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驰七里,不过瞬间,东京城早在眼帘中消失。风仗雨低声问道:“皇姑为何不让萧嗣先派人保护?”
“哀家对他始终不放心,宁愿快马赶路,因此才要他多送一匹马,以便在路上更替。”
风仗雨叹了一口气,道:“既然如此,路上要小心一点,在下去找赫察商量一下。”他勒马停在路旁,等押后的赫察。
“风壮士找末将有事?”
“在下深恐路上不安静,咱们的人可有弓箭手?”
赫察摇摇头,反问:“你担心谁敢来捋虎须?”
风仗雨叹了一口气,道:“这就难说,反正这一路上必须十二分小心提防。”他回头一望,在兴化受伤的侍卫,四个轻伤的三个已无碍,两个重伤的,虽然能够骑马,但战斗力肯定大幅降低,四个女婢虽然都能武,但武功到底有多高,他根本不知道,另加上自己韩晓雪、赫察和贺娘,遇到强大的敌人,二十个人保护一个人,力量根本不够,他一声不吭,又驰到前面。
又驰了七八里路,风仗雨竟然下令就在路旁休息和吃干粮。芙蓉问:“你既然担心,又为何这般早就要吃?不多驰十多二十里?”
“这个在下自然有道理。”风仗雨高声道:“吃饭后改骑空马,立即上路,我要打乱对方的计划!”芙蓉早已信了他,她传令下去,照风仗雨之安排前进。
风仗雨忽然道:“请韩姑娘守在皇姑左首,贺娘在右首,前面是梅花,后面另派一位武功较强、反应较快的侍卫,万一被人隔绝,我需要一个男的守在皇姑身后。”众人都不以为然,奈何芙蓉有令,又不敢违抗。
黄昏之前,他们又下马吃饭,这次他竟然吩咐烧火造饭,让马匹充分休息。风仗雨来回照料,又跑上山向后瞻望,幸喜一路没有异状。
饭后,略作休息,风仗雨又下令上马,骑回上午骑过的马,道:“今夜咱们要骑到何时何处才休息,在下还没有谱,当要视地形再定!”
马儿在黄昏普照下,风驰电掣,向前急驰,转眼间已驰出十多里路,天色向晚,风仗雨下令继续前进,忽然到了一座山前,他手一挥,止住大军走势。
芙蓉问道:“你欲在此处休息?”
“是的,山上有树林,又可居高临下,监视官道,乃绝好之地,就在此过夜!”风仗雨道“上山!”他一马当先向左首驰去,众人只好跟着他。
山坡上果然有座小树林,虽然光秃秃的,尚未发新芽,但多少有个遮挡,何况还有大石。众人把马拉进林内拴好,先拿出草料喂马,又煮了一大锅水,给人马补充体力。
赫察把人分作两班,他守上半夜,风仗雨守下半夜,幸好一夜没事,便下令炊馒头,贺娘望他眼光带了几分嘲笑之色,风仗雨只当作没看见,此处离东京不远,萧嗣先要动手也不敢在自己地头上,但他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如果芙蓉被杀死,他的计划便成泡影。
早饭过后,又开始上路,午前依然在路旁吃饭,只略作休息,便继续前进。这一天又在平安中度过。晚上,贺娘道:“这样赶法,人不瘦马也会给累死!”
芙蓉也觉得如此赶路,好像丧家犬般,便对风仗雨道:“我料萧嗣先没这样大胆子,明天便走得轻松一点吧!”
风仗雨耸耸肩,道:“既然皇姑有令,在下又何必担此重责,你让贺娘负责安排吧!”贺娘忙道:“奴婢这样做,置赫察将军于何地?”
芙蓉便把赫察唤来,仔细交代了他一番,第三天依然平安,到第四天午前,赫察把人马拉至山边,准备造饭。风仗雨跃上树上瞻望,只见背后尘头扬起,乃传音道:“皇姑,咱们来路之处,尘头大扬,要否先作准备?”
