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半夜,守卫的楼晓春,突然匆勿跑进内室,道:“有一批人来,不知是友是敌!”群豪立即分散匿藏起来。沈七郎艺高胆大,躲在大厅聚英厅牌匾后面。
过了两盏茶工夫,外面走进十余个人来,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只听一个女的道:“先分散搜一下,别让人匿在暗处,设下陷阱等候咱们上钩,还一无所知?”
沈七郎觉得声音甚熟,可是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是谁来。只听一个苍老的男声道:“师太,咱们东躲西藏也不是办法,可得想个法子解决。”
师太冷冷地道:“少林寺独善其身,目下还有谁有能力跟青龙会一拼?不这样又有什么办法?道长若有善策的,贫尼愿意跟随。”
沈七郎这才醒起,此乃峨嵋派的玄静师太,乃唤了声师太,长身自牌匾后跃下去,他双脚未着地,已觉得有人迫近,忙道;“在下沈七郎,并无恶意!”
玄静道:“先围莫攻,点灯!”俄顷,有人燃起火折子来,彼此均看清楚对方面目,果然是玄静师太。
沈七郎忙道:“弟兄们,都出来吧!”
玄静问道:“你怎会在此处?”
“说来话长,咱们到处找寻青龙会的人,准备择弱而击之,师太又怎会来此?”
玄静脸有玄坛,道:“慧心,你告诉他!”
玄静背后一个三十左右年纪的尼姑道:“青龙会攻破了青城派及本门,咱们将门下弟子遣散,只留下一些精英,准备跟青龙会周旋到底!”
玄静指着一位老道道:“这是青城派之掌门青竹道长,道人及俗家弟子均是青城派。道长,这位便是贫尼在路上跟你提及的沈七郎沈大侠,难得他不畏强悍,斗胆跟青龙会作对,而且智勇双全!”
说着话,胡老大三兄弟已先现身,沈七郎道:“这三位是隐居山村的高人,不愿以名字示人,从左至右,第一位胡老大,第二位是齐老二、最后是鲁老三。”玄静脸有不豫之色,冷哼一声,眼光落在徐灵芝脸上。“这位姑娘又是你的红粉知己?”
“这是沈某的义妹,她父亲是‘阎王敌’徐一刀,这位,师太已认识……”沈七郎最后介绍了钟沛民三师徒,其余者玄静都已见过。
玄静咬牙道:“青龙会残暴成性,将青城及峨嵋杀得血流成河,尸积如山,贫尼誓与之不两立,诸位也准备跟青龙会决死战?”
上官长城道:“当然,否则咱们来此作甚!”
“在座之人,既然都有此志,希望今后共同进退,共同生死,若有谁敢背叛者,其他人得而诛之!”
群豪面面相觑,沈七郎含笑道:“共同进退及共同生死,有商榷之余地,须知青龙会实力非同小可,万万不能力斗,形势不佳时,须保存实力,故此在下只求不得背叛,不得出卖,不知师太有何高见?”
玄静冷声道:“难道有人被杀,其他人都脚底抹油不成?”
胡老大冷冷地道:“青龙会攻上贵两派,为何诸位没有跟门下弟子共同生死,共同进退?”
青竹道长忙打圆场。“师太,沈大侠言之有理,最重要的一点是不可出卖同伴,世事变幻莫测,一切视实际情况而定,比较实际!”
玄静铁青着脸道:“好,贫尼便听你们的,沈大侠,你有什么办法对付青龙会?”
沈七郎怕胡老大受不了她的气,忙道:“此乃关系武林之生死存亡大事,大家坐下来详细研究!”,
玄静首先坐下,道:“由你先说。”
胡老大果然忍不住反唇相稽。“你自己为何不先说?”想不到玄静脾气虽然不好,却十分光棍,白了他一眼,道:“贫尼就是毫无办法,才会请教沈大侠,若有办法,还巴巴跑来此处作甚?”
胡老大还是不放过她,问道:“你们为何跑来此处?”
