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子谦故作镇定地道:“张兄,你带了这许多人来作甚?张老爷呢?”
张翼厉声道:“谁是你的张兄?卞子谦、索世雄!咱们早已知道你俩的底细,可恨还以丁大侠、贺少侠的名字欺骗咱们,大伙儿上,跟这种人根本不必讲什么武林规距!”锣声当当乱响。
卞子谦知道他在通知其他人,向索世雄打了个眼色,道:“上!”两人同时振衣跃上民居的屋顶,几件兵器,立即向他俩身上招呼。
索世雄刀早已在握,边挡边道:“你们何必来送死?快退,否则少爷不客气
一个汉子道:“放屁!谁怕死?怕死的便不来!你们见钱开眼,不顾道义,谁也饶不得!”
卞子谦道:“其实元凶是雇请咱们行凶的人,咱们正在找他……”
那汉子一杆长枪向他扎去,道:“先杀了你们,咱们算去找他算账!”
索世雄转头一望,见远处有不少的人向这边奔来,急道:“卞兄,今日绝不能婆妈!叫我这样死而让那厮逍遥法外,实在不甘心!”他刀法一变,“刷”的一声,已砍掉一个大汉的手臂,“披风刀法”展开,又快又狠,眨眼又有一人倒下,滚落小巷,这还是索世雄手下留情,否则他早已命归阴曹!
卞子谦亦再不留情,长剑招招毒辣,连刺几人,两人边战边进,冲开缺口,飞身向另一条小巷屋顶跃去!
这时候,锣声急响,呼喊之声此起彼落,两人踏瓦急奔,背后的人追不及,只好乱抛暗器,虽然伤不了那两名煞星,却将他们的速度减慢!
索世雄道:“卞兄,如此下去,绝非办法,咱们在屋顶,目标太明显了!”
卞子谦目光一及,见附近有一座大院,遂道:“到那座大院里去!”两人展尽本领,又越过两条小巷,然后飞进那座大院!
人甫落地,便闻有人高呼:“快来呀,有强盗上门!”
卞子谦人快剑更快,标前两丈,长剑指在那人胸前,喝道:“不许乱叫,快带咱们进去!”
那汉子看来似是管家,惊慌地道:“好汉,你们要去那里?这里是周大爷的家,千万莫乱来!”
索世雄一把抓住其后衣,推着他向前去:“管他什么大爷,先进去再说!”卞子谦仗剑在后。
那管家带他俩进厅,里面有八个丫头仆人正因外面的喊杀声,而议论纷纷,猛见卞、索二人闯进来,吃了一惊,索世雄喝问道:“快带咱们去见周老爷!”
丫头和仆人齐声道:“老爷陪夫人回娘家尚未回来!”
“你们少爷和小姐呢?”
“咱家老爷没有儿子,只生了三个小姐,都已出阁了。”,
索世雄又怒又急,回头望着卞子谦,请他作出决定。卞子谦极力镇定下来,道:“快拿些吃的东西来!”他伸手封了管家的穴道,再走前点了几个小丫头和仆人的麻穴,道:“谁敢不遵命的,老子便全将他们杀了!还有大门后门都给我关上,任何人都不准出入!”
几个仆人立即走了,卞子谦又向索世雄打了个眼色,索世雄会意,跑了出去,悄悄跃上屋顶,伏在屋脊后观察四周动静。
远处有许多人,在街上跑来跑去,索世雄稍稍放心,心想卞子谦真厉害,挑了这么一个好地方躲藏!”他恐仆人出去报讯,因此忙又跑去后门巡视。只见那里不见一个人,后门有一把大锁把守着,灶房那里则有人在低声议论,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索世雄轻咳一声,道:“大家放心,只要你们听话,咱们绝对不会乱伤无辜!嗯,对啦,你们老爷到底是什么人?”
一个仆人结结巴巴地道:“咱老爷……有点家产,他大女婿是巡按大人……”
索世雄虽初时吃了一惊,回心一想又高兴了:“如此张羽大概不敢进来!”他巡回大厅,将情况告诉卞子嫌。“卞兄,咱们倒不必太担心,张羽那老匹夫是不敢进来放肆!”
卞子谦苦笑道:“但我已决定吃了东西便冲杀出去,咱们终不能永远住在这里,对不对?”
说着下人已捧上一大盆面条,两人胞餐了一番,又练了一阵功,然后借了两套仆人的衣服,略为化装一下,由后墙离开。
看看日已近午,卞子谦道:“咱们去城隍庙等柳铁坚吧!”两人走了一裎,只见前面一处人马推着一个人走过来,两人连忙闪进小巷偷窥,原来那人竟是项军,只见他被人五花大绑,推至一棵大树下面。树后转出一个人来,却是张羽!
项军怒道:“老匹夫,你为何派人将我缚来!”
张羽道:“咱们不是针对你,只是对你暗中放走卞子谦和索世雄的行为不满意!”
项军大声道:“谁说我放走他们?俺早已说过,他们看出破绽,制服了俺,然后溜掉,与我何关?”
张羽冷冷地道:“就算是,亦是你故意露出破绽暗示他们离开的,这与放走他们根本没有分别。”
项军怒道:“老匹夫,你神气什么?蜀中无大将,廖化作先锋,当日吹捧丁谦最厉害也是你,今日要捉他也是你,你用嘴说,却要人用命博,嘿嘿,你只不过是不放过任何一个出锋头的机会罢了,你以为别人会当你大侠?”
