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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真相大白

天上刚露出一线曙光,霍传世已偕同其弟及三子依约来至一座小山上。

山上只有几棵光秃秃的小树,一目了然,不见人影。霍传世怒道:“莫非是管笑面诓我来此?”

天色越来越亮,阳光已照到树梢。

霍扬声眼尖,见山下走来几个人,为首的那个正是管一见。

管一见见到霍传世忙道:“霍兄果然准时。”

霍传世脸色一变,怒道:“人呢?”

管一见苦笑道:“管某可能也被骗了,刚才在山下走了一匝也不见他!”

霍传世勃然色变:“管笑面,你当老夫是三岁小孩?”

管一见闻言也是脸色一变,他最恨人直呼其外号:“老夫岂敢把你当作三岁小孩。”

霍传世冷笑道:“否则你为何诓老夫来此?”

管一见道:“卫氏一门血仇老夫尚未跟你算账,你还敢凶?”

霍传世哈哈笑道:“她不该死?”

“她虽该死,她家人难道也该死?”

霍传世笑容一敛:“你有证据?”

“若要调查,也难不倒老夫。”

“老夫女儿之死因,你尚未调查出来,反而要查她娘的死因?”

管一见道:“水仙的死因老夫已知道,因为她与人通奸,肚中怀了个孽子!”

霍传世厉声道:“谁杀死她的?奸夫是谁?”

“凶手迟早也会出来与你相见,奸夫却在你身边!”

霍传世双眼圆睁,喝道:“你胡说什么!”

管一见冷笑道:“老夫是否胡说,你问问你的宝贝儿子便知道。”

霍传世陡地回头,霍扬声脸色大变,颤声道:“你胡说,我……我几时与舍妹通奸?”

管一见哈哈一笑:“老夫还未说及你,你便迫不及待否认,岂非不打自招!”

霍传世及霍传家两昆仲,同时脸色灰白。霍传世狠狠地瞪了霍扬声一眼,倏地哈哈大笑起来,一转身,沉声道:“他们通奸被你看到?所谓捉奸在床,如今,哈哈……水仙已死,你来这一手十分低劣,这叫做死无对证!”

管一见脸色也是一变,刹那场边尘土飞扬,一人破土而出。

皇甫雪眼尖,认得他正是前几天那个受伤的蒙面人。

霍传家喝道:“阁下何人?可是卫家之后么?”

蒙面人突然发出一阵令人心悸的笑声:“卫家跟我有何关系?”说罢扯下蒙面巾,露出一张清癯的脸庞来。

场上各人都是大吃一惊,只管一见含笑不语。皇甫雪惊呼道:“叔叔!”

那人正是皇甫怀义,他双眼直勾勾瞪在霍扬声脸上。

霍传世又惊呼道:“是你,怀义!你没死么?”

皇甫怀义又爆发出一阵狂笑:“水仙的奸夫未死,我岂能先死!”

霍传家道:“你诈死便是为了调查这件事?”

皇甫怀义不语,表示默认。

霍传世怒道:“你怎能怀疑水仙?”

皇甫怀义冷冷道:“也许她接受了其母的遗传吧!去了娘家回来便怀了孕!”

霍传世脸色一变再变:“那你又为何要杀死传家玉?”

皇甫怀义道:“既然你们都看出来了,某家也不再否认!不错,传家玉是我杀死的!一则,我要使奸夫安心;二则,这姓传的纨绔子弟,每次见到水仙都像失魂落魄似的!水仙是我的,他凭什么这样做!”

皇甫怀义语气中表示不认他这个岳丈,霍传家不禁骂道:“水仙无论如何,大哥终究还是你岳丈,你岂能以此口气跟他说话!”

皇甫怀义道:“谁叫他儿子奸污了水仙,他还要替他强辩!”

霍传世蓦地大喝一声:“今日你不把话说清楚,老夫绝不放过你!”

皇甫怀义冷冷地道:“你既然不怕被人听到,某家又有何惧!水仙去了娘家两个月,回来后便饭后不断呕吐,某家虽然自己不能生育,但这情况也自猜得出来。她在家时,某家日夕陪着她,她即使要作红杏出墙也没有可能,因此证明奸夫必定是霍家之人!”

