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中宇躺在床上,听着虞云姬说话,他起先还能运气凝神压制自己的心神,可是到后来,心旌摇晃,热血沸腾,觉得自己的血管几乎爆烈……
他正在难受之际,一听得虞云姬提起自己的妻室来,顿时心头一凉,神智一醒,他咬了咬嘴唇,道:“五夫人,你不必再说了,在下要走了,再不走可要赶不及明日的剑会……”
虞云姬脸上浮起一丝难以言喻的表情,道:“龙公子,你是我一生之中所见到的惟一男子汉,贱妾非常佩服……”
龙中宇见她这么说,叹了口气道:“夫人你也是在下此生之中,所见到的惟一正直的女人,你所给予人的印象,不单是表面的妩媚,而且是深入骨髓的……”
他说到这里,突然觉得自己强自抑制的欲望,有飞扬勃发的倾向,慌忙停住了口,暗暗道:“中宇呀!中宇,你不能再在这里呆下去了,若是再呆下去,你将会控制不住自己,做出对不起丽玉的事,那时你将何以为人……”
他暗自激励着自己,趁着神智未曾昏迷的刹那,起身着衣,离开这足以使人沉落下去的温柔陷阱。
可是他一掀被褥,却已察出自己身上的异状,脸色一红,连忙又将被褥盖好。
虞云姬双颊嫣红,映着摇曳的烛光,更增加不少动人姿色,她的眼中泛出魅光,凝注着龙中宇,缓声道:“贱妾心里愈是佩服公子,愈是想得到你……”
龙中宇一点神智未泯,强自压制着欲望之蛇,沉声道:“五夫人,尚请你能自己珍重,免得做出对不起宫前辈之事,而且你尚要想到在下已是有妇之夫,绝不能与你……”
虞云姬嫣然点了点头,道:“公子你说得很好,你的压制力也很强,但你是否有自信能接受我的一吻……”
龙中宇双手紧握着,强自忍受胸中火焰的炙烤,闻声怒喝道:“你这是什么话?”
虞云姬回眸一笑,道:“龙公子,你若是自信能够在贱妾一吻之下,依然禁受得了,那么贱妾立即离开这儿,让你离此,否则你……”
龙中宇脸色一变,骂道:“无耻的贱人!”
他举起手掌,欲待往虞云姬脸上掴去,却见到她那倩然的巧笑,足如此的明媚,如此的动人,恍如一朵正在盛开的花朵……
他就算心狠如铁,也不愿辣手摧花,在那娇美的面靥上,留下一个掌印!
虞云姬见到龙中宇举掌而起,却是欲掴又止,她那娇美的笑靥陡然一变,眼帘低垂,把脸孔往前一凑,道:“你打吧!”
龙中宇只见她的面上表情变幻快速,浮现在跟前的是一副凄然幽怨,楚楚可怜之态。
那等楚楚风韵一映进眼里,使得他更加难以下手,他明知自己一掴下去,或许能够脱身得了,偏偏却是下不了那个辣手。
他颓然地放下了手,叹口气,道:“唉!你……你为何要这样?”
虞云姬睁开眼来笑道:“这个原因,你以后自会晓得!”
龙中宇叹了口气道:“好吧!我就让你……如果我连这点定力都没有,我活在这个世上也没有什么意思了!”
虞云姬听他这么说,不由得一怔,道:“你要知道,这与你一生都有重大的影响,你必需要全力以赴,看看能否抵受得了我的魅力……”
龙中宇听她这么一说,只觉有一股亲切之感浮现心头,忖道:“她要这么做,或许真是考验我的定力,而不是为了她的私欲……”
这个心念还未自脑海消失,虞云姬已合上了眼睛,缓缓地将脸孔凑了上来。
龙中宇只觉跟前的红唇逐渐扩大,扩大,扩大得整个人都吞没进去,他心弦一颤,也合上了跟睛。
柔软而滑润的红唇,缓缓地凄了上来,龙中宇只觉一股炙人的热力侵蚀周身,几乎要将他整个身躯都予以溶化。
他急骤地喘了口气,望着那如同花瓣样的红樱艳唇,只觉心火如焚,血脉贲张,不可自持。
可是潜藏在脑海中的一点灵智,使得他没有就此软化下去,他咬紧了牙关,抿紧了双唇,双手抓着身下的被褥,合上了双眼。
在他以为自己一闭上跟帘,不至于看到对方艳丽的美色,便能抗拒得了对方施之于己身的诱惑,哪知眼睛一闭上,虞云姬的容貌却更为清晰地浮现脑海,那倩然的巧笑,魅人的黑眸、鲜艳的红唇组合的迭影塞满了他的脑际,使得他的意志受到了更大的冲击。
他的心弦一颤,想要睁开眼睛,拂去脑悔中的蛙影,两条手臂已带着一股隐隐的芳香自他的脸颊撩过,缠上他的颈项。
紧接着,他的双唇被两片柔软而灼热的嘴唇堵住,不容他侧过头去,虞云姬整个身躯已压在他的身上。
龙中宇只觉自己好似抱着一束天鹅绒,在刹那之间乘着风飘然直上云霄,一切一切的意念都已自脑海消失,所剩下的是一片空白。
一度的沉醉,使得他伸出手去,欲待抱紧虞云姬那如同天鹅绒似的娇躯,就在这个时候,他的嘴唇被虞云姬灵巧的舌尖顶开,那颗小小的丁香撬着他咬紧的牙关,似欲突破阻挠,伸进他的口内。
在这刹那,他那沉迷的神智突然受到刺激,而意外地清醒过来,顿时灵台清明,父亲、母亲、妻子的影像清晰地浮现脑际。
这种心灵转变的过程是如此的微妙,微妙得连龙中宇自己都解释不出来,但他确实是在对方的声色诱惑下清醒过来。
当他一找回自己,立即浑身出了一股冷汗,那颗炙热的心顿时像被人投入冷水中,冷得他不住发抖。
他暗自思忖道:“好险,差点我便陷入陷阱里面无法自拔,到那时,我将何以面对爹娘,面对丽玉……”
心中意念转过,他发觉那颗丁香在唇际回动,依然继续往里面挺进,似非要撬开他的牙齿不休。
舌尖虽然香软,此刻对他来说却已无味。
龙中宇把头一偏,推开了虞云姬的身躯,冷冷道:“五夫人,够了吧!”
