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一见拾起几块石头,向小仙子掷去,手指连弹,小石子射在她身上,小仙子登时不醒人事。管一见再拾起一根树枝,道:“你们都走开!”
他小心翼翼用树枝在小仙子身上扫抹,当树枝经过她双乳之间,只闻“嗤嗤”两声,两根牛毛细针射了出来。
她身上除了有些碎银外,再无其他东西,当下道:“黄柏志,你把她抱起,小心,双手要先用手帕包好,这小妖精十分狡猾,小心她衣服上面也撤了毒粉!”
黄柏志从未抱过女性,闻言颇觉踌躇,管一见道:“此处不安全,快找一个地方再审她!”说罢带头而行。
黄柏志没奈何,只好用手帕包好双手,然后抱起小仙子,向一座树林走去。
管一见并不在树林停下来,面是穿林而出,当他们出林之后,林内有人问道:“老大,你刚才为何不下令动手?”
一个沙哑的声音道:“管一见不比寻常,那小丫头的毒针也不知是否真的这般厉害,咱们贸贸然动手,说不定反而被其杀伤!”
“那现在我们怎办?”
“哼,小仙子诡计多端,不在管一见之下,她一定还有办法置管一见于死地,咱们只需悄悄跟着他们便行,千万不可妄动!”
林后再度寂静。
管一见边行向边四周观察。
端木盛轻声问道:“头儿,你的毒……”
“哼,老夫真是阴沟里翻船,毒素已经留在体内,刚才老夫用树枝‘检查’过她身上没带有解药!”
端木盛听了吃了一惊,急道:“这可不妙!”
“别嚷!老夫用内功将毒气压住,一时三刻之内,绝不会有事;但却不能妄动真力,否则毒气攻心,那就……”
说到后来,管一见也不敢再说下去,他第一次感觉到死神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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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上了一座山坡,管一见道:“你们守住四面,观察敌情。黄柏志,将那妖女放下。”
黄柏志依言将小仙子放在地上。
管一见用树枝截住她的麻穴,再解开她的晕穴,小仙子一醒来,便向管一见微微一笑:“管叔叔,我刚才睡得好沉,管一见道:“你别装蒜了,把解药交出来。”
小仙子脸上的笑容忽然不见了,担忧地问道:“你不能将毒气完全迫出体外?都是我不好!”
“老夫不是来看你演戏的,你最好给老夫放老实一点。”
小仙子委屈地说道:“难道不是我不好,而是你不好?人家说的可是老实话……我可没害你,是你自己要……要轻薄我的!”
“你给老夫闭上嘴!”管一见气得脸都青了,小仙子果然合紧嘴皮,管一见忍住怒气说道:“假如你还不将解药交出来,老夫就要将你碎尸万段!”
小仙子脸上表情十分古怪。
管一见怒不可遏:“老夫再给你一个机会,我数十声,你若还是在装死,老夫便一掌毙了你!一,二,三……”
小仙子忽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管一见喝道:“就算你叫你娘来也没用!四,五,六……”
小仙子抽抽泣泣地道:“又是你叫人家给你闭上嘴的,现在又骂我装死,我到底要听你哪一道命令?早知道你是要欺侮我这没父没母的孤儿了,你打死我吧,反正你打死我,也没别人看见!”说罢索性啕哭起来。
管一见被她气得牙痒痒的,左掌高高举起,但一想起她一死,自己可能也要陪她死,这一掌再也拍不下去。
良久才叹了一口气,“老夫未遇敌手,今日算是栽在你手中了!”
小仙子破涕为笑,说道:“多谢管叔叔你的盛赞,原来你对我还是这么好的,我便指一条活路给你走吧!”
管一见双眼瞪着她,不肯低声下气求她。
小仙子十分乖巧,见好收蓬就道:“这种解药炼制十分之困难,就算现在开始动手制造也来不及了……”
端木盛在旁问道:“假如没有解药,可以维持几天?”
小仙子道:“假如他不妄用真气,大概可以活三、四天,但如遭高手,可能在激斗之中,突然暴毙……”她看了看管一见,笑道:“不过我看管叔叔并不是短命的人!”
管一见冷哼一声:“这神废话你就少说吧,就算老夫现在毒发身亡,也不算短命!”
小仙子满怀委屈,噘着小嘴道:“我记得我师父曾经送了两颗解药与任之奇,你知道谁是任之奇么?”
管一见冷冷地道:“老夫不认识!”
小仙子道:“他家在熊耳山下,叫做三奇山庄……”
端盛木又问“哪三奇?”
“这个我便不清楚了,去年他找师父,误中机关,师父便给了他两颗解药,实际上只需一颗便足够了,所以说不定咱们可以向他讨一颗。”小仙子道:“由这里乘快马去,一日一夜便可到达了!荥阳城内就有马卖,方便得很。”
“你想得倒周到!”管一见冷冷地道:“你若敢再动歪主意,老夫首先便一掌击毙你。”
小仙子道:“你是正人君子,我怎会害你!”
管一见心中忖道:“这小妖女,小小的年纪便这般狡猾,胆子又大,将来也不知要如何厉害。哼,迟早要将她除掉,免除后患!”当下吩咐端木盛、路远和殷公正,即到荥阳城买马,他又盘膝坐在地上运功抗毒,小仙子睁着一对大眼睛,向四周瞟,也没人知道她心中在动什么主意。
一个时辰过去,端木盛还未回来,管一见拾起一根树枝作势欲戳,沉声问道:“小妖女,你是不是还有同党伏在附近?”
小仙子道:“我素来独来独往,那里有什么同党。楚大哥有没有手下在附近,我便不知道了!”
“皇上是不是被楚云的人劫走的?”
“啊!皇帝不见了吗?这倒好玩,他后宫三千佳丽,岂不是都要守募了?”
“你给老夫放老实一点,好好答我的话。”
“我一个小孩子,知道什么军国大事,你自己懵懂才会问道于盲!”
管一见恨不得刮她一个耳光,忽然小仙子又笑道:“有马蹄声,你那几个手下回来了。”
原来她躺在地上,听声较远,但这份耳力也是够瞧的。
管一见凝神果然听到一阵如雷鼓响的马蹄声,俄顷黄柏志来报:“头儿,二哥他们回来了!”
管一见道:“抱她下山。”
小仙子叫道:“我不要他抱,管叔叔你抱我!”她说这两句话时,好像七八岁的小孩子,又有谁能料得到她心思这般歹毒呢?
管一见没理她,首先下山。一忽,端木盛、路远和殷公正果然牵来十二匹马,众人上马之后,尚有几匹空马,可在路上更换。
管一见道:“上马!”
小仙子忽然叫道:“且慢,我要办一件事……”
管一见厉声道:“臭丫头,你别惹火了老夫!”
“人家要小解……你你简直是暴君!”小仙子泪花在眶里乱转:“你要人家撒在裙子上么?”
黄柏志频呼倒霉,管一见道:“黄柏志,你抱她到石后去!”
黄柏志与小仙子一齐叫了起来:“这怎行?”
管一见冷冷地道:“你这小妖精,诡计多端,说不定正要借此而遁!”
小仙子笑道:“我是个黄花闺女,怎能让一个臭男人服侍我小解……我以后还有脸见人么?”
“臭丫头,你以为老子很爱看么?”
小仙子气道:“你敢偷看我一眼,眼睛就要烂掉!”
管一见叫黄柏志将她放在一块大石后面,然后又命令他们守在附近,再以树枝解开她的麻穴,道:“老夫守在另一端,你别想逃!”
“你在石后,我撒不出来!”
“老夫已一把年纪……”
“可惜你还未娶妻……”
管一见怒道:“你撒不撒,不撒的话就上路!”
小仙子冷哼一声,在石后蹲下去,不久便传来沙沙的水声。
管一见暗叫霉气,不久小仙子道:“行啦,你们可以出来了!”
