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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重重疑云

江帆一路领先,眼看前面白浪滔滔,一望无际,举目四顾,那有什么船只,心中不禁禁暗发愁,脚下方自一停!

瞥见一株垂柳树后,人影一闪,钻出一个黑布蒙面的人,远远朝自己打着手势。

江帆心中一动,不觉朝他走去。

那蒙面人一言不发,扬手打出一道火花,朝北射去,人却转身朝南就走。

商秀长剑一指,道:“我去杀了他!”

金雀道:“商少侠,他火花朝北射放,就是我们往北逃去信号,他似有意引开她们追踪。”

江帆道:“也许就是他了!我们快跟他走!”

商秀道:“大哥,这人是谁?”

江帆摇摇头道:“不知道。”

那蒙面人奔跑之际,好象甚是焦急,不住的朝后面招手,他脚下极快,一路沿湖疾走。

江帆等人,跟在他身后,奔了里许光景,那人突然住步,从身边掏出千里火筒,连幌了三幌。

过不一会,只见湖面上忽然出现了一艘快艇,疾驶过来!

黑暗之中,但觉那是一艘中型帆船,前后共有四名打浆之人,是以行动极快,眨眼之间,业已驶到岸边。

那蒙面人纵身飞落船头,朝江帆打了个手势,意似要他们争取时间,尽快上船。

正当此时,只听“嗤”,“嗤”两声两道火花,直向自己这边射来。

江帆无暇多想,回头道:“诸位请上船吧!”说完,当先纵身一跃,落到船上。

商秀,甄士珍,秦堂主等人,也只好跟着纵落。

蒙面人已经等的不耐,低啸一声,急急挥手,四名汉子立时四浆齐划,船身一侧,直向湖面驰去!

但听岸上人声渐近,同时飞起四五道火花,冲霄直上!

蒙面人岸立船头,朝江帆等人连打手势。

金雀低声道:“少局主,他要我们躲进舱里去呢!”

商秀道:“不错,我们还是快些进舱的好。”

大家相继跨进船舱,但觉舱中地方宽,茶几锦墩,陈设考究。

秦堂主忽然轻“咦”了一声,在一把椅子上坐了下来。

甄士珍也脸露惊疑,默默的在左首一把椅子上坐下。

商秀道:“大哥,你也坐下来吧。”

甄士珍抬头笑道:“少局主请坐到这里来。”

她伸手指指中间一把交椅,一面又道:“大家拚杀了一仗,都请坐下来休息才好。”

舱中一共有七把交椅,江帆船一打量,也不再客气,就在中间那把交椅上坐了下来。

跟着在江帆的右首椅上坐下,祝小灵拉了金雀,则坐到甄士珍下首。

大家坐定之后,商秀忍不低声问道:“大哥,你怎会知道这人是接我们来的?”

江帆道:“我也弄不清楚,方才有人用传音入密要我不可恋战,速朝西退,有船等候,没想到真会有人接应。”

商秀道:“那人是谁?”

江帆:“那人身法极快,一闪而逝,我……没看清楚。”

商秀奇道:“这是会什么人呢?”

金雀道:“少局主没看清他的人,想必听出他的声音来了?”

江帆心中暗道:“这丫头果然厉害!”

但一时不好说出那人好象是自己义父口音的话来,只好点点头,又疑的道:“姑娘说的不错,在下只觉那声音极熟,只是想不起是谁来了……”

突然间,只听江面上,“嗤”“嗤”连响,飞起四道蓝色火花!

金雀吃惊道:“是总巡堂的四艘巡湖船!”

话声方落,只见江上果然出现了四艘快艇,分左右直驶而来。

商秀暗暗掏了一把飞针,祝小灵脸色一变,迅速提起单刀,只有秦堂主和甄士珍两人,依然坐养不动。

就在此时,那站在船头的蒙面人,同样一举手,射出一道火花。

这道火花,色现金黄,在半空中“叭”的一声,工下开来,洒出花雨,中间飘升两盏黄色宫灯,随风轻飘!

祝小灵失声道:“我们乘坐的竟然是副会主的座船?”

秦堂主冷冷的道:“谁说不是?”

甄士珍道:“秦堂主想是早已看出来了?”

秦堂主道:“难道令主还没看出来么?”

甄土珍道:“是了,小妹记得,两年前有一次副会主在船上接见我们,小妹坐的就是这把椅子。”

秦堂主皱皱眉道:“今晚之事,使我深感不解的,是苗珠珠和其他三位堂主,何以会一个也没有露面?”

