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晖斜照在那两个女人身上,纱衣之下,隐约见到轻盈之体态,但她俩却面露杀机。
黄衣少女道:“两位阿姨,误闯禁地的便是他们了。”
左首那个问道:“谁是天璇星之儿子?”
边远道:“在下便是,不知家父是否曾经得罪过两位?若是者,在下愿意代家父负担一切后果!”
右首那个轻哼了一声,道:“不知天璇星的武功,你得了几成真传?”
边远沉哼了一下道:“大概三四成吧!”
“才学了令尊三四成武功,口气便这般大,看来天璇星只教武功,而没有教你做人的道理!”
叶知秋忍不住道:“这是人家之家务事,跟两位似乎没有关系,不如谈正事吧!”
左首那个问道:“你是什么人?跟天璇星什么关系?”
叶知秋心里怒道:“反正二弟已承认了,咱们结义时又有誓言,即使有事我亦不能独自偷生!”当下道:“在下得过天璇星之指导及教诲,算起来也算是半个徒弟!”
“那很好!”右首那个道:“就怕你们是冒名顶替的!若真的是天璇星后辈的,希望不是银样蜡枪头,不必多说,你们远来是客,又是后辈,先发招吧!”
叶知秋及边远看她俩不过三十左右年纪,却一直将自己视作晚辈,心头有气,亦不客气,抱拳行了一礼,便立下门户。
那两个女人好整以暇,道:“动手吧!”
“得罪了!”边远首先忍不住,踏前几步,向她打出一拳。这一拳看来简简单单,但力沉势猛,一出手便带起一片罡风。
右首那个婢女心头一惊,轻轻错步闪开,哪知边远出拳之后,攻势极快,变招亦快,刹那间连攻三拳,迫得左婢出手招架。两人拳来脚往,眨眼之间,已互换了十六七招,边远攻势正酣,半步不让,左婢这才知道厉害,暗暗后悔自己太过孟浪。
叶知秋取出铁扇子来,他动作轻捷,姿势潇洒,出手极快,眨眼便攻了十来招,迫得右婢左支右绌,连退两步,犹不能扳回劣势。
她面子攸关,若这样败下阵来,真要跳进泥潭里去了,因此拼命反击。她一急,出手虽快,破绽反而不时露了出来,接连遇险!
叶知秋暗道:“想不到这两婢比咱们还狂,大概未见过世面,还当自己是不出世之高手!”他存心让她难看,攻势更如水银泻地,寸步不让!
黄衣少女在旁观战,也暗吃一惊,想不到这两个青年之功力,看来还似在师父双婢之上。
看来今天这局面无人能解了,她心头一动,道:“阿姨只是要试试你们是不是天璇星的后人,你们怎地当起真来了!”
叶和秋心思玲珑,一点即透,忖道:“说得是,咱们若将她打败,她脸上挂不住,加害于咱们,不是作法自毙?何况三弟内伤不轻……”
心念未了,攻势自然稍缓。不料他一念之慈,却为自己惹来危机!
他手一慢,右婢伸手入怀,迅速掏出三柄薄如蝉翼之暗器来,脱手向叶知秋飞去!
由于太过接近,叶知秋大吃一惊,连忙转身避过,正想长身,忽然那三柄飞刀居然能凌空转了回来。叶知秋这一惊,更非同小可,立即弹身跃起!
与此同时,右婢亦跃起,挥掌向叶知秋小腹印去!
好个叶知秋耳听八方,目光所及,见那三柄飞刀尚在半空载沉载浮,又惊又诧,右手铁扇子一横,反切右婢腕脉!
右婢那一掌设若被击实,自己一条右臂也就废了,她当然不肯做这种买卖?当下沉身下去,又飞出两柄飞刀!
这一次叶知秋哪敢大意,铁扇子一掮,一股劲风涌出,发时将飞刀撞歪!
飞刀倏地又回转过来。这一次叶知秋早已有所准备,挥扇向第一柄飞刀用击过去!不料,后面那一柄倏地微沉,去势更快,后发先至!
好个叶知秋左手一沉,食中两指觑得真切,将飞刀挟住,与此同时,铁扇子亦击中飞刀,由于力道猛,飞刀下坠进泥潭里!他尚未来得及高兴,右婢又攻了过来,叶知秋铁扇子翻飞,在身前布下一道道扇网,同时左手手指微动,已握住了飞刀,伺机寻缝抵隙。
右婢占了先机,攻势一浪接一浪,不让叶知秋有喘息之机,叶知秋见她极力进攻,正中下怀,他害怕的不是她之武功,而是其飞刀!
