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猱辛虎牵着儿子俏郎辛士,奔下山后,辛士耳边忽又听到那细如纹唱的声音,说道:“辛兄手中丸药,还望早些吞服一试,席地静坐练功数日后,想必定能恢复以往功力,免得拖累辛前辈。”
俏郎辛士身子猛然一震:“啊!原来是你啊!”
且说彭中轩目送他们下山,才想起这事,用千里传音说完后.回首打量躺地上的吕良辕,见其依然沉睡如故。
彭中轩抬头打量天色,已是申末酉初,因午间未曾打尖,如今腹中饥如雷鸣,还好晨间留有野味,彭中轩将肚子填饱,吕良辕仍然未醒,瞧那匀和的呼吸,又似乎十分香甜。
彭中轩不愿将她弄醒,送自行将地下的两条鞭和两柄剑收好。但金莲血剑的剑鞘却没有了,为找寻剑鞘,又发现了死在一旁的两名汉子,彭中轩从一名汉子身上找到了剑鞘解下,顺便挖了个坑,正等将二人掩埋之际。
倏听吕良辕一声尖呼: “轩哥哥!轩哥哥!你不能走啊,你不能走啊!”彭中轩心中一怔,连忙晃肩绕步,上前将坐起的吕良辕抱住,安慰道:“辕妹,我在这,我没走呀!”吕良辕仰头看了一下,似乎认出了彭中轩,方始甜甜的一笑,将头靠在彭中轩胸前说道:“我知道轩哥哥不会离开我!轩哥哥不会离开我。”
彭中轩听了,心中又是一震,这真应了雪猱辛虎的话,而且发作得如此之快,这该怎么得了?心中虽急,可是身子却不敢稍动。任吕良辕紧紧地偎在怀里。
总过了好半晌工夫,吕良辕依然没动一下,彭中轩低头一看,吕良辕两眼睁着大的,凝视天边的一片浮云,眨也没眨一下。这一来彭中轩心头更形慌乱,简直可说束手无策,不知所措,终于,彭中轩暗中做了个决定,一等飞环谷众人会齐后,立即北上出关,径赴大兴安岭为吕良辕觅那清脑草,将那遗留在血液中的残毒去掉,再直下南海,寻找四川双煞报仇。
可是,吕良辕突然浑身剧烈震动了一下,头一昂,柔和地叫道:“轩哥哥,我们在这作什么啦?”
彭中轩一听,“咦”地叫了一声,心想难不成好得这样快?但事实却又使他不得不信,那娇嗔的笑脸,和以往完全一样!
忽听吕良辕又再叫道:“轩哥哥,你怎么不理我啦?你死命盯住我干嘛?”说完又推摇着袁中轩的身体。
彭中轩再不怀疑,吕良辕是完全好了,只得长长地吐了口气,说道:“没什么?我怎会无缘无故不理你呢?我只是想到了一件事,我觉得这件很费猜疑,所叁伤脑筋。”他实在没有勇气坦白地告诉她,她已中了一种寒毒,得了这时歇时发的怪毛病,就像得了疯癫症一样。
吕良辕见轩哥哥这么一说,连忙接口道。“轩哥哥,是什么事?值得你这样大伤脑筋?”
彭中轩不想吕良辕会来此一问,因为这完全是仓促中编造出来的,所以又被问得当场愕住,可是彭中轩的头脑,灵活万分,只一眨眼,立即被他想到一个问题。只见他手握着吊在腰下的“金莲血剑”说道:“就是为这‘金莲血剑’,我猜想不出,从辕妹的手中失落后,怎得会到了那两人的手里?”说到那两人,他就用手指着那木掩埋的两条汉子。
吕良辕走前一看,不由得“扑哧”一笑,说道:“这也值得体伤这大脑筋?如果是我,失落之物再回到手中,就称为幸运,何必再去追寻,不过……”
彭中轩听了,心中暗笑,便他也不得不装样地说道:“辕妹!不过什么?你别卖关子好吧!”