甄士珍霍然道:“莫非副会主已经走了?”

江帆耳中听她们说,目光却是凝注江面四艘快艇。

但这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四艘快艇,船头都有红灯,看到驶来的是副会主的座船,立时远远停住。

再看自己船上,不但挂着两道风帆,而且还有四大汉打浆,速度比艇何止快上数倍,对方快艇远远停远之际,风帆早已满鼓江风,在湖面上一掠而过。

金雀吁了口气,忽的笑道:“咱们来的时候,原是冒了副会主之名,没想到走的时候,真还坐了副会主的船。”

江帆突然心中一动,朝甄士珍问道:“姑娘,你们副会主到底是谁?”

甄士珍凝眸道:“我说出来了,少局主也许不会置信,其实在红灯会里,我身为左令手,已是会主和副会主的左右手,但我见到的副会主,就是和少局主现在一样,戴着人皮面具,甚至连副会主究竟姓甚名谁?也一无所知。”

江帆微失望,道:“如此说来,没有人知道他是谁了?”

甄士珍道:“据我所知,红灯会里,只有一个人知道。”

江帆道:“那人是谁?”

甄士珍道:“会主。”

江帆道:“红灯会好象都是女的,副会主自然也是女的了?”

甄士珍道:“大概是男的,唉,我也不大清楚,不过每次见到他时,都是男人装束。”

江帆道:“正是如此,会主只在两年前红灯会成立之初,亲自到缥缈峰来过一次。”

江帆:“正副会主,那是很少在这里的了。”

甄士珍道:“这里其实是由副会主负责,但两年来,副会主也只来过二次。”

江帆奇道:“他不在这里,如何指挥呢?”

秦堂主接口道:“所以要分设左右令主,传达会主和副会主的意旨了。”

江帆原想探问红灯会的来历,没想到甄士珍身为左令主,知道的竟然也只有这么多,料想再问也问不出所以然来。

尤其听秦堂主的口气,好象本人平素也不甚投机,一时不便再问下去。

只听甄士珍道:“秦姐姐受小妹之累,落得背上叛帮罪名,不知离此之后。有何打算?”

秦堂主脸色一变,反问道:“令主呢?”

甄士珍叹了口气道:“小妹行踪无定,那也只好走到那里算到那里了。”

秦堂主冷冷的道:“只怕咱们难以逃得出百里之外……”说到这里,倏然住口。

甄士珍望了江帆一眼,又道:“少局主本门弟子如是为了愚姐妹之事,受到师门之责,甄士珍真是百死莫赎。”

祝小灵道:“少局主戴了面具,有谁认得出来?”

江帆剑眉一扬,朗笑道:“就是有人认得,在下也不怕,木门弟子,奉行的八个字,是除暴安良,替天行道,在下问心无愧。”

甄士珍吞吞吐吐的道:“我们都是奉天堂出身,少局主宫中弟子,也许不知奉天堂规建之下……”

金雀道:“是啊,小婢看到小局主的面具,和副会主一模一样,早就想到副会主也许是小局主的同门?咱们今晚能够安然脱困,也在沾了少局主的光。”

江帆觉得她说的也颇近情理,只是师父嫡传弟子,只有自己和大师兄邵克彦两人,难道红灯会的副会主,会是大师兄不成?

他心头疑念,愈来愈重,暗想:自己在北辰宫中,虽然为时不久,但听说木门门规极严。大师兄不可能会在江湖上成立红花会,红灯会这等邪恶帮会,尤其是公然劫夺两淮灾民的帐款……

心中想着,一面问道:“甄姑娘说的奉天堂,又是什么?”

祝小灵道:“奉天堂供奉的祖师,就是木天君,少局主身为木门弟子,怎会不知道呢?”

“木天君?”

江帆愈听愈奇,自己师父道号木真君,她们供的祖师是木天君,其中只有一个字之差,难道这红灯会真会与师门有关?

正说之间,帆船已经停了下来,站在船头的蒙面汉子,沉声说道:“诸位可以上岸了。”

况小灵道:“这船好快!”

秦堂主倏然站起,朝江帆略一弓身道:“少局主请恕秦贞卿先走一步了。”

说完,闪身出舱,一跃上岸,只见一点白影,去势极快,眨眼之间,已在夜色中消失。

商秀愤然道:“早知如此,这种人不救她也罢!”

