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小云响也不响,一行上前,伸手就夺绳子,乌小云出手如电,他在准备只要抓住绳子,顺手一掷,就能将这乞儿抛出十数丈远去!
谁料,这绳子就如同长着眼睛的灵魂似的,突的一颤一跳,在他手背上疾迅无比地一滑而过。
乌小云翻腕要再抓,绳子早已飞出老远,不觉一惊,凝目朝乞儿上下一打量,嗨!说你不信,这乞儿竟还是用背对着他呢!
乌小云惊讶未退,绳子已烧了一个圈子,又飞到他面前。乌小云心想我就不信这个邪。翻腕又抓,而且双手齐出,一上一下,如同天罗地网。
岂知,眼看着已抓住,绳子突然短了两尺,又从他手中滑出,飞了过去,乌小云大吃一惊!
这是他二次失手,一次脸面已然无光,接连两次,何等难堪。马小云既惊又想,猛然一声大喝:“何方小畜生,敢来戏弄本帮主,看掌!”
随着话声,呼的挥出一掌!风带雨啸,忽如狂飘!
乌小云与乞儿,相距三四丈远,乌小云这种挥掌,如若不能在三四丈外伤人,又有何用呢?
可是,那乞儿就像毫无知觉般,根本没加退避,仍然挥着手中长绳,又从另一方绕了过来!
乌小云见乞儿不理,暗忖道:“你是自己找死,可千万别怨我!”随着又拍出两掌,每一掌都有一声厉啸!
谁知,明明是一股排山倒海、狂飚怒涛般的厉风,一接近乞儿身上,立即旋风疾转,化为乌有,乌小云又怎能不大为惊骇!
正在这时,绳子又飞了过来,乌小云气怒惊骇之下,不想再出丑,呼地劈出一掌,意料将绳击退。
岂知,那绳子这一刻如同一根铁条似的,破风直入,眼见已及面门,乌小云这一惊真非同小可。可是,他也豁出去了。
他想,这次不把你掷上半空,起码摔你个半死!
忽听,“沙”的一声,乌小云手中握了根不及两尺长的断绳,原来还是根草绳,他这个气可就大了,出道以来,他还没有丢过脸,想不到今日连遭戏辱。
蓦听,乞儿一声“哎呀”叫道:“好端端的,哪一个疯狗跑来咬断了我的宝贝?”
乞儿说着话,总算回过身来了,只见他好一副长像,脸上青一块,还贴了七、八块金钱膏药,两道鼻涕拖得长长的,口涎唾得前胸湿了一大片,可就是身材还长得像个人样!
乌小云一见他那模样儿,心中更怒,就凭他居然将自己戏耍得不亦乐乎,简直使人难以相信,禁不住大声一吼,道:“真人面前,为何装假,你究竟是什么人?快说!”
乞儿被他吼声吓得退了一步道:“哎呀呀!为何这样子野猫子喊叫的,我又没踏着你的尾巴,问名问姓,也得懂规矩,识礼貌……”
乞儿人长得四不像,话却说得尖酸刻薄,简直把乌小云气得七窍冒火,五孔生烟,忽然一踏步,已跨进寻丈,恨声叫道:“你倒是说也不说?”
乌小云露了这手功夫,确也惊人,乞儿又退了一步道:“问我叫什么吗?你可站稳了,我就是鼎鼎大名的飞天玉龙彭中轩,怎么样?你怕不怕?”
乌小云悚然一惊,随后哈哈一声朗笑道:“我只道彭中轩是个三头六臂的人,原来竟是阁下,我身小云倒真是久仰得很,来来来,我们……”
忽听身后粉面潘安叫道:“乌兄,兄弟曾见过飞天玉龙,哪是他那怪样。天已不早,待我来收拾他,再去会那真的飞天玉龙!”
乌小云早巳闻听说过彭中轩的厉害,方才听说对方就是彭中轩,他原本被戏耍的怒气就化为乌有,如今,粉面潘安竟说对方不是彭中轩,他更是羞怒交加,脸上谏然一红,道:“方兄,不必劳驾你,我已经受够了,再不亲手杀了他,怎消我心头之恨,管他是谁,毙了他再说!”