玄静道:“贫尼听人说青龙会总舵在北方,因此往北跑,希望能碰到他们的人,只要他们落单,贫尼便见一个杀一个,否则出不了鸟气!”
钟沛民道:“其实青龙会的总舵似在襄阳城。”
玄静看了他一眼,问道:“钟掌门为何这样说?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何来似在襄阳城?”
“老夫在襄阳城一座大宅里,见到青龙会好几位脸戴面具的人,似是他们之首脑,因为副会长海晓波亦在内中,故此估计那里是他们之总舵,但又没有证据,是故不能确定。”
玄静急道:“既然如此,咱们明早便南下襄阳吧,反正无人知道,死马当作活马医,好过守株待兔!”
沈七郎喃喃自语道:“我还以为青龙会到齐穆家主持入会仪式,是宣示青龙会的公开活动,原来他们暗渡陈仓,已先对青城及峨嵋动手了!”
玄静咬牙道:“真是可恶之至,看来下一步他们会对昆仑、华山、崆峒及天台四派下手,最后则会对付少林、武当及丐帮!”黑夜中忽然传来一道长笑:“老尼,这次让你猜中了!”
语音刚落,院子里已多了两个人,其一背负一只朱漆大葫芦,一身鹑衣,另一个则是武当派的一叶道长。
玄静又惊又喜,长身问道:“老要饭的,你得到什么消息?”原来背负葫芦的正是丐帮帮主:“不倒酒丐”卢长江。只见他解下酒葫芦,拨开木塞,骨嘟嘟地先喝了几口酒,一时间大厅内酒香四溢。他擦擦嘴道:“不急不急,厅内许多英雄,老要饭的都不认识,老尼不先替咱介绍介绍!”
玄静匆匆介绍了一下,一叶抱拳道:“沈大侠,想不到在此又见面了!”
玄静顿足道:“你俩还不快说,急死贫尼了!”
“老要饭的徒子徒孙来报,天台派及峨嵋派亦已被攻破,华山及昆仑两派闻讯之后,已遣散门下弟子,只各留七八名精英,正是夜南下,欲到少林寺聚商解决之道,老要饭跟牛鼻子听到消息,便联袂北上迎接。”
玄静咬牙道:“贼子猖狂。,看来武林永无宁日了!”稍顿问道:“他们会取道郑州,再折去少林?”
“这是牛鼻子的看法,华山及昆仑恐青龙会在半路上拦截,因此可能会绕路而行,老尼,咱们一齐北上迎接如何?”
“若能集合九大门派精英,贫尼不信斗不过它!”
一叶道:“目前青龙会还未大举屠杀武林同道,其真正实力,还未看清楚,以老道愚见,刻下许多武林高手已暗中加入青龙会,只是青龙会还未下令让他们出来推波助澜而已。他们第一个目标是先消灭九大门派,之后去对付其他不服的人,大旗一倒,其他人还敢反抗么?”
沈七郎问道:“早前齐穆娶儿媳妇,媳妇未过门,半路让人劫走花轿,不知是什么人干的。”
卢长江嘿嘿笑道:“老要饭的看不清黄宗鹏及齐穆嘴脸,着人化妆将新娘抢走,让他们欢喜一场!”
玄静道:“贵帮不是有个门规,属下弟子不准穿不破的衣服吗?”
卢良江叹了一口气,道:“事值非常,什么门规也得变通,否则天下乞丐不是全要给青龙会杀光了吗?门规是死的,人才是最重要的,若正义之士全死光,还有谁继续跟青龙会周旋?”玄静低头沉吟不语,似有所感触。
沈七郎接道:“诸位北上迎接昆仑、华山两派之精英,然后再西去少林?在下等朋友,全有跟青龙会一战之决心,但人多一齐行动,容易暴露目标,不如咱们订下一套联络的办法,万一有需要时,可以互相支援。”
卢长江罕见地闭起双眼沉思,然后将沈七郎拉到一旁去,不断与他耳语,足足说了顿饭工夫。两人才回来,沈七郎道:“尚有一点,在下斗胆提醒诸位,青龙会已准备了十多年,九大门派已有许多人被其收买,诸位请劝其他门派,挑选出徒弟子时,一定要经考核,否则大事难成!”
