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慢慢流逝。出乎风仗雨意料的是,竟然一夜平安,他料不到萧辞海竟会如此贴服。天色蒙蒙亮之后,他才可得休息。
午饭前,芙蓉又令梅花来召他到房内,风仗雨见她满脸春风,便道:“恭喜皇姑,大功告成,今日敢情是请我来欣赏那三件宝物吧?”
芙蓉回身一指桌上,风仗雨抬头望去,桌上放着三件宝物“唐三彩马、玉香炉,铜爵”。
风仗雨问道:“皇姑准备笑纳?”
芙蓉一怔,反问:“你认为不要?我还想送一件给你,作为奖赏呢!”
风仗雨哈哈一笑:“这是烫手的山芋,在下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要!”
芙蓉又是一怔,道:“他如今已如在砧上之肉,你还担心什么?”
“如果届时他反口说是我偷的又如何?”
“我手里有他字据,他如何反口一咬?”
“如果他说这是皇姑收下的礼物,却逼他写下字据,为自己洗脱罪名,届时你如何说明自己清白?如果你找咱们作证人的,谁都知道咱们是你的心腹手下,会有人相信否?萧辞海也可找更多的人,证明他所说。”风仗雨道:“当然你可以利用皇姑之身份,判钦此无罪,则你得到的,只是这三件宝物!”
芙蓉脸上的笑容已不见,沉声道:“再说下去!”
“因此在下建议皇姑,把这三件宝物退回给萧辞海。”
“这有何好处?”
“把烫手山芋送回给他,”风仗雨道:“但又要他写一张收据,还得找人作见证人!三件宝物在他手上,就如你在他头上悬上一把剑,让他整日吃不知味!”
芙蓉沉吟了一下,道:“你说得有道理,此三件东西对哀家来说,并无实际作用,倒不如送回给他,我想在吃饭时,公开把宝物交回给他,你认为这是否最好的办法?”
“皇姑高招,如此他想反悔也不能矣!”
芙蓉大喜,道:“你先回去,待哀家更衣赴宴,今番看他如何抵赖。”
“皇姑态度最好诚恳一些。”风仗雨言毕退出房去。
风仗雨返回房内,上炕练功,一会儿之间,已进入忘我境界,灵台一片明净,忽然心头翻上一个念头,立即散功跳下炕去,他一口气跑到芙蓉房内,原来她在贺娘及梅花的陪伴下,已经去大厅。
风仗雨又跑向大厅,绕出走廊,三位将军府的侍卫已用长枪拦住他,用契丹语询问,风仗雨无法与他们沟通,急得双脚直跺。
过了半晌,才见一位懂汉语的侍卫过来,问清楚了原因,才带他到大厅。路上风仗雨隐隐觉得情况不妙,心念不断地转动着。
果然到了大厅,只见气氛僵硬,双方都寒着脸不说话,贺娘一见到风仗雨便责他:“你怎地到如今才到!”
芙蓉对他投来求救之目光,风仗雨若无其事地入席。道:“菜已上了,为何大家都不动箸?”
芙蓉道:“风仗雨你知道发生什么事吗?”
“本来不知道,但如今看此形,已猜到几分。不过还是有几分把握,”风仗雨长叹道:“不如由在下说几句吧。”
芙蓉怕萧辞海反对,忙道:“正要请你来说。”
“去年西夏国派人送了三件宝物给萧将军,作为某项条件的代价,此事为将军府内两个仆人所见,萧大公子便下令将其抓起来,不过那两个仆人临死之前,将所见说了出来。”
萧辞海冷笑一声:“那两个仆人已经病死了,你将所有证据推在死人身上,不觉得太过无聊吗?”
“问题是还存其他人证。”
萧辞海哈哈一笑道:“人证在何处?”原来一如风仗雨所料,他反咬一口,又查知戚家父女及其他两家人,昨天已经离开中京。
“是不是有了人证,阁下便承认,你收受贿赂?”风仗雨道:“将军今日所作所为,实在是不智之至,如果韩军师还在府上的,他绝对不会让你做出这种自绝于朝廷的事。”
萧辞海脸色大变。
风仗雨紧迫不放:“萧将军,你还没答在下,如果在下可以拿出人证来,你是不是肯依国法受罚?”