乌小云语音未毕,猛然晃肩,跨步欺身,疾若雷闪般往乞儿扑去。
那乞儿是真的彭中轩吗?一点不错,若非彭中轩,何来这等功力戏耍乌小云。其实这也还说不上真功夫,完全是乌小云骄狂轻敌所遭的羞辱。
彭中轩怎来这怪样?那完全是小灵乞所弄的鬼,他要彭中轩装得似真又假,似假又真,报了真名,却换了长像!
这时,彭中轩见乌小云飞扑过来,赶忙一旅身,疾若飘风的跃出三丈余,哎呀呀地扬声叫道:“你们是怎么啦?难道我这飞天玉龙还是假的吗?好!歇会谁要说我是飞天玉龙,他是龟孙子!”
乌小云一扑不着,再次飞扑,三次飞扑,彭中轩人影晃晃,一直随着他转,乌小云三次不中,心中不再发火,而感到惊骇了,因为这三次飞扑,别人没有注意,他心中可是有数,于是他想到,对方既算不是彭中轩,也定武林中顶尖儿的一流高手,决非江湖泛泛之辈。
于是,忙扬声叫道:“阁下既然自命飞天玉龙,何以不敢接我招?”
彭中轩哈哈一笑道:“你要和我较量吗?何不早说,我只道你是在和我闹着玩呢?其实,捉迷藏,不是很有趣吗?”
彭中轩语音刚落,乌小云又飞身扑了过来,这次他是存心不让彭中轩再逃出手去了。身子凌空旅扑,有如一只大鹏鸟,名曰:“厉雕携免”,任你跑哪一个方向,他都能凌空直转,如影附形的迎头罩下。
谁料,这一次彭中轩连动也没动,待乌小云凌空堪堪击到之时,猛然翻掌,往空劈去,随掌已发出了盖世毕元神功。
乌小云当真是万万想不到,原因是他为了旋转增快,功力大都放在腰腿上,两掌前抓,却如同虚设,待他觉出不对时,猝然间已至不及!
“砰”的一声爆响,彭中轩站立地上,动也没动一下,乌小云一个身子,反被震得凌空翻了两个跟斗。
总算他功力深厚,碎然间早巳运功护体,才不曾受内伤,翻了两个跟头后,腰腿一弓,落了下来。
只听他恨恨地道:“哼!原来专门投机取巧,乘人之危,算得了什么好汉!”
彭中轩一听,朝他做了个鬼脸,一吸气,两条鼻涕全都没了影儿,方道:“哎呀!你这人大概有点神经不正常,明明你自己叫我和你过招,怎的又反说别人投机取巧?”
彭中轩只打出这一掌,粉面活安与夜枭神鹫齐都愣住了,丐帮里哪来这号人物,怎的从没见过,要说他就是飞天玉龙彭中轩,他更是非拼不可,
只听他蓦然一声长啸,声震夜空,久久不绝,啸声未毕。“刷”地从腰间抽出一柄剑,震手一颤,剑尖寒芒暴出,任谁一见,就知是柄宝剑。乌小云冷冷一笑道:“小畜生,我可不跟你斗嘴皮子,亮兵器吧!”
彭中轩八方才乌小云的扑声与对掌中,已知对方功力确实甚高。虽说自己侥幸得逞,可也不敢大意呢!
手中的草绳他早就丢了:只见他,唆的一声拔出怀中玉龙鞭,他身上只剩下玉龙鞭了!
因为玉龙刻在吕良辕身上,金莲血剑又被那黄脸和尚收去了!除了鞭他已没有别的兵器!
彭中轩长鞭撤出,粉面潘安与夜枭神鹫同时惊呼;
“飞天玉龙……你……”
彭中轩嘿嘿一笑道:“怎么样?我并没骗你们呀!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又不是怕事的。粉面潘安,你当心啦!为丐帮,为吕家你都死有余辜!”
粉面潘安嘿嘿一笑,百毒钢钩一扬道:“你别得意,我答应它还不定答应呢!今天你放了单,还不知鹿死谁手呢?你以为定能胜得了我这钢钩吗?”
这一听说对方是彭中轩,乌小云可开心啦!因为总算他被戏,也没失手在无名小卒手上。只听他哈哈一阵大笑道:“飞天玉龙,少废话!没本事闯过我这一关,永远别想去接近他们……”
彭中轩根恨的哼了一声!
