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强应命而去,刘素客神色微微一变道:“陈先生!你真好算计,就是金蒲孤告诉你们珍藏所在,你也别想得到手!我刘某把一大批财宝放在那里,不着一个人看守,自然是有着不怕人抢夺的安排!”
陈金城哈哈一笑道:“刘先生太多疑了些,兄弟并没有接受金蒲孤的条件,也没有想跟他合作来对付你!”
刘素客冷笑道:“可是你把骆仲和叫回来,分明是有意放那个老和尚脱身,好替他把弓送过来!”
陈金城笑笑道:“不错!兄弟听说这金蒲孤神箭无双,心里有点不大相信,很想面试一下!”
崇明散人脸色大变,连忙叫道:“陈金城,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已经说得好好的,你怎么又变卦了……”
陈金城淡淡地道:“散人!你也是武林中人,应该讲究武林道义,你们要杀死金蒲孤我不反对,可是必须采取光明的手段,一刀一剑的来往,像这样利用阴谋,乘人之危,我实在无法同意……”
崇明散人神色一变,刘素客却拖住了一下他的衣角道:“散人!各人有各人的看法,陈兄看不惯我们行事的方法,我们自然无法勉强他,大家各行其是吧!”
崇明散人怒声道:“什么武林道义,他分明是对你的财产动了心,却又不敢直接找你的麻烦,所以才叫骆仲和撤退,想叫金蒲孤得回宝弓来与我们作对,他好收渔人之利,我偏不叫他如意,先宰了姓金的小子再说……”
说着招呼刘寒梅等人,准备攻上去,刘素客却摆摆手阻止他们道:“散人!现在情势不同,我们还是等一下吧,陈金城既然已经为人所动,他不会让我们得手的!”
果然陈金城已蓄势待发,而且是面向着他们道:“刘先生的话不错,在敝内弟没有来之前,大家最好不要动手,金蒲孤!我跟你合作只能到这种程度,我与刘素客倒还有着见面之情,叫我帮着你去对付他是不可能的!”
金蒲孤微微一笑道:“陈先生!目前我认为你的帮助已经够了,只要我宝弓未失,对付刘素客之事自然不劳费心,万一我宝弓仍是得不到手……”
陈金城淡淡地道:“到时候再说!”
金蒲孤笑笑不作声,而且他知道刘素客那边的人一时不会发动攻势,乾脆把弓箭也放了下来!
崇明散人有点不懂地道:“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刘素客笑道:“这还不简单,陈金城分明已有与对方合作之意,只是目前他怕能力不足,故而要待骆仲和前来!”
崇明散人急道:“那我们岂不是更单薄了吗?”
刘素客却笑笑道:“散人何必担心呢!刘某岂是那等好欺侮的人,等他们一起会面了,看看是否能奈刘某否!”
崇明散人弄得莫明其妙,如坠云里雾中,可是以他一个人的力量,自然不敢轻启战瑞,只发呆等下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山下上来了一批人,刘素客突然神色一动道:“寒竹寒梅,准备作最后的打算!”
刘寒梅答应一声,二人飞也似的向山下迎去,陈金城正待阻止,刘芬阑刘芬桃悠地撤出长剑挡住他的去路!
陈金城虚空劈出一掌,想将二人逼开的,可是这两个女子的剑法相当凌厉,双剑交叉刺出,居然将他的掌劲化开了,而且还用剑将他逼得连连退后!
陈金城大叫道:“金蒲孤,你的弓来了,还不派人接应去,别叫那两女子抢去了……,,
黄莺与耿不取也看见当头上来的两个人,正是化装成老尼的浮云上人与乔扮成苦力的吕子奇!
而且吕子奇的肩头上扛着一根枣黑色的扁担,也明明是金蒲孤交给他保管的宝弓,二人不由分说,一摆修罗刀,也想冲过去接应,秋棠秋菊二女双手一扬,射出一连串的细针,刚好挡在他们的前面,虽不伤到他们,可是想穿过那密密的针雨是万无可能的了!
李青霞与林子洋见状也想出去,金蒲抓却拦住他们道:“二位不必去了,有浮云上人在旁,谅他们无法夺去宝弓,而且你们也绝对冲不过去的!”
林子洋倒是站住了,李青霞却不顾一切地冲了出去,崇明散人欲待阻拦,刘素客却大声喝道:“李青霞!你回来,这里面没有你的事!”
说也奇怪,李青霞听了那声大喝后,居然站住脚步,慢慢地倒退回来,两眼发直,这时耿不取与黄莺也被针雨退了回来,耿不取连忙在李青霞的头上轻轻拍了一掌,她才像从梦中醒来一般,呆了一呆,又要冲出去!
耿不取轻叹道:“你别去吧!你的内力根底太差,根本抵不过刘素客的迷魂绝唱,幸好你入迷尚浅,否则你不但帮不了忙,反而会成了他的工具……”
李青霞当时只觉得脑中一震,身不由主地接受了刘素客的命令,直到耿不取的一掌将她拍醒过来,心知身功力太差,果然不敢逞强再进了,可是她见到浮云上人与吕子奇已离此三十丈远近,连忙大叫道:“吕老!注意有人夺取宝弓,上人,别让那两个女的走近……”
刘寒梅寒竹二人等在路旁,距吕子奇不过丈许,听见李青霞的呼叫后,二人同时放出两枚圆形暗器!
浮云上人早已作了预防,见状一挥手宽大的袍袖拂出了一股劲风,将两枚暗器扫落在地!可是那两枚暗器落地后并未静止,滴溜溜地滚了一下,突然自行碰击在一起发出波波两声轻爆!
蓝色的火焰中射出无数银丝,又朝二人罩去,浮云上人大吃一惊,连忙展开袍袖,准备再去抗拒银丝,吕子奇却慌忙舞动手中的扁担,抖开一面圆幕,叮叮轻响中,总算将两人都设住了。
等到银丝射尽后,枣木扁担上已聚满了无数银色细针,他将细针一一抖落在地上,才咋舌;“好险!好险!幸亏老朽尚识得此物,不然大师就有性命之危了……”
浮云上人道:“这是什么东西?”
吕子奇叹道:“这是五行之精,名曰寒铁磁针,专破各种护身气功,可能上面还淬了毒!大师若是想用内力将它们震退,刚好就中了他们的毒针……”
浮云上人怔了一怔,才点点头道:“老衲一时不察,幸得施主及时救助!我们还是快把弓送到金大侠那儿去吧!”