虞云姬似未想到龙中宇即将软化在她的怀抱里,突然从骤热的情形中降为骤冷……
她对这一方面的经验与了解,使她很快地便能分辨出男人的反应、是以,龙中宇情绪一变,她便已有所觉察。
可是她却不甘就此失败,因而继续地施展出浑身解数,与龙中宇纠缠下去。
哪知她还未来得及继续下功夫,却已被霍地推开。
龙中宇那冰冷的语声一传进耳中,仿佛一个焦雷在她额上响起,她全身顿时打了个寒颤,那晕红的脸颊立即变为青白。
她那红艳的嘴唇微微地颤抖,整个人站在榻边,如同石人一股,神智已被龙中宇突然的举动震荡得混淆不清……
木立了片刻,她心神稍定,立即被心中所充盈的那股羞辱感所驱使,霍地举起手来,朝龙中字面颊上掴至。
龙中宇推开了虞云姬,刚喘过气来,还没生起身子,劲风急响,眼前一花,虞云姬已挥掌往他面上掴至。
他把面孔一侧,右手快如电闪般地往虞云姬挥来的手腕抓去。
“啪”地一声轻响,他伸出的手掌已将虞云姬的手腕接住。
虎口微微一麻,龙中宇手腕一震,几乎接不住虞云姬拍来的这一掌。
他心中一惊,连忙运劲握紧对方的手腕,可是虞云姬一发觉自己的手腕落入龙中宇掌中,也用劲挣扎,立即,他们两人变为比试内功了,双方都在互相运力相抗,一时之间,两人手腕晃动,不分上下。
龙中宇哪会想到这娇娇柔柔的虞云姬,竟然身怀绝技,内力深厚,以致使他都无法放手,只得继续加紧力道与对方相持下去。
开始的时候,他还是很乐观,等到他将功力提起七成,依旧无法制止对方继续下压之势,他不由得暗暗叫苦起来。
敢情他身卧床上,不像虞云姬一样的站立于地,借着下压之势,不但容易运劲,并且还能有后撤的机会,以致他劲道一运到七成,便听得木榻格格作响,床板承受不住那压力,即将折断。
他暗惊忖道:“若是床板折断,那么我一跌落床下,处境将更为不利,那时连挺身而起的机会都没有,岂不任凭她宰割……”
一念及此,他深吸口气,身形往左一侧,右手的劲道全部敛去,左掌一撑床板,整个身躯斜穿而出。
虞云姬未料到龙中宇突施诡谋,将力道全部收去,她正运劲之际,对方力道突然消失,立即身子往前一倾,右掌已往床上拍去。
只听“啪”地一声,整个木榻被她这一掌击穿一个大洞,棉絮碎布在掌力激荡下,翻腾而起,充塞着整个帐中。
她赶快闭住呼吸,右手一按地面,借着反击之力,身躯倒射而出。
这一连串的变化,仅是一刹之事,等到虞云姬刚站稳身形,她已见到龙中宇光着脚板,站在床头旁边,正披上一袭长衫。
她的脸上掠过一丝怒意,还没开口说话,已听得龙中宇咧唇一笑道:“你这地上真是凉,凉得不好受。”
虞云姬一愕,心中的怒意被龙中宇这句突如其来的话吹得烟消云散,她摇了摇头,道:“我真不了解你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在这个时候,你还能够说笑话……”
龙中宇目光一转,望了那破去一个大洞的被子一眼,自嘲地笑道:“人与人之间,谁又能了解谁呢?”
他走到榻前,俯身拾起袜子穿好,一面坐在榻沿穿靴,一面说道:“就比如你来说吧,据我所知,你是武当名宿紫髯金剑的五夫人,—个全然不会武功的女子,但是事实上呢,你的武功放眼江湖是称一流高手之名……”
虞云姬打断了他的话声,道:“龙公子,你不必如此夸奖我,我这点功夫,在你的眼里又算得了什么呢?如果我真是一流高手的话,你还能脱逃开去?”
龙中宇淡然笑道:“武功的好坏,不单是修为上的探浅,并且还要加上经验、智慧,才能够应付突然发生的变故,而不至于……”
他话声突然一顿,脸色一整,道:“五夫人,这些闲话,我们不必多说了,现在且容我们谈谈正事。”
虞云姬见龙中宇神态一变,也一改面色,肃容道:“你说吧!”
龙中宇略一沉吟道:“你为何要这样对付我?是不是出之于宫北斗的授意?”
虞云姬摇头道:“这个不必告诉你,你心里自然明白的……”
龙中宇想了想,却想不出对方为何那样答复自己,他继续问道:“在黄鹤楼时,在下赴内室更衣,曾见到衣柜之中留有珍珠宝物等,请问五夫人,那些东西之出现于柜中,是否表示宫北斗意欲借以收买在下?”