张羽怒道:“项军,老夫尚未治你之罪,还敢辱骂老夫?”
项军一挺胸,道:“谁给你的权力?有种的你学丁谦那样拼命,才有人服你!”
张羽摇头道:“看来你早已中了卞子谦的毒了,给我废掉他的武功!”项军破口大骂,旁边的人都瞪着张羽,想不到他会下这种命令。张羽大声道:“你们听不到老夫的话么?杀了卞子谦和索世雄,他日项军又会是一名见钱见眼的杀手,倒不如趁早废掉他的武功,以免残害武林!”
项军又惊又怒,骂道:“老匹夫,你有种的自己动手,有种便去找丁谦,为何你一早知道他是杀手,自己不动手,却来叫我?”
张羽脸上泛满杀机,慢慢走过去:“项军,今日老夫若不亲自动手,人家还以为老夫真的无种!”
索世雄怒道:“这老匹夫真可恶,说不定他知道那厮的底细!”话未说毕,两人已一齐冲了出去。
张羽那些喽啰见到都发出一片惊呼:“老爷子,他们来了!”
索世雄厉声道:“张羽你这老匹夫,今日非杀了你不可!”他几个起落已迫近张羽,张羽吃了一惊,急忙抽出长剑来,索世雄一口气劈了五刀,将他迫退几步,卞子谦斜窜过去救项军。
张羽刚才的威风已不知去了何处,惊呼道:“饭桶,点子在此,你们还不上来?快敲锣!”那些喽啰一涌而上,卞子谦割断了项军的绳子,回身接战,项军站在那里像一座石像,不知该帮那一方。
卞子谦急道:“项军,你还不跑,难道要陪咱们死么?呆鸟!”
项军大叫一声:“大哥,俺陪你们死又如何!”他劈手夺过一柄刀来,与卞子谦并肩作战。
张羽道:“大家都看见了,项军早就跟杀手勾结了,老夫并没有寃枉他!”
索世雄眼看就要得手,忽然来了许多敌人,又急又怒,钢刀急砍几刀,劈倒两个汉子,大声道:“谁敢再上来的,杀无赧,咱们只要张羽一个人!”
话一出口,张羽心头更惊,连忙脚底抹油,趁机退后,索世雄要过去,却让人拦住,一急之下,倒让他醒起一件事来,连忙摸出一把飞刀,倏地脱手向张羽后背抛去。张羽因听觉受喊杀声影响,待到飞刀临身才闻到暗器破空之声,猛一闪身,已慢了半步,后肩己被飞刀射中!
索世雄厉声道:“张羽,算你命大!”
卞子谦更急,长剑急舞,杀开了一条血路,向张羽追去,道:“索弟,雇主可能就是他!”
索世雄双眼似欲喷火,钢刀连劈几刀,喝道:“快让开,雇咱们杀人的就是张羽。”
张羽魂飞魄散,急道:“别听他们胡说,赶快截住他!”索世雄亦渐渐冲出包围圈,忽然远处传来几道啸声,一听即知来者乃髙手,索世雄更急。
卞子谦恐他与项军陷重围逃不脱,只好放弃了张羽,回身冲杀。“快跑!”三人亡命而逃,背后暗器齐飞,索世雄回身遮挡,着他们快跑,可是那些暗器实在太多,挡不胜挡,他身上连中两件暗器,项军一把将他拉开,道:“要死一齐死,要跑一齐跑!”
卞子谦回身与项军架住他急奔。“去城隍庙庙后!”
项军道:“转入左首那条小巷!”三人奔了一阵,来至城隍庙后,只见柳铁坚已在那里。
卞子谦道:“柳兄,咱们身份暴露了,你别理咱们,快逃命去吧!”
柳铁坚道:“不行,大丈夫理该有共祸福之气慨,快随我来!”他自旁边那条小巷窜进去,到一道砖屋前,掏出锁匙来,将门打开:“快进去!”三人立即进去。
柳铁坚却不进,重新将锁扣上,道:“三位稍候,待柳某去将他们引开!”
项军喘着气问道:“大哥,这人靠不靠得住?”
卞子谦点点头,道:“先替索弟包扎伤口!”项军撕下衣裤,拔掉索世雄身上的飞镖,替他包扎。卞子谦则在屋内走了一匝,只见里面尘封蛛网,不见一人,似废置己久,遂讶然道:“这是谁人的?”
项军道:“这屋主人欠了九爷一庇股赌债,清还不起,只好将屋子押给九爷,—家人早己搬到城外去了!”
“噤声!”卞子谦走到门外,贴耳凝神而听,只闻外面脚步声由远而近,忽然停在附近,过了一忽,又由近而远,这才放下心头大石,忖道:“原来有这个地方,难怪柳铁坚要咱们来城隍庙集合!”
又过了两盏茶工夫,门外又有脚步声,接着“得”一声响,锁被打开,柳铁坚推门进来。“放心,他们走了!卞兄,情况怎会这般坏?”
卞子谦道:“张羽可能就是咱们要杀的人!”
柳铁坚目光一亮,道:“可有证据?”卞子谦摇摇头,将情况告诉他:“看来要逃出洛阳难比登天,可恨咱们没法杀张羽,实在死不暝目!”
