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反天手拂苍髯,笑道:“红灯会都是些女娃儿,老朽这总护法,自然是红花会的了。”
江帆见他答的爽直,又问道:“那么会主是谁?”
逼反天道:“你想会主是谁?”
江帆心头一动,口中说道:“晚辈想不出来?”
逼反天皮笑肉不笑的道:“老朽是正义镖局的总镖头,但又奉命兼了红花会总护法,少局主不难想得到会主是谁了。”
江帆心头一震,脱口道:“真会是义父?”
逼反天阴笑道:“少局主觉得很奇怪么?”
这确是颇出意外之事,但江帆心中早已有些怀疑,如今不过由逼反天口中,加以证实,自然也不以为奇,一面又道:“义父还兼了红灯会主?”
逼反天颔首道:“不错,局主一身兼了三大要职。”
江帆道:“义父既然设正义镖局,何以还要去兼甚么红花会的会主呢?”
逼反天叹了口气道:“局主虽是奉命行事,但一半也为了你老弟!”
江帆惊奇的道:“是为了晚辈?”
逼反天道:“怎么不是?”
“杀害你父亲的五大门派,实力雄厚,单凭少局主一人的力量,那能报雪血仇?”
江帆道:“这和义父一身兼三职有关?”
逼反天正容道:“自然有关,局主既可以正义镖局局主的身份,结交白道人物,又可以红花会的名义,网罗黑道中人,这样将来才能一举灭五大门派!”
江帆听得悚然惊,自己父仇不共戴天,自非报雪不可,手刃当日参与围攻父亲的人。
而且自己立志要先把他们为什么要联手杀父亲的动机,查个水落石出。
五大门派人数众多,岂能不分皂白,一体屠杀?
他年纪渐长,事情也懂得多了,这几天因扬州八怪三十万赈款所引起连串的事故,使他对义父,对师门,都起了怀疑。
逼反天这“一举灭五大门派”,突然使他感觉到其中必然有缘故,不是单纯的为自己父亲报仇。
逼反天见他似有不信之色,轻咳一声道:“这是局主的番苦心,但你……”
说到一半,突然住口。江帆道:“晚辈怎么了?”
逼反天皱皱眉道:“但你却闯下了大祸!”
江帆奇道:“晚辈闯下了什么大祸?”
逼反天道:“那晚老朽一再劝你不可逆天行事”
江帆冷笑道:“晚辈早就猜到霍老伯了,红灯会劫夺关系两淮灾黎生命的赈款,难道是顺天行事?”
逼反天道:“这是上面交下来的事,就是不要赈济,也不能让扬州八怪去。”
江帆道:“那为什么?”
逼反天道:“该由局主出面。”
他语气微顿,接养又道:“而且奉天堂也已拔下来了三十万两赈款,准备把从扬州八怪手上夺来的三十万,合为六十万两,悉数作为赈济之用,但这件事,就坏在你手上。”
江帆道:“同是赈济,有什么你我之分,扬州八怪募了三十万,赎米运去,红花会也可以赎米运去,晚辈坏了什么事来?”
逼反天道:“自然是坏了事,唉,光是这件事,上面已经极为震怒,你却居然闯上飘缈峰去,还救走三名叛帮逆徒,如今会主责怪下来,连局主都受了处分。”
江帆道:“霍老伯要晚辈到这里来,究有何事?”
逼反天皮笑肉不笑的道:“老朽来意,不是都告诉你了么?会主传下金符,要老朽带你去见她。”
江帆心想:“红花会是自己义父,那么他口中的会主,该是红灯会主了。”
心中想着,一面问道:“红灯会主要见我么?”
逼反天点点头道:“正是。”
江帆暗想这红灯会主,不知又是甚么人?
自己随他去瞧瞧也好,这就点头道:“霍老伯吩咐,晚辈与你去就是。”
逼反天道:“那要委屈老弟了。”
说完,回头喝道:“两位护法何在?”
只见石敢当韩大路,穿山甲范世荣两人,应声从林中闪出。
逼反天吩咐道:“你们替少局主带上刑具。”
江帆听的一怔,转头道:“去看红灯会主,还要带上刑具么?”
