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仗雨先在附近兜了一匝,然后大摇大摆地去内务府。守门的那些侍卫见到他,都露出谄媚的笑容:“今日什么风把风大人吹来?”
“下官来此找周玉总管,请问他在家么?”
“在在,风大人请进!”
耶律周玉依然是在楼上,他把门窗都关得死死的,风仗雨每次到他楼上都嗅到一股难闻的气味。
“哈哈,想不到风大人还不止一次光临,周玉未曾远迎,实在有失礼仪!”
风仗雨脸色一沉,道:“总管应该知道下官不是来拜访你,而是有一件对大人极端不好的事要通知你!”
周玉脸色微微一变,道:“周玉平生未做亏心事,半夜敲门也不惊,风大人似乎言过其实了!”
风仗雨冷笑一声:“如果总管至今尚认为平生未做亏心事的,看来你至死都尚未知犯了什么错误!”
“事实如此,若有人要诬蔑周玉,周玉也无话可说!”
“既然总管为无话可说,看来下官是可以结案了。”风仗雨拱拱手道:“如此下官告辞!”
周玉见他转身欲走,不由轻喝一声:“且慢,风大人今日来此就是来下马威的?哼!国有国法,岂能任由小人们把持及颠倒黑白!”
“若说颠倒黑白的可不是下官,因为萧乙乙已供出你了,下官今日来此,本是欲来求证,但总管拒人于千里,看来下官是白走了!”风仗雨拱拱手道:“总管,咱们在廷上见!”
“大人……请慢……”周玉脸色不由一变,低声道:“不知大人可否将萧乙乙之供词透露一二?”
“你想得倒美,总管,下官问你,赵逸飞到内务府可是你同意的?”
“这个倒是事实,但这算是什么罪?”
“赵逸飞去引诱下官来此,你也知道是不是?”
周玉沉吟了一下道:“不错,下官知道,但在国师府内他向你发射暗器此事,周玉并不知道!”
“可是萧乙乙和赵逸飞一口咬定是你指使的,你有何证据证明你不知道?”
周玉像杀猪似地叫了起来:“这是冤枉!他们含血喷人,风大人必须细查!”
“他们到了北院一直是分开囚禁的,又从未碰过面,审讯时又是分开的,为何会异口同声会说是你指使的?”风仗雨道:“基于此,阁下必须拿出证据来……”
“这……周玉没有做过,如何拿出证据?请风大人多费点心,盘问一下……”
风仗雨冷笑一声:“他们与阁下有什么仇恨?凭什么要诬蔑你?满朝文武都知道,萧乙乙是你的亲信、心腹,他怎会诬蔑你?谁会相信你的话?”
“这个可难说得很……”周玉快要哭出来:“这个请风大人多费点心,盘问他一下!”
风仗雨冷笑地道:“下官与北院耶律大人自然不会轻易相信他,但他们一口咬定是你指使的,说得有鼻有眼,下官只好来向你要证据,你如果没有指使过他的,自然有你的证据,如果你拿不出证据,只好由皇上来判决了!”
周玉颤声道:“这……这如何能拿出证据?”
“还有一个办法,下官与耶律大人先结案,届时你自己在皇上面前跟他对质吧!至于皇上相信你,还是相信他,则下官完全无法左右。”
周玉身子像一摊烂泥倒在太师椅上,半晌方道:“如果他俩早有预谋,合力要诬蔑我,可是有口难辩哪!”
风仗雨道:“周玉总管,你今晚好好地想一下,看能否拿出点证据来。哪怕一点点也好,明天下官再来讨消息,这是下官给你的宽容。如果总管还是毫无办法的,对不起,明天晚上你可能只能住在北院的囚牢内了!话尽于此,下官先行告退!”言毕头也不回地下楼去了。
待出了内务府,天色已经向晚。风仗雨施施然返回颐心宫,先去向芙蓉请安,芙蓉骂道:“你这几天死去哪里?连人影也不见!”
“天地良心,今天中午还来向你请安哩!”
“你匆匆来匆匆去,算是露面还是要敷衍哀家?”
风仗雨笑道:“你也知道卑职都在忙皇上交代下来的那件案子,我若要敷衍你的,便不会一天请安两次了!”