虞云姬目光一闪道:“他不是留了一封信给你吗?你难道不明日他的意思?”
龙中宇摇头道:“在下并没有看到那封信!”
虞云姬微讶道:“为什么?”
龙中宇道:“在下于更衣之时,虽然见到匣中留有一信,但是信封已经被人开启,信柬也被人取去……”
虞云姬讶道:“哦!有这样的事情?”说着,便低首沉思起来。
龙中宇等了片刻,问道:“五夫人可曾想到那是何人所为?”
虞云姬摇头道:“贱妾想不出到底是何人将信柬抽去。”
龙中宇道:“事已过去,在下看不看那封信都没有关系了,请问五夫人,你既已知道有关宫庄主在珍珠宝匣中留下书柬之事,必然晓得他那样做有何用意,能否请你将他的意思告诉在下?”
虞云姬道:“那个匣子已经从黄鹤楼取回,此时正在房中,原先我见到信柬不在封套之中,还以为是你取去,现在既知道你全然没有看到信柬,我可稍微透露一点整个情形给你听……”
她话声顿了顿,道:“据我所知,北斗替你所准备的那些珍宝衣物,正是要给你的,此外,他还将我赐给你,是为了要你替他做一件事……”
龙中宇目光一凝,道:“是否要我在这次剑会之上诈败给武当避尘道人之下?”
虞云姬摇丁摇头道:“你猜错了!”
龙中宇颇感意外,略一思忖,又道:“那么他是不让在下参加此次剑会啦?”
虞云姬倩然一笑道:“你又猜错了!”
“哦!”龙中宇诧异地道:“我又猜错了?”
虞云姬颔首道:“你虽然是聪明人,却不会想到他以我和珠宝赠你,是要你抱定必死之心,在此次剑会取胜,击败其他四派剑手,而成为本届剑主。”
龙中宇真料不到虞云姬说出这一番话来,他愕了下,诧异地道:“在下从峨嵋赶来,本来便是要取得此届剑主之席,又何必他以珠宝赠我,促我争取此席?”
虞云姬浅笑了下,道:“依照你的实力,这一次必然可以取得剑主之席,当然不需要我们来鼓励你,我们的用意是要你被我们所用!”
龙中宇脸上神色一变,沉声道:“在下不会被任何人所利用的,方才,你已经试过了,在下并非见色忘义的小人,至于那些区区珠宝在我眼中,更算不了什么,你们不必要想收买在下。”
虞云姬见到龙中宇义正词严地说了那一番话,也是脸色一凝,道:“贱妾生平所遇到的男子何止千百,鲜有能逃得过贱妾手掌中的。惟独公子能够傲然突出,不受声色所惑,贱妾衷心佩服,决定实践方才所言,不再对公子施以任何手段……”
她的话声顿了顿,道:“但是,贱妾虽然了解公子,却不能保证北斗不对公子施以任何手段……”
龙中宇朗笑一声,道:“在下仰俯无愧于天地,又何必在乎官北斗所加诸于身的手段?”
虞云姬默然片刻道:“但愿公子能够这样,不过……”
她话声一顿,接着道:“贱妾的任务虽然未能完成,可不能不将北斗所交代之事向公子说明。”
龙中宇问道:“宫庄主尚还向你交代些什么事?”
虞云姬道:“他临去武当之前,曾说过无论公子是否答应我们的要求,也请你在进入武当真武大殿之前,与他见上一面,他将详细地与你一谈……”
龙中宇冷笑道:“在下既然不欲跟你们妥协,自然没什么好谈的……”
虞云姬道:“你不找他也不行,因为你的玉龙宝剑已被他携去……”
龙中宇冷哼一声道:“想不到名闻武林的紫髯金剑宫北斗竟是如此卑鄙,哼,他难道不怕在下禀告武当掌教吗?”
虞云姬笑道:“武当掌教玄天道长已经仙逝了,你到何处去找他?”
龙中宇恍然道:“原来玄天道长也是你们下手的……”
他的脑海之中映过昨日黄鹤楼边所见到的那一幕紧张情形,不由心中一阵凛然,忖道:“宫北斗既敢背叛武当,必然仗着有人支持,并且这种谋害掌教,掳劫同门举动,非要有一个庞大的组织不行……”
他在惊凛之下,定了定神,问道:“五夫人,你方才说了好几次我们我们,请问你们是否有一个组织?否则以宫北斗一人之力,绝难做出这等大事来……”
虞云姬颔首道:“我们当然有一个严密而强大的组织,这点我可以告诉你,我们这个教派具有江湖上最大的实力,远远超越各大门派之上……”
她说到这里,话声一顿,笑道:“详细情形,我此刻不必对你说,等到你遇见了北斗,他会告诉你的……”
龙中宇呆了半晌,道:“你此刻难道不能告诉我,在下之获胜与否,对于你们的那个教派有什么关系……”
虞云姬摇头道:“这个……详细情形我也不了解,反正你见到了北斗,他会详细告诉你的,你现在又何必急于知道?”