芙蓉千金之躯,连日赶路,又餐风露宿,早已疲累了,没好气地道:“这是官途,有人马经过,何须大惊小怪?你也下来休息吧!”
风仗雨依然在树上,又过一刻,一群人马由山后转了出来,人数居然不少,风仗雨连忙道:“韩姑娘把暗器准备好,万一分开你全力负责保护皇姑!”他摸出革囊给贺娘,道‘这是你的宝贝!”
芙蓉不悦地道:“叫你下来吃饭,你嚷什么,使得侍卫个个人心惶惶!”
忽然风仗雨大叫一声:“不好,那话儿真的来了。”言毕飕地一声,跳落地来。
贺娘道:“什么那话儿来了?”
风仗雨道:“快起来,准备迎敌,来者全部面上都戴面具,若非心怀不轨,又怎会在光天化日之下,戴面具赶路!”他目光一掠,搬了几块石头,放在树后,又喊道:“赫察你快令手下先藏在树后,希望能躲过此劫!”
赫察道:“要不要冒险上马赶路?咱们有两匹马替换,他们未必赶得上。”
“你没看见他们都带着弓箭吗?”风仗雨叹了一声道:“来不及了,去路也来了彪人马,大家赶紧吃点东西吧!”他不管三七二十一,抓起一个大馒头,便张口大吃。韩晓雪十分聪明,也抓起两个馒头塞给芙蓉,另外自己也抓起一个吃起来。
风仗雨把馒头吃光,喝了一口水,又抓起一块肉干大吃起来,其他人亦纷纷学他拚命地吃着,眨眼间,马蹄声如雷般在耳际嘶鸣。
风仗雨看了众人一眼道:“今日只有死战一途,因为敌人戴着面具而来,就是要将咱们杀个干净,因此不要存有侥幸之心,拚命反而有可能可以杀出一条血路,韩姑娘,若有机会,你便保护皇姑先冲下山去!你只管向前走,我会断后!”这时候他相信韩晓雪、贺娘心里酸酸的,但前此还在讽刺他,此刻只能哑巴吃黄莲。
芙蓉临到此时,又怒又惊,忍不住嗔道:“真悔不听你的话,今日若由你安排,他们也追赶不上咱们!”
风仗雨道:“此时再说已无意义,皇姑最好也存着拚命之心,把以往习武骑射的心血全部发挥出来。”
说着,两队马队已汇合在一起,马蹄声突然静止,天地一片静寂,风仗雨跑到韩晓雪身边,低声道“看情形他们在山后没有人,你如今便先护着皇姑,悄悄上山,待我来引开他们的注意!”
他跑出树林喝道:“你们是什么人?”
马队中有人以契丹话不断叫喝,赫察气急败坏,也以契丹话回答,风仗雨问道:“他们说什么?”
“叫咱们献出皇姑,否则全部就得死在这里!”
风仗雨道:“你用话稳住他们,争取时间,让皇姑上山,只要她脱离险境,咱们也就安全了,因为他们的目标是皇姑,而不是咱们。”
韩晓雪拉着芙蓉向山上爬去,山下的人大声呼叫起来,赫察道:“他们发现皇姑要逃跑。”果然刺客都下马,开始向山上冲过来。
风仗雨道:“他们有弓箭,咱们须等他们到身前才突然动手,贺娘,这须看你的了!”转头又对赫察道:“你带人立即爬上山去,在山顶叠一些石头,我另有作用,把萧长荣留下来,快搬石。”
当下侍卫们立即行动起来,贺娘躲在另外一棵大树后面,问道:“你不怕死吗?以你之武功,若山顶没有敌人,根本可以逃得出去!”