“别拿皇上来压哀家!”芙蓉稍顿,忍不住问道:“案子查得如何?”
“快结了,萧乙乙已供出耶律周玉,说一切都是他指使的!”
芙蓉叫了起来:“这有可能吗?萧乙乙是他的亲信哪,怎会反咬一口?南院真是势力熏天哪!”
“正因为他是周玉的亲信,没有反咬一口的理由。何况连赵逸飞也这样说,连耶律阿思也不得不信!”
芙蓉略为沉吟了一下道:“一定是他俩一早套好说词的!周玉不可能要杀你,有理由吗?”
风仗雨把萧乙乙的理由说了。“你必须知道,自从他俩被捕之后,分开囚禁,分开审问,从未碰过面,除外他俩在行事之前已经套好,但你又有何证据证明他俩是冤枉好人?”
“周玉怎样说?”
“周玉也拿不出什么证据来证明他跟此案无关!而且起用赵逸飞以及派他来诱我到内务府,他都承认他事先知道的!”
“可恨,他也该死!”芙蓉问道:“你准备何时结案?”
“卑职给他一天时间考虑,明天再去讨话!”
“这次不是要放过萧奉先了么?”
风仗雨耸耸肩道:“出现这种情况,也出乎我的意料!”
“你得再想想办法,不能让真凶逍遥法外!”芙蓉道:“哀家屡遭被袭,越想越觉得萧奉先最可疑。”
“为什么你不怀疑阿思?”
“因为萧奉先管外地官员及地方军队之事务,只有他才能够如此得心应手调动人马,各地官员也才听令于他!阿思的势力及不到地方,他不敢轻举妄动!”
风仗雨叹了一口气,道:“问题是证据,以皇上目前对萧奉先之信任,除非有十足的铁证,否则所有的动作都是打草惊蛇,都会引火自焚!”
“你怕了?”
“不错,我最近才了解到他的势力。皇后,元妃都是他妹妹,朝内的大臣,外面的诸侯,有多少拥戴他们?当然这都是利益关系,只要有十足的铁证便可以弄死他,其他人都会反戈一击。”风仗雨道:“在没有九成以上的把握,我不会轻举妄动!如果你所说的在半路袭击,是他策划,可知他的势力以及嚣张!敢如此嚣张的,当然有他们的本领,否则谁都不敢动皇姑的主意!”
芙蓉问道:“为何他想杀哀家?”
“因为他们认为可以掌控皇上,但皇上跟你的感情又好,生恐你会在皇上面前说些对他们有影响的话!”
芙蓉不悦地道:“如此说来,皇上与哀家都是他们萧家的傀儡?”
风仗雨沉吟了一下才道:“请不要生气,其实严格来说,的确如此!”
芙蓉又恼又气,本来见到风仗雨的兴趣都跑到爪哇国去了,挥手道:“你滚吧,去结你的案子!”风仗雨乘机而退。
风仗雨吃过晚饭便上床练功,今夜他绝对不能去文妃处,万一耶律周玉被杀惊动了后宫,自己就非常的危险,因此一大早便关上了门。最近他觉得运功时,左脚底老有一股热气,今晚热气竟然升到膝盖,然后就散开了,心头不由大喜,这是左经脉要打通的现象。
一宿无话,次日,他刚吃了早饭,只见萧长荣急急忙忙地跑进来,道:“风队……大人,你知道否,昨夜耶律总管自杀了!”
“他自杀了?我下午还想找他哩!”风仗雨装出一副惊异莫名之状。
萧长荣道:“不错,今早内务府有人送盥洗水上去,房门拍了好一阵子,没人应门,最后撞门进去才发现他悬梁自尽了!”
“有人去看了吗?”
“去了一大堆人,把门口都堵死了,风大人想看吗?最好趁早去!”
“好,下官这就去看看。”风仗雨立即关上了门,正要离开,忽然一个手下跑进来报告,说宫门外有个人求见,且是十万火急。
风仗雨心头一跳,心想,不会是方远帆他们出了事吧?当下跑出去一看,却原来是耶律亮。“不知耶律兄有何急事?”
