晨,就匆匆上路,朝金陵赶去。
这几天江湖上到处轰传着复仇大会之事,因为第一,是这复仇大会,据说是由藤杖仙翁祁嵩龄发起的,藤杖仙翁自己虽然不愿出面,但江湖上几乎已无人不知。
第二,是这次主持复仇大会的三位正副总管都是望重一时、久已退出江湖的人物,而且这三人也包括了黑白两道在黄河南北、长江上下游的势力。
第三,是这次大会的复仇对象,不是私人,而是被江湖上人现为名门正派的五大门派,这简直成了江湖上黑白两道向五大门派公开挑战的大会,由于这三个特殊原因,复仇大会,就够轰动!
复仇大会,定在九月初九重阳节,在栖霞山举行,如今跟重阳节不有十来天。许多武林人物,闻风赶来的已经不少。
这是第三天的午牌时光,商秀、李婷赶到金陵,见大街上人熙来攘往,十分热闹,可是他们却遭遇了一件颇不寻常的难题!
原来两人在几条大街上兜了一圈,发现几家较具规模的客栈,竟然全告客满,住的当然大部份都是武林人物。
最后只好在较为冷落的小街上,找了一家客栈住下,晚餐之后,商秀和李婷商量了一阵,决定先去正义镖局探探虚实。
时间快近二鼓,两人悄悄下床,结束停当,佩好长剑,正待推窗出去,突然间,只听屋瓦上传来了一声轻响,那有人从屋面飞落。
商秀听得动静,立时警觉,正待要李婷注意,只听又是刷刷两声,有人纵落!
李婷敢情也听到了,悄声问道:“二哥,屋面上有人呢,你听到没有?”
商秀道:“听到了,好像来的还不止一个人。”
李婷摸摸长剑道:“冲着我们来的。”
商秀道:“我们这一路上,又没露了行藏,不可能是冲着我们来的。”
李婷道:“他们就在我们屋上纵落的啊。”
商秀道:“这几天金陵城里赶来了不少武林人物,其中难免不遇上仇家,我们还是等一等再出去。”
正说之间,只听隔壁房,有人敲了两下房门,大声说道:“朋友请出来吧。”
李婷悄悄道:“果然是找隔壁的人来的。”
她很快掠近窗前凑着眼睛,朝外望去。
朦胧月色之下,只见走廊上站着两个捧鬼头刀的黑衣大汉,挺胸凸肚,一动不动,李婷朝商秀招招手,低声道:“二哥,快来瞧,这两人有些象是木门中人。”
商秀低嘘了一声,掠到她身边,朝外望了一眼,这一瞧暗暗一凛。李婷说的不错,这两人一身装束,确实像是红花会的人。
心中想着,只听打门的那人高声喝道:“朋友躲着不出来,还有躲到几时?”
隔壁房门“呀”然开启,一个清朗的声音说道:“朋友半夜三更,这般呼喝,究竟为了什么?”
那打门的道:“在下奉命特来相请,朋友跟咱们走吧。”
那清朗声音道:“在下初到金陵,并无熟人,朋友大概找错人了。”
那打门的冷笑道:“阁下不是姓甄么?”
那清朗声音道:“错了,在下姓贾。”
李婷听的差点笑出声来,一个说他姓真,他偏偏说姓假,但商秀心中却不期微微一动。
那打门的道:“咱们不管你姓真姓假,朋友快随咱们走。”
姓贾的道:“朋友既然奉贵上之命而来,总该说说你们贵上是谁?”
那打门的道:“见面之后,朋友自然认识了。”
说话之时,只听再隔壁房中,房门开处,接着个女子声音问道:“大哥,是什么人打发人来请你去?”
姓贾的道:“我也不认识他们。”
那女子道:“就不用理他了,半夜三更,莫要是什么歹人?”
那打门的冷笑道:“你姓祝吧,也有你一份。”这话透着奇怪,哥哥姓贾妹妹自然也姓贾了,怎会说她姓祝?
女子声音冷叱道:“你从哪里来的,敢对姑娘这般无礼?”
那打门的道:“两位放明白些,咱们说个请字,那是对两位客气,你们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姓贾的道:“你们到底要找谁?”
那打门的道:“光棍眼里不揉沙子,咱们对两位的行动,已经调查的十分清楚了。你想还会错么?”