玄静道:“沈施主太过杞人忧天,九大门派之弟子,人人忠员,岂有叛徒!嘿嘿,若让老尼知道,绝对不会饶她!”
一叶及卢长江则异口同声道:“大侠此言有理,九大门派弟子众多,有几个被人收买绝不奇怪!此议咱们将会转达,若有绝密的事,亦只有九大门派掌门知道!”
“多谢两位看得起在下,在下在此谢了!厨房还有些食物,不知诸位是否已吃过晚饭?”
卢长江笑道:“老要饭的是多多益善,他们都是吃素的,谅不合胃口、有东西尽管搬出来,让老要饭的,一人独享!”群豪均忍不住笑了起来。
次日一早,丐帮、武当、峨嵋及青城派的弟子便离开了。徐灵芒道:“大哥,咱们如今二十来个人,合一起上路,同样十分惹人注目,可得分开两组才好。”
上官长城道:“如今最重要的是订下目的地!”
杜英南道:“不如去襄阳城,杀进青龙会总舵,如此死亦死得有价值!”
胡老大道:“青龙会总舵必驻重兵,凭咱们之实力,要杀进去,无异以卵击石,徒逞匹夫之勇耳!”
钟沛民道:“亦总不能无所事事,守株待兔,等人家找上门来!”
上官长城转首问道:“沈兄,这次全凭你决定了!”
沈七郎沉吟道:“先南下吧,若遇到落单的青龙会,便先杀之!”
上官长城道:“刚才徐姑娘说得有理,咱们还是分开两组上路吧。”于是胡老大三兄弟、沈七郎、毕翠微、桑小红、石慧珠、白芝、徐灵芝、楼晓春及上官长城十一人一组;另一组则有钟沛民三师徒、安容奇、严学义、骆人英、骆人雄、韩奎、童小济及董千里及赵四十一人一组。经徐灵芝易容之后,分批南下。
群豪一路上绕开大道而行,两组人马,相距八九里路。这天来至信阳城外,天气奇寒。韩奎道:“今晚咱们进域歇宿吧,连日吃干粮,嘴巴早已淡出气来。”
沈七郎尚在犹豫,上官长城道:“咱们这样走连半点消息也不知这,倒不如进城看看。”
沈七郎道:“还是分两批人进城,要住在那里,不知有人了解信阳城吗?”
安容奇道:“安某来过几次信阳,城内有两家客栈,一名高升,一名晋升,乃两兄弟经营的,就在斜对面。”
“好,咱们便入住这两家客栈,分两批进城,分开投宿,晚上再设法见面交换消息。”当下众人在黄昏前进城,沈七郎这一组住在高升客栈,他带毕翠微及桑小红开了一间上房,扮作夫妇。徐灵芝、白芝及石慧珠三人称姐妹,亦只开了一间上房。胡老大、齐老二、及鲁老三亦只开一间房,余下的上官长城及楼晓春则合住一间。
晚饭时,群豪又分成几批,到四五家饭馆酒楼吃饭,以便了解情况,不料令他们大感意外的是,竟然不见有武林同道,莫非风声鹤唳,使得学武之人明哲保身,不敢出外?还是他们听到什么令人震惊的消息?
中原一带,武人最多,信阳的武林高手及名人便不在少数,难道他们亦都匿藏起来?沈七郎返回客栈之后,百思不得其解,忍不住跑到晋升客栈找安容奇。两人在房内密谈。“安兄,是否有觉得信阳异常之处?”
安容奇道:“不见武人是件奇怪的事,街上静悄悄,仿似死城,更加令人奇怪!”
“安兄是否知道,信阳有什么武林高手、名人或大家族?”
“你忘记四大世家之一的田家堡,是在信阳城。.”
沈七郎心头一跳,道:“不错,说不定田家堡已为青龙会所乘!信阳城内还有什么名人?”