吕良辕轻轻地一笑道: “轩哥哥,这可不是我有心卖关子,因为这两人我似乎认识,可是,那死后的凶相,又是这样怕人,使我不敢肯定地下一断语,照我的记忆,这两人似是桃花仙子手下驻守青溪十八洞的人。我与小灵弟,在青溪十八洞被困,缴去兵刃地时候,似乎正是这两人的样子,依我的猜测,这两人拿到这两样的鞭和剑,根本不没往上呈就逃走……”
书中交待,吕良辕猜得一点没错,这两名汉子确是青溪十八洞追随哑奴守洞的汉子。
二人将吕良辕及小灵乞制住,夺下了两人的兵器。他俩早知吕良辕手中的是柄宝剑,可不知那条蛇骨鞭也是武林之宝。
正当他俩将吕、灵二人,擒送飞环谷途中,发现了哑奴之死,二人都不由得惊得呆住了,随后,一经商量,发觉潜伏在这苗疆之中也已多年,想到这种下场,二人都禁不住胆颤心寒。遂决定将吕、灵二人送到飞环谷后,瞧机会还是趁机离开得好。如此一来,二人即偷偷地将这两种兵利器给留下了。那时,他俩绝想不到就为这点贪心,也为他二人带来了杀身之祸。
飞环谷秋娘子撤离后,他二人被调与飞林谷中的人分驻几座山头,监视若谷中的一切动静,他两人还没逃,等到苗岭黑湖桃花寨里遭变,消息传来,群情动荡,就在这个当儿,同伴中突然有人发现了那把“金莲血剑”。
一阵争夺战,二人靠着手执利器,竟将同伴十三人全部戮杀,其中有三人,武功都较他俩高出许多,但都伤在“金莲血剑”暴长血芒之下。
这以后,二人立即逃难飞环谷,但沿途之中二人却为“金莲血剑”谁属,而常起冲突,因为在他俩心目中,这把“金莲血剑”到底是件宝物,所以终于到了相互动武,正当此时,适遇雪猱辛虎路过,见血芒银光相映甚辉,可是在他一探之下,竟发现原来是这么回事,遂一人奉敬一掌,将二人击毙,金莲血剑与蛇骨鞭,同时到手,雪猱辛虎当然识货,一见即知,均是武林中难得一见的罕世至宝。
不想,正当他扬扬得意之际,半路中杀出个程咬金,飞天玉龙彭中轩来了,随及发生的事,前文已表,此事放下不提。
彭中轩此刻是不管对与否,他绝不辩驳,他不敢使吕良辕心中不满,他尽可能地使吕良辕过得痛快,免得激发那种症状。
彭中轩匆匆将二人掩埋后,依然将玉龙剑给吕良辕系好,好双双下山,寻路转回飞环谷去。
沿途,吕良辕心境愉快之极,竟然有说有笑,完全与好人无异,彭中轩不觉大奇,这病症诚然太怪。心想,即能如此,关外之行是不是可以暂缓,待报仇归来,再此上医治不迟。
数日后,已来到飞环谷边上,只需再奔走半刻时光,即可到达。
突然,吕良辕无缘无故地平摔路上,彭中轩走前半步,待其惊觉时,吕良辕已然停止了那疾迅的抽搐与颤抖,坐了起来,高叫道:“轩哥哥,轩哥哥,你在哪里,你不能走啊!”声音惨哀已极。
彭中轩心头一怔,回身将吕良辕抱起,揽在怀中说道:“辕妹!轩哥哥在这里,轩哥哥永远离开你!”
彭中轩说完,即将自己的头紧紧地靠在辕妹的那绯红的脸庞上,眼中痛泪再也忍不住,滴滴地滚了下来,吕良辕爱他之深,从这两次病症中已深深地表露无遗,使彭中轩感到万分的愧疚。
吕良辕“啊”了声,使劲地挣开了彭中轩的怀抱,肩头一晃,已出去了数丈远,回眸一笑,又是那么甜甜的。。,彭中轩擦了擦脸上的泪,他感到辕妹这甜笑是神秘,在发生这半疯癫时,才会有这种甜笑。
这一怔神间,吕良辕已出去数十丈远,翻上了半岭,已然看不见,但是彭中轩并不慌,他虽然看不见,但他耳朵里却能很清晰地听得清清楚楚,但他双足微点,三五个起落,已追到吕良辕的身后。
吕良辕此刻,边跑,边笑,边唱,跑得不快,笑得也轻,唱得就更断断续续,使彭中轩无法听清,到底唱点什么。
彭中轩瞧她方向走错了,两个转折已走回了头,遂纵前一步,牵着吕良辕手腕,说道:“辕妹,我们……”
不想吕良辕劲疾地一摔,惊叫道:“你干什么?”