他的脸色与乌小云正巧相反,方才乌小云火怒,彭中轩嘻嘻而笑,如今乌小云开心啦!彭中轩反将脸板得铁青。
原因是乌小云笑起来,模样儿真像他父亲:想起乌云成,虽说攻于心计,究不失为一条汉子,心中又怎能不恨。
彭中轩哼了一声,接着道:“似你这等灭绝人性的畜生,与你说话都觉得污了嘴,你自以为了不起吗?我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
乌小云可没为他的话而气恼,他今天来的目的,就是听说彭中轩已到,特意来找他的。
只见他,又将手中软到震了一下,道:“飞天玉龙,你先见识我这把宝剑吧!”
彭中轩瞧也不瞧一眼,就道:“彭中轩乃是山野草民,识得什么宝物!不过,任何兵器在我眼中,就都是破铜烂铁。”
乌小云听了,仍然笑道:“好!今天就让你见识这破铜烂铁的厉害厂
乌小云语音未毕,已刷的一剑刺出!
彭中轩这次再不闪避退让,一声长啸,玉龙鞭倒卷起,疾苦闪电,厉如狂飘,卷起一片沙石。猛朝乌小云拦腰扫去!
乌小云一刻在手,如虎添翼,软剑在玉龙鞭上一点,人已腾空飞起,凌空一个疾转,又如飞鸟投林般激射而下。
彭中轩手中玉龙鞭,长一丈有余,利于远攻,不宜近取,他根就不让乌小云欺近身来,玉龙鞭挥舞得呼呼而响。
岂料,乌小云身形快得出奇,彭中轩玉龙鞭舞得滴水难透,他仍能在鞭风乌影中,直闯而人!
乌小云左手掌,右手剑,掌到相交,非但身法快乎异常,招式更怪,霎眼工夫,反将彭中轩逼退寻丈。
彭中轩不禁大吃一惊,乌小云当真非同小可,技艺功力确实惊人,至此,彭中轩不得不施展不老神仙的盖世绝艺“天地八罡”!
然而,天地八罡施展开来,也只缓得一缓,没法将乌小云逼退!彭中轩至此不禁大为后悔,没将吕良辕身旁的玉龙剑取来!
因为天地八罡,乃是左鞭右剑,方能发出全部威力,缺一则威力减半,可是,事已至此,悔亦无益,只得用毕元神功,连连阻挡。
蓦听乌小云朗声一笑道:“我只道飞天玉龙,真有什么飞天的惊人本领,原来亦不过尔尔,如此看,我宁可称霸江湖,武林称尊了!”
在一旁的粉面潘安,虽说与乌小云连成一气,但始终不知他的技艺如何!只知他的功力高,却不知高到如何程度!
如今,见彭中轩居然被他单掌一剑,逼得连连后退,也不觉心惊,可是,夜枭神鹫却不以为然!
因为她曾以一支神鹫杖,与彭中轩对敌半月,彭中轩手中左鞭右剑,杀得她冷汗透体。
如今,彭中轩手中没有剑,当然威力难展,可是与乌小云拼斗了数百招,虽说连连后退,但仍然步不散招不乱,毫无败象!
夜枭神鹫裴素兰,她是猜透了彭中轩,见彭中轩始终未撤剑,就知他那把剑一定没在身边!
夜枭神鹫一想及此,忙连声叫道:“乌帮主,加紧一点,别放过他,这小于还有一把剑,鞭剑相交,威猛不当,今天剑大概没在身上,趁机将他割了,以除后患!”
乌小云一听,笑道:“啊!飞天玉龙,原来少了一只爪子,怪道如此不济,我身小云偏偏要斗你鞭剑相交,看看究竟厉害到什么程度!”
乌小云口中说得大方,手上却没放松,仍然一到紧似一剑的,怪招频出,可是,彭中轩一直挥舞着玉龙鞭御敌,却不还口。
夜枭神鹫见乌小云居然还想斗断彭中轩的鞭剑相交,心中不禁大为恼怒,冷冷地一笑,道:“哼!马帮主若不信老婆子的话,想与这小子鞭剑相会,武林至尊之名,恐怕就没你的份了,独霸江湖之望,就更成了幻想啦!”