说着凝神聚气,舞动长袖,护着吕子奇飞速前进,刘寒竹与寒梅又掏一枚圆形暗器掷向二人的前路,金蒲孤不敢怠慢,举起长弓,飞速射出两枝长箭,这两枝箭受弓力的限制,自然使不出什么特殊的手法!
可是金蒲孤毕竟是个卓越的箭手,那两枝箭居然各贴着着一枚圆球,轻轻地按着它们,送到老远的小壁上,才爆发开来,银丝乱射,却已无法伤人了!”
崇明散人见状大惊,连忙扑了出来,伸手朝吕子奇的木棍上抓去,浮云上人一掌将他格开,吕子奇见金蒲孤就在十几丈处,情急智生,将木棍凌空掷出叫道:“金大侠,请接好宝弓来了!”
谁都没防备到这一着,等刘秋菊等人想出手阻拦,金蒲孤已伸手绰住木棍,在地上敲了几下,震去外面的浮漆,变成了一柄长弓,长弓的一头附着黑色的弓弦,由他再用劲一弯,扣好弓弦,立刻搭上长箭!
寒梅与寒竹脸色大变,慌忙抢到刘素客身边,芬阑与芬桃,秋棠与秋菊也都放弃了拦截,回到刘素客身边!
刘素客长叹一声道:“没用的东西,费尽心力,仍是没有将宝弓裁下,你们都是饭桶!”
刘寒梅还要说话,刘素客厉声喝道:“还有什么可说的,打点精神,想法子保全自己的性命吧……”
吕子奇走到金蒲孤身边,独自喘吁吁地道:“金大侠!老朽总算将长弓交到你手中了2”
黄莺也兴奋地道:“吕老!你吃了不少苦吧……”
吕子奇叹了一声道:“老朽被他们逼上绝境,唯求跳崖一死,幸得浮云上人及时在崖下援手……”
黄莺道:“这些我们知道了,可是你们为什么不快点赶来呢!你不知道刚才我们担着多大的危险,要不是金大哥用一柄假弓唬住他们……”
浮云上人轻吁道:“丫头!你只知道怪人,我们何尝不想快点来,可是要来得了。”黄莺不信道:“难道还有人拦得住您……”
浮云上人苦笑一声道:“丫头,你别把师父想得多了不起,今天若不是人家及时撤手,师父一条老命也要送在你的好主意义之下了……”
这时山下另一批人也走上来了,骆强居先,后边是骆仲和与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最后是一个道姑打扮的中年女子。
他们一迳走到陈金城身边,骆仲和首先道:“大哥!你怎么突然改了主意了!”
陈金城一笑道:“我相信骆强已经告诉你了!”
骆仲和道:“说是说了,不过兄弟与姓金的小子……”
陈金城一笑道:“仲和!你的脑筋怎么那样死!金蒲孤不过毁了你一幢房子,有着刘素客的窟藏作为抵偿,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这一来我们富甲天下,你也不必偷偷摸摸地去干那个营生了……”
说着又对那道姑姑点点头笑:“大姊怎么出山了?”
那道姑淡淡地道:“仲和告诉我季芳离开养心园了,我以为是那个混帐找来了!所以才赶了来!谁知……”
骆仲和连忙道:“大姊!兄弟绝不会骗你的!目前那个人虽然没有来,可是三妹出了养心园,我相信他一定会来的,你先帮我们把这件事办妥了,然后我们就帮你对付那个人……”
那道姑哼声道:“假如他不来呢?”
陈金城笑笑道:“大姊放心好了,包在小弟身上,那家伙对我们的情形很清楚,所以仲和扮了好几年的钱塘王都没有把他骗出来,那是他知道我们所有的东西赛不过他,等我们捞到了这一笔玩意儿,我想他一定不请自至……”
道姑哼了一声,却没有开口,金蒲孤却诧然问道:“这个人是谁?他们说些什么?”吕子奇低声道:“道姑是骆仲和的姊姊,叫做骆伯芳,她的武功可高着呢!浮云上人就是被她缠住,一直不得脱身……”
黄莺微惊道:“师父!她真是那样厉害吗?”
浮云上人点点头道:“不错!她比骆季芳差一点,可是比骆仲和高明多了……”
金蒲孤哦了一声道:“那上人应该不致为她所困……”
浮云上人笑了一下道:“光是老衲一人,当然不怕她,可是老袖还要顾及吕施主与你的那支弓……”
黄莺连忙道:“这是我累了您了,早知如此,应该把真弓交给金大哥带着的……”
金蒲孤微微一笑道:“刘素客何等精明,假如真弓在我身边,他一定会想出更周密的计划来对付我们了,他顾忌的是我的弓箭,主要的目标却是我的人,唯有把人与弓分开,才使他心系两地,无法兼顾,不过这把弓还能回来到我手中,大概是他万万想不到的事……”
刘素客冷冷一笑道:“金蒲孤,你不愧聪明,正因为我太注意你了,才没有注意到那把弓上面去……”
金蒲孤哈哈大笑道:“刘素客!你不要自我解嘲了,从始至终,你大概都不相信我会把真弓交给别人保管……”
刘素客点点头道:“不错!你这一次的确够大胆,所以才弄得我举棋不定,说句老实话,我若不是顾忌你身边那把假弓,早就可以杀你了,你看看我所作的一切准备,是不是你那几个人与两柄修罗刀能挡得住的!”
崇明散人也道:“刘先生!的确是你把这小子估计太高,要依着我的意见,这小子那能活到现在!”
刘素客一叹道:“散人!不是我多疑,这小子实在太狡猾了,直到不久之前我才敢确定他身边所有的那一支是假弓,可是已经太迟了……”
金蒲孤微微一笑道:“你真能确定了吗?”
刘素客点点头道:“不错,当你用箭射开那两枚寒铁针弹时,我才知道你真弓的确不在手边,否则你那两箭大可以用我做目标,因为那时我身边一个人都没,正是防范最弱的时候,你我都失去了一个最好的机会……”
金蒲孤微微笑道:“这又是怎么说呢?”
刘素客也笑笑道:“假如你早把真弓放在身边,那一箭就可以杀死我了,假如我知道你原先只是一柄假弓,也早可以杀死你了,我们都太聪明了,所以才都错过良机……”
金蒲孤微笑道:“错过机会的是你,现然我宝弓在手,要手你只是举手之劳……”
刘素客也大笑道:“金蒲孤,你把刘某想得太简单了,假如我没有充分的推备,就敢现身与你相见吗?”