管一见走出来,只见小仙子已穿好衣裙,双颊的红晕还未褪,嗔道:“快点我的麻穴吧!”
管一见树枝一弹,又封住了她的麻穴,重新由黄柏志抱她上马。
管一见在端木盛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端木盛同样回了他几句,接着端木盛也转到另一块大石后面小解。
一忽,马蹄声骤起,十余匹健马向西急驰而去,黄尘过处,一群蒙面人自树林中冲了出来,走到小仙子小解过的地方,只见湿濡濡的地上,写着四个字:三奇山庄。
为首那人打了一个“哈哈”,道:“我早说这小妖女诡计多端了,到了三奇山庄任管一见有三头六臂也逃不掉!”另一个人说道:“这倒省得咱们费手脚!”
为首那人道:“黄新泰,将地上的字抹掉,顺便兜路赶在他们之前,先去三奇山庄报讯,咱们在后面慢慢跟着,提防有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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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仙子沿途十分温顺,而且还不时跟黄柏志说笑,只是黄柏志不大理睬她,小仙子又安慰管一见,黄柏志再也忍不住,喝道:“小妖女,你别猫哭耗子假慈悲!”
小仙子道:“到时你才知道我是小仙子还是小妖女!”
“小妖女!”
“癞蛤蟆!”
“你骂谁是癞蛤蟆!”
小仙子道:“谁想吃天鹅肉,谁便是癞蛤蟆!”
“呸,你是天鹅肉么?”
“哈哈,那你是承认要‘吃’我了?可怜!不过你有机会抱我,已是你的福气了!”
黄柏志恨不得将她抛下马去,小仙子叫道:“管叔叔,他要将我抛掉!”
管一见头也不回地道:“抱紧她。”
黄柏志只好依言把她抱紧,小仙子轻声问道:“你现在快活么?”
不知为何黄柏志竟然心头一荡,连忙震摄心神,不敢看她,也不敢搭腔。小仙子嘴角泛着一抹得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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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午后,一行人果然到达三奇山庄,那三奇山庄,就建在熊耳山中,山庄离地约四十丈,居高临下,所以他们将马停在山脚,庄内的人便已知道。
小仙子道:“管叔叔,你快解开我的穴道,要不引起任叔叔的思疑,就不好办了。”
管一见想了一下,忽然又在她后腰上戳了两下,道:“你运气试一下!”
小仙子默默提气,气到腰上时,经脉一阵疼痛,她吃了一惊,连忙散气,笑道:“管叔叔,你这是什么手法?”
“是‘海枯法’,三日不解气血全枯!”管一见解开她的麻穴,走在她后面:“上去吧!”
小仙子道:“假如他的解药用罄,可与我无关!”
“一命换一命,对你来说大有便宜!”管一见厉声道,“你最好尽力替老夫想想办法!”
小仙子苦笑道:“我一条小命在你手上,能不尽力乎?”
一行人来到三奇山庄,只见山庄左右全是竹林,庄后则是古树参天,腊月天,树叶稀疏,看来有点荒凉。庄院虽小,但围墙与大门色彩鲜艳,似乎新近修葺过。
小仙子在门上敲了几下,庄门便“呀”地一声打开。一个中年蓄须汉子上下看了他们几眼,问道:“诸位找谁?”
小仙子道:“请问贵庄庄主任之奇在家么?”
中年汉子道:“阁下等还未报名。”
“你告诉他就说‘千面罗刹’的徒弟小仙子,有事要找他。”
那汉子道:“请稍候。”他又将门关上。
过了一阵,大门再度拉开,那汉子躬身道:“请进!”
管一见紧跟着小仙子走了进去,当最后一个的夏雷进门后,那汉子又将门“砰”的一声关上。
门里是座庭院,种着几棵腊梅,正盛开着,一个汉子在整理树木,一直蹲着身。大厅布置得十分清雅,正中挂着一幅中堂画,似是南宋大画家马远的“对月图”,厅内的几椅全是竹制品,髹上深褐色的油,看来十分古朴。
那汉子道:“诸位稍候,敝上更衣后,便来相见!”
说着丫头送上清茶来,管一见不动,端木盛等人也不敢喝。小仙子笑道:“管神捕烹荼工夫,真比陆羽,寻常茶汤,怎能进得他的金口。也罢,待我代大家喝一杯!”她举起茶盏,一饮而尽,管一见冷眼旁观,无动于衷。
小仙子问道:“你可是三奇庄的总管?贵姓啊?”
那汉子答道:“在下正是三奇庄的总管。”
“这三奇两字是什么意思?”
“奇人奇地奇事!”
小仙子“咯咯”地笑道:“单只这六个字便是一奇!好啦,你既然不说,咱们等下便问庄主。对啦,你怎地没一丝礼貌,我刚才问你贵姓,你还未答!”
那汉子淡淡地道:“在下几年前曾与管神捕有一面之缘,他应记得!”
管一见微微一怔,不由看了他几眼,颇觉眼熟,但一时之间记不起来,端木盛忽然问道:“阁下可是姓江?”
那汉子哈哈一笑,道:“还是端木龙卫记性好!”
管一见脱口道:“你是御林军副统领江浩浪?”他心头之惊骇,实非笔墨难以形喻。
江浩浪道:“总算神捕记起江某来,荣幸之至!”
管一见沉声问道:“你们庄主到底是谁?”
话音刚落,屏风后忽然传来一阵震耳的笑声:“故人久违,别来无恙乎?”一个而目清瘦的老者走了出来,管一见等人都呆住了!
“苏大人!”管一见脱口问道:“你怎会在这里?”
那人哈哈一笑;“管大人记性之佳令人羡慕,不过小弟是山野闲人,再以大人相称便不合适了!”原来此人昔日官居刑部尚书,姓苏名振邦。
管一见问道:“苏大人几时辞官归故里的?”
苏振邦道:“只稍比管兄迟几个月,哼!说什么辞官归故里!”
“难道另有内情?”
“情况与管兄和沈兄差不多,恐怕比你们还恶劣!”
管一见心头一动,问道:“苏兄弃官之后,便一直隐居于此?”
“故友相见,只宜叙旧,其他的事,何必再提!”苏振邦大声道:“来人,奉上香茗!”他回头又道:“管兄,小弟隐居山野之后,也学起烹茶之道来,正要向你请教,不知你肯不肯收我这个徒弟?”
“小弟所识十分肤浅,苏兄这样说,不折杀小弟!”管一见万料不到在这个地方会遇上苏振邦和江浩浪,心头一片凌乱,忍不住再问:“苏兄隐居于此,化名任之奇?”
“是的,避免朝庭的耳目!”苏振邦叹了一口气道:“所谓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奈何形势恶劣,不得不化名求生!”
管一见咳了一声:“这个自然不能怪你,其实江湖上这种情况也极之平常!”他一指小仙子:“苏兄这位小姑娘你认识么?”
小仙子未待任之奇答话,已抢着道:“我可没说认识他!”
管一见怒道:“那你又说你师父给了他两颗解药?”
“是啊,那只能说明我师父认识任叔叔!”小仙子抢着说下去,“任庄主,去年我师父‘千面罗刹’是不是给了你两颗专解‘夺命锁魂索魄追魂阎王神针’的解药?当时你用了一颗,剩下的那一颗还在不在?管叔叔不小心中了阎王神针之毒,命在旦夕,您老人家既然与他是朋友,就请你先把那颗解药给他服食,以后有机会我再偷一颗还你的就是!”
管一见让她抢先说话,心头一沉,却又不能打断她说话,只好拿眼望着苏振邦,看他如何回答。
苏振邦轻咳一声,沉吟道:“管兄,你怎会中了那种要命的神针?”
管一见涩声道:“一言难尽,苏兄一定非听不可?”
苏振邦哈哈一笑:“小弟既是那种人?其实管兄也不必难过,所谓人有错着,马有失蹄嘛!”