夜袅神鹫不说还好,这一说乌小云他还真得非斗斗不可,他就不信彭中轩鞭剑相会能有什么了不起的惊人招艺。
于是,乌小云猛然收剑道:“飞天玉龙,回去取了剑再来……”
谁知,他话没说完,一声阴啸暴响,夜果神鹫与粉面潘安,双双阻挡彭中轩的去路,夜枭神鹫叫道:“你放他,我可不放他,良机稍纵即逝,不听老婆子的话,你将悔恨终身,小利儿上!”
一声喝叫,夜枭神鹫与粉面潘安双双疾扑,反将乌小云撤过一旁。
粉面潘安本也以为乌小云能将彭中轩打败,经夜枭神鹫一提,他也猛然惊醒,天山一魔丁炳台年前也是伤在彭中轩的鞭剑之下。若待彭中轩取剑回来,后果真不堪设想,虽说若以三人之力斗他,或也不怕。
可是今此彭中轩这一去,丐帮中帮主、醉乞,还有彭中轩的同伴,均非泛泛之辈,到时反以寡击众,又是何苦?倒不如趁机将他收拾,丐帮不愁他不瓦解,何乐而不为。于是,他与夜枭神鹫,同时猛扑彭中轩。
就在这时,忽见破空中一道鸟影闪动,别人还没体会是怎么回事,彭中轩已然一声欢呼,猛然长身,凌空直上,将那乌光抓在手中,一点不错,正是彭中轩如今急于得到的玉龙剑。
一剑在手,彭中轩精神暴长,凌空一声长啸道:“乌帮主,宝剑来了,你就尝尝味道吧!”
彭中轩凌空转身,舍弃夜枭神鹫与粉面潘安,反朝乌小云扑去,原因是夜果神鹫虽使他气恼,却无大恶,没理由伤她。
其次粉面潘安虽死有余辜,但却是吕良辕要亲手报仇的人,而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三人中,以乌小云功力最高,技艺最强,先将他除去,什么事也较易解决。
然而乌小云心中虽征,却不惧,哈哈大笑道:“如今鞭剑相交,输了招可心甘情愿了,来吧!施展你鞭剑的威力吧!瞧我乌小云二破……”
“你”字未曾出口,一道乌光银芒,挟着怒风狂膨,已然扑近身来,鞭剑合一,威势真不可挡!
乌小云心中倏然一惊,乌光银芒乱射,竟不知从何方攻来,哪敢接招,赶忙晃身暴退。
彭中轩得了宝剑,一上手就施展开了天地八罡得意杰作,每招五式,式式精奥,厉害非凡!彭中轩一经施展开,岂容乌小云跑得了!
只听“嘶”的一声,一块破布,随鞭飞起。
乌小云低头一看,胸衣撕裂一大块,魂魄皆飞,赶忙接连两晃,又纵退数丈,他是唯恐彭中轩连续追击!
谁知,身形未稳,彭中轩已如随身之影,附骨之蛆般的,挥舞着玉龙鞭剑,又迎头盖脸击倒!
这真叫做一步错,步步错,弄得他手忙脚乱,根本就不容他有回手的机会!
至此,乌小云才开始后悔,不该没听夜袅神鹫老婆子的话,在他没有得剑之前,合力将他收拾了!
可是,如今,后悔也来不及了,武林至尊的幻梦。独霸江湖的野心,也随着这后悔,消失的无影无踪。
乌小云拼力挡得两招,手脚无法施展得开!
就在这时,乌小云无意中,双目触及胸口的破衣,紧随着也想到胸口内暗藏的绝毒暗器“毒砂射影”。
一旦想起这毒砂,乌小云的心又舒展了,他师傅告诉他,这毒砂的另一名字乃是“救命神砂”。
因为这“毒砂射影”过分其毒,每发一次,很少不伤人,再加上毒砂难练,非危急时,根本不准随意施展,以致必须罩在衣里,
这“毒砂射影”乌小云自出道以来,从没施展过,一时反将它忘了,若不是彭中轩一鞭卷破他的外衣,相信他还想不起!
这时,只见他于手足无措中忽发冷笑!