金蒲孤闻言怔了一怔,耿不取已出声摧促道:“小子,你别听他的鬼话,好歹射他一箭再说!”
金蒲孤沉吟片刻,才举弓对准刘素客,他身边的芬阑芬姚立刻兴刻作了个防备的姿势,金蒲孤一笑道:“你所谓万全的准备,原来就是仗着两个女子!”
刘素客沉稳地道:“废话少说,你为什么不试一下呢!”
金蒲孤弓开满月,飓的一声,长箭脱弦而出,那两个女子立刻舞动剑光,迎着那枝长箭纷纷乱挥!瑟瑟声中,一枝长箭被斩得粉碎,众人都为之一震,继而发出一声失望的叹息,他们都寄望于金蒲孤的穿杨神射可以除去这个魔王的,谁知竟毫无效果,倒是刘素客自己脸色微微一动。
金蒲孤飞又搭上一支长箭道:“刘素客!你不要高兴,刚才我是试试你的防备效果,只用了普通的手法,这一次可不会那么简单了。”
众人神色又是一振,刘素客却笑起来道:“我说那一箭怎么破得如此容易呢!原来你小子还藏着歪心眼,想试探一下我这护身剑阵的虚实,现在你看出来没有?”
金蒲孤笑道:“我以为你用了什么高明的身术呢!假如只是两枝剑,我根本无须知道它的虚实……”
说着又要射箭,阵金城却叫起来道:“金蒲孤!你要留神一点,这家伙的脸色有点不对,当你一箭无功时,他反而有点担心,听你说明理由后,他又轻松了,这里或许别有文章……”
刘素客斜了他一眼道:“陈兄不愧高明,一点小节都无法漏过你的眼睛,那你不防猜猜我究竟另有什么文章,也好提出来供那小子作个弓,我不知化了多少心血,制炼了四只寒铁磁针弹,同时在磁针上淬了一层强烈无比的蚀药剂,刚才我叫寒梅她们出去藉口夺弓,实际是为了毁弓,因为那腐蚀剂太难制炼了,我必须看准了机会才拿出来使用,吕子奇自作聪明,自以为仗着那柄宝弓,就可以挡住寒铁磁针了,却没有想到我正是要他如此……”
吕子奇大叫一声道:“金大侠,老朽该死……”张口喷出一股鲜血,身子砰然仰倒地下!
金蒲孤连忙过去扶着他叫道:“吕老!这不能怪你!”
可是吕子奇双手乱舞,口中鸣鸣低哼,鲜血不断从口中涌出,同时也喷出一团肉块,他咬断了自己的舌根。
舌为血经之源,舌根既断,血流不止,再也无法救得他的性命了,金蒲孤黯然放手站起身来,目中早已泪盈眶,厉声指着刘素客道:“这条命记在你的帐上……”
刘素客哈哈一笑道:“我杀的人太多了,再加一笔本来也算不得什么,可是这条命我却不肯认帐,他自己是引咎自杀的,至于他为什么要自杀,我想你的责任比我更重一点,谁叫你要自作聪明把宝弓交付给他呢?”
金蒲孤愧然低头,黄莺却失声哭了起来因为这个主意是她想出来的,浮云上人也黯然合什,喃喃低念佛号,吕子奇若不是为了救他,也不会动用宝弓去挡寒铁磁针,几个人拼命费心劳力,却换来如此结果……
金蒲孤擦擦眼泪,愤然向陈金城道:“我已经无能为力,这外圈的四个人交给你!”
金蒲孤略一沉吟,浮云上人己道:“老衲与莺儿去一趟吧!大侠只须注意着刘素客就是了,今天是很难得的机会,千万不能再叫他给溜了!”
黄莺第一次在刘寒梅等人手下吃了亏,闻言极是兴奋,同时有了师父在旁做靠山,连修罗刀也懒得用了,空着拳头就跳了出去,也想把那几个女的好好打一顿出气,浮云上人怕她鲁莽失手,连忙也跟在后面出去!
刘寒梅等四人各据一方,形成一个方阵,黄莺正待攻上去,浮云上人说道:“她们合据四象,你不要乱闯,陷入重围,跟在我后面,同时记住我们的目的在放刘素客一人,你可不许伤及别人!”
黄莺心中虽不愿意,却也不敢执拗,只得噘着嘴不作声,跟在浮云上人的身后,浮云上人略一寻息,忽而大袖轻抛,对准刘寒竹推去,刘寒竹也摔出一抽,与他的长袖对触,两人都用的柔软的衣袖,却如却硬的实物一般,砰然作响,而且浮云上人还马步浮动,似有立足不稳之状!
黄莺一急道:“师父!您怎么了,连一个人都打不过。”
耿不取连忙道:“她们这是四合兼两义的阵法,一个人可和几个人用呢,看来我也得去参加一份!”
李青霞点点头道:“大侠有命,妾身万死不辞,可是我们只怕能力不足,反而误了大事!”
她见刘寒梅梅居正北,知道她是四人中最强的一个,金蒲孤却叫她与林子洋去对付,虽是以二抵一,她也没有多大把握,然而金蒲孤微微一笑道:“二位放心好了,以阵势而言,北方现为全队之灵魂,居中呼应,二位去的时候,不必先行出手,等到其他三面有不支之状时,刘寒梅一定会出手救应……”
李青霞喔了一声道:“大侠是要我们牵制她,使她无法分身去救应别人?”
金蒲孤摇摇头道:“不是,她救应别人时,威势相当强,你们挡不住的,可是她将全部力量用以支援别人时,本身就空虚了,那才是你们动手的机会!”
林子祥一笑道:“在下明白了这种简单的事,在下一个人也做得了,何必要两个人呢!”
金蒲孤笑笑道:“她一人要策应左右两面,可拿不准是那一面,所以必须要有两个人分伺她的左右守机而动,她援左,你们就攻右,这里面只有极短的一刹那时机……”
这两个人武功虽低,经验却极为丰富,一点就透,立刻飞身而出,径奔正北,分列于刘寒梅的左右。
这时黄莺与耿不取也各找到一个封象动手起来,而对着浮云上人的刘寒竹失去了左右的支援,功力大减,隐有不支之势,刘寒梅几次要想出手帮助她,却为金蒲孤看破先机,派了两个监视的人,使她不敢轻动。
内圈的芬兰神色不似先前那样安详了,拄在地上的长剑也掠了起来握在手中,刘芬兰想将李青霞等两个人收拾掉,以免他们碍事,陈金城怎肯容她们得手,连忙哈哈一笑道:跟你们一样的死,寒梅只有一个杀死人家的机会,她却自己放过了,再动手下去,只有她自己倒霉,盲于目还不打紧,育干心则真不可救药,假如你们不是跟我很久,我就让你们自己去上当……。
刘寒竹见他说话时声色俱厉,倒是不敢开口,陈金城走到他们身前丈许处停步笑道:“刘先生!你未免把兄弟估价太高,也把尊如夫人估价太低了!”
