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问得场中诸人俱是一怔,同时暗忖道:“若以韩金非江湖上的恶名,当然不会无因无故的居人之下,这少女看似淡散无心,其实她每一句话都是那么犀利!”
韩金非颤声道:“姑娘认为还有隐情?”
伤心女斩钉断铁地道:“当然,如果你真是慕名而来,不必假名混骗,你该知道,我伤心女也不是什么好人!”
韩金非道:“属下决无其他恶图!”
伤心女怒声道:“你认为我不敢杀你吗?”
韩金非一愣道:“姑娘要我死,我还能活着吗?”
伤心女冷然地道:“你知道这点便好,我要是你便痛痛快快地把原因说将出来,只求速死,免得受那零星痛苦。”
韩金非面上苍白的道:“属下没话可说!”
伤心女怒声道:“你真要我拿出证据,你才肯吐露真言吗?”
韩金非一呆道:“只怕姑娘的心机白费了!”
伤心女朝丁杰道:“丁杰,把乾坤门启开!”
丁杰道:“是!”
他腾身一跃,在厅中一角朝一朵黄菊上轻轻拍了一下,只听叮地一声一道铁栅突然自空中落了下来。
长栅落处,一个人随着飘了下来。这个人一身灰布衣衫,上面绣着无数怪花,这人一落,韩金非面色已经大变,不自觉的退了半步。
伤心女道:“原来是花衣门的朋友!”
这花衣汉子一落,朝韩金非瞪眼喝道:“是你告诉她我藏在这里吗?”
韩金非吓得瞪着那双恐怖眼神,颤声道:“使者,我哪敢!”
伤心女冷冷地道:“你是花衣使者?”
那汉子哼地一笑道:“不错。”
他双目圆若铜铃的道:“你是伤心女了?”
伤心女嗯了一声道:“不错。”
花衣使者道:“是你用那机关把我困住的吗?”
伤心女冷冷地道:“也不错!”
花衣使者冷笑道:“你怎么知道我混进地底之城?”
“哈哈!”伤心女大笑道:“这道理很简单,我这地底之城机关密布,暗桩埋伏,不可枚数,你混进来之前,我已经发现你的行踪了。”
花衣使者道:“我不信!”
伤心女斜睨了韩金非一眼,道:“你以为是他通风报信?”
花衣使者哼哼地道:“不错,除了他通风报信,我相信你不会发现我。”
他怨毒地看了韩金非一眼,道:“如果真是他,我便先杀了他!”
韩金非惶恐地道:“使者,你误会啦。”
伤心女冷冷地道:“韩金非,你好像很怕他!”
韩金非凝重地道:“他是本门的巡查使者,权力高过属下多多。”
伤心女哦了一声道:“这么说他的身份在花衣门中还有相当地位了。”
韩金非道:“不错。”
伤心女转头凝重的看了花衣使者一眼,道:“花衣门的一个使者便有这大的权力,倒颇出我意外。”
花衣使者冷冷地道:“使你意料不到的事还多着呢?”
.伤心女哼哼两声道:“你偷窥本城私隐,这个罪可不轻!”
花衣使者冷笑道:“你要怎么样?”
伤心女道:“你心中一定是十分不服,看我弱不禁风,手无缚鸡之力,定然是好欺负,嗯嗯,你一定是这样想。”
花衣使者瞥了金雷和胡中玉一眼,道:“如果不是他们替你卖力,我相信你也不敢一个人藏在这满城都是死人的地方。”
伤心女大笑道:“说得好,使者,这么说来你是相当不服了!”
花衣使者点头道:“不错。”
伤心女道:“你要怎么样才会服我呢?”
花衣使者截然道:“各凭武功。”
伤心女点头道:“我本来准备文对,没想到你非要武对,好呀,使者,咱俩便先试试身手,如果不幸你败了……”
花衣使者道:“任凭处置!”
伤心女道:“好,使者,远来是客,请呀——”
花衣使者身子蓦然一动,挥起手掌一劈而去,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伤心女冷笑道:“谁要你客气的!”