紧随着,乌小云胸前空门大露!彭中轩一鞭直取!
“扑”的一声,乌小云胸前倏然暴开,疾如电闪般射出一团毒砂,毒砂中带着薄薄的烟雾,将身前三数丈地,全都罩住!
彭中轩根本没能躲过这“毒砂射影”歹毒暗器的袭击,别说是他,就是大罗神仙,想必也躲避不及!
然而,眨眼工夫,毒砂全部都散落了,薄雾也消散了,彭中轩端立场中,凝视住马小云,根本就没受一点伤,乌小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道为何?彭中轩本是一轮猛攻,欲将乌小云置于死地,因为他已失去人性,连自己亲生父亲都给害了!
可是,乌小云反常的忽发冷笑,反使彭中轩倏然惊觉,连忙提气运足盖世神功,将体护住!
于是乎,反倒叙了彭中轩一命,如若乌小云不发冷笑,就将“毒砂射影”发出!这宇宙恐怕就得改观了!
乌小云一惊一愕之后,彭中轩又已扑了过来,他这时再不怕了,因为他知道,似这种暗器,身上不会同时装两个的。
然而,忽听一声刺耳尖叫,彭中轩猛一忖,这是吕良辕的声音,赶忙回首朝尖呼处望去。
只见吕良辕呆呆地立在一株大树下,好像并没什么异样,然而待彭中轩再回头时,身后的乌小云,早已走得没了影儿!不用说夜枭神鹫与粉面潘安也走了,彭中轩本待再追,又怕吕良辕孤自受害,只得作罢!
甽是他心中也自奇怪,吕良辕怎会突然出现而发惊呼!小灵乞不是守在一旁的吗?他又跑哪去了?
原来,小灵乞替彭中轩取剑时,并没有惊醒吕良辕!吕良辕是在醉后由一位婢女侍候她入睡的,婢女恐怕她睡的不舒服,将她的剑解下放在枕头边。
吕良辕醒后,首先发觉彭中轩不在,再次惊异玉龙剑只留下剑鞘,忙取了剑鞘出房。
房门口婢女正守候着,一问才知是小灵乞取的剑,正好醉老大闻声从房上飘下,始得知彭中轩在镇外阻敌!
就在这时,镇内忽传惊号,醉老大关照吕良辕不必外出,立刻匆匆去查看,吕良辕岂肯听他的话,醉乞一走,她就往镇外奔来!
刚到此地,一头被粉面潘安截住,粉面潘安嬉皮笑脸,高高地摇摆着他那只断臂,露出那乌光闪亮的百毒钢钩!
吕良辕曾见过粉面潘安的武功,更知道他那百毒钢钩的厉害,而且自己手中又没有武器,她怎能不心胆皆额。
而这时,又正逢乌小云发射“毒砂射影”的歹毒暗器,将彭中轩整个罩住了,吕良辕为彭中轩而担心,反将自身的安危抛置脑后!
然而,她却不敢随意发出声音,唯恐惊扰了彭中轩,待毒砂落净后?彭中轩依然好好的,吕良辕紧提之心,方始放下。
一口气还没松完,倏然粉面潘安那只骇人的乌亮百毒钢钩,及至面门,相差不及半尺!
这一来,她又怎不被吓得尖呼急叫?
再说,小灵乞本守在一旁的,如今何以不见?
原来小灵乞抛出玉龙剑后,那夜枭神鹫立即单身匹马闯入镇去,小灵乞知道,彭中轩手中有了宝剑,再厉害的敌人也对付得了,他唯恐夜枭神鹫那贼老婆子到镇上乱来一气,伤了百姓,于是他也追了下去!
醉乞发觉的惊号,也正是小灵乞发出的!
此刻,天色已露曙光,彭中轩缓缓走前去,叫道:“辕妹!你怎么出来了!”
彭中轩方才匆匆一瞥,没怎么留意。可是,这一问没得到回音。他心中不禁大吃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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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跃上前叫道:“辕妹!辕妹!你怎么啦?”这时,他方看清,吕良辕两眼微闭,满面乌气站在那连动也不会动,彭中轩魂惊魄颤!赶忙收起宝剑牵起她的手臂,意欲一探她的脉象,看是着了什么暗算。
岂料,触手寒冷如冰至此,他的魂魄非止惊额,且齐都飞上了九宵云外,可是,雪白的玉腕,早已变成乌黑!