彭中轩大惊松手,心痛万分,因为这声音的语气是如此陌生,陌生得使他答不上话,可是吕良辕朝他瞪了一眼,又复朝前蹦、跳、笑着、唱着走了,把彭中轩一个人甩在那,理都不理他。
彭中轩知道吕良辕的症症,他可没法生她的气,只能远远地随在她的身后,凭由她去。彭中轩想,顶多再过一刻,她就会清醒过来的。
然而,这一次却出奇的久,吕良辕笑跳了一会,竟坐在地上“呜呜”地哭了起来,而且哭得十分开心。
彭中轩再不能不管了,将吕良辕抱起,紧紧地抱在怀里,叫道:“辕妹,别哭!别哭!你瞧我是谁?”
吕良辕越哭越伤心。她不理彭中轩的问话,她哀声哭道:“爹爹,母亲,你们在哪里?你们在哪里?”叫完又哭,真是凄惨已极。
彭中轩越听越心痛,只能拼命地叫“辕妹”!手抱得更紧,但吕良辕依然哭得十分伤心,热泪爬了满脸。
终于,彭中轩迫得没法,想了笨主意,他用他火热的双唇,掩盖了那刺人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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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始,吕良辕似欲挣扎,但她哪能强得过彭中轩神的双臂,慢慢地,吕良辕静止了,但她那双唇与脸庞,也慢慢地变红了,变烫了。
彭中轩拥入吻中,感到辕妹恢复知觉的反应,因吕良辕双眼紧闭,无法感觉她是否已然清醒。
良久复良久,吕良辕始睁开了眼,羞愧地紧紧偎在彭中轩结实的胸前,缓缓地说道:“轩哥哥,我是怎么啦?”
彭中轩心神;宽,说道:“辕妹,你自己感觉怎样啦?”
吕良辕羞答答地在他怀里攒动了两下,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只感到一阵冰寒,从心里发出之后,头脑一阵昏眩,身子就轻飘飘的,飘呀!飘呀的!就好象飘上了半空。可是我心里就混乱得很,又想哭又想笑。”说到这,她无意间摸了一下脸,不由得“哎呀”的一声叫了起来。“轩哥哥,我真的哭啦!”
彭中轩心里难过,但他强忍着,微晒道:“辕妹,你别哭,你很乖,你只是流出两滴眼泪!”
吕良辕头一扭,在彭中轩胸上擂了两掌,说道:“轩哥哥,你坏,你骗我!你骗我!”说完没哭反倒笑了。
彭中轩知道她已完全清醒,遂道:“辕妹,别闹,快走吧,还有一刻就到了,恐怕这时候,你爹爹正在焦急地等你呢?”
吕良辕突然地捧住了彭中轩的脸,脸对脸的说道:“我的爹,是你的什么人?你叫他什么?”
彭中轩脸上一热,双手也按到自己脸上,正好按在吕良辕的手上,说到:“你的爹是我的岳父,我没爹,娘与亲人,我的爹娘,我也叫爹娘。”说到爹娘,他就想起了彭家的血债,想起了杀害他彭家数十余口的四川双煞与辽南七霸,最可怜的是,彭中轩连他爹娘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连一点点影子都没有。”
吕良辕先看到彭中轩羞怯的眼光,心里直乐,手心也感到一阵热呼呼。随听彭中轩说完后道:“我不该惹你伤心,但我是无意的,你能原谅我!不是吗……好!现在我们走,我们来比比快,你瞧瞧我最近进步多少?”
彭中轩也给她逗笑了,暗忖:你这刁丫头,瞧你怎生得了啊,得这怪症,需横越中原,直出关外,沿途无事,亦需数月之久,届时瞧你怎生见人?
