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闯荡江湖二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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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廿载闯江湖 武林我独尊

山风越吹越急猛。

彭增悠闲地躺在那张金丝线织成的软榻上,嘴里吃着一枚鲜红色的蜜汁朱果。

这种蜜汁朱果每十年开一次花,再隔十年才结一次果,虽然比不上千年朱果般具有增强内力的功效,但也是人间难得一尝的美味鲜果。

看他的样子,就像是皇帝出巡般,两旁都挤满了他的心腹手下。

抬着那张软榻的,是四个身穿淡杏衣裳的垂髫少女。

看这四个少女的样子,如果有人说她们又聋又哑,相信谁都不会相信。

天下间怎会有四个如花似玉的少女,都同是又聋又哑的?

但事实的确如此。

她们的耳膜已被刺穿,舌头也都已被割下。

这不是彭增所下的毒手。

他一向都很“怜查惜玉”,这种事他从来都不会去干。

把她们弄成又聋又哑的人,是“断肠老勾”!

断肠老勾,是一个人的外号。

这个人在黑杀帮中,只有外号,而没有名字,甚至连姓氏都没有。

在黑杀帮中,彭增虽然是个威严十足的主宰,但真正能令到帮众从心底悸惧出来的人,似乎还是断肠老勾。

断肠老勾是个男人?

不。

她是个女人。

一个笑起来很动人的女人,但她却已有好几年没有笑过一次。

她现在老了。

她已二十九岁。

二十九岁的女人,真的已算老了吗?

本来绝非如此,这个二十九岁的女人,正是成熟、美艳动人的人间尤物。

但她却好像是一个天生充满仇恨的女人。

在黑杀帮中,谁都不敢惹她。

谁敢让她生气,谁的脑袋就一定很难再保存得住。

这四个可怜的少女,就是在半年之前,激怒了断肠老勾,所以才会变成又聋又哑。

──在一个深夜里,断肠老勾发觉她们对彭增有点不规矩的行动。

──其实她们只是给彭增所说的一个笑话,逗得一齐发笑而已。

但断肠老勾认为她们的笑容太淫邪,显然是想挑逗帮主,所以,她立刻就把这四个女孩子弄成又聋又哑。

彭增呆住了。

他是一帮之主,断肠老勾的举动,实在是太过份,甚至可谓目中无人。

但彭增没有发作。

断肠老勾虽然性格冷酷无情,但她却是彭增最深爱的一个女人。

除了断肠老勾,彭增从来没有真正的爱上过任何一个女人。

彭增来到莲花峰下。

他几乎已把黑杀帮最精锐的高手,都已率领到这一座山峰之下。

为了一个沈千笑,就要如此劳师动众吗?

事实并非如此。

沈千笑是苦朋道长的弟子,而且还练成了五绝追魂剑,他的武功当然绝非火毓逍长所能比拟。

但彭增的消息极其灵通,他已查出除了沈千笑之外,莲花峰上还有八路奇兵。

这八路奇兵,就是当今武林八大门派的顶尖高手。

八大门派,就是指少林、武当、昆仑、峨嵋、华山、点苍、崆峒及黄山八派。

虽然黄山派已遭受到一次前所未有的浩劫,但黄山派的人仍未全部死掉。

最少,残北道长就是黄山派中武功最高的一人。

虽然残北道长已“还俗”,但彭增却相信,那只不过是一种掩眼法。

残北道长虽然看来疯疯癫癫,但却是个尊师更道的人。

他现在可以“还俗”,将来也一定可以再度出家。

这一点,彭增倒是看得很通透。

不过,最令他顾忌的人,并不是沈千笑。

沈千笑虽然剑法高强,但他自信有办法对付。

还有,八大门派虽然已联合一致,要歼灭黑杀帮,但这八大门派,本来就是彭增要对付的目标。

即使是以一对八,彭增亦并无所惧,虽然这一战他并无绝对必胜的把握,但却自信也有七分的机会,可以一举把八大门派的精英高手全部消灭。

唯一令他无法忖测的,就是武七鹰武天王!