芙蓉见他一来立即扭转了形势,芳心大悦,忙回上一句:“风仗雨今日完全可以代表哀家。”
萧辞海道:“这个人证也得看值不值得信任……”
风仗雨又再加上一句:“值不值得信任,以你作准?因为即使我有办法将那两个被你打死的仆人,起死回生,你也可以矢口不认,这如何审判?”
萧辞海道:“但证人也好,证据也好,你得让人口服心服呀!皇姑,即使皇帝审判臣子,也得有真凭实据,也得让旁人心服呀,你说是不是?”
芙蓉不知风仗雨葫芦里的药,一时不敢答他,只拿眼看风仗雨。风仗雨道:“将军说得有理,即使皇上审判,也得让人说得有理!因此在下也同意将军之见!”
芙蓉听他如此说,只能顺水推舟地道:“将军说得合情合理,哀家自无异议!”
萧辞海心里忖道:“只要本将矢口不认,任你姓风的舌粲莲花,也无法扭转乾坤!”
风仗雨高声问道:“不知在座诸位是否有人反对?”双方之主帅均同意,自然无人会反对。
风仗雨目光一扫道:“既然如此,且双方又支持在下,在下有个建议,不如萧将军与皇姑一起去上京,面谒皇上,由皇上圣裁如何?”
萧辞海脸色大变,惊声道:“此事其实咱们大可以自己解决,何须劳动皇上?”
其实到了上京,风仗雨没有把握可以置其于死地,因为自己没法上廷助芙蓉,而萧辞海既然是萧奉先之心腹,朝上必有不少同党相助。为了迫萧辞海坠入彀中,是以再加上一句:“此事关系国家民族之安危,关系到将军之气节及生死,居然不能劳动皇上,在下便不知该由谁来作审判了!”
众人不知他到底有何高见,无人作声,只有韩晓雪道:“所谓君轻民重,皇上不审者,只有请百姓来审了!”
风仗雨大悦道:“韩姑娘所言,正是在下心中所想,既然不请皇上审,便请中京的百姓来公审了,看百姓是相信皇姑,还是相信将军?”
此言一出,芙蓉恍似满天阴霾尽扫,道:“众口铄金,其审判结果,是谁也不会不服了!”
萧辞海脸色又是一变,前天芙蓉义释四女之事,一定已经传遍中京,如果照风仗雨之议,平日对萧辞海不满的人,一定乘机落井下石,则此着萧辞海是必输无疑的了。让皇上审固然危险,由百姓来审,则更加危险,甚至会显露自己这些年来,做了不少违法之事来。
风仗雨见萧辞海一张脸忽青忽白,便乘机迫他就范:“将军,在下尚有第三个建议,不知将军是否有兴趣听听?”
萧辞海连忙道:“风大侠请说,本将愿意之至。”
“第三个方案十分简单,便是依照皇姑所说去做,不但可保住性命,亦可保住荣华富贵!”
萧辞海见有转机,便跪下道:“请皇姑下令,微臣必依令行事。”
芙蓉冷笑一声:“真是说的比唱的好听!哀家若令你立即自刎,你会依令吗?”
萧辞海脸如土色,不断叩头,“皇姑大量,请勿与微臣计较。”
“我本不与你计较,是你要反咬一口!”芙蓉道:“第一个命令是你立即将这三件赃物收藏起来,第二个命令是请您把今日之情况立即写下一张字据,必须原原本本不可有半句不实,然后把麾下的十位将军请来签名,作为见证人!”
萧辞海道:“请皇姑饶末将一命,日后末将一切必以皇姑马首是瞻,您叫我赴汤,微臣绝不敢蹈火!”
芙蓉冷笑一声:“本来如果早先你便是这种态度的,哀家自会依你,但卿家不计较后果,竟敢反咬一口,哀家若无此凭据在手,又如何信你?若不信你的,便得先毁掉你!”
萧辞海知道已无可挽回,只好道:“微臣如今便写,再请皇姑过目,来人,快递上文房四宝来。”
芙蓉道:“卿家先莫吃饭,就坐在这里写,其他人请用饭。”一顿又怒道:“你们竟敢不听哀家的话?快吃,谁不动箸的,斩无赦!”
众人一听,赶紧吃起来。一会儿,奴婢送上文房四宝,萧辞海立即磨墨提笔,略为想了一下才下笔。
贺娘看了风仗雨一眼,低声道:“恭喜你了,你又立了一功。”
风仗雨忙道:“多谢贺娘鼓励!”