“有,‘刀神’申展艺、‘小拳王’宋策金及‘鸳鸯剑’翁彻。”
沈七郎道:“安兄是否知道他们之住址,我想去拜访一下。”
“安某跟‘小拳王’宋策金颇有交情,我带你去。”
两人悄悄离开客栈,长街寂静,不见一个人影,安容奇左转右拐,很快便到了一栋平房前,他伸手拍门。里面没有反应,安容奇道:“咱们逾墙进去看看!”他先翻墙进去,沈七郎尾随而入,只见屋内黑灯瞎火,寂静如死。
安容奇轻咳一声,道:“宋兄可在家里?”他连问数遍均无反应,两人点起火折子一照,但见厅里收拾整齐,可是地上及桌面已铺了一层薄薄的灰尘。“他搬家了!”
沈七郎道:“进房看看,也许一留有线索。”
宋家只有四间房,看情况已有一段日子无人居住,安容奇喃喃自语地道:“怎地好端端的会搬家?”
“咱们到别处看看,你跟申展艺熟吗?”
安容奇摇摇头,道:“去翁彻家吧,我曾去过一次。”当下两人依然翻墙出去,翁彻离宋家并不远,只是那房子看来比宋家的大多了,可是拍了好一阵门,依然没有反应。
沈七郎道:“不用进去了,咱们回去吧!”两人走小巷,忽然风中送来一阵似有似无之声音。沈七郎道:“去看看!”他首先奔前,转过两条小巷,声音便转清晰,听得出那是打斗及喊杀声。安容奇道:“快,好像是由田家堡那边传来的!”
沈七郎道:“你回客栈把他们,找来,小弟先循声音找去!”他不待安容奇有所表示,便放足急驰,不一阵声音已在附近,再转过街角,便见到一栋如城堡的巨宅,里面有火光透出,沈七郎毫不犹豫标前。
墙高三丈,他提气拔身,飞身跃起半空左脚在墙上一踩,借力再上,轻易地跃上墙头。居高望下,但见下面火光耀眼,两批人正在厮杀,一批是蒙面人,另一批人数虽多,但躺在地上之尸体更多。
蒙面一直是青龙会的标志,沈七郎立即跃下去,找住一位蒙面人,那厮一柄钢刀使得十分精衫,已杀了不少人,刀身染满了血,沈七郎跟对方不过交了七八招,那厮轻咦一嬖,问道:“你是谁?”
“阁下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还好意思问人姓名?”
背后有人道:“壮士小心,你的对手是‘刀神’申展艺!”
“原来阁下已加入了青龙会,真是有辱‘刀神’之名头!”沈七郎立施杀着,将对方迫退了几步。
“你是‘指神’沈七郎,哼,凭你一人也能扭转大局?真是笑话!”申展艺道:“申某早想找你一决雌雄,你今夜自己送上门来,真是天从人愿!”
沈七郎道:“你投靠青龙会,荼毒武林,残杀同道,沈某今夜即使死在此处也要先杀了你!”他嘴上说着,手上绝对不慢,对手也非弱者,刀如猛虎下山,着力取先机,以快斗快。
沈七郎心头一动:“这厮武功不在上官长城之下,今夜要杀他可也得费一番手脚!”耳边不断传来惨呼声,沈七郎又惊又急又怒,恨不得一招摆平对手。
申展艺刀法既快且辛辣,舞至急处,只见刀光,不见人影,沈七郎急切之间,竟无法得手,忽然他心头一动,以“无招”破有招。不过三招,已将对方迫退两步,沈七郎精神大振,决心借对方来锻练自己。
田家堡大堡主田家雄、老二田家俊,经营此家已逾二十年,他两兄弟之子女共有十人,都已成年,此刻全家出动,但对方武功实在太强,眼看子弟一个个倒在地上,心头之悲债,实非笔墨能予形喻。两兄弟杀红了眼,决心将家族拼光,亦不愿屈服在青龙会的淫成之下。
幸好再过顿饭工夫,安容奇巳带着胡老大等人杀了进来,沈七郎道:“大家尽力杀敌、不要放过青龙会任何人!”