柳铁坚道:“逃不出去,便暂时留在洛阳城,洛阳城这般大,不信他有能力将它翻转过来!”
项军道:“不过这里没吃的没喝的,躲得多久?”
柳铁坚道:“这个难题不太难解决,柳某却希望留在洛阳城,这才有机会杀死张羽,否则实不甘心!”
索世雄亦咬牙道:“不错,不杀他誓不为人,就算咱们逃出洛阳,也是处处有危险,说不定还保不住性命……”
卞子谦道:“此刻万勿丧失斗志,不管如何都得活下去,当然张羽也不能不杀!”
柳铁坚道:“暂且这样决定,得柳某出去买些东西给你们吃,要杀张羽如今也不是容易的事,诸位千万不可轻举妄动。”言毕闪身出去,重新扣上锁。
卞子谦道:“咱们进房,随便打扫一下,争取时间休息。”索世雄还可以静下来,但项军则愤愤不平,恨不得吃张羽之肉,寝张羽之皮!.
黄昏时分,柳铁坚又回来了,他带来一篮食物和两囊水。项军早已饿得腹如雷鸣,抓起一个肉包子便往嘴里塞。“俺还以为你入夜之后才会来啦!”
“入夜之后,城内将更紧张,张羽他们必定认为你们会乘夜溜掉!”柳铁坚冷笑一声:“不过他们都是些乌合之众,过几天一切便会松懈下来,届时自有机会!”
卞子谦道:“柳兄可知他们除了张羽之外,尚有什么高手?”
“有,一个是‘白鹤门’的掌门白不相,这人外表看来十分好相与,其实是个厉害的对手,这人拳法娴熟,功底十分扎实,另一个叫古提月,使链子枪,还有一个使护手钩的叫商雁才。这三人武功都在张羽之上,其他的虽不足畏,但人数众多,也是个头痛的问题!”柳铁坚道:“你们还有什么需要的东西?”
项军道:“替俺买把重一点的刀!”
第二天,柳铁坚竟然不来,幸好他带来的干粮足够吃用。项军惊了起来,问道:“大哥,他这个人真的值得信任,会不会……”
索世雄道:“项兄不必担心,他若果对咱们有异志,张羽早已找上门来了!”
话虽如此,他自己也放心不下。
柳铁坚在半夜来的,卞子谦惊诧地道:“柳兄怎地此刻来?不怕被人发觉?”
柳铁坚笑道:“柳某怎敢大意,他们今日搜查南城区,这边人少,所以我一路来都没遇到麻烦。柳某带来许多食物,大家快饱餐一番,只可惜食物都已冷了!”
索世雄道:“柳兄大概不是单纯送东西来吧?”
“当然,饱餐之后,咱们便去张羽家!”柳铁坚道:“他们现在都出去,天亮之后才会回家,这时咱们反是良机!”
项军大喜,叫道:“去去,不去的便是龟孙子!”
柳铁坚得到的消息果然无错,张羽那些人都集中在南城区,其他三区的人甚少,自然阻挡不了卞子谦等四人,他们蛇行鼠伏,一路来至东城区,张羽家外。柳铁坚挥挥手,示意他们暂停,他首先跃上围墙,观察一下,然后打手势通知他们三个人上去。柳铁坚跳落庭院中,匿在树后,待两个持刀的家丁胡乱巡视一下过去,便慢慢向内宅走去。
卞子谦在张家住过几天,对里面的情况十分熟悉,当然由他带路,来到一座独立小院外,只见大门外有三个持刀大汉在当值。大概张羽是担心家人有危险,故此不敢大意,千叮万嘱交代下人小心,是故那三个大汉精神奕奕,一副如临大敌之态。
卞子谦挥手令大家退开,然后再觅路而引,先跃上一排房舍屋顶,然后踏瓦前进。
这栋房子毗邻独立小院,相距只有一丈,房舍的尾端,刚好至独立小院的前半部。卞子谦首先越空飞落独立小院的左侧过道,先匿在暗处,见周围没有动静才通知其他人进去。
小院里面没有守卫,四人都松了一口气,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四人分三处埋伏,项军伏在左过道,柳铁坚伏在右过道,卞子谦和索世雄则索性进宅,伏在内厅梁上。
今夜时时间过得特别慢,项军最是不耐,但他几乎被张羽废掉武功,恨之入骨,是故极力忍耐,专心等张羽回家。
时间逐渐流逝,项军抬头望天,夜空黑漆如炭,他们心头一阵紧张,这是黎明前之黑暗。
黑暗终于过去,曙光来临,天空万里无云,一望即知,今日是个好日子,可是张羽还不回来。张家已开始有了动静,下人们纷纷下床准备一日的开始,项军心头焦急,恐在白天暴露。当下退后几步,蹲在一盆花后面。
天色大亮,小院也传来几声咳嗽声,张羽之妻妾子女似乎也醒了,就在此刻,项军才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又闻有人道:“老爷子早!”
“早。”张羽声音透着几分疲惫,问道:“昨夜有事么?”
有人答道:“启禀老爷子,一夜平安,连苍蝇也不见一只,老爷子可曾找到卞子谦他们?”
张羽冷哼一声:“若然找到,老夫还要担心么?叫人来轮班,日间也须小心守卫,不得有误,万一有陌生人来么,便须示警!”