姓贾的朗朗一笑道:“朋友要待如何?”
那打门的道:“咱们奉命行事,两位要是不识时务,咱们可要不客气了。”
姓贾的朗笑道:“就凭你们三个么?”
那打门的道:“怎么,你想抗命么?”
姓贾的道:“在下不懂什么叫做抗命。”
李婷悄悄说道:“二哥,他们是干什么的?”
商秀扯了她一把,叫她快不要说话,只听那打门的道:“咱们奉命缉拿叛教逆徒这是什么,你们总认识吧?”敢情他在说话之时,已经掏出什么东西来了。
便就在此时,只听那女子冷笑一声,忽然拍的一声,好象她从那打门的手上夺下了什么,一下朝地上摔去,冷冷的道:“这是什么东西,你在吓谁?”
那打门的身躯猛然一震,见急又骇,急急从地上捧起一小面木牌,小心翼翼的揩拭了,一下,慌忙纳入怀中,大喝道:“丫头,你侮蔑木门符令,该当何罪?”
“唰!”那女子身法奇快,一下又欺到打门的汉子面前,玉掌挥处,“拍”的一声,打个正着,娇叱道:“不长眼睛的东西,你敢开口伤人,你娘才是丫头,你再不滚,看姑娘揪下你脑袋来。”
这一掌,打的不轻,那汉子上身幌了一幌,一手摸着脸颊,叭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水,两颗牙齿。
李婷看的高兴,忍不住咭的笑道:“打得好。”
那汉子吐出了牙齿,后退一步,刷地从腰间抽出鬼头刀来,左手一挥,厉喝道:“给我拿下。”
走廊上两名黑衣汉子,立时手挥鬼头刀,一左一右,逼近过来,只听一个童子声音说道:“相公,这三个贼人,由小的打发吧?”
这说话的,敢情是姓甄的书童!
突听对面屋上,忽然有人沉声喝道:“你们退下来。”
三人连声应是,退到边上。
商秀听到那声沉喝,心头也自一沉,李婷低声道:“来的好象是逼反天。”
话声未落,只听有人格的一声娇笑,说道:“甄令主、祝香主,副总管来了,别假惺惺了吧?”
商秀低啊一声道:“果然是她们。”
李婷急急问道:“她们是谁?”
商秀道:“她们是江南双燕的紫飞燕甄士珍、红燕子祝小灵。”
李婷道:“我想起来了,我听你说过。那次你和大哥直入红灯会巢穴,就是救他们两人去的。”
商秀点点头,只听紫飞燕甄士珍清叱道:“苗珠珠,你不用卖狂,甄士珍未必把你放在眼里。”
苗珠珠“唷”了一声,道:“甄令主当然不会把我放在眼里,但你冲着副总管,还敢这般目中无人?”
逼反天阴恻恻笑道:“苗令主好说,甄姑娘既敢叛堂反教,那会把我田某看在眼里?”
紫飞燕甄士珍接口道:“你说对了,你们这群流寇余孽,就是李赐亲来,姑娘也未必……”
逼反天大喝一声道:“丫头住口,你知道叛堂反教,该当如何处死?”
紫飞燕朗笑道:“既然反了,那也不用说了,老实说,咱们江南双燕纵然不济,也还不至于束手就缚,那就只好放手一搏了。”
逼反天阴哼道:“很好。”
就在此时,只见对面屋脊上,忽然亮起八盏红灯。
本来星月无光,夜色幽暗,距离稍远,只闻人声,看不清人影,这回经灯光照射,只见中间一个高大人影,负手而立的,正是逼反天霍承恩。
他左右两边,是两个佩剑女子,那是红灯会的左令主苗珠珠,右令主石惜春。
三人身后,雁翅般站着八个手挑红灯的黑衣女子。
左右两厢屋而上,也同时出现了不少人影!
左厢是石敢当韩大路,右厢是穿山甲范世荣,两人身后备有八名手仗朴刀的黑衣劲装大汉。
这付阵仗,对付江南双燕两位姑娘家,已经够浩大了,足见他们今晚非把叛党逆徒擒回去不可。
紫飞燕心中有数,自己和祝小灵的武功,和苗珠珠、石惜春都在伯仲之之间,如今多了逼反天和他手的哼哈二将,今晚这一战,纵是豁出命去,只怕也难有胜算。
她心念一动,立即回头道:“小灵,金雀,随我上去。”
刷,刷,刷,三道人影,飞身窜上屋面。
紫飞燕甄士珍面含严霜,嘴角含着冷笑,右腕一抬,抽出长剑,朝苗珠珠一指,喝道:“苗珠珠,咱们先了断吧?”