逼反天点点头,伸手从怀中掏出一件东西,摊掌相示,问道:“老朽奉命行事,少局主自然认识此物了?”
江帆举目瞧去,逼反天手上是一枚制钱大小的金符,不禁抬目道:“木门金符!”
逼反天收起金符,阴声道:“你知道就好,这是上面的命令,好在你是宫中弟子,见了会主,最多也不过申诉几句就是了,老弟忍耐些吧!”
江帆略一沉吟道:“霍老伯既然如此说了,晚辈遵命就是。”
逼反天呵呵一笑,回头朝范世荣使了一个眼色。
只见穿山甲范世荣立即从身边取山两个黝黑的手铐走了过来,低声道:“少局主委屈了。”
江帆双手一伸道:“范镖头只管动手吧。”
范世荣替江帆戴上手铐。逼反天道:“好了,我们走吧。”
石敢当韩大路举手一挥。左侧林中,忽然走出十三名腰跨朴刀的黑衣汉子,这些人不但个个身手矫健,而且每人背后还背了一个包袱。
江帆目力过人,这一望之下,便已看出他们背的包袱中,敢情就是一套特制的皮衣,上次自己被困在刀阵之中,连“九阴玄功”都无法施展,想来就是他们了。
好啊,原来霍伯父早就埋伏好了人,自己如果不肯就范,他就不惜以武力对付自己了。
这么看来,自己当真太重情面,答应的太快了!
想到这里,心中不觉有气,眼看一行人已向谷中一条小径走去,不觉冷喝一声:“且慢!”
逼反天眼睛一转,问道:“老弟还有事么?”
江帆道:“晚辈还有一个同伴,在谷外等候。”
逼反天道:“你说是商少侠了?”
江帆道:“不错,他在谷中等我,最好去告诉他一声。”
逼反天谲笑道:“他早已走了。”
江帆道:“不,商贤弟说过等我,不会一个人走的。”
逼反天阴恻恻说道:“会主也想见他,早已打发人把他请走了。”
“请”这请字就有文章。
江帆听出口气,不觉怒声道:“你们把他怎样了?”
说话之间,猛地用力一挣。
那知这两个手铐,中间虽然只有一条极细的铁链相连,但却是坚硬无比的精钢制成,这一挣之下哪里挣得断它?
逼反天脸色微变,急急说道:“老弟千万不可如此,要是挣断了铁链,那是罪上加罪了。”
江帆剑眉一扬,抗声道:“晚辈究竟犯了什么罪?就算晚辈有罪,那也与商贤弟无关。”
逼反天脸色郑重,低声道:“老弟还不知道商秀是华山门下乔装来的,他正是奉天堂要缉拿的人。”
说们这里,口气一软,又道:“老弟是真君嫡传高弟子,纵然犯了错误,会主自会另眼相看,待会你见到会主,也许认识,不妨趁机替商少侠说情,或可无事。”
此人当真是老奸巨滑,他想到自己不过只是奉天堂辖下红花会的一名总护法,身份虽说不低,但江帆总究是木真君嫡传弟子。
这次固然犯下了木门大罪,被押解回去,也许问明原委之后,会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他敢轻易得罪?
江帆心中暗想:“他说的也是不错,一切只有见了红灯会主再说。”
他虽不知会主是谁,但逼反天手上既有“木门金符”,可以想到这位会主,极可能是北辰宫来的了。
逼反天见他默突无语,不觉耸耸肩,阴笑道:“老弟,咱们还是快走吧,别担误了时间,见到会主,你自会知道。”说完,当先朝小径走去。
江帆随着逼反天身后,石敢当韩大路,穿山甲范世荣却紧跟在江帆身后,形同起解。
一行人翻过两重山岭,已是一片旷野,大家脚下突然加快,一路朝北疾走。
江帆心中暗暗忖道:“敢情他们是要把自己押回太湖去了。”
天亮时分,他们赶到一处小山脚下,那是一座巨宅,白粉旧墙,黑漆大门,看去十分气派。十三名黑衣大汉,还没走近门,便已在两旁站停,一字排开。
石敢当韩大路立即趋上前去,伸手叩了两下。
大门呀然开启,从门里射出灯光,一名身穿红色劲装,腰悬红穗腰刀的汉子,迎门而立。
目光炯炯的望着石敢当韩大路,沉声问道:“什么人?”