小小的一柄飞刀在其手中,就像有生命般,完全听令于她,如臂使手般随心所欲!他斜望一眼,左婢亦正用一种独门暗器“飞蜂”戏敌。
那“飞蜂”打造十分精巧,形状有如大黄蜂,不过体积更大六七倍。尾端有一根尖尖的针伸了出来,使用巧劲发出此镖,能在空中飞翔。
此刻正有四五只飞蜂,绕着边远旋转,乱其心神,左婢则乘机进攻。边远的武功走的是刚阳的路子,出招经常带起罡风,飞蜂那对薄翼,受风一吹,便啪啪地振动不已,是以不会掉落地上。
叶知秋见她手忙脚乱,忽然加强进攻,铁扇子时而张开时而合起,奇招纷呈,左手的飞刀则不时配合着进攻,一轮急攻,使右婢没法再取暗器。
激斗之中,突见叶知秋,左手的飞刀倏地飞射而出,而且十分急劲!右婢虞不及此,忙不迭向后斜飞,娇躯几乎撞到木屋上,状甚狼狈!
叶知秋横跨两步,铁扇张开,见飞蜂飞近,倏地出手,击中其身,直飞进泥潭中,边远大喜,道:“大哥这一招真行!”叶知秋正欲再度出手,右婢的飞刀倏地又再出手。他叫道:“二弟小心!”待飞刀近临,他铁扇用力上下扇动,接着又左右猛拨几记。罡风在空中撞在一起,形成漩涡,飞刀忽然互相碰撞,跌落地上。
叶知秋哈哈笑道:“这种玩意只能骗人于一时,岂如真功夫?你还有什么手段未使出来!”
黄衣少女立即道:“两位阿姨只是要试探你们是否天璇星之后人而已,并非要跟你们决斗,自然未尽全力,阿姨暗器功夫之精之多,只怕你俩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左婢伸手一招,将飞蜂招回去,道:“这两人武功不错,左首这个有天璇星掌法之影子,右首这个似不大像!”
叶知秋道:“在下只跟天璇星学了半年武艺,主要是在武学理论上,并未真正授我一招一式,但对在下在武学上启发良多,犹胜亲自传授套拳或套掌,说是在下师父绝非取巧!”
右首那婢道:“若真如此,倒非取巧。至于两位之生死前途,只能留得主人决定,两位先回囚室去!”
左婢忽然问道:“天璇星如今在何处?”
边远道:“家父已看破红尘,在大理出家,请问贵上是那位高人?”
两婢退进屋内,只传出声音:“明天主人自会告诉两位!”
黄衣少女脸有喜色地道:“两位大概已通过考验,请先回屋子里去,等候消息。”
叶知秋低声问道:“姑娘,依你看咱们之情况是吉是凶?”
黄衣少女沉吟道:“虽然你们误闯禁地,但身份特别,也许家师会开恩。”
“如果令师不开恩,那又会如何?”
黄衣少女转头道:“本姑娘会替你们求情。”
叶知秋望着她纤细的背影,道:“如此,在下先谢谢了。”他很想问她,为何要躺在泥潭中,但却又无胆问。
这一天又在平淡中度过,黄衣少女对他们态度十分友好,不但饭菜丰盛可口,亦不再封闭其穴道,下午又送了两颗碧莲疗伤药丸予柏长青。
第三天吃过早饭,女仆又送来几桶水,着他先清洗干净,然后带他们到一间木屋,他们置身之处,空空荡荡,不放一物,正中尚有一扇门,挂着厚厚的布帘,声音自里边了出来,却是个呖呖莺声,“谁是天璇星儿子?”
边远踏前一步,大声道:“在下正是!”
那女人道:“未尝听人提及令尊成亲,怎会跑出一个儿子来?何况照我所知,令尊练的是‘童子功’,岂会轻易破身?”
边远乃将其母杨娴与天璇星邂逅之经过,简略地说了一下。
叶知秋道:“男女相悦,这种事很难说!”
“本座却从不相信这种事。”
“难道前辈从未爱过人?”
“放肆!”屋内那女人怒道:“本座最讨厌油腔滑调的男人!”