“北院耶律大人有十万火急的事与你商量,请风大人必须走一趟!”
风仗雨心头再一跳,道:“但此刻内宫也有大事发生,可否请你稍候片刻?”
“耶律大人说过了,除非是皇上回宫有急事找你,否则要请风大人放下手头的事务,先到北院走一回!”
风仗雨心急大惊地道:“耶律大人那里到底有什么急事,非要立即去不可?”
耶律亮道:“卑职实不知道,因为大人并没有交代!”
风仗雨回头对萧长岭道:“你速去通知光治副总管,请他保留现场现状,一切待我回来再说!”萧长荣走后,风仗雨见耶律亮是骑马来的,也跳上自己的爱驹,道:“请耶律亮兄带路!”
两人两骑,风驰电掣,不过片刻间,已到了枢密院北院,翻身下马,因为有耶律亮带路,也不通报,快步直趋内室。
耶律亮人未到声先到:“老爷,风大人到!”
耶律阿思自书房踱了出来,道:“风大人来得正好,请与本院到内室去看看!”
风仗雨心头疑云大盛,忍不住问道:“大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般焦急?”
耶律阿思叹了一口气,道:“也是本院失算,刚才下人来报,萧乙乙自杀了。”
“不是看住他么?怎会自杀?”这消息对风仗雨来说,犹如五雷轰顶。
阿思叹了一口气,道:“是撞头死的……这个真有点防不胜防呀,何况昨天他已供出是耶律周玉对他下命令,他大可不用死呀!谁会想到他居然会撞头求死,真是防不胜防呀!”
说着已到了囚室,侍卫将那道厚厚的铁门打开,阿思与风仗雨携手走下台阶。一眼望去,只见第一个铁笼内倒着一个人,墙角满是血迹,头颅破裂,看服饰正是萧乙乙。
风仗雨心头暗吃一惊,想不到萧乙乙下了这般大的决心,把头撞得如此破裂!
阿思道:“把铁笼打开!”侍卫立即掏出钥匙,将铁闸打开,阿思跨了进去,道:“请风大人先检验!”
风仗雨蹲下望了几眼,只见额角之上所有部位,因为用力大,缩了进去,以致额角凸了出来,完全变了形,不过下半部依然看得出是萧乙乙!
阿思正想在他身上搜出更多的线索,以便弹劾萧奉先,因此他不可能杀害萧乙乙,故此可疑性极低。但会否是他的手下被萧奉先收买,昨夜既杀耶律周玉,又杀萧乙乙?是以探头问道:“昨夜至今都是由你负责看守?”
那侍卫道:“回禀风大人,卑职是今早才来值班的!”
“昨夜钥匙在谁身上?”
侍卫道:“卑职是接大石的班,是他将钥匙交给我的!”
“当时你接到钥匙时,难道不知他已死了?”风仗雨双眼迸出厉光,落在那侍卫脸上,喝道:“你叫什么名?”
“卑职太英,咱们一向是在铁闸外面交接的,当时卑职与洛水一齐下来,一下来便见到这个场面了!”那侍卫神色十分镇定,道:“大人不信可问洛水!”他指一指旁边另一位侍卫。
那侍卫即道:“太英说得不错,当时门外除了大人在之外,还有萧虎,他们都听到我和太英的惊叫声!”
风仗雨高声问道:“大石和萧虎在何处?立即将之传来!”
“快传他们来!”阿思道:“不过大石是本院的堂弟,绝对没有问题!”
“但萧虎呢?说不定他是萧奉先的堂弟!”风仗雨冷笑一声:“大人怎会这般大意!”
阿思脸色大变,挥手道:“还不快将他们传来!”
过了一阵,只见一个大汉匆匆跑了下来,惶恐地跪在阿思面前,道:“大人传召不知何事?”
阿思道:“风大人有话问你,你必须知无不言!”
风仗雨沉声问道:“你走时在门外交钥匙时,萧乙乙是否还活着?”
“不错,他还活着,坐在地上打瞌睡。”
“可有异状?”风仗雨问道:“萧虎是否与你一起上去?你俩到了上面,太英和洛水才来?”