小仙子道:“任叔叔,你还未答复我,我今日一定要你救命了,因为管叔叔点了侄女的‘海枯穴’,你不给解药他,他不会替侄女解禁。”
“解药还有一颗,不过近来老夫的记性很差,一时间忘记放在哪里,待我想一想……”
小仙子又道:“佛祖保佑你记起来,要不侄女这条小命便完蛋了。”
恰在此时,一位容貌清丽的小丫头,捧着茶具出来,苏振邦道:“这丫头烹荼之术比小弟高明得多!料尚能入管兄之口,咱们先唱一杯茶,再慢慢叙旧吧!”
众人喝了茶之后,都觉这壶茶之茶味、茶色、火候、器具都允称一流,奈何管一见此刻无心品尝,一杯过后便道:“苏兄既然有解药,尚请着人去找一找。”
苏振邦放下茶盏,笑道:“管兄脸色甚佳,料暂未有生命之危,何必如此煞风景,来,再品一杯,不是之处尚请指点,否则又岂有友情可言?”
此刻不但管一见看出问题的严重性,连端木盛等人也隐觉不妙,都暗作准备,以应万变,管一见更不想拖延,吭声道:“苏兄不是吝啬一颗解药吧?”
端木盛在旁接道:“苏大人是有情义之人,昔日头儿曾救了他父子之性命,不会吝啬一颗解药,纵使不论交情,也不过一报还一报而已!”
苏振邦道:“那颗解药对小弟无益,却能救管兄之命,小弟怎会吝啬?不过……咳咳……”
管一见道:“苏兄有何为难之处?”
苏振邦道:“管兄乃一代神捕,在江湖上名头之大,真是一时无两,何不先解开这小姑娘的禁制?”
管一见无动于衷地道:“这女子十分之狡猾,老夫也是万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请恕小弟不能从命!”
苏振邦道:“管兄,你为何重出江湖?这岂非与你原意相违?”
“小弟自有苦衷,难道此事与苏兄有关?”
苏振邦干咳一声,又打了个哈哈:“管兄言重了,不是小弟与你为难……咳咳你能否不要管朝廷中的事?”
“管某不管,你便肯赐我解药?”
“请勿用赐字!”苏振邦站了起来,道:“我认为你不该再管闲事!以前管闲事还有道理,现在根本不必再趟浑水!”
“假如管某一定要趟浑水呢?”
苏振邦道:“管兄,念在你我一场相交,小弟再劝你一句,这件事你管不了,纵使要管也无能为力。”
“你该知道我素来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
苏振邦大笑:“如今你已见到棺材,为何还不流泪?”
管一见心头一震,本欲立即出手,但见他神态恒常,似有所恃,反而不敢妄动:“苏兄不肯赠解药?”
苏振邦道:“只要管兄答应小弟一个条件,小弟立即双手将解药送上。”
“要小弟立即回黄山?”
“非也,留在敝庄上作客。”
管一见冷冷地道:“直至你们篡位的计划成功?”
“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数百年。既有明君,昏君自该退位,这是朝延之福,也是百姓之福!”苏振邦道:“管兄是明理的人,料不是愚忠愚孝之辈!”
管一见沉着气问:“阁下口中的明君是谁?”
“事成之后,定会告诉您。”
“皇上现在是不是在你们手中?”
苏振邦脸上的笑意不复见,沉声问道:“管兄,小弟再问你一次,你到底留不留下来?”
管一见不待他话说罢,便如离弦之箭向他射去!
苏振邦不慌不忙地转到几前,伸腿在几脚一踢!
与此同时,端木盛与夏雷也动手了,一齐向苏振邦扑去。
而江浩浪则早一步,挡在苏振邦身前。
管一见双掌齐出,向江浩浪击去;江浩浪昔日所以能担任御林军副统领,自然有过人之处,只见他双臂如封似闭,欲拒还迎,似挡如击,管一见立即化掌为爪,忽见江浩浪双臂一抖,袖管中忽然射出四枚袖箭来,直奔管一见的胸膛!
管一见一惊非同小可,忙不迭向后侧跌开,同时挥袖拂箭。端木盛、夏雷和冯晓年自旁攻上来。不料苏振邦将荼几用力一旋,“轧轧”声起,地上出现活板,把端木盛、夏雷和管一见一齐陷下!
苏振邦哈哈大笑,黄柏志伸手抓住小仙子的后衣,喝道:“苏振邦,你这狗贼,恩将仇报,快放了咱们头儿,要不便杀死这小妖女!”
小仙子十分镇静,在这时候,兀自叫道:“我不是小妖女,我是小仙子!”
苏振邦冷冷地道:“你乳臭未干,居然敢威胁老夫,简直痴人说梦话!”他向江浩浪打了个眼色,江浩浪便退后。
殷公正及路远立即抽出武器扑上,不料江浩浪忽然伸手把墙上的挂轴一拉,地上又出现一个巨太的地洞,黄柏志等人连小仙子也一齐陷下去。
那地洞足有二丈多深,幸而他们反应都快,落地时及时作了反应,脚骨才没被跌断。
一落地,上面的活板已经合上,殷公正叫道:“头儿头儿!”
他连唤几遍,都没人应,路远晃亮火摺子才见周围上下都是石壁,却不见管一见他们,料被关押在另一处。
黄柏志推一推小仙子,怒道:“你一定知道如何打开出口,快动手!”
小仙子摇头道:“我从未来过,怎会知道?”
“总之你要想办法!”
“笑话!你是大男人,想不出办法,偏要我一个小姑娘想,你羞也不羞?”
路远道:“他是你师父的朋友,你可以由此点动动脑筋。”
“他连我也一起囚了,还有什么情义?”小仙子忽然拂开黄柏志的手,道:“我都不怕,你们怕什么?”
殷公正道:“你诡计多端,谁知道你又在动什么鬼心思?”
“姑娘作你们的陪葬品,这是你们的艳福,你们还不满足?”
话音刚落,左边那堵墙忽然“蓬蓬”地响起来,黄柏志叫道:“头儿他们在那边!”
路远道:“快找一找有没有打通的机关!”他转头对小仙子道:“小妖女,你也找一找吧,免得吃苦头!”
小仙子悻悻然走到一堵墙前,伸手去抚摸,黄柏志怕她使诈,跟在她身旁,殷公正与路远到对面那堵墙检查。
忽然小仙子叫起来道:“这块石是空心的!”
路远道:“快弄出来看看!”
黄柏志说道:“且慢,小心这妖女使诈!”
小仙子退开,道:“好吧,请你过来弄!”
黄柏志又犹疑起来,小仙子冷笑一声,走前在石上用力一拍,那块石头忽然跳出两寸来,她十指落在边缘上,将石头拉了出来,只见里面有个铁环!
黄柏志讶然问道:“这个是什么机关的开启掣?”
“你问我,我问谁?”小仙子用卑视的目光瞪着他:“你怕我使诈,又害怕开启机关,大家就守在这里等死吧!”
黄柏志一挺胸膛,道:“谁怕死!”他伸手到土墙内,用力拉动那铁环,却不能动弹丝毫。
路远急道:“小心!”
黄柏志如骑上虎背,只好硬着头皮,旋动那铁环,只听一阵急促的机簧声响,接着又听小仙子惊呼一声,她所立之处的石板忽然陷下,小仙子应声跌下去!
殷公正与路远都吃了一惊,只听小仙子的声音由下面传上来,惊恐万状地叫道:“快!快救我上去,下面都是水!”
说到后面,声音已经去远。
殷公正看看同伴,问道:“现在怎么办?”
话音刚落,又一阵机簧声响起,只见一堵石墙洞开,管一见、端木盛,夏雷和冯晓年走过来,路远问道:“头儿,你没事吧?”
管一见道:“没事,刚才谁在叫?”
黄柏志指一指地洞,道:“那小妖女由这里跌下去了,她说下面都是水。”
管一见伏地静听了一下,说道:“不错,下面有水流……既然水可以流进来,自然有出口了,莫非……”
夏雷道:“头儿,我水性较好,不如由我下去看看。”
管一见沉吟道:“要小心,有没有绳子?”