众大汉唯唯喏喏,张羽正想进内,忽然又传来张翼的声音:“大哥,白不相来拜访,如今正在前厅候您!”张羽改变主意,又去前堂了,项军将白不相恨得牙痒痒的,暗骂道:“直娘贼,白不相那老畜牲,迟不来早不来,偏在这时候来!”
不但项军失望,连卞子谦三人亦十分失望,只得耐心继续等待。又一忽,宅内的人都起了床,梳洗之后,都坐在内厅里闲扯。
“大哥,你说那卞子谦真的这么厉害?难道他会飞不行?”
张羽的两个儿子在下面议论,卞子谦,和索世雄伏在梁上,动不动,只留意他们说些什么。
张羽大子道:“那卞子谦十年前已是杀手之王,而索世雄则是今日之杀手之王,这两人连手,如虎添翼,你以为是好对付的?”
“不管他们好不好对付,小弟就不信他能斗得过爹爹和众位叔叔伯伯!”
张羽的子女在下面谈论,卞子谦和索世雄在梁上听得清清楚楚,惹来满腹怒火。
张羽去到大厅,只见白不相、古提月和商雁才已坐在厅里等候,忙抱拳道:“累三位等候,老夫心里过意不去了!”
白不相长身道:“张兄辛苦了!”
.“理该如此,三位请坐!”张羽自己在正中那张太师椅坐下,问道:“未知三位登门有何指教?”
“不敢当!”商雁才道:“咱们三人商量过,认为晚上只由张兄一人在指挥大局未免太过辛苦,故此特来请缨上阵!”
张羽道:“其实三位虽然留在家里,但相信亦未敢熟睡,老夫当日误以为卞子谦真的是位大侠……咳咳,如今思之,实在惭愧之至!今日所做只求心安而己。”
古提月道:“张兄何须自责,这又怎能怪你?咱三人认为四个人分两组轮流指挥搜索,这样各方面都可以照顾得到,亦是为了替武林除害,张兄谅能理解!”
张羽道:“古兄这样说,叫小弟汗颜无地!既然三位急公好义,张某欢迎之至!”
古提月道:“如此今晚就由小弟和白兄搜索北城区,明日才由张兄和商兄负责吧!”
商雁才道:“不过日间若无人负责,终亦是个漏洞!”
张羽道:“不如这样吧,日间由古兄和白兄负责,晚上由小弟和商兄负责吧!”三人咸称善。
白不相道:“如此白某与古兄先走一步,黄昏两位才来吧,告辞!”
商雁才却道:“张兄,上次你不是说要替小弟写一副对联么?今日既然来了,便顺便带回去!请恕小弟厚颜了,因为敝内弟过几天大婚,小弟打算送与他!”白不相与古提月先行,张羽送他们出厅,回身道:“承商兄看得起,只是小弟这几天为了卞子谦的事,把商兄交待的事忘记了!嗯,若不嫌草率匆促,小弟如今便替你写如何?”
商雁才道:“那敢情好,小弟还想到张兄书房里参观一下。”
“请进,小弟也想问商兄须写什么内容!”张羽引商雁才到内室,至小院前,那三位守卫齐声道:“老爷子好,夫人说早点已备好,请您立即进厅享用!”
里面的项军听见张羽来到,精神为之一振,立即自花后窜了出来,贴墙站在门后,俄顷,即见张羽和商雁才走了出来,项军大喝一声,挥刀砍去!
不料商雁才靠近项军那方,项军出刀之后,方发觉砍的不是张羽,吃了一惊,忙不迭用力移动手臂,硬生生拉开尺余,“飒”的一声,钢刀正好在商雁才脸前三寸,劈空!
张羽亦吃了一惊,回头见是项军,喝道:“项军,你竟敢潜入老夫家里,真是自寻死路!来人呀!”
项军怒道:“老子今日便要来杀你!”他斜移三尺,第二刀便向他劈去,可是张羽有了准备,又岂会让他砍中?连忙退后,伸手去抽剑,项军第三刀再度劈出,但商雁才的吴钩剑已经出鞘,飞起一挡,发
出“当”的一声巨响!
这时候,那三个守卫已自张羽身边冲了进来,张羽乘机退后,伏在另一边过道的柳铁坚悄悄越过矮垣,飞出小院,截住张羽的退路,张羽闻得背后有风声,急忙闪开,回头见一名蒙面汉,喝道:“何方鼠辈?快报上名来!”
柳铁坚挥刀便砍,冷冷地道:“是阎罗王派我来向你讨个公道的!”攻势如长江之水,滔滔不绝,张羽失去先机,一开始便落在下风。
与此同时,里面梁上的卞子谦和索世雄亦跳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手法,制服了张羽的两个儿子,将他们推了出去。
可惜他俩还是慢了一步,项军在商雁才和三名守卫的围攻下身上已中了几处伤,两人刚出来,又被商雁才的吴钩剑在胸前拖了一记,这一剑入肉甚深,血流如注。
项军大喝一声,忽然左手一翻,握住吴钩剑,钢刀发出最后一击,但闻“当”的一声,商雁才的一条胳臂已被斩断,可是一个守卫的单刀亦同时劈在项军的脖子上!