她的身子有若飘飞在空中的一絮云花,那么潇洒的闪过了花衣使者这强大全力劈出的那一掌。
伤心女玉指陡然挥洒出去,道:“使者,你的武功只有这点点吗?”
她那飘洒的手掌像是扑风追影般的一挥而去,五指并合,灵巧的在花衣使者身上轻轻戳了一下,怪的是花衣使者像是经不起这一掌似的,身子陡然停在地上,双目瞪得铜铃般大,额头流下颗颗豆大的汗珠。
花衣使者颤声道:“空手道!”
伤心女嗯了一声道:“你的见识当真不短,空手道原是我国的劈空掌演化而来,后传至东瀛,被倭奴发扬光大,不过我这空手道与东瀛倭奴略有不同,我是点在你的穴道上,使你的穴道气血凝住,沿着血脉而使你的脉络渐渐硬化,终至全身麻木,那时……”
花衣使者大颤道:“你的空手道在几个时辰使我血脉硬化!”
伤心女道:“六个时辰内!”
花衣使者恐怖地道:“不要紧,如果我再有四个时辰不回去覆命,我们门主便会寻来这里,我相信他有法子解决!”
“哈哈!”伤心女笑道:“你如果在打着这种如意算盘,那你就大错而特错了,我点你的穴道,凝涸的那块气血,随着经脉循环,行经之处,除了我将无人能够算得出来,我相信你们门主纵是呕尽心血,也无法救得了你……”
花衣使者面色大变道:“我们门主神功盖世,医道精明……”
伤心女颇感兴趣地道:“你们门主是谁?他既有这么大的本事,一定是个极有来历的人,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我大多都认识,怎么我没有听过这个人?”
“哼”花衣使者冷哼道:“我们门主是谁,除了有限几个人外,江湖上很少有人知道,你伤心女虽然博闻广见可能也不知道……”
“哦!”伤心女道:“这么说连你都不知道他是谁了?”
花衣使者道:“我只不过是他门下的一个传信使者,哪有资格一睹门主尊颜,他如是召我,那是我毕生之幸……”
伤心女冷冷地道:“你不觉得语中有病?”
花衣使者一怔道:“什么语病?”
伤心女道:“你刚才还说,如果你在六个时辰中不回去覆命,花衣门主便会寻来此处,我问你,既然你连门主是谁都不晓得,他会为你这么一条命而可惜吗?”
花衣使者一呆道: “那不同,本门是分层负责,各职其事,我只对我的上司负责,其他的事我不管,假如我不回去向我的上司覆命,他一定会禀明门主,给我报仇……”
伤心女道: “花衣门名目倒是不少,我真不明白,你连门主的面都没见过,如何会心甘情愿的为他卖命!”
花衣使者道:“这道理更简单,只为求投明主!”
伤心女冷笑道:“愚蠢之虫,盲从跟随!”
花衣使者怒声道:“你可不准侮辱本门!”
伤心女冷哂地道:“我都敢杀了你,还怕你什么鬼门派?”
花衣使者怨毒地道:“姑娘这话,本使者一定转告本门!”
伤心女朝韩金非一瞥,道:“老韩,他侮辱我们地底之城,你给我打他一顿!”
韩金非面色陡然一变,道:“属下不敢?”
伤心女淡然一笑道:“你一定是惧怕他的武功,而不敢教训他,其实你根本不要怕他,他现在的武功还远不如一个孩子……”
韩金非摇头道:“属下与他无怨无仇为何要打他?”
伤心女道:“我要你打他,你敢不听?”
韩金非颤声道:“这!”
花衣使者冷冷地道:“你恐怕拿了水缸给他做胆,他也不敢!”
伤心女格格一笑:“老韩,这话可是真的?”
韩金非长叹道:“真的!”
伤心女恍如是非常惋惜的长叹一声道:“唉,真没想到堂堂的韩金非变得如此软弱无能,昔日那种狰狞之像,不知怎会全不见了!”
韩金非被她说得目中精光一闪道:“不要说了!”