众人脸脸相觑,此时此地,去哪里找寻绳索?
管一见道:“万一没有出口,你如何上来?”
冯晓年道:“大家脱下外衣,连接起来!”这是没办法的办法,于是各人将外衣脱下,一开二,撕成两片,缚接起来。
冯晓年、路远和黄柏志抓住一头,夏雷抓住另一头,慢慢落了下去。
管一见忙道:“不要冒险,有意外先上来再作商量。”
夏雷应了一声,缒至水面,殷公正将火摺子移近,探头望下,只见夏雷已落了水。
“头儿,下面的水流颇急,但不太深,我顺流游前看看!”夏雷言毕便松了双手,随水而流,料不到那下水道竟然十分长,游了半炷香,才见到亮光,他扶壁而行,到了洞口,探头望下,只见外面是悬崖,地下水直奔而出,形如一匹巨大的瀑布。
看景物似仍在熊耳山中,夏雷大喜,立即逆流向来路游去。他一口气游至落水之处,见上面尚有火光,便朝上叫道:“头儿!”
上面传来管一见的声音:“快将布条放下去!”
夏雷道:“不用,这水道有出口,仍在此山中!”
管一见道:“好,大家都下去吧,老夫押后,夏雷你带路!”
首先行下去的是殷公正,接着是路远。夏雷道:“咱们先去,提防有人守在洞口!”他们到洞口,不见有敌人,这才放下心头大石,站在洞口喘息,不久冯晓年等人也都来了,最后一个则是管一见。
管一见探头到外面看了一下,道:“上山容易下山难,何况向下爬有瀑布,更增危险,还是往上爬吧!”
端木盛道:“头儿,我先上!”
“不,老夫先上,你押后!”管一见首先跃起,抓住攀在洞口的一条山藤,用力试了下,然后猱身爬上去,众人依次跟在他后面爬上去。
管一见爬了二十来丈,便到达一座山坡之巅,转头一望,三奇庄离这里竟有里多远!他心中暗自忖道:“趁苏振邦不备,给他一个迅雷不及掩耳,说不定可以查到皇上的下落!”他连连催促夏雷等人。
山上风大,他们一身尽湿,寒风吹来,令人毛骨悚然。端木盛道:“头儿,先找个挡风的地方运功,免得手脚僵硬。”
管一见道:“不,如今十万火急,迟则来不及了!”他首先纵身向三奇庄飞去,端木盛没奈何只好紧紧跟他后面。
管一见一气驰至三奇庄前,见庄门紧闭,他轻声道:“夏雷、殷公正和黄柏志,你们三个守在后门,不得让人离开,其他的都跟老夫进去。”他双脚微微一顿,飞身越过高墙,落在墙内。
一忽,庄门打开,端木盛等人冲了进去,管一见道:“分成两组,小心踩到机关!”
他们小心冀翼,步步为营,但偌大的一座庄院,竟然没有一个人。不久众人返回大厅,管一见有神无气地道:“叫夏雷他们进来,还有,找几套衣服换上。”
不久,夏雷等人都走进来,冯晓年找来了好几套衣服,众人都到房内更换,最后聚集在厅内,殷公正道:“头儿,屋内没一个人。”
路远一拍桌子,道:“他们一下子去了哪里?”
夏雷忽然叫了起来:“莫非他们躲在机关里面?”
话音刚落,只听头顶“唰”地一声响,一个大铁笼飞了下来,将他们全部罩住,随即又听到一阵笑声。
那笑声未止,黄柏志已破口骂道:“小妖女,有种的便滚出来!”
横梁上传来小仙子的声音,她娇声笑着道:“我当然无种,要不我便是臭男人了!”
管一见瞪了冯晓年一眼,怪他搜查时,忘记观察粱上的情况,当下咳一声道:“苏振邦呢?”
小仙子轻轻自梁上跳下来,此刻她已换了一套黄色的衣裙,外披披风,看来更为娇俏,若非管一见等人着了她的道儿,有谁相信她心肠比蛇蝎还毒?
管一见见她不答,不由怒道:“你不用再端架子,老失纵然死也不会求你!”
小仙子忽然又问道:“你有没有运过功?”
管一见更怒,却不便发作:“你这是什么意思?”
“反正你们不能出来,你何不运功试试?”
管一见大笑,声音却十分严厉:“你以为老夫会听你的命令?”
小仙子只淡淡地道:“随便你,我肚子饿,要去找些吃的,等下再陪你。”说着便往内堂走去。
冯晓年道:“这小妖女又在玩什么把戏?”
黄柏志冷哼一声,道:“鬼才知道!”端木盛轻轻推一推他,他回头望去,只见管一见坐在地上沉思,便不敢开腔打扰他。
过了一阵,管一见忽然盘膝运功,众人以为他要迫毒,都十分紧张,不料过了半盏荼工夫,管一见便散了功,众人见他脸色铁青,知道情况不妙,心情都十分沉重。
黄柏志干咳一声,道:“那妖女说要拿东西来给咱们吃,为何还不来?”
夏雷道:“她给你吃,你敢吃么?”
管一见清一清喉管,道:“大家沉住气,说不定还有生机。”
端木盛等人便暗思办法,却苦无良策。夏雷忽道:“咱们试试可否将铁枝扳开。”他跟端木盛合力拉,却不能动之分毫。
管一见道:“这铁笼是精钢所制,你们无能为力,而且老夫又……”
夏雷忍不住问道:“头儿,你觉得如何,体内的毒发作了没有?”
管一见道:“内力仍然没法聚拢,运功时胸腹涨闷。”
冯晓年咬牙道:“有机会出去,一定要将那妖女碎尸万段!”可是众人默算一下,管一见应该在下午到晚间毒发,都很感难过,没人搭腔。
管一见道:“老夫还未死,你们悲伤什么?”一顿他又道:“万一老夫有什么不测,你们也一定要把此案查清楚,不许坏了我的招牌。事后隐居山林,不可再与朝廷或江湖人物来往……唉,也是老夫连累了你们,当初如不答应佟维雄那官老儿,便什么事也没有!”
端木盛说道:“头儿你这样说,咱们可受不了!就算咱们一齐死在这里,也没人会怪你!”夏雷等也纷纷表示死而无怨,管一见笑道:“老夫知道你们不会怪我,是老夫自己心中难安而已!唔,不知老鹰那边情况如何?”
端木盛精神一振,道:“不错,还有沈头儿他们,说不定苏振邦等人走得匆忙,是因为情况有变,这倒是好事!”
夏雷脱口道:“不错,一定是如此!”众人都燃起了一丝希望。
管一见忽然道:“住声,她来了!”
众人缄口,俄顷果见小仙子捧着一具长长的食物盘,满脸舂风地走过来,道:“真是天无绝人之路,他们留下不少食物。你们看有鸡、有肉,还有青菜腊肉。”她用力一嗅,眯着眼道:“味道甚香!”
黄柏志斥责道:“妖女,你自己享受吧!”
小仙子道:“这不可惜吗,我的烹调手艺还真不错哩!”
管一见冷冷地问道:“小姑娘,你为什么不走,苏振邦他们去了哪里?”
小仙子自顾将食物盘放在地上,道 “我先把饭端来,再陪你说话。”她一翻身又去了。
夏雷道:“这妖女又不知弄些什么玄虚!”
端木盛道:“此女心如毒蝎,不可大意!”
小仙子的话果然没有夸大,她的烹调手艺颇有水准,众人闻到菜香,肚子立即咕咕响起。
一会,小仙子又捧了一锅饭来,接着又拿了碗筷过来,她先盛了六大碗饭,再盛一碗小的。她自言自语地道:“我吃这碗小的便够了!”端木盛等人肚子虽饿,但都冷眼旁观,没人理她。
小仙子将饭一碗碗,透过铁枝与铁枝间的空隙递进去。夏雷好几次要抽刀将其手臂砍下,都为管一见的眼色所阻。小仙子嫣然一笑道:“这些盛菜的碟子太大,拿不进去,委屈你们伸手出来挟吧!”她端起那碗饭,扒了一口,见他们不动筷,脸上现出一副愕然的神情:“你们为什么不吃?”