甄士珍道:“秦堂主生性高傲,尤其咱们这次背上叛帮罪名,天下大,实有无处存身之尤,她匆匆先走,就是为了怕红灯会追察,不敢多留罢了。”

商秀道:“这等胆小之人,江湖上真还少见!”

甄士珍道:“这也难怪,咱们奉天堂规律太严,真要被他们生擒回去,那真是生不如死了。”

大家走出船舱,江帆朝那蒙面人拱拱手道:“在下等人,多蒙兄台援手,在下敬致谢忱。”

蒙面人低声道:“谢倒不用,诸位请先上岸去,这位朋友,能否慢走一步?”

江帆不知他要自己慢走一步,有什么话说,这就回头道:“贤弟和甄姑娘三位,只管先上岸去。”

商秀手上还握着几支梅花针,一面说道:“我留在这里,和大哥作伴。”

蒙面人不置可否,只是默默的站着。

江帆道:“这位朋友也许有话要和我说,贤弟还是先上去吧。”

商秀听大哥这么说了,只好点点头,和甄士珍三人,一起纵上岸去。

江帆拱手道:“朋友有何指教,就请说吧!”

蒙面人道:“少局主上岸之后,准备到哪里去?”

江帆听得又是一怔,对方虽然故意沉声说话,但这声“少局主”,听来竟然极熟,不禁目注对方,问道:“朋友究是何人?”

蒙面人忽然似有所觉,脚下不禁后退了一步,道:“时间无多,在下只是受人之托,你快问答我的话才好。”

江帆道:“朋友既已知我来历,我自然是回金陵去了。”

蒙面人身躯一震,道:“少局主不可再在金陵。”

江帆逆:“为什么?”

蒙面人道:“在下只是代人传信,其余一概不知,你请上岸去吧。”

江帆道:“是谁托朋友传的口信?”

蒙面人道:“在下无可奉告。”

江帆蓦地跨上一步,道:“朋友取下蒙面黑布,让我瞧瞧是谁?”

蒙面人吓得后退了两步,惊的道:“少局主念在我替各位渡江的份上,总不至于要小的命吧?”

江帆已经伸出去手,不觉收了回来,冷冷说道:“有这么严重么?”

蒙面人:“小的奉命行事,如若漏身份,那是死定了。”

江帆脸色凝重,望了他一眼,点头道:“我也许会想得出你是谁,好,我走了。”

双脚一顿,纵身朝岸上飞去。

那蒙人在江帆纵身掠起之时,突然扬手打出一点黑影,朝江帆后心打去。

江帆一掠上岸,陡觉一缕疾风,朝身后袭来,随手一抄,接到手中,好象是一个纸团,心中不禁一动,就势塞入怀中。

商秀立时迎上来,问道:“大哥,那人和你说了什么?”

江帆道:“他问我要到那里去?”

商秀道:“你怎么说?”

江帆道:“我说要回金陵去……”

金雀插口道:“他可能告诉少局主,不可再去金陵了?”

江帆听的暗暗一惊,心想:“此女料事如神,实在颖慧过人!”

一面点头道:“姑娘说的不错,他果然是叫在下不可再金陵,在下正要向姑娘请教。”

金雀脸上一红,道:“少局主这般说,岂不折煞小婢?不过确实不可去了。”

商秀问道:“为什么不能去?”

金雀道:“大江南北,都是红花,红灯两会的天下,耳目灵通,对少局主也许不利。”

江帆剑眉一扬,道:“江某连他们贼巢之中,都来去自如,视若无物,他们纵然耳目遍天下,又能奈我如何?”

金雀道:“少局主初入江湖,不知人心险恶,有道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江帆微微一笑,没有作声,金雀朝甄士珍道:“令主,咱们也可以走了。”

说话之际,暗暗使了一个眼色。

甄士珍道:“我们叛帮逃出,天明之后,必须乘骑四出,我们必须在天亮前赶出数十里外,也许能够躲避一时。少局主商少侠两位赐救之德,我姐妹终身不忘,就此别过了。”说完朝两人福了下去。

江帆,商秀连忙还礼,江帆说道:“甄姑娘二位,只管请吧。”

甄士珍道:“后会有期,少局主前途珍重。”

二人相继续去,走的极快,眨眼工夫,便已没了影子。

商秀道:“我想她们口中的奉天堂,处置叛徒,手段一定残毒无比,不然,她们不会有这般害怕。”

江帆道:“也许她们心中,早已由敬生畏,潜存着恐怖阴影,我不相信脱离了红灯会,天下之大,就无藏身之处。”

商秀停了一停,仰脸道:“大哥,我心里有一句话,不知该不该问?”