刘素客淡淡一笑道:“好说好说!在下把兄台估价得一点不错,只是兄台自己把小妾估价太低,才吃了一点小亏,这也怪兄台太粗心,你们江湖上不是有一个最普通的常识,对于老弱妇孺僧尼丐道,千万不可轻视……”
陈金城笑了一下道:“刘先生明教,不过你对我们动手的情形未曾身经,怎知兄弟一定会高于尊加夫人呢?”
刘素客淡淡地道:“在下察言观色,已知高低!”
陈金城一怔道:“难道兄弟脸上写着字吗?”
刘素客笑道:“兄台城府极深,喜怒不形之于色,正因为兄台的修养太深了,才使在下一目了然而知高低!”
陈金城略带诧异地道:“这令兄弟倒要讨教一番!”
刘素客淡淡地道:“其实这也没什么了不起,欲盖弥彰,兄台就是犯了这个毛病,你在小妾手下败了一招,居然毫无感觉,足见成竹在胸,所以在下把小妾叫回来,假如你恼羞成怒,或是有点不好意思,在下倒觉得放心多了,因为那样你就是比小妾高明,也高不了多少……”
陈金城来了一呆才笑道:“领教!领教,刘先生不愧高明,假如不是处在今天这种情形下,兄弟真想人追随先生杖履,多领一点教诲,现在势已成骑虎,兄弟欲罢不能,更因为先生过于高明,兄弟准备与敝内弟一起出手了,但不知先生将作何应付之策?”
刘素客淡淡地道:“在下一无所备,就不过身边这几个人,贤郎舅不妨斟酌情形作区处!”
寒梅等六个姬妾将刘素客如众星拱月般地围护在中间,最外层是崇明散人,他负手而立,不动声色!
第二层是寒梅等四个徒手的女子,神情略见紧张,却也十分镇定,仿佛对四外强敌不放在心上似的!
最内一层是仗剑的刘芬阑与刘芬桃,神色是安定,每人都以剑拄地,明显地表示一时还用不到她们出手!
陈金城再度一下情势,朝骆仲和打了一个眼色道:“仲和!看来我们必须先闯过散人这一关!”
骆仲和无所谓地道:“小弟才智俱不及大哥,一切都听凭大哥作主好了!”
陈金城想了一下道:“先前我把他们看得太容易,现在倒是要重新安排一下了,骆强!仙童!你们过来!”
骆强就在附近,骆仙童连忙应声过来了道:“舅舅!有什么需要甥儿效力的地方!”
陈金城淡淡地道:“你跟骆强两个人联手对付崇明散人,论实力也许差一点,可是我相信你们会有补救办法的!”
骆强似乎微微一呆,骆仙童却笑着道:“甥儿晓得!骆强,你先上,必要时我再出手给你帮忙!”
骆强似乎明白了,也不再答话,奋身进掣,伸拳直捣崇明散人的前胸,崇明散人嘿他冷笑一声,一掌法托住他的拳势,另一手骈指如刃,反切他的腰下!
骆强的内力不如崇明散人深厚,拳头顶在在崇明散人的掌上无效用,却又无法抽回来,腰间空门大露,对于点来的一指更是无法应付,幸好骆仙童也发作了。他并不靠近过来,就站在原地在怀中取出一个薄薄的钢圈,呼的一声,平飞而出!
那钢圈扁薄如棉,亮如辉银,想知边缘异常锋利,直奔崇明散人的后头,崇明散人骤觉寒气泛肌,不敢怠慢,电速抽回手指去弹那钢圈,他的指甲上载着几个皮套,大概不畏利刃,所以将钢圈弹飞了出去。
可是骆仙童的反应也很快,手下轻轻一振,将钢圈抽回去绕了一匝,又朝崇明散人的腰间攻到!
大家这才发现他的钢圈还附有一条极细的银丝,可以自由控制钢圈的动静,收发由心,运用精巧!
崇明散人不得已,只好发掌将骆强推开,专心去捕捉骆仙童的钢圈,而且时时要抢他圈后的银丝。
这一来骆仙童的圈势就挥舞不开了,不管是钢圈也好,银丝也好,被他捞住一样,钢圈就失去了效用!
可是骆强的攻势又发动了,或拳或掌,劲力也相当雄厚,挨上一下也是不轻,牵制得崇明散人顾此失彼!以功力而论,那二人加起来也不敌一个崇明散人,可是那两人配合得很好,一近一远、一长一短、反而把崇明散人迫得手忙脚乱,受伤虽不至于,却已慢慢地引开,离得刘素客那一圈人都很远了!
陈金城微微一笑道:“重重保护,总算去了一层了,金蒲孤,你们也尽点力,把这外圈的四个人交给你!”
金蒲孤略一沉吟,浮云上人已道:“老袖与莺儿去一趟吧!大侠只须注意着刘素客就是了,今天是很难得的机会,千万不能再叫他给溜了!”
黄莺第一次在刘寒梅等入手下吃了亏,闻言极是兴奋,同时有了师父在旁做靠山,连修罗刀也懒得用了,空着拳头就跳了出去,也想把那几个女的好好打一顿出气,浮云上人怕她鲁莽失手,连忙也跟在后面出去!
刘寒梅等四人各据一方,形成一个方阵,黄莺正待攻上
“大侠有命,妾身万死不辞,可是我们只怕能力不足,反着浮云上人的刘寒竹失去了左右的支援,功力大减,隐有不支之势,刘寒梅几次要想出手帮助她,却为金蒲孤诚破先……”
“仲和!你把这两个娘儿们看注,我就可以放手对付刘素客了!”
骆仲和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双手一扬,每支手中多了一片钢圈,与骆仙童所用的完全一样,只是圈缘的银丝较短,钢圈藏在袖中,银丝扣在手指上,本来是可以当作暗器,在近身相搏时,乘人不防时使了出来。
这时他太放心了,所以先期亮出钢圈,银光闪烁,向两女扫去,刘芬兰轻轻用剑一拨,芬桃却趁此机会刺出一剑,径奔他的咽喉!又疾又狠,骆仲和大警失色,幸时陈金城见状不妙,欺身猛进,伸掌贴着她的剑身拍去,总算在最紧要的开头将剑身拍开,救了骆仲和一命!