场上之人都不禁暗暗点头,同意他的这番分析。

只听他又道:“某家便安排了与孟刚的决斗,然后上岳阳跟江露天相聚。未到岳阳之时,某家先至约会地点作了一些安排。之后便称赴约离开,到了半途便折了回家把那淫妇杀掉,跟着再把传家玉吊死,然后赶往乐水村,再在那里下船赴孟刚之生死约会!”

霍扬声冷冷地道:“你要杀水仙根本不须如此安排!”

皇甫怀义冷笑道:“某家如此安排自然有道理!想不到舍侄刚好来舍下,某家无可奈何,只得再作安排,我故意雇人在半路截棺,造成凶手不肯罢休的现象,最后,又装死,使你不会怀疑到我的头上来。”

“笑话,我早就对你有怀疑了!”

皇甫怀义不再理他,自顾自地道:“我作了这些安排便是为了潜入霍家调查真相,因此,日夕伏在你家附近。有一日我见管神捕跟舍侄等人入去你家,不久之后我便发现你出现在一株树上,那时我还不知你那真实身份,但知你必有所为。

“果然不久之后,管神捕出来了,我见你故意现身,跟着闪入一条岔路,又见舍侄从那里追下去,便撕下一幅衬衣,用炭笔写了些字,挂在一条岔路上,然后折去另一条路追了下去!

“某家救了舍侄一命之后,你便落荒而逃,某家远远跟在你身后,见你进入一条地道,于是某家亦跟着进入地道。后来的事你们都知道了!”

皇甫雪问道:“叔叔,后来你又为何要杀我?”

皇甫怀义脸色一变,嘴唇紧闭不语。

管一见接口说道:“因为他杀死了云天高,又恐你知道内情,所以便要杀你灭口!”

皇甫雪惊叫一声:“真的是如此?”

皇甫怀义脸色灰白,身子微微发抖。

管一见接答道:“他怕云天高泄了他不能人道及霍水仙怀孕的真相,因而使人怀疑霍水仙是他杀的,所以,把他杀死灭口!不但如此,他还把江露天杀掉,因为江露天知道他学了剑法,令叔若要长期隐伏,便不能让人知道这一点!”

皇甫雪道:“他为何要隐瞒自己的身份?”

“因那时他还不敢绝对肯定,奸夫是霍家的人,甚至杀了人后对水仙是否真是怀孕也有怀疑,因此才会在杀人之后再去询问云天高!他怕霍家怀疑到他的头上,所以便诈死,除此一法,他将难以逃得过霍家的追杀,甚至他出一万两银子聘我破案,也是以退为进的一种手法!”

皇甫雪又问道:“你又怎么知道云天高是家叔所杀的?”

管一见道:“因为,你带来的那些药物,里面有淮山及薏米这两味,这两种药各取一个字便是淮薏,跟怀义刚好同音!当时,我也只是怀疑而已,后来再根据种种迹象推敲,便肯定了!”

皇甫雪想不到自己的堂叔城府居然如此深沉,几乎连自己亦被杀掉,不禁打了个寒噤!

管一见又补充了一句:“那天晚上我追上他,跟他订下诱使霍家父子来此的计划时,便肯定他是皇甫怀义了!”

霍传世冷冷地道:“你们说完了没有?”回头面对皇甫怀义:“你到底找到了什么证据?”

“我挟了乳娘回来,不料她什么也不知道,所以我只得再度潜入你家。后来听到霍传春跟霍扬声的话,才知道水仙不是你所出的。因此,当时我便怀疑霍扬声是她的奸夫,因为只有他才知道水仙的身世!而水仙又一向同情他残废!”霍扬声嘿嘿冷笑。

皇甫怀义接着道:“那晚霍扬声发现有外人在场,追了出来,某家却乘机潜人他睡房,无意中找到了水仙一条内裤!”

霍扬声脸色大变,汗如雨下。

霍传世看了他一眼,怒哼一声。

霍扬声大声道“这有何不可!他不能人道,外表完美,内里残废,水仙又不是我亲妹,她既能嫁给一个真正的废人,为何不能嫁给我!想不到他居然把水仙杀掉了!”

皇甫怀义怒喝一声:“禽兽!破坏自己妹子的终生幸福,还理直气壮!”

霍传家急问道:“后来呢,你怎样跟管神捕联系上的?”