江帆道:“你我情逾手足,你就是问错了,我也不会怪你。”

商秀眨动双目,低低的道:“我听她们一再提到木门,难道大哥师门,真和她们有关?”

江帆剑眉皱了皱,道:“我和贤弟结交以来,从没提起过师门之事,那是因为师父从没江湖走动,严禁向任何人泄露师门秘密。

而且据我所知,凡是木门弟子,奉行的是替天行道,去暴安良,决不可能做出邪恶的事来,但她们说的又不象有假,这真使我百思莫解……“

商秀问道:“大哥当时怎会投到木门中去的呢?”

江帆道:“那是我义父介绍去的。”

商秀口中“哦”了一声。江帆道:“贤弟,我们也可以走了。”

商秀道:“我们要到那里去呢?”

江帆道:“自然回金陵去,我心中有许多疑问,要去问问义父。”

商秀沉吟了下,抬头道:“大哥,我觉的金雀说的不错,我们暂时还是不回去的好。”

江帆怔的一怔道:“贤弟认为……”

他突然想起方才那蒙面人抛给自己的一个纸团,话声未落,“噢”了声道:“我差点忘了!”

伸于从怀中掏出纸团,小心翼翼的打开来,那是一张狭长字条。

商秀奇道:“这是什么?”

江帆道:“就是方才我们过江的蒙面人掷给我的。”

两人就着月光,凝目瞧去,只见纸上写着:“速向南行,两日后,可在莫干山独松关相候。”

字条底下,没有著名,但江帆瞧的心头猛震,失声道:“真是义父!”

商秀道:“这字条是宫老伯写的?”

江帆没有回答,手上拿着字条怔怔的道:“果然会是他老人家!不错,那是李镖,难怪他怕我揭开他蒙面黑布!”

商秀道:“大哥是说那叫我们朝西突围的就是宫老伯了?”

江帆点点头,又摇头道:“这事情当真越来越复杂了。”

商秀轻笑道:“小弟想的和大哥恰巧相反。”

江帆目光注视着商秀脸上,问道:“贤弟是说……”

商秀道:“据小弟推想,红灯会的副会主,可能就是宫老伯!”

江帆从种种迹象看来,自然也已想到,不觉脸露难色,道:“真要如此,我真不知该如何才好?”

商秀道:“大哥无须为难,宫老伯既然要大哥两天之后到莫干山去,他自然会和你说明原委。”

江帆吁了口气,道:“目前也只好如此了。”

商秀看此处还在太湖边上,宫仲山既在纸条上有“速向南行”之言,必有深意,这就催促江帆快走。

两人又不识路径,只是一路朝南奔去,直到天色大亮,向路人一问,才知已到了浙江兴县境内。

进得城来,已是日上三竿,两人一晚未睡,就找了一家客店落脚,各自在床上运功调息。

江帆练的“九阴玄功”,别蹊径,一会工夫,便已醒转,举目瞧去,但见对面床上,商秀双目垂帘,似已进入无我两忘之境,一时不敢惊动,只是坐在床上,和他对床相望。

江帆心绪系乱,原是无意朝商秀细看但这一细看,只觉这位义弟,秀眉凤目,脸若胭脂,尤其耳朵上还穿着两个耳洞!

他和商秀义结金兰,但从没这般脸对着脸直瞧过,这时发现他两个耳孔,不觉想起甄士珍当时那份洒脱模样,有谁会想到她意是女扮男装?

再想起那晚自己突出重围,和商秀会合之时,他突然扑入自己怀中的情景……

心头蓦地一怔,忖道:“莫非眼前这位父弟,也是……”

他望着他呆呆出神之际,商秀忽然睁开眼来,一眼看到江帆坐在对面,两道眼神只是盯着自己直瞧,双颊之间,骤然飞两朵红云,叫道:“大哥,你……已经醒了,怎不叫我一声?”

江帆只觉脸上一热,心里已有几分明白,但一时却说不出口来,嗫嗫答道:“我也刚醒过来。”

一跃下床,看看日头又道:“时间只怕已经过了午刻,我们快去吃些东西,还要赶路。”

商秀没有多说,两人相继出门会过店帐在大街上找了家馆子,吃过午饭,问明了去莫干山的走法,便自上路。

傍晚,过小溪口,天色已经昏黑下来。

两人眼看这里只是一个临江小村,自然无处可以投宿,只好继续赶路。

走出不远瞥见前面路边,闪出一名黑衣汉子躬身说道:“少局主才来么,小的奉命在此恭候多时了。”

江帆举目瞧去,但见那人一身黑色劲装,腰跨单刀,似正义镖局,伙计装束,心头不觉起疑,问道:“你是什么人是奉何人差使来的?”