“那可未必,对方也不是省油灯,山后也未必没有人!”风仗雨道:“萧长荣,石头够了,你快上山,告诉赫察,如果山上没有敌人,必须先舍几匹马。”
眼看对方人越来越近,风仗雨忽然弯腰搬起一块大石头,然后突然向山下抛下去,刺客们发出一声惊叫,风仗雨又抛下了两块大石,没人被掷中,向山下滚下去,对方队形大乱。
风仗雨只管向人多的地方掷大石,但两侧有人蹿上来,风仗雨左手早已抓了一块拳头般大小的石头,倏地向当先那个人胸膛掷去,他劲力千钧,那厮胸膛中石,一口气几乎透不过来,风仗雨左手一扬,一把飞刀已插在其胸膛上,那厮这才叫得出来,身子骨辘辘地滚下山去,把背后几个同伴碰撞倒地。
风仗雨右手石头再度抛出,贺娘亦同时射出毒针,树林倒了七八个人,风仗雨突然冲出林外,一连抛了两把飞刀,同时弯腰拾起一把刀来,这把刀竟是中原的式样,他转头道“贺娘,快退!”
贺娘未待他声音落下,人已向后倒走,风仗雨亦同时退后,几个起落,已在八丈开外,贺娘跑得比他更快,待对方的弓箭手追上来,他俩早在射程之外。
贺娘道:“风仗雨,你如此阻不了他们多少时间,他们的弓箭可以更远,但咱们的暗器却没法近得了他们的身子,这一仗是有败无胜呀!”
风仗雨再两个起落,已落在一堆石头之后,赫察等人动作甚快,稍稍时间,已布了五六堆石头,风仗雨道:“请贺娘看看山后的动静。”
贺娘应声而去,风仗雨准备了一下,待对方慢慢爬上来时,突然坐在地上,双脚齐蹬,把石头推下山去,那些石头沿山坡滚下,刺客们秩序大乱,贺娘见距离较远,她的钢针没法射,便学风仗雨用脚将一堆石头踢下去,随着拾起两块拳头般大小的石头,紧紧握在手。
风仗雨把其余四堆石头都踢下去之后,又抛了两块石头,然后低声道:“贺娘退,刚才你有否看山后有敌人?”
“林石太多,匆匆一瞥,难以看清楚。”
“你先下山。”风仗雨一抬头,忽然应声跃起,匿在山坡上的一块大石后面。
贺娘此刻反而不好意思先走,道:“咱们共同进退吧!”她双脚跃起,匿在另一块石后,这块石距离山路更近。
过了一阵,听得人声脚步声,渐渐移近,风仗雨先放过十来个人,然后突然转身连射三把飞刀,三条汉子中刀滚下山去。一阵叫声过后,弓箭手开始向大石射箭。
风仗雨发觉弓箭手不是太多,心中稍定。猛听到一声“着!”,原来风仗雨放过去的那十几个人,被贺娘以“天女散花”手法,洒下一蓬钢针,倒了五个,没中淬毒钢针的,也惊呼起来。
风仗雨喝道:“快退!”他见贺娘掠起之后,反而向人丛中跃下去,将刀舞得像风车,碰掉四个弓箭手。
风仗雨一刀向一个汉子砍去,那厮的剑架了三招,风仗雨知他是汉人,冷笑一声,“为何替契丹效力?”
那厮冷笑一声:“咱们是为钱出力,你才是契丹的走狗!”风仗雨不由哑然。
又斗了三招,风仗雨冒险突进,砍掉那厮一条胳膊,他大叫一声,跳上山坡,背后那人使的是契丹的长刀,在小路上十分凶狠有效。
风仗雨不敢小觑,左臂一抬一曲,一枝袖箭射出,正中其胸,那汉子不由自主地呆了一呆,风仗雨飞起一脚,踹在其小腹上,他水牛般的身子倒飞,撞倒背后两个同伴。
有人用契丹话呼叫,即见两条汉子窜向山坡,越过山路,向风仗雨奔去!