苗珠珠瞄了她一眼,冷笑道:“今晚咱们是缉拿判徒,并不是江湖寻仇,了断过节,你们最好是束手就缚,否则就格杀勿论。”
紫飞燕暴喝一声道,“贱婢看剑。”
人随声发,飞云击电般欺了过去,银剑抽空一闪,直奔苗珠珠前胸。
苗珠珠没想到来势这般快法,双肩一幌,斜飘出去,让开剑势,突然身形一偏,剑走偏峰,侧身抢进!刷的一剑,朝紫飞燕右肩刺来,紫飞燕弓腰一窜,一招“龙门鼓浪”,宝剑疾发如风,避招进招。
苗珠珠暗吃一惊,右手倏翻,“金鹰展翅”,反手一剑劈向紫飞燕右臂。
两剑相交,银光激射,发出“锵”的一声大震。
两人身形一错,紫飞燕长剑挥动,刹那间连进三招,逼得苗珠珠招架不迭,随着剑风,直幌出去。
紫飞燕得理不让人,脚尖一点,腾身掠起,使了一招“雷公劈木”,苗珠珠挺腰一剑,疾向紫飞燕双脚砍去。
她满以为紫飞燕身子悬空,这一剑定难躲闪得了,那知紫飞燕就在半空中连人带剑转了个大圆圈。
剑光闪处,使的是“绕树三匝”,又向苗珠珠刺来。
苗珠珠更是吃惊,拨身一跳,堪堪避开,紫飞燕已经飘身落地,长剑一摔,立时狠杀起来。
紫飞燕明知今晚形势,对自己不利,是以存下了先下手为强。
一柄长剑使的迅捷无伦,认定敌人身影,引剑狠击。
苗珠珠被迫得也只好以快打快。
两口宝剑,交错挥舞,的如飞云电击一般,远望过去,剑光错落,冷电精芒,随着吞吐进退的剑尖冲击。
斗到急处,但见银蛇乱掣,匹练盘空,在八盏红灯掩映之下,辉眼欲花,煞是好看!
逼反天霍承恩贼运享通,如今已由红灯会总护法,一跃而为木门奉天堂江南副总管。
此时眼看苗珠珠和紫飞燕相持之下。
他如今趾高气扬,自恃身份,右手徐徐一挥,回头朝右令主石惜春道:“石令主去把祝小灵拿下了。”
石惜春答应一声,款款朝祝小灵走来,口中说道:“祝香主,今晚形势,你自然看的出来,依我相劝……”
红燕子祝小灵粉脸凝霜,没待她说完,冷然喝道:“站住,我不是什么香主,你再过来,休怪我手辣!”
石惜春道:“我好言相劝……”
祝小灵道:“我不要听,你大概想和我动手吧?”
石惜春按剑不动,望了她一眼,叹道:“你不听我好言相劝,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祝小灵道:“今晚之事,本无两全,石令主好意,我心领了,你发招吧。”
石惜春长剑一送,喝道:“你小心了!”森森寒光,指向祝小灵面门。
祝小灵剑往上搭,陡然向下一翻,“当”的一声,把石惜春的长剑,压了下去,只见她剑诀一领,刷,刷两剑,反击而出。
石惜春暗暗吃惊心中忖道:“这丫头剑法居然如此精进!”
手中长剑一抖,见招拆招,展开了剑法。
祝小灵剑走轻灵,身形快若飘风,两人倏然之间,便已打在一起。
这时紫飞燕和苗珠珠力拚百招,已打到紧要关头!