冯晓年冷哼一声,道:“这不是人吃的,咱们可不吃!”
“不错不错,这是神仙吃的!”小仙子每样菜都吃了两口,赞道:“好香,看来我日后可以去皇宫做御厨了!”
她吃了小半碗饭,见他们仍然不动筷子,便笑笑道:“管叔叔,他们怕死得很,难道连你也是如此?那岂不令侄女失望!”
管一见忽然捧起一碗饭,又伸筷挟了一箸菜,从容地吃着。
小仙子眉开眼笑地问:“侄女的手艺儿还见得人么?”
“不错,味道正合老夫胃口!”
小仙子喜道:“那你老人家多吃一碗,反正还有饭。喂,你们头儿都吃,为何你们不敢吃?”
众人都隐约猜到管一见的意思,没有他的暗示也不敢伸手。小仙子道:“我知道了,你们是害怕我在饭菜中下毒,真是好笑,我自己也吃嘛!”
冯晓年道:“你这诡计,骗得了别人,骗不了咱们!谁不知道你是否在事先服了解药。”
小仙子转头问管一见:“管叔叔,你觉得出这些饭菜有毒吗?”
管一见不答反问:“老夫刚才问你,苏振邦去哪里,你还未答!”
小仙子噘着嘴,说道:“我昨天跟你们一齐见他,如今怎知道他去哪里?就算他要通知我,也没时间!”
“他还有什么巢穴?”
小仙子道:“我跟他们真的不认识,我只认识楚大哥而已,楚大哥是个有志气的人。”
管一见暗哼了一声,又问:“你为何不离开这里?反正咱们也跑不出去。”
小仙子嫣然一笑:“我喜欢跟你聊天,所以才用机关困住你。”
冯晓年插腔道:“你懂得使用这里的机关,还说未来过?”
“我是无意中发现的!”
管一道:“你害怕老夫死掉,无人会替你解那“血枯法”吧?”
小仙子笑嘻嘻地道:“谁说你会死?我看你还可以活一百年!”
管一见刚好吃了一碗饭,便将碗放在地上,把脸一沉,说道:“你还敢来耍老夫?
小仙子一脸委屈,幽幽地道:“侄女怎敢,你不相信便问问他们,看他们会认为你活不到一百岁否!”
黄柏志骂道:“妖女,你不用花言巧语,那天你怎对咱们头儿说的?”
“那天我说的没错,今日的话也是真的!”
管一见心头一动,不由拿眼望着她,暗暗忖测她的意思。
小仙子道:“你那碗饭有解药,不信你再运功试试。”
管一见歌默运功,夏雷道:“姑娘要用此法来交换?”
小仙子泪光欲滴,道:“我真的是被苏振邦那老匹夫出卖的!”
黄柏志问道:“他出卖你什么?”
“他们偷偷溜掉,完全不理我的安危,若是让我见到他,便再请他吃一根‘神针’!”
“你身上还有那追魂夺魄什么什么神针的么?”
小仙子“噗嗤”一笑道:“是‘夺命锁魂索魄追神阎王神针’。”她笑得十分天真,“我是骗你们的,那种针只叫‘追命阎王针’!”
端木盛等人见她这样说,都半信半疑。小仙子又道:“你们为何不吃饭?”
黄柏志一听,立即端碗大吃,其他人也纷纷动筷。端木盛问道:“既然你有意解开这段梁子,为何不开启机关?”
小仙子把莱推到铁笼窗边道:“等你们头儿‘醒’来再说吧!”
此刻管一见运功正在要紧关头,只见他头顶上冒出丝丝白烟,小仙子心中暗惊:“这老儿的内功比师父还厉害。”嘴上却笑嘻嘻地道:“真好玩,管叔叔头顶还会喷烟!”
再过顿饭工夫,管一见身子响起一阵“必必剥剥”的声音,又过半晌,只见他缓缓睁开眼,神光湛然。小仙子拍手说道:“管叔叔,你完全没事啦,侄女没骗你吧!”
管一见道:“你开了铁牢,老夫替你解制吧!”
小仙子高高兴兴地跳上横梁,神态就像个小孩子。俄顷,只听“唰”的一声,那铁笼已升上屋顶,不见踪迹。小仙子跳了下来,黄柏志与冯晓年便将她牢牢看住,管一见喝道:“让开,老夫不能食言!”
小仙子对他俩扮了一个鬼脸,乖乖坐在地上,道:“要如何运气,请叔叔指点一下!”
管一见根本是骗她的,哪有什么“血枯法”,当下也不说破,伸手随便在她后腰轻轻戳了两下,道:“行了!”
小仙子不能置信地问:“这样就将禁制解开?”
管一见悠悠地道:“你不相信老夫的功力?”
小仙子只好笑道:“管叔叔武功天下第一,侄女怎敢不相信?”
夏雷忽然抽出刀来,这次管一见不但没有阻止,而且转过身去,小仙子道:“你这算什么意思?”
“带咱们去找苏振邦!”
小仙子叉起腰,道:“我不带你又能奈我何?”
夏雷道:“夏某虽然一向不欺侮单身弱女,但此事重大,今日就说不定了!”
小仙子将双臂绕在胸前,悠闲地道:“我才不怕!”
夏雷刀快如闪电,“唰”的一声,那刀已架在小仙子的脖子旁,他冷冷地说道:“你还要不要性命?”
小仙子也笑问道:“你要不要命?”
夏雷一呆,咬牙道:“你莫以为我不敢杀你!我敢相信,没有你带路的话,咱们还可以找到苏振邦!”
小仙子无视于夏雷的宝刀,还走前两步,说道:“管叔叔,咱们现在还是冤家么?”
管一见沉吟了一阵才道:“老夫一定要侦破此案,以保住招牌,为达就目的,可能要不守一些道义!”
“这样,您老人家是要牺牲我了!”
“只要你说出苏振郏的去向,老夫绝对不会难为你!”
小仙子“嗤”的一声笑了出来:“管叔叔真的这般相信侄女?你可能会对这句话后悔的!我随便说个地方,你便肯放我下山么?”
管一见心头一震,忖道:“这丫头果然不好对付!”但一时语塞,沉吟不语。小仙子却又道:“侄女真的不知苏老匹夫去了哪里;不过,我愿意跟你们一齐去找他。”
黄柏志道:“找到他,你又可以置咱们于死地,你以为咱们不知道么?”
小仙子没有理会他,仍问管一见:“管叔叔,你还未答应我。”
管一见想了一下,才说道:“好,老夫就暂且相信你,不过你这人令人难以放心!”
“你又要在我身上禁制?”
管一见忽然挥挥手,说道:“算了,大家以信为先,我问你,你认为他会去哪里?”
“一定是去找皇帝老子!”
“去哪里?”
“侄女真的不知道,不过楚大哥一定会知道。”
“楚云又在哪里?”
“他的下落,侄女也不知道。不过我不会出卖他!”
管一见忍不住问道:“楚云跟你到底是什么关系?”
小仙子眼圈儿忽然一红,楚楚可怜道:“这世上只有他对我好,不管他叫我做什么事,我都会听他的!”
冯晓年插嘴问道:“你师父呢?”
小仙子说道:“不好,她经常打我骂我!”
管一见说道:“她只是恨铁不成钢而已。”
“不,她……她经常无理取闹……骂我长得太漂亮,所以我便偷偷跑出来。”
“你师父住在哪里?”
“神仙谷。”小仙子又道:“我不会再告诉你。”
管一见道:“老夫也不再问你,咱们下山吧!”
“且慢!”小仙子忽然有点不好意思地道:“你们都去喝水吧,喝得越多就越好!”