他痛苦的紧紧抓着自己发丝,继续道:“我太无能了!”
伤心女道:“以你昔日的恶名,不会轻易的就范任何一个人,可是你今天所表现的,却是那么使人意外!”
花衣使者大声道:“你这辈子只配做个奴才!”
韩金非双目圆睁,怒声道:“你说什么?”
花衣使者道:“奴才,奴才!”
韩金非悲伤地长喝一声,满脸都是痛苦之色,狠厉地瞪了花衣使者一眼,然后颓然的摇摇头,道:“奴才就是奴才!”
花衣使者哼了一声道:“你想不承认也不行!”
伤心女怒道:“花衣使者,你认为我不敢先杀你吗?”
花衣使者面色微微一变,道:“目前你还不会杀我!”
伤心女冷笑道:“为什么?”
花衣使者缓缓地笑道:“因为你正运用你的筹谋,想见花衣门门主一面,在没有见到我们门主之前,我相信你还不敢杀我!”
伤心女格格地道:“那你更错了,我现在正要杀你,如果我不杀你,哈哈,你们门主还不会和我朝面,如果杀了你,哈哈,他不露面恐怕也不行了!”
花衣使者颤声道:“你这是不智之举!”
伤心女冷冷地道:“那你将大错特错了,这正是我最聪明的地方,现在我给你看点东西,你便知道我所说不虚了!”
他朝丁杰道:“给我把易容药拿来。”
丁杰道:“好。”
他目光深沉的不露丝毫形迹,可是心中却在暗暗盘弄着那批财宝。去没有多久,便拿着一个磁瓶子来。
伤心女伸手接了过来,朝金雷瞥了一眼,道:“金雷,我想请你帮个忙!”
她那说话的口吻,突然由硬变软,由急变缓,的确是出乎金、胡两人的意料,金雷脑海中忖道:“女人之心当真是瞬息千变!”
他斜斜地跨将出来,道:“我能帮什么忙?”
伤心女道:“我这易容膏是茅山仙姑的一绝,不论是谁,只要绎我一易容,要他像谁就像谁,今天我要表演一手给花衣使者看,看看我的化装术是否相当高明!”
金雷淡淡地道:“你要以我为实验?”
伤心女道:“不错!”
金雷道:“好!”
他要看看伤心女到底在捣什么鬼?毫不犹疑的满口答应。
花衣使者大声道: “我就不相信你能将他变成与我一模一样!”
伤心女冷笑道:“那你就看着好了。”
她把那易容膏轻轻拭了一点揉在掌心之中,然后淡淡的抹在金雷的脸上,刹那间,金雷的脸上起了数种变化,由黄变白,由白又变黄。
那少女瞄了花衣使者一眼,道:“我要照着你的脸形给他化装!”
这个看似冷酷无比的少女,真是多才多艺,按照那人的形相不停的给金雷化装,不多时金雷由一个青少年变为一个中年汉子。
花衣使者大凛道:“他真的像我!”
伤心女道:“当然像你,你左脸有一块长疤,他这里也有一块,你鼻子略弯,我也使他鼻子弯了一点,现在你俩站在一起,就是你的妻子恐怕也认不出来了!”
花衣使者脸色苍白的道:“你把他变成我到底有什么目的?”
伤心女淡淡道:“这道理你还不懂吗?我杀了你,由他去代替你,恐怕不消数日,我便能把你们门主给逼出来!”
花衣使者冷冷地道:“没那么简单!”
伤心女冷笑道:“那就看个人了,我只要略施手段,不怕你们门主不出面,何况,花衣门时时都在探窥地底之城!”
花衣使者跃身而起道:“咱们再会!”
伤心女大笑道:“当心摔死呀!”
花衣使者身子跃起还没奔出几步,身子已砰然摔在地上,他只觉得全身经脉像是断了一样,周身麻痹,血脉不畅,那种痛苦当真是非人能受。
他痛苦地道:“你的空手道果然厉害!”
伤心女道:“这还是小手段,我还有更厉害的呢?”
花衣使者混身直颤道:“你不如杀了我!”