这份气概,就是当朝宰相的门房,也不过如此。
韩大路慌忙弯腰陪笑道:“有劳老哥传报一声,红花会霍总护法求见会主。”
红衣劲装大汉瞪着眼珠道:“这是什么时候?不会天亮了再来?”
他可没想人家已经赶了一个晚上的路,他也没管来的是什么总护法不总护法。
石敢当韩大路和穿山甲范世荣,跟随逼反天二十年以上,早年在江湖上就有哼哈二将之名。
他虽担任了红花会护法,可不知道对方是红衣侍卫,身份特殊。
眼看那红衣劲装汉子居然连总护法都不瞧在眼里,心头大是不服,脸上虽然还挂着笑容,口中却冷冷的道:“咱们总护法奉金符勒令,夤夜赶来,老哥报进去就是了。”
红衣劲装汉子怒嘿道:“叫他们天亮来就是天亮来。”
逼反天慌忙赶了过来,含笑拱手道:“这位侍卫老哥说的极是,咱们等一等没关系。”
红衣劲装汉子理也没理,挥挥手道:“去,去,快到那边树林底下去等,这里十丈之内,不得逗留。”
这倒好,他把堂堂红花会总护法,看作了下等人,逼反天毫不在意,点点头,笑道:“是,是,咱们该退到十丈以外去。”
一面回头朝江帆低声道:“老弟,来,咱们到林下休息去,别站在这里。”
红衣劲装汉子瞧了逼反天一眼大模大样的转过身去,正待关上大门。
江帆突然大喝一声道:“站住!”这一声大喝,声若春雷,那红衣劲装汉子不由怔的一怔,转过身来。
逼反天骇然道:“老弟,你忍耐点儿。”
一面连连拱手道:“老哥,请便。”
红衣劲装汉子目射凶光,指着江帆喝道:“叫我站住的是你么?”
逼反天待把江帆拉走,江帆早已朗声说道:“不错,就是我,看样子你是北辰宫的红衣侍卫了?”
红衣劲装汉子问道:“你有几个脑袋?敢这般大声呼叫?”
江帆剑眉一扬,同样喝道:“你有几个脑袋,敢过去不报?”
逼反天急得直抓头皮,低声道:“老弟,好了,好了……”
江帆道:“不,我非要问问萧老公公,他手下的待卫,居然敢这般仗势凌人?”
红衣劲装汉子呆的一呆,只见从里面走出另一名红衣劲装汉子,此人左袖绣了一朵金花,敢情身份略高,他望了江帆一眼,突然欠身抱拳,陪笑道:“我不知是江爷大驾来了,兄弟们多有开罪,快到里面请坐。”
接着回头向先前那名红衣侍卫喝道:“你从没见江爷,也总该认得出江爷身上的宝剑,你有几个脑袋,敢得罪大顺殿的人,还不去陪礼?”
先前那名红衣侍卫,听说江帆是大顺殿的人,心头一紧,果然朝江帆躬身道:“敝职该死,冒犯江爷。”
江帆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还礼道:“在下也有不是之处,大家说过就算了。”
逼反天眼看红衣侍卫对江帆这般恭敬,心中暗暗忖道:“果然不出所料,他是真君嫡传弟子,就算犯错,也不会有什么重大处分,还好自己没有得罪了他。”
那绣金花的红衣侍卫,已闪身退到一侧招手道:“江爷请进。”
江帆转身朝逼反天道:“霍老伯请先!”
逼反天连忙笑道:“自然少局主请先。”
江帆大迈一步,跨进大门,逼反天跟在他身后,正待进去。
那袖绣金花的红衣侍卫,突然脸色一沉道:“你是红花会总护法么?”
逼反天忙道:“是,是兄弟霍承恩……”
那袖绣花的红衣侍卫冷冷的道:“这是什么地方,没有金符,什么人都不准入内,你知道么?”