那黑衣人道:“小的是正义镖局的伙计,奉局主之命,特来迎接少局主来的。”

江帆心中暗想:“义父在对自己两日之后,在独松关见面,看来他老人家已经赶来了。”

心念疾转,一面问道:“义父现在哪里?”

黑衣人道:“就在前面山谷之中。”

商秀冷哼道:“大哥,此人只怕有诈!”

那黑衣人笑道:“商少侠怎的如此多疑,这次少局主押送镖银出来,就有小的,咱们回到金陵,局主又派小的随行……”

他说到这里,目光朝左右瞧了瞧,压低声音道:“昨晚少局主渡湖,还是小的打的浆,少局主仔细瞧瞧,是不是见过小的?”

商秀问道:“昨晚船上那个蒙面人是谁?”

黑衣人陪笑道:“那是李总管。”

江帆道:“贤弟,不错,他是局里的伙计。”

黑衣人谄笑道:“少局主认出小的来了,小的叫王大狗子,以后要少局主多多提拔。”

此人善于奉迎,说话之时,连连弯腰。

江帆道:“你在前面带路便了。”

黑衣人连声应“是”,领头快步朝南走去。

片刻工夫,便已到了一处山谷前面,那黑衣人忽然止步,回身道:“少局主,这位商少侠能不能在这里稍候,小的奉命只是请小局主一人……”

江帆道:“商少侠是我兄弟,你难道不知道么?”

黑衣人道:“小的知道,只是局主没有吩咐。”

江帆道:“这个白有我负责,义父不会责怪于你。”

黑衣人为难的道:“小局主不知道,局主此来,十分秘密……”

商秀举目这条山谷,地势幽陡,心中不禁暗暗起疑,但一想到宫仲山也许有什么秘密,不愿让外人知道,自己跟去,实有不便。

这就说道:“大哥,宫老伯既然要你单独过去,小弟就在这里等你好了。”

江帆想了想道:“也好。”

商秀忽然低声道:“只是大哥须防他们有诈。”

江帆点点头道:“我自会留心。”

商秀看看天色道:“这时快是初更天气,大哥若是过了二更,还不出来,我就入内接应。”

江帆道:“贤弟只在这里等候便是,我自信还不至于落在人家手里。”

商秀道:“你快去吧!”

黑衣人当先朝谷中走去,江帆飞快的追了上去。

入谷不远,黑衣人忽然侧身停住,让路道:“局主就在前面,小局主请自己去吧。”

江帆心中暗想,也许义父有什么话和自己说,他不便进去,心中想着,便自朝前走去。

那是一片杂树林,林前草地上,果然负手站着一人。

星月朦胧之下,远远望去,果然是义父宫仲山!

江帆脚下加快,奔了过去,口中叫道:“义父。”

宫仲山摸着胡子,缓缓转过身来,点点头,沉声道:“你来了。”

江帆微一怔神,突然止步,双目盯着宫仲山一张瘦削脸,一手已迅速按在剑柄之上,喝道:“你不是义父!”

宫仲山身子一震,脚下不禁而然的后退了一步,道:“少局主神目如电,一眼就瞧出来了!”

江帆剑眉剔动,蓦地跨前一步,喝道:“你到底是谁?假冒我义父,有何阴谋?”

宫仲山不自禁的又后退了一步,举手往脸上一抹,急急抱拳道:“兄弟是韩大路。”

他这举手一抹,露出了本来面目,果然是石敢当韩大路!

江帆又是一怔,问道:“韩镖头假冒父义,把我引来,究竟有什么事?”

韩大路道:“要见小局主的并非兄弟,是总护法。”

“总护法?”江帆奇道:“谁是总护法?他人呢?”

话声刚落,只听身后不远,有人接口阴笑道:“要见少局主的是我。”

江帆急忙转过身去,只见一株大树下,悄无声息的巍立着一个瘦高黑衣人,黑衣中,目光炯炯,一脸诡笑的望着自己!

江帆立急趋前几步,躬身道:“原来是霍伯父!”

这瘦高黑衣人正是总镖头逼反天霍承恩。

只听他呵呵一笑,道:“少局主没想到会是老朽吧?”

江帆那肯放过机会,接着问道:“霍伯父是红灯会的总护法?还是红花会的总护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