皇甫怀义愤然道:“次日,我忍无可忍,便再次从地道潜入去,准备把这禽兽杀掉,大概他因为失了水仙的内裤,知道事败,一早匿在地道之中,某家不慎吃了他一下冷剑……后来管神捕他们来了……”

他话还未说完,霍扬声已倏地拔出剑来,怒喝道:“休再多言,今日不杀你替水仙报仇,誓不为人!”

皇甫怀义听他这话,更加如火添油,自身上抽出两条短棍,跟着把它装在一起,又加了一个枪尖,便成了一杆长枪!

他刚弄好,霍扬声的长剑已至,皇甫怀义手腕一翻,用枪杆格开长剑,接着左手伸直,右手向里一屈,枪尖改了个方向,往前一送,刺向霍扬声的前胸!

这一枪他蓄势而发,真如毒蛇出洞般快捷狠毒!

霍扬声长剑一回,格住枪杆,左手陡地抓向枪杆,同时长剑泛起一团剑花,迅即刺向皇甫怀义面门!

皇甫怀义连忙沉腕避开一爪,手腕向后一缩,握住枪尾刺向他下身!

霍扬声的剑短,那一剑便被他避过。

霍扬声怒叱一声,飞身而起,皇甫怀义长枪适时向上疾刺。

好个霍扬声,凌空拧腰,身子一侧一沉,手腕倏地握着枪杆,跟着如坐滑竿般溜下,长剑一挥,向皇甫怀义劈下!

皇甫怀义枪杆被握,等于没有兵器,皇甫雪等人不禁“啊”地一声惊呼起来。

皇甫怀义倏地抛杆,侧身、拧腰、拂袖,白光一闪,一口长剑自他袖中飞出,直刺入霍扬声胸膛,鲜血立即喷泉般涌出,溅了皇甫怀义一脸。

皇甫怀义宛似没有感觉,仰天狂笑,呼道:“水仙水仙,为夫终于替你除去玷污你的禽兽啦!哈哈……”

众人都料不到,两个武功相埒的高手,竟然几个回合之间便分出了胜负,都是不禁一怔。

刹那间一条白光一闪,霍传世凌空御剑飞刺皇甫怀义,皇甫怀义的一切敏锐的感觉,宛似都因狂笑而消失了般,“噗”的一声,长剑没柄而入,笑声倏地停止。

刹那间,场上所有一切,也全部静止!

霍扬声的剑离皇甫怀义头顶三寸,一动不动。

皇甫怀义的长剑刺没在霍扬声的胸膛里,动作似已僵硬。

而霍传世的剑,却没在皇甫怀义的背后……

太阳已经老高,照得人人心头烦躁,额顶见汗,场上却静得落针可闻!蓦地听见皇甫雪一声惊呼:“还我叔叔命来!”身子如脱弦之箭向霍传世背后射去!

霍传世似在这刹那醒了过来,他一脚踢开皇甫怀义的尸体,接着一个风车大转身,一剑接住皇甫雪的来剑。

“当”地一声巨响,两剑相触,碰出一蓬火星,场上各人此刻才被这情景惊醒!

皇甫雪长剑展开,尽是拼命的招式,霍传世武功虽然比他高出不少,一时之间却也无可奈何!

皇甫雪一口气刺了六十三剑,霍传世渐渐摸熟他的剑路,冷哼一声,道:“你自要找死,怪不得老夫!”长剑一引,格开皇甫雪之剑,接着飙前一步,剑尖飞刺皇甫雪胸膛!

皇甫雪急退,霍传世一口长剑如附骨之蛆紧缠不放!

管一见冷笑一声:“欺侮个后生小辈算得什么英雄?打小的也该瞧瞧老的!”踏前两步,右手一扬,发出一股凌厉无匹的掌风,登时把霍传世的剑尖撞歪,身法也不由一滞!

皇甫雪忙凌空打了几个跟斗避开。

霍传世老脸一红,道:“老夫还道你不敢下场哩!”

管一见神态一张,威猛无比,刹那间众人觉得他好似高大了不少。

“老夫几时怕过人来!”