逼反天忙不迭从怀中取出“木门金符”,陪笑道:“老哥请过目。”
那袖绣金花的红衣付卫朝他手中望了一眼,才道:“进去。”
逼反天收起金符,心中暗暗想道:“自己是奉命押解江帆的人,没想到在红衣侍卫眼中,比一个犯了木门大罪的人,还大是不如。”
一面赶上几步,紧跟在江帆身后进入左首一问小客室中,当然,他手下的两位护法石敢当韩大路,穿山甲范世荣被阻在大门之外,没有进来的资格。
逼反天回头一瞧,连那袖绣金花的红衣侍卫,也没跟着进来,这问小客室中,只有自己和江帆两人。不觉耸耸肩,低笑道:“老弟,快请坐下来歇息,我说如何,你是真君嫡传高弟子,就算犯了些小错误,那也是无心之过,见了会主,保准没事。”
江帆心中只是想着,这位红灯会主不知是谁,但从她随从的是红衣卫这一点上看来,想必是北辰宫极为重要的人物无疑。
他思忖着心思,自然并没回答逼反天。
逼反天见他没有开口,一个人也不好说话,两人就这么默默的坐着。
东方渐渐鱼白,渐渐大亮,渐渐升上晨曦!
如今已经上三竿,依然没人理应,江帆心头渐感不耐只见一名使女在门口问道:“那一位是红花会的霍总护法?”
逼反天连忙霍然站起,拱手道:“兄弟就是霍承恩。”
那使女看了他一眼道:“你随我来。”
逼反天应了声是,一面说道:“老弟还请稍待,会主见召,老朽先去了。”说完,便自跟着那使女而去。
逼反天走后,差不多又过了半个多时辰,才见那名使女又走了出来,朝江帆笑问道:“你就是江帆了?”
江帆道:“不错,在下就是江帆。”
那使女道:“你可以过去了。”说完转身朝里行去。
江帆站起身,跟着她穿过一重院落,进入后堂,但见回廊上湘帘低垂,寂无人声。
那使女道:“请进。”
江帆不再客气,迈步跨入。
这是一间起居室,地方并不很大,但布置雅洁,打扫得一尘不染。
江帆正在打量之际,那使女已经端着一茗碗,放到一张无花木几之上,轻声道:“相公请用茶。”
放下茗碗,就俏生生退了出去。
忽见堂后挂着的道紫色绫幔启处,一个全身黑衣的中年妇人,缓缓走了出来,目光朝江帆一瞥,点点头,语声柔和的问道:“你就是大顺殿门下的江帆么?请坐。”
江帆详细看了那中年妇人一眼,觉得自己在北辰宫并没见过此人,心中暗想:“她敢情就是红灯会主了!”
这就抱抱拳道:“夫人就是会主么?”
中年妇人摇摇头道:“我不是会主。”
江帆心中疑窦重重,又道:“那是夫人召见在下了?”
中年妇人道:“自然是会主传令,把你押解来的了,不过会主要先问问你的口供。”
江帆道:“在下不是红灯会的人,夫人无须问在下口供,而且口供这两个字,在下也无法接受。”
中年妇人,淡淡一笑道:“你不是红灯会的人,但你是木门弟子,总错不了吧?”
江帆昂首道:“不错,但在下自问并没犯了师门规章。”
中年妇人道:“你破坏木门赈济计划,不接受霍总护法屡次暗示,就是逆天行事……”
江帆剑眉一挑,朗声笑道:“木门弟子行道江湖,除暴安良,替天行道,在下帮助扬州八怪,夺回数十万灾黎嗷嗷待哺的赈款,正是木门弟子替天行道的义举。
在下不知红花会来历,只知他们劫夺赈款,本是江湖黑道的邪门径,在下使剑除奸,正义行事,正是木门弟子除暴安良的天责,假如这算逆天行事,那么木门的规章,就是逆天倒置了。“
中年妇人,面色一变道:“你敢公然诋毁木门,你不要命了?”
江帆道:“在下理直气壮,就是在师父而前,也是如此。”
中年妇人道:“你后来不是已经知道,红灯会和红花会,都和木门有关么?”
江帆道:“在下知道,但在下不敢相信,标榜替天行道的木门,会勾结江湖黑道败类……”
中年妇人沉喝道:“住口,你背叛木门,是想反了!”
江帆道:“在下为木门弟子,自会向师父面陈,夫人是什么人?”