龙中宇心中在惊疑于自己的发现,他虽然猜想不出自己在此次剑会上能否获得剑主之席,对于宫北斗那个神秘的教振有何影响,可是他却明白那个神秘教派的突然出现,对于整个武林必然有很大的阴谋,其影响力也一定非常巨大。
他暗忖道:“宫北斗身为武当弟子,竟然背叛师门,这可见得他所加入的那个教派的势力之大。可是我又怎地从来都没听见过武林中有这样一个庞大的神秘教派呢?这个教派是由一些什么样的人组成的?它的目的又为了什么?教主又是谁……”
许许多多的疑问在他的脑诲中回转不停,可是他一样都找寻不出答案来。
心念电转,他顿了倾首道:“这么说来,在下非要在上武当之前见一见宫庄主了……”
“对!”虞云姬道:“你若是没在剑会之前见过北斗,不但对你本身将有不利,而且对令尊也不利。”
龙中宇眼中灿然放光,道:“家父剑法盖世,神功无敌,恐怕你们动不了他老人家丝毫吧!”
虞云姬笑了笑道:“令尊神龙之名固然名震武林,可是他比起武当掌教玄天道长也不见得高明多少吧?我们教中高手如云,就算集武林五大剑派整个力量也不足一击,峨嵋派又算得了什么?”
龙中宇暗吸一口凉气,心中固然怀疑虞云姬之言有点夸大,却对于那个神秘的教派找到自己身上之事,更加想不出原因来。
他想要从对方找出一点线索来,因而故意道:“哦!贵教的实力有如此之大,真个使在下不敢相信……”
他见到虞云姬现出得意之色,话声一转,道:“不过在下从五夫人你方才的身手看来,便相信夫人你所说的话没错。”
虞云姬笑道:“少侠夸奖了,贱妾这种身手在教中实在算不得什么……”
龙中宇故作惊讶之状,道:“像夫人这等高明的功夫,在贵教中还不能列为一等?这个在下万万不能相信。”
虞云姬道:“事实上是这样嘛,贱妾骗你作什么?”
龙中宇不解地道:“依夫人这么说,在下可就更加不明白了……”
虞云姬问道:“你还有什么事情不明白?我不是说得清清楚楚吗。”
龙中宇道:“既然贵教之中高手如云,那么在下这等身手又算得了什么?贵教又何必找到在下呢?并且还非要在下取得剑主之席,这是什么道理?”
虞云姬道:“这因为五大剑派中参与此次剑会的年轻剑手中,惟有你最有希望取得剑主之席,那剑主之位对于敝教眼中没有丝毫作用,可是获选剑主之人却能够……”
她一口气说到这里,突然话声一顿,不再继续说下去。
龙中宇见到虞云姬果然没有警觉到自己是出言试探,滔滔不绝地说了出来,正在凝神谛听,跟看虞云姬说着说着,便将说到整个问题的中心,却突然停了下来。
他心中明白对方已经觉察到自己的用意,暗暗说道:“唉!可惜,她正要说出这次剑主之位对于那神秘教派的影响时,便停住了,使得我失去了解那个教派的机会!”
想到这里,他故作迷糊地道:“咦!你怎么不说下去呢?”
虞云姬冷哼一声,道:“真想不到银龙剑客龙中宇不但剑法高明,并且这份机智也令人佩服,差点我便说漏了嘴……”
龙中宇笑道:“五夫人,反正你们要将整个情形告诉在下的,又何必不早一点告诉我呢?这样故作神秘为什么?”
虞云姬面色稍沉道:“这可不是故作神秘,只是我的任务到此为止,以下便是北斗的事了,若是我干涉到他的事,便有违教规,将会受到严厉的处分!”
龙中宇道:“在下不相信贵教对待教中弟子会如此严厉,五夫人,你在吓唬在下吧!”
虞云姬笑道:“你别想从我的嘴里套出什么话,我再也不会受你所愚的!”
龙中宇还不死心,道:“在下是诚心询问夫人的,夫人你又何必说在下愚弄你呢?贵教……”
虞云姬脸孔一板,道:“龙少侠,你不必再说了,贱妾佩服你是一个铁铮铮的汉子,所以才不加害于你,也请你不要使得贱妾受到教规之处罚,现在,请你上路吧!”
龙中宇叹了口气,道:“既是如此,在下也没有什么好说了,五夫人,在下就此告辞了!”
虞云姬点头道:“马匹已经准备好了,我叫小翠带你去……”
她说着话,走到了门前,伸手在门上拍了几下。
虞云姬呼唤了两声,门外没有半丝回音,她喃喃地道:“小翠这丫头,又不晓得溜到哪里去了,真是可恶!”
她目光一转,望着龙中宇,道:“龙少侠,你在此稍候片刻,待奴家去瞧瞧马匹是否已准备好了……”
龙中宇生恐虞云姬会施出什么诡诈,急步向前行了几步,欺近她的身旁,道:“在下偕夫人一齐前去。”
虞云姬眼波流转,笑道:“少侠还不相信奴家吗?”
龙中宇坦然道:“在下纵然相信夫人,也不得不提防一二……”
虞云姬道:“我们若要囚禁你,还需等到现在?早在你酒醉之后便可将你关起来。”
龙中宇笑道:“夫人也许会后悔没有那么做。”
虞云姬一笑道:“别看你在江湖上颇有名气,但是在我们眼中确实算不得什么,只要我们愿意,随时都能够置你于死地!”
龙中宇道:“在下相信夫人之言并非虚夸,但是你可曾考虑到在下此刻也能随时置夫人于死地的?”
说话之间,他的手掌已悄无声息地往前探去,按在虞云姬的背心,只要他内力一发,立刻便可以将她的心脉震断。
虞云姬似乎也没有提防到龙中宇会有此一着,她微徽一怔,脸色立即回复如常,浅笑道:“龙少侠身为武林正派弟子,想不到也会对奴家这个女流之辈施以暗算,少侠不觉得惭愧吗’”
龙中宇轻轻哼了一声道:“在下对你们这种人不得不防备一点,这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又算得了什么?”