叶知秋叹息道:“前辈果然有性格。不过在下说的是实情,有的人平时对女人不屑一顾,也许是因为缘份未至,当命中注定的伴侣出现时,便会不顾一切,去追求所爱,天璇星前辈便是如此。何况他已厌倦了武林生涯,故此在出家之后,把一生内功都转输给我二弟!”
屋内那人又道:“算你善辩!你又是谁人的真正徒弟?”
叶知秋一连说了好几个名字。
“另外一个男的又是什么人?”
柏长青声音中气不足,道:“在下柏长青,又名归本宗,是‘东柏’柏如涛之儿子!”
“哦?你跟天璇星又有什么关系?”
柏长青将西天老魔到大理天龙寺寻仇,自己激于义愤代天璇星出战,天璇星授己武功之经过说了一遍。
那女人又问:“如此你又怎会受伤?”
柏长青又将经过告诉她,道:“误闯禁地,实乃敝友为了替晚辈疗伤,有以致之。晚辈不知误闯有多严重,但假如前辈要惩罚的,应该只惩罚我才公道。”
“公道?本座已不知多久未曾在武林听到这句话了。”
“前辈未听过,不等于武林便没有公道,亦不等于不该争取公道。”
“武林中有几个人如你所说,是讲究公道的?”
“九大门派里面便有许多人,另外白道方面,例如吃肉和铁冠真人等人,相信也是讲究公道的人。”
“这几个人放在武林里,是九牛一毛!”
柏长青道:“听前辈的语气是一定要惩罚咱们了,不知如何惩罚?”
“念给他听!”
黄衣少女轻声念道:“轻则挖眼,重则杀。”
“听是听清楚了,却不服气。不知朝廷的官员或是王爷无意中闯入,又会得到什么样的惩罚?”
那女人冷冷地道:“一样,不会例外。”
“如此对他们不是更不公道?这地方本是朝廷的,您凭什么处罚他?”
“凭实力。假如本座实力不如他,只好躲起来!”
边远听得眉头直扬,正想说话,不料叶知秋比他快,道:“前辈问了咱们许多与天璇星有关的事,不知有何深意?”
“没有,你不必自作多情?”
叶知秋笑道:“前辈不说实话了。若完全没有关系者,你又何必问。不过如果晚辈没有猜错者,前辈跟天璇星有交情!”
“本座跟他有什么交情?”那女人的声音更加冰冷:“如果你猜对了,本座便对你们从轻发落。”
这一说,叶知秋反而犹疑了起来,心念电转,不敢轻易开口。
但那女人又冷笑一声:“本座早就料到你在胡言乱语,菱儿,将他拉出去,丢在泥潭里!”
黄衣少女粉脸变色,只听叶知秋道:“且慢,晚辈不敢说是怕前辈恼羞成怒,反要惹杀身之祸……还有一点,即使晚辈猜对了,你不承认,晚辈不是死得更冤?除非前辈先将答案写好交给令徒。”
那女人冷冷地道:“我要杀你,易如反掌,何必这般麻烦!说与不说,全在乎你。”
“看来晚辈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叶知秋猛吸一口气,道:“晚辈猜前辈是‘天上五颗星’之一的瑶光星!”
柏长青“啊”地叫了一声,脱口道:“小弟怎地没有想到此点,大哥猜对了!”
那女人不置可否,问道:“你凭什么作此判断?”
叶知秋不慌不忙道:“第一,贵派暗器了得,轻功了得,这正是前辈之成名绝技;第二,前辈一直在问天璇星之下落,证明以前必有交情;第三是瑶光星是女子,前辈刚好也是。当然这还有晚辈的一点灵感!不知前辈敢不敢承认?”
“本座怎会对着几个将死的人否认?不错,本座便是瑶光星。”
叶知秋道:“还有一点,晚辈判断前辈一直对天璇星有好感,只是天璇星因为练的是‘童子功’,因此对您一直不假辞色,不过天璇星前辈对您之分析,却十分精辟,证明他还是了解您的。”
瑶光星迫不及待地问道:“他怎样看我?”
“他说天权星野心太大,会失人和,是故未必能成大事,瑶光星心胸狭窄,而且喜怒无常,与之相交常要提心吊胆……”
瑶光星声音忽变,问道:“他真的这样说?”
“晚辈怎敢骗你!”
话音刚落,布帘后便传来瑶光星之声音:“菱儿,将他们关在囚室内,待你师妹出关,再让她见识一下挖眼之刑法!”