闯荡江湖二十年。

打遍天下无敌手!

这十四个字,就是武天王要写给彭增看的。

彭增并不呆,他当然知道这十四个字,对自己是一种严重的挑衅!

这口气,彭增咽不下去。

断肠老勾呢?她的想法又怎样?

风景秀丽的莲花峰,已被一种无形的杀气完全笼罩着。

山风虽然急猛,但这种杀气是无法吹散得开的。

彭增虽然是个邪恶之徙,但他的“勇气”却令人有点感到惊诧。

他明知莲花峰上危机四伏,但他仍然了无所惧,甘愿以一帮之力,对抗八大门派。

这种气概,亦唯独“枭雄”然后才会拥有。

倘若彭增是个“狗熊”,那么,他就算有三头六臂,十二颗豹胆子,也绝不敢闯到莲花峰来送死。

不过,每个人心中的想法,都是不同的。

彭增根本就不怕这八大门派,他唯一最大的顾忌,只是新任的武林盟主武天王而已。

上一任的武林盟主,本是山东省武林大豪百刀神君司马独。

但司马独忽然宣告退出武林,并且推举武七鹰作为新任的武林盟主。

司马独此举,当然令到江湖中人感到极为意外。

他们都不明白,司马独为甚么要这样做?更无法明白他何以会推举武七鹰为武林盟主。

田于武林盟主实在是非同小可的职位,千百年以来,武林中不知有多少人为了要争夺这个宝座,而弄得天翻地覆,甚至伤害到无数人的性命,毁灭了无数幸福的家园。

武林盟王这个职位,为期每一任是十年。

在任期间,如盟王因事退休,可以推举另一人接任,但必须在一个月之内接受任何人的挑战,如果败落,就要重新召开武林大会,另选盟主。

当然,这个被推举的武林盟主,必须要经过八大门派的允许,才能继任,否则如果让一个邪恶之徒登上这一个宝座,岂非天下大乱?

结果,又是令人感到意外的。

武七鹰在山东济南耽了一个月的时间,竟然没有人敢向他挑战。

原因很简单,武林之中能够与武七鹰对敌的高手,根本就少之又少。

彭增是黑杀帮的帮主,他没有资格去当盟主,所以他也没有到济南府去向武七鹰挑战。

武七鹰很顺利的,就成为了武林盟主了。

但司马独为甚么忽然要退出江湖呢?

这一点,又是人言言殊。

但除了武七鹰和沈千笑之外,知道真正原因的人并不多。

原来司马独自从任职盟主以来,不断与海盗勾结,东海沿岸一带,受其荼毒的人不知凡几。

但司马独所干的好事,终于被一个人在无意之间发现。

这人就是沈千笑。

沈千笑平素最憎恨的,就是这种伪君子。

他不再客气,向司马独采取行动。

黄山派以剑法名动江湖,但沈千笑除了剑法高强之外,他更是一个擅用毒乐的高手。

为甚么他居然会擅用毒药呢?

原来他有一个表妹,她在二十年前便已嫁入蜀中唐门。

唐门用毒本领,驰名天下。

沈千笑倒也神通广大,居然从他的表妹那里,学到了不少唐门的用毒本领。

这一来,司马独可就倒霉了。

沈千笑在他的身上,总共下了三种毒药,如果没有沈千笑自制的独门解药,就算是唐门的人,也未必能把司马独身上的恶毒解消。

沈千笑为了要在司马独的身上下毒,总共也花了八十五天的时间,终于找到了一个下手的机会。

沈千笑擅于把握机会,司马独做梦也想不到,自己毕生谋害别人无算,到头来也被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司马独在武林中混了三十多年,他给予别人的印象,是大公无私,绝不怕死的大英雄、大豪杰。

