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电娘娘蓝纫秋入得洞内,便把程雅珍拉到一边,母女两人自去谈私去了。
史莒和青衣叟许地山则趁这机会,考校起闻非之的武功进境来。
闪电娘娘蓝纫秋母女谈完了私语,也转移阵地,参加了史莒他们对问非之武功方面的考校。
当然,她们的所谓参加过来,也只是看个热闹而已,说句不客气的话,她们这时要想听懂他们的谈话,都相当费力了。
闻非之真下了一番苦功,只见他对答如流滔滔不绝。
青衣叟许地山和史莒都是笑容满面,高兴十分。
程雅珍明明看出他们对闻非之极为满意,关心之下,还是忍不住要问道:“怎样了,我这些日子的精神没有白费吧?”
史莒笑道:“好!真是太好了,我包你不出两个月,他就可以和史威一分高下了。”
程雅珍高兴得跳了起来,道:“啊!啊!真谢谢你们!”
史莒笑道:“谢倒不用谢,只是从现在起,你不能和他在一起了。”
程雅珍一怔,道:“你们可是认为我督促得还不够严厉?”
史莒摇手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没有时间照顾闻大哥了,所以,我们准备把他带走。”
程雅珍道:“没有时间!谁说我没有时间,我妈来了只有帮我的忙。”
史莒道:“你自己也该用用功了。”
程雅珍苦笑道:“我……我已经很满足了。”
史莒剑眉微轩道:“你还有你自已的责怪哩!”
程雅珍摇头一叹道:“我……唉!经过这些日子下来,我已有了自知之明,在你们这多高人之前,我还能做什么事。”
不是不想做事,而是自知凭自己那点点武功,实在谈不了做事。
是感慨,也是后悔,过去太不知用功了。
史答道:“你听令堂说及‘梵净山庄’的情形了吧?”
程雅珍道:“不是有你统盘策划么了’史莒道:”我觉得你该回去庄去尽一份人子之道了。“
程雅珍道:“这与用功有什么关系?”
闪电娘娘蓝纫秋爱女心切,抢着道:“贤侄,珍儿回去岂不正遂……”她原想说“正进了史威的心愿”,话到口边,猛然想到这话当着嗓非之的面说出。大为刺耳,是以,言未尽意地顿住了口。
史莒道:“倩伯母她们需要保护,只有珍妹才有办法接近,至于别的事,伯母不用担心,小侄另有安排。”
闪电娘娘蓝纫秋道:“珍儿那点功力比倩姐姐差了一大段,派得上用场么?”
史苦笑道:“这就是小侄要珍妹用功的理由了。”
闪电娘娘蓝纫秋道:“还来得及么?”
史莒笑道:“这是小侄与闻大哥的事,伯母不必过虑。”
程雅珍明眸一闪,落在史莒脸上,双目之中,现出了无尽幽怨之色,那目色等于是向史莒道:“你这又何必呢!你已不欠我什么了。”
史莒见了她那目光,如同寒芒刺骨,哪敢再与她相对,借着与同非之说话为掩饰,扭开头道:“闻大哥,现在看你的了。”
闻非之笑向程雅珍道:“珍妹,你得好好跟我合作,别叫我丢人现眼。”
程雅珍樱唇一撇,道:“凭你就想替我打通奇经八脉?”
闻非之当然还没有替人打通奇经八脉之能,但他己得到史莒的暗示,心里笃定,微笑道:“成不成当面试验,你给我盘膝坐下好不好?”