当彭中轩知道吕良辕只是中毒时,他反而心定了,魂魄又从九霄云外回了泥丸宫,因为他身旁有解毒至宝“蛇宝”,可是他也不敢怠慢,急匆匆地取出“蛇宝”给吕良辕含在口中。
立时,吕良辕口中黑诞直唾,眨眼工夫,吕良辕一个身子已经软倒了下来,彭中轩赶忙将吕良辕侧面放好,以便她吐流口诞!
突觉自己手指头,麻木不仁,大惊抬起察看,这一看,他心中更惊,适才与吕良辕黑手接触的地方早巳变成乌黑。
且有一根根的乌丝,如一条条灵蛇般,婉转上窜,疾快异常彭中轩倒吸一口气!
连忙盘股坐地运起“毕元神功”,将毒逼住,而他也只能将毒通住,却没法将毒全部逼出体外。
这时,彭中轩开始体会到,这毒果真厉害。如今,他只有等待吕良辕毒净清苏醒,再用“蛇宝”来给他解毒!这时,镇上的醉乞醉老大及小灵乞等,将夜枭神鹫赶走后,眼见天色已然大亮,仍未见彭、吕二人返回,都不由大为焦急。
小灵乞第一个忍不住出镇探望,虽然他万分信任彭中轩盖世的功力,可是,事情常会出人意料地发生。
当小灵乞发觉大树下,一个躺着,一个坐着,似无伤痛,但却动也不动,心中不由得大感惊讶!
待他从彭中轩的指示下,看到两人手掌全都乌黑,体会到那是中了粉面潘安钢钩上的毒时,他被惊吓得一跳三丈高,惶声叫道:“彭哥哥!这怎么好?这怎么好?”
彭中轩运动将毒逼住,不便说话,遂用另一只手在地上写,告诉小灵乞,他有解毒“蛇宝”,如今含在吕良辕口中。
等吕良辕毒退净后,他也就可以好了,如今,赶忙设法弄两乘轿子来,将二人抬回去;坐在此到底不像话!
小灵乞本害怕彭中轩与吕良辕二人,都要像师父一样的,将手臂斩去一支,他才吓得跳起。
如今,听说无妨,他立即奔回镇去,叫来两乘轿子,并唤来两名婢女?将彭、目二人抬了回去。
回到丐帮屋中,吕良辕的毒已退净,醒了过来,紧接彭中轩在“蛇宝”救治下,也好了!
当天夜里,丐帮帮主梁化在一日夜地酣睡后,醒了过来,睁开眼第一件事,他就要找彭中轩。
可是彭中轩却不在,他到哪里去了呢?他到万县乌金帮的总坛探敌去了,单身一人,傍晚时分去的!
万县与陈家坝,正是长江的南北两岸,相伫对立,彭中轩从陈家坝出发,渡过长江,天色已然暗了下来。
彭中轩到乌金帮总坛去探的什么敌?干脆就说去找乌小云的麻烦不好?不!他的确是去探敌。
他身上虽揣有玉龙剑,却只是为防万一,他要探的是梅花娘娘的徒弟江奇风等三人!
影中轩进入万县,已然家家灯火,彭中轩依着小灵乞的指示,找到万县中最高的一幢房子。
他目的只是为了探敌,所以他又不得不处处隐避住身形,以免让对方任何人发觉,打草惊蛇!
岂料,彭中轩在总坛所有的房子里,都探视过了,非但没有发现江奇风等三人的影子,就连乌小云及小神龙等一家人,也不知去身,仿佛一日间,全都迁走了,然而乌金帮中一些人物,依然留在那!
彭中轩不相信,乌小云等当真走了,可是,始终找不到他们一点影子!
忽地,彭中轩在奔行折转中闻到一阵阵花香,随风飘来,循香奔去,发觉隔墙有个大花园,园中百花齐放,芳香四溢,只是园中没有房屋,只有围墙傍上起盖了一间小茅屋,仿佛是专为园丁而设的。
看到这花园,彭中轩心中大为犯疑,这大的一座花园,怎么在这闹区中出现?县城外,乡间哪里不能设花园种花?