项军水牛般大的身体应声倒地,卞子谦和索世雄看得睚眦欲裂,齐声喝道:“住手!”可惜已是来不及了。
卞子谦推着张羽的大子出月洞门,道:“张羽,你儿子落在咱手中,你要你的老命,还是要你两个儿子的命?”
张羽又惊又怒:“快放开老夫的儿子!”他说话分神,柳铁坚乘机在其胁下砍了一刀!
就在此刻,张宅内响起当当的铜锣声,铜锣敲得又响又急,索世雄一手拽着张羽小儿子,一边走前,挥刀夹攻张羽:“今日你死期到了!”
张羽一张老脸已变白,急道:“商兄快救我!”
张羽的儿子则齐声道:“爹,快救孩儿!”
商雁才匆匆封住自己的伤口附近的穴道,止住了血,咬牙提刀走前,卞子谦喝道:“站住,你再走近一步,便先杀了他!”他将剑架在张羽大子的脖子上,作势欲割,张羽儿子又惊叫起来。
商雁才道:“你们跟张羽有什么仇恨?”
“是他雇咱们杀人的,今日却反来陷害咱们,你说他该不该杀?”
张羽急道:“商兄,千万别听他们放屁,老夫岂是那种人?”商雁才脸上亦有点不信之色。
卞子谦道:“他若不是元凶,咱们何须冒死来杀他?”
张羽叫道:“卞子谦,你若还有几分人味的,便不可含血……”
话未说毕,索世雄已在其后面砍了一刀,这一刀十分沉重,砍得张羽踉跄,踏前两步,柳铁坚钢刀乘势一劈,张羽一颗头颅离体落地。
索世雄高声道:“好,今日总算了却了心愿,不杀此獠,死不瞑目!”
柳铁坚一手拾起张羽的首级,道::“卞兄,此处不宜久留,快退!”他当先向围墙奔去,索世雄随后而去,亦催促卞子谦急去。
卞子谦仍然拉着张羽的大子奔跑,商雁才手断了一臂,他虽然勇悍,奈何对方人强马壮,己方的人虽多,但都是酒囊饭袋,只能混在张家家丁之中追前,却不敢迫得太近,而直至此刻,张翼才带人从前堂过来接应。
柳铁坚首先跃上围墙,见外面无人,遂道:“快,现在还未有人来!”卞子谦放开张羽的儿子,亦越墙而出。
“跟柳某来。”柳铁坚在前带路。
卞子谦道:“今日虽然了却了心愿,只可惜连累了项兄弟一条人命!”
谁知前面却有人应着:“还有三条命须留下!”卞子谦抬头一望,只见前面一字横开,站着十多个人!
卞子谦再回头,只见背后也有一大群人,为首那人手上提着一条链子枪,厉声道:“你们三个准备伏诛吧,老夫等人久候多时了!”
柳铁坚道:“小心,这是古提月,前面那白须老匹夫则是白不相!”言毕举高人头道:“白不相,你看看这是谁?”
白不相白发扬起,双眼圆睁道:“好家伙,居然连张老也杀了,今日更加容你们不得!”
索世雄冷哼一声:“都是些瞎了狗眼的匹夫,不错,咱们是杀手,但雇请咱们杀人的却是张羽!嘿嘿,咱们不再受他利用,他却佯装好人要杀咱们,你说他该不该死!”
白不相冷冷地道:“老夫才不相信你们的鬼话,上!”他首先慢慢走前,古提月那边的人亦慢慢上前,将卞子谦三人拦在巷子中间,三人背贴背不敢大意。
卞子谦道:“诸位不肯见谅,咱们唯有拚命,死伤各安天命,万莫相怪!”
古提月道:“卞子谦,咱们被你道假大侠骗得好惨,今日要你吃尽苦头,否则太便宜你了!”
卞子谦哈哈大笑。“卞某是用命换来大侠之名的,岂非浪得虚名,别说灭了魔教,就是杀太行五狼,破洞庭十三寨,诛岭南三毒、战风云七大盗,那一仗不是用血用命拼回来的,阁下生什么气?卞某又不用你流一滴汗,又不是夺了你扪的功劳,你凭什么妒忌我?”
“放屁,老夫妒忌你什么?”
索世雄道:“你们想做大侠,又不肯拚命,只会打打小流氓,惩戒恶霸,散点家财,换点名声,距离大侠还远得很,只是又不自量力!”
白不相道:“咱们自量得很,所以没有欺世盗名的胆量!”回头厉声道:“今日务须格杀此三獠,否则日后他们来报仇,大家都没有好日子过!”
索世雄哈哈笑道:“想不到诸位的斗志,要靠白不相老匹夫的恫吓才提得起来!”
白不相恼弃成怒,首先标前,喝道:“如此老夫便送你上路!”他手上虽然没有兵器,但一对铁拳,比铁锤还要厉害,拳一出手,便带起一阵呼呼的风声,索世雄不敢大意,连忙沉着气应战。
那边厢的卞子谦亦与古提月交上手,柳铁坚没有对手,见人便砍,他出手之狠辣,尤在索世雄和卞子谦之上,眨眼间倒在他脚下的已有四五个,其余等人见状,都心生怯意,不敢迫得太近。
卞子谦、古提月和索世雄、白不相两对人,各有千秋,一时之间,难分胜负,柳铁坚再将对方的包围迫开,忽然回身向古提月砍去。“卞兄,此刻万不能手软,否则功亏一簧!”