伤心女道:“杀你还要我动手吗?”
花衣使者一怔道:“难道还有别人要杀我?”
伤心女嗯了一声道:“不错,正是有人要杀你!”
花衣使者恐怖地道:“谁?”
丁杰斜斜跨出半步道:“我!”
他陡然一拳捣将出去,重重的捣在花衣使者胸口之处;那花衣使者闷哼一声,身子砰地倒卧在地上。
但见他鼻中血液一涌,四肢一阵抽搐,刹那间,便气绝而死,他死得当真是出入意料,任谁也没想到丁杰会突然施出杀手。
伤心女讶异道:“他和你有仇?”
丁杰道:“没有。”
伤心女怔了一怔道:“那你为什么杀他!”
丁杰道:“我是替你动手!”
伤心女淡淡地笑道:“你怎么知道我会杀他?”
丁杰道:“这道理更简单,你想杀他却又不愿意动手,怕让人家说你恃武杀人,不杀他,又觉得此人万万不可留下,我做个人情把他杀掉,你不是正好下台!”
伤心女哈哈大笑道:“你倒是相当了解我!”
丁杰道:“我知人最明,尤其是你!”
伤心女嗯嗯地道:“你既然这么聪明,可知道我现在想什么?”
丁杰道:“想杀我!”
伤心女道:“你倒是颇灵巧的,一猜便中,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为什么还不拔剑自尽,速速解决自己……”
丁杰不慌不忙地道:“人都有求生的本能,我晓得你还不会杀我!”
伤心女怔怔的道:“这又为什么?”
丁杰道:“因为你现在需要人手帮助,断不会轻易把一个尚听你指挥的人杀掉,如果你不留下我,在你复仇这个过程中将会格外困难。”
伤心女道:“又给你猜对了,你这条命我暂时留下,我相信你不会逃走,你不但不会逃,还会想尽办法留下来!”
丁杰一怔道:“为什么?”
伤心女道:“因为你想得着地底之城的那些无主财宝呀!”
丁杰面色陡然,道:“这!”
伤心女挥手道:“把花衣使者的尸体弄去吧,这里还要收拾收拾呢!我相信花衣门的英雄很快的就会赶来……”
丁杰道:“好,这个交给我!”
韩金非长叹道:“姑娘,你杀死花衣使者,这个乱子可闹大了!”
伤心女冷笑道:“我正要这样闹下去!”
丁杰扛着花衣使者溜进了一间黑黝黝的大屋子里,他把花衣使者往地上一放,那花衣使者的身子突然动了一下,丁杰低声道:“你怎么样?”
花衣使者长长喘了口气道:“多谢丁兄帮忙!”
丁杰道:“如果我再不出手,你是非死不可,在那种情形下,我只好打你一拳,不过你表演的也不错,不然还是很难蒙过她的!”
花衣使者道:“我立刻便走,此时我虽然能保得生命,武功却已全毁了,丁兄你这样给花衣门卖命,不知有何指教厂丁杰道:“我只想借重贵门主的力量,把那姓金的和姓胡的干掉,这两人一死,贵门便算是有交待了!”
花衣使者冷笑道:“你恐怕还有目的!”
丁杰哼哼地道:“若说我有什么目的,那就是这屋中的财富了,花衣使者,我也晓得贵门也是为了那笔财富,如果我们双方合作,也许可以弄到手!”
花衣使者道:“如何合作?”
丁杰道:“你现在还活着,那个女人定然没有想到,我只要把他们引到地底之城外面,你便下手把那些财宝盗出来,藏在隐密之处,然后再设法运走!”
花衣使者冷冷地道:“如何分法?”
丁杰道:“各取一半!”
花衣使者哼哼地道:“我如何能信得过你?”
丁杰道:“你难道不相信我?”
花衣使者道:“当然不相信你,我现在全身武功全毁,宝物弄到手后,你难保不杀我灭口,这点我怎能不顾虑!”
丁杰双眉直皱,忖道:“看样子这小子还很难斗!”
他冷笑道:“你如果不愿意合作,在下自然不会勉强!”