虞云姬道:“奴家自问并没有暗算龙少侠,你又何以……”
龙小宇冷笑道:“在下酒量素来不差,昨宵却是不胜酒力,若不是你们在酒中置有药物,在下岂会不堪如此?”
虞云姬侧过首来,微惊道:“哦!少侠你已经觉察出酒中下了药物?”
龙中宇道:“这是当然之理,在下还会想不出?”
虞云姬伸出春笋似的玉手掠了掠鬓际发丝,无限风情地笑道:“少侠既是如此聪颖,记忆力且又如此之佳,那么可记得昨宵醉后之事?”
龙中宇微微一怔,沉声道:“五夫人,请你放尊重点,在下只要出得这个庄院便会将夫人放开……”
虞云姬媚然一笑道:“哟!你现在对奴家这么凶做什么?你不想想昨宵在枕上的时候……”
龙中宇目光一闪,射出凌厉之色,道:“五夫人,请你不要胡说八道……”
虞云姬脸色倏地一沉,道:“龙少侠,贱妾因为你为人方正,并且不久便将加入敝教,为教主效力,所以才未将昨宵之事说出来,你却突然……”
龙中宇一阵凛然,脑海之中已隐隐地觉察到一些事情,他只觉自己额头冒汗,口干舌燥,再也忍耐不住,喝道:“住口!我不许你再说。”
虞云姬话声一顿,略一怔愕,随即放声笑道:“龙少侠,你不必假正经了,你可记得你身上的衣物全部换去之事?那是谁跟你换的?你昨宵像发狂似地紧紧搂住的又是谁?你……”
龙中字眼中露出浓郁的杀机,沉声道:“你再胡说,我立即便把你心脉震断……”
虞云姬冷笑一声道:“你就是杀了我,也除去不了你心上的污点,你会一辈子都不安的,因为你事实上做了那些事情……”
龙中宇大喝一声,道:“我没有做过,那是假的……”
虞云姬冷冷道:“那是事实,你否认也没有用,不然我又怎会晓得你小腹上有一颗红痣……”
龙中宇如遇雷殛,脸色一变,颤声道:“你……”
虞云姬身躯一转,伸出右手推开龙中宇贴在自己背心的左掌,龙中宇竟似木人似的,毫不反抗地任由她将手推开。
龙中宇震愕片刻,方始定过神来,摇头道:“这不会是真的,我并没有侵犯你,不然在我一醒来之时,你便会告诉我的,又何必等到现在……”
虞云姬见到自己由下风转为上风.占着绝对的优势,自嘲地笑了一下,道:“贱妾若不是受到少侠你的逼迫,绝对不愿现在将此事告知,或许终此一生都不会告诉你……”
龙中宇问道:“为什么?”
虞云姬道:“或许你不知道我是出身于天媚教吧……”
“天媚教?”龙中宇喃喃念了两句,道:“天媚教不是在三十年前已经覆亡了吗?早已在武林中成为历史,你又怎会是天媚教的弟子?”
虞云姬颔首道:“天媚教确实在三十年已经覆灭,教主夫妇也被当时五大剑派的高手赶杀殆尽,但是当年胡媚娘所留下的那本‘姹女迷阳玉诀’却被家母所得,奴家既已得诀上媚功,当然算是天媚教弟子……”
龙中宇想到虞云姬一举一动,莫不媚态百现,动人心旌,连自己这等筑有深厚根基的内家弟子,也差不多挡受不了她的两片红唇诱惑,可见这种媚功之厉害了……
他暗道:“昨夜宫北斗既在酒中下有药物,复以云姬的媚功相诱,我在那种迷醉未醒的地步必然会心志丧失而坠入她的圈套……”
想到此处,他浑身不由出了一阵冷汗,连脸色都已变得青了。
虞云姬见到龙中宇默然不作一声,继续道:“我们天媚教的弟子,既然修持姹女迷阳大法,说句不好听的话,天下的男子都抵御不了这种诱惑,而露出好色的本性,惟其如此,我们也对本身的媚功深具信心,就因为这个原因,昨宵你在迷醉之下所做的事,使得奴家很不甘心……”
她眼波一转,瞥了龙中宇一眼,道:“或许你还不明白我的意思,这就好比一个手持兵刃之人,虽然将徒手之人击败,却算不得一件光荣之事是同样的道理,昨宵我虽然达成了任务,却遗憾你在那种情形下做我的俘虏,因而我才有在你醒后再度考验一下你的定力之举……”
龙中宇听到这里,精神突然一振,道:“我并没有屈服在你的诱惑之下,总算对得起我自己的良知……”
虞云姬道:“少侠确实是个浊世奇男子,竟能抵受得了贱妾的迷阳媚功,但你却不可忘记昨宵……”
龙中宇打断子她的话,道:“如你所说,那是在下于迷醉之中做出之事,算不得数的!”
虞云姬冷笑一声道:“什么算不得数?你能否认没有昨宵那件事吗,你终身都不会忘怀,终身都会耿耿于心……”
龙中宇沉声道:“在下只等剑会一了,返回峨嵋之时坦诚告诉丽玉,我想她会原宥我的……”
虞云姬冷冷一笑,道:“女子的心胸多半狭窄,对于这种事情,尊夫人岂会原宥你?”
