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允贞还不忍得这样去作。因为蝴蝶儿实在太美丽了,他还不至于如此无情,就正色地说:“你不要胡说!无论你猜得对不对,以后不许你再说这种话,你如若向别人说了,我能够杀了你。”
蝴蝶儿反向前走了半步,手背叉着腰,摇晃着她的娇躯,昂然地说:“我不怕你杀,你别吓唬人,可是我绝不能给你向别人去说去就是啦!”
允贞点了点头,说:“这就行!
以后我可以给你一些金子或者珍珠。”
蝴蝶儿摇头说:“金子我不要,珍珠我也不要,只要你以后理我一理。别拿我不当人,别永远跟我摆王爷的大架子。”
允贞又厉声说:“不许你再说,不许你再提王爷两个字!”
蝴蝶儿扑哧一笑,又摇着小折扇说:“我嘴里虽不提,心里可永远提着,谁叫你被我看出来了?”
允贞真觉得没有办法,这女子实在太厉害。这时,月色更显着昏,湖水也发黑,允贞觉着在这里跟一个女子纠缠,实在不对,而且也失了自己的身份,所以就想索性跟她说明几句话,然后转身就走。于是说:“你的意思我明白,我也并不是不把你当人,我只是用不着理你,一来我现在是有事,顾不得别的,二来是男女有别。”
蝴蝶儿却尖声地说:“你把话再说清楚一点,我怎么没听明白呀?怎么叫顾不得别的,可又男女有别的呢?”
允贞真生了气。心想这女子是故意的刁缠,要不给她个厉害的手段,以后还真不好办。于是又想将她一掌推下湖去。但是,总之——这回并不是觉得不忍了,而是觉得不对。自己是一个意图登基,将来作皇帝的人,这蝴蝶儿,不过是一个民间的荡女,也没作多大的恶过,我何必就要她的命呢?因此又不禁踌躇着,思虑,握着拳头,站立着不动,好像是发了呆,蝴蝶儿却忽然声音变哀,说:“我想你不理我,将来还有人理我,天下的王爷也不只是你一个……”允贞一听这话,不由得既惊且妒。心说:怎么她竟知道天下王爷很多?她若是遇着允异那些人,她也会去跟司马雄一样,离开了我而去就他们,那可真是豪侠,美人,我一个也没得到!这样一想,却又有些舍不得蝴蝶儿,便说:“你别哭!别哭!他的话虽没含着什么温柔的情意,但蝴蝶儿听了却觉着允贞还算关心她,因此她就益发抽搐娇啼,并将小折扇掩住了脸。
允贞真觉得没办法了,眼望着万倾湖波,一轮暗月,眼前哭泣着的千娇百媚的美人,他,雄心,柔情杂乱地充满胸怀,真难了!这可比什么都难,但,就在这个时候,忽听身后有人哈哈一阵大笑。
允贞当时吃了一惊。赶紧回头去看,见从那门里来了一个身穿着绸裤褂,手执钢刀一口,虽看不清楚模样来,可是能断定就是路民胆。他当时就回身要进门里,不料路民胆一纵身就跃到了门前,手提着钢刀,把这后门儿拦住了,怒说:“姓黄的,你这大名鼎鼎的京都来的英雄,原来是这样的人物呀?现在可叫我撞见了。哈哈你看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呀?”