花衣使者深沉道:“你要杀我?”
丁杰道:“舍此而外,我觉得无路可走!”
花衣使者长叹一声道:“没想到你比我想像中还要厉害!”
丁杰大笑道:“这是抬举你,否则我也不会救你了。”
花衣使者摇头道:“好吧,我只有孤注一掷了。”
丁杰道:“那咱们便合作到底!”
这真是件微妙的事情,伤心女望着金雷现在的样子,突然觉得自己易容之术实是世间独一无二的杰作,她绕着金雷身边,道:“金兄,我有一件事求你!”
金雷道:“要我冒充花衣使者混进花衣门?”
伤心女道:“不错。”
金雷道:“你认为我会干吗?”
伤心女道:“如果说我们目前的立场,你当然不会干,但如果你是站在帮助我的立场上,我相信你会帮忙!”
金雷道:“要帮你忙不是不可以,只是我要先弄清楚你的目的,为什么你会和花衣门结仇,最重要的是这地底之城这多死人是怎么死的?又是你的什么人?”
伤心女面上刹那间变得苍白,她颤声道:“花衣门是不是我的仇人,我还不知道,只是从种种迹像看来,他们似乎全都与这血案有关,这地底之城的死者全是我的家族,其中包括了我的父母,兄弟,姐妹,我为什么会变得那么伤心,江湖上无人不怕我,只因幼逢大变,性情待人均不能以常理度之,所以……”
她说至伤心之处,陡然凄楚的掉下了颗颗泪珠,任谁也没想到这个看似刚强无比,性若冷冰的少女,当她说至自己家中惨事之时,竟也会忍不住眼泪直流……
金雷心头一软,道:“我站在江湖道义上帮助你!”
胡中玉道:“金雷,凡事先考虑考虑!”
金雷一怔道:“为什么?”
胡中玉道:“我们犯不着和花衣门结仇!”
伤心女道:“你怕花衣门?”
胡中玉冷笑道:“那倒不是!”
伤心女道:“那你为什么不愿帮助我?”
胡中玉冷冷地道:“这事关系重大,我俩不能草率而行!”
伤心女幽幽一声叹息道:“但这等血海深仇没有你们的帮助,无法……”
金雷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既然答应帮助你这一次,自然不会轻言无信,不过我得告诉你?如果我发现你另有图谋,咱俩便要翻脸成仇!”
伤心女道:“只要能报了血海深仇,我便退隐江湖!”
胡中玉道:“你锋芒太露,还是收敛一点好!”
伤心女望了金雷一眼,道:“现在我送你出去!”
金雷一怔道:“干什么?”
伤心女道:“你现在的身份是花衣使者,和花衣门接触的责任全在你身上,我敢说地底之城外面一定有花衣门的人,你只要一出去,便可和他们连络上……”
金雷道:“我如何把他们骗进来?”
伤心女道:“你只要说此地确实有他们门主找寻之物,花衣门主闻讯一定会亲自赶来,那时我会安排一切!”
金雷道:“好,我去把那门主骗进来!”
伤心女带他们连着转了七个房间,在房门前停下,道:“这边直通外面!”
金雷推门而去,道:“我会很快的回来!”
夜漆黑一片,凉凉的风迎面吹来。
长草没胫,乱石嵯峨,一片凄夜景象。金雷长长的吸了口气,站在一块长石一望,只见四海村在黑夜中闪烁着无数灯影。
金雷随意望了一眼,忖道:“这里连半个鬼影都没有!”
突然,远处响起一声震动心弦的叫声,那叫声有如鬼嚎。金雷双眉一皱,暗暗想道:“这是什么叫声?”
随着这声长叫,自那黑幽幽的长夜里,浮现着——‘缕红红的灯影,那一缕灯影愈来愈近,渐渐而至。
金雷双目精光一闪忖道:“这是谁?”
只见一个全身红袍的少女提着一盏风灯,踏着乱石缓缓而来。
那少女提灯而来,在金雷身前停下身子。
她问道:“你在里面怎么耽误了这么久?”