可是刘芬兰的剑倒了回来,又朝陈金城攻来,陈金城赤手空拳,则才是平拍,才不怕受伤,此刻眼见剑光追面而来,竟是摸不难她的方向,不敢轻易出手。
当然以他的功力,此时找准剑身,未尝不可以过此厄,然而他明白对方也不是庸手,只要在最后的一刹那略变剑势,自己的肉掌刚好触上剑锋,想缩手都来不及了!
骆仲和见情势危急,只得将钢圈抖了回来,撞开剑锋,虽然替陈金城解了围,却又将自己陷入芬桃的剑光威胁下,这男女四人两组动手,却是女的占尽优势,骆仲和与陈金城只能互相援,险状百出,能保住性命却不容易了,更别说是分出一点余暇去对付刘素客!
站在最远处的道姑骆伯芳实在忍不住了,飞身而进,双手齐出,竟是拍向刘素客身上。
刘素客毫不警慌挥手轻轻一摇,也不知用了会么方法,居然将她的掌势完全化开,而且另一支手也举了起来,袖内突出一枚蓝色的长针,直向骆伯芳的掌心刺去!
骆伯芳连忙改回手掌叫道:“金城!你说他不会武功,这是怎么说的……”
陈金城疲放奔命,根本不暇答话,倒是刘素客哈哈一笑道:“我虽然不会武功,对于卸大散功的防身手法却不能不学两手,你想用劈空掌伤我是不可能的”
骆伯芳哼了一声道:“我一掌拍实了看你还用什么方法把我的劲力卸开!”
刘素客举起手中的蓝色长针一笑道:“你不妨试试看,我的内功虽然不行,手法招式却不比你慢,尤其是这枝淬毒钢针,只要挨上你的皮肉,就有你的好受的了!”
毒的颜色泛蓝,一定是最剧毒的一种,尤其是刘素客用来防身的,其毒性当更为强烈,骆伯芳听了倒是一怔,两支手迟迟不敢探出去!
可是芬兰芬桃二女还不敢叫刘素客冒这个险,长剑一圈,把骆伯芳也退了出去,由于她的加入,使得验仲和与陈金城二人轻松了一点,然而三个人对付两枝剑,仍是无法占得上风。
兰桃二女的剑势已不采取主攻了,只是异常严密地守着刘素客,不让他受到一丝威胁!
刘素客尤其从容,擎着那枚毒针,盯着三人,好像在找机会出手似的,口中还大笑道:“金蒲孤,你费尽心力,甚至于拿我的藏珍为饵,骗得这几人倒戈相向,又能拿我怎么样,老实说就凭芬兰芬桃的两技剑,你们再多上一倍的人也冲不进来!反倒是我,现在要杀一个人,易如反掌,你别以为我不会武功,我若是想出手,还没有人能挡得住,你不相信我就找个人试试看!”
说着长针猛地一探,刚好迎上骆伯芳抽空递进来的一指,针尖扎在她的指尖上,骆伯芳已叫了起来!
骆仲和眼明手快,钢圈一落,将她的那根手指切断了下来,断指已变为蓝色,骆伯芳还不敢放心,等鲜血冲流了一阵,才运气止血,抽身退后,脸色已白了!
刘素客哈哈一笑道:“好!当机了断,幸亏令弟的动作快,再迟一步,你这个人也会变蓝的了!”
骆伯芳怒吼一声,长袖拂动,轻风呼呼不绝,陈金城与骆仲和也拚命发动攻势,可是兰桃二人两枝剑却密如铁墙,一任三人使尽威风,她们身后的刘素客如从容含笑,连衣角都没有飘动半点,而月他手中的那枝长针还是随着三人移动,找机会择定一个下手的对象!
金蒲孤等了一下,觉得应该是他出手的时候了,乃举起那把假弓,搭上一支鹫翎长箭,对准了刘素客!
刘素客时刻都在注意他的动作,见状神色略变,如故意轻蔑地一笑道:“金蒲孤你还不肯死心吗?”
金蒲孤壮容道:“对放你,我永远也不肯放松的!”
刘素客哈哈一笑道:“听你的口气好像今天无法杀得死我,那你还何必要试呢?”
金蒲孤正色道:“假如你没毁了我的宝弓,此刻是杀死你最好的良机,不过就是我手中的一张普通长弓我也不愿意放弃这个值得一试的机会!”
说完叫的一声,长箭脱弦而出,直奔刘素客飞去,芬兰见状又想挺剑去拨,陈金城那肯容她如愿,候他连发两掌,挟全力而出,将她的脚步牵动一步,已经够不到长箭的行进路线了!
长箭噗的一响,直钉在刘素客的胸膛上,众人心神都为之一振,几乎全部停止的争战,目光齐集在他身上!
箭刺入很浅,大概只有三分之二的箭簇没入体内,不管中在那里,都不足以致命,因此又使人有点失望,那是对金蒲孤箭法的失望,但也有点兴奋,这一箭虽然没有能杀死刘素客,至少已攻进他严密的防线,可是刘素客哈哈一笑,将长箭从胸前拔出,上面边一点血迹都没有!
刘素客将那支长箭擎在手中,脸含得意之色笑道:“金蒲孤!你那威震天下的雄风今天又安在哉?除非你能另觅一柄宝弓,或许还能射穿我身上的软甲,否则你们谁都别想动得我分毫……”
陈金城却乘他说话之际,兰桃二女的守势略懈,身形轻闪,飘了过来,芬兰见状大惊,正待举剑去挡,刘素客却一挥手道:“不用挡,放他过来!”
芬兰心中虽不同意,却无法对抗刘素客竣厉的目光,缩回长剑,陈金城已经来到面前,举掌朝刘素客胸前拍去,刘素客端立不动,掌动触上他的衣衫如同无物,倒是陈金城自己赫得退了一步。
刘素客对他微微一笑道:“我那软甲连急箭都无法穿过,那里还会在乎你区区的掌力,我虽然不会武功,可是对放你们这些武林高手,却早已作了最周密的防备……”
陈金城顿了一顿才伸手出道:“你再试试这一掌!”