大石道:“大概两盏茶工夫他俩才来……”
风仗雨厉声道:“为何太英和洛水未至,你俩便迫不及待上去!难道不知道这两个囚犯十分重要?”
大石脸色微变,道:“因为交班时间已届,而萧虎说先上去等他俩,因为在下面已闷了一整夜!卑职见他在打瞌睡,应该不会有问道,因此便同意了……”
“如今萧虎呢?为何至今不来?”
大石道:“他回家去了,卑职向来是在院里厢房居住的,刚才已派人去找他了!”
风仗雨叹了一口气:“真是功亏一篑,下官相信萧虎如今已找不到了!”
耶律大石自恃是阿思的堂弟,态度比较嚣张,问道:“大人凭何如此说?这不过是捕风捉影而已!”
风仗雨冷哼了一声,不答而问:“昨夜你俩在囚室内,萧虎可曾跟萧乙乙说话?”
耶律大石沉吟了一下才道:“有交谈过几句话。”
“他跟萧乙乙说些什么?”
“也没什么?只是问萧乙乙家里的情况而已……”大石边思索边道:“卑职只记得他说过一句‘你如果坐牢,你家人由谁来抚养?’”
“萧乙乙如何回答?”
大石道:“当时卑职走到那边墙角便桶小解,因此听不到他们说些什么?”
“以后又如何?”
“卑职小解之后,萧虎也去小解,卑职走过去,便见萧乙乙倚在墙角,双眼望着上面,好像在想着心事。”大石道:“之后囚室内再无人说话!”
风仗雨冷笑一声:“如果萧虎是萧府的人,只要他对萧乙乙轻轻说一句:‘如果你希望你一家人以后都能好好地活下去,你该怎样做?’萧乙乙问:‘萧大人能否保证?’如果萧虎说:‘萧大人早已对卑职说过!只要你能让他放心,他一定会保证!’下官相信萧乙乙会宁愿选择自尽,因为即使他不死,也得坐牢!经过一夜之考虑,趁你们上去时便撞墙自杀!”
阿思也叹了一口气,道:“风大人天资聪明,分析入微,相信情况必如你所料!”
风仗雨道:“当然萧虎也可能会叫萧乙乙等你俩上去之后才自杀,故此他会劝大石早点上去,以便他能够脱身!这便是下官刚才为何会说已找不到萧虎的原因了!”
阿思道:“快通知仵工来此收尸,咱们上去等吧!你们三个今天都不许离开北院半步!”
到了上面,阿思又道:“大人,咱们到书房里等吧。”
风仗雨边走边道:“有一件事十分重要,下官得先告诉大人,耶律周玉昨夜亦自杀了,此案至此已无法再查下去了!”
“什么?”阿思大惊,脱口问道:“他是怎样自杀的?”
风仗雨叹了一口气,道:“下官刚听到消息,正要赶去看个究竟,耶律亮已来催驾了,以为大人已知周玉死讯,故此赶来与你商量哩!”
阿思叫道:“好厉害的萧奉先哪,一夜之间翻了盘,这案子不是要不了了之么?”
“最厉害之处是他如今在皇上身边,大可以脱离干系!”风仗雨道:“如今下官才知道他势力之大,实在不可轻侮!”
阿思叹息道:“这可不是辽国之福呀!”
说话间,手下来报萧虎并没有回家,他家人亦不知他去了何处。
阿思道:“立即去问守城门的,并不许他们放他离城!”言毕抛了一块令牌给他。
风仗雨道:“事已如此,坐在此处也没意思,下官告辞,先回后宫了解一下周玉的死因!”他匆匆离去,策马返回颐心宫,对萧奉先之势力有了更深一层之认识,看来阿思也不是其对手!
下马以后,顾不得吃饭,直奔内务府。侍卫们都知道他的身份,毫无阻挡地到了楼上,楼上还是门紧闭着,只点了四根蜡烛,桌上还点了一盏油灯,光线充分,周玉果然悬挂在横梁下。
“人来!”风仗雨喝道:“现场可有人动过了?”
一个太监和一个侍卫立即自梯口冒了出来,齐声答:“没有,咱们专等大人来定夺!”