程雅珍微微一叹,盘膝坐在地上。
史莒报了一个穴道名称,闻非之照着那穴道部位点了一指。
史莒一连报了四十九处穴道,闻非之点完四十九处穴道,已是显得精疲力竭,气喘吁吁。
这时,史莒从怀中取出了“紫府金丹”,倒了一粒交给同非之道:“把这粒金丹喂给嫂夫人眼下之后,你也趁势休息一下,然后再替她打通奇经八脉。”
闻非之眉头一蹙,摇了摇头,表示他已是无能为力。
哪知此时,他忽觉腰中一热,似有一团暖暖的力道速体而入,穿经过脉,顿时不仅疲惫尽消,而且精力大旺,大有过满欲益之势。
他知道这是史莒暗助于他。让他先在丈母娘面前显能,将来更好在爱妻面前讨好邀功,心感之余,正要向史莒表示谢意,忽听史莒又道:“闻大哥,这个人丢不起啊!”
暗示他闲话少说。
闻非之只好报之以点头一笑,自去喂程雅珍服食“紫府金丹”。
史莒瞥眼间,发现玉燕金莺两人满脸渴望之色,注视着他手中的“紫府金丹。”
“紫府神君”夫人送他的这瓶“紫府金丹”,足有数十粒之多,于是索性大方地倒出三粒,先送了一粒给了闪电娘娘蓝纫秋,然后,给了玉燕金莺各人一粒。
玉燕金莺两人早从闻非之中得知“紫府金丹”的奇效,高兴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史它又吩咐她们两人道:“你们也快快把这金丹服下,好好用功,日后也好助你们小姐一臂之力。”
王燕金莺两人当时便将“紫府金丹”服下,自去调息运功。
闪电娘娘蓝纫秋却捏着那“紫府金丹”在手中,看来看去,道:“这是什么灵丹?好像不是你外祖母的‘玉酥丸’嘛!”
史莒笑道:“这是‘紫府神宫’的‘紫府金丹’,功效比‘玉酥九’更要超出数倍。”
闪电娘娘蓝纫秋没有见过“紫府金丹”,但对它的大名,却是早有耳闻,又惊又喜,道:“啊!啊!真是受之有愧!”忙把那“紫府金丹”向怀中放去。
史莒道:“伯母何不此时把它服了?”
闪电娘娘蓝纫秋讪讪地道:“我……我……现在不要服。”
史它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意,笑道:“倩伯母和各位兄妹,小侄这里还有,伯母还是服了吧!”
闪电娘娘蓝纫秋微微一叹道:“孩子,你真是太好了。”
这才把那粒“紫府金丹”服下。
这时,闻非之已经调匀真气真力,准备开始替程雅珍打通奇经八脉,史莒叫住他,嘱咐了他许多话,然后又请青衣叟许地山留在这里替他们护法,他自己却似另有别的事情待办,先一个人走了。
史威自以为还垂手可得的武林盟主,竟因闪电娘娘蓝纫秋被人从他手中劫走,而耽误下来。
他深知北剑程中和的为人性格,一时之间也不敢再去逼他。
在未与北剑程中和拿顺言语之前,他也不敢放各大门派进入“梵净山庄”以免北剑程中和与他们通了声息,横生枝节。
各大门派当然少不得有人来找北剑程和商量应付大局之策,但都被他以北剑程中和情绪恶劣为词,今天推明天,明天推后天的挡了回去。
到了推无可推的时候,他不免在有意无意之间,透露一点北剑程中和受了重伤的真消息,使大家不致怀疑见不到北剑程中和另有原因。“至于各大门派住的地方,则被他借口史莒势大,必须隐藏目标,而分别地安排隐秘之地,相约待机而动。
更严戒大家在准备未完成之前,切不可随便外出,以免泄漏形迹。
各大门派都尝过“紫府神宫”的手段,自是无人怀疑到他别有用心。
于是,内外消息隔绝,只有完全听他的了。
这时,史威身边除了南北武林好手之外,更有不少“七煞宫”的高手,在他直接指挥之下,为他奔走效命。
经过他费尽心力打听之下,得到了一个非常可喜的消息,那就是“紫府神宫”已离开了“梵净山”,自回他们的琼州岛去了。