金雷一愣,道:“因为!因为!那里出了一点麻烦。”
红袍少女道:“你被发现了?”
“嗯!”金雷低声道:“我差点落在他们手中,所以晚了一点!”
红袍女哼了一声道:“门主要你们留意,千万不可轻易泄漏自己的身份,没想到你还是那么大意,等一下门主问你,我真不知道你怎么交待!”
金雷道:“是,是!”
红袍女看了四周一眼,道:“韩金非呢?”
金雷身子一震,道:“他没有出来!”
红袍少女一怔道:“给发现了?”
金雷嗯了一声道:“那伤心女太厉害了,韩金非虽然隐瞒的好,还是让她发现,现在恐怕已经被她杀了!”
红袍女哼地一声道:“她敢伤我们花衣门的人,此人当真可恨……”
金雷道:“门主呢?”
红袍少女面上突然一寒,道:“你是怎么回事,门主的行踪岂是你能了解的,本门历代规矩中,最忌门下弟子询问门主的行动,你是本门忠贞弟子怎么也问出这种事。”
金雷寒声道:“是,是!”
红袍少女道:“你急欲知道门主在哪里,是不是有重大事情报告?”
金雷道:“属下正是有事相告!”
红袍少女道:“可是门主交待的?”
金雷道:“正是。”
红袍少女道:“你告诉我好了,我立刻给你转告!”
金雷摇头道:“此事关系重大,非你所能知!”
那少女双眸一瞪,道:“笑话,门主的任何一件事我都知道,这点小事有什么不可告诉我的?花衣使者,我看你连姑奶奶是谁都不知道了?”
金雷冷冷地道:“门主这样交待的,属下怎敢违抗!”
红袍少女双眸突然一冷,退了半步道:“我觉得你有点不太对。”
金雷道:“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红袍少女道:“你身后那柄剑不是你的!”
金雷心中一寒,故意纵声笑道:“这柄剑是我在地底之城顺手夺来的!”
红衣少女道:“什么宝剑?”
金雷道:“不晓得!”
红衣少女道:“给我看看!”
金雷轻轻将长剑撤了出来,道:“请姑娘过目!”
红衣少女把碧血剑接在手中一晃,道:“好剑!”
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冷笑道:“碧血名传天下,当然是柄好剑!”
随着话声,但见三点飘浮的白影朝这里有若鬼魅样的奔来,金雷暗中大寒,脑海中瞬快的闪过一个意念忖道:“这难道也是花衣门的人!”
红衣少女恭身道:“门主!”
那三缕淡白人影刹那间便在她们身前刹住身影,只见当中是个美若艳花的少女,在她身旁各立着一个身材健壮的白袍大汉。
花衣门主朝红衣少女瞥了一眼,道:“红姑,这柄剑是怎么夺来的?”
金雷朝前跨出半步,道:“是属下无意中夺来的!”
花衣门门主冷怨的在金雷面上一望,突然挥手把碧血剑自那个红袍少妇手中夺了过去轻声地道:“你可知此剑的来历?”
金雷道:“属下不知!”
花衣门门主把碧血剑在空中挥洒了几下,但见剑光缭绕,银光闪现,她凝视着那柄三尺锋刃,道:“这是举世间最凶最厉的名剑,传说死在此剑的人不下于数百人之多,每代剑主,没有一个能保有它!”
她把长剑还给金雷,道: “此剑既然是你夺来的,便是你的!”
金雷暗暗冷笑,忖道:“这柄剑本来便是我的!”
他嘴中却道:“多谢门主!”
花衣门主道:“你把那件事办得怎么样?”
金雷道:“一切正如所料!”
花衣门主道:“真有无尽的财富?”
金雷道:“不错,门下曾亲眼见过!”
花衣门主嘿嘿冷笑道:“她果然是个厉害角色,我在里面寻找将近半年的时间都没找到,没想到她倒能藏得那么秘密!”
她一挥手道:“红姑,替我选十二名好手,今夜我要再进地底之城,绝不让那女人私自独占万贯财富!”