允贞沉着脸,昂然地说:“你不要污辱人!你把事情要问明白,问问她?扭头一看,见蝴蝶儿又远远躲到系船的桩子旁边去了,在那里,战战兢兢地还向这边看着。
路民胆冷笑着说:“曹仁虎受了你的骗。还真信你是什么豪杰义士,还把我们的来历出身,全都告诉了你。他为人太过于忠厚了,我却早就看出来,你绝不是什么好人,你不过是个酒色之徒。假若此番同行,若没有曹锦茹和这女人,你大概不能跟着走,如今还把她叫到这里私会?你好风流?你倒真是一个花花太岁?可是你得问一问,我路民胆的刀下杀过多少淫妇奸夫?我不但行侠仗义,打世间的不平。我还专看不过像你这样的丧德无品的男女,”
允贞怒说道:“休要胡说!”却原来早已准备好了招数。当时,随着他的喊喝之声猛跃上前,劈手就要夺他的刀。路民胆却也提防着了,当时就将身子一闪,钢刀唰一声,向允贞的左肩削下。把那边的蝴蝶儿吓得“哎呀”一声尖叫,此时,允贞倒是已将刀闪过,而“吧”的一声,就将对方的右腕托住。但路民胆也毫不放松,拳挥脚起。允贞更以拳还击。二人互相扭着在这地面狭小的湖坝上。再走两步,就能够一同掉在湖水里。允贞所怕的就是这一样。因为他不会水,可是见路民胆也没有往湖里拖他,大概路民胆即使会水,水性也不见得高明。
允贞终是爱惜他的武艺,便道:“不用再动手了,我们本无冤无仇,我还要跟你们这几位慈慧老尼的弟子们,都要结交结交,何必如此?”
路民胆却狠狠地说:“我就看你不像好人,尤其因为蝴蝶儿,她本来是一个可怜的女子,你却对她如此引诱?”
允贞真是有口难辩,但见路民胆这样急,这样凶,这样不讲理,他也不由得气急了,于是一面夺刀说道:“放开……”
路民胆不如他力气大,当时便将刀放了手,而被他抢了过去,同时他一脚,踹得路民胆退后一步——可也只是退后一步。路民胆不但没有掉在湖里,反倒扬臂踢脚向他扑来,他将刀向路民胆削去,白刃挟风,其势极速。路民胆敏捷地闪开,往门里去跑,允贞却又横刀将他拦住。说道:“你别走。我们索性把话说明。”路民胆却一手当胸双足稳立,迎着他,又冷笑着说;,也不用说明了,反正我看你不是好人,你绝不是北京的什么商人……”此时那边蝴蝶儿却尖声地喊叫说:“他怎么不是北京的商人呀?我认识他,我们俩人早就认识……”路民胆一听,不由得更是诧异。同时也更是生气,心说:好!你还护着他,可见你们一定有点事!于是就还想回去取家伙,再来跟允贞拼。他不能服这口气。可是允贞也绝不放他走,非得当面解释明白,或者是二人决一生死。正在二人相持不下之际,湖风更大,湖水更黑,天边的月色也更昏暗。这时,突然由院里又跑来了几个人,都是光着脊梁的年轻小伙子。有一个说:“路叔父,给你家伙,“说着把一把刀扔了过来。路民胆一伸手接住了刀柄,立时勇气倍增,抡刀去扑允贞。允贞以刀相迎,两口寒刀,闪烁的往来。那边的蝴蝶儿,又直尖锐地喊叫说:“别打了!别打了!”她紧紧地抱着一根系船的桩子,仿佛就要掉到湖里去的样子,这时候,那几个光着脊背的小伙子——这多半都是白龙余九的儿子。有的拿着家伙,可是倒不上前帮忙,有的拦住了门,仿佛故意看允贞跟路民胆较量,有的爬上了墙,站在墙上吹口哨,“嗤!嗤……”这口哨之声,十分尖锐响亮,直冲破了云月,直穿透了湖水。先是一个吹了,后面三个人同时吹。那湖上的船上就有人听见了,当时一只小船凌波而来。这里允贞和路民胆的两口刀却杀得越紧,刀光翻飞,映着月影,雄驱辗转,震动了湖风。这个跳来,那个跃去。双刀分闪,有如鹤翅。两刀相接触时,便立刻锵然一声响亮,同时进起了火星。