“那就吃我一剑!”霍传世手腕一抖,振起几团剑花,白光吞吐不定,不知刺向哪个部位。

管一见身子“格格”一阵乱响,待得霍传世的长剑临身,右手才扬起,食指一弹,弹开剑身,剑光立时一敛。

霍传世赞了声“好”,剑随身走,在管一见身边游走起来,管一见却伫立如石像。

众人都知道两人再次接触时,将是石破天惊的一击,立时,连大气也不敢喘上一口。

太阳逐渐升高,人影越来越短。

霍传世的身子却越来越快,走动间汗水赫然溅出。

管一见虽然不动,也背衣汗溃斑斑。

山上没有一丝风,空气也似已凝结……

蓦地一声暴喝响起,霍传世身形一顿,白光一闪飞向管一见背心!管一见猛地俯腰闪避,霍传世那猛力刺出的一剑,居然能在半途一沉,改刺对方后腿!

这一剑又疾又快,又诡又奇,眼看必能得手,只见管一见双脚一分开,剑尖便在他两腿之中穿过去!

危机尚未过,霍传世脸上笑容一现,手腕一翻,剑刃上挥,直劈管一见股间!

管一见手下不禁惊呼出声。

好个管一见,身子突然向前俯伏下去,霍传世那一剑又再落空!

这个身法更加大逆常理,霍传世不觉一怔,管一见在这一瞬之间,如皮球般弹起,身子凌空一转,面对霍传世,双手五指曲起如鹰爪,抓向霍传世面门!

霍传世喝道:“来得好!”剑尖急刺管一见掌心!

管一见手掌一侧,五指再次弹在剑身上,右手猛进,去势更速!

霍传世左手跟着迅速扬起,食中两指并起如戟,反划管一见的腕脉!同时长剑飞回拦腰截向管一见。管一见左手如影随形眼看对方之剑而动,霍传世见管一见不退避,正在暗暗高兴之际,管一见的左手五只手指已抓着剑身!

霍传世大吃一惊,一拉,没能拉动,连忙翻腕绞动,管一见这才放了手,但在这刹那,霍传世一不留神却被管一见的右手扯下一幅衣袂。

霍传世立即飞身急退,虽然身上夷然无损,但被管一见撕破衣裤总是输了半招。管一见“嗤”地一声冷笑:“在老夫的对手之中,你还不是最强的一个呢!”

霍传家怕他兄长落败,忙道:“神捕且住手,小弟有话要问!”

管一见头也不回,目光仍注视着霍传世:“这时才问话,不是太便宜了么?”

“神捕,你与家兄之斗,是纯粹朋友间的印证,还是生死相搏?”

“说下去!”

“假如是前者,自然无妨;假如是后者,敢问是何原因?”

皇甫雪怒道:“他杀死家叔,难道自己便不该死?”

霍传家冷冷地道:“令叔杀死舍侄且不说他,他杀死七星剑江露天及云天高,难道不该死?传家玉好端端被杀,他是该死的?”

皇甫雪不禁语塞,半晌才道:“他因侍妾与人有染而迁怒其家人,杀死卫家二十四口人命,还不该死?”

“这件事,你已找到证据?”

皇甫雪又再度语塞。

霍传世突然打了个哈哈,道:“只要你们找到老夫杀害卫氏一家的证据,老夫随时偿命!”

管一见目光一黯,跟着道:“好,老夫便免费替卫氏一家伸冤,只要老夫找到证据,天涯海角也要把你翻出来!”

霍传世傲然道:“老夫安坐家中,恭候神捕大驾光临!二弟,咱走!”

霍传家弯身抱起霍扬声的尸体,道:“神捕后会有期,愚兄弟先行一步!”转身正欲离开,突然传来一阵微弱的呼叫声:“姑爷,请等等!”

众人俱是一怔,连霍家兄弟也住了脚!刹那只见从刚才皇甫怀义藏身的地洞中爬出一个妇人来。

霍传家脱口呼道:“是你,玉兰!”

“正是婢子。”玉兰便是霍水仙的乳娘,此刻坐在地上喘气,管一见知道情况有变,忙护在她身旁。

霍传世神色一变,沉声道:“你为何在此?”

“婢子被人挟持来此,他在婢子身上一点,婢子便不能动不能言了,现在才突然恢复正常!”

众人都知她是被皇甫怀义制住穴道。

霍传世冷冷地道:“你能走么?回家去吧!”

玉兰道:“不,婢子不去姑爷家了,但婢子有几句话要告诉姑爷!”她本是卫氏娘家的婢子,所以称霍传世为姑爷。

“有话快说,不要吞吞吐吐!”

“刚才婢子躺在洞中,听了你们的话才知道原来姑爷怀疑小姐不贞且把小姐杀死!其实你们都错了,小姐至死时对姑爷都是一片忠贞!”