风仗雨趁乱,足尖点处,身子已射出两丈,再一个起落,又是二丈七八,背后风声急响,对方之弓箭又开始射箭,他却不放在心上,因为前面已至山岭,他一个虎跃,落在山背后,那些长箭此起彼落,均奈何不了他。
此处山路曲折,对风仗雨大为有利,他学了“神龙门”的轻功之后,全力施展,去势极快,眨眼间已将那些人抛在背后七八丈外。
风仗雨稍喘一口气,低头望去,不但不见芙蓉等人,连贺娘娘之身形亦不见,趁此又跑至一处山背之后,又突然向山下猛跳,他如今轻功了得,两个起落,已跃下十丈,接着身子一偏,斜飞七尺,将身子落在一块大石后面。
直到此刻,他方可喘息,再摸摸腰上之暗器,腰带上只剩四把飞刀,他调整一下飞刀的位置,再看看革囊里的暗器,幸好小飞镖及钢针尚有不少。
杀手靠的是暗杀,因此他的暗器手法十分熟练,而且十分准确,头顶上传来脚步声及呼叫声,料他们正在上面经过。
那块石头够大,风仗雨没被人发现,过了一阵,脚步声及人声远去,风仗雨才嘘了一口气,就在此刻,他听到一个轻微的衣袂声,已在大石后,这一惊非同小可,他像一头受伤的豹子,斜窜而起,背后传来一阵风声,急忙中回头一望,只见石后地上钉着几枝飞镖他惊叫一声侥幸,不敢接战,仍然往下急驰。
背后那人在后追,但四个起落之后,风仗雨已渐把距离拉开,忽听那厮用纯正之宋国官话道:“阁下若不站住,便休怪某家了!”
风仗雨去势不止,心中忖道:“他要用暗器?哼,不是早已用过了么?”目光一掠,突然跃上树梢,低头望去,那厮一身青袍,脸上戴着一个笑面佛的面具,正咧着嘴笑着,样子稍为滑稽,他居高临下,问道:“阁下要在下住手,有什么话可说?”
“看阁下之身手,也是条好汉,如今其他人都不在此处,为何不放手一拚?”
风仗雨心悬芙蓉之安危,无心恋战,当下道:“错过今日,在下必陪你玩三百招!”言毕向另一棵大树射去,那厮在下面急追!
风仗雨连变几次方向,都无法摆脱他,在树上跳跃较费气力,长此下去,自己气力消耗太多,若被缠上,胜算更低,他咬咬牙道:“好,阁下既然兴致这般高,在下便陪你玩一回,快说,你想怎样比?”
那厮道:“比武还要分什么方法?又不是打擂台?”他边说边向后退了几步,表示自己不会在风仗雨跃下时施袭。
“请问高姓大名?”
那厮大笑一声,道:“笑面佛!”
风仗雨知他不说,他轻轻跃下。那厮立即又滑前两步,道:“不限制武功,不限制兵器,来吧!”他总算有君子风度。忽然向风仗雨追去,倏地一拳急打风仗雨的胸膛。
风仗雨未摸清对方底细之前,先采挪、闪、躲、避四字诀,那厮一边攻了十多招,都让他一一避过,只觉对方拳势说猛却又正道,料是出自名门正派,但一时间看不出其出身。
正想出言相探,哪知那厮忽然由拳法转为掌法,只见漫天均是其掌影,虚实难测。风仗雨大惊,连忙施展浑身解数,以掌对掌,互争雄长。
那厮忽然轻咦一声:“咦,你这是什么掌法?”
风仗雨冷冷地道:“我没问你,你倒反来问我了!”他边斗边思索“神龙门”之口诀,又斗了六七十招,对对方之掌势逐渐掌握,登时轻松起来。
那厮见风仗雨武功似乎深不可测般,越斗越勇,不由又惊又诧,忽然风仗雨问道:“你是赏梅道人之徒弟?”
“谁说我是他徒弟!”
“哼,这明明是创自赏梅道人的梅林落英掌,你不是他徒弟,难道是他的师父?”
“当然不是!”那厮忽然轻啸一声,身子滴溜溜地绕着风仗雨转动起来。风仗雨凝神静听,屹立不动,对方一出掌,无论来自何处,他都能及时察觉,而加以化解。这时他对“神龙门”之上乘武学原理,造诣之高,理论之精,方深有体会。
那厮出手越快,也不知绕了多少圈,毕竟体力消耗渐巨,动作亦稍慢下来。
风仗雨依照神龙口诀突然发动攻势,敌未动己先动,每招都攻击对方之肘、腕等关节之处。
那梅林落英掌,以万变的方法,迷惑敌人,动作快,变化多,全在于肘、腕之运用,风仗雨这一着,正是克制对方之最佳方法,猛如打蛇打在七寸处!