但实际上,他比谁都更自私,比谁都更怕死。

别人看不透他的底细,但却隔不过沈千笑的锐利眼睛,他在司马独的身上下了毒,便几乎立刻可以肯定,这个武林盟主,一定肯乖乖的宣告“金盆洗手,退出武林”。

沈千笑的估计,丝毫不差。

他与司马独暗中进行“交易”。

条件是:

司马独把盟主的宝座,让给武七鹰,并从此退出武林。

司马独答应下来。

虽然武林盟主这个宝座,他并不舍得让给武七鹰,但无奈形势所逼,他实在无法可想。

但武七鹰是否想登上武林盟主这个宝座?

不!

他对这个宝座,根本就一点兴趣也没有,但他却无法拒绝沈千笑的建议。

因为沈千笑曾对他说:

“你若不做武林盟主,老夫就去上吊了!”

但当他认真起来的时候,却会比天下间器量最小的人还更认真。

这是他的“特点”。

武七鹰在江湖上的朋友不算少,但使他感到最头痛的朋友,恐帕莫过于沈千笑了。

沈千笑强逼武七鹰登上武林宝座时的态度,是十分认真的。

武七鹰初时本想一笑置之。

但沈千笑却板起了脸扎,用极严肃的口吻警告他:“你若不去做武杯盟主,带领八大门派的高手去对付黑杀帮,老夫决定上吊,如有食言,天诛地灭!”

他忽然间立下了这个重誓,倒把武七鹰吓了一跳。

他已体会到,沈千笑并非故意恫吓自己。

沈千笑的脾气如何,他比任何人都更了解。

经过了整日整夜的考虑,他终于点头答应了沈千笑。

武七鹰最初出道江湖的时候,没有人尊重他。

但经过了二十年的江湖风浪,武七鹰已证明他能经受得起最困难的考验。

少林、武当、峨嵋、点苍……等各门大派的掌门人,对于武七鹰这个人都相当好感。

他们都尊称他为武天王。

直到他成为了武林盟主之后,他在江湖上的声誉更佳。

由于黑杀帮的气焰实在太大,各门派的领袖人物,都希望武天王能够率领江湖上的正义之师,与黑杀帮展开一场决定性的决战。

每个人都有预感,这一战势难避免。

预感不一定会灵验。

然而,这一次完全灵验了。

从莲花峰的南方走向江湖楼,石莲镇是必经之路。

石莲镇的北方,有一丬小小的石坪,石坪上有两朵用花岗石雕刻的莲花。

这两朵石莲花,据说是莲花峰的山神在三百年前的一个晚上雕凿而成的。

这个传说,已足足有三百年。

相信这个传说的人,占了一半。

换而言之,也有另一半人不相信这种事。

不少相信这个传说的人,每逢年节,都曾在石莲之前焚香膜拜。

这一天,并非逢年过节,但居然也有人在石莲花前,焚点香烛,也有人在敲经念佛。

他们都是和尚。

不是普通和尚,而是少林寺的高僧。

玄霞大师,玄雾大师,云玄大师与玄雨大师,都是当今少林寺中身份极具尊崇的高僧。

他们都在念佛,虔诚祷告。

就在他们的祝祷最虔诚之际,山下一片黑压压的人群,像蚂蚁般涌了上来。

不过,他们的行动,绝不像蚂蚁般缓慢。

他们推进的速度奇快,而且绝无半点声息发出!

在这四位高僧的身后,还有一个身材微胖、但年纪已相当老迈的老僧人。

他的手中,紧紧握着一根如意禅杖。

他就是当代少林寺的方丈──玄霈大师。

玄霈大师亲自率领少林寺中的高手,赶到石莲镇上来,可说是极其尊敬武天王,也极其重视武天王所厘订下来的降魔大计。

少林寺出动的僧侣,虽然人数并不太多,但却都是寺中的顶尖高手。

单是玄字辈的高僧,连同玄霈大师在内,就已多达五人。

当彭增在软榻上看见这些少林僧侣之后,他居然露出了一个洋洋自得的微笑。

他脸上的表情好像是在说:“老和尚,你们是来送死的!”

