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胆金钩闻一凡却不放松他,逼他一句道:“程大哥,不知非儿有没有这份福气?”
北剑程中和勉强笑道:“我们等会他再谈如何?”
铁胆金钩闻一凡哈哈一笑,往口不在谈了。
铁胆金钩闻一凡哪会真要这仇人之女做媳妇,只不过是要凭着老面子,阻止宣布史威的婚事的手法罢了。
自然,这都是史莒安排出来的巧计,叫他不迟不早现身,使北剑程中和为难。
北剑程中和在种种顾虑之下,碍着轶胆金钩闻一凡的面子,只有改变计划,打消宣布史威婚事之事一眼。
当他再回到台上时,只随便说了一些勉励史威的话,就结束了这加冠礼的仪式。
此举,史威心中自是不舒服,他心中尽管不舒服,却是也不便表示什么。
闪电娘娘蓝纫秋就不同了,只见她柳眉倒竖,嘴唇乱动不已,用传音神功大兴问罪之师,道:“和哥哥,你这算是哪门子人物,说话不算话!”
北剑程中和急得向她连进眼色,传音道:“秋妹,等一会再说好不好?”’闪电娘娘蓝纫秋性子发了,任事不管,大有非逼他马上补充宣布之势,传过来的话声,充满了恼怒道:“不行!这个人我可丢不起,你叫我如何萍妹交待!”
北剑程中和硬着头皮,传音回道:“放心,我自有主意,包你不丢人就是!”
就这几句话的时间,他已在台上失态了片刻,当下不敢再在台上停留,向司仪李顺吩咐了一声:“宣布开宴!”
他自己却借词招待那些贵宾,丢下闪电娘娘蓝纫秋,飞身下台,周旋于三九散人等奇人之间去了。
闪电娘娘蓝纫秋只气得莲足乱跺,哼声吩咐李顺道:“去请庄主,我在他书房里等他说话!”
筵席就设在礼堂之内,设席的时候,少不得引起一阵混乱,“梵净山庄”有虑及此,特为前排贵宾另外准备了休息室。
这时,北剑程中和已请三九散人等特殊身份的贵宾转入了休息室,刚刚坐下,李顺便进来传达闪电娘娘蓝纫秋的旨意了。
北剑程中和剑眉一皱,向铁胆金钩闻一凡耳语道:“闻兄,小弟有事泰商,请借一处说话如何?”
铁胆金钩闻一凡有备而来,只觉事情的演变,尽在史宫算中,忙笑道:“程兄,可是亲家母有请了!”
他是态度轻松,可是却逗得北剑程中和老脸一红,不敢答话,借故吩咐李顺速请九头大岁钟竞年前来陪待各位贵宾,避开了作答。
北剑程中和向李顺交待清楚,向大家告了罪,带着铁胆金钩闻一凡匆匆去与闪电娘娘蓝纫秋见面。
两人来到书房门外,便听得书房之内闪电娘娘蓝纫秋的脚步声转来转去,显然,她是越想火气越大,准备爆发了。
铁胆金钩闻一凡心中暗笑,故意一震,道:“程大哥,书房之内到底是谁?”
“自然是你二弟妹。”
铁胆金钩闻一凡惊异地道:“她好像在生谁的气了?”身形一缓,犹豫为难地又道:“小弟这时进去见她,方便么?”话声一落,人也止步不前了。
北剑程中和向铁胆金钩闻一凡一揖道:“方便!方便!只是小弟先请你包涵一二!万一你弟妹……”余下的话,再也不便出口,强推着铁胆金钩闻一凡向书房之内步入。
铁胆闻一凡一脚跨入书房中,只见眼前人影一花,闪电娘娘蓝纫秋的手指已指到了他鼻尖上。
“哼’你……啊……”
闪电娘娘蓝纫秋一肚子大气,发出来了。
只可惜错把铁胆金钩闻一凡当作了北剑程中和,冒冒失失的来了这一手,当她看清人时,已是尴尬至极,缩身收手不及。
铁胆金钩闻一凡也是惊叫一声:“嫂夫人,是我……”
北剑程中和原是存心把铁胆金钩闻一凡请来,三人当面,把不能答应闻非之婚事之实情说开来,另谋补救之道,当然,其中也不无借助铁胆金钩闻一凡的面子,以缓和夫妻间的意见。
却没想到弄得如此失礼。
三人同是满面鲜红,当场愣住了。
铁胆金钩闻一凡以一阵哈哈大笑,打破了窘境,向闪电娘娘蓝纫秋一拱手,道:“嫂夫人,你这待客之道,小弟却是吃不消!”