他心中毫无高兴之情,因为刚才他根本没有六成把握,只是萧辞海太脓包而已,自己露出破绽。
片刻间萧辞海已把字据写好,双手呈给芙蓉。芙蓉接过看了一下,又要他改了几个字,然后道:“写好,便召十个最高级的将军上厅,在见证人一栏上写上自己之名字!”
萧辞海神情十分沮丧,这张字据落在芙蓉手中,恐怕今生自己都不得安宁。挥挥手要手下上前签上姓名。
待一切弄好之后,芙蓉才松了一口气,这才开始吃饭,那萧辞海吃不下咽,还得不断陪笑脸,厅内双方之神情形成极大之对比。
饭后,美蓉在众人拥戴之下返回客房休息。她把几个亲信都唤到房内。“今日全靠风仗雨扭转乾坤,能得此成果,他居功至伟,日后他便是哀家之军师,你们对他可得比以前尊敬,有事发生,若哀家不在,必须请示他,都听清楚没有?”
述律赫察及萧长荣连连答应,贺娘虽然也应是,双眼却向风仗雨瞄了一下,眼神十分复杂。风仗雨则有点受宠若惊,连声不敢。
芙蓉瞪了他一眼,道:“你说不敢是叫他们不要听你之指示?这可是违背哀家之命令!”风仗雨又连说不敢。芙蓉挥手让其他人出去,只留下风仗雨。
贺娘却问道:“皇姑,咱们何时出发去东京?”
芙蓉沉吟了一下反问:“你有何建议?”
“奴婢认为早点走比较安全,省得提防姓萧的再施什么诡计。”
芙蓉转头问风仗雨:“你又认为如何?”
“贺娘之议,正合在下之意,不过为防万一,咱们路上仍得小心。”
“他敢派人偷袭哀家?”
“难说得很,狗急跳墙呀,尤其是在食水及食物上,也得先检查一下,万万不能阴沟里翻船!”
芙蓉点点头,挥手让贺娘出去,问道:“你刚才为何没有提醒哀家,那厮会反咬一口,刚才差点栽在他手中,幸好你能及时扭转乾坤,否则后果堪虑!”
风仗雨啖了一口茶,道:“在下也是刚刚想起,赶去你住的地方,你已走了,我要赶去拦住你,又被府内的卫兵拦住了,你知道我不懂契丹语,弄了半天才让我过得去?”
芙蓉怒道:“看来萧辞海是有意令人拦住你,不让你到大厅的,真是可恨!”
风仗雨道:“因此在下才会提醒你路上要小心!那姓韩的姑娘反应很快,人也聪明,刚才她在席间及时提醒了在下,看不出她有此能耐,只不知她武功如何?”
芙蓉道:“你可以跟她接触,了解一下她之底细,但可不能看上她!”
风仗雨微微笑道:“感情的事,谁能够作得主?”
“那是谁作得主?”
“天,老天爷作主,你听过咱们汉人有一句话吗?姻缘乃天注定的!”风仗雨道:“幸好此刻我对女人还不感兴趣,我得先了解她之身世!”
“胡说,你对女人全没有兴趣?”
“我说错了,我对女人有兴趣,不过对婚姻没有兴趣,也就是说,我还不想这么早成亲。”
芙蓉芳心暗喜,契丹人礼教没有汉族之严,婚前男女交往比较随便,风仗雨若真要与她成亲的,芙蓉可也未必敢嫁给他,她生在帝皇之家,家规所限,必须嫁给契丹族人,当下笑道:“我才不信你对女人没兴趣哩!”
风仗雨道:“明天要出发,在下得去准备一下……”
芙蓉一怔,问道:“要你准备什么?”
“我得去买点小玩艺来防身。你也知道两阵对垒,不一定武功高,实力强的便一定能取胜。”
芙蓉本来想跟他亲热一下的,但听他这样说,只好放他出去。
风仗雨经过韩晓雪房门时,心头一动,伸手敲房门。韩晓雪开门见到他,微微一怔,风仗雨先向她打了个眼色,道:“韩姑娘请跟在下出府一趟。”
“有何事要办?”
风仗雨道:“这是皇姑的命令。”韩晓雪带上房门,便随他出去。贺娘连忙跑去芙蓉房内通报,表示想暗中跟踪一下,芙蓉答应。
出了将军府,风仗雨低声道:“小心有人跟踪!”
转过街角,韩晓雪方敢轻声道:“风兄,这次能够逃出天牢,小妹还未谢你哩?”