夏雷诧道:“为什么要喝水?”
“那些饭有问题……”
黄柏志叫了起来:“我早知道你不会安着好心!”
“防人之心不可无嘛!”小仙子道:“我怎知道管叔叔会吃那一碗饭?给他解药他也未必会相信……而且我也想试试他的胆量,他中了神针之毒,吃了那碗饭,刚好可以化解体内之毒,没中神针的,吃了反而有事,不过大泻一场之后,便没有事了!”
冯晓年道:“我头儿吃了饭,你明知饭有问题,便不该再叫咱们吃!”
“谁叫你们口口声声叫我妖女,我不该让你们吃点苦头么?”小仙子道:“你们再不去,便来不及了!”
管一见道:“听她的话,快去!”端木盛等人不敢怠慢,都跑到后面去了,小仙子咭咭地笑,笑得十分开心。
管一见觉得有点奇怪,问道:“你将毒药和解药藏在什么地方,为何老夫查不出来?”
小仙子“咯咯”地笑道:“连你也查不出来,所以我才觉得开心。现在不告诉您,也许以后我会自动揭开这个谜底!”管一见纵横湖海数十年,面对这位小姑娘,竟有点手足无措之感,心中暗叹:“莫非老夫隐居两年,智力便退步了!”
过了好一阵,才见端木盛等人垂头丧气地走过来,小仙女笑得花枝乱颤,冯晓年骂道:“都是你,你还敢笑!”
“对不起!我看你们现在下山也不太适合,等我替你们做一顿午饭赎罪吧!”
黄柏志道:“你自己吃吧!”
冯晓年道:“我去做饭。”说着去后头了,忽然端木盛与夏雷等人又相继向后堂奔去,小仙子再度大笑。
管一见沉声道:“你常戏弄别人为乐么?”
小仙子噘着小嘴道:“玩玩嘛,有何打紧!”
“你跟老夫到里面搜查一下!”
小仙子不敢反对,跟着管一见到内堂搜查。看来三奇庄的人并不太多,他们亦走得很匆忙,衣服都来不及收拾。管一见猜不到他们为何舍下自己突然离开,有点百思不解。
到了下午,众人下山。管一见派黄柏志东行报讯;自己则带人仍向西行,沿途仍留下标记,以作联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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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雪与黄莺一路往西行,黄莺十分心焦,但皇甫雪则心情开朗,不断逗她说话。
他接触过不少异性,但从来未试过像今日这般乍喜乍惊的心情,跟她说话,每一句都要经过思虑,生怕会得罪她。
黄莺一见到皇甫雪,便觉得心跳脸红,一颗心乱糟糟的,既想着他,又不敢看他,粉脸不时无端端地发红,这是姑娘家天生害羞,极力不让自己的情感外露。
他们沿途找寻标记,起初还有线索可见,到后来便越来越少了。黄莺担心地道:“皇甫少侠,咱们是否走岔了?”
皇甫雪道:“大概不会,刚才不是还见标记吗?”
“但为什么没有其他的线索?”
皇甫雪忽然跳下马来,蹲在地上看了一阵,道:“这里有一只‘鹰’!”
黄莺也跳下马,问道:“是你们头儿的暗记吗?”
“不错!”皇甫雪拉着马缰:“咱俩进林看看!”
林内一块大石插着一柄钢刀,黄莺吃了一惊,道:“他们在这里打起来了!”
“你哥哥是用刀的吗?”
“不是!”
皇甫雪将刀抽了出来,看了几眼,道:“这种形式是衙差惯用的那一种!唔,衙差遇害……头儿一定是追下去了!”
“那么咱们快追!”
他们再度上路之后,沿途便不时见到管一见留下的暗记,证明方向没错,至午后,他们便歇在树林里吃干粮,然后继续上道。
由于有了新发现,皇甫雪也收拾情怀,紧张地注视两旁的一切。走了个多时辰,到了一座小树林外,见地上躺着一辆木头车,面条撒了一地,两人连忙下马检视。
地上履印殷然且凌乱,野草折断,旁边的一块青石还有一个“鹰”记,皇甫雪忖道:“头儿在这里遇到什么人?”
黄莺道:“皇甫兄,这里好像有人打斗过!”
皇甫雪抬头向前望,道:“快找一找看有没有线索!”
两人散开找了好一阵,穿过一座树林,黄莺才在一棵树后看到一行字,惊喜地叫道:“皇甫少侠,你快来看看!”
皇甫雪走过去一看,只见树皮被削下角,上面被尖刀刮了六个字:熊耳山三奇庄!
黄莺道:“三奇庄是什么地方,好像没听人提过?”
皇甫雪想了一阵,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咱们上去就是。”
黄莺说道:“且慢,你怎知道这些字是不是有人故意留下来,引咱俩走向歧途的?”
皇甫雪笑道:“这几个字是殷公正刻的,他的字十分有特色,很容易认。再说那只‘鹰’,好像很简单,其实绝不简单,那是一笔画成的,当时咱们练了半个月,头儿才满意!”
黄莺这才放心,拉着马跟皇甫雪出林,忽然树后闪出两个蒙面人,一个穿黑袍,一个穿青袍。
黄莺觉得那黑袍人十分眼熟,不由叫了起来:“又是他!”
皇甫雪拉着她往后退,轻声道:“等一下我拼死截住他们,你乘机离开,回郑州报讯!”
黄莺急适:“这怎样成?”
皇甫雪沉声道:“这是命令,要不谁来救咱们?”
黄莺仍在犹疑,黑袍人已从侧飞了过来,狰狞笑道:“小子这次你再也没那般好运气了,拔剑吧!”
皇甫雪缓缓抽剑,他耳听四方,小心翼翼,避免背后那位青袍人偷袭:“阁下两番与在下过不去,到底所为何事?”
黑袍人冷冷地道:“天下武人如恒沙之数,某家为何不兴与之为敌?要杀你自然有原因,只是这如花似玉的姑娘,要陪你一齐死,令人有点可惜。”
青袍人在背后嘿嘿笑道:“只要那妞儿肯跟咱们走,便可以放她一条生路,而且还有荣华富贵等着她!”
黄莺叱道:“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黑袍人干咳一声,问道:“你们还有些什么人,沈鹰呢?”
“要我告诉你也行,你们先报上名来。”皇甫雪道:“阁下信心颇足,为何连庐山真面目也怕让人见识一下?”
黑袍人森森地道:“你死后,我定会告诉你!老实说,管一见现在已在咱们手中,危在旦夕,剩下一个沈鹰不足畏惧!”
皇甫雪吃了一惊,脸上却挤出几点笑意:“凭阁下的身手,也制得住咱头儿?这牛皮实在吹得太大吧!”
青袍人哈哈笑道:“人谓管一见的手下,能人众多,原来却是些白痴!不能力敌,难道就不会智取?”
这次皇甫雪再也笑不出来,干咳一声,忽然又大笑起来。
青袍人怒道:“你死到临头,还笑得出来?”
“如今我知道了,你们两个便是韩亭芳和楚云!”
“是又如何!”黑袍人忽然扯下脸上的蒙面巾,露出一张国字形的脸庞,相貌堂堂,只可惜生就了一管鹰鼻,年纪看来不到四十。他道:“小子,假知你供出沈鹰的行动计划,咱们便给你一个全尸!”
皇甫雪冷哼一声:“我皇甫某虽不是什么大英雄,可也经得住恐吓的!全尸跟五马分尸,都只是落个死字而已,有何可惜!”
青袍人也扯下蒙面巾,此人年纪较小,白面无须,唇红齿白,脸庞尖削,有几分英俊;不过神色阴鸷:“韩某索性再做个人情,让你活下来吧!”