彭中轩此刻,突然想到了她腹中的孽孕,长江流头一次风流所留下的结晶,数月后届时怎么见人呢?
吕良辕她可没想那么远,一声娇啸,纵身疾走,虽不能比流星电闪,可也快如飞矢。
彭中轩笑笑,摇了摇头,也追下去了。
在夕阳未落时,二人是进入飞环谷,刚进了谷口,就听到一欢呼长啸,没时响工夫,谷里接群飞出数条人影,丐帮帮主梁化领着饥、残、疯三位长老,吕怀民、宫行民、天南一剑甫钱,南海复华仁峰张疯子伯伯,这当中就只缺了丐帮醉老大师徒。
彭中轩从那一声欢呼的啸声中听出系小灵乞所发,那就只少醉老大一人啦!彭中轩没想完,吕良辕已然一声娇呼:“爹爹!”扑了过去,投在吕怀民的怀里,哽咽呜呼地哭了起来,哭得好不伤心。
吕怀民也自老泪纵横,但他却笑骂道:“这么大的丫头,还一点都不害臊,也这样没礼貌,见了这些伯伯们也不叫一声。”他嘴里说首,长髯掀动,两手颤抖轻搂着吕良辕的妖躯,可没有推开的意思。
数月相离,几次险遭生离死别之痛,如今父女无恙相逢,怎能不命名他俩欢欣得热泪泉涌呢?
这厢,彭中轩与丐帮众人等相互礼见后,还是张疯子“哇哇”叫了两声,才吕怀民父女俩分开止住哭声。
吕怀民哈哈一笑,叫道:“疯子,你嚷嚷什么?这也是你教的好徒弟。”
张疯子也哈哈一笑,道:“怀民兄,这可不是穷嚷,这许多前辈在,你好意思尽在这哭哭啼啼的,像个娘们……”
吕怀民复哈哈地笑道:“疯子,别罗嗦了,我们也该进去了。”
众人进入谷中,彭中轩闪眼即见小灵乞迎在石室门口,彭中轩一晃肩,抢先进入,握住小灵乞的手,说道:“灵弟,你师父呢?”小灵乞眼红红的答道:“师父他老人家喝醉了,不过,我们分别这些天,他神经有些不正常,有时讲出几句话采,都是矛盾得很,似乎得了一种怪病。”
彭中轩一听,心中大震,叫道:“啊!醉大哥也伤在这‘阴雷掌’之下,这么一说,关外事势在必行,无法拖延了。”
众人进入石室后,彭中轩即见醉老大给缩着睡在石室角落一堆干草之上,形态似乎狼狈已极,心中十分难过。
石室并不宽大,亦空无一物,众人只能席地而坐。
一眨眼,小灵乞与梁化爱徒全常施,将一些酒食里味搬了出来,众人围坐着谈谈说说地讲叙这一路上遭遇,彭中轩讲到与桃花仙子相遇而不识时,众人俱都紧张万分,讲到受毒遭擒时,吕良辕禁不住叫了起来,插嘴道:“轩哥哥,你有不有受害。……”
彭中轩笑笑说道:“我不是好好坐在这吗?”这一句话,说得吕良辕脸上飞红,连忙将头低下,娇得的不敢再说话。
彭中轩接着说到遇救,追赶,相遇黄衣老僧之处,彭中轩停止了他的讲述,说道:“梁大哥,你知道那位黄衣禅师的来历吗?他的武功可真高,我可以说有点不敢相信,但又是我亲眼所见,亲身遇到的事,而且自始至终,他只骂了我一句‘你找死吗?’就没再说第二句话。”
丐帮帮主梁化惊容骤现了好一会工夫,方始严肃诚敬地说道:“据大哥所知,家师在世之时,曾一再提及一黄衣老和尚,但从未道及名号,然而家师每每谈及,俱都肃敬异常,想得到是位早年得道高僧,一阵幻觉,较千言万语来得生动,望兄弟切勿轻视,必需常记在心,以感禅师之苦心。再说,我等将近古稀,均未得一面,可见缘分之不可强求,兄弟能有此遇,实应庆幸才是。”
彭中轩听完立即肃然答道:“谢大哥金言,彭中轩有生之年已定当永铭不忘。”接着又将得遇辕妹及大战雪猱辛虎夺回金莲血剑及蛇骨鞭之事说了,随又将骨蛇鞭取了交给小灵乞。
小灵乞本是紧锁双眉,一见到蛇骨鞭,脸上立即稍展悉容,向彭中轩道谢。
倏然,张疯子伯伯双眼一瞪,怒火喷激了双眼,说道:“彭小侠……”
彭中轩尊敬十分地插嘴道:“疯子伯伯,这样称呼实在不敢当,疯子伯伯怎么越来越生分啦。”
张疯子摇了摇头,脸上依然满含怒容地说道:“不!我不称你一声小侠,其中大有用意。你知道我这张疯子名之来由吗?如我亲自吐露,别说是你,就是在坐众人,就是我亲同手足的怀民兄,也不能得知其中十分之一,而我却是有求于你呢!”