“韩姑娘这样说便太见外了,既是‘同僚’有难理应相助!”风仗雨道:“他们昨天下午已离开中京,直接去上京了,在下已将你之情况告知他们。”
半晌,韩晓雪问道:“你为那个契丹皇姑出力,是希望藉此混进大内?”
“不错,若能通过她,混进辽京大内,对咱们完成使命实在方便多了!只是伴君如伴虎,在下经过这段时间才逐渐取得其信任,不过那个贺娘可能是某一个集团派她潜伏在皇姑身边的。”
“哦?你为何不告诉皇姑?”
“第一我尚未摸透她的背景及目的,第二,辽京官场派系十分复杂,皇帝耽于玩乐,朝政被南、北两院把持,咱们尚未摸清关系,最好左右逢迎,换而言之,说不定将来有朝一日,贺娘可能会成为咱们之护身符!”
韩晓雪看了他一眼,问道:“你说咱们,是希望我也随你们去上京?”她本来觉得他轻浮,但经过仁义庄与卓不凡斗智之后,对他看法略有改变,是次又被他救了出来。对他印象大改,觉得他内里与表面,大不一样,不单止不轻浮,而且大智若愚,掩饰得极好,是以就此事征求其看法。
风仗雨道:“此事我尚未有决定,按说多一个人,多一分力量,不过有时候却怕误会,而暴露了目的或行动。须知道皇姑对我有意思,她心胸狭窄,你又长得标致,若我对你稍假词色,必引其妒,对你来说可就更加危险了!”
韩晓云粉脸微红,心内又惊又喜,半晌都作不了声。风仗雨道:“皇姑身边有个叫梅花的人,此人是析津府节度使的干女儿明珠的线人,那明珠与我投缘,我视她为妹,故可与梅花接触,她识汉语,也学过武功,还有一点,贺娘之武功十分可怕,以后对她可得小心。”
韩晓雪道:“咱们不能经常接触,小妹也不会让皇姑妒忌我,这点你不必担心,只考虑如果我也混进大内,对你对完成使命是否有利!”
“咦,我买两件衣服送你!”风仗雨拉她进成衣店。
韩晓雪被掳,包袱早已被萧英德取走,今天穿的还是芙蓉侍婢借她的衣服,因此也乐于进去挑选。风仗雨乘机注意外面之情况,他自幼便参与杀手集团之训练,凭其感觉有人暗中跟踪,但又发现不了敌踪。
韩晓雪选了几套内外衣服,外是一件羊毛里子的披风。忽然跑到风仗雨身边,低声道:“风兄,小妹身上的银子早已被那畜生没收,你身上方便否,可否借小妹一点银子?”
风仗雨自怀内掏出一块金叶给她,道:“朋友有通财之义,你先拿去花,不用借,用不完便放在身边,以备不时之需。”
韩晓雪道:“风兄这样说,小妹就不客气了!”她拿去付账,掌柜找她银子,她也老实不客气,收进怀内。
风仗雨又向掌柜借后堂更衣,那掌柜认得他是皇姑身前的红人,对他奉承之至,要亲自引他进内,却为风仗雨所拒。
到了后堂,风仗雨推开一扇房门,道:“你且进内更衣,我不唤你,你便莫出来,也不可随便开门,有人跟踪咱们,我看看那是谁?”
韩晓雪问也不问一句,闪身进内,风仗雨立即跃起,伏在屋顶,过了顿饭之久,他忽然听到一下衣袂声响,由另一端飞上屋顶,他反应极快,立即滚落天井,再隐在一根柱子后面。
等了好一阵,才听到衣袂声再响,他艺高人胆大,斜飞而上,再度落在屋顶上,放眼望去,远处有一道人影向街上跃落,看身形似是贺娘!
风仗雨连忙跃回天井,低声道:“韩姑娘,你可以出来了!”韩晓雪早已换好衣服,闻声开门而出,风仗雨登时眼前一亮,心中忖道:云姑娘也算是美人了,但比起她来,却要逊她一筹。
韩晓雪见他目光炯炯望着自己,粉脸微微一红,脸罩寒霜地问道:“真的有人跟踪?”
风仗雨点点头道:“应该是贺娘,咱们走吧!”两人由后门出去,“韩姑娘,你惯用什么兵器?要否去买一把防身?”
当下两人在街上闲逛,走了三条街才找到一家兵器铺,韩晓雪挑了一把长剑,风仗雨则买了一大包暗器。
两人返回将军府路上,风仗雨把此行之经过说了一遍,刚说毕,将军府亦已在望。“韩姑娘,你学过袖箭吗?”