皇甫雪冷哼一声道:“不必多说,皇甫雪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动手吧!”话音一落,他身子射前,长剑急刺楚云的胸膛。
楚云冷笑道:“你那几招破剑法,早已领教过,不过尔尔!”他右袖一拂,将对方的剑弹开,左袖运起内功,坚硬如同铁板,拍向皇甫雪的脸门。
皇甫雪斜闪一步,长剑一沉一绞,反截对方的腰际,他的剑法以快著称,剑式未老,又改削对方下肢。
与此同时,韩亭芳也向黄莺迫去:“姑娘,你虽然易弁男装但无损你的花容月貌,死了岂不可惜!”
“狗嘴长不出象牙!”黄莺钢剑连刺三剑,都让韩亭芳闪开,他只闪不攻,嘴上不断说些风言风语的话。
楚云一口气接了八九招,见对方剑法稍慢,正想反击,皇甫雪身子突地倒飞,再一个风车大转身,忽然抡剑向韩亭芳攻去,同时挡在黄莺身前。
楚云反应也怏,跟着他飞前,皇甫雪一急之下,再无顾忌,伸出左手在黄莺肩膀上一推,黄莺没奈何,道了声“小心”,便向林外掠去!
韩亭芳见状急追而出,叫道:“老楚,这个留给你!”
楚云忙说道:“勿为了女人而误了正事!”
“放心!”韩亭芳的声音已在五丈之外。
楚云立即加紧攻击,黄莺一去,皇甫雪也开始暗打主意溜掉,上次玉春院那一战,他已深知自己的武功跟对方尚差一截,力战实非其对手。
皇甫雪想逃走,岂有这般容易?楚云也提防到他有此一着,因此瞻之于前,而顾之于后,使皇甫雪找不到空隙。
两人翻翻滚滚斗了百余回合,皇南雪气力稍弱,速度逐渐慢下来。楚云攻势却越来越紧,双掌挥动间,带起一片掌风,令得皇甫雪出剑得增添几分内力,真力消耗更多。
激战中,皇甫雪倏地一剑刺出,这一剑自对方双臂空隙间攻进,势疾而猛,这一剑也是他窥机蓄势而发,威力甚大。
楚云空手不敢撄其锋,急切间,只好仰身后退,心头一凛,忖道:“想不到这小子,在这等情势下,还有此功力!”一惊之下,又忙退了一步,避免皇甫雪连环攻势。
不料皇甫雪立定退意,楚云退后正合其心意,他双脚一顿,向后倒飞。
楚云大喝一声,脚尖猛一用力,身子急向前标出,有如离弦之箭。
皇甫雪转身出林,才一个起落,已被楚云追近,他倏地半转身子,长剑向其心窝扎去。
这一剑他自忖有七成把握,即使不杀死楚云,也可将他伤在剑下。
猛听楚云尖啸一声,双掌一合,一招“罗汉朝佛祖”,将其剑刃夹住。由于他双掌按住剑脊,所以丝逢没有受伤。
皇甫雪料不到他会冒险使出这招,一呆之下,抽之不动,急忙转过身来,运劲急拉急推。
楚云此刻中门大露,不能放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他一急之下,真力鼓动,用力何旁一拗,只听“啪”的一声,长剑当中而断!
皇甫雪反应亦快,一抡长剑,便向他双臂劈落,楚云在长剑折断时,几先重心,乍见断剑又劈到,大惊后退,脚步踉跄,跌倒地上。
皇甫雪大喜,一时之间,贪功忘输,标前一步,俯身挥剑刺下。
楚云的身子在地上滚开,皇甫雪再度追前,楚云双臂一抡,忽将手上的那一截长剑抛出,向皇甫雪射去。
皇甫雪虞不及此,断剑挡之不及,急忙向旁扭身闪避,可惜仍慢了半步,让断剑插进大腿!
与此同时,楚云在地上一跃而起,皇甫雪忍痛挥剑,为楚云长袖拂开,只见他倏地翻起一腿,向皇甫雪踢去。
皇甫雪踉跄后退,楚云右袖自旁扫至,缠住他的腰肢,用力一扯,将他身体带动,忽地标前!
皇甫雪腰部受伤,闪避不灵活,心知要糟,断剑用力一挥,不料楚云早料到他有此一着,右臂探出袖管,掌缘如刀,切在皇甫雪的手腕上。
皇甫雪手指一阵酸麻,几乎拿捏不住断剑,待到后退,楚云的左脚又飞起一扫,将皇甫雪踢倒在地,接着一指戳在他麻穴上。
皇甫雪喘着气道:“你有种的便杀了我吧!”
楚云冷笑一声:“杀死你跟踩死一只蚂蚁有何分别?你想死,我偏不让你死!待见到管一见,再慢慢消遣你!”他一俯腰便抓起皇甫雪,再封住他的哑穴,然后出林。
林外那两匹马已不见,也不知是没人理会,自己跑开,还是被黄莺和韩亭芳骑走。楚云轻声骂了一句,呼唤韩亭芳的名宇,却没人应他,他提着皇甫雪跃上一棵大树,先将皇甫雪放在树杈处,自己再爬上去。
附近树林颇多,道路又曲折,一眼望去,不见人影,楚云看了一阵,不得要领,只好坐在树枝上,等候韩亭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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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莺出林,她那坐骑便自动奔过来,她毫不犹豫,纵身上鞍,挥掌拍马催前,那马儿洒开四蹄,向来路奔去,韩亭芳见尚有一匹白马,自然不会客气,上马追赶,他上马时,黄莺已在十余丈外,但黄莺骑术不如他,驰了一阵,便让他逐渐追上。
韩亭芳在背后笑嘻嘻道:“美人儿,你害怕什么?亲哥哥才舍不得杀你!”他见黄莺不开腔,风言风语层出不穷:“美人儿,我韩亭芳虽然不敢自诩貌比潘安,但在武林中也算得是美男子,我跟你,还是天生一对,地设一双!”
黄莺心中暗暗叫道:“马儿呀马儿,你快快跑吧!让他追上来不但我清白难保,连皇甫雪大哥也无人搭救了!”可是那马儿已竭尽全力奔跑,无奈何黄莺骑技幼稚,推送不合尺寸,大大影响速度。
“美人儿,这里风景不错,咱们下马谈情吧!”
黄莺回头一望,韩亭芳与己不过丈余距离,又见他臀部离鞍,作势欲扑;她一惊之下,忽用长剑在马臀上一插!
那马儿吃痛,泼剌剌标前,四蹄犹如生凤,恰在此时,韩亭芳飞扑过来,由于距离拉长,飞落在马后。他料不到黄莺有此一着,微微一呆之下,伸手捞不着马尾,黄莺连人带马已驰出数丈。
韩亭芳只得重新上马,但此刻双方的距离已有二三十丈了,而且黄莺的坐骑负伤而奔,速度异常,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远。
韩亭芳见地上有血迹,十分安心,忖道:“小丫头,看你能飞上天去!”他相信不久之后,黄莺的坐骑必会因失血太多而停了下来。
黄莺年纪虽轻,但一来聪明,二来这些日子都在妓院里渡过,那是最感染的地方,所以也懂得动心思。
待得道路转弯,视线为树木遮挡时,便飞身跃下马背,窜进树林,那马匹仍负痛向前飞驰。
黄莺趁韩亭芳尚未发觉,向山坡奔走。那山石头甚多,正好遮挡身形。俄顷,一阵如雷的马蹄声响,黄莺连忙伏在石后,待韩亭芳人马经过,她才继续前进。顿饭工夫之后,她已翻落山后,展开轻功向东奔驰。
黄莺一心要找人去救皇甫雪,所以奋力奔驰,更希望能在路上遇到皇甫雪的朋友,可惜即使遇上,她也未必认得。
头上归鸟吱吱喳喳地叫着。冬天昼短夜长,天色很快就暗了下来,黄莺却毫无停下来的意思。现在她走的这段路是小路,所以不见行人,便于她施展轻功。
她一口气跑了七八里,虽然斗志坚强,但也累得她抬不起腿来,便坐在路旁喘息。这时候,她真的又饥又渴,可是心中又惦记着皇甫雪的安危。
黄莺歇了一阵,再度上路,不过这次速度大减,如此走了两个时辰,到了一座小山坡处,她索性歇下来休息,准备找个挡凤的地方躲避一下,但就在此刻,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
黄莺大吃一惊,急忙匿在石后,不久那马便来到山坡前,忽然停了下来。
天色虽黑,但马上骑客的瘦削身材,仍依稀可辨,黄莺觉得他极有可能便是韩亭芳,心头不由一沉,忖道:“他怎会找到这里来?”