彭中轩暗忖,管他呢!探探再说,乌金帮中已然失望了,或许能从这大花园中,探得一点儿端倪,亦未可知!
于是,彭中轩飘身飞下!
一阵阵淡淡的花香,冲入鼻中,彭中轩心神为之一爽,缓步在花丛中行走,就像专为欣赏这百花而来似的。
忽地耳中听到人的对话声,但却不见人影,彭中轩心中一喜忖道:“果不出所料,这花园确有名堂!”
只听一个嫩嗓子道:“依我的主意,干脆把他们都宰了,什么事也没有!”
一个粗嗓道:“慢慢的!别急,他们已是笼中之鸟,瓮中之鳖,想跑也跑不了啦!要宰要刮,只是迟早的问题,但需要细细地考虑考虑,是否有值得利用的地方!”
那嫩嗓又道:“我认为已利用的够了,早点料理早省事,免得反为他们提心吊胆,消灭证据,她们就没有理由再找我们,你知道,那老贼婆已经进城来了,飞天玉龙难惹,她也不见得好对付!”
这时彭中轩已听出,这嫩嗓敢情就是粉面潘安方逵利,只是粉面潘安口中要宰之人,不知是什么人?”
那粗嗓指的笼中之鸟,瓮中之鳖,照这话意,那些个他们,早已被捉住了,然而彭中轩就想不起,有什么朋友被他们捉住了!
那粗嗓接着又道:“就算要动手,最好也要等帮主回来,帮主今日临行说,早则十日,迟则半月即归,相信这半月中,还不至于就出什么事吧!”
粉面潘安的声音道:“乌帮主是上哪去请师父呀?”
那粗嗓又道:“这个!谁也不知,帮主回来近年,始终没提过学艺之事,更没谁敢问他艺业如何?师父是谁?”
彭中轩一听,乌小云当真不在,而是请师父去了,彭中轩心中不觉一怔,乌小云功力艺业已非等闲,其师父更不堪设想。可是,这总是以后的事了,眼前这事先解决了再说!”
然而,他除了听到声音外,任什么没发现,当然,彭中轩也知道,这声音多半从地下出气筒中传出,只苦于找不到门路。
彭中轩忽发异想,要从声音上去探门路,可是,待他静气凝神,竖耳细听时,声音忽然中断,没有了!
彭中轩大叹可惜,然而,他仍不想走,还希望再有其他的声音发出,只是等了好半晌工夫,就连一点点细微的声音都听不到了!
忽听杀声刺耳呼啸而来,一声接一声,仿佛十分急迫。
彭中轩也不觉为这声音吃了一惊。
就在这时,蓦见花园东南方角上,光线暴射,随着光影,纵跃出两条人影,迅速无比地朝乌金帮窜去!
人影纵出时,彭中轩已扑低下身子,隐在花叶中,待两条人影去后,彭中轩立即纵身朝东南角扑去!
只是,他身形刚起,东南角上光影倏灭,再待他窜到那位置时,竟连一点点可疑的痕迹都找不可!
彭中轩夜间视吻,明如白昼,但他终不能透过草地花叶,去发现别人的机关。
彭中轩遂在四处乱找时,耳中又听刺耳声音传来,赶忙隐住身子,他想,这小子近在咫尺,再要看不出你的机关,我彭中轩也该死了!
可是,等了一会,身边一点动静也没有,却见西北角上人影晃动,赶忙抬头看去,西北角上投灯光,却连续窜起四人,彭中轩判断出其中有粉面潘安和他的祖母,夜枭神鹫二人。
彭中轩心说:“到底来了什么强仇,得烦劳他们出动这多人手!”
可是,彭中轩如今唯一的目的,是探这花园的机关,他知道丐帮的人是不会来的,这算是丐帮的人来,乌小云不在,他们一时也败不了,还是先探这花园的机关为上。
因为这花园究竟与众不同,就门户而论,东南角有,西北角也有,难免东北角,西南角全部有呢!
彭中轩疾若狸猫,躬身连跃,已来到西北角上。远远的彭中轩已发现,在那墙根上露着有一道门没有闭上。
彭中轩心中大喜,他毫不考虑地就钻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