龙中宇道:“你不必再说了,在下自有决定,现在请你带在下出去。”
虞云姬双眉一皱,道:“贱妾已经说过少侠尽可安心离此,在见到北斗之前,敝教决不会暗害你的。”
龙中宇道:“在下原先还能信得过五夫人,可是此刻……”
虞云姬眼波一转,道:“此刻少侠预备怎样?”
龙中宇道:“在下只请夫人与在下同行,直到在下登临武当,见过宫北斗后,自会将夫人安然交给宫庄主。”
虞云姬笑道:“少侠是要把贱妾持为人质?”
龙中宇颔首道:“为了在下路上的安全,与顺利参加剑会,在下正是预备如此……”
虞云姬道:“少侠可别忘了贱妾出身天媚教,加之这儿是在庄里并非在峨嵋……”
龙中宇道:“在下明白此刻的处境!因此要麻烦夫人了……”
他话声未完,身形一晃,疾欺向前,左手一囤.五指曲扣成环,向着虞云姬手臂关节扣去。
虞云姬早已有所防备,一见龙中宇出手,上身一让,右手斜挥,向着龙中宇左肋划至。
龙中宇见自己五指扣空,立即收招侧身,右臂往外一撤,向着虞云姬手腕击去,他那张开的五指所罩的部位从对方手腕直到肩膀,招式迅捷,力道刚强。
他这一手乃是峨嵋镇山掌法“排云散手”,不但包括着掌法中雄浑迅快的特点,而且,还混杂着外门“鹰爪功”在内,可说是融掌法与擒掌于一炉,颇为厉害毒辣。
他若非是心急于剑会即将举行,并且惟恐中途再度遭到阻挠的话,他决不会施出这等毒辣的招式。
虞云姬见到对方招式如此毒辣,哦了一声,上身往后一仰,柳腰折处,已经避开对方攻到的右掌。
她全身柔若无骨,腰肢回转了一个大弧,两条手臂恍如灵蛇样地缠绕上去,刹那之间,连续攻出两招。
龙中宇一招出手,陡然见到虞云姬那蛇样的身躯竟然向后反折,几乎与下身迭合一起,使得他这一式“排云散手”顿时走了个空。
他微微一愕,左足往前跨了一步,双掌沉处,已向着对方腰肋之处按去。
只要他这一按之式奏效,虞云姬全部的力量都将失去,气血反逆,而落入他的掌握之中。
眼见他双掌如同蟹钳般地夹去,虞云姬上半身已回转而至,那两条手臂柔软如蛇,自他的双臂之间蜿蜓而上,指尖一攻咽喉“迷穴”大穴,一攻胸腹“血阻”大穴,全是制人死命的招式。
龙中宇双掌已经距离对方腰际不足两寸,却见到虞云姬连出两招,双掌全从料想不到的方位攻上身来。
此时他若是不赶紧换招的话,就算能将对方一身功力废去,自己也将在对方指刃之下丧命。
这种两败俱伤的局面,绝非他所愿见到的,更何况以自己一死换来对方残废而已,更是他不愿意……
他“嘿”地一下吐气开声,双臂顾着疾沉之势,往回一缩一合,只听哒地一声大响,他双掌一合,已将虞云姬右臂夹在里面。
虞云姬做梦也没有想到龙中宇会使出如此奇怪的招式,她看见对方撤身回掌,双臂陡地合起,急忙撤回攻出的双手,却已是来不及了。
她右臂一被对方双掌夹住,啊哟一声道:“要死啦!你这么做干什么?”
龙中宇冷笑一声道:“五夫人,你这下可逃不掉了吧!”
虞云姬微微一笑,道:“你这招‘童子拜观音’也是峨嵋山的绝学?”
龙中宇知道虞云姬是嘲笑自己这急智之下施出的一招童子拜观音太过于低俗粗浅,不够高明。
他淡然一笑,道:“武学之道在于实用,并不在于好看,否则五夫人那等奇妙的招式也不会受制于这粗俗的一招了……”
虞云姬道:“你以为我受制于你吗?”
龙中宇心中警惕之念立即浮起,赶紧双掌夹紧,五指曲合,抓住对方的手臂脉门,预防对方再度施出什么狡计。
岂知他手指一紧,力道还未发出,虞云姬轻笑一声,那条被抓在龙中宇手掌中的右臂已跟一条泥鳅般地滑溜而去。龙中宇脸色一变,弓起的身子倏地一弹,往虞云姬疾拍而去。
虞云姬挣脱了对方的掌握,立即飞身后退,一直退到门前方始停住。
她的背心一贴在门板之上,右足一抬,右手立即自腿边掏出一柄寒光闪闪的小剑向着疾攻过来的龙中宇划去。
龙中宇身形刚起,只见眼前寒芒进射,虞云姬已挥动小剑往自己胸前划来。
仙本身是个使剑的高手,一见虞云姬手中的那柄小剑寒芒闪烁,心知那不是一柄凡物,乃是千淬百练的宝剑,自己绝不能当其锋锐。
他的反应迅捷,一发现那柄小剑不是自己能够空手夺得过来时,双臂一振,那疾跃过去的身形倏地倒翻而起,比原来更快的速度倒跃回去。
虞云姬见到龙中宇倒跃回去,也不向他追击,小剑一扬,摆在面前,道:“龙少侠,你还是自己就此动身去吧!免得耽误了整个大事……”
龙中宇倒跃回去,落在木榻之旁,他的目光一闪,已见到靠近窗栏之旁的墙上挂着一柄长剑,面上不动一丝神色,他耸了耸肩,道:“好吧!在下既然已经落人你们的圈套之中,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等我见了宫庄主之后再说……”
话未说完,他脚下一纵,飞快地摘下长剑,然后右足一蹬白壁,斜斜往虞云姬扑攻过去。
他身在空中,左手握着剑鞘,右手拔出长剑,呛地一声轻响,剑虹乍闪,身形落处,已将虞云姬手中小剑封死,剑尖指往对方咽喉。
他这跃起摘剑,拔剑出鞘,飞身攻击的动作乃是一气嗬成的,快如电闪,发如迅雷,使得虞云姬还未来得及闪身出招,便已身陷危境。
虞云姬惊魂乍定,望着指向自己咽喉的剑尖,吁了口气,道:“龙少侠,你为何偏要如此……”
龙中宇左手伸出,夺下对方小剑,道:“请原谅在下失礼了!”