中年妇人冷笑一声道:“你仗着是大顺殿门下,就认为本座没资格问你吧?你要明白,你已犯下了大罪,没有机会再见真君了。”
江帆道:“夫人自然可以问话,但夫人不能武断说在于背叛师门。”
中年扪人道:“好,你说吧,你潜入红灯会,劫走两名叛会逆徒,胁逼秦贞卿叛离本会,可有其事?”
江帆道:“夫人都已知道,何用再问。”
中年妇人道:“你要亲口承认,才能算数。”
江帆道:“在下敢作敢当,自然都承认了。”
中年妇人道:“很好。”
说到这里,回头吩咐道:“把他口供送来。”
只见紫幔后面,走出一个青衣女子,手上拌着一卷白纸,送到中年妇人面前。
江帆暗暗哦了一声,心中忖道:“原来她们早已有人躲在幅后,把自己和她对话,都笔录下来了。”
中年妇人取过笔录,看了一遍,抬目道:“你送给他自己瞧瞧,咱们没有多加一字一句吧?”
那青衣女子果然又把笔录送了过来道:“江少侠请过目。”
江帆接到手上,详细看了一遍,果然自己和中年妇人说的话,一字不易,全都记录了下来,这就说道:“不错,都是在下说的了。”
中年妇人冷漠的道:“既然没错,那你就画个押吧。”
一面朝那青衣女子道:“你去拿一支笔给他。”
江帆怔了一怔道:“在下问心无愧,签上个名,又有何惧?”
青衣女子送上笔来,江帆果然在那份纸上,签了自己名字。
中年妇人收起笔录,突然站了起来,面容一肃,冷冷说道:“江帆,本座现在判你生离叛,诋毁师门,蓄意破坏赈济计划,潜入红灯会,劫走叛会逆徒,并胁迫秦贞卿叛离红灯会的罪名,你服也不服?”
江帆道:“在下不服。”
中年妇人道:“我不管你服不服,你既已触犯门规,按律必须追回木门宝剑。”
接着向青衣女子吩咐道:“你解下他身边宝剑。”
那青衣女子依言走了过来。
江帆笑道:“在下既然落在你们手上,要解除在下宝剑,那自然悉听尊便了。”
请衣女子动手解下江帆悬在腰问的宝剑。
中年妇人又道:“现在可以解开他手上的刑具了。”
那女子又替江帆打开手铐,然后把长剑捧呈给中年妇人。
中年妇人接过长剑,冷冷说道:“江帆,本座不是解除你兵刃,而是按律追回木门弟子的宝剑,追回此剑,也就是木门除名了。”
江帆道:“夫人权力不小,应该告诉我你是什么身份吧?”
中年妇人道:“自然要告诉你,本座是奉天堂执法香主。”
江帆昂首道:“在下从没听到过。”
中年妇人淡淡说道:“你听没听到过,对我毫无关系,好了,现在你可以进去了。”
转身朝里走去。
江帆被她追回宝剑,还说从此木门除名,心中感到迷茫。
“木门除名。”
自然是逐出门墙之意,他不知道这一遭遇,到底是祸是福?
望着黑衣中年妇人的后形,不觉怔怔出神!
只听身边有人轻声说道:“相公请随我过去了。”
江帆回头瞧去,正是先前领自己过来的那个使女,含笑望着自己。
心头蓦然一怔!暗想:“自己怎的如此失魂落魄,连人家到了身边,都一无所觉?木门中人,如果是一个邪恶组织,自己的被逐出门墙,该是毫无留恋,木门如果是正派中人,只要自己并没做错,纵然被逐,也问心无愧。”
想到这里,只觉心中一朗,疑虑尽消,朝那女点点头,问道:“姑娘要带我哪里去?”
那使女道:“自然去见会主了。”
江帆道:“方才那位奉天堂执法香主,已经宣布了在下除名木门,在下见不见会主,那也是一样了。”
那使女急道:“相公方才不是说不服么?一切要等会主作最后决定,相公难道不想申述的理由了?”
江帆道:“不用了,在下不想再见你们会主了。”
那使女道:“那怎么成?会主已在里面等候,相公见了会主自会知道。”
江帆还想再说,那使女忽然低声道:“相公就是不为自己打算,也该替宫总管想想呀!”
江帆心头一震,问道:“宫总管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