原来韩亭芳追了一阵,见前面那匹马鞍上无人,心知不妙,于是骑回来路找寻,却无黄莺的踪迹,是以再度前驰追寻,却见那马匹已倒毙路旁。
他放马追了一阵,仍不见黄莺,估计她没有坐骑,不可能还在自己前头,因此转到小路找寻,一路找到这里,见有一座山坡,不由住脚打量。
黄莺见他不离开,一颗脑袋似乎望来这边,紧张得心头怦怦乱跳,连忙闭住呼吸!
韩亭芳跳下马来,向山坡走去,但走了一半,又返回马旁,上鞍驰去,黄莺至此一颗心才松了下来,估计他不会再来,因此倚石假寐。
冬夜寒冷,夜风呼呼,黄莺不时被惊醒,好不容易才挨到天亮。她用山涧里的水,洗擦了一把脸,便继续前进。
走了一程,饥饿难忍,便改行大路,希望能遇到卖食物的小贩,可惜她运气差得很,沿途都不见小贩,只好拖着疲乏的双腿慢慢向郑州方向前进。
中午,天气比较暖和,行人渐多,离郑州城只有七八里路遥,但黄莺却有可望不可即之感。幸而这时候她发现路旁有个卖包点的小摊,她不顾三七二十一,买了五六个包子,一口气吃光。
那小贩见她那副狼吞虎咽的情景,感到好笑,就忍不住说道:“小哥,老汉尚有茶水卖,你要不要?”
黄莺又喝了两碗茶,此刻肚子涨,又不想走了,只是心中很悬念着皇甫雪的安危,是以勉强上路,不料才走了一里,路旁的树上忽然跳下一个人来,满面春风地道:“美人儿,我早知道你会去郑州,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我等到你了!”
黄莺一见那人还是韩亭芳,花容失色,不假思索,转身便跑,可是只几个起落,又被韩亭芳搁在身前,她惊怒地道:“你待怎地?”
韩亭芳笑容不改:“我就不相信你会不清楚,乖乖跟我回去吧,韩某不会亏待你的!”
黄莺抽出长剑,便向韩亭芳心窝扎去,韩亭芳用刀格开,黄莺知非其对手,因此一占先机,攻势不绝,铙是韩亭芳武功在她之上,也不得不全神应付,不敢分神以言词挑逗之。
斗了数十回合,黄莺气力渐衰,很快便落在下风。韩亭芳忽然问道:“咦,你的剑法怎地这般熟识?”
黄莺心头一动,问道:“你见过陇西剑派的传人?”
韩亭芳恍然道:“原来你是剑派的传人,那咱们更加是一家人了!”
黄莺心头一沉,嘴上却骂道:“谁跟你一家人!”
“你们大师兄跟韩某是同僚,咱们怎不是一家人?”
“家兄在何处?”
韩亭芳攻势不绝;“原来你是黄新泰的妹妹,他知道你来了,一定很高兴!”
黄莺道:“我不相信家兄会跟你们狼狈为奸!”
“只要你跟我回去一趟,就知道真相了。”
“去何处?”
“到时你就知道。”韩亭芳稳操胜券,又风言风语起来:“你放心吧,令兄一定会答允咱们的婚事!”
黄莺不再打话,咬牙苦斗,就在此刻,郑州城方向驰来两匹快马,韩亭秀将黄莺压到一旁去。
黄莺忽然叫道:“壮士救命!”
韩亭芳加强攻势,狞笑道:“谁也救不了你!”
来者正是崔一山与古逸飘,崔一山咦了一声:“这人是女扮男装!”
古逸飘道:“咱们办正事要紧,别管闲事!”
黄莺心急之下,叫道:“两位见危不救,还算是人么?这人是个采花大盗!”
古逸飘一听此言,身子登时自马背上飘起,挥刀向韩亭芳劈去;韩亭芳正要得手,闻得背后金刃之声强劲,不敢怠慢,回身挥刀一挡。
“当”的一响,古逸飘再劈一刀,喝道:“臭采花贼你受死吧!”
韩亭芳怒道:“我是采花贼?老匹夫敢是瞎了眼,大爷的事,不用你管!”
古逸飘冷哼了一声,臂上增添几分真力,再一刀急劈,带着一片风雷之声。韩亭芳举刀一挡之下,只觉虎口发麻,手中几乎拿捏不住!他心头一沉,忖道:“哪来的糟老头,怎地这般扎手!”当下喝道:“老匹夫报上名来!”
“算了吧,老夫报出大名,只怕吓破你的胆子!”古逸飘刀势展开,如江河急泻,韩亭芳知道对方内力深厚,不敢力敌,心中泛起逃跑的念头。
崔一山见古逸飘稳操胜券,便下马问黄莺:“若老朽没有看错的话,阁下是女儿身!”
黄莺点点头,崔一山再问:“姑娘无恙吧?”
黄莺道:“多谢前辈相救,后辈无事!嗯,不知老英雄肯将坐骑相让否?晚辈可出高价。”
崔一山问道:“这老朽代步,姑娘急着去何处?
“晚辈要去郑州!”
“此处离郑州不过数里之遥……”
黄莺急道:“我要去郑州讨救兵,俗语谓救人如救火!”
崔一山心头一动,问道:“姑娘要救的是谁?”
黄莺下上看了他几眼,心生警惕,问道:“前辈是否可将大名见告?”
“老朽乃中州翟一山!”
“中州大侠崔老前辈?”黄莺惊喜地道:“晚辈要救的是皇甫少侠!”
“皇甫雪?你是黄莺姑娘?”崔一山急问:“皇甫侄如今在何处?”
“他可能……”黄莺一指韩亭芳,道:“大侠抓住他,便可以知道一切了。”
崔一山立即抽剑走到韩亭芳身后,古逸飘不悦地说道:“崔兄认为老朽杀不了他?”
“皇甫少侠落在他们手中,这人不能杀,只能擒,而且要快!”
古逸飘道 :“那你还站着作甚?”
韩亭芳叫道:“你们两个打一个,算什么英雄?”
崔一山道:“老夫若听你的话,岂不是白痴?”他长剑一削,直取韩亭芳的腰际。
韩亭芳急忙转身举刀一格,古逸飘见他上身露出空门,宝刀顿时夹着一溜日光,砍向其肩膊。
韩亭芳叫道:“此处风景不错,老子今日便葬身这里吧!”
他不理会古逸飘,钢刀反击崔一山。
古逸飘听他这样说,想起崔一山的话来,那刀再也砍不下去,连忙收刀用掌。
韩亭芳也十分了得,扭腰一闪,可是崔一山的长剑又扎至,韩亭芳料对方不会杀死自己,因此钢刀不架反劈,急砍崔一山的手臂。
崔一山投鼠忌器,手腕及时一翻,将其钢刀挡开,冷不防古逸飘在背后横脚一扫,韩亭芳料不到,应声倒地,崔一山踏前一步,将其踩在脚下。
韩亭芳反手一撩,却让崔一山的剑封住,古逸飘弯膝封住其麻穴,崔一山一手将他提了起来道:“快说,你们将皇甫雪抓去何处?”
韩亭芳道:“韩某又无千里眼,怎会知道?不信你问问黄莺姑娘!”
黄莺走前刮了他一巴掌,然后将情形告诉崔一山。古逸飘道:“先带咱们去现场!”说罢他到树后,将韩亭芳的坐骑牵了出来,又在树上留下暗记,然后上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