掌势颇缓慢慢地伸出去,刘素客夷然不作理会,可是等他的掌缘快要落身之际,蓦而举手朝下一扣,抽中那枝蓝色长针又吐了出来道:“你不必费心了,我的头脸虽然不在软甲的保护之下,可是那防备只有更加严密……”
陈金城原是想突然改变掌势去攻击他的颈部的,怎知早已为刘素客测破心机,长针以分厘之差就可以刺中他的肌肤,看到骆伯芳被长针刺中的情形,吓得他一动都不动,良乃,才轻轻一声道:“刘素客!算你厉害……”
骆仲和在后面突然地道:“大哥!我们放弃了吧!”
刘素客笑道:“这是你是聪明的决定,你们若是规规矩矩的跟我合作,还可以分到我一部份的藏珍,谁叫你们财迷心窍,妄萌贪意,弄得一点都得不到手了!”
陈金城抽回手道:“我这个人行事向来站在有利的一方,既然无法奈何你,我们是还维持原先吧!”
刘素客摇摇头道:“不行!我原来担心金蒲孤的神箭,所以才利用你们来作挡箭牌,现在金蒲孤宝弓已毁,我自己也有能力对付他了,还要你们干什么?”
陈金城淡淡地道:“你不要以为金蒲孤无法奈何你了就可以高枕无忧,有我们这批人与你作对,你照样不见得太平,你最好三思而行,不要因小失大……”
刘素客哈哈大笑道:“刘某将天下武林物连放股掌之上,可见根本设将你们这种人看在眼中,金蒲孤的神箭并不可惧,刘某怕的是他超人的智慧,才将他引为此生最大的隐患,目前隐患已除,刘某迟早都会把你们这批人收到门下以供驱策,怎会在乎你的威胁!”
陈金城似笑非笑地道:“你真以为我无法奈何你了?”
刘素容笑道:“假如你能想出一个制住我的法子,或许我会对你器重一点,不过那恐怕很难。”
陈金城一笑道:“太容易了,我当场就可以试验,不过我对你那件全身软甲还有点怀疑,你能容许我用重手法再试一下吗!”
刘素客将胸一挺道:“可以!不过你记住,掌力只能限放软甲所及的范围,超出那个范围,你可是自讨苦吃!”
陈金城微笑道:“那是当然,我知道你心思慎密,很少做没有把握的事,我也犯不着拿性命跟你开玩笑!”
说着一掌向他的肩下拍去,掌心触上衣衫后,他忽然将刘素客的身子凌空举了起来,兰桃二女大惊,连忙挺剑上来要想援救,可是陈金城紧抓着刘素客的衣服,用他的人作为武器向二女扫去!
芬兰与芬桃二女怕剑锋会伤及刘素客,倒是不怕再逼近过来,刘素客在空中大叫道:“你想干什么?放我下来!”
陈金城微笑道:“刘素客,你这件软甲果然精妙,任何掌力都对它不生作用,可是现在你最好想个法子,将它脱下来蒙在头上,因为只有这个法子才能保护你!”
刘素客微怔道:“干什么?虽然你抓住我的身子,可是你想伤害我仍然办不到!”
陈金见他身子虽在空中,那支握有长针的手仍是护住咽喉头脸等处,以他敏捷的手法及对武功招式之熟悉,要想在这些地方伤害他的确是不可能的事,要是陈金城哈哈一阵大笑道:“我不必自己动手伤害你,只要把你用动对准一块大石扔过去,你还有什么方法保护自己……”
刘素客怔了一怔才道:“姓陈的,刘某想不到你会用出这么一个绝主意,你放我下来,我们重新商量……”
陈金城微笑道:“你现在对我该另作估价了!”
刘素客连忙道:“是的!我承认你的脑筋不在刘某之下,我们若携手合作,天下再无人能敌矣!”
陈金城笑道:“你现在说这话不是太迟了一点吗,我的脑筋若是不比你差,你对我还有什么用处……”
刘素客道:“我拥有在下最丰富的藏珍……”
陈金城笑笑道:“等你的脑袋在石上开了花,那些藏珍何愁不为我所有,这个条件我不感兴趣!”
刘素客连忙又道:“那些藏珍都是死的。我遍谈天下奇书,除了各家武功精髓之外,另有各种奇技异能,这对你可大有用处……”
陈金城似乎被他说动了心,金蒲孤连忙道:“陈先生,你只有一个机会错过今日,只怕受制的不再是他了!”
陈金城立刻点头道:“不错!跟刘素客这种人讲合作,何异与虎谋皮,我不会上这个当的!”
刘素客吟了一声道:“我好话讲到这里为止,你再要不知进退,只怕连虎毛都捞不到一根!”
陈金城大笑道:“欲得虎皮,必须先杀死虎,刘素客,你还是省点心,替自己找一块结实一点的石头吧!假如我这一摔出去,跌得你不死不活,那个罪反而难受!”
刘素客长叹一声道:“刘某一生好用奇谋,想不到会裁在一个匹夫手中,天意绝我,夫复何言!”
陈金城四下打量已经看准了一块大石,举起刘素客准备过去,梅竹棠兰桃等六女都十分紧张,以备他一出手时,立刻赶过去搭救,而验仲和等人也准备及时加以扫阻,金蒲孤又搭上一支长箭道:“陈先生你尽管放心出手好了,我这一箭虽然不足以杀死刘素客,对付其他人却没有问题!至少可以将她们挡住。”
陈金城一笑道:“那就更好了,老实说我这一挥还真不敢有太大的把握,最好你多配上一枝箭,万一我摔不死他时,你在他软甲遮掩不到的地上上一箭!”
金蒲孤果然又搭上一支长箭道:“不错!有备而无患,今天若不能杀死他,日后大家都没有好日子过!”
陈金城见一切都难备委当了,乃将刘素客朝外一送,梅竹等六疯狂地向那块大石头扑去,谁知陈金城手法极快,抓住刘素客的双腿又抢了回来道:“你们都太心急了,为了万全之计,我是换个地方好!”
说完才真正脱手,将刘剑素客掷向相反方向的一块巨石,梅竹等六人已然移动身形,再也来不及抢回来,眼看着刘素客即将憧上大石,忽然斜飞过一条人影,老远发出两股掌风,一股声向大石,一股击向刘素客。
掌风先及大石,将大石震得粉碎,另一股风却将刘素客的身子凌空打了个转,变为双脚在前。
一下子跌进石砾堆中,紧紧将他的外皮擦伤几处,而那条人影也飞了过去,扶起刘素客,却是崇明散人!
陈金城不禁不一呆,刘素客却哈哈一笑道:“若非散人老谋深算,刘某这条命是保不住了!”
说完又对那六个女子喝道:“蠢材!你们跟我的时间也不算短了,怎么连这点脑筋都没有!”