古提月在两名高手围攻下,登时应付维艰起来,卞子谦觑得真切,长剑在其大腿剌了一记,古提月单足跳后,卞子谦道:“请柳兄去助索弟!“
柳铁坚回头见那些大汉将索世雄围了起来,攻得索世雄手忙脚乱,大喝一声,回身杀过去,登时又让他击倒一个,喝道:“谁不怕死便再来吧!”那些大汉已慢慢退后,柳铁坚斜砍一刀,这次却攻向白不相!
白不相手中没有兵刃,没法以一敌二,被迫退了几步,索世雄精神一振道:“老匹夫再不让开,明年今日便是你的死忌!”
就在此刻,远处忽听有人叫道:“大家紧紧围住他们,万不能让他们逃脱!”原来张翼已带人来支持!
柳铁坚急道:“三十六计!”卞子谦和索世雄都会意,猛使一招,抽空腾空跃上屋顶逃逸!
白不相和古提月岂肯放过他们,尾随其后,踏瓦急追那些大汉只凭一腔热血,武功好的没有多少个,因此大多数不能跃上屋顶,只好在下面绕路苦追。
卞子谦回头见背后有人追赶,而远处的张翼,也带人自侧包围过来,暗暗叫苦,问道:“柳兄,如今咱们该往何处跑?”
“别慌!”柳铁坚声音十分沉重,他回首向白不相抛出三把飞刀,他这飞刀绝技,无人知道,白不相手上也没有兵器,只凭闪腾,一个失算已中了一刀,尚未定过神来,又有三把飞刀射来,那些大汉发一声喊,连忙退后,古提月标前几步,以链子枪挡架,谁知仍被飞刀擦伤了手臂,如此一来,其他人都不敢追得太贴。
“快跳下去!”柳铁坚首先跃落小巷,向东急驰,卞子谦和索世雄此刻唯他马首是瞻,紧蹑其后。可是远处仍不时有脚步声传来,柳铁坚又再闪进一条小巷。
卞子谦回头一望,道:“柳兄,他们人多,四处拦截,终非办法!”
“不急!”柳铁坚再闪入第三小巷,急冲几步,倏然跃起,越过一墙高高的围墙。“快进来!”
卞子谦和索世雄不敢怠慢,忙亦跳了进去,只见柳铁坚在前面向他们招手,卞子谦这才认出此乃何老九的家!
柳铁坚引他俩到自己的独立小院,倒了几杯水,三人顷刻间把一大壶水喝干。索世雄道:“此处安全吗?”
柳铁坚道:“还得赌赌运气,不过白不相他们不敢随便进来!”他打开箱子,拿出几套衣服来,又道:“赶快换上!”三人换了衣服,柳铁坚又将旧衣服塞在承尘上,道:“两位且在此歇息一下,待柳某去找点吃的!不养足精神,等下那有气力厮杀?”
柳铁坚去后,索世雄忽然低声道:“卞兄,不知为何,小弟一入屋,便觉心惊胆跳,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小弟对柳铁坚始终难于尽信!”
卞子谦沉吟道:“卞某也摸不透他,总之小心一些便是!昨夜一晚未睡,咱们轮流调息一下吧!你先来!”索世雄也不客气,脱下鞋子,就在地上盘膝运起功来,卞子谦手掌落在剑柄上,为他护法。
柳铁坚到灶房里,拿了一碟咸菜几个馒头,放在竹篮里,匆匆回独立小院,忽然何老九走了过来,道:“老邵,你怎把两个杀手带来老夫家!”
柳铁坚一时间想不到话说,甚是尴尬。何老九又道:“适才老夫在小楼上看得清清楚楚,如今卞子谦和索世雄便在你那座小院里!”
柳铁坚只好硬着头皮道:“不错,只是他俩对邵某有恩,邵某不能见死不救,请东翁包涵一二!”
何老九轻轻一笑:“老邵,你一向办事稳当.,也该知道这件事非同小可,白不相那几个匹夫找不到人,最后还是会找上门来,届时老夫想包涵你,亦无能为力,且亦会惹来麻烦!”
柳铁坚干咳一声,道:“柳某吃了之后,便带他们离开,多谢九爷这几年的照顾!”
何老九忙道:“你们就这样出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柳铁坚目光一闪,问道:“莫非九爷另有妙计?”
何老九道:“你我宾主一场,难道老夫忍心见你被杀?且跟老夫来!”柳铁坚尾随他进内室,一直至其书房里,只见他打开一个大书柜,揭开底板,便见下面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遂笑道:“若你们躲在下面,料白不相有通天的本领,也找不到!”
柳铁坚喜道:“九爷大恩大德,柳某终身难忘,待逃过此劫,再行拜谢!”就在此刻,一个打手匆匆走进来弃报:“九爷,白不相那老匹夫带着人说要来搜什么人,属下说无人进来,但他们不信,还说九爷再不出去,便要破门进来了!”
何老九冷笑一声:“当真是池中无鱼虾最大!老夫这就去,老邵,快快带你朋友躲进去,除非老夫来通知你们,否则万莫出来,切切勿误!”