紫飞燕剑招越展越快,攻如雷霆疾发,守如江海凝光,浑身剑光缭缭,剑随身发,剑风嘶嘶,着着逼进。
苗珠珠逐渐屈居下风,迫得咬牙切齿,心头又急又恐,只是紧守门户。
紫飞燕冷笑一声,蓦地连人带剑,向上拨起起两丈高,一个“云里翻身”,真像燕子一般,直扑而下!一片剑光,朝苗珠珠当头罩落。
苗珠珠自然认识,这一剑,仍是紫飞燕的成名绝着,“紫燕翻身”,但一剑之中包含着奇诡变化,凶招绝伦。
但此刻身在对方剑光笼罩之下,不得不接,暗咬银牙,柳腰一挺,朝上迎击过去。
但听“锵”的一声,金铁大震,紫飞长剑荡了开去,但她却在此时,陡感左肩一惊,隐隐生痛,心中不觉吃了一惊!
紫飞身如燕,下落的身形,斜掠屋面,一个回旋,又朝苗珠珠扑来,长剑圈动,疾卷而上,剑见震荡,势若飘风!
苗珠珠左肩血流如注,但也无暇分心察看,挥手一剑,硬封出去,又是一声金铁大震,紫飞燕这一剑,又给她格了出去,脚下却不禁连退了两步。
紫飞燕杀她连挡两剑,已是柳眉倒竖,满脸都是怒气,娇喝道:“苗珠珠,看你还能接我几剑?”
剑锋一指,正待纵身扑去!
突听一声阴笑,传了过来:“丫头还不放下长剑。”
话声入耳,陡觉脑后生风,一股强猛掌力,直向背后撞击过来。
不用看,这是逼反天了?
紫飞燕顾不得再向苗珠珠追击,匆忙间,移身转步,向左闪出,避开逼反天一记掌风。
双目一抬,只见逼反天面带狞笑,目光注视着自己,不由怒声道:“霍承恩,取出你兵刃来,姑娘倒要瞧瞧,有多大的能耐?”
逼反天阴笑道:“本座不用兵刃,一样把你拿下。”
紫飞燕柳眉一挑,冷嘿道:“你自己找死,那就怪不得姑娘。”
一侧娇躯,陡然间直欺过去,右腕一抬,寒锋如电,分心刺到。
逼反天左手大袖一抖,直向紫飞燕宝剑上卷出,右手五指如钩,爪挟风声,猛向肩头抓来。
紫飞燕以前虽会见过逼反天,却不知他武功有这般高强,慌忙后退了半步。
逼反天哈哈一笑,伏身操步,双指倏的戳到紫飞燕面门。
紫飞燕被逼斜身旁栽,朝横里跃出,才算避开,心头又惊又怒。
猛地一声清叱,剑诀一指,刷刷数剑,涌起一片剑花,直向逼反天攻了过去。
逼反天双袍展风,使出空手入白刃手法,突穴斩脉,硬抢紫飞燕的宝剑。
紫飞燕暗咬银牙,一柄长剑,闪闪如风,却兀自砍不到逼反天身上。
逼反天武功虽比紫飞燕为高,但紫飞燕的武功,也是不弱,手上又多了一柄长剑,此消彼长,也是相当吃力。
两人拚斗了二十招,逼反天虽然略占上风,还是奈何紫飞燕不得。
这时苗珠珠已把左肩伤口,包扎停当,娇喝一声:“贱婢纳命。”
突然急冲而上,手起一剑,直朝紫飞燕背后刺来。
紫飞燕一个急旋身,避过一剑,反手一记“龙尾挥风”还击过去。
逼反天趁势欺进,右手拍出一掌,左手五指钩曲,便向紫飞燕右臂扣来。
紫飞燕一个“拗腾楼步”,飘风般圈到逼反天右侧,剑招倏变,长剑往上一挑,反削逼反天抓来手腕。
逼反天自持功力,拿捏时候,待得紫飞燕剑锋快要掠到之际,蓦地上身一侧疾扑使了一式“赤手缚虎。”
双手一分,左掌拍向紫飞燕剑身,右手骈指如戟,一缕指风,直袭咽喉。
紫飞燕剑招使老,叫声不好,身形后仰,倒飞出去,苗珠珠冷哼一声,剑使“老树盘根”,同时朝紫飞燕双足扫来。
再说金雀(紫飞燕侍婢)一手持剑,一手扣着两个金环,因为对方人多势众,不便轻易出手,站在屋面上,早已瞧得忧心如焚。
此刻骤观主人情势危急,那里还管得许多,左手一扬,两个金环,一个射向苗珠珠后心穴道,一枚却朝逼反天打去。
金环出手,只见她双脚一顿,长剑一送,连人带剑向苗珠珠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