说着,左手剑鞘疾挥,已封住厂虞云姬三个穴道,然后才回剑归鞘。
虞云姬脸色大变,试一运气,只觉浑身骨骼几乎被拆散了一般,真气无法运起,她颤声道:“你,你……”
龙中宇道:“委屈夫人了。”
虞云姬脸色惨青,默然片刻,道:“想不到你竟会以如此残忍的手段对我,你真是铁石心肠……”
龙中字道:“在下若非受到贵教的逼迫,绝不会如此对付夫人的!”
虞云姬愤然道:“奴家又没有逼迫你,任你离开此地,你为何还要……”
龙中宇凛然道:“在下一身的安危倒无所惜,只是整个剑会不该受到你们的骚扰,要是贵派对此次剑会有所不利,莫怪在下要对不起夫人了!”
虞云姬冷笑道:“好一个以天下武林为己任的大丈夫,只可惜你想错了!”
龙中宇问道:“我有什么事情想错了?”
虞云姬道:“你以为擒住了奴家作为人质,便可使本教不下手破坏此次剑会?嘿!云姬在教中只是区区徒众之一,你以为用奴家的生命为胁,便能掌握主动,影响本教,你不是想错了是什么?”
龙中宇冷冷一笑,道:“以夫人这等身手,岂会在贵教只作一个徒众?若是那样,在下也不必费尽功夫将你擒住了,至低限度,有你在手.就能够影响官北斗……”
虞云姬凝目注视着他,冷声道:“你这样做,必然会后悔的……”
“无论后悔与否,在下已决定这样做了,夫人不必多说!”龙中宇道:“现在请夫人启门偕同在下一起登程赶赴武当,不然,恐怕会耽搁了贵教的大事……”
虞云姬道:“你要把我怎么样?”
龙中宇潇洒地一笑,道:“在下还是那句话,请夫人陪在下去一见宫北斗,在下尚需取回玉龙剑,此外……到时候夫人自然会知道的!”
他望了望手中的小剑,道:“至于夫人这柄小剑,在下暂时替你保管,等到见了宫庄主后再双手奉还。”
说着,他俯下身去,撩起虞云姬的罗裙,只见她那欺霜赛雪的右腿上绑着一个软鲨鱼皮的剑鞘,他伸出手去缓缓解开细索,取下剑鞘。
他还没抬起头来,眼前霍地一亮,那被他微微掀起的罗裙,整个被虞云姬提了起来,露出两截雪白的大腿,和里面穿着的粉红色的短到不能再短的短裤……
龙中宇怔了怔,立即觉得心神微微一荡,他还没有站将起来,那只雪白的大腿已向他的脸上贴来。
龙中宇头一偏,葛地立身而起,右掌挥起,“啪”的一声掴了虞云姬一个耳光。
他的动作是如此地快,并且是如此地出乎虞云姬的意料之外,足以她眼见对方挥起右掌,竟然不及闪开,左边脸颊一红,顿时印着五条痕印。
抚着火辣辣的脸颊,虞云姬怔愕地望着站在面前的龙中宇,只听他冷冷地道:“在下并非人间贱男子,请夫人放尊重点!”
这句话就似一柄剑刺进她的心底,她羞愤加集,怒叱一声,挥掌往龙中宇咽喉要害切到。
在盛怒之下,她根本就忘了自己穴道被闭,真力无法运起,是以身形一动,还没劈到龙中宇的咽喉,便已全身骨骼酸痛难当。
她脸上的肌肉一阵抽搐,挥出的手腕已被龙中宇抓住……
龙中宇沉声道:“夫人,在下已经告诫过你,不能够妄运真力!你别以为是假的。”
虞云姬眼中射出凌厉的光芒,狠声道:“下次你落在奴家手中,奴家非要让你受尽磨折,至死方休……”
龙中宇冷冷一笑,没答她的话,缓缓放下她的手,然后将小剑揣入怀中,问道:“在动身之前,在下还有一事要请问于你……”
虞云姬板着脸孔道:“有什么事,你问吧,反正我现在已经栽在你的手里了!”
龙中宇道:“在下到黄鹤楼时,曾经带有一个砚童,此刻他在何处?”
虞云姬道:“他已随宫北斗走了!”
龙中宇道:“好!等在下见到了宫庄主后,一并向他要人便是!”
他话声一顿,道:“现在,就请夫人启开这座钢门吧!”
虞云姬惊讶地望了他一眼,龙中宇淡然笑道:“在下不用去动手也晓得门是钢铁打铸,这有什么稀奇?”
虞云姬不解地道:“你又从何得知……”
龙中宇道:“在下方才从床上跃起时,便欲夺窗而山,其时便已发现窗栏全系钢铁所铸……”他轻笑了下,道:“这也是在下要设法擒住五夫人的原因之一,否则在下又如何出去呢?”