何老九匆匆而去,柳铁坚也忙不迭跑去独立院,将卞子谦和索世雄领进地窖,他们一进去,一个打手便重新将床板铺好,上面再放了些书籍,然后把柜门关上。
未几,即闻一阵人声,打手连忙出去,向何老九悄悄打了一个眼色。
只见何老九道:“白兄要搜请快,但请勿骚动何某家人。”
白不相道:“咱们只求擒下那三个煞星,怎会为难贵家眷?”
何老九又道:“最好搜得仔细一点,免得日后又来一次。”
白不相沉着脸道:“大家听见没有?”那些人正要散开,张翼又道:“最好请九爷派人跟着咱们,以免府上有什么损失,互生误会!”
何老九道:“这倒是个好办法!你们分开,每人跟一组,到各处搜索!”白不相等人去后,何老九直趋书房,他在书架旁按一按掣,书柜下面又伸出一块钢板将入口封死,自己则随手抓起一本书阅读。
丫环送上香茗,又站在他背后替他轻轻擂骨。俄顷白不相带人进来。“何兄请恕白某无礼了!”
何老九站了起来,走出书房,道:“白爷请随便。”白不相见他神色自若,心中暗道:“莫非那三个煞星,不是躲在他这里?”他随手打开书柜柜门,胡乱看了一眼,再将门关上。
何老九道:“白兄最好仔细一点,何某不想让人怀疑,须知我做印子钱的生意,名声已不大好,不想再让人加上一条罪名!”
白不相冷哼一声,问道:“你那个保镖邵启龙呢?怎地不见了他?”
何老九道:“有劳动问,早两天他向老夫请假去齐鲁成亲,他是卞子谦一伙的?”
白不相又冷哼了一声:“料他无这份本事!”言毕又到别处搜査。
白不相和古提月等人在何家闹腾了一个时辰,什么也搜不到,只好悻悻然离开。何老九道:“何某不送诸位慢行,祝诸位早日为武林除害!”言毕关上大门,嘴角露出一抹阴笑。
当他来到内宅,迎面见到刚才那位进书房禀报的打手,乃道:“小赵,刚才你看到的情况,一句也不许泄漏,否则,哼哼……”
小赵吃了一惊,忙道:“九爷放心,小的晓得!”
何老九又瞪了他一眼:“随老夫进来!”
地窖里虽然有透风通备,但仍然十分闷热,索世雄望着出口,久久不见有动静,心头发慌,急问:“柳兄,何老九会否乘机将咱们困死?”
柳铁坚道:“他这人又非什么道德学,而咱们又与他无仇无怨,困死咱有何好处,倒不如送个人情给咱们,反有好处”
“但为何他到现在还不来放咱们?”
“也许白不相他们尚在上面搜索。”
卞子谦亦道:“索弟,镇定一点,就算有事柳兄也陪咱们,你还急躁什么?”索世雄只好闭了嘴,把衣襟解开,可是过了一阵,上面还没有动静,此刻连卞子谦也有点沉不住气,长身在地窖里四处观察。
柳铁坚连忙安慰他。“卞兄不必紧张,柳某与何老九的关系还不错,他若要陷害咱们,大可以将咱们交给白不相,好处更多!”
话虽如此,地窖里虽然黑暗如漆,但估计已过了两三个时辰,三人已热得一身大汗,上面依然没有动静。这时候连柳铁坚也不敢再说。
地窖似乎没有其他出口,卞子谦讶然道:“柳兄,假如此处没有其他出口,似不合何老九之性格,万一他日自己有机会要躲在这里,岂不危险?”
柳铁坚颔首道:“不错,这不合何老九之性格!咱们再找一找。”三人在地窖里用刀柄剑柄敲打,就在此刻,头顶上忽然又“刷”地,声响,三人连忙望去。
只见那块钢板之下又多了一层铁栅,俄顷,铁板缩了回去,上面传来异响,三人十分紧张,目不转睛地瞪着出口。
出口的木板被人拿开,一道灯光透了下来,接着便见到何老九的面庞,只见他笑口吟吟地问道:“三位在下面觉得如何?安全吧!”
柳铁坚道:“九爷,白不相他们去了没有?”
何老九哈哈笑:“那些饭桶早就被老夫打发走了!”
索世雄急道:“那你还不赶快放咱们上去?”
何老九故意装出愕然之色,奇道.“你们自愿下去的,老夫高兴还来不及,为何要放你们?”
柳铁坚脸色大变,急道:“九爷,您……您不是要困死咱们吧?”
何老九道:“柳铁坚,到底你还是比较聪明!”
柳铁坚似被人插了一刀,叫道:“你,你知道我的身份?”
何老九冷笑道:“老夫若不知道,又怎会花那么多钱请你来?”
柳铁坚急又问:“那你请柳某来作甚?”
“利用你来杀卞子谦!老夫起初还不想用你,因为你是老夫最后的一只棋子!所以雇索世维去杀卞子谦,想不到索世雄居然与卞子谦狼狈为奸,幸好你替老夫将他们引进来,又一齐陷在地窖里,哈哈……老夫今生最高兴的,就是今晚!”
索世雄怒道:“原来雇我杀卞子谦的是你这老匹夫!那么张羽……”
何老九冷哼一声:“张羽会出锋头,一个肤浅的老匹夫,岂能与老夫相比?”
卞子谦道:“姓何的,你为何耍索世雄杀我,又为何派柳铁坚去杀夏战?”
何老九嘿嘿冷笑道:“老夫常托夏战替我杀人,为求万全,他当然非死不可!”