风仗雨走至尸前,抬头上望,只见周玉双眼圆睁,口吐舌头,一副悬梁之死状,转头问道:“你们发现时,房门是关着的还是开着的?”
太监道:“是关着的,里面还上了闩!”
“窗子呢?”
“总管的窗子长年都是关闭着,大人不相信可仔细瞧瞧!”太监道:“刚才内务府的仵作已来看过,初步断定是悬梁自尽,不过他说过必须等大人来看过才可以移动,因此……”
风仗雨道:“既然宫内的仵作已验过,该如何处理便如何处理吧!下官没有意见!”他怏怏地离开,到饭堂里盛了一碗饭慢慢吃,却有难以下咽之感。想一想,在短短的一夜之间,萧府便可布置许多人办事,能量之大骇人听闻。
试想想萧保先要安排杀周玉,要安排人劝服萧乙乙自杀,要收买宫内之仵作,而且挂尸的人必须得到好处!一夜之间要做这许多事,说明府内志士极多,宫内宫外各个部门都早有其心腹。甚至刚才那个太监,也是萧府刻意安排的!杀周玉的人,得手之后,一定是由某个窗口溜掉,太监破门进入之后,首先是将窗子闩好,然后才跑下楼大呼小叫!
这个计划简直天衣无缝,除非这个小太监胆敢背叛萧府,由此可见萧奉先绝非自己先前所认为的那样平庸!他势力渗透之广,更是阿思望尘莫及!
萧保先得手之后,会否立即派人去找萧奉先,告之以结果?果如斯,延禧的狩猎队很快便会回来!忽然他又想起了段飞红!
延禧回宫之后,段飞红避得了初一,避得过十五么?他突然下定决心,今晚去见萧瑟瑟。
他匆匆吃饱,离开饭堂时,已是中时。返回住所,只见赫察等人都在等他,风仗雨微微一怔,问道:“诸位有要事找我?”
赫察含笑问道:“周玉可真的是自杀?”
风仗雨道:“楼上门窗全闩上,起码我看不出这是谋杀案!”
萧长荣问道:“他为何要自杀?”
“上次萧乙乙诱我到内务府以后,又在国师府内准备暗算我的事,你们都已知道!昨天萧乙乙招供了,是耶律周玉指使他干的!昨天下午我去找周玉对质,大概后来他害怕了,因此半夜悬梁自尽!”
赫察叹了一口气,道:“真想不到,他为何要这样做?照咱们所知,大人并没有得罪过他呀!”
“目前我所知就是这许多,此案尚未了结,诸位绝对不要到处乱传!”风仗雨抱抱拳道:“我还得去见皇姑。”言毕匆匆进内,耳际却听到赫察在交代手下守秘的声音,还说传出去会影响风大人云云。
风仗雨一撞进芙蓉的卧房,芙蓉惊道:“你越来越没规矩了,进来见哀家也不敲门或通传!”
“你不正希望我如此么?”
“胡说!”芙蓉顿了一顿,道:“你对你自己说过的话,可有解释?”
“有,若见你要敲门那是下级见上司,若不敲门而进,那是朋友,而且是好朋友!”
芙蓉失笑道:“果然是胡说八道!哀家且问你,你今日是为公还是为私而来的?若是为公当然是下级见上司,自然要先通传!”
“是为公。”风仗雨退了出去。
芙蓉惊问道:“你……你怎地这般小气,说你两句便不辞而别……”
“皇姑误会了,卑职是退出去等通传!”
芙蓉嗔道:“还不快进来,赶快告诉哀家,周玉自杀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风仗雨将所见说了一遍,芙蓉沉吟道:“依你所说,他真的是自杀?”
“目前显示出来的现象,确是自杀!”
芙蓉骂道:“这阉人当真可恶,这骨节眼上还来什么悬梁自尽!”一顿又问:“发生这回事,你不立即赶去内务府,为何反而匆匆出宫?”
“今早卑职得到消息,正要过去内务府,哪知阿思派亲信来传我,说有十万火急的事要跟卑职磋商。当时卑职以为他知道周玉自杀,而他掌握了什么证据,甚至是今晨萧乙乙又招出一些新的线索来,卑职只得先去见阿思,哪知是因为萧乙乙昨夜也撞墙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