虞云姬恨恨地瞪了他一眼,不再多言,转过身去将钢门启开。
龙中宇脸上依然露着那股淡然的微笑,缓步向前跨了一步,虽然并设有紧跟在虞云姬之后,却有一股无形的气势控制着她的行动,绝不容许她施出诡计逃脱开去。
虞云姬隐隐觉察出这点,因而在钢门启开之后,面对着整块的铁板时,她伸出手去,又不甘心地停了下来,回头道:“如果奴家不启开铁门,你我二人就圈在这里,你有什么办法可以单独出去?”
龙中宇轻叹一声道:“唉!夫人,你又何必多此一问?岂不耽搁时间?”
虞云姬冷笑道:“奴家可不急着呢!”
龙中宇看到她那神态,不禁摇了摇头,忖道:“怎地女人都是这样,每每在重要关头之时,只注章到一些小节之处,并且使起小性子来,宁可误了大事,也要满足心里的好奇……”
他警告地道:“夫人,可别忘了,贵教尚要在下参加此次剑会,你耽误了行程,岂不就违背了教规?”
虞云姬道:“哼!反正我也落在你的手中,已经犯上办事不力的规条,早晚要受教规处置的,我又怕耽搁什么时间?参加剑会与否,完全在于你自己……”
龙中宇道:“既然五夫人你已犯了贵教规条,早晚要受教规处置,又何不反击那个神秘教派,在下必能对夫人有所……”
虞云姬冷笑一声道:“别来那套了,你若想要从我嘴里再找出一点线索,那你是妄想了!反正我是不会背叛的……”
她话声一顿,道:“你还没有答复我的问题呢!”
龙中宇听她语气坚定,心知无法就此逼她叛教,只得慢慢再找机会从旁劝说了!总要设法将那个神秘教派探查出来。
他笑了笑,道:“其实在下根本不需要回答夫人这个问题,如果是时间充分的话,在下定可尽一日夜之力,破窗而出,但此时夫人非放我离去不可……”
虞云姬诧异道:”为什么?”
龙中宇道:“一来是夫人你根本就不敢耽搁时间,以免影响贵教整个大计;二来是贵教已经被敌人所侵入,不论哪一方面胜利,都会设法开启这道铁门。”
虞云姬惊道:“哦!你怎么晓得有人侵入本庄?”
龙中宇摇了摇头道:“这是在下的一个秘密,恕不奉告。”
虞云姬道:“这间铁屋僻处庄院最后面的竹林边,距高大厅十分遥远,你就算具有佛门的‘天视地听’之功,也无法听得见外面发生之事呀!”
龙中宇笑道:“五夫人,你敢否与在下一赌?”
“赌?”虞云姬星目一转,道:“赌什么?”
龙中宇脸色一正道:“以夫人的自由为赌。如果在下之言不谬,夫人就要离开贵教,在下保证夫人安全;如果庄中无人进犯,那么在下立刻放夫人自由……”
虞云姬摇头道;“这个赌法不行,根本就不公平.因为奴家在登程赴武当之前,随时都有被敝教等人救走之机会,可说是并无不自由之处,我又何必与你打什么赌?”
龙中宇问道:“依夫人之见呢?”
虞云姬想了想,摇头道:“我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来,这个赌还是别打的好……”
龙中宇微微一笑,忖道:“显然我的自信之心,已可以影响她的意志,此去武当,总能找出机会探查那个神秘教派的秘密……”
心中意念一闪,他已见到虞云姬伸手探人铁门的门锁之中,在上面一按,只听轧轧之声响起,那座门整个往右边墙中缩了进去。
他虽是距离虞云姬不足四尺之遥,也清楚地看到她伸手所拉之处,但在她左手缩回,依然投有发现那启开铁门的机关枢纽之处。
眼前微微一黯,铁门启处,他已听得一阵竹涛之声,举目望去,只见屋前竹枝千竽,迎风摇曳,从门中投射出去的灯光落在一条碎石铺成的小道上,泛出黯黄的颜色……
虞云姬望着冷寂的小径,诧异地道:”奇怪,小翠怎地没在……”
龙中宇冷冷一笑,道;“在下猜得不错,你方才的呼唤小翠全系作态……”
他未说完,虞云姬已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冷冷道:“小翠曾经在申时进来送饭食给我,奴家命她在隔壁小屋等候,她若在屋中,必然晓得我们已经出来……”
她不必加以解释,龙中宇也明白两间屋子是相连的,甚而操纵铁门的机械是摆在隔壁小屋的。
他从虞云姬身旁一个快步闪将出去,冷峻的目光四下一扫,果然看到隔壁一间小屋有烛光自窗中映出。
他贴近窗边凑眼往里面一望,只见室内一灯荧然,除了一桌一椅一榻之外,什么东西都没有,再别说有人在里面了!
他闪身而回,虞云姬问道:“小翠没在里面?”
龙中宇摇了摇头,道:“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话声微微一顿,问道:“五夫人,这间小屋是否控制地下的机关所在……”
虏云姬冷笑道:“我们这儿哪有什么地下,你想得太多了。”
龙中字看她说话之时目光闪回,晓得她所言不实,他也不加以点破,忖道:“现在我是没工夫管这些闲事,等到以后总要揭发宫北斗的阴谋……”
他淡淡笑了笑,道:“五夫人,走吧!”
虞云姬也不吭声,默然沿着小径向前走去,龙中宇紧紧地跟随在她身后,在阵阵竹涛声里很快便走完了这条碎石小径,来到了一座庞大的假山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