返回囚室,竟然将他们男女六个人全囚在一室。
柏长青道:“这次是小弟连累了诸位。”他回首道:“香妹,其实你大可以跟冷仲春他们去襄阳……如此一来,反教愚兄心里难安。”
杜细香幽幽地道:“这怎能怪你?只能怪我命不好……”
施晓玉冷冷地道:“这怎能怪你命不好?只能怪长青强出头拼死要救你,否则又怎会落此下场!”
杜细香知道她在讽刺自己,眼泪立即夺眶而出。但她的答复,连边远等人也都觉得有问题。
柏长青长叹一声,道:“总之,要大家因我受酷刑,小弟死也难以心安!”
“死?”叶知秋道:“这倒未必!”
石绮玉道:“她只说要挖掉咱们的眼睛,没有说要杀咱们!”
施晓玉叫道:“姐姐,失去双眼,那可是生不如死哪!叶大哥,你这样说一定有高见了,请说。”
叶知秋笑道:“我本来要说的,你硬要打岔!”稍顿才道:“我看瑶光星很可能跟边叔叔有过一段不为人知之情,否则何必再三垂询其情况?挖眼很可能是气头上说的。”
边远道:“应该不会,家父若与她有过一段情,她必然会在言词中有所透露。”
“也许是瑶光星对他暗恋。”叶知秋道:“大家先不要灰心,最重要的是三弟的内伤,如果后天他已能行动,大不了咱们硬闯一下!”
边远道:“大哥说得有理,小弟是宁愿跟她们一拼,也不会乖乖领罚!黄衣姑娘人可不错,也许她会代咱们求情,事情也或者有转机,关键是武功!”
石绮玉道:“我发现黄菱姑娘心地善良,瑶光星应该不是大奸大恶之辈,目前收拾心情练武才是关键。”
互相勉励之后,悲观情绪一扫而空,各人均打坐练功,叶知秋边远还经常切磋招式。
两天的时间很快过去,黄衣少女一直不见,直至今早她才进来,道:“家师问你们有什么要求?”她忽然又塞了两颗“碧莲疗伤丸”给柏长青,同时向他打眼色示意,不要作声。柏长青抱拳向她示谢。
叶知秋道:“咱们的要求很简单,便是请令师放咱们出去,咱们保证不泄露此处片言只语!”
“这个要求不算,另说一个!”
叶知秋道:“大丈夫岂能束手受缚?若非我三弟受了内伤,我相信令师之真实本领亦未必能胜他!”
“你的意思是希望延后行刑,待令义弟内伤疗愈,再跟家师比武?”
叶知秋知道她有心帮助己方,连忙道:“姑娘聪明,正是此意!请代向令师转达!”
“好。”黄菱转身道:“把早饭送进来。”言毕出去了,她直走至瑶光星练功房外,将叶知秋的话转述了一下。
瑶光星冷笑一声:“一定是那姓叶的出的鬼主意!为师岂会中其激将法?下午动刑,午饭下酥骨散,看他们有什么本领反抗!”
忽然另一个声音道:“师父何必用酥骨散?徒儿正想找人试招,不如先留下他们,过几天再动刑!”
另一个又道:“大师姐说得有理,徒儿也想试试师父传授的武功。”
瑶光星沉吟了一下道:“也好,下午你们便跟他们切磋一下,不过听倚翠及扶翠说,那几个人武功还颇扎手,你俩可得小心!”
大师姐道:“师父何必长他人志气?下午看徒儿的手段便是!”
瑶光星道:“菱儿,那就暂缓三天吧!”
午饭过后,黄菱又来了,道:“咱们大师姐跟三师妹不服诸位之武功,想跟你们切磋一下……”
边远急问:“那到底还要不要挖咱们的眼睛?”
“今日当然仍会暂寄在你们头上,但日后情况是凶是吉,只怕只能听天由命了!”
叶知秋道:“不管如何,能打一架,总好过束手任人宰割!”
黄菱瞟了他一眼,道:“你们好自为之!”她又偷偷丢了两颗药丸给柏长青。
边远待她走后道:“为何她对三弟这般好?每次都偷偷给三弟药丸?三弟,你伤势如何?”
“已完全不疼,不过尚不能用力。”
施晓玉看了杜细香一眼道:“人家有眼光,知道长青是个值得敬慕的男人,自然要献殷勤了!”
边远摇摇头,道:“我看未必。”
石绮玉问道:“那是什么原因?”