上官长城早已憋了一口气,正想找人试试新招,是以头一个冲了过来,长剑围住一个蒙面汉,严学义、骆氏兄弟、胡老大三兄弟亦杀了过来。
田家堡倏地多了二十来个生力军,形势登时有所改变,田家雄高声道:“多谢诸位相救,田家上下二百三十七人,感激三生!”
安容奇道:“大堡主不必客气,待收拾了敌人再叙未迟!不知宋策金及翁彻两家搬去何处?”
“他俩早搬来寒舍了,与田某共同御敌……”
语音未落,已闻一个沙哑的声音问道:“来者可是安兄?小弟在此!”安容奇转头见见宋策金势危,便挥剑杀了过去。
经过一番血战,胡老大三兄弟及钟沛民四人已首先得手,将对方杀死杀伤,钟沛民抽出腰带上之旱烟杆,当作小花枪及判官笔使用,配以左掌,威力极大,眨眼间又封了一个蒙面汉之死穴。对方连损五人,形势更是一变,忽闻上官长城喝了一声着,伴着一道尖锐的惨叫声,他亦得手了。
沈七郎与申展艺斗了百来招,他“无招”越来越成熟,出手完全因对方之势而衍生,抬手而来,皆成绝招。申展艺则早已连压箱本领亦施展出来,犹未能讨得半分便宜,越战越心惊,不由忖道:“看来沈七郎还未尽全力,他排名在武林七神之首,果然名不虚传,今夜看来凶多吉少……”
心念一动,便发出长啸,示意后退,另一边啸声响起,一长两短,与之拍和,似乎同意其建议,沈七郎忙又提醒同伴不可放过一个人!
骆人英及骆人雄,刀剑合璧,以二斗一,此时亦将对手杀死,接下田家子弟,另敌一个蒙面汉。毕翠微与桑小红两人合作,与一个蒙面人斗得难分难解,赵四则与旋风十二骑剩下之五人一起,亦杀了一名敌人,青龙会见大势已去,再不走只有葬身田家堡了一途,奈何对方已知其心意,紧缠不放。
青龙会此后共派了四十八人,经这段时间消耗,还有战斗力的,只剩下一半,沈七郎这边已缠住了十六个,只剩下八个由田氏兄弟、宋策金、翁彻及田家子女应付。其他子弟只负责守在四周。
沈七郎道:“田堡主,请问贵堡有没有神箭手?快请他们站守高处,谁欲逃走,便放箭杀无赦!”
田家雄立即下令,这几句大寒敌胆,只听杜英南大叫一声,罗治安则暴喝着!原来两师兄弟合作已久,心意相通,只差临阵经验而已,斗了好一阵,杜英南才找到机会,将对方的钢刀磕飞,而师兄一掌击中其胸膛!
沈七郎对申展艺道:“阁下在江湖上名头这般大,竟要助纣为虐,真令人失望,一个武人最重要的是气节,苟且偷生,能练得绝世武功吗?”
申展艺道:“要绝世武功作甚?我只要排名在你之上,便于愿已足……”
“加入青龙会便能达到目的?青龙会要赠你什么增加功力的丹药,还是要送你练武秘诀?”
宋策金高声道:“沈大侠,你不必费唇舌劝他,他是自甘坠落,加入青龙会不是为了保命,而是助纣为虐,意图‘升官’,你不知他残杀同道,是多么戮力……”
沈七郎怒道:“如此便留你不得了!”
上官长城道:“沈兄,你若下不了手,便由小弟来,我早就想跟‘刀神’斗一斗了,看到底是剑厉害,还是刀厉害!”
申展艺不想沈七郎果然厉害,上官长城绝对高不过他,他存了侥幸之心,乃道:“上官长城,你这个叛徒,申某早就要杀你了,你有种的便过来吧!”
沈七郎冷冷地道:“用不着他,我要杀你便简单得很,你信不信?”