刘寒梅见刘素客安然无恙,乃微微一笑道:“主人!这可怪不得我们,要不是我们这一番做作,人家也不会时改变方向,散人也不会那么容易把您给救下来了……”
崇明散人也道:“刘先生,寒梅夫人的心计果然不负你一番教导,刚才若不是她领先用眼色打了个招呼,老朽断然想不到会有此一着,因此真正救你的不是老朽……”
刘寒梅笑笑道:“散人太客气了,妾身不过是用眼睛打了个暗示,假如散人无法会意,妾身仍是白费心,而且碎石救人,也只有散人能配合得如此恰当……”
刘素客哈哈大笑道:“这倒是我太粗心了,没想到你们早有安排,寒梅!我向你郑重道歉,并致谢意……”
刘寒梅微笑道:“主人无须道歉,更不必言谢,妾身等此身所俱学是主人所赐,刚才见到主人身处险境,恨不能以身相代,但望主人以后可千万要小心珍重……”
刘素客点头笑道:“你们放心好了,上一会当,学一会乖,以后我再也不会吃个亏了……”
崇明散人连忙道:“刘先生,这一次我们都太大意了,尤其没想到这几个家伙会临时倒戈,才招致了这一场败绩,我们还是暂时撤退一下,另谋打算吧!”
刘素客点点头一叹道:“刘某被逼离开万象别府,也没有像今天这样狼狈过,虽然事出突然,倒底也是人谋不臧,让他们多活几天,下次我再对付他们时,一定要计出万全,叫他们一个个死无葬身之地!”
陈金城神色一变,朝四下打了一个招呼,职不取与浮云上人黄莺等都会意,连受伤的骆伯芳都发动身形,将他们包围了起来,刘素客坦然向四面一望冷笑道:“你们还想怎么样!”
陈金城也冷笑着这:“刘素客,刚才一下子没摔死你,并不是你命长,今天你除非是长了翅膀才能飞出去!”
刘素客冷然道:“刘某想走的话,恐怕还没有人能挡得住,别说是你们这几个脓包……”
陈金城悖然变色,金蒲孤在后面却道:“陈先生,刘素客精擅奇门遁甲之术,缩地腾空无所不能,假如他要逃走的话,我们的确拦不住,因此不必拦他……”
陈金城一怔道:“难道就这么放过他不成!”
金蒲孤笑笑道:“从那恐怕是没有办法的事,不过我们可以把其余的人留下来,拔了他的爪牙,猛虎虽恶,也将无所施其威矣!”
刘素客狠狠地盯了他一眼道:“金蒲孤,你不要这么毒,刘某若不是爱惜你的人才,在万象别庄中,早已要你的命了,想不到我一念之慈……”
金蒲孤哈哈一笑道:“刘素客,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我不否认在万象别府中你对我客气过一番,那时你不杀我的原因是你认为我根本不够资格与你为敌,后来你看出我的厉害,连番对我施展毒手,可惜都没有成功……”
刘素客怨毒地道:“不错!可是你也不要得意,下一次你再能逃过我的手去,我就佩服你!”
金蒲孤微微一笑道:“很好!只要你今天不死,以后我们可以找个机会再斗一下!”
刘素客傲然道:“你以为刘某今天死定了?”
金蒲孤笑道:“我没有这样说,你一个人想走,自然是不成问题,只是你想把这些人也带走,恐怕就难了!”
刘素客闻言略作沉思,崇明散人立刻道:“刘先生!你有办法尽管走好了,老朽自信尚有脱身之策!”
刘寒梅也道:“主人!您走好了,我们的生死无足轻重,只要您能安然离去,我相信我们……”
刘素客轻轻一叹道:“寒梅!你想错了,你以为我走了之后,他们就会放过你们吗?”
刘寒梅微微一笑道:“金蒲孤自命为侠义之士,假如他对我们几个女子都赶尽杀绝,正好暴露了他伪君子的面目,您用不着自己对付他,他也难以立足于世!”
刘素客目光向旁边一移道:“假如只有金蒲孤一帮人,你这个念头还有点用处,可是你忘了另外还有一帮人,这个姓陈的,还有那个姓骆的,他们都是贪利好货的巨寇,道义两字在他们心中不值一文……”
刘寒梅仍是含笑道:“那更不用担心,这几个人虽然不能以道义束缚他们,可是他们懂得厉害,只要您能安然离去,我谅他们也不敢对我们怎么样,万一他们真要不顾死活,您日后可以采用更厉害的方法替我们报仇……”
刘素客哈哈一笑道:“寒梅!我没有想到你的想法会如此透澈,看来比我还高明呢!”
刘寒梅微有怨色道:“主人这样说未免太不了解我们了,现在的情势大家都很明白,我相信主人更明白,您只是怕抽身一定会引起我们的误会,这不是多余吗?我们连性命都可以为您牺牲,怎么会怪您呢……”
刘素客拍拍脑袋笑道:“我大概是被那个姓陈的空中舞了几圈,把脑子转糊徐了,所以才对你们说出那种笑话,其实我早该想明白,今天的生死存亡,全在我一个人身上,我活得下去,你们便不会死……”
刘寒梅立刻道;:“不错!您要是死了,我们活的机会也不多,您还是赶快走吧!”
刘素客点点头,举步向前走去,黄莺与耿不取一摆修罗刀要想拦阻,却被刘芬兰与刘芬桃用剑接了过去,她们深知修罗刀的锋芒厉害,每一招都是用剑决平拍着刀身架开,这样打法自然比较吃力,可是她俩的剑法十分神奇,居然逼住二人,使他们无法越前半步!
陈金城见刘素客已经走了好几步,正持飞身拦阻,刘素客回头朝他一笑道:“姓陈的!这一次我不给你有机会近身了.而且你还得小心一点别碰上我手里的这枝毒针!”
陈金城对那蓝汪汪的长针看了一眼,心头略惧,骆伯芳想起断指之恨,怒吼一声,扑了过来j
寒梅与寒竹立刻跟上来分列左右,刘素客摇摇头道:“你们不要怕,让她上来好了,这一次我不会刺她的手指了,等我扰机会在她脖子上刺一针,看她是否舍得把脑袋割下来!”
骆伯芳也为之一怔,刘素客已大笑着向前走去,陈金城太急道:“金蒲孤!你怎么不管了?”
金蒲孤苦笑道:“我有什么办法,论武功我差得远,除了这两枝破箭,对他毫无作用!”