他这副脸孔,实在令人瞧得不顺眼之极。

玄字辈僧侣之中,修养最差的,就是玄霞大师。

玄霞大师的修养若比玄霈大师好,他早就已成为了少林寺的方丈。

但黑杀帮主彭增的脸孔,他就无法忍受。

他已暗中凝运拿力,好像打算一接战就把彭增劈死。

但彭增没有走过来,他像个跛子般躺在那张软榻上,毫无亲自动手之意。

事实上,他也不必出手。

愿意替他对付少林寺僧侣的手下并不少。

断肠老勾一言不发。

她好像对这个少林高僧一点也不放在眼内,又似乎随便派出三几个手下,就可以把他们打发掉。

看见这一男-女的神态,玄霈大师也不禁为之白眉紧皱。

断肠老勾连眼睛都没有眨动一下。

她不但是彭增最心爱的人,同时,更是黑杀帮中权力最大的人。

当然,真正最大的权力仍操诸于彭增的手中,但对于断肠老勾的主张,彭增从来都没有反对过。

少林群僧在石莲镇外,把守第一关。

彭增没有施发号令。

负资发号施令的,是断肠老勾。

她忽然轻轻的挥了挥手,对身旁的五个黑袍老人说出了一个字:

“杀!”

五个黑袍老人,五根熟铜棒。

无论是谁看见这五根铜棒,都应该知道他们就是二十年来一直都在武林中横行无忌的铜棒六妖。

虽然现在铜棒六妖只剩下了五个,但他们仍然自称六妖。

还有一妖,他已在八年前死在一个人的剑下。

这人就是武天王。

六妖中的老五死后,这五个心狠手辣的老魔头就投靠在黑杀帮的旗下。

在黑杀帮中,他们的地位比黑带护法更高。

黑杀帮在江湖上的气焰越来越盛,主要原因就是彭增网罗了不少黑道上的顶尖高手,归附在黑杀帮旗下。

当然,这并不是一件易事。

但世人往往趋炎附势,尤其是黑道中人,谁的实力强,它的实力就会一直的扩展下去。

铜棒六妖的熟铜棒,不但是棒,同时更能施发暗器。

在棒的两端,分别可以射出四种歹毒的暗器,包括毒砂,毒针、毒镖和毒弹丸等。

他们的棒法,本就极为阴险邪门,再加上这些暗器,目然更令人有防不胜防之感。

少林武功虽然乃佛门正宗武功,但面对着这等阴险歹毒、而且本身武功又极高的老魔头,倒也不易讨好。

玄霞大师修养虽差,但耐力却极之长久。

但他似乎算漏了一个人。

他只是不断的向铜棒六妖周旋,冷不防断肠老勾竟会突然出手。

断肠老勾就像一具幽灵似的,轻飘飘的来到了他的背后。

玄霈大师急叫:“二师兄小心……”

原来玄霞大师的身份比玄霈还高,他是玄霈的二师兄。

玄霈一面急叫,如意禅杖已挟着雷霆万钧的气势,向断肠老勾的身上砸去。

但断肠老勾只是一声冷笑,瞬息之间又常失在玄霈大师的眼前。

玄霈大师这一惊实在是非同小可。

他是少林寺的方丈大师,而少林寺千百年来一直执掌武林牛耳,如今竟然给一个女人弄得团团乱转,试问又颜面何存?