申展艺连粗话也说了出来。“驴蛋方会相信!”他拼力反攻,但沈七郎早已将其刀法摸清,左掌倏地突进刀缝,一股掌风涌出,申展艺连忙收刀后退,沈七郎早已料到他有此一着!对方一退,他立跟进,右掌一挥,五缕指风射出,申展艺急忙抵挡,左掌掌风拍散三道指风,右刀网刀挡开一道,指风强劲,使得他持刀的手亦扬了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第五道指风在刀下射进,正中其胁下!但觉一阵疼痛,体内气血翻腾。沈七郎左掌又至,掌至中途,化掌为指,又五道指风射出!
申展艺大惊失色,连忙错步闪开,但还是有两道指风射上了!其一正中其“乳中穴”,但觉眼前一黑,应声倒地不动。
田家俊的大子田远山悲呼一声,持刀标前,手起刀落,将申展艺的脑袋欣掉:“他杀了我妻子,我要拿他的首级拜祭亡妻!”沈七郎本欲追问他,有关青龙会的行动,但见人既已死,只好转头道:“弟兄们,请留几个活口!”他走前,接下赵四的对手,道:“老赵,你暗器厉害,请守在一旁,若有人要逃跑,便不要客气!”
赵四退后几步,跳上一棵树上,居高临下,监视院子内一切。
群豪实力强大,渐次得手,此消彼长之下,青龙会逐渐不支,又死伤了九个。胡老大道:“你们若不投降,便得全部葬身此处!”
那些蒙面汉都猜疑起来,既怕死又怕投降之后,让青龙会知道,后果更加不堪设想。胡老大是成精的孤狸,如何会猜不到?乃沉声道:“老夫不知道你们加入青龙会是被迫的,或是诚心诚意的,但知道人的命只有一条!”
这句话还真能打动人心,只听一个道:“俺是被迫的,投降了你们,若让青龙会知道,俺死不足惜,但一家大小便死无葬身之地了!”
“如果你们‘假死’,咱们又不说出去,青龙会一定会知道吗?”
沈七郎道:“若每个下属都要派人监视其家人,青龙会要有多少人手?”
这句话消除了他的戒心,只听他道:“我愿意投降!”言毕抛下兵器,齐老二只好停手,但仍紧紧地盯住他。他投降之后,接着又有两个随他抛下兵器投降。胡老大道:“再无人投降,便杀无赦了!”之后又有两个投降,剩下来的四五个人,一见势色不对,亦都住下手来。
沈七郎将他们隔开,又封了其晕穴,这才跟田家雄、田家俊及堡内的.人见面。田氏昆仲只道今日要毁灭,想不到飞来救星,幸得避过奇祸,都十分庆幸,边吩咐堡内弟子,处理尸体及替受伤的人上药,边将群豪请进大厅,回头又吩咐厨师,弄几席酒菜宴客。
那“小拳王”宋策金及“鸳鸯剑”翁彻跟安容奇是相识,自然坐在一起叙旧。寒暄过后,沈七郎便道:“堡主,在下想先分开审问青龙会的人,以便了解他们之动向,可否借几间空房用用?”
“沈兄是敝堡之救命恩人,莫说几间房,就是要这座庄堡,田某亦愿双手奉上。”田家雄呵呵笑道:“请随便,远山,你带沈大侠诸人进中厢。”远山是其大子,应声而去。
沈七郎先告罢一声,然后与胡老大三人、上官长城及严学义等,带着蒙面人到中厢,分开审讯。
审讯完毕,群豪返回大厅,酒菜已摆了上来,田家雄道:“诸位恩公劳累了半夜,肚子也饿了,先用点酒菜,田某不善客套,大家随意就好,为表寸意,愚兄弟敬诸位三杯。”他俩一口气喝了三大杯,群豪亦回了一杯,便动起箸来。田家俊问道:“不知那干杀千刀的如何说?”
“原来青龙会已大开杀戒了,不肯加入的便一律杀光,贵堡已是第十七家了!”
田家俊怒道:“青龙会凶残虐待武林同道,我不相信他们能够长久,咱们在七日之前收到青龙会的信,不愿意屈服,不予回信,他们今夜便杀上门来了!”
宋策金叹了一口气,道:“幸好宋某及翁兄有自知之明,故此四天前便搬来田家堡了,否则此时已无法跟诸位见面了!”