索世雄道:“如此说来,找杀的人都是你出钱的?”
“虽不全是,亦不中不远矣!至于老夫要杀卞子谦,当然有道理,因为老夫的女婿是你杀的!可惜待老夫要替义战报仇时,你已经消失了,直至最近才算查出丁谦其实就是你!”
“你女婿是谁?”
“胡子胥!”
“胡子胥的女儿不是姓何!”
何老九大笑道:“老夫亦不是姓何!姓徐!不过老夫在江湖上也没什么名气,因为人怕出名,猪怕长膘,这道埋我清楚得很!第二个原因,老夫已活够了,又没有儿子,钱亦够多了,所以想干一番事业!”
索世雄道:“你休想迫咱们做你的工具!”
徐老九道:“别臭美了,老夫只要你们三个的脸皮,制成面具,再找人顶替你们!因此老夫便可以控制黑白两道,为所欲为!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卞子谦你那张面皮,将来丁大侠听令于老夫,而天下人又听令于丁大侠,你说这多美!”
索世雄道:“你实际能得到什么好处?再说也骗不了世人多久!”
“老夫早说过,老夫已活够了,只想在最后几年过得惬意一点,何况杀死你们,对老夫又没一丝害处!”
柳铁坚道:“九爷,柳某没有对你不住,而且也被你利用过了,难道你连我也不放过?”
徐老九哈哈笑道:“你既然知道老夫已利用了你,说明你现在已无利用价值,既无利用价值,留下来何用!”一顿又道:“老夫主要是要对付卞子谦,既然彼此有缘,老夫也不敢逆天意!”言毕又一阵大笑。
笑声未了,柳铁坚忽然将飞刀向他抛去,他出手不可谓不快,可是徐老九早知他有此绝技,是以他手臂刚一抬徐老九人已缩了回去。
柳铁坚大声道:“徐老九你一定不会有好结果!”
徐老九冷冷地道:“你想杀老夫可不容易!本来如果你肯跪下来求我,也许我还会放你一条生路,可是你已知老夫的秘密,老夫又怎能容得你?你们等着饿死吧!”徐老九又探头到铁栅上哈哈大笑,他凌厉的笑声在地窖里不断回响着,听来极是恐怖!'
徐老九自以为万无一失,可是他还是犯一个不能纠正的错误!
小赵一直站在他背后,本来只是心惊、但当他听了徐老九最后那句话时,心情起了变化,柳铁坚知道他的秘密,自己亦知道,徐老九连柳铁坚也不放过,难道他会放过自己?‘
刹那间,小赵忽然横下心来,慢慢走前来。徐老九笑态极狂,厉声道:“老夫不用杀你们,只须将你们困住,过了几天,你们不渴死也会饿死,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哈哈……”
笑声未了,索世雄忽然自怀内摸出一把飞刀来,这把飞刀本是柳铁坚的,因柳铁坚用飞刀射他,被他闪过,他顺手捡起两把,其一已用来抛射张羽,怀内还剩一把!
“飒!”白光一闪,索世雄力贯手指,那把飞刀疾如闪电,自铁栅之空隙射了上去!
徐老九只提防柳铁坚的飞刀,做梦也没想到索世雄也有飞刀!但觉眼前一亮,接着双眉之间先是一凉,继而痛苦传遍了全身!
这刹那,徐老九还未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后臀忽然又吃了一腿,他本来就跪在地上俯身向下,这一下更是重心遽失!但闻“刷”地一声响,铁栅缩了回去,他人亦随即向下跌落去!
卞子谦三人只因徐老九中了飞刀而喜,甚至连索世雄亦只是为了出一口鸟气,料不到铁栅会缩回去,而徐老九又会跌下来!
“蓬”的一声,徐老九坠地,柳铁坚如豹子般跃起,可惜又慢了一步,“刷!”铁栅重新伸出,封住出口,他似一个浅气的皮球坠下!
卞子谦忙道:“上面是谁?请你拉开铁栅.!”
徐老九呻吟似的道:“是小赵快,快叫他打开……”
柳铁坚叫道:“小赵’快将铁栅打开,你要多少钱,咱们都可以给你!”
只听小赵的声音自上传下来。“诸位作恶多端,死有余辜!对不起,钱俺不要,我只要生命,来生再见!”
话一说毕,铁栅上面的钢板又伸了出来,将出口封死,地窖重归黑暗,良久才听索世雄大笑起来。徐老九涩声道:“这个地牢是没有出口,你……你还笑得出来?”‘
索世雄沉声道:“我是因为了却心愿才大笑的!咱们一直都想将‘雇主’搜出来,这个心愿已完成,何况更有你陪葬,我为什么不笑?”言毕卞子嫌和柳铁坚也大笑起来。
“不错,卞某不甘愿被杀,只因为还有你逍遥法外,如今还有什么遗憾?”
徐老九惊悸地发出一声呻吟,道:“老邵,老夫一向都对你不错……”
柳铁坚冷冷地道:“你求我也还得死,唉,老天爷真公平,让咱们死在一起,这是最合理的安排和结局!我不杀你,也让你尝尽苦头……”
地窖里又响起卞子谦和索世雄喃喃自语:“老天爷最公平……杀手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全书完,凌妙颜OCR,锋竹芹叶校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