他又教她如何安装,如何发射。
“有空你在房内练习,紧迫时往往能救命!”
到了房外,只见贺娘站在那里,他故意问道:“贺娘你不知道我陪韩姑娘出去买东西吗?你一直在等我?”
“是的,等了好一阵了,皇姑着我调你,你带韩姑娘出外,做些什么事来?”
风仗雨笑嘻嘻地道:“你用不着吃醋,我只是给她去买几套衣服和买把长剑,绝对没有涉及男女之私!”他打开房门,作了一个请进之手势。
贺娘当先进房,“没有涉及男女之私,为何会献殷勤?”
风仗雨脸色一沉,道:“我问你,你得老实告诉我,这是皇姑的意思,还是你借皇姑之名,行吃醋之实?”
“胡说,这当然是皇姑叫我调查的!”
“皇姑要我摸摸韩姑娘的底,我去跟她打招呼,她提出两个要求,第一她的包袱被萧英德没收了,她没有钱,要求我送佛送到西,给她一点钱;第二,带她去买衣服及兵器,我答应了……”
“为什么答应?你倒大方!”
“为了取得她的信任,是故一定要让她把我当作朋友,朋友之间才会说真话!像你就从来没把我当作朋友!”
贺娘脸色一变,冷冷地道:“如果我不把你当作朋友,你敢对我……动手动脚的吗?”
“那是我想亲近你呀!你如果把我当作朋友的,为何那天夜里要设计害我,哼,你从背后打我的那一棒,力道大得可以伤人哪!”风仗雨脸色一沉道:“我也很想知道,你为何要这样做?”
贺娘一张脸登时变青了,结结巴巴地道:“胡说,你自己没能耐,被人打了,反赖在我身上。”
“还有,你在析津府那晚,见的那个人是谁?为何要瞒着皇姑?为何鬼鬼祟祟?在兴化府那夜的那场暗杀,你配合得很好呀?”
风仗雨还未说毕,贺娘已一掌向他胸前印去,她忽然出手,毫无先兆。
风仗雨料不到她出手这般快,他双脚一顿,上身向后一仰,连人带椅跌倒在地上。贺娘的那一掌登时落空,但是他知道危机尚未过,他左腿突然扬起,踢的却是贺娘的下阴!
贺娘又羞又怒:“好呀,风仗雨,看不出你这般下流,”她身子一闪,也飞起一脚反踢风仗雨的下腹!
“好呀,咱这可是半斤八两,你也下流得很呀!”风仗雨左掌早已落在地上,身子突然自椅子上弹起,就像一条煮熟的虾子,他身子在半空忽然张开,一脚踢出,直取贺娘面门!
贺娘头一低,右手五指张开,反抓其足踝,她反应不可谓不快,但风仗雨忽然又如一张纸般飘开,落下时,双脚已牢牢地站在地上,“贺娘,你要杀人灭口?”
贺娘道:“胡说,贺娘是试试你的身手!”
“有这样试身手的吗?”
门口忽然传来梅花的声音:“皇姑令我来通知你们去吃晚饭。”
风仗雨一手圈住贺娘的腰,边道:“咱们在练习,于危急情况之下,能化险为夷!”
梅花淡淡地道:“希望皇姑会相信!”
“梅花,那就请你嘴下留情!”风仗雨道:“欠你一个人情,以后一定报答你!”
“你记住今天的诺言就好!”梅花言毕便先走了。
风仗雨忽然手起掌落,在贺娘后臀狠狠地打了一记,贺娘羞怒不已,转过身来正要动手,不料风仗雨的左手食中两指已距她胸前不及两寸,他狠狠地道:“你敢不知好歹,我只好辣手摧花了!”
风仗雨说着右手已摘下她腰上的革囊,“这种害人的东西,放在女人身上,大煞风景!你去吧!”
贺娘狠狠地道:“风仗雨,下次你撞在我手中,一定教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风仗雨望着她的背影,吟吟笑道:“我猜你一定是要找几个悍妇来强奸我!”贺娘为之气结。
风仗雨把革囊里的东西倒在桌上,共有两种针,细的发出蓝汪汪的光芒,粗的那种长约两寸,中间还有一道细槽,风仗雨轻轻一拨,将两种针分放在革囊内外两层,塞进怀内这才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