沈七郎叹了一口气,道:“可惜他们行事太过神秘,下一个目标他们并不知道,咱们审问了亦无甚收获!”
上官长城道:“虽无收获,却也了解青龙会之动向,青龙会之目标是先对付武林之帮派及有势力之庄堡,咱们往这方向找寻,终会再碰上,不过青龙会绝对不会轻易放弃消灭贵堡,不知堡主有何抵御良策?”
宋策金道:“小弟亦料他们不会甘心失败!”
田家俊道:“咱们势单力薄,今夜之前,咱们还有一半信心,可以力保寒堡不会被毁,今夜方知咱们太过低估对手了,一时间倒还未想到什么良策。”
沈七郎道:“青龙会实力强横,又在势头上,一家一派都不是其对手,沈某倒想劝劝贤昆仲,先避避其风头,以免全家被毁。”
田家雄长长一叹,道:“敝堡人多,如何避得了!”
“避不了也得避,躲过多少人,便算多少个,却不能坐着等敌人上门。”
田家雄敬了上官长城杯酒,谦顺地问道:“不知上官兄有何妙计?”
“你家里绝不会有地道吧?”上官长城道:“须先将老弱送到一 个安全的地方,青壮及武功高的,大可以以跟咱们行动,以杀止杀!”
田家雄沉吟了一下,道:“上官兄说得有理,咱们便派四五个人,跟随诸位去杀青龙会,其他人便于一两日内散匿隐藏,我相信深山大泽之内,必有许多卧虎藏龙之士,他们亦不会任青龙会肆虐,将有一日能把青龙会消灭掉.!”
胡老大道:“目前咱们遇到的只是青龙会的二流人物,一流人物都去攻打九大门派了,由此可知咱们要消灭青龙会任务艰巨,而且会付出代价,田堡主若要选人,必须武功有一定造诣的,否则徒增伤亡而已。”
田家雄脸上发热,道:“敝堡的实力,诸位已目睹过了,不过田某亦不可能袖手旁观,你放心,除了舍弟之外,田某会选四个本堡武功最高的子弟效劳!”
宋策金及翁彻异口同声道:“请将咱也算上!”
田家俊则道:“大哥,你留下来吧,本堡子弟不能没有你之领导..”
他话未说毕,便已被乃兄截断。“我留下来,跟你留下来,有什么分别?再说你较年轻,孩子也较小,你留下来比我适合。”田家俊还待再说,田家雄已摆摆手,道:“我主意已定,你不要再啰嗦了!还不快敬大家一杯?”田家俊似乎颇敬畏乃兄,不敢再辩,忙举杯答谢群豪。田家雄同道:“沈大侠,那批俘虏,你准备如何处理?是放还是杀?”
沈七郎道:“在下想过了,倒不如囚在贵堡内,任其生死……”
胡老大道:“不好,万一青龙会再来,将他们救走,咱们不是又多了几个敌人?”
“依你之见要全部将他们杀掉?”
“就算不杀,也得先废掉其武功!”胡老大反问:“难道你敢带他们在身边?须知他们纵使是真心投降,但未必肯反戈一击!若他们心生异志,则咱们危矣!”
“我是怕废掉其武功,其家人恐怕要遭青龙会之毒手……”胡老大久处大内,宦官里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手段霹雳,司空见惯,深知其中利害关键,因此道:“大丈夫行事须顾大局,岂能效妇人之仁?”
“但若果这样做,传之出去,日后青龙会的人遇到咱们,必定会全力抵抗,对咱们亦无益!”
徐灵芝道:“大哥,小妹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未知是否合您之心意?小妹有一秘方,令人喝下草药便全身乏力,即使内家高手,也得五日后才能恢复,故此称为‘五日酥”……”
沈七郎大喜道:“此法甚妙,待药力发作之后,便放他们回去,使他们替咱们宣传。”徐灵芝要来了纸墨开了一张处方,交回远山去办。
安容奇道:“此法甚佳,果然两全其美,徐姑娘最好多备一些药在身,日后用得着!”胡老大听他这样说,只得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