不过十七八招,那厮登时有点手足无措。风仗雨一来已取得先机,二来,神龙门之武学口诀,已有新的体会,目光判断在这场激斗中,进步很多,二来这掌法刚才他已领教,是以对方依然无法平反。
忽然,风仗雨心头一动,脱口问道:“你既然与赏梅道人有关系,你应该认识贺娘。”
“贺娘?谁是贺娘?”
风仗雨微微一怔,听其语气,显然不是做作,心念电转,揣测对方之目的及身份,如此一来,手脚不觉放慢,那厮身子一缩,倒飞两丈五六,突然一个风车大转身,向山下轻啸一声,急驰而去。
风仗雨略犹疑,也向山下驰去,不过他走的却是另一个方向。
待他到了后山山脚,举目望去,却不见人影,不由大吃一惊,立即向山的另一端驰去。
韩晓雪拉着芙蓉爬上山顶,道:“皇姑快跑,躲过今日,日后自有报仇之机会!”
芙蓉到底是学过武的人,纵然自小锦衣玉食,养尊处优,但一离险境,定下神来,胆子便大了起来,道:“他们人多,风仗雨怎应付得了?”
“风仗雨料敌机先,他这样做,一定是想到妙计却敌,皇姑再不走,他心有牵挂,分神之下,就更难脱险了,何况如此也辜负了他对皇姑一片忠诚!”
芙蓉叹了一口气道:“你们中国有一个皇帝叫李世民的,有一句诗写得很好:疾风知劲草,板荡识忠臣,哀家悔不听他之建议,否则又怎会落得如今像丧家之犬!”
“是以皇姑更得立即跑,否则他的一番心血,不是要付之流水?”
山路狭窄,无法并肩而驰,韩晓雪问道:“皇姑,希望奴婢在前,或者在后?”
芙蓉沉吟了一下,道:“你还是在前面吧!”她见韩晓雪懂得尊重自己,对她印象极佳,心想风仗雨派她保护自己,一定有什么见地。
两人一口气翻下山去,到了山下,抬头往上望,由于树石多,看不见人影,韩晓雪道:“皇姑,咱们趁此地无人,赶快先跑一段吧!”
“如果他们找不到咱们,又会如何?”
“如果让刺客追上来,咱们便跑不了,风仗雨他们若能逃出生天,自然会识途追上来,再不行奴婢也可以去找他们!”
芙蓉几曾遇过这种事,也没了主意,便沿山路向前跑去。一口气跑了六七里路,背后不见有追兵,前面有一座桦树林子,芙蓉道:“先进去歇歇!”
韩晓雪抽出长剑来,走在前面进林,走了三四丈,正想找个地方让芙蓉坐下休息,不料背后传来一个阴恻恻的声音:“皇姑别来无恙?”
韩晓雪与芙蓉大吃一惊,猛地转过头去,只见树林边缘站着三个人,正中那个正是冤家褚九生。韩晓雪再回头,前面也来了,四个人,正慢慢散开,将她俩包围起来。
芙蓉见到褚九生,犹有余悸,低声道:“这魔头武功十分了得……”
褚九生道:“皇姑,老夫跟你说话,你怎地不答?难道皇宫内司礼监没有教你礼仪么?”
韩晓雪问道:“你待怎地?”
褚九生脸色一沉:“好大胆的丫头,两条路随你们挑,第一,投降受缚;第二,顽强反抗,最后被杀!”
韩晓雪只能用拖字诀,问道:“如果咱们投降受缚,有何好处!你们又有何目的?要将皇姑交给何人?”
褚九生狞笑一阵,只听得芙蓉毛骨悚然。“当然有好处,既然最后也会被杀死,但会死得舒服一点。最低限度不会尸首分家!”