“哈哈!哈哈!”北剑程中和先应声笑了。
闪电娘娘蓝纫秋也“噗妹!”一声笑了,满面怒容也随之一消,一面请铁胆金钩闻一凡就座,一面瞪了北极程中和一眼,嚷道:“看在闻二哥面上,饶过你这一遭!”
北剑程中和嘻嘻笑道:“好在闻二哥不是外人,算不得丢人!”
铁胆金钩闻一凡明知故问道:“什么事,小弟有这大的面子么?”
北剑程中和苦笑道:“闻二哥,事情还是出在你身上哩!”
铁胆金钩闻一凡一怔,道:“与我有关系?”
北剑程中和叹道:“我真不知如何启齿才好?”
闪电娘娘蓝纫秋轻哼一声,道:“枉你也是男子汉大丈夫,你不说,我替你说了吧!”
说着,脸上换了一副面容,笑盈盈地向铁胆金钩闻一凡欠身为礼,道:“小妹得先向你告罪了。”
铁胆金钩闻一凡起座抱拳,道:“嫂夫人,你……你……这是从何说起!”
闪电娘娘蓝纫秋道:“说起来非儿那孩子,文有文才,武功也堪称后起之秀,配我们那丫头,倒真是门当户对……”
铁胆金钩闻一凡截口笑道:“多谢大嫂看得起非儿,小弟这里先谢过你……”
闪电娘娘蓝纫秋连连摇手苦笑道:“不!不!闻二哥不要会错了意,小妹是说……”顿了一顿,做出一副不胜惋惜的神态,叹道:“怪只怪我们孩子福薄,闻二哥你来迟了一步,她们已有了婆家了,因此小妹抱歉得很,有负闻二哥的厚爱。”
铁胆金钩闻一凡一怔,道:“你们不是有二位千金么!小弟是诚意攀龙附凤,要是四小姐有了婆家,不知三小姐如何?”
北剑程中和歉然道:“三丫头和四丫头她们是娥皇女英同归一夫!”
铁胆金钩闻一凡长叹道:“不知哪家儿郎能得程兄如此垂青?”
北剑程中和笑道:“不是外人,他就是你的威侄!”
铁胆金钩闻一凡失惊“啊!”声道:“威儿,那真太好没有了!”
闪电娘娘蓝纫秋接道:“本来我们准备今天就宣布他们订亲之喜的,想不到他竟临时变了封,好不叫人生气。”
铁胆金钩闻一凡一愣道:“程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北剑程中和笑道:“没有什么。”他处处为人着想,虽然刚才是为了顺全铁胆金钩闻一凡的面子,但他却隐藏心中,没有丝毫示意或申述之意。
铁胆金钩闻一凡虽是按计行事,当此情形之下,也不由深为北剑程中和这份友情所动,对他兴起一种恨中起敬的感情,轻轻地叹了一声,道:“程大哥,你为人太好了。”
北剑程中和道:“闻二哥,你不要想左了,这与你毫无关系,是我想起另有一个更好的时机,是以临时改变计划的。”话声一顿,转向闪电娘娘蓝纫秋道:“秋妹,我想给威儿凑一个三喜同临,你该不会怪我了吧!”
闪电娘娘蓝纫秋道:“此话怎讲?”
北剑程中和道:“明天起,三天擂台时间一过,威儿就是南七省武林之首了,我准备把北六省也一并交给他,在那时候,同时宣布他们的婚事,这不就成了三喜同临么!”