口中说着话,两技箭却脱弦而出,刘素客先前并不在乎,可是听见弦音之后,脸色突地大变,连忙叫道:“寒梅!寒竹!快!用天孙锦!”
那两个女子脸色也是一变,每人都在袖中掏出一匹纱似的轻绸,抖了开来,舞成一顶圆形幔帐,将刘素客裹在中间,长空掠空,发出刺耳的啸声,寒梅与寒竹将轻绸也舞得更急急围在刘素客身外,风雨不透!
片刻之后,长箭劲力消失,以回风的方式绕场一周,又回到金蒲孤手中,二女才停止手势。
刘素客脸色煞白地叫道:“金蒲孤,我一直不敢相信你的宝弓是真正的毁了,现在果然不出我所料,可是你也真沉得住气,一直到现在才使了出来……”
黄莺与耿不取也悚然上手,黄莺以一脸无法相信的神色道:“金大哥,你的宝弓还在手上!……”
金蒲孤庄容道:“刘素客不是替我说明了吗?”
黄莺怔了一怔,依然无法相信地道:“可是……”
金蒲孤轻叹一声道:“你的主意虽好,可是我对刘素客的估价实在太高了,总不放心将其弓交给吕子奇去保管,所以在他临走时,又偷偷地换了回来,幸亏有这一手,才算保全了这张弓……”
黄莺默然片刻才道:“那吕老死得太冤枉了……”
金蒲孤也黯然地道:“是的!吕子奇能够把弓交回到我手上,实在很出我的意料,我以为刘素客一定不会放过他的,可是到了那个时候,我也只好将计就计试试他的反应!”
刘素客此时已渐渐恢复了平静,冷笑一声道:“金蒲孤,我不能不佩服你,这一次你几乎杀死了我……”
金蒲孤剑眉一掀道:“你那几乎二字用得不妥!”
刘素客恢复了他的狂态,哈哈大笑道:“这两个字用得妥当极了,我说几乎的意思是在不久之前,我的确认为你的宝弓已毁,所以才把芬兰寒梅她们完全调开身旁,你若在那个时候出手,一定可以成功了……”
金蒲孤沉声道:“我对于今天的事筹划良久,只要你敢与我现身相见,我一定要置你于死地,所以我必须慎重其事将这一箭留作必要之一击!”
刘素客大笑道:“可惜你没有把握住机会!”
金蒲孤淡淡地道:“那是你的想法,我倒认为现在才是万无一失的时机,你所有保身的防范都已展示出来了,我敢说这天孙锦是你最后的一道防线!”
刘素客怔了一怔道:“不错!这的确是我最消极的一道防线,只有到无可奈何时才使用出来,可是这也是最坚固的一道防线,别说是你的金仆姑长箭,再厉害十倍的东西也无法穿透天孙锦……”
金蒲孤哈哈大笑道:“除非你将天孙锦缝成一个套子,整个人都钻进去,才可以躲过我手中的箭……”
刘素客不禁一呆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金蒲孤微笑道:“你不是自负绝顶才智吗?为什么不试着猜猜看我是什么意思?”
刘素客呆呆地想了一下才摇摇头道:“我猜不出来!”
金蒲孤神容一整道:“我相信你已经猜出来了!”
刘素客神容一变道:“你是说准备先将寒梅与寒竹两人先杀死以后,再对付我,我想你不会这么做吧?
金蒲孤神色变得异常在严地道:“我非常不愿这么做!不过事若出于必要,我也没有别的办法!”
刘素客厉声大叫道:“金蒲孤!我再也想不到你是这种人!我把你看错了!”
金蒲孤神情有点异样地道:“你的确把我看错了,否则你就应该自己学会使用天孙锦的方法!”
说着又搭上一枝箭厉声道:“刘素客,我现在只搭上一枝箭,你该明白我是什么意思吧!”
刘素客默然片刻才一叹道:“我明白,寒梅!寒竹!你们不要管我了,金蒲孤这一手真厉害,他自己不肯做恶人,还想叫我在临死前多负一点罪孽……”
刘寒梅立刻道:“不!主人!我们宁死也不肯放手!”
刘素客一叹道:“寒梅!你真傻,金蒲孤刚才那两箭就可以杀死你们的,可是他偏偏不肯这么做,就是要我对你们的性命负责,刚才他如杀死你们是他的不仁,现在他如杀死你们就是我的不义了……”
刘寒梅哭出声音道:“妾身们心甘为主人一死!”
刘素客黯然道:“你们就是陪上几条命也救不了我,何必又增加我的罪孽呢!我刘素客不在乎屠尽天下之人,甚至于包括我的女儿在内,唯独对你们六个人,我不忍心出此!寒梅!你听我的话,不要管我!”
刘寒梅不想开口,刘素客却沉下脸来道:“不必多说了,我虽然没有正式称雄于天下,可是九大武林宗派的掌门人都为我执役过,刘素客之名虽末号令天下,然而武林中翘楚之士,闻我名而股懔,以一未习武功之文士,凭缚鸡之手而撼乾坤,虽死何憾,你们再要这样纠缠下去,我只好自绝于你们之前!”
刘寒梅擦擦眼泪道:“主人既有这等豪情,何必等人家来杀死呢,倒不如自己寻个了断……。
刘素客豪声大笑道:“你以为我贪生怕死吗?刘某生为豪雄,死也要找个英雄下手,芸芸众生中,只有一个金蒲孤能入我眼中,所以我必须死在他手中方得瞑目!”
刘寒梅默然片刻才哽咽地道:“主人死了,叫我们怎么办?”
刘素客微微一笑道:“金蒲孤会照顾你们的,他算得上是个人物,跟着他也不辱没你们!”
刘寒梅惨然变色,其余五个女子也有着悻然之色,刘素客又哈哈一笑道:“你们大概以为我这种说法是一种侮辱,其实你们真能跟着他还是福气,只怕他还看不上你们呢!算了,我也不再跟你们多作安排了,你们如有与我偕归之心,等我死后再作表示吧,现在可别叫我难过,曹孟德也是一世之雄,唯独分香散履这件事做得不够气派,大丈夫要拿得起放得下,双眼一闭,所有的事都撒手不管,才是真正的洒脱……”
说着见刘寒梅等人仍无动作,不禁有点怒意道:“寒梅,你是存心想逼死我!你叫我刘素客一世袅雄,死于妇人之手,未免太辜负我平时对你们的一番情意了!”
刘寒梅终于长叹一声,放下手中的天孙锦退过一边,刘寒竹也学她的动作,等她们都走开了,刘素客才朗声一笑道:“金蒲孤!你可以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