韩晓雪道:“这也算是好处?”
褚九生淡然道:“当然,你不曾听人说过,生不如死这句话?你们若反抗的,老夫一定一刀一块肉,慢慢切割。”
其他人都发出一阵怪笑,韩晓雪又惊又怒,急急问道:“你还未告诉我,是谁指使你来杀皇姑的?”
芙蓉这才瞿然一醒,暗道:“她倒冷静!”她竖起双耳静听,娇躯却不由自主地缩在韩晓雪背后。
“你还要知道这些作甚?嗯,今日老夫心情好,便答应你俩,在你俩死后,一定将情况仔细禀告。”他带来同伴又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
“既然阁下将咱们已经当作死人,你还担心什么?怕咱们会插翅逃出生天?”
褚九生脸色一沉道:“做梦,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俩?易孙义赏你一个大奖,让你在杀死她俩之后,让你尸奸一次!嘿嘿,你这是几生修来之福呀,活的皇姑奸不到,奸到一个死的,也是可让你光耀门楣。”褚九生又发出一阵令人心悸的怪笑。
“笑面修罗”易孙义向来好色如命,但这次却像吃了老鼠药般,沉着脸道:“承蒙前辈厚爱,晚辈感激不尽,不过……这种事晚辈却从来都未干过,不敢指望光宗耀祖……”群寇大笑,连褚九生都忍不住干笑几声。
芙蓉愤怒多于惊恐,忍不住骂道:“真是放肆,哀家是你们取笑的工具吗?”
易孙义笑道:“咱们不单止要取笑你,还要强奸你,你又能怎样?”
“大胆狂徒,难道不怕契丹的军队,他们……很快便赶到了!”
群寇大笑:“你以为你如今还是皇姑?呸,还不如一个妓女哩!”
褚九生冷冷地道:“夜长梦多,动手吧!”群寇立即挥动兵器冲了上前,芙蓉抽出佩刀来,厉声大笑,居然悍不畏死,反而迎了上去!原来一个人到了生死存亡之际,便不知害怕为何物了,哪怕是皇姑,亦不例外。
韩晓雪转身背向着她道:“皇姑不可鲁莽,咱们背靠背,减少后顾之忧,只要能等到援兵到达,一切便会改变!”她长剑挥舞,在身前洒下一片剑网,三件兵器全给她挡了开去。
芙蓉亦是聪明人,经韩晓雪提点,登时升起求生之意,当下亦采取守势。
易孙义道:“兄弟们,千万莫伤了她们的脸蛋!”
褚九生带来的人,武功均不俗,芙蓉及韩晓雪被困,气势已先弱了几分,动作又受了限制,苦战之下,没有机会反攻,时间一久,气力衰竭,被杀只是迟早的事。褚九生怒道“怎地你们都这般饭桶,连两个娘们都解决不了,真枉称为男子汉了!易孙义,你这副本事也想强奸她们?”
易孙义只得拚命进攻,这一阵强攻,果然杀得芙蓉不断惊叫,韩晓雪左手早已握了小飞镖,她听声辨影,左手向后突然将小飞镖抛出,易孙义冷不提防,背后被射个正着,幸好韩晓雪反手发射,力道不足,只入肉一寸,没法致其于死命,不过,易孙义中镖之后,怔了一怔,芙蓉一腿踢在他腰骨上,痛得他大叫退后。芙蓉少了一个敌人,压力大减,这才稍稍定下神来。
褚九生忽然叫道:“邵应武,你今日没吃饭吗?三十招之内,你若不能伤了对手,你给老夫滚回家去!”
面对韩晓雪的那个高大汉子,一把鬼头刀立即如风车般转动起来,这是他“幽冥刀法”之特点,刀法变化极多,先迷惑敌人,然后才作雷霆一击。
韩晓雪的剑法十分精妙,若非她心存顾忌,这三个对手,必已有一个伤在其剑下,邵应武刀法一变,她又要应付西侧的两个敌人,登时手忙脚乱起来,又不敢闪避,免得将芙蓉的后背暴露在对方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