彭中轩听了实在不能了解其所卖的关子,但他依然坚待着道:“疯子伯伯,我十二分不敢当,而且绝不接受,疯子伯伯你万不能这样对我的,你不能折煞我啊!有什么事,只要伯伯吩咐,定当遵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张疯子终于平息了眼中怒火,悠悠说道:“这样说,我就不再坚持了,但我似乎感到,最后你的讲述中,似有些许隐瞒的地方,你即已隐瞒,我是不是也不便说,我现在这样讲,大概你也总明白一点吧!”
彭中轩听了“啊”地叫了一声,他想起了他隐瞒的话,那就是辕妹伤后疯癫,醉乞反常的病态,他想到张疯子伯伯或许也是受了“阴雷掌”的寒毒,可是他该怎么说呢?张疯子说的不错,彭中轩既已隐瞒了,他当然也不便说。
众人听了他两一句句的,说得糊涂万分,但又不便相询,可是吕良辕可不管这一套,她推了彭中轩一把,说道:“轩哥哥,你‘啊’了一声,大概你是知道了,你就说出来让大家听听好吗?”
彭中轩想了想说道:“我的猜测,不知道对不对,还不如请疯子伯伯,自己说出来,不是比较干脆吗?”说完,脸一侧,朝张疯子做了个眼色。
张疯子在座众人的脸上,每人看了一眼,最后落在吕良辕的脸上,良久,方才说道:“小辕,你知道伯伯我,为什么突然之间弃武学医吗?””
吕良辕不懂地摇了摇头。
张疯子叹了口气,缓慢说道:“二十五年前,疯子有事西康,在大雪山脚下,待遇一个怪人,因言语的不和,发生冲突。一战之下,疯子重伤倒地,险险至死,后得雪山神尼前辈相救,废时数月,神尼前辈耗尽精力,始将疯子一命救回。自那时后,疯子既感觉头脑中,不时有种怪思想,出乎人情的乖巧想法,甚至迷糊到失去知觉,不积压所行所为,也因此成了大家心目中的疯子。
接着,疯子就穷心钻研医理,至今前后二十余年,请教了多少名医,吃了无灵敏的仙丹灵药,甚至桃花仙子的桃花露也曾尝到两滴,依然毫无效果,只保留了这条老命,拖延至今,还不时有这种冲动,但我却能及时起避,不在众人面前丢丑。”说完后又再叹了口气。
彭中轩突然灵机一动说道:“疯子伯伯,我知道一种药,保证一吃就好,疯子伯伯,你要不要去,我可以陪你去,辕妹也去,醉乞大哥也去,小灵乞也去……”
张疯子双眼棱光暴射,说道:“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所以才说有求于你,当然,这事不能急,你看着办吧!我总是听你的意向而行。”
这时,吕良辕似乎也想到了什么,竟默默地坐在那,没再说话。
彭中轩坐在一旁,立时体会辕妹静默的害怕,连忙握着吕良辕玉手,叫道:“辕妹,你去不去,我们到关外去玩一次……”
突然,三四个人齐声叫道:“什么,去关外?雪猱辛虎难道就是关外的土黄帝吗?”