允贞还说:“你慈慧老尼的弟子原是强徒恶棍!”路民胆也仍然说:“旁的不讲,你绝不是个好东西,非得叫你死在这湖水里!”允贞也不禁嘿嘿狂笑。这里地面虽窄,但他却展开了刀法。刀进之时,急猛而有力。路民胆却是刀法轻妙,处处都能够抵住。西个人正在杀得紧急,这时那只小舟已经来到了。不料。余家的三四个儿子,有的从墙上跳下来,有的却自门内跑出,他们并不给劝架,却一齐扑到蝴蝶儿那里。蝴蝶儿在那边更尖声叫唤,并破口大骂。但余家的这几个儿子也不管。却先由一个人跳到那小船上,然后由上边的两个人抱起蝴蝶儿,就往那船上一扔,就像扔一袋米似的。船上那人当时就把她接住了,蝴蝶儿在船上大哭着,大骂着,要将身往湖里去投,却被那个人抱住。上面又有二人也都飞跃到船上,却大声笑起来。此时允贞更惊且怒。用刀抵住路民胆的刀。同时向下面那船上去望,并且怒喝着道:“你们是要抢掠民女么?原来你们这一伙都是强盗啊?”他真恨自己不会水,否则就立时跳到那船上,去杀那几个人,去救蝴蝶儿。但这时那船人的余家弟兄三四个,还有两个渔夫,齐都向上面大笑,说:“反正你们两个打架也就为这女的,不如我们先把她带走。叫她到湖里去玩玩,这也算是给你们劝架了!”当时且笑且歌。
少时船又走往湖里去了。那蝴蝶儿的哭喊声,也渐渐地隐没,天空的月,已完全钻入了云里。湖水黑沉沉的,连远处的渔船上的灯光都看不见了,这时路民胆抡刀向着允贞来砍。允贞却
用刀架住了他的刀,说:“不要打了,你们竟是这样的人,我胜了你,也不算英雄,何况我们并无仇无恨。如今,那女子已被你们抢去了,我已经认识你们就是了。”说着嘿嘿的又不住地冷笑。
这时,路民胆见蝴蝶儿已被余九的儿子用船抢去,这倒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所以,他也怔住了,而失去了与允贞拼命的那股怒气。
墙头上还站着几个人,大约不是余九的儿子,就是他的伙计,还在笑着嚷嚷说:“怎么不打啦?打吧!打吧!没有了娘们,就不打了,那可叫人笑话!”
这时曹仁虎跟曹锦茹才来到,就向路民胆劝解。路民胆依然向允贞怒目而视。待了会,白龙余九跟泰飞也来了。墙头上的那几个,才赶忙溜了。白龙余九听说跟着曹仁虎来的那个女子,是被他的儿子们给用船抢跑了,他并不生气,也不着急,反倒直笑,说:“不要紧,你们放心,我那几个孩子们全都极靠得住,要说别的坏事,他们许能够做得出。惟独妇女,他们一点没有别的。因为我那几个孩子,都是好小子,都还没有娶媳妇。不是我不给他们娶,是他们不要,他们都是专心练功夫,眼里看不上妇人。这也许他们一时的好玩,把那姑娘架到船上,在湖里游一游。待一会还能够给送回来,我信任他们,绝不能做什么非礼之事。”又向允贞跟路民胆三人笑着说:“你们来到这里,大家是因为太疏忽了,接待的不好,才致气得你们打了起来?”曹锦茹听了这话不禁掩着口直笑。白龙余九又说:“今夜是群雄聚义,我看大家反正也是都睡不着觉了,不如我再叫人给热上酒,把新打上来的鱼烧几尾。咱们就痛饮一宵。等一会,我那几个孩子也把那个姑娘送回来了,就此蛤路兄弟和那位黄四兄弟解一解和,诸位觉得怎么样?”曹仁虎先连声说好,路民胆也点丁点头,却依然冷笑着说:“我路民胆交朋友交遍天下,绝不是无理欺人的人。不过若是不吐真情,隐名埋姓,跟人混着在一路走,还要调戏妇女?这种人绝不能饶他。”简直说明白了,路民胆之所以跟允贞这样作对,还是不信他是什么北京的商人、豪杰。觉得他是来历不明。这倒不禁又使允贞吃惊。白龙余九也哈哈大笑,说:“你何必要这么说呢?反正这位黄四兄,我也看出来了,在江湖上虽是初次闻名,可是若到北京去打听打听,还许名盖北京城,声震金銮殿呢!”他或许是无意这样说着,但允贞听了,又不禁吓了一大既,以为是这白龙余九也看透了他。他可觉着实在不妙,若是被人都知道了王府的贝勒走到江湖,不但大事难成,传到北京城里,还得叫我家中的人也都得受累呢!因此,他愈发忧虑。