闪电娘娘蓝纫秋一愣道:“你什么时候决定把北六省也交给威儿的?”
北剑程中和道:“我早有此意,不过决定却是刚刚下的。”
闪电娘娘蓝纫秋笑道:“这倒说得过去,我去向萍妹交待了。”
她性急不耐,急急地走了。
铁胆金钩闻一凡皱眉道:“程大哥,小弟有一句话不知当不当问?”
北剑程中和道:“你我兄弟有什么话不可以说的,闻二哥,你不要客气了。”
铣胆金钩闻一凡道:“程大哥,你对我们史大哥知己之情,令人心感,你扶持威儿接掌南七省武林大权,也是义之所在顺理成章之事,凡我南七省朋友无不感德,如说你要将北六省武林大权也交给威儿,不知你考虑过其他北六省朋友的意见没有?”
北剑程中和笑道:“闻二哥,这个你放心,小弟相信我这点面子还有。”
铁胆金钩闻一凡拱手道:“小弟代表南七省朋友们谢谢你了。”
北剑程中和忽然剑眉一扬道:“闻二哥,小弟也有一句话请问你?”
铁胆金钩闻一凡道:“大哥可是问我这几年来的去处?”
北剑程中和道:“当然想知道,但不是现在。”
铁胆金钩闻一凡道:“那你要知道的是什么事?”
北剑程中和道:“关于本庄逃童史莒的事。”
铁胆金钩闻一凡一震,道:“大哥难道不知他早就逃脱了小弟的监视?记得我曾托罗老哥转言过大哥,莫非罗老哥他……”
北剑程中和一笑截口道:“不要怪罗老哥,他自然告诉我了。”
微微一顿,又道:“据传言所说,史莒那孩子离开闻庄之后,你追到了东去又和他见过一面,不知确也不确?”
铁胆金钩闻一凡“哦!”了声,道:“确有其事,当时不仅是小弟我,在场之人尚有木丐林永森,翻天手卓不群,顺风行者侯奇,与徐老九等人。”事已至此,他索性全说了,以测对方的意向。
北剑程中和道:“你们把他放走了。”
钦胆金钩闻一凡道:“当时的事情你完全知道了?”
北剑程中和点了点头。
铁胆金钩闻一凡道:“如果当时是大哥,不知大哥该如何处理?”
北剑程中和一叹道:“闻兄,我无意责怪你,当年即使是我,我也会同意他的说法和做法。”深深吸了一口气,又道:“小弟请你坦诚地告诉我一句话,那孩子的心性到底如何?”
铁胆金钩闻一凡沉思了片刻道:“大哥,你这一问,我可以这样答复你,他的心性不坏,但对大哥你,没有丝毫的好感。”
北剑程中和又深深一叹道:“这也难怪他,只因为他父亲是死在我的手中。”
铁胆金钩闻一凡哪知北剑程中和这句话的来因,是错把史莒当作陈奕云之子的化名而发,却误以为北剑程中和无心失言,承认杀死了史烈,是以怕他惊觉,不再追问,只淡淡地一笑道:“大哥倒是很能替他人设想!”
北剑程中和作梦也想不到史宫实是他盟弟史烈之子,他应以为铁胆金钩闻一凡和他的看法一样,认为史莒乃是七煞神君九弟子陈奕云之子。
按说,北剑程中和的想法一点也没错,因为,他认为史莒的身世,在他与闻一凡等这几个主要人物之间,应有相同的了解的。
他哪知其中发生了极大的误会,还一片仁心地道:“只要那孩子心地善良,至于我与他私人间的仇恨,我倒愿意以一身当之,这也就是我想把北六省武林大权早早交给威儿的原因之一。”
铁胆金钩闻一凡暗“哼!”一声,道:“大哥不觉得小题大做了么?”
北剑程中和道:“这倒不是小题大做,而是有备无患,因为我已经知道他到了‘梵净山庄’。”
铁胆金钩闻一凡一震,紧张地道:“你……你见过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