红姑道:“是!”应声而去。
没一会功夫十二名花衣门配剑高手在红姑指挥下,踏着夜的影子,远远的奔了过来,净身待命……
花衣门主道:“花衣使者。”
金雷道:“门主有何吩咐?”
花衣门主道:“带路。”
金雷回身便走道:“好!”他一路奔走,顿朝地底之城行去。
幽幽暗暗的地道中,传来声声滴水之声,只闻一连串轻微的步履声,轻轻地传了过来,回荡在整个地道里。
伤心女双眸之中有若要喷出烈火般的望着远远而来的那堆人影,手心里渗出了冷汗,只听她自言自语,道:“我终于等着他了!”
胡中玉道:“你认为他们一定是你的仇人?”
伤心女道:“至少他们也是主谋的一分子!”
胡中玉长叹道:“但愿你不要滥杀无辜!”
伤心女回首道:“丁杰!”
丁杰深沉的道:“什么事?”
伤心女道:“把独角兽放出来。”
丁杰恐怖的道:“是!”
胡中玉诧异的道:“什么独角兽?”
伤心女道:“苗疆大泽中一种硕果仅存的怪兽,它们性若烈火,凶不可当,举世共有七只,我这里有三只!”
胡中玉怒声道:“你以这种凶物对付他们?”
伤心女道:“这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他们杀我全家,灭我九族,以那种惨厉的手段相比,不知又差了多少!”
胡中玉摇头道:“你放出独角兽,恐怕要伤亡大半!”
伤心女道:“我正是要他们通通死光,才能泄我心头之恨!”
突然,那通道的人影一停,只听花衣门主道: “花衣使者,你停下来!”
金雷回身道:“什么事?”
花衣门主道:“本门主赐给你的花衣衫呢?”
金雷一愣道:“什么花衣衫?”
他不知花衣门主何以突然问出这样话?一时愣愣的站在地上,殊不知他对花衣门的事情了解太少了,不知花衣衫代表何物。
刹那间,花衣门偌多高手全都将金雷困在中间,数十道目光凝注在他的脸上,似是要看穿什么一般。
花衣门主双眸犀利地道:“你不知道花衣衫是什么?”
金雷道:“我……”
花衣门主道:“花衣衫是本门主赐给门下三大使者的衣衫,不论花衣使者到哪里,都要把此衫穿上!”
金雷愣声一笑道:“门主有所不知!”
花衣门主道:“给我道来!”
金雷道:“本使者仅有花衣衫一件,长年穿着一定要洗洗烫烫,今夜门下本已穿上,只因临时行动,没有穿上!”
花衣门主冷笑道:“话中毛病百出,漏洞太多,本门主刚刚就觉得有点不太对,果然是个假冒货,朋友,你还是露出你的尾巴了吧!”
金雷身子一动道:“门主是看我哪点不像?”
花衣门主朝那红袍少女道:“红姑替本门主拿下他!”
红袍女反身扑了过来,道:“好!”
不要小看这个年岁仅有十六七岁的少女,那种身手可真是不平凡,话语间,整个人的身子恍如飘浮在空中的一缕光影,笔直的穿了过来。
她一掌闪电一样拍将出去,叱道:“给我乖乖地站着!”
金雷返手一掌掠击,道:“姑娘是花衣门的第几把好手?”
红姑斜掌拍出道:“除门主外,像我这种身手在花衣门可列三流!”
金雷大笑道:“那你根本不是对手。”
他功力蓄满手掌,一见那红袍少女的手掌斜拍而下,沿着来势迎了上去,两股掌劲刹那迎在一起。
“拍!”
空中显出一声沉重的掌声,缕缕劲力四散飘去,那红袍少女的身子蹬蹬蹬的连着退出七八步,方始稳住了身子,她面上苍白,气血翻涌,恐怖的望着金雷。
她颤声道:“门主,这个人的功夫不弱!”
花衣门主面上杀机倏地一涌,道:“他是那个女人的人!”
她长长的吸了口气继续道:“在没进入地底之城前,定要将他先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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