边远话至嘴角,忽然忍住,只摇摇头。
休息了一阵,黄菱又来了,道:“请诸位出去。”柏长青已能自己长身而起,低声谢她。
她只嫣然一笑,似乎对赠药之事,不放在心上。
叶知秋当先走出去,只见屋后空地坐着一位绿纱袍的女人,旁边站着左右女婢,不用问当然是瑶光星了。背后还站着两个黄衣少女,同样脸上挂着纱巾。右首那个娇躯猛颤起来,纱巾无风自动。
瑶光星低声问道:“嘉儿,你怎样啦?”
石绮玉忽然脱口道:“她是甄嘉!”
虽然她挂着纱巾,但柏长青亦认出她来了,叫道:“原来老六你来了这里!吃肉和尚到处找你,还要咱们负责向华山派交代哩!”
瑶光星冷冷地道:“华山派是什么东西?如今更是人才凋零,缪梅仙敢怎么样?”
柏长青道:“前辈,这跟华山不完全有关,因为吃肉和尚当日带老六下山,如今人不见了,缪梅仙自然要向他要人!奈何当日咱们要去大理,老六要求跟咱们去,吃肉和尚又自然向咱们要人啦!”
“日后见到吃肉和尚,你告诉他,嘉儿在我这里学艺,相信他会替嘉儿高兴!”瑶光星转头道:“嘉儿,你去大理为何没有向为师交代?”
“师父没问,徒儿便没有提……反正对师门又没有什么影……”
“住口!你是不是有心隐瞒?”
甄嘉嗫嚅地道:“徒儿听人说‘天上五颗星’之间好像各有心病,是故不敢在师父面前……事实上,徒儿亦只见过他一次。”
“在何处见过他的?”
“归本宗代他出战西天老魔时,他亦在场……徒儿连话亦未跟他说过一句!”
边远道:“前辈若跟家父有怨隙的,尽可向晚辈发泄,此事跟老六无关……”
“什么老六,她在本座门下是老三!”瑶光星怒气未息地道:“本座若跟天璇星真有怨隙者,你们焉还有命在?”
边远忍不住道:“晚辈虽然武功不如您,但您要杀咱们,也没这般容易哩!”
瑶光星冷笑一声:“要杀你怎不容易?在饭菜里下药,比踩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边边回心一想有道理,便不敢再开腔了。
叶知秋道:“前辈,咱们对您并无恶意。您是宇内有数高手,是前辈高人,在晚辈面前,一直以死相胁,似乎与前辈身份不大相配。”
瑶光星怒道:“武林中,唯你一个敢跟我说这样的话!”
“晚辈以事论事耳,前辈何必生气。”
瑶光星更怒,道:“飞儿,此子太无礼貌,你帮为师教训教训他!”
甄嘉身旁那位黄衣少女慕容飞应声而出,道:“不知你真实本领有没有你嘴上的功夫好!”
叶知秋道:“在下武功如何,稍后姑娘自当知道!不过在下要问一句,胜负对在下有什么不同之效果?”
慕容飞道:“没有分别,最终都要挖掉你们的眼睛。”
叶知秋长笑道:“如此在下只好想办法,先挖掉你双眼了!”
慕容飞勃然大怒,又不见她如何作势,娇躯已欺至身前,挥掌便打。
她动作轻捷,招式诡异飘忽,叶知秋吓了一跳,心想左右两婢武功不过尔尔,瑶光星之徒弟,又有多大能耐?轻敌之下,几乎着了道儿,幸亏他反应够快,铁扇在身前布下一重扇网,将对方攻势封住。
慕容飞得势不饶人,攻势一浪接一浪,但叶知秋在十来招之后已站稳了脚跟,开始伺机反击起来,两人走的路子有点相似。加上叶知秋反应快,人又聪颖,斗了五六十招,已逐渐摸准了对手之招式变化,应付越觉轻松。
直至此时,柏长青和边远才放下心来,又斗了三十多招,叶知秋已占了上风。他学得杂,变化繁复,攻势一起,慕容飞渐感吃力。
叶知秋越斗斗志越盛,天璇星授的练武秘笈,在实战中多有体会,因此经常能临时改动原来之招式,使其更加诡异。
慕容飞只觉对方招式十分飘忽,很多时候抵挡不了,只能依靠轻功闪避,再斗下去,胜负如何,已一目了然,忽闻瑶光星道:“暂停!”慕容飞忙不迭侧窜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