同时,却也得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便是“紫府神宫”撤走之后,史莒忽然断绝了“梵净山”对外的交通和消息。“
看史莒这种手段,似非困死“梵净山庄”不可了。
但由此可见史莒虽然派人把闪电娘娘劫去了,显然并未相信闪电娘娘替北剑程中和分辩的话。
而仍视北剑程中和为其杀父大仇,非瓦解“梵净山庄”不可。
因此这件事看来不好,其实对他却是大大有利,史莒的压力越大,他更好从中左右各大门派,以遂私愿。
不过他为了稳操胜算,仍暗中派人偷出“梵净山”区,把“七煞宫”的力量集中到“梵净山”附近,以为一举消灭史莒之用。
一切有了头绪之后,史威的箭头又指向了北剑程中和。
他现在必须先把武林盟主弄到手,才好实施进一步的计划。
现在虽然失去了闪电娘娘,对北剑程中和也许不太好说话,但他却把王美人白倩如搬了出来,带她一起来找北剑程中和说话。
他在大娘玉美人白倩如面前,身份尚未暴露,大娘玉美人白倩如在他花言巧语之下,甚至把他对她的囚禁也视作尽心尽意的保
护。
这次他对北剑程中和也恢复了以往的尊做,未入北剑程中和书房之前,在门外就毕恭毕敬地叫了一声:“程伯伯!”
北剑程中和没有理他,于是他又叫了第二声:“程伯伯!”
北剑程中和冷冷地道:“不敢当,内人来了没有?”
史威像儿子扶母亲一样,把大娘玉美人白倩如扶入房内。
北剑程中和一见大娘玉美人白倩如来了,心中暗笑,但却还是一怔,道:“秋妹呢?”
这话当然是对大娘玉美人自情如说的。
大娘王美人白倩如道:“她……她……”
史威原替她编好了一套谎话,可是事到临时,她却说不出口了。
北剑程中和故意双眉一扬,道:“她怎样了?”
大娘王美人白倩如尽了半天劲,才红着脸道:“她生病了。”话出口,内愧于心,忽的垂下了螓首。
北剑程和心见有数,也不加追问,只“嗯”了一声,表示相信了她的话。
大娘玉美人白倩如取出一卷小小的面像,交给北剑程中和道:“秋妹要我把婆婆的遗像送来给你,不知你这时要它做什么?”
北剑程中和双手接过慈母遗容,道:“我很想看看她老人家……”说到慈母,想起目前处境,不由心中真的难过起来,黯然神伤。
他恭恭敬地将慈母遗容纳入怀中,道:“你们都好么?”
大娘玉美人白倩如道:“我们都很好,威儿也真能照顾我们,他怕我们遭到意外伤害,特别派了很多人保护我们,你尽可放心。”
大娘玉美人白情如真是老实人,一点也不知道自己处境的危险。
史威眼见大娘玉美人白倩如的无知,心中感到得意非常,大为欣赏自己的天才杰作,但,为了怕她言多必失,不得不快快结束他们的谈话,忙轻轻咳了一声,道:“伯母,此地随时可能被史莒侵入,不是久留之地,您要没有特别重要的话说,我先送您回去了。”
大娘玉美人白倩如与北剑程中和老夫老妻,北剑程中和经常在外东奔西走,平常本就会少离多,数日不见在他们之间,一向就没有离别的感觉。
大娘玉美人白倩如仰面向北剑程中和道:“大哥,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么?”
北剑程中和也不愿扰乱爱妻平静的心境,好在一切均有安排,遂也不多说什么,点头道:“威儿说的是,你还是早回去的好。”
史威扶起大娘玉美人白情如,道:“程伯伯,我们走了,等一会我还有许多消息要向你禀告。”
北剑程中和暗笑忖道:“你欺我诈,我们走着瞧啊”念动间,口不应心地道:“好,我随时等着你。”
史威送走了大娘美玉人白倩如,北剑程中和这才又从怀中取出慈母遗容,展了开来,注目端视。
蓦地,他忽视全身一震,注目端机。
“倩如,你……你……”萎然跌在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