张疯子立即接嘴说道:“不错,正是他。不过他绝没想到他会现身中原,而又肯如此忍辱吞声地回去了。”
此际,醉老大突然醒过来,与彭吕二人见过后,也参加了众人的围坐,大家在彭中轩的坚持意见之下,除了彭中轩、吕良辕、张疯子伯伯,醉乞师徒外,其余众人暂时回家,待彭中轩等关外返回后,再行进入南海协助彭中轩,寻找四川双煞及辽南七霸复仇。
谈着谈着,张疯子突然扯着吕怀民一边,叽哩咕哝了半天,讲的是彭、吕两人婚事,张疯子要他们二人立时成亲,再同路出关,沿途可互相照顾着,也免得别人见着飞短流长。
吕怀民觉得事情太过匆迫,他想等到反回浙江杭州后,堂堂皇皇热热闹闹的大办一场,他认为他俩年纪还小,可以不必争于一时。
但是,张疯子可不以为然,他早已看出吕良辕的不对,这事不能再拖延,非要吕怀民答应及时给他们成亲不可。
吕怀民感到莫名其妙,可是他也不便坚决反对,因为彭中轩曾两次救过他的命,但是他也实在不愿这样毫无场面之下,让一个独生女儿成亲,他还说可以先让吕良辕回杭州去等彭中轩回来再成亲。
张疯子逼得没法,只得照实说了,告诉吕怀民,吕良辕已怀身孕,并说身上已然中了寒毒的“阴雷掌”,也将变成他这样的半疯半癫的,若不让出关求药,这一生也将毁了等语。
吕怀民听了本是十分愤怒,但随后也就只得点了点头,张疯子又拖着彭中轩到一社去,将此事一问,彭中轩羞愧地低下丁头,承认酒后之错,也答应立时成亲。
这消息一旦传出,众人不禁欢声道贺,频频敬酒,闹到日下西山,月升树梢始散,各知觅地而卧。
翌日清晨,众人分两起,彭中轩与吕良辕、张疯子伯伯、醉乞师徒五人为一起,丐帮帮主与饥、残、疯三位长老、吕怀民、宫行民、天南一到甫钱、南海臾华仁峰为一起,相互道珍重,分道而行。
且说彭中轩等人与梁大哥等别后,认定方向,直往西行,刚离了山区,彭中轩就感到烦恼重重,吕良辕三两日一次的懵懂疯癫,已够彭中轩脑筋伤透,而醉乞不时的胡言乱语,就更使彭中轩难以应付。
终于,张疯子也看出来了,他主张五人再分成两起,由他与小灵乞沿途照顾着醉乞,而彭中轩照顾着吕良辕,分道而行,可是三日是必须一聚,相互兼顾着,免失联络,彭中轩感谢万分的连连点头。
多张疯子伯伯与醉乞师徒走后,吕良辕才从一次迷糊中醒过来,叫道:“轩哥哥,他们人呢?怎么疯子伯伯不在?”
彭中轩微晒道:“他这人,不要拘束,与我两一起,在人群中来去,实感不便,所以就先走了。”
吕良辕双眉略皱,可是只一眨眼工夫,就舒展得开开了,娇笑着扑到彭中轩怀里,说道:“这样也好,我们可以自由自在的,爱歇就歇,爱走就走,反而比五人一起舒服得多。”
彭中轩道:“你就是爱玩爱闹,还不快走,我们是请人寻药治病,可不是去玩的,你知道吗?”
吕良辕小嘴一瓶,嗔道:“你怎么不走?”
彭中轩双一扬,道:“你扑在我身上,我怎么走!”
吕良辕见说,索性两手搂着彭中轩的脖子,双脚一缩,吊在彭中轩身上,娇笑道:“我就要你这样走,轩哥哥,你抱我走一段好吗?”
彭中轩被逼得实在没法,只得笑着在她后臀上打了一下,笑道:“疯子伯伯一走。你就顽皮……”
吕良辕做了个鬼脸,道:“我才不怕他呢!”
奔行数日,彭、吕二人已到陕、川交界的宁羌州,远远即见城门口搜查得十分严密,因二人穿装不俗,很轻易地就进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