本来这半天他都只是手擎钢刀,呆呆地发着怔。如今却更连一句话也不说了。秦飞虽是白龙余九的好朋友,这时他可不敢多说一句话,只时时望着他的爷,也只好是发了呆。
又到了白龙余九的客厅里,这里的设备很简单。只是桌子和长条板凳,连灯点的都是鱼油,砂酒壶、粗瓷的酒碗,又送上鱼来,一盘一盘的,热气腾腾,闻着也很香。路民胆不但大吃,而且高声谈笑,笑话不是矜夸他的武艺和名声,就是讽刺允贞,轻視允贞。曹仁虎倒还是个忠厚长者,直在中间劝解。
他的女儿曹锦茹也跟着吃鱼吃肉,也笑着谈话。蝴蝶儿到了什么地步,此刻是作何情景,也没有人提及了。
允贞却仍然是发呆地坐着,酒肉一点儿也不用。他的心里想:真跟这些人弄不来,这也许才是江湖豪杰的本色。但是这样的豪杰实在有点不讲理。我跟着他们,恐怕没有什么好处。
他们不会帮助我的。因此又想到他们同门之中,还有一个甘凤池和张云如,那两个人不知道怎么样,或者还许是具有肝胆的豪杰。又听说他们之中有个僧人叫了因,那人的武艺似乎比他们全都高超。据路民胆说,那人的行为不好。可是路民胆自己
就不是个好人,他的话哪里能信。那三个人大概都在金陵,我倒应当去访访他们。访过他们之后,还有一个什么吕四娘,但是个妇人,我倒不用去见她。我应当赶忙的回北京去找那年羹尧,他大概才是一个真正的豪杰,心里这样想着,就想要离开这些人。虽然曹仁虎仍直跟他解释,白龙余九还亲自给他敬酒,他却勉强应酬,心中对这些人都已冷淡。认为这些人不过是些江湖人,与盗贼差不多,却没有什么真正豪杰。饮了半天酒,已经到了四更,可也不见那蝴蝶儿回来,余九的那几个儿子可真有点靠不住了。大概是因为全都没娶媳妇,所以更都靠不住,白龙余九说出的话没有作脸,他就也不提了。
路民胆却显出着急的样子,拿着他的那口刀又出屋去了,也许是找去。曹仁虎仍不放心说:“那女子,不要有什么舛错吧?其实她也不是我的女儿,但是我既带她出来,应该把她送去找她的表兄,半途若是出了事,总令人心里不安!”他的女儿曹锦茹却说:“爸爸就是瞎替人操心了!我看她要是不愿意跟那几个人去,她为什么不投水?大概她还许正愿意跟人在湖里玩呢!还许永不愿回来呢!这归根来说,全是我的惜。当初我没看出她是这么个人,还以为她不过是个乡下姑娘,很可怜的,那知她竟是这么张狂呀?咱们走了有多少路,可净为她出事了!”说话时,又斜眼看了看允贞。其是允贞现在还是没把蝴蝶儿放在心上,她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允贞就决定连打听也不打听,不过只是有一点忧虑。这些人虽都对他起了疑惑,究竟还都没有把他猜出来,独有蝴蝶儿,可真把他猜对了。他所怕的就是蝴蝶儿对这几个人——余九的儿子——说出来他是个王爷,贝勒。那可就要出事端,弄得江南江北,都知道京里有个贝勒私自外出,结交江湖。即使将来作了皇帝,也给民间留下了话柄。这样想,确实心里不大痛快,但也无法子将蝴蝶儿找回来,只好就由着她去吧!