玄霈大师虽然是方外之人,得道高僧,但这时候也不免为之心浮气躁。

他勉力定神,忽然玄霞大师正面对自己,脸上露出了一些惨然的神色。

玄霈大惊。

“二师兄,你……”

玄霞一声惨笑,道:“愚师兄中了一掌……”

一个跄踉,险些跌倒在地上。

玄霈大师急急把他扶稳。

但就在这个时候,玄霞的惨笑突然一变。

惨笑竟变为狞笑。

玄霈大师登时一呆。

他还未弄清建那是怎么一回事,两胁间已同时感到一阵剧痛。”

玄霈、玄云、玄雨三人的脸色同时大变。

玄雨更不顾一切,立刻就向玄霞飞扑过去。

原来玄霞竟然在玄霈掺扶他的时候,双掌齐施,重重击在玄霈大师的左右两胁之下。

玄霈被玄霞暗算,已成事实,但这种事实却令人太难相信了。

但无论别人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这是千真万确的事。

玄霞为甚么要这样做呢?

原来他一直都想成为少林寺的方丈,但由于玄霈大师深得寺中上下拥戴,原本应由玄霞接掌的掌门职位,终于还是落在玄霈大师的身上。

玄霈并非存心与玄霞争夺掌门之职,但他确然是众望所归。

玄霞表面上却置之泰然。

但暗地里,他早已与黑杀帮有所勾结了。

而且,他更准备一有机会,就把玄霈大师杀死。

当然,玄霈大师死在玄霞大师手中,玄霞大师将会成为少林寺的一代罪人。

但他不在乎。

因为他已加入了黑杀帮。

玄霈被玄霞暗算两掌之后,立刻脸如金纸,身子摇摇欲坠。

玄雨向玄霞飞扑过去,想替方丈报仇,但他的身子刚跃起,断肠老勾已把他的肠脏勾了出来。

玄雨一声惨笑,负创还击一掌。

呼!

掌劲仍然威猛沉雄。

但断肠老勾已飘然远去。

她的手中,有一只金光闪烁的短钩。

这一只金钩虽然短小,但用来勾取别人的肠脏,已绰有馀裕。

玄雨茫然地望着玄霈。

玄霈双目紧闭,突然仰天栽倒,竟已气绝毙命。

少林寺群僧把守的第一关,竟然发生内乱,这实在是一件令人感到极其意外的事。

黑杀帮群魔继续推进。

彭增已赢了一仗,但他立刻又再遇到了一股更强大的阻力。

那是武当、峨嵋及其他各大门派所布下的严阵。

正在剧战当前的时候,武林盟主武天王在那里?

他是白道群雄的领袖人物,这一战绝不能缺少了他,否则,就会陷入群龙无首之局。

虽然各大门派的掌门、高手俱已集中在莲花峰下,但他们最信服的,只有武天王一人。

江湖楼中,沈千笑已和黑杀帮的黑带护法皇甫姬杀得难分难解。

但武天王并没有替他助阵。

为甚么呢?

难道武天王竟然置沈千笑的生死于不顾?