霍传世脸色一变,厉声道:“你懂个屁!当时老夫跟她已有多时没有燕好,她生了个杂种,难道还是老夫的骨肉!”

“水仙正是姑爷的骨肉!”

此言一出,宛似石破天惊,众人都大吃一惊,霍传世更是厉声喝道:“贱婢你若不说个清楚,老夫今日便饶不了你!”

玉兰含泪道:“姑爷请静心听婢子细说。小姐生了水仙之后,婢子曾问小姐为何不给姑爷送个信儿,她说她要待水仙弥月之后,才抱她回家,好让姑爷高兴一下。婢子当时十分奇怪,便问她姑爷是否还不知道她有喜,小姐答说姑爷不会知道,婢子更是奇怪,忙问她是什么原因……”

霍传世急问道:“她怎样说?”

“小姐说姑爷后来再娶了一房媳妇,便是柳氏吧,姑爷便开始跟小姐疏远,可是小姐对姑爷的心意还是丝毫不变。所幸柳氏跟小姐合得来,两人情如姐妹。有一天,柳氏对小姐说,姑爷今晚会来找她,但她却不想再服侍姑爷了。

“小姐当时十分惊奇,便问她是何原因,柳氏说她发觉有喜了,怕姑爷粗鲁,震动腹中胎儿,所以求小姐跟她换个房,好让小姐也能早日养个胖娃娃!”

霍传世神色大变,连声音也变了:“你小姐答应了没有?”

“当然答应了,所以才会怀了水仙。小姐也同样怕姑爷会扰及腹中胎儿,所以回娘家静养,不料,唉……小姐一家死得真冤!”

霍传世怪叫一声,声如夜枭:“你所说可是真的?”

“婢子若有一句虚言,死后定必被打落十八层地狱,不得轮生!姑爷若是不信可以回去问问柳氏,便知真伪!”

场中众人,也都是心头震动,这个“故事”使他们不堪设想,玉兰的话假如是真的,不但卫氏一家死得冤,更大的悲剧是霍扬声跟霍水仙乃是兄妹乱伦……

这刹那,霍传世宛似老了十年般,他无力地道:“都怪老夫当日鲁莽,事后又死要面子,竭力遮瞒,否则柳氏也会告诉我,悲剧也不会发生……”

霍传家道:“大哥请勿伤心,待回家问问柳大嫂才能作准!”

霍传世摇头道:“不必了,当日愚兄没有对水仙下手,乃是她见到愚兄便脸现笑容,而愚兄亦觉得跟她好像认识似的,竟然下不了手……唉,想来此乃父女间的一种感应!声儿,你……你……水仙,老父害了你!”他突然啕哭起来。

众人心头都像压了一块沉重的石头,刚才觉得他刚愎野蛮,如今却觉得他好像是一个无依无靠的老人……

霍传世突然哇地喷出一口鲜血,叫道:“管笑面,老夫的命你不用取,我自己给你!”回头又道:“二弟,这家你好好把持,三年之内不得过问江湖之事,愚兄去了!”反手击在脑门上,脑浆登时迸出,身子也瘫软了下去。

刹那只闻一片“大哥”及“姑爷”的哭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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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越升越高,晌午了,天气更热,山上只剩下霍传家及玉兰两人,面对着地上的三副尸体,无言流泪……

管一见着令皇甫雪带皇甫怀义尸体及众人离开,走了好一段路都没有人开口。

管一见心头也如铅石般沉重,他经手接办的案子,无法统计,但论到案子的悲惨却以此为甚。一条人命却牵出母女两人的悲惨命运,他希望这种案子越少越好,省得日后心头难过。良久,他回头问皇甫雪道:“你准备去哪里?”

皇甫雪眼眶噙泪,举一举怀中皇甫怀义的尸体,道:“把叔叔的尸体运去葬在婶婶墓旁!”

管一见默默点头,叫风火轮陪他一同去!

皇甫雪跟风火轮的背影终于消失在视线之中,管一见长叹一声道:“咱也回岳阳吧!”

端木盛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雷声又隐隐传来,跟着天地便黑暗起来,一场豪雨眼看又将降临……

(全书完,古龙武侠网 凌妙颜OCR、黄鹰武侠Q群7649715 →孙悟空←校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