不过,允贞心里坚决地拿定了主意,明天我就离开这里!他见旁边的人全都困得直打呵欠,鱼油燃的灯也越来越发昏。他便起身高席,回到他刚才住的那间屋。手里还提着一口从路民胆手里夺过来的刀。他就自己警惕的想着,这些人里除了曹仁虎一人之外,全都靠不住。当下他就刀不离手,将门关严。不想才关上了,外面就有人来推,他赶紧问:“是谁?”门外却说:“爷!是我,你开门吧!”允贞听明白了声音,才将门开了,九条腿秦飞惊惊慌慌地走进了屋,就问说:“爷!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呀?蝴蝶儿是怎么叫人给抢跑了?”允贞却说:“管她作甚!”秦飞说:“咱们也不能见人有难不救呀?我跟白龙余九的交情还行,我想劝他叫他几个儿子把蝴蝶儿送回来?”允贞摇头说:“不用管,明天咱们就离开这里,不跟他们一起走路了。”秦飞说:“不跟他们一起走路,倒是个好主意,可就是怕事到如今,咱们想单独的走,也是不成的。”允贞惊问着说:“为什么?”秦飞说:“为什么?爷您还不明白,他们已经把咱们的来历大概看出来了。剛才白龙余九在他的屋里,直向我盘问。他们不信您是个大掌柜的。”允贞说:“那么你对他实说了没有?”秦飞说:“我自然没对他们实说,可是他们也弄得八九不离十。”允贞又赶紧问:“他们当我是怎样的一个人?”秦飞说:“白龙余九猜您不是异贝勒的大管家,也得是个扩院的。此番出来是专为异贝勒聘请豪杰,他好作太子。将来……”允贞一听,不由得发怔了。想不到京里诸王争位之事连这么一个湖边的渔产尽皆知道了。这如何了得。
如果在外面访不到真正的豪杰也得不到贤人辅助,将来有何面目再回北京?这样一想,不等秦飞把话说完,就问说:“你既然同这白龙余九很熟,你可知道他有多大的本领?比在北京的那个司马雄如何?”秦飞说:“我跟余九并不太熟,只不知他这次见了我,为什么竟这样熱诚,简直叫我有点疑心啦。他并没跟我交手对打过,我也不知道他拳脚刀棍的功夫到底怎样。由他的外号,和他住的这地方来看。可知是水性精通。您要是想当龙王爷,大概非他不行,当别的就用不着他。”允贞又问:“你说明天还能够有什么事情?”秦飞说:“这我哪能知道呀7反正只要跟路民胆在一块儿,就绝不能够消停。他跟别人也未必都这样儿,不过就是跟爷,索性成了死对头。”允贞微笑着说:“我明白,他是为那个名叫蝴蝶儿的女子,还有就是他见我的武艺好,他不服气,以为我绝不是一个商人的。”秦飞说:“现在只有两个主意,一个是跟他们把话讲明,他们还有不愿意巴结贝勒爷的?正好把他们全都请到北京。”允贞摇头说:“这事暂且还办不到,白龙余九或者可以。那曹仁虎路民胆绝对不行,因为你到现在还不知道他们是何等人。”秦飞说:“要不,就跟他们干,先逼着他们找回蝴蝶儿,他们若不给找回来,就跟他们拼。反正我也看出来了,除路民胆还能与爷打个子手,他们别人全都不行。我再施展施展夜行术,包管各各取下他们的首级!”不知现在秦飞为什么这样豁得出去,大概不是因为喝多了酒,就是因为蝴蝶儿被抢走,他急了。可是允贞仍然摇头,说:“这也不必,我们明天只要离开这里就是了。”秦飞一听,原来爷又想溜之乎也了。他实在看不起他的爷,但不能不连声的答应,他可是没说:“遮。遮!”他的态度已再不那样恭敬,转身就走了。室中无人,鱼腥气还充满了鼻,允贞不禁微微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