不。

武天王没有忘记沈千笑,沈千笑一直都是他的好朋友。

他之所以没有与沈千笑联手抗敌,因为沈千笑已有了强力的支援。

崆峒派掌门火雷刀客甘二先生,已率领着崆峒十二煞,冲进江湖楼中。

火雷刀客甘二先生,与黄山派的关系,一直都很差

昔年火毓道长甚至与火雷刀客发生过一次严重的冲突,几乎大打出手。

但当时在场还有不少武林豪杰,他们还未动手就已给人劝解开去。

自此之后,甘二先生下令门下弟子,不得与黄山派的弟子有任何来往。

但残北道长却例外。

甘二先生与残北道长的交情一向相当好,直到残北道长还俗之后,他们还是经常聚在一起喝酒,谈论武艺。

现在沈千笑被黑杀帮的杀手围攻,甘二先生比谁都更紧张。

他不愧是沈千笑的老朋友。

有了甘二先生和崆峒十二煞的支持,沈千笑不但不会有甚么危险,而且还可以把黑杀帮杀个痛快。

石莲镇上,杀声震天。

黑杀帮的人数,绝不会比八大门派的人为少。

而帮中高手的实力,也是令人感到意外的。

别的不说,就以铜棒六妖来说,这五个老魔头的武功,就已令到群雄感到大为头疼。

少林派是天下第一大派。

但很不辛,这一役之中,最先崩溃的也是少林派。

没有人能知道这一战打下去的结果如何,谁也没有必胜的把握。

但群雄很快又发现了另一个更可怕的对手。

那是断肠老勾。

断肠老勾平时难得一笑。

但今天,她的笑容似乎比平时多得多了。

但她的笑,并不是妩媚动人的笑容,而是充满杀机、冷酷无情的冷笑。

她每一次冷笑,就有一人死在她的钩子之下。

她的攻击力量,使人有种不可思议之感。

她看来不像个女人,而是像一条凶悍的母老虎,无论是谁接近她,都难免不给她咬一口。

老虎咬一口,未必一定致命,但此刻任何人碰上了她,都只有一条死路。

没有任何人例外,包括武当派的第一高手游机真人在内。

游机真人的武功如何,群豪人人心中有数。

就算是武当派的掌门人,也绝对无法在他的剑下走得上十招。

游机真人也和残北道长一样,对于掌门一职,完全没有兴趣,否则,他必然是武当派的掌门人无疑。

但游机真人的性格,与沈千笑有很大的差别。

沈千笑游戏人间,行事荒诞不经,但游机真人却是个沉默寡言、不苟言笑的长者。

武当弟子最敬畏的并不是掌门,而是游机真人。

但游机真人竟然在石莲镇上,死在断肠老勾的钩子之下。

游机真人被杀,武当弟子群情汹涌。

尤其是游机真人的几个弟子,更加疯狂地、不顾一切的向断肠老勾扑过去。

他们在游机真人门下习艺已逾十馀年,无论在内功、剑法及轻功各方面,都有相当的造诣。

可是,连游机真人都不是断肠老勾的敌手,他们又怎会例外了。

他们刚冲向前,立刻就有两个倒在断肠老勾的血钩之下。

她的金钩已不再是金光灿烂,而是血渍斑斑,令人看来为之心悸。

连她自己都没有算出,自己已在石莲镇中杀害了多少英雄豪杰。

彭增原本一直都躺在那张软榻上。

但现在,他已不再空闲了。

群豪舍死忘生地,誓要诛杀彭增而甘心。

彭增终于展露了他的武功。

他不但武功奇高,而且还擅用百毒铁棋子。

他一出手,即有几个峨嵋派的女弟子遭了殃。

峨嵋派的掌门静空师太,与她的两个师姐挥剑向彭增进攻。

彭增虽然空拳赤手,但他的掌法和指法,却比任何武器都更有威胁。

峨嵋派的剑法,驰名天下,甚至有人认为武当派的剑法亦有所不如。

但彭增却把静空师太等人,逼得险象环生,狼狈之极。

游机真人的几个弟子之中,最愚钝,但也最获得师父欢心的,是一个满脸麻子,模样丑陋的大个子。

他的身材真吓人,坐着的时候往往都会比站着的人还更高。

他为人愚鲁,剑法的成就自然不及其他的师兄弟,但他为人忠厚善良,而且天生一副硬骨头,游机真人对他特别关心,那是相当合理的。

他叫葛达。

葛达平素尊师重道,人缘极佳,此刻见师父死在断肠老勾的剑下,不但眼睛殷红,简直连鼻子也都红了。

他当然绝不肯放过断肠老勾。

但他的剑法实在不济事。

他的剑招只发出了一半,断肠老勾的钩子已勾在他的小腹之上。

“察!”

葛达的脸色没有变,虽然他明知自己的肠脏立刻就会被这个女人的钩子勾出来。他的剑仍然继续攻出,直砍在断肠老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